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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凡的清穿日子-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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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才压下火气,转了头勉强笑着向淑宁致谢,淑宁连忙谦让,见婉宁已经平静下来了,便先行告退了也许是这次打击太大,婉宁吃也吃不下,睡也睡不好,晚上还连连作噩梦,第二天便病了,连祭祀正礼都无法出席。请了大夫来看,都说是心思焦虑,是心病,只能放宽心慢慢养,晋保与那拉氏也是无可奈何。

在荣庆堂聚头时,佟氏见那拉氏面带愁容,便把女儿分析过的事再讲给她听,安慰一番,又道:“那个文翰,勉强算是国戚,但还够不上一般的指婚资格。就算上意真是要将二丫头许他,也是不幸落选之后的事了。可凭二丫头的才貌家世,哪能这么容易落选哪?就算真的落选了,家里人总有法子给她找门好亲事吧?大嫂子一定能找到办法的。”

那拉氏听了,果然好过些,脸上也勉强带了些笑容。沈氏在一旁突然道:“其实……还有一个法子可以试试。”见那拉氏与佟氏都望着她,便淡淡笑道:“历年的规矩,旗下13至17岁的女子,未经选秀不得婚配。可到了下次选秀的时候,二丫头早已满了17,若是报个逾岁,使些银子脱身出来,岂不便宜?只不过若这样做了,也就没法攀上皇家罢了。”

那拉氏愣了愣,半晌说不出话来。等到沈氏与佟氏都以为她不会回应时,才轻轻说了一句:“若真是迫不得已,这也是个好办法……”

(客串书友:文翰、雯玉(玉雯),明天可能会再有两三位……整个周末都在加班中度过,真是命苦啊明天还要继续加……)

一二二、社交

兴保这次回府参加祭礼,其实有在亲族中修补一下形象的意思,还想借机拉拢一下几个同族的居高位者,毕竟他如今有了上头那位,总要做点什么。只是他之前闹得有些不堪,晋保兄弟几个又极会做人,把场子圆得泼不进墨去,几乎全体亲友都不齿于兴保的行为。兴保私下暗恨,便装了一副老实人的样子,四处招呼,难保就有人被他哄住了,以为他真有什么委屈。

不过张保与容保却一直留在兴保附近,还常常与他一起同亲友说话,言谈间很是亲近。晋保也常常摆出一副慈兄的样子,在很多细节上十分关心二弟一家人,而且“毫不”张扬,只不过总有人发现罢了。若有人说兴保不对,晋保还会帮着说几句好话。这一番作派下来,人人都道他宽宏大量,张保容保两人也是好弟弟。就算兴保想装作一副诉苦的样子说兄弟们故意打压才逼得他分家另过,也没人会信,反而会更厌恶他了。端得兴保背地里狠得牙痒痒的,却又没法子可想,最后无可奈何,只好陪着兄弟几个上演这场兄友弟恭的大戏。

而索绰罗氏那边,也是同样的郁闷。她故意打扮华贵回府炫耀,却没有一个妯娌表示出一点羡慕的意思,那拉氏还皱着眉说她穿戴得太过了,有违制的嫌疑。虽然女儿那边压了几个侄女一头,但亲族女眷之中不知为何出现了媛宁性情暴烈、刻薄寡恩的闲话,要真的传扬出去,只怕对女儿的前途有碍。

夫妻二人一合计,觉得继续待下去不是什么好事,等大礼一结束。就收拾了东西带着儿女奴仆走了,连大年都没过完。

婉宁生了病,倒是避开了与二房见面的尴尬。等到他们一走,可能是别人地劝慰起了效果。或者是她自己想开了,她的身体慢慢地好了起来,脸上也重新有了笑。

她这一病愈,倒比从前稳重了许多,一些以前只是面上做个样子。实际上很不以为然的规矩,她都乖乖守了。那拉氏见她如此,十分宽慰,心中暗暗有了主意,要让女儿在未来两年里成为名副其实地大家闺秀,不该做的事一样也不许她再做了,而且也要开始留意合适地世家子弟,以防万一。

