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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凡的清穿日子-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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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良本的意思,第一条或许只是张保胆小,不算什么罪,但后两条就有些过分了。他直问张保对他可是有什么不满。现在上门送礼,莫不是因为看他仍旧高官厚禄,对他有所求才来的。

张保当时被气得够呛。几乎说不出话来,直问陈良本。自己可是那种小人。陈良本原有些犹豫,没想到这时他的二夫人却出来了,将张保送去地礼原样递回,说他“用这种没人要的旧东西当礼物,可是不把我家夫君放在眼里”。

张保什么话都不说。直接把礼物一卷就告辞了,回府后一直在生闷气。

淑宁听完,不禁怒火中烧。看来那只姓陈的种马最近连是非都分不清了,听他说地都是些什么鬼话?!她忙对父亲道:“阿玛别生气,犯不着为那种人气坏身体。他连谁是谁非都认不得了,看他什么时候倒大霉吧。”

张保看到女儿这么生气,反而觉得心情好些了,沉吟道:“他向来不是这种人,我与他交往虽不算多。但也知道他的为人,现在看来,大概是有人对他进了谗言。而他刚从江南回来,对京里地事不太清楚。误会了也是有的。”

淑宁这时也稍稍冷静了些。觉得父亲的话有理,想了想。道:“如果是这样,还是要尽快把事情澄清的好。俗话说,三人成虎。今儿阿玛带着礼物从陈府气冲冲地出来,想必也有人看到了,若是引起什么闲话,对阿玛的名声有损。而且早点让那个陈良本知道阿玛是冤枉地,也可以让真正的小人无所遁形。”

佟氏见张保脸色放缓,心里也高兴,听了女儿的话,便问:“只是如今这陈良本已有了偏见,咱们又怎么澄清呢?”

淑宁想起一个人来:“找玉恒大人吧,他与阿玛一向交好,又一直在京中,对这几件事情都是清楚的。…顾全生的奴籍转换,还要在顺天府登记在册呢。何况大名府知府那件事,只怕他心里也有怨气,要知道那前大名府知府的儿子,可是在他顺天府辖下闹出了人命。”

张保点点头:“也好,不过我听说他最近可能要调外任,要去就要趁早了。”

为防夜长梦多,张保在女儿的催促下,当晚就去拜访了玉恒,把事情都说了一遍,连那礼物是前朝古砚的事都说了,顺便还将礼物转送给他,还另附了几块上好的印石。玉恒最近对印章挺有兴趣,正中下怀,忙保证会帮他向陈良本解释,顺道埋怨了前任大名知府一通。他儿子犯事,害得顺天府被参了个“不察”之罪,本来就被扣了俸银,那几个月都白做了,要知道,在这种清水衙门里,许多属官都要靠俸银过活呢,他身为长官,怪没面子地。

玉恒动作很快,第二天就找上了陈良本,把事情一一说清。当初张保离京,的确是要躲是非,但他一个丁忧在家的中等官员,在那种情况下也帮不上忙;前大名府之子是罪有应得,张保邻居家地女儿几乎被害了性命,张保也只是拦着那纨绔子弟抢人罢了;至于那贪官之子,却是顾县令的独子,成了官奴地,因被张保姐夫买去,刚刚才转给张保,在官府上了明档地,并不是私下收留,而且发配到庄上做工去了。等等。

玉恒还顺便说了几个与他不和的陈派官员地坏话,声称他们在陈良本离京期间,结党营私,排除异己,还引起朝中争斗,给陈良本带了许多麻烦,如今陈派受损惨重,都是他们所害。如此这般说了半日才走人。

却说那陈良本,这几个月以来一直在心烦。江南的局势比他想象中更复杂,朝廷中又总有人拖他后腿,他绞尽脑汁,好不容易做出一点成绩,却被调回京中,连带的一些计划也必须停止。家中妻妾也不叫他省心,天天吵嚷不说,偶尔还会在外头惹上一两件事来,累他名声受损。

