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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1625-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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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媒婆们纷纷发言,但她们找来的都是些缺胳膊少腿、老而无用、歪瓜裂枣的角色……郑晓路气不打一处来,实在忍不住了,对着这些媒婆一阵子乱骂。
一个媒婆见郑晓路个个都不满意,忍不住大着胆子道:“郑老爷,咱说句老实话,您可别生气,您家大小姐这一翻过了年,就是二十三岁了,何况又被人休过一次……这……老姑娘加上二次嫁人,能找到这些人家已经不错了,这也是靠了您家有钱有势,有些人想攀附您家,不然他们也断断不肯让我们来说媒的,您可别太挑剔,若是挑得太较真儿,这七七之期您可就赶不上了。若是这七七之期没赶上,得守孝三年,到时候大小姐就二十六岁,那……说句难听点儿的话,她连给人做妾,人家都要嫌弃。”
郑晓路大怒,但是怒过之后仔细一想,二十三岁在后世是花儿般的年龄,在这明朝,还真是有点老了,若是拖到二十六岁,唉。
郑晓路一声苦笑,对着身后屏风里郑佳忻道:“大妹,你还是别嫁算了,这都是些什么人啊。”
皂莺也在屏风后帮腔道:“姐姐,既然东家都说你可以不嫁,那就不嫁了也罢,难得他肯为你着想……”她见郑晓路居然如此回护郑佳忻,不由得心里大生好感,连流氓两个字也省了,改成了东家。
郑佳忻摇了摇头,道:“我要嫁,大哥,你随意点选一个就是,大妹一切由得大哥做主。长兄如父,你是郑家的当家人,这种事就别问我的意见了,你决定了就好。”
我决定个屁,郑晓路大叫道:“杨帆呢?杨帆快来,把这些鸟媒婆通通赶出去!”
那群媒婆见说媒不成,还被郑家赶出,心里不忿,嘴里叨叨着,满脸不爽地走了出去。郑晓路也是一肚子气,坐在大堂上直发火。
杨帆刚把媒婆出赶出门,又转回来道:“少爷,门口又来了一个媒婆,说是有门亲事要谈。”
“谈你妹啊。”郑晓路把后世的粗口都暴了出来,道:“赶走赶走,通通赶走。”
杨帆道:“这媒婆有点意思,她递了一张纸给我,说是她的东家吩咐她送来的,让您看一眼就不会赶她走了……”
“哦?”郑晓路伸手抓过扬帆递来的纸,只见纸上写着的是男方的家世情况:“孙文宇,江东名门孙氏的这一代的当家人,现年二十八岁,未婚,无妾室……”
“咦?咦?咦?”郑晓路一连三个咦,大奇道:“杨帆,这江东孙氏,啥来头?”
“不知道!”杨帆道:“少爷,我一直跟着你做生意,哪管得上这些,这种事情得问张逸尘才行。”
“张逸尘在重庆忙着呢……”郑晓路一阵子头痛,突然心里一动,道:“去把谢愽文叫来!”这家伙人品虽然烂,好歹算是个知识份子,又当过县令,应该对天下名士有所了解。
不一会儿,谢愽文到了,他只看了一眼那张纸,顿时大惊道:“东家,这可是个大人物啊。江东名门孙氏,据他们自己说是三国时代孙家的后裔,这孙家虽然已不在朝,但却是江南最大的世家,商号遍布两广两湖……”他顿了顿,又悄声道:“这孙家还从事海商,有谣传朝廷发布禁海令时,孙家照样走私海运……地方官员都不敢拿他家开刀……不过这只是谣传,未必属实!”
切,你就扯蛋吧,谣传得你这个陕西的知县都知道了,他孙家还不被朝廷给端了?郑晓路心想,你这家伙说话就是不靠谱,不过这孙家是个大家族应该没错,这样的名门,为啥这一任当家人才二十八岁,而且还未娶妻,没纳妾,跑到我这里来掺合?