淑宁除了留在槐院与家人在一起,便常去看望芳宁和婉宁。。。她总有一种感觉。婉宁似乎有了某种让人不安的变化,在姐妹们说话时,常常说着说着就发起了怔。眼中偶尔会闪过一丝厉色,让人不寒而。跳脱的行为是不再有了。却不知怎的,喜欢问些京中各家王公权贵的情况。连她外公家佟氏一族都没放过。淑宁本身也不太清楚,只把知道地一些告诉了婉宁,然后便和芳宁一起皱着眉,看婉宁咬着手指低头盘算的样子。正月里,有几家与伯爵府世代相交的府第,女眷相继要来作客。晋保与那拉氏十分重视,早早吩咐底下人备好一应物事,还让三房四房两家人在那几天都不要出门。

原来这几个府,爵位从国公到云骑尉(正五品)都有,都是在晋保祖父那辈起就与伯爵府交好的了,可谓是通家之谊。老伯爵哈尔齐年轻时袭爵之初,也是多亏了那几家的叔伯帮衬,才熬了出来。算起来是几十年的老交情了。虽说各家有各家的造化,这的飞黄腾达了,也有的渐渐败落下去,但冲着老一辈地交情,面上依然是十分亲近的。两个老人过世时,他们几家都是头一天就过来拜祭了。

当初芳宁落选时,那拉氏也曾打过这几个府的主意,可惜仅有地三位适龄的少爷中,有两个是嫡出,家世也好,她实在没脸提出来;而另一个家世败落了地,却说已经定了亲,爱莫能助了。

客人上了门,三位太太两位奶奶都一起陪着,言笑晏晏,绝无冷场,茶水点心,坐垫暖炉,丫环仆役,都十分周到,实在让人宾至如归。

既是女眷,当然少不得把诸位小姐都拉出来秀秀,暗中把别人家地女儿与自家的比一比。婉宁跟这些太太奶奶小姐都是极熟地,从她们的夸奖中找回了不少自信,大概是真的长进了,完全没有失礼的地方,让母亲那拉氏十分满意。

淑宁则是中规中矩,既没有比人差,也没有特别出彩的地方,不过得了个“端庄大方”的评语,焦点完全是在婉宁身上。佟氏三番四次地暗中给女儿做眼色,让她稍稍表现一下自己,淑宁都没有轻举妄动。

佟氏私下问淑宁为什么故意藏拙。淑宁道:“出风头有什么好?何况那几家女眷,都与大伯母和四婶两家极熟,光是看她们对二姐姐的亲热劲儿,就知道她们更喜欢谁。虽说是世交,咱们家在外头十几年,与她们都不熟,彼此又不知道性情,还是不要挣这个脸吧?佟氏叹息一声,道:“你是不是听说了你二姐姐的事,因此心中害怕?其实有什么好怕的?你的性子为人与她完全不同,绝不会落到那个境地。”

淑宁淡淡一笑:“我当然知道,只是二姐姐当年声名雀起,就是在这些亲友中得的名声,女儿心中多少有点顾虑。女儿的好处,只要家里人知道就好,何必特地告诉人去,让别人替自己扬名?”

佟氏想想,觉得也有道理:“如今正在风头上,避一避也好,免得反被连累了。算了,我也没什么好争的,如今我们日子过得正舒心呢,风头就让给别人出吧。”她自嘲地笑笑,伸出手指点点女儿的额角:“你这丫头,自小就比别人有主意,额娘就依你。真不知道你肚子里哪来的这么多弯弯绕绕。”

淑宁讨好地笑笑,又给母亲捶捶背。佟氏咪着眼享受了一阵,又问:“昨儿个给你的那瓶药,有没有擦?”淑宁忙道:“擦了,果然很有效,已经好了许多。”说罢就拉起袖子,给她看那已经消成了淡青色的指印。原来是婉宁那日掐的,婉宁本来留了不短的指甲,如果不是冬天衣服厚,只怕会被掐出血来。佟氏心疼女儿,见大夫开的药效果不明显,便特地送信回娘家要了一瓶祖传的特效药。

她道:“二丫头死没良心,你好意劝她,她却把你掐成这样,以后还是少接近她的好。这药是你外公家的秘方,你多擦点,有剩就收起来。”

