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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子谱-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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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师父本意吗?唉!也许梦中事不实的,偶然巧遇罢了。这袁灵思想深邃博大,境界高深莫测,乃是一位得道的异人奇士,待棋上事了解后,当寻此人闻道天下,探究天人之间的奥秘,方不虚度此生。棋上千变万化,应天地之象,示万物之理,但以棋道通向大道吧。”
此时仍无李如川的任何消息,一时间也不知哪里寻去才好,方国涣心中怅然,索性漫无目的的随意而走。这一日走得乏了,见前方有一溪水,便至近前净了手脸,然后坐在岸边歇息,望着涓涓流动的溪水,呆呆然别有所失。偶然一条小鱼跃出水面,浪花微溅,方国涣这才恍过神来,摇头笑了笑。
这时,旁边传来说话声,一人道:“玉棋山庄的这次棋会,不知能来多少好手?”另一人应道:“尉迟公子召开的棋会,并且又在玉棋山庄举行,自不会少了名家的,你我三人此去,必能目睹一回高手风范。”
方国涣本对一个“棋”字敏感,又听说玉棋山庄的什么棋会,精神不由一振,起身看时,见从大路上走过来三个年轻人,都是书生打扮。
方国涣忙迎上前来,拱手一礼道:“三位仁兄请了。”那三人见有一位陌生人上前说话,便停了下来,各自抬手一揖,算是回了礼。其中一人道:“这位公子有何贵干?”
方国涣道:“在下方国涣,适才闻三位仁兄谈起玉棋山庄的棋会,本是好棋之人,故冒昧相问,想知道个究竟。”
那人闻之笑道:“原来方公子也是棋道中人,巧了,我三人正要赶去玉棋山庄参加一个棋坛盛会,机会难得,不妨同路去罢。”方国涣闻之喜道:“如此多谢了,还敢问三位仁兄尊姓大名?”
那人应道:“在下叫杨显星,我三人都是棋上的好友。”另外两人也自报了名,一位叫王董,一位叫宋贺,本都是好棋的秀才。
方国涣这时问道:“不知此番棋会是哪位棋上的高人举办的?”杨显星道:“看来方公子是位棋上的新人,连天下间最好棋的,江湖人称‘棋公子’的尉迟云璐公子都不知道。”
“棋公子!?”方国涣闻之一怔,猛然间想起,先前曾夜宿一座破旧的山庙中,经历了一晚雨夜棋话,偶闻老少二人谈以棋上事,话语中提起过“棋公子”之名。
那杨显星见方国涣有惊异之色,于是笑道:“看来方公子也是少闻的,尉迟云璐公子族中历代好棋,沿习成气候,天下棋家哪个不晓,是鼎鼎有名的围棋世家。”
方国涣道:“尉迟云璐的‘棋公子’之名,在下也听说过的,自想去拜会拜会,但不知尉迟公子是怎样的一个人物?”
杨显星敬慕道:“尉迟公子风流倜傥得很,更具一代棋家风范,几与天下第一快棋手,当今世上三大高手中的河北的钟世源齐名,是天下第一好棋之人。”
方国涣闻之,心中惊讶道:“棋中竟有如此奇人,不可不识。”随与杨显星、王董、宋贺三人结伴同行。
第四十九回 玉棋山庄 1
