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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维稳手札-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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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管事给底下的人使了个眼色,立刻十来个身强力壮的小伙子端了个巨大的沙盘出来,硬是在人潮中挤出了一个空场放下。
“乡亲们,红脂阁出了假货,虽然是我们掌柜的所为,可我们东家说了,绝不姑息此事。”吴管事一挥手,让人把收上来的胭脂和红脂阁中原有的胭脂都搬了过来。
底下的人都睁大了眼睛,一时间不知道吴管事葫芦里买的是什么药。
“生意当以诚信为本,为了表示我们的决心,无论是有问题的还是没有问题的胭脂,一概全部销毁!”吴管事一声令下,所有的胭脂都被连着盒子被倾倒在沙盘上,十几个身强力壮的小伙子扛着碗口粗的木棍,一个个下狠劲儿把盒子全部打碎。
鲜艳的胭脂和黄色的沙土立刻混成一团,再也分不出来。
底下人的全都愣住了,全然没有想到红脂阁竟然会真舍得销毁全部的胭脂,还是连着盒子一起。毕竟胭脂还是真假混卖,买到真货的人也拿着来退;再退一步,就算胭脂不好,但盒子都算是精美的,就这样全部被碾成了碎片。
大家都不知道是该佩服红脂阁东家的魄力,还是该心疼那些好东西。
不过大家对红脂阁的怨气都消退了不少。人们都信了吴管事的话,既然是掌柜的捣鬼,红脂阁的东家其实才是最大的受害者。这样一来,东家也要配上不少白花花的银子。
很大程度上,人们的感受都是从对比上来,既然有了更倒霉的人,自己的怨气也变质成些许的同情。
这就足够了。
“我们东家说了,这件事我们对不住大伙。若是大伙不信任我们红脂阁,便照着刚才的钱数再领一份,若是还愿意相信红脂阁的,我们东家已经四处调了货来,照着大伙买的,再送两份红脂阁最好的胭脂。”
原先抬着沙盘进来的伙计们又每人抬着一个大托盘出来,上面整整齐齐码着数十盒胭脂,从盒子上就能看出是红脂阁最好的胭脂,而且淡淡的香气,瞬间在寒冬微冷的空气中弥漫。
这时人们才是真正的震惊了,都是目瞪口呆的盯着吴管事,说不出话来。
就连不懂得买卖的人都知道,今日一折腾,怕是再开一个脂粉店的银子都有了,如果红脂阁的人真的卷铺盖全部跑了,他们还真的没处找人去。
能做到如此地步,实属不易。
“我能选那个桃红色的胭脂吗?”一个十三四的小姑娘怯生生的指着一个白瓷盒的胭脂,声音不高却在安静的人群中分外清晰。
吴管事立刻和颜悦色道“当然可以。你若是之前买过一盒,就挑两盒;买过两盒,就挑四盒。”
人群中立刻沸腾起来,甚至比方才退钱时更热闹,人们脸上的怨气全无,尤其是小媳妇儿和大姑娘,都是满脸愉悦的笑容。这样的胭脂,是她们以前不敢奢望的。还有的人后悔,当初没有多买些。
吴管事见状,微笑着后退了几步,看着大姑娘们兴致勃勃的和同伴商量要选哪个颜色好。
还有少数人只要钱的,吴管事也命人痛快的给了他们。
关于红脂阁卖假货一时,算是得到了圆满的解决。
明月居的雅间。
临窗的位置上,一个身着靓蓝色绫锻袍子的青年男子远远的看着红脂阁前发生的一切,眼底掠过一抹激赏,看着人们渐渐散去,他饮尽了杯中的热茶,往窗外又看了一眼,想要离开。
“谭公子别来无恙!”一个清润的女声突然在门口响起,温和的语气中藏着一丝愠怒。“谭公子既然来了虞城怎么不和我打声招呼,我和三爷自然会好好招待你!犯不着用这样的办法,把我招来!”