“请进来吧!”郑晓路生了好奇心,忍不住想听听媒婆究竟有啥话说。
没想到杨帆出去转了一圈,不但把媒婆请了进来,媒婆后面还跟着走进来一个年轻人。这人二十几岁年龄,五官长得倒也端正,长发披肩,眉飞入鬓,双目炯炯有神,端的是一表人材。郑晓路还没开口,这年轻人就拱手作了个揖,笑道:“见过郑先生了,在下是江东孙文宇,讨妻心切,这不……亲自跟着媒婆来了,还请郑先生莫要见笑。”
“哦,你就是孙文宇,你真要娶我大妹?”郑晓路见他长得实在不差,听说他家业也好,忍不住问道。
孙文宇轻轻一笑道:“既然请了媒婆,自然是要明媒正娶,哪里作得了假。”
扯蛋,你就使劲扯蛋。郑晓路压根不信,又问道:“听说贵府上乃是江东名士,你又是当家人,人又长得不差,为何二十八岁,仍未娶亲?”
“家事、国事、事事烦心,因此至今未娶。”孙文宇笑道。
“既然事事烦心,你大老远从江东跑来四川,想来娶我大妹子,又是发了哪股神经?”郑晓路懒得和他绕来绕去,说话就不客气了起来。这句话刚一出口,谢愽文就在他背后扯了扯他袖子,低声道:“东家,这事不对哦,江东离这里十万八千里的,老爷子尸骨未寒,若是这孙文宇在江东得了消息再赶过来,哪有这般快法?这才几天时间呢。”
郑晓路栗然一惊,是啊,这家伙,奶奶的,这家伙老早就在四川了,不然哪有这么快,看来上门想娶我大妹,压根是假的。
“哈哈,明眼人说亮话,我也不想和郑先生绕些没用的。”孙文宇抱了抱拳,道:“我就直说了吧,我这次入川,本想和郑先生谈些生意上的事情,正好碰上郑先生扬言嫁妹子,我男大当娶,您的妹子女大当嫁,都是老姑娘老爷们儿,正好凑一块儿。”
靠,这话说得,看来是你孙家看上我郑家的生意了,明明你是想搞个政治联姻,却说成剩男剩女凑对,郑晓路心里不爽,嘴上道:“生意归生意,嫁妹归嫁妹,这两件事我不想混为一谈,若是孙先生要谈生意,便把媒婆先送走,咱们改日再谈。”
“那今天不谈生意。”孙文宇笑道:“这位媒婆是我请的成都最好的媒婆,咱们今天不妨先把亲谈一谈!”
“少来这套,今天我很不高兴,我决定只谈生意,不谈亲事!”郑晓路不爽道:“现在开始谈生意,我先来谈……你家和我家的生意,没戏,谈完了,你可以走了!”
听了这句话,满堂的人表情各异,杨帆差点笑出来,但这可不是笑的时候,只好拼命忍住。孙文宇苦笑了笑,拱了拱手,叹道:“看来敝人不该这时候来,改天再来拜访。”他倒是挺光棍,说走就走,转身迈步,就要出去。
郑晓路心里骂道,搞政治联姻什么的,最讨厌了。不料他刚想了个开头,身后的屏风里伸出一只纤纤玉手,抓住郑晓路的袖子道:“大哥,就他吧,别再为我的事烦心了。”
“就他?”郑晓路道:“不成,大妹,这家伙根本不是来娶你的,他就想和我家套交情,搞点生意,他连见都没见过你,根本不喜欢你。”
“就他吧!”郑佳忻的声音里透出一丝疲惫:“若不是他,难道要选四十五岁的卖油郎?秃头的布庄老板?或者给粮行老板做妾……若是和他家联姻,能帮得上我们家的生意,也是好的。”
第44章 怎么会这样
“慢着!”郑晓路大叫道。
眼看就要走出大厅的孙文宇和媒婆闻声止步,转过头来奇怪地看着郑晓路。
“我又改变主意了,咱们生意虽然谈完了,但是亲事还可以再谈谈!”郑晓路翻着白眼道:“孙当家的,若是不谈生意,你肯不肯谈亲事呢?”