因皇上觉得他前些时候受了委屈,却又不好明着补偿他,便许诺给他的一个侧室封个诰命。陈良本选中了出身富家千金那一位,没想到其他的妾不答应了,连一向乖巧的小家碧玉也哭诉说他偏心,自己从小跟他一起长大,又是正经人家的女儿,没当上正妻她认命。如今却连个商人之女都不如。富家千金却自认劳苦功高,理当获得诰命,遂与她们闹成一团。陈家后院风云又起。

陈良本每日在朝上应付其他官员。已经有够累了,回到家也不得清静。自然心中不快。偏偏又有两个陈派官员改投了索派,让他更是生气。这时有人向他进谗言,说张保如何如何,他不禁怒火中烧,一见张保上门。好象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似的,又有些象想巴结他,便忍不住出言讽刺。礼物他也没看清楚,只是听富家千金出生地二夫人说是不值钱的东西,便也信了。

直到玉恒来跟他说了,他才知道冤枉了张保,心里开始对某些说三道四的人心生警惕。他无意中埋怨了二夫人几句,结果后院又闹起来。陈良本心力交瘁,只好给张保写信。附赠一份赔礼,言道自己已知实情,一切都是误会。至于他请托地新官职的事,自己先前已替他看好济南知府地缺。一定尽力。张保一向是个好脾气的,收到信和赔礼后。气也消了。但他心里对此事总有个疙瘩在,没法再象以前那样对陈良本友好信任。

佟氏见状便劝他:“算了,以前咱们要靠他,难免作小伏低些,现在咱们还有别的依仗,还是别再与他来往太多了,他如今在外头名声也不是顶好。”

张保道:“只是从前还是多亏他帮衬不少,如今他有些不顺,我便丢开手,别人也会说闲话的。我自己心里便过意不去。”

淑宁听了便道:“阿玛与他已有了隔阂,何必还要勉强与他虚与委蛇?而且这回是他冤枉了阿玛,并不是咱们理亏,若是仍旧与他交好,反而显得我们想巴结他似的。仔细说来,当初阿玛不过是因着玉恒大人地关系才与他来往,为官的政绩,都是自己实实在在挣回来的。他只不过是帮了几个小忙,难道还要为他卖命么?何况我们也给他出过不少好主意了。他听了别人几句闲话,便要跟您翻脸,这次咱们补救得快,所以无事,若是没请玉恒大人说项,谁知会怎样?”那只种马现在浑身都是麻烦,还是远着些好。

佟氏在一旁听了也有些后怕:“淑儿这话说得是,我听说有几个从前与他交好的官员,与索额图大人那边交往密切了些,其中两个近日被人告发有不法之事,外头都在传,是他在报复呢。”

张保叹道:“这些都是谣言罢了,认识他这些年,他的为人我还是信得过的,因着一个误会,疏远了他……我实在不想这么做。更何况,他也说了会为我起复的事出力,济南知府是个不错的缺,姐夫正在那里,也好照应。”

淑宁忍不住暗叹老爸心太软,想了想,道:“既然如此,阿玛不要与他太亲近了,也不用明着与他疏远,便先看看情形再说吧。”

张保犹豫了一下,答应了,便把这事暂且丢开,关心起儿子参加吏部考察的事来。端宁只要顺利通过,就能获得基层官职了,为此他准备了许久,佟氏还特地跟娘家那边打过招呼。

四阿哥大婚当天,张保佟氏与端宁都受邀前往,不过只是作为普通宾客,与佟家地人呆在一起,送的礼都是寻常物品,别人也没起疑心。没有人想到,另有一份精心备下的礼物,被悄悄送到了南瓜胡同,里头包括佟氏亲手做地几件冬衣,还有一件灰鼠毛的褂子,以及两件镶了毛皮滚边地女式连袖斗篷,却是专门给四阿哥地妻妾备下的。

这天因父母哥哥都出门参加喜宴,淑宁留在伯爵府里陪弟弟。吃过午饭,她瞧着贤宁眼皮开始耷拉下来,便托了小刘氏帮着照看,让他与小宝两人都去睡午觉了。她一个人回了屋,把素馨冬青都放出去逛,打算在长椅上眯一阵子。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迷迷糊糊地,觉得屋里好象有人,睁开眼一看,却是个穿粉色旗袍地女子,背对着自己。她起身看得仔细些,居然是婉宁!

