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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凡的清穿日子-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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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认得他的?”

淑宁心下一惊,不知他这样问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只能沉住气答道:“回皇上,奴婢地父亲曾在奉天任官,因哥哥要进学,便让他拜了一位师傅。恰巧桐英贝子也拜了那位先生为师,便成了同窗好友,平日里时不时约了一同去骑马射箭。奴婢当时年纪虽小。也跟着去骑过两回马,因此认得。”

康熙似笑非笑地望望桐英:“哦?看来还是青梅竹马啊。”桐英傻笑两声:“奴才跟她哥哥是发小嘛。”康熙哼了他一声,才问淑宁:“说说后来怎样?”

淑宁忙道:“后来奴婢的父亲任满回京。又带了家人到广州上任,唯有哥哥一人留京进学。先是在佟家族学。后又被荐入宗学为伴读。桐英贝子回京后。两人得以重逢。只是当时奴婢随父母在广州,并不曾见。其后奴婢的父亲丁忧回京。贝子爷却又回奉天去了,直到前年秋天他回京时路过奴婢一家在房山地别院,才再见到。”

康熙顿了顿:“秋天?你记清楚了?不是冬天么?”淑宁心念电转间,答道:“是秋天。”说罢就看到旁边站着的桐英下垂地左手悄悄比了个大拇指,心知自己赌对了。

桐英摸摸头,不好意思地对康熙道:“皇上,就是……那一回。奴才还是在他家园子里写的折子呢。他们兄妹两个都帮着打了下手。”

康熙再度摆出一幅似笑非笑的模样,桐英干笑两声便没再说话了。前者便转头去看魏莞的字写得如何,过了半晌才回过头来,对淑宁说:“你也学过些琴棋书画吧?方才这小子说,他画画时你给他打下手,不必他开口便知他要什么笔什么墨,真真象是他肚子里的蛔虫似地,可是真的?”

淑宁有些黑线地道:“是桐英贝子谬赞了,许是奴婢见过几次他画画,因此知道些他的习惯罢了。”

康熙对桐英笑笑:“那就试试看吧,就在这里画,让我瞧瞧你小子有没有欺君。唔,那边莞丫头画了荷花,我看……四月里的牡丹开得好,你就画那个好了。只是不许你出声告诉她要用什么笔墨。”

这这这……算是故意为难么?没有实物的情况下画画,并不奇怪,但要另一个人就这样猜画画的人要的是什么笔墨……桐英哥,你什么时候得罪康熙皇帝了?

淑宁更担心的是,听起来桐英似乎是在向皇帝暗示自己与他的关系,但皇帝地反应却说不准,如果这次配合得不好,会不会影响了两人的未来?

她忧心地望了桐英一眼,他却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镇静地展开画纸,手在纸上摸索着,似乎是在定布局。淑宁精神一振,也集中了精神,一边留意桐英手掌地动作,一边添水磨墨。

等到桐英停下手上的动作,进行具体构思时,淑宁开始准备颜料了。历来画牡丹,颜色多是红、粉、黄、白四色,也有可能是蓝,叶子要青色,也许还要用上赭色。她一边想着,一边将这些颜色调好,用小白瓷碟盛着,按彩虹色地顺序一字排开在桌子右侧,又在笔洗中灌满水,然后根据纸地大小与方才看到的大置布局,挑了一支笔。

桐英构思完,一伸手接过笔,蘸了红色落在纸上,廖廖几笔便画出几个花瓣来,显然画地是写意。淑宁在边上一边看,一边思考着接下来他会用什么,看准了时机便递上去。

她递准的时候居多,但也不是没有弄错过,只是桐英机警,将错就错,总能混过去。淑宁暗暗惭愧,越发用心。到了后来差不多画完时,桐英不慎滴了滴墨在画上,正为难间,还是她递了支蘸了赭色的细笔,提醒他将那墨点改成了蜜蜂。

待画完成时,康熙早已品评完魏莞的字了,过来瞧了瞧,取笑道:“牡丹本来最是富丽堂皇,你居然画的不是工笔?”

