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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色无双-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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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梓思虑了一会,便道:“高大帅气,文质彬彬,又不失勇武。这样就是师傅说的,汉儿中的俊杰吧。”
“你这丫头呀……”老人溺爱地失笑:“没能将他杀了,以后在想用暗杀的手段就几乎不可能了。这样一来,作为朝廷特使,这块地方因为有了他的存在,格局完全就不一样了,更何况因为他还拖了一条欧斯楚这尾巴过来。我是问你,因为苏默水西格局大变,你对此怎么看?”
安梓低声说着:“我都听师傅的,每次你都看得比我远。”
老人缓缓摇头:“这会还跟我耍小心思呢,我这老头子啊,能撑多久呢。你要是再这么懒,往后我可怎么放心你。”
安梓眼眶一下子就红了,无论她在外人眼前如何坚硬,如何得老人指点变得让下属完全摸不着心思,让敌人对这个暗处的女皇恐惧无比。
但说到底,他终究是个未成年的女孩子。喜欢犯懒,也渴望有一个安全温暖的肩膀能够让她依靠,然后她只要能够安安静静地睡个觉,唱个歌给心爱的人听就好了。
只是,父亲的急病让她迅速嗅到了危险。在师傅的指点之下,渐渐掌握住了族内一直极端分子的力量,又通过各种手段,拉拢到了一点支持,渐渐在所有人不知觉的情况之下,好歹握住了一点力量。
但面对这个老人,他只想好好偷懒一下,不去想那些让人毛骨悚然的尔虞我诈,那些阴私和血腥。
真是不想长大啊……
安梓将这些原始的真是心思渐渐地埋藏起来,在老人欣慰的目光之下,眼神逐渐坚毅:“阿梓觉得,或许,我们可以接触一下。无论如何……都不能让水西族人跟着那群疯子灭亡,总要留一条路吧……”
老人缓缓颔首。
一夜凌乱,宣抚司官署终究是归于平静。
几个武士费了好大功夫这才将书房里收拾好了,随后又是忙了好久清洗伤口包扎伤口,还有对苏默的安全加强防护。
宋大壮和苏克容都是书信回去求援,这八个武士面对水西的局势,显然有些不够用了。
苏默也算是小小熬了夜,好歹前半夜早早睡下休息了会,又将右臂上伤口好好清洗爆炸后,略略看着像是没问题了,这才轻轻吁了口气。
浅浅睡了会,苏默便起床了。
梳洗了一下,苏默既然说是要封锁消息清晰痕迹。一干训练有素的武士自然是办妥了,至少外表上看着,倒也不觉得是被刺过。
今日的行程是去拜祭已故水西宣抚司宣抚使安舜臣。对于这位宣抚使,苏默得到的评价倒是平平。能力一般,既压不住野心勃勃的弟弟,也无力阻止强势妻子不断在宣抚司内扩张权力。
唯一值得称道的,或许就是这宣抚使对自己女儿,对百姓倒是厚道。
对于女儿,也就是之前见过的那位安梓【应某女读者要求,安梓名字由之前出现的安香改为安梓。】。安舜臣是极喜欢宠溺的,而且,令人惊讶的,这安梓尽管被父亲宠溺非常,却并未养成什么跋扈的性子。反而给山里百姓施药行医,在山民眼里有着颇为不错的名声。
尤其是其父死去以后,学了汉人的守孝,三年之内不谈婚论嫁。这都过了大半年了,也的确是在所有人见证之下,依言如此。
这样以来,贵阳布政使司里头也有议论要给他大大褒奖一下。
当苏默在一干土司官员的簇拥之下到了灵堂后,苏默便看到了披着孝服背对着众人的安梓,此刻,苏默这才发现原来安梓脖子上一直有一圈浅浅的白色带子,这不是什么彝人奇怪的饰品,而是表示丧事的。
“孩子,朝廷来的使者来看大哥了!”安彦雄出声喊了下安梓。倒是奢辛蕙一言不发,神情稍显僵硬,尽管平常看着依旧带着浅笑。但苏默却敏锐地感觉到这熟妇显然心情很不好,
撇去这些,苏默很快就被另外一桩事情给惊艳到了。
只是第二次见,苏默便很快感觉到这个异族女子独特的美感。一身孝服,在一个集结这山灵水秀的彝族女子身上穿着,额外又较原先多出了三分俏丽。
都说要想俏,一身孝。
这一身白衣款款的,很是好看得沁人心脾。
众人一时间看呆了,苏默却是惊人的意志力暗暗咬了咬舌尖,极快地回过神来:“有礼了!”