那青年男子愣住了,他僵硬的转过身,门口站着一个身穿竹叶青镶金丝飞凤纹大毛斗篷、带着帷帽的少妇,她身边还站着一个身穿玄色斗篷的男子,他脸上的玄铁面具,此时显出一股子冷硬。
来人正是萧瑾和楚天舒。
谭朗在最初闪过一抹诧异之后,立刻便恢复了正常。他上前抱拳行礼,从善如流道“楚三爷、三奶奶。”虽然方才萧瑾的语气不好,可是她还能在自己面前称呼楚天舒为三爷,想来事情仍有回转的余地。
萧瑾和楚天舒进了雅间的门,含光等人守在了门外,闲杂人等一概挡住。
雅间内的两张酸梨木大圈椅上,萧瑾和楚天舒毫不客气的坐了,萧瑾更是进门后就摘下了帷帽,一双丹凤眼怒气冲冲的看着谭朗。而楚天舒虽然不发一言,而一双眼睛黑黝黝的盯着他,如深不见底的幽潭,让人心中发寒。
谭朗嘴角露出一抹苦笑。
“谭朗,你的想法我很清楚,你有自己的私心,我能理解!”萧瑾的眼中几乎喷出火来,她悻悻的看着谭朗,冷声道“可我断不能容许别人愚弄我!”
此事一出来,萧瑾就觉得不对。特别是谭朗给出的建议,更是荒谬至极,连浣月白微她们都能看出不对来,这样有头脑帮她管理、发展产业的谭朗,会相处那样愚昧的办法?
她求了楚天舒去查谭朗的私人产业。
这一查果然有问题,仅在西北一带,谭朗置办的一些产业,都记在了他私人名下。倒不是说他贪了萧瑾的银子,正相反,属于萧瑾的银子他分文未动,他用的是自己该得银子在私自经营。
这些年生意一直都很顺利,看着谭朗的经营方式,萧瑾觉得他比自己更像是穿越过来的!他用最朴素的理念,倒是把她的产业越做越大,虽然在国公府已经是衣食无忧,可是钱在何时都是安身立命的好东西!
萧瑾在满足的同时,刻意忽略掉一些她意识到的隐患。比如一个出色的CEO做得久了,是不是就想自立门户了……
“三奶奶,对不住了。”在萧瑾的质问下,谭朗脸上微露了一抹赧然。
萧瑾长长的舒了口气,她的神色恢复了平静,平静的声音中平添了悲凉的调子。“谭朗,这些年来,可是我做得有对不住你的地方?”
“没有。”谭朗干脆打开天窗说亮话,他诚恳的道“是我自己的缘故。我——”
萧瑾摆了摆手,她有些疲惫道“你认为我嫁到了定国公府,便觉得我耽于那富贵乡中,对诸如产业之类的再不上心对不对?”
不是她不关心,是才嫁进去那段时间,以她和楚天舒的关系,每日如履薄冰的生活,不敢也不能作他想。后来和楚天舒关系缓和,自然是衣食无忧。谭朗会这么想,倒也在情理之中。
她只是生气,谭朗为什么不直接和她说。
“若是那日我真的按着你的‘建议’做了,你就真的自立门户去了罢?”萧瑾一双眼睛瞬也不瞬的盯着谭朗,她自嘲的冷笑一声“那是你对我最后的试探,如果不能令你满意,你自然心安理得的走人!”
谭朗顿时无话可说。
萧瑾说的没错。他有自己的私心和野心,良禽择木而栖。如果萧瑾不是那个最合适的,他也不会再停留。这三年多来,他自然帮萧瑾的已经还上了当初的恩情。
一种沉默叫默认。
刹那间气氛沉闷得可怕,楚天舒侧过头看了一眼萧瑾,话在嘴边打了个转,还是咽了回去。他知道自己这个倔强的小妻子,定然想要自己解决这个问题。
当萧瑾找他商量时,表现出的全然的信任和依赖让他心中暖暖的。想起之前自己曾嫉妒过谭朗,楚天舒只觉得好笑。不能相比的关系,他有什么可嫉妒的?