桐英却笑道:“奴才本来擅长的就是写意花卉,若是工笔,只怕画到天黑还未画完呢。”

康熙冷哼了声,回头夸了淑宁一句,又对佟国维道:“两个女孩子都不错,你们佟家的女儿,果然也是好母亲。”佟国维忙谦虚几句。康熙摆摆手,叫了声“璇玑”,门外走进一个宫女来,与寻常宫女一般打扮,只是衣服上多了几道镶边,又在头上挂了一串流苏下来。

她听从皇帝的旨意将赏赐交给淑宁与魏莞两人,淑宁得了一盒上等湖笔,魏莞则还要再多一个砚台,两人齐齐跪谢过,康熙便让她们回去了,过了一会儿,才转头对桐英笑骂了一句:“臭小子。”

淑宁与魏莞一路又打着伞回去,不知是淋了雨还是出的汗,待回到储秀宫房中换衣服,才发现后背都湿透了。她事后细细回想当时的情形,认为应该没出什么明显的错,这一次宣召,大概是桐英对皇帝说了些什么。她心中一阵喜悦,又有些紧张,七上八下地。

然而她与魏莞这次被宣召,却在储秀宫中引起种种流言,甚至有些秀女认为她们会入宫为妃,很是妒嫉。魏莞一贯不理会这些闲话,仍旧自己看书,而淑宁担心太早传出实情,可能会影响自己与桐英的未来,因此都不肯向人透露到底是怎么回事。偏偏乾清宫的人规矩甚严,外面的人轻易打听不到里头的事,流言便有愈演愈烈之势。

婉宁更是好奇地来问淑宁是怎么回事,淑宁只是淡淡地道:“只不过是佟家外叔祖进宫,皇上恩典,让我们去见他老人家一面罢了。二姐姐不必听别人胡说。宫里的佟娘娘,还是我们二人的亲眷长辈呢。”婉宁见她态度不象从前那么亲切,便讪讪地告辞了。

淑宁的这个说法,渐渐传了出去,只是别人都半信半疑,还有秀女举出先帝爷曾立姑侄二人为后,以及当年太宗皇帝的皇后与已故太皇太后,也是姑侄共侍一夫的例子来。一时间储秀宫中流言纷纷,虽然不见后宫有什么动静,但秀女们看向淑宁与魏莞的眼光已经发生了变化。

而其中,又因为魏莞容貌过人,才学出众,成为最受嫉恨的对象。淑宁反而成了顺带的了。她面对媛宁、絮絮等亲戚熟人的关心,真有些哭笑不得。而魏莞则仿佛什么都听不到,什么都看不到似的,仍旧象往常一样,该做什么就做什么,让淑宁看了很是惭愧,自家修养还不够啊。

没过两天,好不容易停了雨,延禧宫突然派了人来,佟妃要请魏莞与淑宁两人去吃晚饭。

(今天还是不雷了吧……昨日似乎雷得太过了,以至于炸出一众潜水员,光是晚上的贴子就超过三页……我从十点回到一点啊请允许我偷个懒吧)

一九四、佟妃

淑宁与魏莞两人匆匆穿戴好,便跟着来人往延禧宫去了。因外头地面雨水未干,淑宁还特地穿了只有一寸来高的木底花盆缎面鞋子,预防走路时打滑。

延禧宫离储秀宫甚远,先要自西一长街穿过琼苑西门,横跨御花园后出琼苑东门,沿东一长街直走,经过三重宫院,再左转,前头第二个院子才是。一路上她们只看到几个太监宫女匆匆走过,倒没怎么遇到别人。

延禧宫的位置其实有些偏,以佟妃在皇帝面前的地位而言,不知为何会住在这里,但表面上她位份不及惠荣德宜四妃,住在这里倒也不算奇怪。淑宁先前听崔嬷嬷论及,佟妃目前虽然只是个普通妃子,但皇上很是敬重她,又有表兄妹的情份,想必用不了几年,就会升位了。

走近延禧宫时,因雨后地滑,淑宁稍踉跄了一下,很快便站定了,只是略落后了几步。正要追上去,无意中瞥见旁边的甬道里,从延禧宫侧门走出一个宫女,很快闪进对面的景仁宫侧门去了。虽然看不到对方长的什么样,但她头上戴的流苏串儿却似乎有些眼熟。