古今之战,流传最久者,莫如围棋。其迷惑人不亚酒色,“木野狐“之名不虚矣。以为难,则村童俗土,皆精造其玄妙;以为易,则有聪明才辩之人,累世究之而不能精者。杜夫子谓其有裨圣教,固为太过。而观其开阖操纵,进退取舍,夺正互用,虚实交施:或以予为夺,或因败为功,或求先而反后,或自保而胜人,幻化万端,机会卒变,信兵法之上乘,韬钤之秘轨也。《棋经十三篇》语多名言,意甚玄着要。一言以蔽之曰:着着求先而已矣。
明人谢肇(江+制)的此篇《论棋》,将围棋喻为“木野狐“,形容其迷惑人不亚酒色。棋上的千变万化之妙自能令入习者久迷成痴,耽时废业,荒事误人,《孟子》所谓:”博弈好饮酒,不顾父母之养,二不孝也。“偶有深恶痛绝者持棋具投江之举,也只是一时激动罢了,回过头来依旧觅棋来弈,真正的好棋者没有谁人能戒掉的,实是棋趣难舍。
古今多把棋归属为艺、技之类,但将棋道推为尊位者,当属东汉班固,其作《弈旨》有云:
北方之人,谓棋为弈,弘而说之,举其大略,厥义深矣:局必方正,象则地也。道必正直,神明德也。棋有黑白,阴阳分也。骈罗列布,效天文也。四象既陈,行之在人,盖王政也。成败臧否,为仁由已,危之正也……
上有天地之象,次有帝王之治,中有王霸之权,下有战国之事,览其得失,古今略备。及其晏也,至于发愤忘食,乐以忘忧,推而高之,仲尼概也。乐而不淫、哀而不伤,质之诗也,《关睢》类也。纰专知柔,阴阳代至,施之养生,彭祖气也……
班固但将地则、明德、阴阳、天文、王政喻之棋法,“天地之象”、“帝王之治”、“王霸之权”、“战国之事”喻之棋理,乐而忘忧、发愤忘食,《关睢》之雅、彭祖之气喻之棋境。棋道广博,可涵万物。举凡三教九流之中,更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所谓“散木一枰,小则小矣,于以见兴亡之甚;枯棋三百,微则微矣,于以知成败之数”。
路上,杨显星告诉方国涣,玉棋山庄的棋会明日举行,到那里还有一段路程。待行至前方一座集镇上,四人便寻了家客栈投了,准备明日一早去玉棋山庄。方国涣心中感激杨显星、王董、宋贺的引路及结伴同行之情,食宿费用自家抢着一人付了,那三人对方国涣的态度也显得亲热起来。
第二天一早,方国涣、杨显星、宋贺、王董四人便继续赶路。杨显星、王董二人边走边谈自家的棋上本事,方国涣但含笑而听之。
行了一程,前方路旁现出一处茶棚来,杨显星便对方国涣道:“方公子,时辰还早,且去那里用些茶水罢,然后再去玉棋山庄如何?”方国涣点头应道:“如此甚好。”四人来到茶棚内,寻了张桌子坐了,方国涣向店家要了两壶好茶,又要了几样小菜和面食请杨显星三人用了。此茶棚虽设在路边,却也有几位喝闲茶的客人。
那杨显星一碗茶落肚,话语便多了起来,拍了拍胸脯对方国涣道:“不瞒方公子,杨某的棋艺在乡里可是数得着的,每逢年节,县里的老爷都专门派轿子来请,去府上对弈一局的,不中意的,杨某人还不去呢。”
王董一旁道:“那是,杨兄的棋艺独步乡里,无人可及,棋逢对手的惟有我王董一人。”杨显星听了,不快地瞟了王董一眼。
那王董也不甚理会,接着又道:“去年中秋节,乡里的张财主设了三两银子的彩金,在家中摆了一桌棋,招好手来博。我与杨兄都是力过数人,最后我二人竟走成了和棋,把那张财主惊得什么似的,说一百年内也难走出这等妙局,结果又出了三两银子,让我与杨兄平分了事。”说完,好是得意。方国涣听了,并不言语,笑笑而已。宋贺一旁道:“在下只是好棋道高雅,故习此艺,也是常赴文士之约的。”