而且他也不得不承认,谭朗确实是个人才。
☆、第115章
“我可以既往不咎。”萧瑾沉默半晌;最终缓缓吐出了几个字。
谭朗的眼中再次闪过一抹诧异。他不相信萧瑾有如此心胸,不在意自己曾背着她想要自立门户。
“但我有条件。”萧瑾微扬起下巴;一副你接受就接受;不接受也得接受的表情。
“三奶奶请讲!”谭朗露出一抹苦笑;他还有拒绝的余地吗?且不说萧瑾,就是楚天舒一双如鹰隼般的眼睛目光锐利的盯着自己,若不是他定力好,早被惊出一身冷汗。
萧瑾翘起了嘴角,恢复了一贯的温和从容;她微微笑道“如此甚好,谭公子这样的人才;在我手底下确实屈才了。”她故意停顿了一下;眼中掠过一抹狡黠;“谭公子自此便跟着三爷罢,想来谭公子不会嫌弃跟着三爷,委屈了你罢?”
谭朗当场便愣住了。
跟着楚天舒……他半垂下眼睑,掩住其中复杂的神色。
楚天舒身后代表的是定国公府,京中最清贵的世家,地位达到了一个顶峰,也就形成危如累卵之势。谭朗在京中这些年,又有自己的信息网络想来已经看出了皇上对楚家“诡异”的态度。
险中求富贵。
楚天舒侧过脸看了萧瑾一眼,正好和萧瑾的目光撞上。楚天舒几乎是微不可查的冲她点了点头,并没有说话。
萧瑾放下心来,静静的等着他的回答。
“谢三爷、三奶奶好意。”谭朗沉吟了片刻,郑重道“在下愿追随三爷、三奶奶!”
她就知道,谭朗一定会答应。不管是她拿楚天舒压他也好,还是从谭朗自身的发展来讲。在古代,想来很少有心怀鸿鹄之志的男子愿意屈居于女子之下。她有自知之明,自己没有这样的魄力。
即使当时谭朗迫于他窘迫的经济状况不得不跟随自己,可不代表他真的情愿。在楚三爷手底下办事,也不算辱没了他!
“我那些产业,就劳烦你暂且都还管着。”萧瑾露出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能者多劳嘛。”
“你知道红脂阁的烂摊子我花了多少银子么?我可以不计较,但是剩下的事都由你接手!”
谭朗知道这是萧瑾故意报复,还生他的气。他知道自己有错在先,只得苦笑着一一答应下来。
楚三爷作为谭朗此时正经的顶头上司,对他也没表现出过多的热忱,只是冲着他点了点头。言简意赅的说了一句,“你和含光联系。”
谭朗连声答应下来。
萧瑾和楚天舒没有多做停留,从明月居的后门离开了。含光留了下来,这时谭朗才发现整个二层已经被楚天舒包了下来,怪不得这样清净。
“三爷,您不怪妾身自作主张罢?”楚天舒不便于露面,便和萧瑾一齐上了马车。萧瑾靠在楚天舒身边,睁大了眼睛后知后觉的问。
楚天舒摇头,他轻轻的摩挲着萧瑾的云鬓,声音淡淡道“你的意思,我明白。”
萧瑾嘿嘿的笑了两声,没有再说话。
“过两日,我带你去城外看腊梅罢。”楚天舒突然道“虞城十里亭旁的一片腊梅,算得上虞城一绝。”
“真的?”萧瑾眼中迸发出惊喜的光彩,这两天楚天舒不知在忙活着什么,总是很晚才回来。想到这里,萧瑾有些不安的问“三爷,您的军务不忙吗?”
楚天舒到这里的目的仍然不明,她不想楚天舒被人抓住把柄。
“无妨。”在萧瑾看不到的地方,楚天舒乌沉沉的眸子愈发幽深,其中的神色晦暗不明。只是他的声音维持了一贯的冷清,让萧瑾并没有觉出意外。
萧瑾这才放心的微笑起来。嗯,既然来度蜜月,不去景点转转实在是太可惜了!