淑宁心下犹疑,但想起这皇宫里必然有许多底面下的事,还是不要多管闲事的好,便快步赶上前头的宫女与魏莞,进了延禧宫的门。

此宫同样是前后两进院,正殿面阔五间,院中有许多大树。走进殿里,打量周围摆设用具,并不见凝重华美,却有一种家常温馨的感觉。让人心情放松许多。

佟妃早已经暖阁里等着了,笑着受了淑宁二人的礼,便叫她们坐下。还道:“这里没有外人,你们都是我姐姐的孩子。不必拘束,就当是在自己家里一样才好。”

淑宁那天复选,因离得远又不敢明目张胆地抬头看,没看清佟妃的样子,现在才算看仔细了。

她年纪不大。只有三十来岁,但因为保养得好,看上去就跟二十多地少妇似的。容长脸儿,细弯眉毛,一双小眼生得很明亮。模样说不上漂亮,但气质很文雅,说话也和气亲切。她盘了个简单的圆髻,戴着朴素地钿子,上头只有一排米珠作装饰。发间斜插着一支小小的衔珠金凤钗,耳间戴着东珠耳环,身上穿地是浅赭色的圆领袍子。并没戴什么别的首饰,与淑宁想象中打扮华丽的宫妃形象相距甚远。

她亲切地道:“先前几天因太后身上不好。我在她老人家身边侍奉汤药。一时没顾得上你们。听说这些天你们受了些委屈,别放在心里。有事千万要跟我说。”她又问淑宁前些天受的脚伤是否已痊愈了:“我是后来才听说地,实在是疏忽了,现在可还痛么?那天宜妃娘娘心情不好,我知道你一定是吓着了,别怕,她是因别的事生气,并不是怪罪你。”

淑宁谨慎地表示并没吓着,脚伤也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佟妃笑着点点头,又对魏莞说:“前两天父亲进宫来看我,提起皇上恩典,让他与你见了一面。他说你在君前表现还算得体,倒没埋没佟家的声名,很是欣慰。”

魏莞起身施了一礼,淡淡地道:“莞儿从不敢忘记父亲、母亲和诸长辈们的教导。”佟妃微笑着点点头,又道:“我知道这些天有些不懂事的人给你们添堵了,不必理会她们,等皇上下了旨意,那些人就知道自己有多荒唐了。要与皇家、宗室结亲,可不是光有家世才貌就够的。你们都很懂事,做得很好。”淑宁与魏莞双双起立行礼,佟妃才又让她们坐下了。…

这时从外头进来了一个年近三十岁的宫女,笑着给佟妃请了安,才向淑宁二人行礼道:“给两位表姑娘请安了,奴婢瑞喜,是娘娘从府里带来的人,久闻两位表姑娘大名,今儿一见,果然不愧是两位姑太太亲生的小姐,竟一点不比几位小小姐差呢。”

淑宁听了,知道她定是从前佟府旧人,只是不知为何,名字与钟粹宫那几位一样是“瑞”字打头地?她与魏莞还了半礼,便听得瑞喜对佟妃道:“御膳房那头已经送了新鲜肉菜过来,她们正在收拾,特让我来问娘娘一声,要做些什么菜式?”

佟妃问淑宁两人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淑宁倒不挑食,只有魏莞淡淡地说了句不爱吃牛肉。佟妃怔了怔,笑了,忙吩咐瑞喜预备饭菜,才回头对淑宁与魏莞道:“你们进宫以来,吃的都是大厨房里做的饭菜吧?那些御厨做地东西,吃一两回是个意思,天天吃就太腻味了。我这里都是小厨房里自己做的,清爽得多,你们也尝尝。”

淑宁回想起这些天吃地饭菜,地确是很容易腻,大热天的,虽然多雨,天天吃炖菜也不是个事儿。

佟妃又问起她们在宫里地生活,有什么不习惯的地方,吃穿用度够不够,还说:“想要什么东西,只管打发人来跟我说,我这点体面还是有的。”

听了这话,淑宁倒没什么,魏莞便先提出,她自进宫来,带的书都看几回了,想要借几本没看过的书回去。佟妃哑然失笑:“早听说你这孩子爱书,想不到居然爱到这个地步。也罢,若是在别处,你这话就白说了,我这宫里却正好有个小书房,里头也有几本书,只是不知你看不看得上。你若是想,就拿回去吧,只是要记得还回来,毕竟都是宫里的东西。”