随后,便是温和有礼地朝着安梓行礼。
又是规规矩矩,依着礼法上香,祭拜。书院出身的苏默对此显然极是熟稔,动作优雅标准,让人看着极是舒服。
这样一来,倒是让后面几个显然打算含糊了事的土司官员差点出了丑。
祭拜只是个由头,接下来,给苏默举行的接风宴里,苏默便瞧出了端倪。奢辛蕙显然很快便调整好了状态,回到了自己的主场,侃侃而谈。似乎也知道苏默是个老饕,于是十分用心地准备了这场接风宴。
“贵使请看,这便是坨坨肉,莫看名字土气,这可是族人逢年过节才会拿出来待客的招牌菜!精选的稚猪肉,用我族特有的香料、佐料稍加加工而成。其肉块硕大,一般呈正方形,故称‘坨坨肉’!”圆桌上,座位显然是刻意安排了的。奢辛蕙今日传了一见丝锦汉服,衣裳薄如蝉翼,款式新潮。让苏默心下猛跳的,却是这熟妇的若即若离地靠着苏默,依着苏默高大的身材,从上往下看,恰好能看到薄如蝉翼的衣服下,那惊人的傲然坚挺,以及那盈盈一握的细腰。
而且,幽幽清香下,又是这么用着那坚挺不住地蹭着苏默。
十分可耻的……
苏默硬了。
第七十三章:色诱逼宫(下)
今个儿才拜祭了人家丈夫啊……苏默想着,欺负寡妇不道德,而且人家女儿安梓,尽管不是亲女儿,却也在前面吃着素菜呢。
苏默眼角环视众人,尽管大家都收敛着视线尽量不看向这边,但苏默敏锐地还是察觉到了这些人眼里的那些复杂情绪。倒是安梓眼神呆呆的,盯着盘子里的菜,好像没什么别的心思。
按住这点额外的心绪,苏默转而动起了筷子:“这烤小猪不错,射地(冻肉)很有意思啊!”
此刻安彦雄便说了:“天使好眼光,这是族内很是讲究的一道菜肴。用猪蹄和肘子制做而成。一般做法是将肉放入锅内煮软后捞起,剔去骨头并将肉宰碎,放上木姜、生姜、花椒等佐料,有的还放橘子皮,或鸡蛋之类的东西,然后放回锅里煮上一阵,以便使佐料渗入肉中,最后放入木钵内,放上一夜即成。肉冻柔软可口,香味独特,族人喜爱得不得了。本来这般美味也是不容易做的,不过近日族人大批都做了一些平素吃不到的美味,故而今日这宴席反倒是差点被齐备好!”
安彦雄说了,苏默也略微起了好奇:“哦?近日是什么重大节日吗?竟是让贵为世系之长,土司领袖的安家都吃不上肉了!”
此刻,那名土司镇抚(执法官)开口了,名作安致的老人叹了口气:“天使此来,恐怕还有催促兵马北上之意吧。听闻天使来了,近日族内子弟便开始准备好酒好菜为族中好儿郎们辞行了,我们做长辈的,当然不会在这个时候还去铺张浪费!族里苦啊……朝廷要是不拨银两,都不知道怎么让孩儿们在路上吃饱!”
“安致老爷子!”奢辛蕙有些不高兴了:“天使远来,多么喜气的时候,怎么尽说些丧气话。来,天使尝尝辣仔鸡,用的是山特产的红海椒哦。”
苏默显然不打算接这个话头,但心里,他却对这安致突然一击心下一惊。该死的,兵部行文竟是含含糊糊的,根本就没说有抽调水西宣抚司的兵马。
只怕,是有司官员在得知苏默来了水西之后,这才特地加上刻意为难苏默的吧!