淑宁笑咪咪地应了。

虽说佟氏不再打算出什么风头争什么脸面,但毕竟对京中情况不熟,考虑到要在京城留上几年,她也开始留意来访的人里是否有可以结交的人。其中有一家子爵府,姓富察氏的,许是家风使然,女眷都是见识不俗,却又不像沈氏那样带着清高的傲气。佟氏觉得那位太太挺对自己的脾性,便顺着对方的话题,与之交谈起来。一来二去的,对方也觉得佟氏与自己气味相投,便带着三分热情、三分亲切和四分谨慎,与佟氏成了新朋友。

两位太太见了一面,互相送过两三回东西,然后佟氏又带着女儿上门拜访了一回,三房与富察家的友谊便算是定下来了。托这位富察家太太的福,佟氏又认识了他们家的姻亲,伯爵府的另一家世交乌雅家的太太。就这样,佟氏低调地踏入了京城贵妇人阶层的社交圈子。

两家母亲成了朋友,身为女儿的淑宁也认识了富察家的小姐欣然。欣然今年十五岁了,经过选秀,被指婚给一个宗室子弟,婚期虽还未定,但极有可能是在六月。这位小姐相貌只是清秀,圆圆的脸,很有福气,身材微丰,给人的感觉,可以用一个“温”字来形容,说话轻声细语,性子也是柔柔的,似乎永远不会生气。

但她的温和与芳宁是截然不同的,芳宁性格偏软弱,又因为灰心而对外界事物表现冷淡,可欣然却是个极热爱生活又极讲究细节的人。待客的零食小吃,虽然都是寻常品种,她却每一样都细究到了产地和工艺流程;穿在身上的衣服鞋袜,什么料子适合做成什么物件,又该用什么熏香才合适,她一律如数家珍;丫环们收拾衣箱橱柜,该怎么收拾才最能节省空间又最方便取东西,她也能娓娓道来;春天哪种花在什么时候种下最好,夏天哪种树的果子能做出好点心,秋天哪种花草适合泡茶,冬天又该在屋里插什么花,她每一样都知道。

淑宁是第一次见到这种类型的千金小姐,对方的讲究,并不是讲究东西的珍贵程度或是价值几何,却又显示出一种与众不同的世家气度。欣然举止得体,言语温柔,但一切却又表现得象喝水吃饭一样自然,让淑宁心下敬服。

两家陆陆续续地来往着,等淑宁在伯爵府过完正月,回房山住了几天,又再回府里来的时候,富察家送来了一张梅红小笺。欣然邀请伯爵府的三位姑娘前往她家,观赏花园里新开的几株白杏。她同时还邀请了自己的表妹,乌雅家的宝钥小姐作陪。

(今天不是我偷懒,今天有些不舒服,写不了那么多了,请原谅我吧不过加班是结束了……某L顶着锅盖爬走

(再冒险上来问一声,水陌轻寒大人,你的第三炮什么时候出?我先把前两个放上来了……再次遁走

一二三、作客

芳宁不愿去,她的丫环春燕劝了好久,仍改变不了她的主意。淑宁听说后,对她道:“那家人都是有见识的,性子也平和,姐姐放心去作客,就当是散心了。整天呆在屋子里,闷坏了怎么办?”芳宁却道:“我与她家本来就不熟,她不过是看在两位妹妹份上顺便给我下贴子,我去了,也只是呆坐罢了,倒不如留在家里看看经书。若是闷了,在院子里走走就是。”

淑宁劝了几句,见她心意已定,暗暗叹息一声,也不再勉强。

给富察家回了话,说只有二姑娘三姑娘去,管家们便开始准备她们姐妹出行的事。按照惯例,两人各有一个大丫环跟着侍候。淑宁想到富察家的作派,便打算带冬青去。可素馨却很想跟着去玩,一直苦苦哀求淑宁,说宁愿扮作粗使的小丫头。淑宁被她缠得紧了,想到烟云也会以小丫头的身份跟着去,便答应了,不过还是有言在先:“既然是你自己说的,那就照着小丫头的样子做,可不要怕受委屈。”素馨忙不迭应了,便高高兴兴地去寻长福。