婉宁坐在椅子上,正望着前方发呆,听到后头声响,便转过头来笑道:“三妹妹,你醒啦?”淑宁走到屋角的水盆处洗了个脸,整理了一下头发,回身问道:“二姐姐,你怎么在这儿?来了也不叫我一声。”

婉宁笑笑,眉眼间一片落寞:“我真羡慕你,什么也不懂,只要安安心心过自己的日子就好。而我……知道得太多,也不是什么好事……”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淑宁皱皱眉,上前正要说话,却闻到一股酒味:“二姐姐,你喝了酒?!”

“这有什么?不过是几杯米酒,又不是茅台。”婉宁不在意地摆摆手,“我今天……今天高兴,当然要多喝几杯,这是喜事,喜事啊!”

淑宁十分肯定她一定是喝醉了,自己的丫环不在,怎么她身边也没跟个人?想着想着,便倒了一杯茶递过去:“二姐姐喝杯茶清醒清醒,你今儿到我这里是做什么来了?总有个缘故吧?”

婉宁接过喝了一口,忽然抽泣起来:“为什么……会这样?还说是好朋友,我特地去见她,却一面都见不着,说什么新娘子不能见外人,呸!我又不是男的,有什么要紧?!”她边哭边骂,说的话却有些不清不楚起来:“呜……他真狠心,一点机会都不给我,现在还又妻又妾的,哼……小心肾亏……男人都不是好东西,明明说了只爱我一个,转头又去娶别人了,可恶,当我是什么?!以为我真的会将就吗?!”

淑宁听得一头雾水,这说的都是谁啊?听着怎么不象一个人?不过她慢慢地也猜到大半了,看来婉宁是因为一直心心念念的四阿哥大婚,又听说五阿哥要娶侧室,所以才会喝酒浇愁。

她瞧着婉宁一脸狼狈,便好心递帕子倒茶,却忽然被婉宁抓住手,只见对方诡异一笑,吃吃地笑道:“三妹妹,你那么贤良淑德,不知你以后嫁过去,对着那一屋子小妾,会怎么想?”

淑宁一愣,这时忽然冲进一个人来,却原来是俏云。只见她硬是扶起婉宁,匆匆谢过淑宁后,勉强笑道:“三姑娘,我们姑娘今儿不小心喝多了,说的都是醉话、瞎话!您别见怪,就当没听见吧。”然后死命把婉宁半扶半拽地拉走了。

淑宁皱着眉站了好一会儿,直到有人进屋换水,她才甩甩头,练字去了。

婉宁喝醉这件事,并没有太多人发觉,府里虽有些闲话,但很快就被提前发月钱的好消息引开了注意力,接下来又是芳宁下聘的日子,等事情完了,也没人想起这件事了。婉宁后来躺了两天,说是身体不舒服,但也没什么事,淑宁过了几日看见她,只是发现她神情有些郁郁地,一幅没精打采的样子。

刚进了十月,张保收到陈良本那边的信,说是为他定了济南知府的位子。张保夫妻心里都很高兴,都觉得陈良本人还是信得过的。谁知过了几天,朝廷的旨意下来,却是另一位官员得了这个职位,而且这位官员不但是追随陈良本最久的一位官员的外甥,同时还刚刚纳了陈良本那位富家千金如夫人的侄女儿为妾。

(这一章改了三遍……我从明天开始会出远门,大概要到二号晚上或三号上午才能回到家。这两天的字数会少些,已设了自动更新,二号那份,如果来得及更,可能会比较晚,各位请三号再来看吧。这些天回贴可能会有些耽误,请各位多多原谅^^祝大家国庆节快乐啊)

一六五、入仕

张保得知消息后,心下隐怒,觉得陈良本是在糊弄自己,私下对妻子儿女道:“他若不愿意帮忙,直说就是,为何这般哄我?我既没说一定要这个缺,也没说马上就要轮上,他一边骗我,又一边将官职给了亲信之人,究竟是什么意思?!”