魏莞脸上带了笑,郑重谢了,才跟着个宫女到旁边的小书房去。淑宁便留下来陪佟妃说些闲话。聊了一会儿,佟妃忽然笑道:“我瞧你说话行事,都与你额娘年轻时极象,只是又比她多了些雍容。”

淑宁顺着她的口风笑道:“原来娘娘也与我额娘熟悉?只是娘娘比她年轻多了,淑宁原以为娘娘在家时与我额娘见得不多呢。”

佟妃笑道:“她与我姐姐是极要好的,时不时地在一处玩耍。我那时候还小呢。只会跟在姐姐身边,有时候听姐姐与你额娘说话,也听不懂她们说的意思。直到进了宫以后,才明白了一些。你额娘自小就有主意。的确是个聪明人。”她说到后头,脸上有些淡淡地落寞,然后忽一振作,正色对淑宁道:“既然你与你额娘这般像,年纪也不小了。我有些话,想要和你说,你应该也能听明白。”

淑宁一凛,忙坐直了垂首应道:“娘娘请讲。”佟妃点点头,道:“先前你额娘似乎有意让你落选,有这样想法的父母也不少,若不是太后那边的恩典,我也愿意帮忙。只是如今既然选上了,你们少不得还要拿个主意。”

淑宁咪了咪眼。不动声色地听下去。

“我与你外叔祖那边商量过,你父亲官位爵位都只是中等,配宗室是足够地。若是不介意在名份上受些委屈,几位王爷、阿哥那里还有侧福晋的空儿。但我听说皇上那边。已有人递过话。那位贝子爷……”她顿了顿,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他与你家极熟。人品也不错,只是他虽是简亲王地嫡子,上头却有嫡长兄,王位是落不到他头上的了。平日里也只是在六部里混差事,因在画画上有些造诣,才在皇上面前得了彩头。如今看来,他身份虽贵重,但只怕说不上什么前程。皇上那边,一直没对这桩指婚有过准话,只怕也是不成的多,何况还有别人看上他了呢。你外叔祖的意思,是看中了显亲王府的一位贝勒爷,还有信郡王地一个儿子,都是前程看好的。你觉得怎么样?”

淑宁一路听,一路暗吸冷气,心想原来在外人看来,桐英是这种没出息混日子的人啊?不过她是知情人,心里自然有数,或许还会希望桐英真的没什么“前程”呢。但她如今主意已是定了的,虽听了佟妃这话,心有不安,还是婉拒了:“谢娘娘恩典。只是阿玛与额娘先前希望淑宁落选,就是怕淑宁会被指给不知底细的人。既然娘娘说桐英贝子那边递过话,他本就是知根知底的,想必阿玛与额娘也不会反对。佟妃皱了皱眉,道:“若只是担心这个,也没什么,你外叔祖有分寸,看中的都是信得过的人选。要不,四阿哥那边还有个侧室地空儿,他倒是知根知底的。”

淑宁低了头,掩住面上有些黑线的表情,轻声道:“娘娘与外叔祖看中地人,自然是好的。只是淑宁与莞表妹一同参选,莞表妹品貌双全,才学出众,想必一定有大造化。淑宁自问家世才貌都仅是平平,皇上圣明,怎么会将淑宁这样地人与莞表妹一同指给位高权重之人呢?这只是淑宁一点小想头,请娘娘明察。”

佟妃沉默了,片刻后才笑道:“我听你说话,倒觉得是在听鸾姐姐说话似地。”淑宁低头不语,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到她说:“也罢,你的顾虑也有道理。其实……前程差些,也不是没有好处……”

淑宁略略松了口气,正想把话题转开,免得这位娘娘再有什么古怪想头,这时魏莞却回来了,拿着两本书,向佟妃行礼致谢。佟妃瞧了瞧书地封面,便笑着与她聊起来,没有再提方才的事。

不一会儿,瑞喜拿了篮果子进来,道:“西配殿的成嫔娘娘听说娘娘这里有客,派人送了果子来。”佟妃见了便对魏莞与淑宁笑道:“干脆请她过来吃饭好了。说来也巧,我宫里这位成嫔娘娘,也是个不爱吃牛肉的,而且闲时也爱翻书呢。”魏莞低着头,淡笑不语。