不用想,也知道其中陆家的痕迹肯定逃不了,只不过,这关头,苏默却反而不去管陆家怎样了。这样一场惊天豪赌,还管那么多细微末节作甚?
一念及此,苏默缓缓气,反而是专注起了这点吃食。眼下,苏默是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
帝国军事的溃烂他是知道的,让广东卫所兵千里迢迢建立粮草补给通道,也就卫所兵这种怪胎才会出现。
至于姥姥不爱舅舅不疼的土兵,那更是补给艰难,要是领兵的统帅一视同仁那粮饷压力还不算大。可若是碰上一个完全拿土兵当炮灰的统帅,这土兵下场就惨了。(千里迢迢调土兵北上,战事延绵土兵能赶上的,一般就虚应其事,毕竟北方大兵团作战不是土兵能够抵抗的。更多的情况,是土兵直接半途散了大半。拖延不上,同时祸害驻军之地,什么偷鸡摸狗的数不清了,军纪完全不行)
这么一个大难题抛出来,苏默只好先出缓兵之计拖延一下。
“唔,这香肚肚味鲜美嫩~爽,香气四溢,香肚汤浓白如奶。好味道!”
“坛子牛肉……”
“坛子猪肉……”
“臼捣仔鸡凉辣汤、骨头饭、洋芋、猪血肠、青椒香肠……”
接着,苏默和奢辛蕙腻味到了一起,谈论的就是美食。
这让见过不知多少汉官的奢辛蕙、安彦雄甚至欧斯楚都是大为惊讶,这看起来像是风度翩翩才子的苏默脸皮真是堪比老官僚啊!
终于,安彦雄也不由戳破了话头:“天使,族内的情况的确不好。去年大旱,今年大水。收成艰难,民无余粮,多贫困之情。还请天使斟酌啊!不然,民怨难平,身为大华世系之土司,我之荣辱并不珍惜。但天使之清誉,若伤了分毫,在下都万死难赎其罪呐!”
安彦雄神态恭敬,说的文辞也是恭敬。但实际上,明里暗里,都是在说一个事情,那就是让苏默给钱给粮。
水旱之灾,安彦雄的确没有说谎。民怨沸腾,那也是分毫不差。
但苏默不知道的,却是无论多大的民怨,都被这群土司给转嫁到了汉官身上。
看这群土司官员的奢华做派,无论普通百姓被水旱之灾虐得怎样欲生欲死。但这群人真正掌握着水西的确的土司,只怕是搜刮得一点都不会少。
若是民怨沸腾,那也简单,用民~族矛~盾转移民怨便罢了。土司们搜刮完了民财,随后拿出一部分行贿汉官,又装作凄苦无比的样子,好似罪魁祸首好似是汉官一般。
但实际上,若论起来,这群世袭罔替,铁帽子不换的土司贵族才是真正压在彝人头上的大山。若是汉官清明,压制住土司贵族对百姓的搜刮,只怕彝人的生活还能好过一点。
若是汉官贪~腐,逐渐丧失掉对土司地区的控制。那土司对自己百姓的权力自然是大涨,完全没了约束,完全没了制衡。
都道是汉官对土司欺压,但实际上,远非如此,要知道水西地区可没有流官。管辖这里数十万百万彝人的,终究是这群土官罢了!
这些,是眼下苏默尚未清楚的。只是随着桌上土司官员不断地旁敲侧击要钱要粮,苏默便想到一个问题:既然土司地区这么局势艰难,这么财政难以为继,为什么这普通彝人见不到的内室里头,奢华无比,每个用具都是华贵非常。一个个瞅着,他苏默都艳羡不已。
纠结回来,苏默能说什么?又能做什么?
他并无财政上的权力。而且,财政系统一块,无论是湖广还是贵州,苏默都没有根基。要是在广东或者衡州府、长沙府一带还好。依着书院的名头,苏默还能借着这点影响力施展一下。
但在贵州,陆家这块牌子在这里,苏默真是无计可施啊。
而且,说点置气的,就是有这本事,苏默也不打算去拨付粮饷用去赈灾。他敢打包票,这点钱粮下去,不说到普通百姓手里还有多少,就说能不能到普通百姓手里都未必!
