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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凡的清穿日子-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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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宁叹道:“真是厉害,这么快就缝好了。”淑宁淡淡地道:“二姐姐做熟了,也一样会这么快。”婉宁讪讪地摸了摸鼻子。

素馨早已找出一个装水果用的平底玻璃盘,又烧好了热水,见她们剪了线头,便往那盘里倒了热水,将盘子放到缝边上压平。来回熨了几下,那衣服边上就变得平平整整地,只比原来短了半寸。不仔细看,完全看不出做了手脚。婉宁看得目瞪口呆。

完事了把衣服往婉宁身上一套。就有人来催她们姐妹快到前头吃饭了。姐妹三个互相检查了一番,确保没问题了才一起出去。婉宁路上悄悄问淑宁:“为什么不直接摘掉簪子就算?戴那绒花做什么?”淑宁笑了笑,没回答。

宴席的前半时间一直很平安,索绰罗氏只是与他他拉氏对了几个眼刀,倒也没闹出什么事来。媛宁跟她母亲坐在一处。只是远远地瞧了姐妹们几眼。她们两个的头饰都减少了许多,索绰罗氏只留了几根簪子,媛宁则是戴着一朵绒花,可惜衣服是没法换了。

待到外客们都走得差不多了,在场地只剩下本族亲眷,索绰罗氏便拉着女儿走到坐在上首的同族太婶和八太姑身边,不知说了些什么,一付委屈的样子,还时不时地扫了他他拉氏与那拉氏、佟氏几眼。媛宁很配合地在旁边哽咽了几声。

淑宁心道“来了”。对芳宁和婉宁使了个眼色。

果然那两位长辈听了索绰罗氏地话,眉头一皱,便把他他拉氏叫了过去。问她可有对外甥女儿说过什么不合适的话。他他拉氏早在看到索绰罗氏开口时就知道不好,方才她说地话。的确是太过分了。真要闹起来,都是她的不是。于是也没推脱,干干脆脆地认了,不甘不愿地向索绰罗氏陪了罪,但又马上指责索绰罗氏母女穿戴过于华丽,是对先人不敬。

索绰罗氏起初得意洋洋,一听到小姑的指责,立马柳眉倒竖:“姑太太,话可不能这么说,我和女儿不过是打扮得体面些罢了,哪里过于华丽了?如果这样也算是华丽,那其他人又怎么说?”她得意地瞄了那拉氏与佟氏一眼,道:“二丫头衣服上一样有绣花,三丫头还戴着金珠簪子呢,怎么不见你说她们?”

她说完还不够,还扶起太婶往几个侄女儿坐的席位上走。淑宁等人站了起来,婉宁眼中更是闪过一丝阴霾。

索绰罗氏笑着对太婶说:“婶娘瞧瞧,姑太太偏心得厉害,净欺负我闺女老实,你瞧瞧这衣服上地……”她对着婉宁素净的袖子呆了呆,连忙扯过另一只袖子,又看婉宁的衣摆。

“这衣裳怎么了?”太婶问。婉宁扁扁嘴,委屈地道:“太婶婶……我……我不该穿镶边的衣裳……”“胡说,咱们这样的人家,衣服上镶个边又怎么了?”太婶不满地瞧了索绰罗氏一眼,“瞧你把孩子吓成什么样了。”

索绰罗氏不甘心,又指着淑宁道:“还有这个!她戴着金簪子,我闺女亲眼瞧见的!”但是淑宁头上只有两朵小小的白色绒花,别说金了,连铜也没有,有的不过是两根细木签。淑宁做出一副乖巧的样子,低眉顺眼。索绰罗氏吃惊过后,也醒悟了:“我知道了,你们换过衣裳首饰了,却故意不说出来!”

婉宁轻声细语地说:“二婶,我们一直是穿这样地啊。”太婶也点点头:“我记得,先前就远远看见过了,婉丫头的衣裳和淑丫头的发饰,都一直没换过。”

索绰罗氏没法反驳,只好对着两个侄女儿生气:“好啊,你们是故意想让我出丑是不是?”她掉头去看他他拉氏:“我还奇怪你怎么那么爽快地陪了不是,敢情是在这里挖了坑等着我往下跳呢?我告诉你……”

“够了,兴哥儿媳妇!”八太姑厉声打断了她地话,“你消停些吧,打量着这是在你自家屋里呢?你以为你家有了爵,男人又做官,就能在这里作威作福了?在坐的谁不是诰命?你三个妯娌和你小姑子地品级还比你高呢!”