佟氏也是一脸怒意,端宁沉吟片刻,道:“这……会不会是有人做了手脚?按理说他没必要骗阿玛啊。”

张保听他这么说,也冷静下来了,想了想,叹气道:“罢了,我与他本来就不是什么至交好友,平时来往也不多。不管他这次是怎么回事,我们还是不要把前程都压在他身上,另寻路子吧。”

淑宁想到近来她从父母兄长处打听到的消息,心里隐隐觉得陈良本的情形有些不对。离京两年,又在江南触动了某些人的利益,他原本稳固的政治阵营出现了松动,名声也有些受损。最关键的是,不论是主动还是被动,他都已经开始陷入党争,失去了原本的纯臣立场,很难说皇帝还能宠信他多久。自家老爸若离他太近,很容易被视作朋党,有事时难免会受连累,不如趁这个机会疏远了吧。

她把想法说了出来,张保却仍是犹豫。在别人眼里,他已经是陈良本那边的人了,这时候疏远,会被人当成是趋炎附势的小人吧?淑宁忙道:“阿玛怎能这样想呢?其实当年您与陈大人交好,是因为当过玉恒大人的属下,并不是他的嫡派。虽说他帮过我们些小忙,我们也为他出过几个主意,认真说来。并不曾欠他什么情,也没有靠他升官发财。这两次的事,都是陈大人那边理亏。咱们心里有隔阂,也是人之常情。至于别人的闲话。咱们何曾有依附什么人?别人又能说什么?”

张保听了,觉得也有道理。端宁在一旁听着,这时插了句话道:“阿玛不结党也是好地,我看陈大人那边的几位大人,跟结党也没什么两样了。不知皇上会怎么想呢。”

张保一惊,果断地点了头:“我知道了。”

他丢开了靠陈良本起复的想法,只规规矩矩地报了公文给吏部,便在家静候消息。当然,兄弟们和岳家那边,该做地事还是要做的。不过当陈良本派人送信来道歉时,他不置可否,只说知道了,日后不必费心。便拿寻常赏封打发了来人。

其实在这件事情上,陈良本倒有些冤枉。他地确给吏部的旧属送过张纸条,暗示他们将济南知府的缺给张保。所以任命一下来,他也极为吃惊。问过那几位旧属。居然说是按他的吩咐做的。那张纸上地人名正是现在这位。陈良本思前想后,便知是自己身边的人出了问题了。联想到近来发生的种种。他不禁暗自心惊。

他忙忙派人向张保送信,说明真相,但显然张保已经灰了心,不再信任他了。虽然觉得很惋惜,但是张保对他而言,并不是非常重要,又与太子和佟家那边有着错综复杂的关系,无法真正信任,所以他也不再强求。更何况,他眼下最重要的,是先把后院平定,然后再对付往日与他称兄道弟,现在却意图取而代之的人。

又过了几日,吏部考察的结果与任命书都下来了,端宁正式成为了一名八品的兵部笔贴式,专职翻译、拟稿和抄写等文书工作。

佟氏有些发愁,这官职可有些低,别说与真珍的哥哥们比了,光是比自家几个侄子,就差了好几级,连二房那不象样地浪荡子诚宁,都是个六品的兰翎侍卫。

端宁安慰她道:“额娘别担心,我还年轻呢。这笔贴式品级虽低,做的却都是要紧地事,又能常常见到堂官,象我这样的八旗子弟,都是以此晋身地。”

张保也笑道:“这个职位看着没什么,却是最容易晋升地,做得好,上头的人马上就能看到。不但认识地人多,还能熟悉各种政务,是学东西的好机会。你且熬几年资历,等做到主事的位子,以后前途就不可限量了,封疆大吏也不是不可能。”

佟氏听他们这么说,心情也放宽了些,想到认识的几家贵族,子弟中也有从笔贴式等小官小吏做起的,有福气被破格提拔的毕竟是少数,便不再纠结于此了。

端宁见她脸色转好,便说笑道:“其实我原本是想到户部或工部去的,多学点东西,日后象阿玛那样为一方父母,也能为百姓造福,没成想被派到兵部去了,还真有些失望。”