所以,苏默插科打诨,就是不接话头。
终于,众人被苏默这无奈的样子似乎给弄得没法了。场内的气氛,更是隐隐间有些凝滞。
那土司镇抚安执说话已然有些不高兴了,甚至带上了无奈的威胁:“眼下土司内部难靖,百姓怨愤。朝廷若是再弃之如履,这宣抚司该如何管啊!”
提及这话,苏默眉头微微皱起。就连奢辛蕙和安彦雄,都是不去拦安执说了。
安执继续叨叨地说着:“若是如此,那也请天使将土司的奏章递上去,请朝廷赈灾西南。”
苏默眼睛微微眯了起来,水西尽管是羁縻州,但算起来,宣抚司也是贵州三司的下属机构。是贵州省次一级的地方政权,也就是说,水西宣抚司也是朝廷机构内的行政单位。
既然是机构内的行政单位,那当然有上传下达的渠道。
就算是赈灾,那也是宣抚司行文到省城布政使司去请求上级拨款拨粮赈灾。断然没有直接越过贵州省,直接跳到中枢去请求赈灾的道理。
在政治上,这完全就是一个大忌讳。
就连一直好似隐形人一般,不大说话的布政使司分守道欧斯楚都脸色大变,目光隐隐有些不大好看了。
但苏默依旧神情如故,尽管心里依然情绪奔涌,但面上的功夫还是那般带着温笑,叫人看不出心底真切的意思。
光是这分养气的功夫,也是让人叹服的。
但叹服归叹服,苏默却明白,这个威胁,真的让苏默感觉到了极大的压力。
作为朝廷特使,苏默出使到水西的确探访水西土司内情况,同时也带有平靖西南的任务。
无论怎么说,这个位置都是十分有能量的。就好像披上了中央政府的权威光环一样,一句话就能让土司内部的格局发生变化。
但权力大,责任也大。
水西作为黔西北的中心城市,作为西南土司之中出名的一家,完全就是个牵一发动全身的地方。
苏默任何动作,往后都会发酵到影响整个西南的格局。至于这影响是好还是坏,那就要看苏默的本事了。
所以,苏默从未有过懈怠,为的就是要打好这场翻身仗!
但眼下看来,这群土司是真的不简单啊,他们也抓准了苏默的弱点。尽管苏默有极大的权力,但也有更大的责任,那边是西南维稳的任务!
所以,安执要求通过苏默,直接行文到中枢请求赈灾兵饷,实际上就是在表达一个意思:好,你不给钱不给粮也行,我直接发公文到中枢哭天抢地要钱要粮去。但在这段时间内,没钱没粮的土司平定不了治下的情况啦,所以水西地区百万夷人因为灾祸,因为兵役发生的任何暴~动,骚乱都是你苏默去负责!
一句话,现在的土司领导层因为没钱没粮控制不住局势了,你有这么大权力,那就拿出钱粮来让我们把局势平稳住,不然,西南局势糜烂,你苏默去负责!
第七十四章:缓兵与平局(上)
话说到这里,这几乎就是摊牌了。
苏默亚历山大,几次张口,却想不到该如何去回绝。
对方这用的不是昨日那种阴谋的下马威了,这是阳谋。光明正大,眼下彝人的情况摆在这里,尽管苏默十万个不愿意,却一时间想不出该如何去拒绝。
正当苏默额上隐隐冒汗的时候,作为苏默侍从的苏克容悄然进了室内,在苏默耳边轻轻低语几声。
苏默神色依旧:“既然如此,那我们便去看看百姓们的情况吧。”苏默说着:“克容,去找有司官员,我要下去看看灾情,视情况看如何赈灾!”
见苏默松口了,奢辛蕙以及等一干土司官员都是心下大喜,尽管谁都看得出来苏默这是缓兵之计,但再怎么缓,你苏默终究得拿出个说法来。从侧面上,也证明苏默的确是没有法子回绝了!