******
趁着这两日的光景,萧瑾带着白微等人又乔装上街热热闹闹的买了年货,顺便去看了沙綦的母亲。
“沙老夫人看来定不是什么平凡人物。”茜草在回来的路上和萧瑾道“她这样的行事,就连有些大家主母都比不上呢。”
萧瑾点头,有这样不凡的母亲,沙綦才会有不俗的成就,沙綦不出两年就能成为名震西北的大将军呢,在这一世,不知道这件事会提前还是推后。现在笼络二人,绝对没错。
在一家古玩铺子,萧瑾没想到竟又和李氏碰了面。李氏像是要赎回什么似得,那掌柜的只是不肯。
虽然不清楚缘由,但是心底那种强烈的要帮此人的感觉又清晰的翻涌出来。萧瑾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她多管闲事的毛病算是改不了了!“茜草,你去和含光一起问问,究竟是怎么回事。”
茜草和含光答应着去了,李氏看到他们先是一愣,随后转过身往后看,果然看到了带着帷帽的萧瑾。怕她认不出自己来,萧瑾把帷帽悄悄掀开了一角,冲着她微微一笑。
李氏露出一抹感激的笑容。
含光仍在帮着李氏和掌柜的交涉,茜草已经快步走了回来。
“夫人,李夫人两个月前来这里当了一块祖传的玉佩,现下要赎回来,说好了两分利,现下掌柜的却不肯。”茜草扼要的道“两边正争执不下呢。”
能有钱解决的事,都不是大事。萧瑾没工夫疑惑怎么古董铺子变成了当铺,先帮李氏把玉佩赎回来才是正经。
“让含光谈个差不多的价格,咱们把银子替李夫人给了。”萧瑾压低了声音道“切不可暴露了咱们的身份!”
茜草谨慎的点了点头,随后又过去把含光叫到一旁,嘱咐了两句。含光便再次上前和那掌柜交涉,茜草把李氏请到了萧瑾面前。
“让您看笑话了!”李氏有些不好意的看着萧瑾,她的眼角犹自隐约有水光,想来方才被问得急了,她又是个斯文人,身边的丫鬟性格也大都懦弱。
“无商不奸。”萧瑾笑着安慰她道“斯斯文文的和他们打交道,这可不行!”
二人这儿正说着话,不多时含光便掏了银子,从掌柜的手中接过了玉佩。李氏急了,想要过去阻止,她不想平白受人恩惠。萧瑾一把拉住她的袖子,低声道“石夫人且等等。”
“夫人。”含光把玉佩交给了茜草,茜草捧着玉佩走到了萧瑾、李氏二人面前。
萧瑾接过来,只轻轻扫过一眼,便把玉佩用帕子抱起来,自己先收了起来。她也不逛了,携了李氏的手就往外走,白微服侍着二人上了马车。
“跟着石夫人的车走。”萧瑾掀了车帘吩咐一声,便撂下帘子,摘了帷帽笑盈盈的看着李氏。
“石夫人,您别怪我自作主张。”萧瑾的笑容温和,并不因为自己帮了人就傲慢起来,而是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远远看了一眼这玉佩,像是件旧物,便替您先赎了回来。”
李氏虽然还是窘迫,却已经恢复了常态,她感激的道“夫人您好意,我自然是知道的。”
萧瑾这才笑着把玉佩递到了李氏的手上,见她想拒绝,便攥紧了她的手,摇头道“就当是我送你的见面礼,在守备府上才见你,便觉得很投缘!”
“上次的事还没有好好谢您!”李氏道“这次断不能再受您的恩惠了。”
萧瑾的目光忽然落到了李氏的裙子上,她腰间佩着的一块玉佩,虽然质地成色一般,但络子打得分外精巧。她顿时有了主意。“所谓送礼,是要投其所好罢?既是我送了你见面礼,你也不好不回礼。且如今和你投缘,我便不客气的张口了!”
“我看腰间佩得着络子着实好看,打两个能不能送我?”
李氏一时间没有说话。这样的自作主张,并不令人生厌。她岂会不知道萧瑾的意思,萧瑾正是不想她难堪,才这么说。定国公府的三奶奶,什么好东西没见过?李氏虽然不愿意受人恩惠,可是楚三奶奶这份心意实在是难得……
她点了点头,把玉佩收了起来,目光中仍是闪动着感激。“那就多谢夫人美意!您喜欢什么样式的?我打好了,亲自给您送过去!”
萧瑾想了半晌,其实她什么络子也不缺,不过她既不想让李氏觉得自己是敷衍,又不想麻烦李氏,便道“要一个五蝠的,剩下的你随意就好!”
李氏感动于萧瑾的贴心,便低声和她讨论起络子的样式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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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等来李氏的络子,楚天舒承诺的带她去看腊梅便先实现了。
而且这算得到上是真正意义上的约会!