佟氏有些哭笑不得:“这种事还能让你挑么?横竖是熬资历,在哪里不都一样?”张保听了却道:“胡说,兵部还有军伍都是我们家的根基,你媳妇家里也是军伍出身的,你这话要让别人听见了,还不知会说什么呢。不许再提。”

端宁乖乖应了,转头看到妹妹看着他笑,便佯装怒道:“丫头,笑什么呢?!”淑宁抿抿嘴,道:“没什么啊,我倒觉得哥哥到兵部去,其实挺占便宜的。”端宁问是什么缘故,她便笑道:“哥哥满蒙汉文字都极熟,这是其一;哥哥早就跟阿玛学过政务文书,这是其二;这其三嘛,兵部现在最大的事是什么?当然就是西北啦。那里的地名啊人名啊关系啊,哥哥去年帮桐英哥整理情报时,早就知道了。别的兵部笔贴式还要先把这些记熟呢,哥哥立马就能上任,不是占便宜了么?”

端宁笑骂:“你这丫头,你以为做笔贴式光记熟这些就好了么?这算什么占便宜?”然后便欺身上来捏妹妹鼻子。淑宁连忙躲开,兄妹俩又闹起来,却没看到自家父母若有所思地对视,眼中都有些惊喜。

端宁很快就要开始上差了,佟氏忙着为他打点要带的东西。以及送给未来同僚的见面礼,张保也教给他许多经验之谈。淑宁在旁边打着下手,却想起另一件事来:“真珍姐好像一直没回京。皇上不是说了会指婚么?怎么那么久还没有消息?”

佟氏笑道:“温夫人那边前两日有信来了,说是真珍过几天就会回京。想来不远了。”张保也捻着胡须道:“我听说内务府的钟表工场已建了一半了,大概明年春天就会建好。在武丹将军把这件差事办完回广州之前,定会把女儿婚事办了的。我猜就是过几天地事了。”

淑宁“哦”了一声,笑着睨哥哥一眼:“端四爷当了官,又要娶媳妇了。真是双喜临门哪。”她作好准备要应付哥哥又一轮侵袭了,没想到端宁脸上一红,不知嘟囔了句什么就走出去了,看得她大是惊奇。

贤宁从门外跑进来,与哥哥擦身而过时,奇怪地望了他一眼,然后进来问:“哥哥的脸为什么那么红?”张保与佟氏忍不住了,都笑起来。

淑宁强忍着笑,蹲下身对弟弟说:“因为哥哥要娶嫂子了。所以不好意思呢。”贤宁瞪大了眼问:“嫂子?是谁?是不是真珍姐?”淑宁笑着点头道:“可是哥哥脸皮太薄了,我一说嫂子他就脸红,这样到了娶亲那日可怎么办?会被人笑话的。所以贤哥儿记得。要多在哥哥面前说新嫂子地话,让他早日习惯啊。”

贤宁郑重地点点头。却听到父母笑声更大了。有些摸不着头脑。这时他看到端宁手里拿着几本书走进来,便跑过去说:“哥哥。你娶嫂子那天不要脸红啊。”端宁一愣,脸刷一下又红了,抬头看看乐得不行地父母,以及在一旁窃笑的妹妹,便知罪魁祸首是谁了,“哼哼”两句,用手上地书轻轻敲了一下她的头:“小丫头,居然取笑哥哥?”

最后还是佟氏打了圆场,才制止了小儿女们的打闹,又问贤宁:“贤哥儿不是在姨娘屋里练字么?怎么过来了?”

贤宁道:“我听姨娘说她和小宝哥要回房山去,额娘,我也想跟他们一起回去。”

佟氏沉默了,家里事情还多着呢,她是不可能回的,何况接下来还有端宁娶亲的事,但让小儿子跟小刘氏回去,虽说可以放心,她又有些舍不得。她望了望丈夫,张保便抱起贤宁,问:“贤哥儿为什么想跟姨娘他们回去?在家里有阿玛额娘、哥哥姐姐陪你,不好么?”