到了出门那日早晨,淑宁与婉宁都穿上了年前新做的蛋青色夹棉缎面旗袍,只是一个穿着艾绿色的马甲,一个穿宝蓝色的,都披着石青的绒呢披风,看着好不清爽。两姐妹坐一辆车,两个大丫头另坐一辆小车,还有小丫头、婆子并四个家人跟着,阵仗也不算小了。

素馨早早换了身半旧衣裳,混在其他女仆里头,迎面看到跟姑娘们出门的舅舅瞪着自己,便笑嘻嘻地上去求了几句。总算是得到了默许。看着婉宁淑宁上了车,她瞄了车夫旁的空位一眼,心下暗想:“就算要做一天小丫头。也未必要走路那么辛苦啊。”便高高兴兴地往那边挪,不料有人先她一步坐了上去。定眼一瞧,原来是烟云。看她那熟练的动作,怕不是

第一回了。烟云挪挪身子,又拂了拂衣摆,回头看见素馨望着自己发呆。便问:“妹妹这是怎么了?”素馨眨眨眼,说了声“没什么”,便乖乖跑到后面的小车上,看了那正打算爬上去地婆子一眼,便当着她的面坐到了车夫旁边。那婆子干瞪着眼。

车里的冬青听见声响,探头出来看见,要拉素馨进车厢,素馨进去后发现里头比外面暖和,便坐稳不动了。外头那个婆子一屁股坐上车辕。嘴里小声嘟囔了两句。

冬青问素馨道:“我还以为姐姐会跟姑娘地车呢,怎么跑到后头来了?”素馨瞄了俏云一眼,不说话。俏云本是个伶俐人。哪里不明白,便笑道:“是烟云那丫头抢了先吧?你别见怪。她素日跟我们姑娘出门。一向是坐车前的,大概是习惯了。其实那个位子一点都不好。风吹日晒地,倒不如我们坐在车里暖和,又可以大家一起说说话。”

素馨其实并没有那么小气,也觉得现在待遇更好,便笑着和冬青俏云说起话来。她还对冬青再交待了一遍出门作客的规矩,让冬青小心注意。俏云也不藏私,把那富察家的事说了一些,又把自己跟主子出门的经验传授给她们。素馨与冬青毕竟年轻,很快就对俏云起了好感,都觉得这位姐姐亲切和气。

富察家属镶黄旗,住在京城东北方,从伯爵府出发过去,中间还要经过什刹海,坐马车足足要走上大半个时辰。http://淑宁原先还很有精神地掀开帘子的一角往外瞧,时间一长,就觉得有些困,何况一路地房子和人也没什么好瞧的,便在车中闭目养神。

不知过了多久,她忽然被一阵寒风冷醒,坐正了一看,却是婉宁掀起了半边帘子正往外瞧,便问:“二姐姐在看什么?”婉宁回过头来笑笑:“没什么,再过一会儿就要到了。”然后放下了帘子。

过了一柱香的功夫,他们果然到了富察家。

富察家的府第看着也就是平常稍大些的宅子,论气派还不及伯爵府,但门上侍候的家人,行事作派都与别家不同,淑宁从前来时就十分佩服。跟着人走过几重房屋,欣然的院子到了,她就站在门前,笑吟吟地等着她们,旁边站着一个穿粉色衣裳的女孩子,一双大眼扑闪扑闪的,那就是乌雅家地宝钥姑娘。

欣然微笑着福道:“佳客临门,不胜荣幸。”她今日头上只梳着简单的两把头,随意插了两根镶白玉的簪子,身上穿了一件家常地丁香色夹袍,衣摆下方浅浅地绣着一枝玉兰,整个人越发显得清雅大方。

淑宁与婉宁还了一礼,谢过她的邀请,不等她们站直,那宝钥便迫不及待地拉过婉宁地手说:“你们少在这里酸了,咱们认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又没有长辈在这里,何必还福来福去地。”