这时,邻桌有一位独自饮茶的老者,在听杨显星、王董二人谈论了一阵之后,慢慢放下手中的茶碗,插言道:“闻几位话语,当都是读书的秀才,棋上的雅客,老夫倒有几句话要讲的。”
杨显星、王董二人以为那老者要赞扬他们几句,便喜滋滋地竖耳听了。
那老者此时肃然道:“围棋一道,虽称雅艺,不过多是士人及大家子弟闲时遣兴的游戏,充以高雅而已。对于平凡百姓,茶余饭后一玩乐罢了,领略棋上的妙境,天下间能有几人?若矢志以棋为务,耽废时事,岂是平常百姓家所能耗得起的。所谓玩物丧志,便是如此了。自以为棋中的雅客,装些斯文面子,大多数还不是想讨富贵人家的喜欢,不工不商,不耕不作,以棋为是,钓以空名,每有赞誉之辞,则沾沾自喜,便想寻一个出人头地的门径,实是可怜得很。先前京城召棋状元,一时间天下扰动,几闹棋灾,农不耕,士不读,专在黑白之间下功夫。京里的大官真是多事,文武状元可安邦定国,这棋上状元也能治国平天下吗?棋能开智,也增人机巧,今棋盛古,实为巧取工计之心赛古人尤甚。像你们几位,在棋上博几文人家设的小利钱,就以为了不得,可能养活家小?无甚修为者,且不可过于执着,但做闲时娱乐之艺罢了。老夫劝几位还是务以实事为好,棋道虽雅,可不是人人都能达高品格的。”那老者一席话说完,于桌上扔了两枚铜板,起身去了。
方国涣听罢,心有所悟,低头无语,而那杨显星、王董二人红涨着脸,各呈尴尬而露怒意。王董讪讪道:“老头子胡言乱语,他能知道什么是棋?”杨显星也瞪着眼睛道:“不懂棋而言棋,能说出什么道理来,竟敢教训我等,真是岂有此理!”而此时那宋贺不知何故,阴着脸盯着茶碗,一言不发,神情大是有异。
方国涣待杨显星、王董二人的怨气发泄够了,这才叹口气道:“那老丈棋外之语,虽有些尖刻偏激,也自有些道理的,棋道虽雅,若以此为业,务之必精方可,否则有碍生计,耽废时事,得不偿失了。”
杨显星闻之,不自然地道:“方公子棋力太浅,被那老鬼迷惑了,我等习棋多年,乡人敬慕得很,日后自能博个富贵来,哪里如他说的那般无能。”王董一旁附和道:“不错,我等棋上都是有修为的,功名前程都在里头了。那老头子年纪大了,再学棋不来,故有这般妄语,不去理会他,我们赶路要紧。”方国涣暗里摇头,起身付了茶钱,随与杨显星三人离了茶棚一路走来。
那宋贺低着头跟在后面走了一程,忽止步道:“三位,对不住,玉棋山庄在下去不得了。”说着,将身上带着的一副棋子摔于地上,叹息一声道:“宋某耽于棋上多年,百事不成一桩,棋上更无名,双亲妻子多怨言。从即日起,宋某发誓,与此艺绝,回家耕种以图生计,养活家小,就此别过。”说完,那宋贺转身毅然而去,显是适才茶棚中那老者的一席话,触动了宋贺之心,有了绝棋之念。
方国涣见状一惊,没想到宋贺竟生此举,着实感到意外。杨显星、王董二人各自一怔,望着远去的宋贺,竟自呆了。过了好一会儿,杨显星才嘟囔道:“好容易来一回,何故又去了?”与王董相视摇头,茫然不解。
由于走掉了宋贺,杨显星、王董二人一路上自闷闷不乐,方国涣心中则感慨不已。前行了一程,已是快到玉棋山庄了,路上的行人多了起来,都是参加棋会或去看热闹的,话语中多论以棋事。杨显星、王董二人这时又呈出兴奋之色来。
方国涣心下惊讶道:“看来此次棋会的规模不小,多亏游到此地,否则必然错过这次机会。”随对杨显星道:“杨兄,不知这是怎样的一次棋会?”