太婶也用责备地目光望着她,道:“你怎么和小姑子大嫂子不和是你的事,但你不该把孩子们扯进来,瞧这几个孩子,一排儿水葱似地,个个都乖巧有礼,怎么看怎么叫人心疼。你瞧瞧。那是福丫头的闺女是不是?”她指了指絮絮,絮絮吃了一惊,低着头。仍用帕子捂着鼻子。

太婶慈爱地望着她道:“可怜见的,为着你外祖父的事伤心了吧?从今儿一早就捂着帕子无声无息地哭。眼都肿了。好孩子,别伤心,你外祖父泉下知道你这么孝顺,心里也会很宽慰地。”

絮絮更窘了,但又不能说她捂着帕子不是在哭。眼睛肿了是因为听了媛宁的话以为自己的疤没法治好才哭成这样地。

太婶转头对索绰罗氏道:“你看看,连这么小的孩子也知道要孝顺先人,几个丫头受了委屈,也不敢出声,可你做长辈地,不但不为小辈们作好榜样,还当了那么多亲眷的面大吵大闹。你们两口子先前做的事,我一直看不太顺眼,见你似乎懂事了些。也没再说什么,可你现在这个样子,叫人怎么看得过眼?”

八太姑更是远远地道:“净会平白说人不是。早上你们母女俩是什么穿戴,人人都能看见。你小姑子说你们过于华丽。那是实话!以为现在卸掉了,别人就不知道了么?”

众人都暗暗点头。索绰罗氏听着人们的窃窃私语,面上红一阵白一阵的,脸都快气歪了。

那拉氏走了过来,扶着太婶,道:“婶娘回座吧,别跟二弟妹一般见识,她是糊涂了。要是您气坏了身子,我们做晚辈地怎么当得起。”

两位老妇人重新回座,佟氏与沈氏都捧了热汤热菜在旁边侍候,哄得她们眉开眼笑,哪里还会理会索绰罗氏?

众目睽睽之下,索绰罗氏如坐针毡,却听得婉宁在一边细声细语:“二婶怎么不回去坐?宴席可还没结束呢。”她转过头来看婉宁,见她眉间隐隐有得意之色,顿时气结,当下也不回座了,拉了女儿就走人。

等所有来客都送走了,二房的人也黑着脸离开,那拉氏才示意众人到荣庆堂坐下,细细问了他他拉氏方才那事的来龙去脉。

他他拉氏说完后道:“这事是我莽撞了,因看不惯二嫂子那个得意样儿,才忍不住说了两句,但对着女孩儿说那样的话,毕竟太过。多亏侄女儿们机灵,不然可要连累嫂子和弟妹了。”

那拉氏微微笑了,两眼望向婉宁:“你哪里来的衣裳?怎么瞧着和早上穿的一个样?”婉宁忙道:“就是同一件,是三妹妹想的法子,又和大姐姐一起替我缝了边。”她展开袖子给母亲瞧,那拉氏这才明白了,便对淑宁说:“这事多亏了三丫头急智,大伯母真不知该如何谢你。”淑宁忙施了一礼,道:“这并非侄女儿的功劳,是大姐姐提醒了我,又和我一起缝了衣服。二姐姐也配合得很好。侄女儿不敢居功。”

那拉氏道:“你们姐妹今天都做得很好,以后也要小心行事,不能再让人抓住把柄。”三姐妹齐齐施礼,应了一声“是”。

他他拉氏笑着对大嫂子道:“我瞧着芳丫头也长进了,婉丫头又机灵过人,大嫂子真是好福气。”那拉氏只是笑笑,但望向芳宁婉宁的眼光却柔和了许多。

淑宁跟着母亲回到槐院,才把自己心里地小算计告诉了她,佟氏忍着笑点点她的脑门:“我还想你怎么不直接摘了簪子,原来是故意的,弄个差不多样子地绒花上去,等着你二伯母来跳坑呢。”