不过成嫔只是过来说了几句话,并未留下吃饭,因她正为太后祈福,这几日要吃斋,倒是特地送了两道美味素菜过来。淑宁看着,只觉得她脸圆圆的人挺和气,听说魏莞爱看书,便与她高兴地聊起来,直到这边开饭了,方才告辞离去。

晚饭吃得还算愉快。佟妃不是个很讲究规矩礼仪的人,饭桌上也时不时说笑几句。劝她们多吃点菜。魏莞虽然有些不惯,倒也接受了她的好意。淑宁觉得佟妃似乎对自己冷淡了些,但她本就没指望对方喜欢自己。便没放在心上。

饭后喝茶聊了一会儿,天色已经晚了。佟妃打发个宫女提灯送她们回储秀宫。临行前道:“今年的选秀,天灾人祸的,拖了这许久,也不知几时才完事。只是你们地前程,我心里有数。不必担心。”然后又特地对淑宁道:“先前那件事,还要看皇上的意思,你且安心等旨意吧。”

淑宁心知她这样说,就是不会插手的意思了,福了一礼,算是谢过,便与魏莞一起回去了。

这时天已经全黑了,她们一路走回来,竟一个人都没遇上。除了领头地宫女手里拿的灯笼,便是四周宫院里透过来地光。经过的景仁宫与承乾宫,日前都没有主人入住。坤宁宫那头更是空了多年,直到接近钟粹宫时。她们才听到些人声。

路上。淑宁细细想了佟妃的话,觉得对方大概只是不知实情。桐英当初立的大功。本就是瞒了人的,现在在兵部地差事,虽然兵部的人知道,但因涉及军事机密,自然不会满世界嚷嚷,所以佟国维与佟妃那边才会误会桐英。虽说皇帝那边没给准话,但以桐英的脾气,定不会就此放弃,总要讨到旨意才会罢休。她本人又不是什么香饽饽,难道还会有人拦着么?不过,那所谓“看上了他”的人,会是谁?淑宁不自觉地拽紧了帕子:如果有人来跟我抢人……

她咪了咪眼,抿着嘴弯了弯嘴角。

“哎哟。”魏莞一声惊叫,让她醒过神来。她这才发现自家室友似乎是被石子路上某块石头绊了一跤,脚扭了,正痛得直冒冷汗。

抬头看看四周,居然已经走到御花园了。宫女提灯打量了四周一眼,才与淑宁一道合力将魏莞扶到附近水池子边的石凳上坐下。淑宁检查了一下魏莞的脚踝,似乎伤得不清,看来要走着回储秀宫是不行了。想了想,她道:“我屋里还有些治脚伤的药,先前用的拐杖也还在,这里离储秀宫不远,干脆我回去拿来吧,好歹先回屋子再说。”

魏莞想想也对,便忍着痛道:“如此劳烦你了。”淑宁笑笑,便交待那宫女照顾好魏莞,自己快步往储秀宫去了。幸而周围还有些灯光,让她不至于看不清道路。

到了储秀宫,她迅速回房拿了药和拐杖,就往回走,在门口撞上婉宁与常露,后者问:“淑姐姐,你回来了?这是要做什么呀?”淑宁只匆匆答了句:“莞妹妹在回来的路上拐了脚,我这是给她送药地。”然后便出了宫门。

她回想着方才经过的路,才经过一处假山,便看到先前领路的宫女提着灯笼过来了,忙问:“宫女姐姐怎么过来了,莞妹妹呢?”那宫女道:“小主见您一直不回,怕您认不得路,打发我来接您。”

正说话间,却听得远处一阵水声,似乎有什么重物落了水。两人都愣了愣,然后听见隐隐传来魏莞地呼救声。淑宁心道不好,忙飞快地拉着那宫女往前跑。那宫女跑着跑着就先一步到前头去了,然后大喊:“不好,莞小主落水了!”然后向周围大喊:“快来人啊!有人落水了!”

淑宁看见魏莞在水中扑腾,已有些支撑不住了,那水池子也不知有多深,心下一慌,无意中瞧见手中的拐杖,忙拿了一支够到池中心,大叫:“快抓住这个!”