杨显星道:“尉迟云璐公子每三年在玉棋山庄举办一次棋会,邀请天下高手名家研讨棋道,是棋坛的盛事。远近好棋之人多来观看,开眼界,长见识。不过此次棋会不知为何提前了半年举行。”接着,杨显星又有些神秘地道:“尉迟公子出身于名门望族、围棋世家,那玉棋山庄更是一座名副其实的棋庄,里面秘藏了大量的棋经古谱与上等珍贵的棋具。听说有一种棋子,可夜间发光,不用挑灯而能通宵对弈,名为‘夜光棋’,罕见得很。”
第四十九回 玉棋山庄 2
方国涣闻之,惊讶道:“这‘棋公子’之名,果不虚传。”杨显星道:“那当然,尉迟公子不但棋上爱好广博,棋力也自高不可测。上次棋会,尉迟公子与鼎鼎大名的天下第一快棋手钟世源走了一局快棋,只用了半个时辰,结果钟世源仅险胜尉迟公子二又四分之一子,令在场棋家无不惊叹。”方国涣闻之,心中惊讶不已。
行不多时,前方现出一座气势雄伟的庄园来,树木掩映,楼台隐现,颇成规模。在其庄门上挂有“玉棋山庄”四个显目大字的匾额,庄门两侧站着十几名庄丁招呼着来客,遇有持请柬的,自有庄丁迎送庄内,其他之人但放行而已。
方国涣、杨显星、王董三人随着人流进了玉棋山庄,来到了一座大殿前,此殿雄阔,门面上方有“棋殿”二字,下方又有一条新书的横幅,上写“以棋会友!”四字。此时棋殿前已聚集了不少人,时有进出者。方国涣抬步欲进棋殿内,杨显星一旁拉住道:“持有请柬的才能进入棋殿,我等外面观了便是。”方国涣闻之,摇头一笑,只好旁立一侧。
这时,庄丁引了一位长须老者和一名道人进了棋殿。杨显星忽见了那位长须老者,不由惊讶道:“何天义老先生也到了!”
方国涣道:“此为何人?”杨显星道:“何天义是两湖的棋上名家,名气上不亚于江南棋王田阳午的。”方国涣闻之,心中讶道:“天下竟有此高人!”这时,又见庄丁引了一人大摇大摆走来,后面还跟着两名俊俏的仆僮,一僮托着张古木棋枰,一僮端了两罐棋子,那人衣着华丽,气宇昂然,目不斜视地步入棋殿内去了。
方国涣道:“此又是何人?”杨显星应道:“此人是山东济南府的刘水朋,闻其一生但用自家棋具,手不沾它子的,棋上也是高明得很,从不与人轻易走棋。”
方国涣心下道:“此番棋会高手云集,倒是一个结识天下众棋家的机会。”暗里庆幸不已。此时旁边有人议论道:“听说这玉棋山庄内,就连仆人都走得一手好棋,可是真的?”一人应道:“那还有假,以你我的棋力,想在庄中做一个挑水劈柴的都不配呢!”先前那人讶道:“这‘棋公子’果然厉害!莫非把天下间的好手尽召集到一庄之内了?”
另一人应道:“那也差不多,听说庄内有棋师三十八人,每一位都曾是响誉一方的人物。平日里棋客往来如云,论以交棋之广,尉迟公子可谓是天下第一人!”方国涣闻之,暗暗点头赞许,欲结识尉迟云路的心情尤增。此时人群中有几名庄丁在窥探,神色警惕,似在寻找什么人。
这时,棋殿内走出一位管家模样的人,朝观看的人群拱拱手道:“各位棋友,我家主人有请各位到后山棋场观棋。”说完,转身去了。
“棋场?”方国涣惊讶道:“什么棋场?”杨显星道:“此为玉棋山庄一景,棋坛一绝,方公子过去看了便知。”众人随向庄后绕去。
待上了一面山坡时,方国涣不由吃了一惊,但见山坡下一块开阔地,地面以石板砌就,光滑洁亮,上面刻画了一幅大棋盘,横竖各占四十米,边角方正,中示九星之位,醒目壮观。又有身穿黑白两色玄素衣的棋丁各一百六十余人分列两旁,如两军对垒,乃是一盘以人代棋的大棋局。方国涣见罢,暗暗点头。
此时四面山坡上的围观者已达数千人,多是闻讯而来的好棋之人及附近看热闹的百姓,有初见此棋场者,皆啧啧称奇。在南面的半山坡上搭了东西两处彩棚,内置数排木椅,此时都已坐满了人。一名手持纸扇的年轻公子正与坐在东棚首位的那长须老者何天义低头交谈着什么,令何天义不时的点头。另有几十名强悍的庄丁在棋场外围守了,以防闲人进入。
杨显星这时指了那名手持纸扇的年轻公子,对方国涣道:“方公子,此人就是玉棋山庄的主人尉迟云璐公子,稍后有机会接近些,要看仔细了,也不枉来一回。”方国涣见了,心中赞叹道:“这尉迟云璐果是位英俊不凡的人物!造出有如此气势的棋场,可谓别具匠心,不简单得很!”