淑宁抿嘴笑道:“额娘冤枉我了,我只是怕头上光溜溜的不好看,才把花簪上地,实在不是故意地呀。”佟氏忍俊不禁,又点了她的脑门一下。

自从这件事后,别人倒罢了,芳宁地日子却比从前似乎好过许多,那拉氏对她越发和颜悦色,也常给陈姨娘送东西。芳宁本人倒还和从前一样过日子,抄抄经念念佛,做做针线见见姐妹,但陈姨娘却很欢喜,觉得自己的好日子要来了。

淑宁准备回房山的前一天晚上,把芳宁托她做的一个荷包做好了,便想着先给芳宁送过去,免得明天手忙脚乱的。

她走进竹院,也不叫人通报,直接往芳宁房间走,临近芳宁时,却冷不防听见一声哭叫:“你要是不答应,我就死给你看!!!”

淑宁心中一惊。

(情节开始加快了……今天封推,虽然没有加更章节,但这一章绝对是加重码的我其实很想说,闭幕式没开幕式好看……)

一二九、议婚

淑宁认得这是陈姨娘的声音,便停住了脚步,只听得她在呜呜咽咽地哭喊着:“你以为我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吗?你都那么大年纪了,等守完孝,就成老姑娘了,不早点定下来,以后谁会娶你啊?你名声又不好,难得有这么好的亲事,对方人才相貌都是顶尖的,你怎么就不肯呢?老天爷啊,我怎么就那么命苦,生了个这么不孝顺的女儿啊……”

房内隐隐约约传来丫环们劝解的声音,但芳宁始终一声不响,陈姨娘又开始大哭了,淑宁正犹豫着还要不要进门,却听得旁边的走廊上传来一阵脚步声,心念电转之下,忙急急后退了几步,藏在了旁边的花丛后。

来人是那拉氏身边的绿云,她一走到房门口就嚷了一声:“是谁在嚎丧啊?太太那边都听见了。”陈姨娘的哭声忽地消失了,只剩下断断续续的哽咽声。春燕走出来小声叫了一声“绿云姐姐”,绿云便不耐烦地对她说:“你是怎么侍候的?怎么让姨奶奶闹成这样?吵着姑娘休息怎么办?别以为你们姑娘不是太太养的就好欺负,再怎么着,她也还是主子呢。”她一路数落,春燕低着头不停应着。屋里已经完全没了声响。

淑宁见状故意放重了脚步,从花丛后转出来,“惊讶”地问:“咦?绿云姐姐怎么在这里?你也是来找大姐姐的么?”绿云见是三姑娘,忙笑着问好:“有事过来罢了,三姑娘来看大姑娘?”“是啊,大姐姐托我做的活计已经做好了,我怕她急用。就赶着送了过来。”淑宁扬扬手中的荷包,又转头去问春燕:“大姐姐在家么?”

春燕犹豫地望了绿云一眼,没作声。绿云笑道:“大姑娘眼下怕有事呢。三姑娘不防先到太太那边坐坐?二姑娘也在那里呢。”淑宁应了一声,便对春燕说:“那我先去给大伯母请安。回头再来看你们姑娘。”然后转身走出二十来步,才悄悄回头张望,只见绿云又数落了几句,就进房里去了。那拉氏见到淑宁,脸上一片和气:“三丫头来了?明儿就要走了吧?你额娘也和你四婶似的。总爱在外头住,把这么大一个家都丢给我照管,我真是劳心劳力啊。你平日多劝劝你额娘,没什么事就多回府里住住,咱们一大家子亲亲热热地,多好啊。”

淑宁笑着应是,又奉承几句,才被打发到右耳房去。婉宁正在耳房里练习刺绣,一瞧见淑宁来了。便丢开了绣棚,扑上来道:“三妹妹,你这两天怎么不来找我玩?我一个人闷死了。”

淑宁笑着问她最近在做什么。婉宁便苦着脸递了绣棚给堂妹看:“绣了我三天了,脖子酸得要死。真不知你们是怎么熬下来的。居然能一坐几个小时……时辰。”淑宁接过那绣棚,发现婉宁地女红功夫又大大地进步了。那是一幅传统的蝶恋花帕子。蝴蝶只有半只翅膀,牡丹花倒是已经绣好了。虽说针脚不太整齐,色彩过渡的地方有些不自然,有地地方线密了,有的地方线疏了,花茎部分绣得不太匀称,但总地来说,是一朵很能见人的牡丹花。