只有安彦雄悄悄皱眉,心下生出了不好的感觉。
但在奢辛蕙眼里,能将苏默逼到这幅程度,他和等一干土司土官都是心下满足了。听了苏默的的话,苏克容恭谨应是。
“想来,沙马威杂的事情,就是因为土司赈灾不力而引发的吧?”苏默问向一干土司官员。
安彦雄摸不着头脑,但还是回答了:“的确如此!”
苏默又道:“那好,便去看看这沙马威杂的审讯结果吧。倒要看看,是不是真的有人挑拨离间汉、彝之间的关系。亦或者是真正的因为灾情,因为民不聊生!”
说着,苏默大步踏了出去,一干土官面面相觑。
苏默这么说了,这宴席自然就到此为止。
众人纷纷跟着苏默,一行人便去了阴暗潮湿的地牢。只不过,刚刚到了地牢门口。也有消息渠道的一干土司官员们,也纷纷都是神色震惊。
一具尸体摆在地牢外,一名满头银发,身材魁梧的土官愤怒地大喊:“谁能告诉我,这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我部族的人会死在地牢里,到底是哪个杂碎孙子做的?”
所有人神色震惊,尤其以奢辛蕙和安彦雄神色铁青,恍惚一瞬间,在苏默眼前铁板一块的土司官员们都分裂成了四五瓣。
“温老将军且息怒!”苏默温颜劝慰:“死者已逝,没有什么其他事情的话,那调查的事情我也愿意搁置下来。眼下当务之急,还是将死者送回家里,让其安息吧。顺便,也让我看看普通百姓家里的真实情况!”
苏默所言的温老将军就是温赤尔,得了太祖皇帝赐姓的土司内世系千户军职的土司世袭贵族。
此次这沙马威杂,算起来,还和沙马威杂有这不浅的血缘关系。看着温赤尔那愤怒的表情,苏默心中开怀大笑了起来。当然,面上还是掩饰得极好。
温赤尔重重叹了口气,凑近了看一眼沙马威杂的实体不忍地别过头去,却是不再回到奢辛蕙、安彦雄身边了。
如此一来,原本站得紧密的土司世系贵族们也显然队型散乱了起来。
这沙马威杂肯定是被内部之人杀了,但这个人,又到底是谁呢?此事没查清楚,这彝人世系贵族之间的间隙就要显露出来啦。
苏默也显然想到了这一点,神色玩味地看着众人,奢辛蕙和安彦雄都是面面相觑。苏默这话,意思就是,要钱要粮的事情,你们就别再逼我啦。我是不打算在这个事情上退步了,只要你们不来追究要钱要粮,用维稳压力逼我的事情。
那我这里,也不追究此事,不去追究你们找这沙马威杂侮辱朝廷使者,挑拨民族情绪,离间汉彝关系的嫌疑!
安彦雄叹息一声,被苏默这么一个反击又重新将局势拉回来。他们这些土官还能再要求额外其他的吗?
安彦雄一个眼神示意给了奢辛蕙。
苏默背着双手,望天,也不看一干土官。那股子似笑非笑的表情,却是将一干土司弄得面面相觑。他们倒是想大喊着这不是我做的,但苏默肯信吗?
或者说,苏默将此事上报到朝廷以后,朝廷大员们会信吗?苏默昨日才受到了袭击,怀疑是有人要挑拨离间,还未审讯出什么,就发现唯一的线索竟然自杀在了大牢里。
这所有的嫌疑都聚集在一干土司身上,他们的解释,谁会信?
安彦雄心中大叹,本以为这么一个重击能够让苏默妥协下来,却想不到。局势竟然如此诡异,突兀的,这沙马威杂竟然自杀了!
如此一个转折,等若是将之前安彦雄和奢辛蕙准备的进攻全部给闪躲开了,一个都没留下。
平手啦。
得了安彦雄的示意,奢辛蕙咬着唇,良久这才媚笑着凑到了苏默身前:“天使,这不是还要去看其他彝民的生活情况吗?到时候,奴家还要请教天使,如何赈灾百姓呢?晚上……天使可有空呢?”