这时忽听锣声一响,全场立时肃静下来,随从东彩棚内走出一人,朝周围人群施了一圈礼,扬声道:“各位棋道上的朋友,在下曹文,承尉迟云璐公子之请,主持玉棋山庄的本次棋会。尉迟公子想天下棋家之所想,做天下棋家所未做,设此棋场,开此棋会,邀请天下间高手名家共同研讨棋道,以棋会友,相互交流切磋,希望每能有所创新,益于棋道的发展。今照旧例,来此的高手名家分设东西两棚,共走这盘天下独一无二的大棋局。另外,由于某种原因,本次棋会提前了半年举行,并且明后两日的十局赛制取消。”
那曹文一说到这里,四周围观的人群及东西两棚内的棋家不由议论纷纷,显是这一消息出众人意外。杨显星诧异道:“这是为何?明后两日在棋殿内举行的十局大赛最是精彩,都由高手对抗,争夺尉迟公子设的一千两银子的彩金。并且这十局棋的棋谱在棋殿外的大盘上都有讲解的,何故就取消了?”方国涣心中也自疑道:“这玉棋山庄的棋会引来了众多好手,为何大张旗鼓地仅举行一天?”此时见人群中有庄丁在警觉地窥查着每一个人,令方国涣大为惑然。
这时,那曹文抬手止了众人的议论之声,接着道:“各位棋友,至于本次棋会的一些变动,还请大家原谅。不过今日除了让各位一观众高手同走一场棋的大棋势外,棋后还要分赠给每一位棋友一册历次棋会的精妙棋谱,不会让大家空手而归的。”众人闻之,稍许安静。
曹文随即道:“各位安静,棋会现在开始,有请东棚的何天义老先生执黑先走开局。”尉迟云璐便对何天义笑着让请了一下,何天义点头谢过,随对身旁的一名棋丁说了几句话,那棋丁领命,将手中的黑色令旗横竖挥了数下,即有一黑衣棋丁跑到棋场上于右上星位处盘膝坐了。
曹文接着又朝西棚道:“下面请西棚的天机道长执白应对。”便见先前的那位道士对旁边的棋丁示意走棋,那棋丁手中白旗挥动,立有一名白衣棋丁跑到棋场上的左下星位处盘膝坐了,大棋局随即开始。
何天义见天机道长应了“白棋”,便又令棋丁挥旗示位,落“棋”应对,双方均以二联星定式布局。棋之初,几乎是何天义与天机道长二人弈对,随着棋势的进展变化,东西两棚的棋家便各自开始了议论,共研讨下一步棋走法,若得高妙之着,则传示何天义、天机道长,再示意以棋丁应对。棋场上时见棋丁穿梭,黑白变动,场面甚为壮观,令周围观看之人惊叹不已。
方国涣站在坡上望着棋场上这般大势棋局,不由想起了先前在独石口关外,自家布以天元棋阵,指挥**堂群英击退了打入阵中的十余万强敌,那是一场依棋阵变化真刀真枪的血腥搏杀,而眼前的则是一盘真人真“棋”的棋上大战。方国涣心知,双方几十名高手共同研讨出的一手棋,绝无俗着,并且高手研棋,必然新意迭出,这种众棋家在大场上共走一局棋的方式,古今无有。
棋至中盘,棋场上已遍布黑白两色“棋子”,棋势复杂难辨。那些棋丁却进出有序,占位准确,杂而不乱,显然都经过训练。围观诸人,都已被棋场上的棋势变化吸引住了,皆屏息而观。尉迟云璐对双方的走势频频点头,赞叹不已,却不在参战者之列。在他的身旁有一名主笔文书,记下双方棋路,摹成棋谱,以备棋后研讨之用。
这时的何天义、天机道长已不敢大意独行,时时与自家棚内的高手商讨棋路,在大家确认可行之后,才示意棋丁挥旗走棋,各自谨慎得很。这些棋上高手,临场弈对,暂分两派,各施展本事,以证实自己的棋力。方国涣望着棋场上的棋势,暗暗吃惊,见双方众高手共同走出的这盘大势之棋,竟毫无破绽可寻,但如两位绝顶的高手临枰对弈一般,着着妙手,因为这是集中了众高手名家的智慧和精华。方国涣此时也不得不仔细认真的揣摸看了。