“找一件厚厚的斗篷,再把手炉带好。”楚天舒亲自吩咐浣月给萧瑾准备衣裳。
萧瑾以为又是和先前一样,带着浣月白微等人乘马车,还有浩浩荡荡的一群护卫往城外去。她没想到的是,竟然要趁着早上城门一开,只有楚天舒和她两个人一起到城外去看腊梅。
不带任何随从!
萧瑾又惊又喜,虽然来到这个世界已经快四年的光景,可她骨子里还是个现代人!两个人单独出去踏雪寻梅什么的不能更赞了!萧瑾上一世念的就是中文,这些浪漫情节刻在她的骨子里。
“三爷,真的就咱们两个人?”直到熄了灯,萧瑾犹自不敢置信的翻来覆去的问楚天舒,她趴在枕头上,冲着楚天舒耳边吹气,“您可不许反悔!”
楚天舒嫌她聒噪,又总是在被子中动来动去,一把把她搂紧了,略带薄茧的大掌覆上她的眼。“快睡!”
萧瑾扁了扁嘴,悻悻的不在吭声。
她没有看到,黑暗中枕边的人翘得高高的嘴角。
作者有话要说:嗯,真的仅仅是踏雪寻梅那么简单么?
☆、第116章
第二天一大早;萧瑾甚至比楚天舒醒得还要早。在前一世她就有这个习惯;从小开始凡是出门旅行的早上;她都会一改赖床的毛病;早早的醒过来。
萧瑾悉悉索索的动静把楚天舒吵醒了;他摸索过枕边的时辰钟;才不过寅时初刻。“时辰还早;再眯一会儿。”楚天舒长臂一伸,把悄悄蹭到床边的人“捞”到怀中。
没办法;屈服于楚三爷的淫威下,萧瑾乖乖的闭上了眼睛,倒也隐约感觉到朦胧的睡意。
正当萧瑾渐渐熟睡之时;却被枕边的人叫醒了。“瑾娘,卯初了。”
萧瑾打着哈欠,闭着眼睛从床上坐了起来,就是浣月紫苏进来服侍她换衣裳、替她梳头,她一直都是一副没睡醒的模样。浣月没办法,只好少兑些热水,直到冷手巾覆到萧瑾的脸上,她才彻底的清醒过来。
“好凉!”萧瑾打了个寒颤,看到浣月和紫苏都是一脸无奈的表情,她也露出一抹讪讪的笑。
洗漱之后,白微和冬霜端了早饭进来,楚天舒督促着萧瑾多用了一个葱油卷之后,先出去找人吩咐这一日的事务。
等到萧瑾收拾妥当后,楚天舒已经站在廊庑下等着她了。
玄色的披风在风中猎猎作响,被风翻卷出内里的一抹猩红,在这冰天雪地的素净中分外显眼。高大挺拔的身材、略显瘦削的身形,冷峻的一双眼显出铮铮的肃杀。
楚天舒戴着面具,更平添了一分神秘和冷厉之气。能在青史上留名的,先有人家兰陵王高长恭,后有楚三爷楚天舒。不过人家兰陵王是为了遮住美貌,才带了狰狞面具;楚三爷嘛,其实他摘了面具更能吓退敌人!