欣然一笑,便把她们让进了房中,叫人奉茶,略寒暄几句,就请她们到花园里赏杏。

淑宁从那燃了火炉的暖和房间里出来,走进花园时忽然感到迎面一阵清凉之意,更有阵阵淡香传来,令人心旷神怡。那两棵白杏就种在花园入口不远处地亭子旁边,虽然只开了几枝,花朵半开半合地,倒十分漂亮,映着早晨的阳光,枝上还带了些露水,一闪一闪地。一阵风吹来,枝上的白杏颤抖着,格外惹人怜惜。

婉宁虽应邀来赏花,实际上是冲着朋友聚会而来的,只略观裳了一番,并没觉得有什么趣味,便与同样不太感兴越的宝钥携手到旁边的亭子坐下闲聊去了。

淑宁留下来看着那花,觉得从这个角度看过去,那杏花真是美丽,看着看着,不禁叹了一声。欣然听见,便掉头问她道:“你为什么叹气?”

“没什么。只是觉得这样看着,花真漂亮。”

“哦?”欣然笑笑,“其实是你此刻心情好。所以看着花也漂亮,若过一会儿再来看。心情不一样了,只怕会觉得这花没那么美了呢。”

淑宁笑道:“世间没有一成不变的东西。我现在看的花,过一会儿再来看时,已经与现在不同了,那心情有所变化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我在眼下这一刻。好好欣赏这花的美丽就够了。”所谓世界是运动地,事物是发展变化的,她是从小学习辩证唯物主义哲学观长大的好“青年”,怎么会接受唯心主义地观点呢?

欣然怔了怔,笑了:“你说得有理。”

两人慢慢地绕着那两株白杏踱了一圈,只略略交谈了几句。淑宁回头看到婉宁与宝钥还在说闲话,正打算走到她们那边,却被欣然拉住了袖子:“你跟我来。”

跟着欣然走了几十步,便听到有水声。风中传来另一种淡淡的香气,越往前走,香气越浓。直到她们拐过一处假山,淑宁才看到前面是一汪水潭。岸边搭了十来米地棚子。种了满满一片藤萝,眼下还只是青绿居多。夹杂着十来缕新开的紫色花串。

欣然道:“如今还太早了,再过半个月,只怕这花就要开满了,到时候我再下贴子请你来赏花,可好?”

淑宁微笑:“固所愿尔,不敢请尔。”

二人又看了几眼,才往回走,绕过假山时,淑宁发现山上有几株香草,长着红红的小果实,十分可爱,便多看了几眼。回过头来,只见欣然笑着看自己,便有些不好意思,但欣然却似乎心情很好,示意她跟着继续走。

回到亭子时,那两位还在说话,欣然叹道:“你两个真是暴殄天物,放着这样好花不赏,却去说些什么东家长西家短的。”

宝钥笑道:“我们已经赏过了,只是不像你们这样要看了又看罢了。我正和婉宁姐姐说几位熟悉的姐妹选秀地结果,好几位已经定了人家,都在准备出阁呢,只可惜婉姐姐没法去观礼了。”

欣然有些哭笑不得:“哪有姑娘家像你这样,整天把别人的婚事挂在嘴上的?别让人听了笑话。”宝钥撇撇嘴:“姐妹间闲聊罢了,这有什么?姐姐不也是快要出阁了么欣然脸红了红,道:“外头凉,咱们回屋去吧。”

走回欣然住的院子门口的时候,丫环银屏突然从外头走进来请欣然借一步说话,其他三人便在旁边等。只见欣然听完银屏的耳语后略皱了皱眉,低低吩咐了两句,便又微笑着回来跟她们一起往回走。

回到屋中坐下,欣然又命人上点心,然后笑着对婉宁淑宁道:“上回在你们府里,尝了好几样新奇的点心,我这里是做不出来的,但这当季的糕点倒还有几样,你们也尝尝味道如何?”