淑宁看向婉宁的手指,十个指尖都泛着红,上头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针眼,心知她最近是真的受苦了。婉宁顺着她地眼光望向自己的指尖,眼圈儿一红,几乎掉下泪来:“真的好痛,这种日子不知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淑宁也有点替她难过,自己虽然也有苦练过女红,但因为是从小学起,所以一直比较悠哉,不像婉宁这样,要在短时间内掌握,不过看她进步的程度,想必很快就能稍稍松口气了,于是安慰她道:“二姐姐这花已经绣得很好了,用不了多久就能赶上别家的姑娘,到时候就不必练得这么辛苦了。”

婉宁听了有些开心:“真的?你觉得我绣得很好?”见淑宁点头,顿时眉开眼笑:“我也觉得绣得很不错,以前我从没想过自己也能做到这种程度,看了真有成就感。”她拿起那绣棚,左看看右看看,有些小得意。

淑宁笑道:“功夫不负有心人,只要二姐姐用心……”婉宁突然竖起食指“嘘”了一声,打断了她的话,她正奇怪着,却看到婉宁丢开绣棚,悄悄走到门边,偷听外头的话。

淑宁仔细侧耳听了听,原来是绿云把陈姨娘和芳宁请到外头正房来了,似乎在说什么婚事,可惜这间耳房与正房之间还隔了一个房间,离得太远,听不大清楚。她看见婉宁偷听得很认真,踌躇了一下,到底是好奇心占了上风,便顺手拿起婉宁丢下的绣棚,蹑手蹑脚地走了过去,挨在婉宁身边听外头地动静。

外头陈姨娘已经冷静下来了,只是呜呜咽咽地哭:“太太,不是我不懂规矩,实在是心急啊。姑娘的事,您也是知道的,能有人来提亲就不错了,何况还是这样有前程地孩子,我是怕她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哪。可姑娘就是不明白我的心思,不管我怎么劝,就只是不肯,我是一直气急了,才说那样地话……”

“行了行了。”那拉氏打断她道,“我也是做母亲地,如何不知道你的心情?但规矩还是规矩,姑娘性子软,对你也孝顺,可你不能因为这样就忘了自己地身份,对着姑娘大嚷大叫。”陈姨娘抽抽噎噎地低低应了一声。

婉宁脸上露出不以为然的神色,脚下不小心碰到柜脚,发出“嘭”的一声,外头的人纷纷转头来看,婉宁吓得忙缩回已经伸出一半的脑袋,蹦回桌边来。淑宁听到外头有脚步声,忙拿着绣棚装模作样地对婉宁说:“二姐姐,这几针绣得不对,应该是斜着绣的。”婉宁也很配合地“嗯”了几声。门外一个人影晃了晃,又回去了。

两姐妹不约而同地吁了口气,婉宁低笑道:“三妹妹。我就知道,你也是个腹黑。”淑宁顿了顿。装作不解的样子:“我腹中哪里黑了?二姐姐别胡说。”婉宁道:“我不是这个意思……算了,你只要知道我是在夸你就行。”

淑宁黑线:腹黑……原来是夸人的话……

外头那拉氏把谈话目标转向了芳宁:“芳丫头,你虽不是我亲生,但我对你如何,你是知道地。”芳宁低头小声答道:“额娘待芳宁视如己出。芳宁一直心中感激。”那拉氏点点头,又道:“当年你出事时,虽说是你少不更事,但我管教不严,也有责任。这些年来,看着你过着苦日子,我也不好受。”

她停下来喝了口茶,才继续道:“你的婚事,我和你阿玛商量过。定要找一户好人家,对方人品性情最要紧。这半年来,也有两户人家来提过亲了。先前的你姨娘嫌年纪大没前途推了,如今这个王主事。家世还过得去。人也算是年青有为,品貌才干俱是上上之选。我与你阿玛都觉得不错。为何你执意不肯呢?”