柔软滑腻的身子在苏默身上若有若无地蹭着,吐气如兰的异族少妇散发着无限成熟的魅力。
苏默又一次,可耻地有了生理反应。
只不过,这一次苏默却并未再转移这个话题,反而在所有人视线的死角处,轻轻一掌拍在了奢辛蕙的丰~臀上。
当庭广众之下,苏默竟是如此大胆地调戏她,奢辛蕙既感到惊愕担忧的时候,也莫名地生出了一股子刺激的感觉。
好似是在偷情一般,瞬间让她激动了起来,双颊红晕飞上,良久才用极大的毅力将这点情绪压下。
反而朝着苏默一福礼,只不过,在苏默这边看着,这少妇的腰显然弯的有些过分了。那低开的领口就这么朝着苏默大大敞开了,露出里面两坨坚挺挤压处,那抹腻白的深深沟壑。
苏默一阵口干,别过头,苏默扫视着在场众人,却见满头银发身材魁梧的温赤尔不虞,竟是眼神极好地看到了苏默和奢辛蕙之间的动作,
但当苏默目光再次触碰过去的时候,温赤尔神情又重新恢复了平静。
“就想着去看看这些受灾的表情,既然这沙马威杂畏罪自杀,那此事也不再去管啦!”苏默说罢,便上了马,在温赤尔的向导下,纵马出城。
马蹄急切,纵马奔驰想外。一片片土掌房的村落里,约莫奔驰了两刻钟,苏默等人便在一处谷地里见到了沙马威杂的家。
第七十四章:缓兵与平局(下)
一片片好似“干栏”一样的土掌房村落里,一个衣裳稍稍齐整些的土人头领带着村民大拜下来,显然对带路的温赤尔更为熟悉。
苏默进驻,在温赤尔的引领下,来到了一处勉强算作能遮风避雨的土掌房。
彝族的“土掌房”与藏式石楼非常相似,一样的平顶,一样的厚实。所不同的,是它的墙体以泥土为料,修建时使用夹板固定,填土夯实逐层加高后形成土墙(即所谓“干打垒”)。平顶的制作也与石楼相似,也具备晒场的功能。
彝族住房多为三间或五间。正中一间为堂屋,是家庭成员聚会之所,亦为接待客人之所。靠墙壁左侧,设一火塘,火塘边立石三块成鼎状,锅支其上,称为“锅庄”。锅庄严禁人踩踏跨越,否则认为不吉。锅庄上方,以蔑索吊一长方形木架,上铺竹条,作烘烤野兽干肉或蒜头、花椒、辣子之用。火塘用以煮饭、烧茶、取暖和照明。彝族一家老幼,常围火塘而坐,叙天伦之乐,火塘成为彝族传递文化的场所。一般彝族人家,则在火塘边铺一草席,身裹披毡而眠。
一个身材干瘦的老人在堂屋里接待了苏默,说是接待,实际上就是一杯清水。苏默看着房屋装饰,当真是一平如洗。
而且,老人身后还有三个怯生生的小童,有男有女,显然,这是那沙马威杂的孩子。
几个孩子身上的衣服也破旧了点,满是污垢,但脸上却梳洗得干净,亮晶晶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苏默,却又显然害怕这么多人进了房间,站在老人背后,抓着衣角,又时不时地偷看着苏默。
哄孩子哄了文暮雪小半年,苏默对小孩子也不算陌生了。见着这约莫六七岁的孩子,心中十分喜欢。后世,他也经常面对陌生人,当然遇见过对付小孩子的情况。哪怕是熊孩子,苏默也有足够的办法。而且,苏默无论前世今生,好似都有很强的亲和力一样,小孩子尤其喜欢黏苏默。
今日见了这三个小童,苏默心下喜欢,露出微笑,朝着三个孩子招招手。
在后世新闻里看着,苏默也时常见到大人物们在视察基层的时候逗弄逗弄孩子,拉着家常,说着话,一派大人物的风范。
今日苏默爱心发作,却不料,门外偷偷围观着的百姓却一下子好似看到了什么骇人的怪物一般,哗然大起。
而听了这纷纷攘攘的话,一干土司世系官员都是漠然,往外靠一些的,更是怨憎地看着苏默。
老人跪在地上,一边推着三个小童跑开,一边跪在地上土话叽里咕噜地说着什么,不住地叩头,苏默想要伸手过去阻止,门外的聒噪却是声音更大了。
苏默努力分辨着,却根本听不清这老人浑浊的话,也听不清外面嘈杂地再说什么!