打开点心盒子,却是一样榆钱糕和一样藤萝饼,都做得很精细。淑宁拿起一个藤萝饼尝了尝,酥松绵软,香甜适口,果然不同凡响。

她对欣然夸奖两句,欣然只是笑笑,又打开另一只八宝盒子说:“这是四九记地果脯,虽是去年的果子做的,味儿还好。”

“四九记?”淑宁没听说这家店铺。

“是京里做果脯最有名地店。”婉宁说道,“原来只是一家小店,现在已经做得很大了。我认识他们家的少东家,是个很精明能干地人,我还给他们提过些意见哩,他都一一照做了,如今他们光是在京里就有四五家分店,外地也有好几家,做地果脯,足足有六七十种,而且其中还有一些颜色很漂亮的。”

宝钥睁着大眼问道:“是不是有一种粉红色地桃干,我最爱吃那个了,也不知是用什么染的,颜色忒好看。”

欣然淡淡笑道:“你们说的是新四九吧?我也听说他们如今做得很有名,只是我吃惯了老四九的口味,所以还是只在他家老店买那老八样儿,新的口味倒是还没尝过。”

婉宁笑道:“很好吃的,你也买来尝尝?”

欣然仍是淡淡地笑道:“你这样说,真值得尝尝了。”

宝钥拉过婉宁谈起那些色彩鲜艳的果脯,欣然沉默地拣了几样果脯吃,然后对淑宁笑笑。淑宁也尝了几块,味道与伯爵府平日吃的很象,但味道却要好一些,瞥了婉宁一眼,心想:“该不会是因为你的建议,让人家店铺牺牲质量增加“品种”产量吧?幸好是分开了新旧店,不然只怕人家好好的名声都要被毁掉了。”

她与欣然两个略谈了些闲话,还就今年元宵节吃的汤圆馅料作了一番讨论,欣然欣喜地用纸笔把她说的几样在广州尝试过的汤圆馅做法记了下来,然后道:“回头让人试着做去,等明年元宵,就有新花样吃了。”

不等淑宁回话,却听得那边厢宝钥嚷了起来:“我都说过我们家跟她只是同族,并没有什么亲近的关系了,为什么姐姐总是问个不停?”

淑宁吃惊地望过去,只见婉宁涨红了脸,辩解道:“只是随便问问而已,你何必这样生气?”宝钥睁着大眼气鼓鼓地,甩了帕子道:“我已经说过很多回了,还以为你信了,谁知你没一会儿又问我,在园子里时,你就不停地问我,到底怎么回事啊?德妃娘娘怎么了?你要不停地问她的事?”

婉宁红着脸,吱吱唔唔地说不出来。欣然见状忙拉住宝钥道:“今儿你是半个主人,怎么能用这种口气对客人说话?有什么事好好说就是了,快别生气了。”然后又向婉宁陪罪。婉宁慌忙摆了摆手,便坐着低头吃茶。

宝钥生气地走到另一边坐下,不去理她。淑宁与欣然对望一眼,便坐到宝钥身边去,拿了果脯点心哄她,又慢慢问她些新四九的事。宝钥听说她在京城只住了一年左右,自出娘胎就在外地生活,大感同情,便把京中的各家名店介绍给她,心情也渐渐好了起来。

但她对婉宁还是有些怨气,淑宁见状,便只好早早拉着婉宁告别。欣然也不多留,直送她们出了院门。

婉宁一路上都不说话,中途还突然掀起帘子往外看。这回淑宁算是看清楚了,婉宁是在看远处红色的宫墙。她也没说话,只是闭目养神,心想:“不管你打算做什么,不要拉我下水就好。”

回了府,婉宁匆匆走了。淑宁走进槐院,却听得二嫫迎上来笑着对她说:“姑娘,蔡先生找到了,如今正在外头花厅上呢。”

(最近越来越晚了,看看明天会不会好点?不过老实说,要写这种文绉绉的东西,真的好难我没那种气质今晚几位客串的书友,看能不能找到你们的客串的角色?)

一二四、旧师

去年秋天淑宁请求父亲寻回蔡先生教导自己才艺,一来是不熟悉京城,另找不认识的老师,还不如请回熟人;二来,蔡先生虽然偏爱婉宁,但的确是真材实料,脾气也好,是很理想的老师人选。

张保派了两个家人去打听蔡先生的下落,得知他离开宋家后,前后又就了两个馆,但都不到半年便被辞退了,后来就没人再看见他在京中出现过。那两个家人找到蔡家的老房子,却只有一个半聋的老头子在看家,问他家主人的下落,那老头半天都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后来还是他家邻居告诉他们说,蔡先生在保安州(顺天府西北方)的一户乡绅家谋了个馆,已经有大半年没回来过了。