芳宁低头不说话,那拉氏便道:“你别害臊,这可是你一辈子地大事,总要问问你的想法。”芳宁犹豫了好一会儿,才鼓起勇气道:“那人……既然这么好,想娶谁家姑娘不行?为什么要向我提亲?我既没有美貌,又没有才华,连名声都不好……”

她说到这里已经说不下去,紧紧咬着嘴唇。但那拉氏已经听明白了:“你是听了你四婶地话吧?她的顾虑也有道理,但王主事到底还是你阿玛的下属,就算你过了门,他也不敢亏待你的。”陈姨娘忙道:“可不是,而且家里又没有公婆,又没有妾。”那拉氏瞥了陈姨娘一眼,后者忙住了嘴,仍旧用焦急的目光看着女儿。

芳宁小声地道:“可是那人……如果真是为了图阿玛地权势才来提亲,可见是个有野心的人,日后若是有了更好的对象,那我又该怎么办?我如今早已看开了,荣华富贵都不重要,只要能平平安安过日子就好……”到了最后几句,她的声音已几不可闻。

那拉氏仔细打量了芳宁好一会儿,叹了口气,道:“这么说,你是一定不肯了。”芳宁使劲摇了摇头,陈姨娘急得直跺脚。那拉氏道:“既然如此,我也不好逼你,就推掉吧,只说丧期内不议亲就是。”芳宁福了一福,道:“多谢额娘。”

那拉氏扯扯嘴角,又对陈姨娘道:“你也别怪她了,这总是她的婚事。再说,这王主事看着虽好,到底不清楚他的底细,别为了你心里那点小想头,就误姑娘一辈子。”陈姨娘嚅嚅地不敢开口,只是脸上仍然带着一丝不甘。

淑宁与婉宁在里间隐隐约约听了个大概,只知道芳宁又拒了一门亲事。婉宁有些懊恼地道:“大姐姐在想什么呀?她不是见过那个人了么?我听说长得挺帅的,而且很能干,父母死了,又没纳妾,这样的好人选上哪找去啊?她跟别人可不一样……”

淑宁没说话,长相英俊能力强,没有公婆没有妾,这不能说明什么。长得好,意味着可能会吸引桃花;能力强,表示那人有机会不断高升;父母双亡,说明那个男人不会受到长辈约束;没有小妾,难保没有通房丫头。对于现在的芳宁而言,她需要地只是一个可以依靠的温柔的人,至于官位前途什么地,都不重要。既然芳宁本人已做出了选择,自己能做的,就只有祝福她了。

晋保得知妻子女儿地决定,不久后便委婉地拒绝了王旭地提亲。对方并没有太在意,平时见了晋保,也一点尴尬的神情都没有。没多久,就传出他与一位副都统地千金定了亲,更借未来岳家的势,很快升了正五品的郎中。晋保与那拉氏得知,都暗暗心惊,觉得这人果然不是个简单人物,说不定在等待伯爵府回复的同时,也向别家提了亲,而且转眼就攀上了正二品大员,品性着实令人怀疑,幸好当初拒绝了这门亲事。但不了解实情的陈姨娘,只听说那王旭升了五品,就在那里捶胸顿足,直道芳宁错过了一门好亲事。五品的官,比庆宁顺宁两位少爷的官阶还要高,居然白白放弃了,她心里别提有多不甘心了。

芳宁日日忍受着生母的埋怨,只是一味敲经念佛。后来还是春燕看不过眼,悄悄儿禀告了那拉氏,才把陈姨娘压下去了。但那拉氏所说的“王旭攀龙附凤不是芳宁良配”的说法,陈姨娘始终不能理解,在她看来,岳父帮女婿一把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顺宁不也是这样的么?女婿升的官越高,女儿地位越尊贵,为什么说王旭不是芳宁良配呢?

那拉氏见陈姨娘说不明白,也懒得多作解释,只是命对方不得再闹。她身为正室积威甚重,陈姨娘果然不敢再造次了,只是私底下面对女儿,还是会不停地埋怨。

临近五月,佟氏收到了富察家太太的信,言道欣然已定了中秋前出嫁,想请她们母女近日来府一趟。佟氏连忙叫人准备送的贺礼,又让女儿快收拾东西准备回京。

淑宁问为什么要这样急,佟氏道:“照她信上所说,五月初一就要正式开始准备婚礼,我们到时候不方便再上门,婚礼后也不好去探望新娘子,前后一算,起码有半年功夫见不得面呢,当然要趁早去。”