孙文宇哈哈一笑,走回大厅上,道:“当然肯谈。”
那媒婆本来以为这亲事谈不成,很是懊恼,因为给郑家和孙家这样的大家族谈成了亲事,得的奖银只怕不少,此时一听郑晓路改口,大喜,赶紧也窜回来道:“两位肯谈了,那是最好,俺这婆子就来多废话几句了。这男女婚配,首要先看生辰八字,若无相冲,才可成婚……两位当家不妨将双方的生辰八字取来,由婆子推算一番。”
她这番话本是个过场,不管什么样的生辰八字,她推算之后都是不相冲,很合得来的,原本只是走媒的一个步骤罢了,没料到郑晓路与孙文宇同时道:“不用算了,相不相冲没什么关系!”
媒婆吓了一跳,这两家的当家人都是个随意性子嘛。郑晓路是不迷信,不介意,没想到孙文宇也不介意,两人不禁互相对视了一眼。
那媒婆又道,虽然不用算生辰八字,但“问名”这一步总是要的,原来“问名”就是双方交换庚帖,上写着二人的名字、生辰八字、年龄等,作为订亲的凭据。
孙文宇从怀里又抽出一张纸来,居然早有准备。郑晓路苦笑着摇了摇头,对着屏风后面的郑佳忻道:“大妹,你赶紧写一张吧。”郑佳忻拿了笔墨,就在屏风后面写了起来。
这时却听那媒婆道:“对了,还有一事,郑老爷您可别生气。我知道你家大小姐是许过人家的,这事情咱们成都府的媒婆无人不知,所以以前才没上您的门来说亲。听说大小姐被夫家休了,因此才有了这次的招亲之举。我这做媒婆的,也得守行规,得亲眼看看大小姐的休书,才敢把这事情继续办下去。”
这也是应有的手续,郑晓路心想,后世二婚,你也得给人家看你以前的离婚证,不然人家可不敢乱跟你结,万一把自己搞成了第三者,那不是扯蛋么。他赶紧对郑佳忻道:“大妹,那休书一直保管在你那里,你先别写庚帖了,去那把休书取来给媒婆看看。”
郑佳忻应了一声,身子却没动,手一伸,就从怀里取出那份休书来,原来她无时无刻,都将休书揣在怀里……
这个叫啥,捂着心痛!郑晓路深深地看了郑佳忻一眼,一阵子心烦意乱,他顺手接过休书,也不看,直接就递给了媒婆。媒婆展开休书,就认认真真地看了起来。
郑晓路原本等着媒婆看完休书继续走程序,却见那媒婆原本看得笑嘻嘻的,眼看要把休书看完了,突然脸色大变,手忙脚乱地将那休书塞回给郑晓路,大惊道:“这是什么休书?为何结尾的地方如此奇怪?”
郑晓路心里一奇,休书我看过的,没啥不对啊,你惊个屁啊,他拿起休书,展开来就开始读:“立休书人李魁,系四川成都府蒲江县人。从幼凭媒聘定郑氏为妻。岂期未及过门,本夫多有过失,至夫妻恩断义绝。情愿将郑氏……”
郑晓路看到这里,汗水忍不住汩汩而下,原本应该写的是“情愿将郑氏退还本宗,听凭改嫁,并无异言”,但休书上白纸黑纸,分分明明地写着:“情愿将郑氏转送阎王为妻。”后面是落款“川西李魁,崇祯初年秋,手掌为记”,盖了一个鲜红的大掌印。
“这是怎么回事?”郑晓路将休书一把塞回郑佳忻手中,急道:“大妹,你这休书是不是被人给换了,怎么最后的地方是这样写的?”
郑佳忻见他气急败坏,吓了一跳,赶紧也接过休书去细细观看,刚看到“情愿将郑氏转送阎王为妻”,郑佳忻惊叫一声,不敢相信地道:“怎么可能,这休书从来没有离过我的身,就连睡觉都抱在怀里,这里怎么变成这样了?”