张保知道后,也没告诉女儿,只命人另外寻找合适的先生。年后不久,一个仆人出门办事时,经过蔡家老屋,才发现蔡先生回来了。原来他执教的那户人家,独生女儿冬天里急病死了,老父老母伤心欲绝,把女儿生前的所有东西都烧了。老师烧不得,只好请他走人,眼不见为净。可怜蔡先生,又是不到一年便被人辞退,这名声怕是坏了。

蔡先生一听说是伯爵府重新请他回去执教,真是喜出望外。他如今境况有些窘迫,能得到一份轻闲丰厚的差事,又能教回那个从小天赋就比别的孩子强十倍的小姑娘,想来她如今大了几岁,应该比小时候沉稳了,学东西也会更用心,日后成了气候,说不定还能成就自己一个明师的好名声。他这么一想。立马就答应了,进了伯爵府,看到主事的东家。才知道要教的是三姑娘淑宁。

他很是失望,言谈间难免露出些马脚。又试探着是否只教一位姑娘,不知他过去的学生会不会再来学。张保听了有些不悦,虽然他还是叫了个婆子去后院问侄女地意思,心下却在腹诽:“这人真是没眼光,我家闺女聪明伶俐。乖巧懂事,有礼有节,知所进退,他居然只顾着想那个惯会惹事生非的婉宁,真是没眼光!!!”

张保在生气,也不说什么话,花厅里一时冷了场。蔡先生见状,不禁有些懊悔,如果得罪了东家可怎么办?如今他想要再寻这样好的馆。可不是那么容易地事了。

这时淑宁过来了,恭恭谨谨地向父亲和蔡先生行礼。张保和颜悦色地问她今日出门的情形,淑宁也问候了蔡先生别后地身体安康。场面这才融洽起来。蔡先生见淑宁斯斯文文,想起她昔日虽然资质平庸。人却勤勉。而且又能尊师重道,倒还算是个不错的学生。

过了不久。那婆子回来了,却又领了另一个婆子来,是在那拉氏跟前听用的,传达了那拉氏的话,说多谢三老爷想着,但二姑娘如今正在学习家务女红,只怕是没功夫再学才艺了,蔡先生只需要教三姑娘就好。

蔡先生虽然失望,但已不象方才那样形于言表,听了张保说是要到房山别院去住,也只是犹豫一下就答应了,当下便约好,第二天带着行李和仆人搬过来,过两日跟他们一家回房山去。

淑宁回到槐院后,佟氏已经得到了消息,却把她叫到跟前去,嘱咐说:“今儿顺了你的意,请回蔡先生来教你琴棋书画,但你要记住,那些才艺都只是熏陶性情地玩意儿,不能把它们当作正事。家务与针线才是最要紧的,一样也不能落下,可千万别像你二姐姐那样。”

淑宁连忙应了,心想:“本来就只是学来陶冶性情的,总不会真学成个才女,我可没那个功夫。”其实她在这件事上那么热心,一半是因为在穿越前就很羡慕那些懂得琴棋书画的优雅的女孩子们,一半则是想到自己交好的几位闺蜜,包括周茵兰、真珍和新认识的欣然,都是才艺出众的女儿家,她自然不能差得太远,不然,原本深厚的友情,也会因为爱好、见识地差异而渐渐疏远的。

不过她的丫环冬青却不同意这个想法:“姑娘也太小瞧自己了,不论是管家还是女红,您都比府里其他地姑娘强,人无完人,就算姑娘在才艺上差上半点,也没什么奇怪的。您说地那三位小姐,另两位我不知道,但看今儿那位欣然小姐,就不像是个会过问家中俗事地人,不然哪里有闲功夫去研究那些花啊草啊吃食啊熏香啊之类的。”

素馨踏进门来,刚好听到她说地最后一句,便道:“谁说欣然姑娘不会过问家中俗事?我今儿就亲耳听说她过问了。”

淑宁疑惑地望过去,她便解释道:“今儿我在二门里等姑娘,听见外头有人来闹,那人简直就是个泼皮,那府里的人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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