贤宁道:“好是好,可在这里没什么好玩地。房山有成师傅陪我骑马射箭,还可以和小宝哥玩,比这里有趣多了。阿玛,你们不回么?”

张保沉吟片刻,便道:“冬天下了雪,骑马射箭也不方便,小宝是为了跟先生读书,所以要回去。贤哥儿留下来多陪陪阿玛如何?你看,你额娘姐姐天天有事,哥哥又要去衙门,阿玛一个人多闷啊。”

贤宁歪着头想了想,郑重答应了。张保高兴地摸摸他的头。淑宁瞧着,心里暖暖的。

接下来的日子里,端宁每日去兵部当差,张保便在家教小儿子读书写字,倒也过得挺愉快。佟氏帮那拉氏料理一些家务,却远不如春天时执掌大权那般风光,不过她也没怎么在意,因为她还有别的事要忙,那就是为端宁的婚事做准备。

这两年房山的田产与果林荷塘等产业,进益不少。今年雨水虽不足,但也有两三千两入息,加上广州的茶楼每季都能收入千两左右,他们家又一向节俭,已积下不少钱了。如今张保又有了爵位,端宁也已经入仕,就算张保起复后的官职不太理想,也不必担心。

佟氏带着女儿细查账簿,算出自家大概能动用五千两银子来办喜事,但听了女儿地建议,决定暂时只用三千,剩下的留作备用。

同时,儿子娶妻,当然不能再留在槐院,而要另住一个院子了。眼下伯爵府内空的院子不多,她看中了离槐院最近地一处无人住的旧院落。那里本是放置桌椅屏风等大型物件地库房,老太太过世后,那拉氏将正院地偏厢用来放置杂物,里头的东西都搬过去了,这旧院子便荒废了。佟氏看中那里离槐院近,地方宽敞,又干燥通风,只需重新翻新一下便行。

她向那拉氏提出请求,说三房愿意一力承担翻新费用,用地理由便是儿子年纪大了要娶妻。那拉氏虽然不知道端宁会与哪家小姐订亲,但前些日子为了女儿的事,已得罪三房好几回了,而三房对大房仍旧谦恭有礼,还很亲切地问“上个月花费大了,帐房是否需要添些银子”。虽说保定庄上的租子已上缴,几处房产的租金也收上来了,暂时用不着他们出钱,但以前几次难关都多亏了三房帮衬才顺利渡过,她需要向三房示好,修补一下关系。因此她很爽快地答应了翻修院子的事,还主动提出由公中出钱,毕竟端宁也是伯爵府的少爷。

佟氏心下明了,当然是笑纳了,省下的钱,她还可以多办些聘礼,给自家脸上增光。

十月下旬,宫中终于传下了旨意,将广州将军武丹之女指婚给已故一等威远伯哈尔齐之孙、轻车都尉张保之子、笔贴式端宁为妻。

两天后,吏部发下公文,原任广州知府张保,谦恭孝悌,尽忠职守,任内表现出色,兼有劝农平定之功,迁直隶参政道。

一六六、逛街

张保一家接连遇到喜事,真真是喜出望外了。如果说赐婚之事是心里有数,那么张保连升两级,可算是意外之喜。据说这项任命是由上发下的,吏部的官员也不太清楚是怎么回事。

张保起初见了“劝农平定”这四字时,还以为是广州时的老皇历,但得了儿子提醒,才有些了悟,去年掩护了桐英大概也算在“平定”之功里了。

参政道是从三品,不是主官,而是布政使的副使,专管钱谷,这方面张保倒还算是擅长的。而且现任的直隶布政使,是出了名精明和气的人,听说还是佟家门下。直隶布政使衙门位于保定府,离京城不远,若是快马赶路,离房山别院也就是一天的路程。而且目前周文山仍然留任直隶学政,张保上任后也有熟人可以帮衬。

佟氏原本曾担心过,若是丈夫再放外任,她是定要跟着去的,但女儿明年就要选秀,又该怎么办?现在她总算放心了。就算女儿跟去任上,回京也是极方便的。

这个差使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管的是直隶的钱粮,而直隶一带,连年干旱,收成都不太理想,皇帝又常常免粮免税,所以这个职位算不上好缺肥缺。