“晦气啊,晦气!”媒婆嘴里不停地念叨,转过身去,将孙文宇一拉,道:“孙老爷快走,这休书上写的是将郑氏转送阎王为妻,是诅咒她去死啊,不吉利,太不吉利了,您不能要这门亲事!”
“哦?”孙文宇听了那句“转送阎王为妻”,双目突然神光暴闪,他不再多问,反手扯住媒婆的袖子,对着郑晓路道:“府上似乎有点什么事务要处理,我先回避一下。”
他一边走出府,一边拽着媒婆的袖子不松,对着郑晓路继续道:“媒婆这边,我会好好‘安抚’,郑先生放心……”他扯着媒婆,一会儿就走得看不见了。
郑晓路哪有时间理他,连他说的话也没仔细去想,他正看着郑佳忻手上的休书发愣,这休书是自己看着李魁写的,写上来的时候自己还亲自看过一遍,后来……后来李魁突然说第一张写得不好,弄花了,要重写一份……妈的,这份休书在重写的时候就被改了……改了之后,谢愽文又看了一遍,然后说没有问题,按了手印递给我……我就没再细看,大妹没敢看,直接收了起来……
“我操你妈的,谢愽文!”郑晓路大怒:“快给老子滚出来,这休书是怎么回事?”
谢愽文吓了一跳,走到郑晓路面前扑通一声跪下,连连磕头道:“东家莫怒,我那时不知道她是您妹子,还以为您逼迫李魁写休书是为了抢他的女人,所以……所以我就指点李魁重写了休书,在最后改了几个字,我这都是为了您啊……”
“那你怎么不早点说?”郑晓路怒道。
“这种关于女人的小事,过了之后,我……我就忘了!”谢愽文大汗道。
“要你乱改!”郑晓路气不打一处来,提起脚来,对着谢愽文一阵乱踢。踢了几脚,突然醒悟,大声叫道:“杨帆,赶紧备马,我们去蒲江县,找李大富,李魁这鸟人肯定躲在家里,我们去找他改休书……”
杨帆苦着脸道:“东家,前些天李大富派人来送了拜贴,送了些礼物,然后……搬家了,现在举家搬得无影无踪。”
操,李大富为了保住自己的逃兵大儿子的性命,举家避祸,隐姓埋名了,七七四十九天之内,到哪里去找?郑晓路只沉得胸中一口闷气,从头一直冲到脚,平生吃的亏受的气,加起来也比不过这一次。
郑晓路赶紧去看郑佳忻,怕她也气不过,只见郑佳忻拿着休书,呆呆地站着,整个人仿佛石化了一般,她喃喃地道:“转送阎王为妻……阎王……这个阎王不就是大哥吗?咦……哎呀……怎么会这样?”她身子一歪,软软地晕倒了下去,皂莺在她身边,赶紧伸手扶住。
“气死我也!”郑晓路抓起茶杯,猛喝了一口,喝得太急,茶水冲入气管,他猛地一阵咳嗽,差点顺不过气来。皂莺一只手抱着郑佳忻,另一只手又伸过来扶住郑晓路,在他背上拼命拍打,过了好一会儿,郑晓路的气息才平复下来。
这时候,跪伏在地的谢愽文突然大声惨叫道:“不好了,那个媒婆,她要是把那句话宣扬出去,东家是阎王的事很有可能被人猜出来,得赶紧……赶紧派人追上去灭口……”
这时候,走出郑府没多远的孙文宇对着媒婆笑道:“这次多谢婆婆说媒,虽然事情没成,但一些谢礼是免不了的,我在这附近有个别院,烦请婆婆随我回府取钱吧。”
媒婆一听,笑得满脸开花,这孙家乃是江东名士,家资丰厚,既然要给赏钱,自然不会太少,少了人家也拿不出手。媒婆笑嘻嘻地道:“多谢孙老爷了,哎呀,不过这次说媒真是晦气,怎么有人这么恶毒,咒人死的话都写在休书上,实在是太晦气了。”
孙文宇拔腿拐进一条没人的小道,笑道:“婆婆这边请,我的别府在这边。”
那媒婆也没多想,随着孙文宇拐进了小道里,走了几步,两边都是高墙静寂,深冬寒冷,大街上都没几个人,更别说这种高墙夹道里了。