魏莞也是个机灵地,忙伸手抓住,淑宁死命往回拖,那宫女见状也连忙过来帮忙。好不容易将魏莞拉上池边,却不料那池边地泥土经连日雨水冲刷,已经软了,整个塌了下去,淑宁与魏莞双双落进池中,连那宫女也陷了半个身子下去。

这时已有别的太监宫女赶到,七手八脚地把她们三人拉上来。淑宁才松了一口气,却忽然感到右脚踝上一阵钻心地疼痛。

她的伤处又受伤了。

(我只剩一百多个精华了,看来过去两天真是……)

一九五、离宫

淑宁深深感到皇宫果然与自己的脚踝犯冲,一伤再伤,千万别变成习惯性的才好。幸好,上回给婉宁治伤的那位淳于太医,检查过后安慰她说,只要好好养,就不会有什么不良后果,才让她放心了。这次因为在水里待了一会儿,有些着凉,喝了一大碗药发了汗,才好过些。

不过魏莞就没她那么幸运,又是脚伤又是落水,加上受了惊吓,当天夜里便发起高烧,直到次日傍晚才退下来。她清醒的时候,别人问起她怎么落的水,她说的话很是导致了一场风波。

原来当时她见淑宁去的时间长了些,担心这周围又是树又是假山的,淑宁会找不到回来的路,就让宫女到前头拐角处迎接。她本就不怕黑,所以也没什么顾虑,只是一时听到身后有脚步声,正想回头看是谁的时候,突然有一股大力将她撞下水池去。她当时吓了一大跳,匆忙间只隐隐约约瞥见一个绿色的影子,模样却没看清,甚至连衣服打扮也没留意到。

事情顿时变得复杂起来。如果魏莞是不慎掉下去的,自然没什么要紧,但既然是被人推下去的,这凶手是谁,又为什么要推,就难说了。虽然不知道行凶的人是男是女,但绿色的影子,多半就是女子。偏偏这夏季里宫女大都穿绿色,而后宫妃嫔和秀女等人,也有许多人穿绿色的,比如魏莞本人就穿了一件绿衣裳。到底是谁下的手呢?

皇帝对此事很是震怒,勒令后宫彻查,打骂了许多人,连主持选秀的佟妃宜妃和荣妃都挨了几句。佟妃深感丢了面子,加上受害的两人都是她姨甥女。又是从她宫里出来后才出事的,随行地还有她身边的宫女,这简直是往她脸上抹黑。她派瑞喜送汤送药给淑宁与魏莞。又怕她们没人照料,专门交待总管太监调个宫女过去侍候。同时。她特地领了调查的差事,誓要查个水落石出。

那个打灯地宫女本来因为侍候不慎,已在总管太监处挨了一顿骂,只是看在她帮着救人的份上没挨打,但一回延禧宫。就被逼着说出当时详细地情形。佟妃又另派人去审问在御花园各处值事的太监与宫女,并且暗暗调查当时有哪个秀女不在储秀宫,宫里有些体面的妃嫔,身边可有人在那个时候外出。

对后宫妃嫔的调查一时没什么结果,太监宫女们虽有人来往御花园,但都是双双行动的,而且并未瞧见可疑之人。秀女当中,在当天傍晚前后,除了淑宁与魏莞外。还有六人出过储秀宫。其中两人受邀拜访宜妃,两人去了荣妃宫里,一人去了永和宫见德妃。还有一个,不肯说到底去了什么地方。

佟氏得知后。便将这六人一个个召来问。得知她们当中,媛宁与月莹两个去宜妃处。早早就回来了,有许多人都能证明;去荣妃处地晶玉和紫琪,在那个时间里应该是刚从长春宫出来,但她们回储秀宫,与御花园是相反的方向;拜访德妃的宝钥,一直呆在永和宫,直到事后才回来;这样一来,就只剩下那个叫林玖的秀女说不清楚了。

任凭别人一再逼问,林玖就是不肯透露自己到底去了哪里,只说不是她做的。佟妃以为她必是行凶之人,本要下狠手的,但瑞喜却从别处打听到一个消息,让她停住了,只将这结果上报给皇帝,请他定夺。