不过张保倒不太在乎这些,他一贯自得于己身在农政方面的长才,更因为在干旱的年份中,他亲手料理的房山产业仍有不错的收成,因此对自己很有信心,相信自己定能协助布政使把直隶的民政治理好。

佟氏与儿女都劝他稍稍按捺住万丈雄心,直隶乃是天子脚下,大小官员多是皇帝亲信之人。要与他们和睦相处,万万不能出风头得罪人,云云。张保其实就是一时激动罢了。听了家人的话,自己也冷静下来了。先打点好儿子娶亲的事,再去上任不迟。

伯爵府近半年来接了两次圣旨,一次是嘉奖老四容保,不但升了他一等轻车都尉又一云骑尉,还晋了散秩大臣;一次是把将军千金指婚给三房地儿子端宁。称得上是伯爵府第四代子孙的妻室中身份最高者。晋保与那拉氏心里的滋味有些难以形容。

晋保还罢了,得了消息,只是略静坐了一会儿,便很高兴地接受同僚们地祝贺,回到府里也很热情地恭喜了弟弟一家。客人来贺,他帮着接待,顺便也多认识了几位高官权贵;侄儿的亲事,他也交待妻子要出钱出力,不能有损伯爵府地脸面;甚至对于心生妒嫉的儿子们。也是严厉责骂,说他们对府里的这桩喜事应该由衷地表示高兴,然后带着他们去应酬。…手机小说站让他们也多学些待人接物。

那拉氏的心里却一直酸溜溜地。三房早早说要翻新院子,可见是早就知道指婚的事了。她原以为端宁地未来妻子顶多也就是个三品官的女儿。不可能超过自家两个媳妇。没想到居然是位将军千金,而且听弟妹露的口风。是三年前就开始议的婚,可自己居然一直被蒙在鼓里。

不过酸归酸,她身为当家主母还是要表现出主母的气度来的。不但笑着向三房一家道贺,还大力推荐大儿媳妇充当代表,为端宁去将军府送定亲礼,因为李氏是父母、公婆、丈夫、子女俱全的人,全伯爵府也找不出第二个比她更有福的人了。

佟氏自然是笑着接受了,顺便表示了一番对芳宁婚事的关心,还表示打算送一套新打地金首饰给芳宁添妆,那拉氏面上谦让,心里也暗暗佩服佟氏会做人。

全府忙成一团,佟氏又要准备聘礼,又要打点丈夫赴任的行李,又要接待来贺喜的宾客,还要应付各路亲戚,忙得不行。淑宁早早接过槐院地家务,替她分担,但许多事情都不是她一个闺中少女能帮忙的,所以只能照顾好弟弟,让同样忙碌地父亲能轻松一些。

有时候她也听到别人说起真珍先前在京中地盛名,别说外人了,连伯爵府里上下人等,除了三房的人,谁也没想到这朵名花会落在端宁头上。端宁固然是好青年,但比起那一众出身显贵地公候子弟,显然要差一截。几位佟家的表兄弟,都纷纷打趣他,言谈中颇有酸意。

淑宁趁兄长得闲,便把他扯到一边小声问,在外头可有遇上不甘心的公子哥儿,因为得不到佳人而来找他麻烦的?

端宁白了妹妹一眼:“这可是圣上指婚,那些人又不是傻子,怎么会明白表示不满?顶多是说话酸些罢了。你不是也知道么?”

淑宁心想这不是惯常桥段吗,小说都是这么写的啊,嘴里便说:“我是怕你吃亏,万一那些人心怀不满,没有明里找你麻烦,却暗中下绊子,岂不是防不胜防?”

端宁笑了:“你少想这些古怪念头。当初看中真珍的人虽多,倒有一大半是冲那钟表的好处去的,如今主事的人已定,广州那边的工场也挂了内务府的名头,还有谁会不长眼?再说,皇上下旨指婚,可不是我能决定的,那些人怪我做什么?”

他顿了顿,又道:“何况我人缘一向不错,从前与各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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