棋场上的棋势双方这时已走到了难解难分的至要关头,全场鸦雀无声,以待变化。东棚内的何天义等人正在沉思苦想,显然是无高着应棋了。
第四十九回 玉棋山庄 3
这时,有一灰衣老者起身对何天义耳语了几句,何天义点了点头,立呈欢喜之态,忙示意棋丁走棋。果然黑方一“棋”落下来,西棚内一片惊讶之声,可见黑方在此关键时刻走了一着妙手。天机道长凝视了棋场片刻,不由微微摇了摇头,似无办法地回头望了望身后众棋家,自有几人面露无可奈何之色。
此时坐在天机道长身旁的刘水朋,却招过持令旗的棋丁耳语了几句,那棋丁随即挥旗示棋,白方便应了一“子”。此手棋一出,全场立时发出一片惊叹之声,因为这手棋点在了意想不到之处,使白方的棋势一下子从双方胶滞状态中占了优势,并且抵制了刚才黑方走的那一着妙手。尉迟云璐不由站起身来叫一声“好!”
方国涣心中也自赞叹不已,知道就是自家上前走棋,也是应对此着的,对刘水朋有如此棋力,甚是佩服。那刘水朋一着镇全场,便有了得意之色,天机道长等人向他拱手相贺,显是这一手棋有一子定乾坤之功。东棚的何天义等众棋家相互研讨了片刻,各呈无奈之色,尤其那位持黑旗的棋丁,已将一面大白旗握在手中,但等何天义示意举旗认输了。
方国涣对双方能走出这般极复杂难以应变的棋势暗自惊叹不已,不过心中知道,黑方还是有一着妙手棋回应的,但是也清楚,棋上若无极高的修为,也就是不达化境者,难以走出,便是江南棋王田阳午在场,以他高深的棋力,也未必能走得来。
方国涣知道,黑方此时若无自己上前指点,何天义等东棚内的众棋家必定认负。天机道长此时与刘水朋相视一笑,已然是稳操胜卷。
就在这时,忽从围观的人群外侧飞进一个纸团来,里面显然裹了石块,从几十米外被人投进来,落在了东棚前面。一名护场的庄丁忙跑过去拾了,回身交给了尉迟云璐。尉迟云璐展开来看时,不由一怔,忙抬头寻视那位投纸团之人,可惜纸团是从人群外飞进来,不知是何人所掷。
方国涣站得高些,自见那纸团一飞进来,便知有异,朝着纸团来的方向望了望,见那东南角上,一名年轻人的身影转入树林中去了。
尉迟云璐寻人不着,便把那张纸展示给何天义,两人一起看了,似在商讨着什么。
过了片刻,尉迟云璐抬头望了望棋场中的双方棋势,笑着点了点头,面呈惊喜。何天义已是兴奋得有些激动,忙命棋丁挥旗示棋,显然这一纸团是有人指点黑方棋路的。
方国涣见状,心中异道:“此时黑方只有应这一着妙手棋,方可挽回大局,不过这手棋非棋达化境者不能走出,难道有高人另示它法不成?”方国涣复又看了看棋场中的棋势,摇了摇头,心知黑方此时只有这着惟一的妙手棋可以压制白方了,(奇*书*网^。^整*理*提*供)舍此别无它途。
西棚的天机道长、刘水朋等众棋家,见有人投纸东棚示棋,一怔之下,随即纷纷摇头,在他们看来,棋局至此已终,黑方再无棋路可走了,再应也是废棋,不由各自摇头冷笑。此时黑方的一名棋丁按所示之位,跑进棋场应下一“子”。
方国涣忽见那棋丁所至之处,正是自家看出的妙手所应之位,心中不由一阵惊道:“原来天下间另有棋达化境之人!”