满脑子莫名其妙,苏默看向向导,神色严厉。
向导也是一脸尴尬,凑到苏默耳边,低声道:“苏主事,这老汉是在求饶……都是些请大人饶命的意思……”
苏默一脸不可思议:“求饶?”
那向导倒是伶俐,接着回:“是求饶,请苏主事莫要吃了这几个孩子……若是想要人肉……”
“住口!”苏默勃然大怒,怒目之下,气势凛然。霎时间,场面一片寂静。孩童跑光了,老人见孩童跑了,而大人物也显然生气了,伏在地上,唯恐触怒了苏默。
围观的土司世系官员神情更加漠然了,那些在外围围观的百姓见苏默大怒,纷纷作鸟兽散,一时间,场面寂静得落针可闻。
苏默目光扫视过奢辛蕙、安彦雄以及两人身后的土官。都是一脸漠然,似乎这里发生的事情与他们毫无关联一般,就连温赤尔,也是看着地上,分辨不出什么情绪。
倒是安梓,看着孩子离去的背影,有些担心的样子。
苏默无力地摆摆手,招来苏克容,一抖袖子,一大包用糖纸抱着的果糖出来:“去给那个粉红裙子的女孩子,让她将糖果分给孩子们,就当是我来的礼物吧!”
苏克容应是,安梓吃惊地看了苏默一眼。
但苏默却根本就不看他,神色严肃地看着奢辛蕙、安彦雄:“彝民百姓的确生活艰难,身为执政之人,就该为治下百姓负责。彝民的生活,当然是土司负责。但安抚司前任安抚使已经仙去,致使安抚司官署无力运转,百姓的生活也因此变得无序。我身为朝廷特使,查探完毕,安抚使之位就不能任由其继续空缺。根据情况,我会确定安抚使继任之人选。确保安抚司地区平稳健康运转,从而尽我所能,尽快帮助安抚司官署赈济灾民,平息民怨!好了,这五日,我自己会在水西地区探查,你们的人手也不用跟着了。五日后,也就是七月三日,我会具体做出评判,到时候,究竟是安夫人继任宣抚司宣抚使之位,还是安同知继任宣抚使之位,我晚上都会做出决断,第二日,公布水西。以此,尽快使得水西归为平稳。”
比起苏默的神色严肃,土司官员的表情就可以用惊喜来形容了。
毫无疑问,无论苏默和土司之间如何斗智斗勇,有一个是无可置疑的。
那就是此次苏默最明显的任务,那边是安舜臣死后,谁来继任水西安抚司安抚使。
根据苏默得到的情报,显然是奢辛蕙代领,同时彝人内部也达成了权力妥协。不然,展现在苏默面前的彝人权贵不可能如此铁板一片。
一直到沙马威杂死了,温赤尔跳出来这才让苏默找到了一系彝人内部的间隙。
但眼下,苏默见到了这几个小孩子,却是莫名地不想再和几人打机锋了。苏默发现,汉彝之间的矛盾真的是太深了。
这个村子是苏默随即选出来的,不可能谁知道苏默会去找到沙马威杂家里。要知道,彝人的世袭贵族们,一个个都是有土官身份的,当了官,自然还会有一个汉人名字。这是所有土官引以为荣的事情,若是你没个汉人身份或者是汉人姓氏,唯一的解释就是你在西南土司里身份不高,还没这权力。或者是开国年间,你没打下能让子子孙孙享福的功绩。
所以,这沙马威杂虽说和温赤尔能拉得上关系。但的确是一平如洗,真切的是一名普普通通的百姓。以小见大,只是这么一个平凡的百姓,却对苏默抱有了如此大的怨愤。被捕之后,对苏默还是那般横眉冷对的样子。
还有那个孩子的恐惧,老人的求饶,村民的起哄和怨憎。这一切的一切,都让苏默想到了一个词:积重难返。
汉、彝之间的矛盾,真的是已经深刻到了十分严厉的程度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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