淑宁忙回屋去收拾,又找出母亲新近为她置下的一对镶白玉耳环和一对三多金簪,做为自己送给欣然的新婚贺礼。所谓三多,就是簪子上刻了桃子、石榴和佛手,寓意多寿、多子、多福,拿来送新娘子是最适合不过了。

回到伯爵府,淑宁随母亲草草见了众人一面,只觉得芳宁似乎憔悴了许多,但时间已晚了,来不及多说,便回院休息一夜,又匆匆往富察家去。

富察家太太着急请佟氏上门,却原来是听说他们家藏有一些广东带回来的大件玉器,其中不乏珍品,想要找一两件给女儿做陪嫁,价钱好说。她本来已经备下了一件,却因为家人看管不严,被小儿子志斌不小心打碎了。佟氏知道后,二话不说就答应了,又问她需要什么样的,但因自家只有两三件还算拿得出手的大件玉器,以后还要为端宁与淑宁的事作准备,因此只能匀出一件来。

两位母亲在那里商量着是选那三层的绿玉熏球,白玉花卉纹瓶,还是“一帆风顺”碧玉船雕好,欣然拉了拉淑宁的袖子,两人悄然出了花厅,往欣然所居的院落走去。

(时间往前推了一个多月,算不算是加快了进程?)

一三零、玫瑰

淑宁早已来过几回,又同欣然混熟了,也不象从前那样拘束,进了屋便大大方方坐下说:“欣然姐姐快把那好茶好点心拿出来吧,我今早上只吃了半碗枣儿粥,都快饿死了。”欣然笑道:“知道你来,我早已备下了,你看桌上的不是?”

淑宁一看,果然桌子正中有一套浅绿色的玻璃茶具,那个半尺高的壶里,已泡好了花茶。她只认得其中一种是玫瑰,却不知另一种花是什么,便问欣然。欣然道:“那是苹果花,这两种花一起泡茶,最适合女孩儿喝了,听说对肌肤气血都有好处的。如今入口正温,你尝尝?”

淑宁喝了一小口,果然觉得清馨扑鼻,口齿余香,便道:“喝一口这个,真连呼出来的气也是香的,姐姐果然好心思。”又看壶里散开的花朵,觉得实在漂亮。欣然却笑道:“只怕不是你呼的气是香的,而是这屋里的花香吧?”

淑宁闻言打量了一下屋子,果然几个花瓶里插的都是芳香的玫瑰,便取笑道:“可见是新娘子的屋子,到处都是红玫瑰呢。”欣然轻轻啐了她一口,脸红道:“玫瑰又怎么了?跟新娘子什么的有何关系?不过是季节正好罢了。”淑宁这才想起古代没有玫瑰代表爱情的说法,便一笑置之。

她看到欣然手里拿的杯子,见那茶跟自己喝的不一样,便问是什么。欣然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我最近几个月都在喝这个,跟你那个有些不一样……”淑宁走过去瞧了瞧,只闻到一股淡淡的药味,有些吃惊:“这是药茶么?姐姐生病了?”欣然忙道:不是,这个……是人参花和三七茶。喝了它……能让人身材苗条下来……”说到后面,她的脸又红了。

减肥茶?!!!

淑宁忙看了看欣然的身材,的确比上次见面时又瘦了些。下巴已经尖了。回想起现代所经历过和听说过地惨痛例子,她犹犹豫豫地说:“会不会很辛苦?其实欣然姐姐你并不算胖……”银屏这时端着点心盒子走了进来。闻言便道:“淑姑娘不知道,我们姑娘原本就是个苗条人儿,只是去年春天时忽然开始发胖,是拖到冬天时才慢慢瘦下来的。如今多喝几回茶,再过两个月就跟从前差不多了。”

去年春天……刚好是选秀前。不知有没有什么关系?