这外头闹得纷纷攘攘的,淑宁与魏莞这两个本该好生养病养伤的人,却也没个安静日子过。原来自从皇帝发火以后,陆陆续续有些话传出来,说皇上召见她们俩,是有意指婚的,其中魏莞八成是要配皇子,而淑宁则多半是指给宗室,甚至连人名都有人打听到了。

一时间,来探望她们地人就多起来。大都是住在储秀宫里的其他秀女,觉得这两人不会成为入宫的对手了,也乐得来表现一下她们地仁爱贤德。但也有些不是瞄准后宫的人,仅是面上安慰几句,背地里却不知怎么想。比如絮絮地那个堂姐,名叫滟滟地,不知为何,名为探病,却总爱对淑宁冷言冷语,一时笑话她在京城闺秀圈子里名声不显,一时取笑她的鞋面荷包绣花样式老套,一时讽刺她穿着棉布做地家常袍子,实在太寒酸,说得淑宁眼眉不停地挑动,皮笑肉不笑地顶了回去:“只是躺在床上养伤,又要敷药膏,若是穿了好料子的衣裳,岂不是弄脏熏坏了?所以我只好穿这些平常衣裳。哪里像姐姐,身上的衣服料子这么名贵好看,我瞧着,倒觉得比那日看到娘娘们的服饰还要华丽呢,姐姐的眼光真好。”

滟滟的脸蛋一下就涨红了,当了众人面又不好发作,又羞又气,只胡乱说了两句场面话就走了,从此再不肯来。过后淑宁偶然从窗口撇见她经过,发现她穿的衣服朴素了许多,便暗暗发笑。

她总觉得这个滟滟似乎是故意与自己作对,不知是什么缘故,私底下问了媛宁,媛宁却也说不清楚:“兴许是因为我们给絮絮姐姐撑腰,落了她的面子吧?那日三姐姐顶了她回去,絮絮姐姐很是佩服呢。”淑宁却摇头道:“她对你只是没好脸色,对我却是直接拿话刺人,想来不是这个缘故。”媛宁想了想,道:“我猜不出来,管她呢,横竖她只是面上厉害,实际上不中用。”淑宁觉得也是,便丢开了。

因来得人多,反而吵着病人休息,偏又不能赶走,难为被调来照顾病人的瑞福,一天要泡十几回茶,为招待客人们做的活,倒比照料正主儿做的还多。最后还是淳于太医上报佟妃发了话,那些秀女才来得少了。只有媛宁与絮絮是天天都来两三回的,婉宁也是每日都来看望,但几乎次次都会带上常露。

淑宁养伤时无聊,魏莞又是个冷性子。因此很高兴有人偶尔来陪着聊聊天。但她对常露本就有戒心,表现得并不热络。只是常露仿佛浑然未觉,仍旧是我见犹怜的模样。但说的话却叫人想了又想之后,暗自心惊。

表面上。常露似乎只是将宫里调查地消息告诉她们知道,然后稍稍谈及事发后其他秀女们的反应,惊叹着:“XX姐姐私底下告诉我说那个池子曾淹死过人呢,早有人提议要填了它的,两位姐姐当时真是太凶险了”。或者“有人说XX好像曾说过莞姐姐坏话呢,只是我不相信,瞧着她好像很和气地样子,看着不象啊”,又或者“XX那天晚上知道两位姐姐掉进池子里受伤的事,脸色苍白得很呢,想必也是吓着了”,等等。

淑宁一直只是淡淡地,听了就算。并不往心里去。魏莞也是不置可否。唯旁听地絮絮听得一惊一乍的,若不是顾忌到婉宁在场,只怕已经立马要与常露讨论起来了。婉宁倒是很有兴趣。与常露说起到底谁比较有嫌疑,只是每每被媛宁泼冷水。道:“后宫里的事。自有娘娘们作主,咱们一介小小秀女。管这么多做什么?二姐姐若有空闲,不如多为太后娘娘念几遍经。”婉宁恼怒地瞪她几眼,不久便拉着常露告辞离开了。只是常露有些不舍,脸上阴霾一闪而过。

淑宁打量着媛宁,觉得她这些天越发沉稳了,竟比自己还像大人,心下暗叹。媛宁却只是微笑着对她与魏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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