萧瑾兀自胡思乱想,楚天舒已经冲着她招手。
“三爷。”萧瑾快步跟了上去,她穿得也极为厚实,头上戴了一顶纯白色兔儿卧,身上的孔雀纹大红羽缎斗篷十分抗风,脚上蹬了掐金挖云红香羊皮小靴,她还根据着现代的雪地靴改造了下,虽然笨重些,但确实暖和啊。
看着明显精心装扮过的萧瑾,楚天舒眼底掠过一抹复杂的情绪,他牵了她的手,默默的往仪门走去,门外含光等人已经牵过了楚天舒的马,正候着他们。
楚天舒先是借了劲儿扶着萧瑾的腰,把她送了上去,随后自己也利落的翻身上马。
他一手牵着缰绳,一手搂紧萧瑾,冲含光等人点了点头,夹紧了马腹,浑身通体乌黑无一根杂毛的马像是离了弦的箭,瞬间冲了出去。
这是萧瑾第二次骑马。
上次是着急回学士府,楚天舒也是这样骑马带她回去。这次在虞城寒冷的清晨,仍是这样温暖的怀抱把她圈在怀中。
“冷不冷?”楚天舒见萧瑾直往自己怀中缩,在萧瑾耳边问。
温热的气息就在她的耳边,萧瑾用力的摇了摇头,呼出的白气顷刻便消散在冷冽的风中。“不冷!三爷,您还记得吗,上次骑马也是您带着妾身。”
楚天舒轻轻“恩”了一声。
对于他稍嫌冷淡的反应,萧瑾并不在意。等到马真正跑起来时,风声呼啸在耳边,萧瑾紧紧的依偎在楚天舒怀中,一脸期待的张望着。
十里亭。
出了城门,便看到一大片梅林,最难得竟全部是罄口腊梅,远远便能闻到扑鼻的香气。
“三爷,能下去看看吗?”萧瑾脸上露出笑容来,清新的香气令人精神一振,地上皑皑积雪带来的冷气,更形成一股子沁人心脾的冷香。
楚天舒却是出乎意料的拒绝了她的要求,而且萧瑾感觉到楚天舒身体似乎变得僵硬,整个人都紧张起来。楚天舒握紧缰绳,放慢了靠近梅林的速度。
萧瑾有些不明所以,她心中蓦然平添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女人的第六感向来是最准的。
还没等他们靠近梅林,忽然从雪地中凭空冒出了几十个异族装扮的人,手中握着弯刀和弓箭,迅速把他们包围起来。
无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萧瑾都从来没有被人拿着弓箭指过,而且看那箭翎在寒风中抖动,箭在弦上……明晃晃的箭头,看起来似乎随时都能贯穿她的心脏,萧瑾顿时觉得一阵头皮发麻。
能出现在这里的只有鞑子了,他们就这么巧,出来一趟就撞上了鞑子?萧瑾高度紧张下神智竟还十分清明,她大脑高速的运转着,冷静的分析着眼前的情况。
“楚将军好兴致!”领头的是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他的汉话竟说得十分流畅。“不带任何随从,只和夫人两人出来踏雪寻梅!雁南关一别,楚将军别来无恙?”
对方是有备而来,而且貌似还是楚天舒的死对头!
******
萧瑾煞白的一张脸上仍是惊魂未定。
即便是他们在被围攻后,关锋、沙綦等人迅速出现解围,先是用早就藏好的绊马索把鞑子弄了个措手不及,随后从鞑子身后立刻又出现了三倍的精兵,一柄柄雪亮的长剑指着鞑子的喉咙。
萧瑾一闭上眼似乎还能看到鞑子们怒目圆睁的脸、耳边呼啸着他们不甘心的怒吼。形势急转直下,简直就是一场早就安排好的戏。
剩下的事都交给了关锋带着人处理。
“瑾娘,别害怕。”楚天舒一手控着缰绳,一手握住萧瑾笼在袖子中的手。果然她的手掌一片冰冷,指尖还打着颤儿。楚天舒心中只觉得万分愧疚。她那样雀跃和期待,却是被自己利用了一把。
萧瑾似乎才回过神来,她没有做声,只是摇了摇头,也不管楚天舒有没有看到。
楚天舒微不可查的轻叹了口气。
自从进了城后,萧瑾始终都是沉默着。她早该觉察到,楚天舒如此略显轻浮鲁莽的带她出来赏梅,明显其中就有猫腻。果然,他只是想放松敌人的警惕,以身诱敌,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轻而易举的俘虏敌人。
“瑾娘。”楚天舒见萧瑾神色淡漠,无悲无喜的表情令他心中一颤。他像是个做了错事的小孩子,急切的解释道“……我也不想让你来犯险……只是这是最好的办法。纳慕达和我有仇,得知我带着你出城,他就一定会过来……”
“三爷身为威远将军自然是心怀家国天下。”萧瑾的语气仍是淡淡的,“妾身知道。”
“瑾娘!”楚天舒慌了,原先对着鞑子的森然冷肃全然不见。他忙拉住萧瑾的手,不让她挣开自己。“你听我解释,我——”本来就不善和人交流的楚天舒在情急之下,更是说不出什么安抚的话来。
看着那双从来都是镇定沉稳的眸子中满是急切和惊慌,萧瑾的心忍不住软了下来。她的那些本就不多的恼怒,此刻早就消弭殆尽。她倒不是怨楚天舒带着她来以身犯险,可为什么楚天舒都不和她商量?难不成她会不配合?