等银屏退了下去,她才瞄着欣然道:“真巧,去年春天,可不就是选秀之前么?冬天,听说正是指婚的旨意下来地时候,姐姐可别说那只是巧合。”

欣然淡淡笑道:“自然是巧合。”

淑宁瞪着她,见她只是温温然地笑着,自己倒先泄了气:“算了,我要知道这些做什么?只要你觉得快活就好。”她瞅了瞅那点心盒子。拣了一个玫瑰饼来吃。这下可真是身处玫瑰屋,喝着玫瑰茶,又吃玫瑰饼。这小姑娘也不知道是不是从什么人那里听说了玫瑰的寓意,才故意这样做地。

欣然见她没有多问。自己反倒觉得不好意思了。瞧瞧四周没有人在,便走到淑宁身边坐下。轻声道:“你一向是个口风紧的,让你知道也没什么,只是别告诉人去。”淑宁连忙点头,她便道:“我本来长相就不出色,只是门第儿高些,不知宫里头的人会怎么想,因此提前两个月让自己胖起来,等选秀时,内务府因我家世好,不会半途就刷下去,但那些娘娘们见了我,也不会把我收进宫里。。。伊泰那边早已托庄亲王福晋给宫里打好招呼,指婚的事就顺利办成了。”

淑宁先前早已听说过,这伊泰便是欣然的未婚夫,乃是庄亲王地亲弟弟原惠郡王博翁果诺的次子,但博翁果诺的郡王爵前几年就被革了,伊泰本人现在也不过是个小小的四等侍卫罢了。

只是淑宁吃惊的是另一件事:“你和那个伊泰原来就认识?”欣然抿嘴笑道:“你几个姐妹也都认得的,小时候常在一处玩,若你也在京里长大,也一样会认得。”原来这两人是自由恋爱啊。淑宁原本还曾感叹这样一个好姑娘要听从圣旨嫁给一个不知名的宗室子弟,为她抱屈,原来自己是在瞎操心。不过看到好朋友能嫁给喜欢的人,她心里也替她高兴。

高兴完了,淑宁把主意打到那些花茶上,记得上回来时,欣然招待她的是另一种茶,似乎对这方面十分精通。她便直接向欣然讨要花茶方子,欣然答应了,但另有条件:“你上回说地葡萄枸杞糯米馅儿的南瓜饼的做法,还有清蒸梅果地做法,都列个单子给我送来,还有那广东卤水的方子,几十种鸡蛋地做法,排骨地菜式……”

“停停停!”淑宁忙打断她,“照你这么说,似乎我比较吃亏啊?”欣然轻笑:“那你是答应不答应呀?”淑宁黑线了,没办法,为了那些花茶,她只好应了,但是:“等我去看你时,你要亲自下厨做给我吃。”欣然笑了:“是是。”

正说笑着,银屏进来了,道:“姑娘们说什么这样开心?前头太太们说请你们去呢。”说罢眼含笑意的望了欣然一眼。淑宁正要问是什么事,就被欣然拉着走了。

到了外头,富察家太太正在和管家说着什么,佟氏就坐在一边喝茶,素云却不见了。两个女孩子给长辈们行过礼,便回到各自母亲身边坐下。

富察家太太打发走了管家,便把手里地一张纸递给佟氏,笑道:“这是他们刚刚备好的几样妆奁,你帮着瞧瞧,可有什么不妥的地方?”佟氏谦让两句,还是笑着接过了,她其实也有些观摩借鉴的意思。淑宁便侧侧身子。就着母亲的手看了几眼。

那单子上写着有各色上等丝绸二十匹,各色彩缎二十匹,花缎二十匹。折枝锦缎二十匹,云锦十二匹。蜀锦十二匹,各色绢纱十二匹,绒呢十二匹,金银首饰十二匣,珍珠宝石首饰六匣。还有古董、字画、书籍、文具、玉器、瓷器、名贵药材和香料以及各种日常用具等等,末了还陪嫁了一个三进的院子,位于茅家湾一带。

淑宁暗暗吸了一口凉气,平日见这富察家行事,虽然在生活细节上挺讲究,却看不出这么有钱。佟氏仍是微笑着,对富察家太太说:“我可算是开了眼了,原来还有那么多花样?”那富察家太太只是摆摆手:“这算什么?还有些别地零碎东西呢,我就这一个闺女。自然不能委屈了她。再说,她那婆家,虽说是宗室。但早已革了爵,家里人口又多。我们多陪嫁些东西。也叫女儿女婿日后好过些不是?”

佟氏点头称是,又道:“要是这么着。我倒有一句话,不知该不该讲。”富察家太太忙问是什么,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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