黑方妙手应下,众棋家一时看解不出,茫然相顾,议论纷纷。随即西棚的天机道长与刘水朋及几名高手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望着棋场上的棋势惊讶万分,已然看出了利害所在。
围观的人群中虽有不少懂棋的,惟有几个人暗自点头,惊叹不已,大多数都在摇头议论,显是自家棋力太低,看解不出这手棋有何妙处。黑方得以一位神秘的高人指点,转劣为优,立占上风,白方已然无力回天了。
但是方国涣心中知道,白方此时虽无反胜之法,但有刘水朋一妙手奠基为先,虽被黑方突来奇着所制,然而仍有一手高妙之棋可把双方棋势扳成和局的。
方国涣心中纳罕,不知那投纸示棋之人,为何单指点黑方后而走掉了。此时东西棚的众棋家认为棋局已终,没有再走下去的必要了,天机道长摇了摇头,准备示意棋丁举旗认输。尉迟云璐见有高手示棋而使黑方获胜,高兴棋上又有创新,当即与何天义握手相贺。
方国涣见棋场上的棋局此时并未走完,白方是另有一神着妙手走成和棋的,棋家本性,不想让这一场众高手走出的妙局就此结束,便说了一声道:“且慢!白方当无认输之理,还有一手棋可促成和局的。”说着,从人群中缓缓走出。
方国涣声落人出,立时全场愕然。
尉迟云璐忽见一位陌生的年轻人出场示棋,惊异之余,心中不由一动,忙对一旁的曹文耳语了几句。曹文会意,迎上前来,朝方国涣拱手一礼道:“这位公子请了,场中大势已定,胜负决出,公子当真另有奇着促和不成?”
方国涣微微一笑道:“可否让在下一试?”曹文见方国涣胸有成竹,十分自信的样子,诧异之余,忙伸手相让道:“棋场上的规矩,不阻碍高手示棋的,这位公子请罢。”
方国涣道:“如此最好。”随即走到西棚,朝面呈惊异之色的天机道、刘水朋等人笑着点了点头,然后走至持令旗的棋丁旁,附耳说了几句。
那棋丁闻之茫然,不由朝尉迟云璐这边望了望。尉迟云璐对他点了点头,那棋丁于是令旗挥动,示意了应棋之位。那边何天义见了,不由道了声:“狂生滥棋!”
此时一名白衣棋丁跑至棋场上所指示的位置,盘膝端坐,这才最后定局。东西两棚的众棋家看罢,相顾茫然,各是不解。天机道长站起身来细观了片刻,随后一摇头颓然而坐。刘水朋则皱着眉头,盯着棋场自家研算。
当尉迟云璐细观了一阵之后,忽击掌惊叹道:“好一着仙人指路!神来妙手!照此势收官,双方当成阴阳既济之和局!”众人闻之愕然,先前惑疑者,自都研算起来。
刘水朋这时一拍双手站起身来,惊喜万分道:“妙!真是妙不可言!此手棋竟有化合之功!”接着又有几名棋高之人看出了倪端,起身惊叹,全场哗然,那何天义、天机道长已是惊得呆了。
人群中的杨显星、王董二人惊异地互望了一眼,杨显星惊讶道:“敢情这位方公子是位棋上的高人!”
王董惑然道:“这手棋有何妙处?我怎么看不出?”
旁边一名老者望着棋场上的棋势,暗自点头惊叹,听了王董的话,转身对王董、杨显星二人笑道:“此局棋谱,二位记回家去研究它一年,也必未回过味来。”接着又肃然道:“此乃仙家妙手!非高手棋家所能走得出的,老夫今日真是开了眼界,见识到了一回化境之棋!”
这时,尉迟云璐、何天义、刘水朋、天机道长等众棋家迎向方国涣。尉迟云璐先自上前拱手一礼道:“公子当为棋中仙圣!在下尉迟云璐,敢问公子大名?”
方国涣回了一礼道:“久闻‘棋公子’之名,今日一见,果不虚传,在下方国涣便是。”
“方国涣!?”众棋家闻之一惊。尉迟云璐立呈惊喜道:“公子可是传闻中的那位,在长城外布以天元棋阵,挡退了二十万女真人铁骑的方国涣公子?”
方国涣笑道:“在下无意中得来的一点微名,不足为道。”
“果真是方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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