“我本想找个人代替你,又怕他在虞城中有探子,会认出不是你,发现我的计划……”楚天舒还兀自笨拙的解释。
原本萧瑾消下去的火气,又被勾了起来。她也不似先前一般小心翼翼,而是斜睨着眼瞅楚天舒,冷哼一声“那么三爷原本想带着哪位佳人出来踏雪寻梅?”
“没有!”楚天舒后悔得想吞下自己的舌头,他小心的观察着萧瑾的神情,刚才自己的话无异是火上浇油。
楚三爷眼中少见的出现了懊悔、无措之色,他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只恨自己笨嘴拙舌。
萧瑾见状,反而呕笑了。
“妾身并不怨三爷。”萧瑾的丹凤眼中流转着夺目的光芒,她语气诚恳,没有一丝敷衍。“反而妾身很高兴,您把妾身当做可以信任的人。只是您事先可以告诉妾身,妾身也不至于这样无措。”
楚天舒郑重的点头,伸出手把萧瑾额间散落的一缕青丝替她别到了耳后。“是我不好。”
******
转眼年关将近。
上次顺利擒获了一直在虞城周围捣乱的鞑子首领纳慕达,也算是达到了震慑的效果。虞城中总算清净下来,终于能过上一个安稳的新年。
经过几日迎来送往打点着送礼等事务,萧瑾终于偷偷松了口气。李氏也带着十来个她亲自打得络子上门,萧瑾一看精巧的做工、新奇的式样,又看到李氏带着淡淡黛色的眼圈,便知道她是花了苦功夫的。见她是个手巧的,萧瑾便把自己从京中带过来的上好料子、丝线分了不少给李氏、李氏自然不好意思要。
萧瑾便不怕丢丑的拿出自己绣的荷包。她的目光温和,带着两分亲昵道“再好的东西在我这里也是糟蹋了,你是个心灵手巧的,倒不如赠了你,也不糟蹋这些东西。”
萧瑾主动放低身段和她交好,李氏心中感激的同时却有些疑惑,身份地位的云泥之别,她不明白萧瑾为何对她如此之好。
“我这么说话不怕你恼,从见你第一面,便觉得你很像我的一位故人。”萧瑾看出了李氏的不安,笑着给她解释。“不自觉的就想和你亲近些。”
除此之外,萧瑾还有她的打算。
当萧瑾和楚天舒提到石校尉夫妇时,虽然石校尉石俊出身平凡,楚天舒倒是对他十分看重,称他是西南驻军中不可多得的人才。只不过他为人太过耿直,不懂得变通,现下西南总兵是瑞亲王的舅舅,自然更骄傲些,更是容不下石校尉这等人。
她还记得瑞亲王妃说过的话,说是要把楚天舒弄到西南区。最后虽然没有得逞,但瑞亲王的话终归还是被皇上听进去了。保不准疑心重重的皇上,又会怎么折腾他们。多一个熟悉西南战况的石俊在,对楚天舒未必没有好处。
是以萧瑾多费了几番心思,想要笼络住李氏。
终于到了除夕这日。
萧瑾早早就带着茜草等人布置起屋子来。贴上大红的窗花、还有萧瑾央着楚天舒写的一副对联,顿时便有了过年的气氛。楚天舒更是给萧瑾买来了大红灯笼,挂在廊庑下。
在院子中的都没有外人,除了茜草和少数几个粗使婆子,全部都是定国公府的人。且萧瑾管家又向来宽柔,大家都没有那么拘束,一脸喜气的准备过年。
“三奶奶。”来得日子久了,在家中茜草也跟着浣月等人一样称呼萧瑾为三奶奶。“您吩咐的东西都准备好了,什么时候抬进来。”
萧瑾才由白微服侍换了一件利索的大红遍地金小袄,闻言道“就放到西次间罢。”
楚天舒今日闲在家中,虽是除夕却也没有别的事可做,仍旧拿了本兵书歪在软榻上翻着。听了茜草的话,他有些疑惑的看着萧瑾,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您等着就知道了!”白微撩起了帘子,萧瑾笑眯眯的跟着她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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