孙文宇笑道:“这事确实透着晦气,不过……我倒不太晦气,反而捡了个宝,倒是婆婆你,看了不该看的东西,这晦气只怕要上身了。”
“哎呀,老身回去之后,找个佛寺上上香,把这晦气去一去。”媒婆自顾自地叨叨着。
“可惜你回不去了!”孙文宇的手上突然多出一把小刀,他手腕一翻,将小刀刺进了媒婆的后心窝里,另一只手顺势捂住了媒婆的嘴,使得她没有发出一丁点儿的声音,就倒毙在地。
“我说过了,你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晦气上身了……”孙文宇摇了摇头,将小刀在媒婆的身上擦得干干净净,收回了怀中。然后抬脚就走,他一边走,一边头也不回地道:“把她脑袋切下来,装在盒子里,我还有用。”
两边的高墙上跳下数个人影,对着孙文宇弓身道:“是!”然后他们用闪电般的速度背起媒婆的尸体,用沙土掩埋了地上的血迹,倾刻间撤得一干二净……只留下安安静静的小道,仿佛这里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第45章 你到底爱不爱我
“大姐醒了。”郑佳怡开心地大叫了一声,引得全屋子的人都瞪着她看。无论如何,现在这个时间都不是一个可以任意表现开心的时机,郑佳怡自知失仪,赶紧低下头。
郑晓路皱着眉头看着慢慢醒转过来的郑佳忻,她正用一双迷蒙的眸子,看着周围的一切。
“休书呢?我的休书呢?”郑佳忻柔声道。
皂莺伸手递过那张诡异的休书,郑佳忻立即紧紧地把它拽在手上,认认真真地,又看了一遍。
她苍白的脸上,居然浮起一丝细微的红线,顺着脸颊的中心慢慢扩散开来,越扩越大,不一会儿整张脸上都飞满了红霞,两行清丽而又委婉的泪珠,贴着她的脸颊静静地划落。她的表情原本是哀伤的,在看休书时,满脸的哀伤却变得越来越平静。
“二妹……你别怪姐姐。”她喃喃地对着郑佳怡说道,然后,她转过头,对着郑晓路,用轻柔却不容置疑地声音道:“大哥,你娶我吧。”
郑晓路的心突突地一跳,自从穿越来到这个时代开始,大妹那柔婉如水,古典传统的性子,就一直让他的心中充满了遐想,哦,是妄想。这种女人如果放在后世,毫无疑问地是所有男人的梦中情人,让所有后世女人嗤之以鼻的存在。
他也曾经多次妄想过将大妹收入房中,幻想她会怎样温柔体贴地服侍自己,那逆来顺受的性子,可以让男人得到最大的满足,但是……如今大妹开口一句“娶我吧”,却让郑晓路感觉到力压千钧,仿佛不能承受之重。
“大妹……这……你这句话是认真的么?”郑晓路吱唔了半天,才崩出这么一句。
郑佳忻面色平静,定定地看着郑晓路,死死看着,仿佛过了不知道多久,她的嘴色居然扬起一抹苦涩的笑容,在笑容绽开的那一瞬间,她的双眼突然有两行泪珠滚落,顺着脸颊直趟而下,她含着泪,带着笑,柔柔地对着郑晓路道:“大哥……看这休书,我要嫁谁已经写得很明白了……”
我靠,笑着哭,哭着笑,这他妈的究竟是哭还是笑。郑晓路觉得心头一冷,赶紧道:“这个……这个不能算数的吧,这是误会!”用这种方法来得到郑佳忻,实在是匪夷所思,让他这个后世的人难以接受。
“这可不是误会,李魁白纸黑字写明了,把我送给你……虽然我和他已经恩断义绝,但休书上怎么写,我就该遵照着去做。”郑佳忻柔柔地道:“就算我想嫁给别的人,也是不成的,除了大哥之外,没有别的人选了……”
“我晕,你别老是在这种事情上犯拧,这李魁是个无赖,他写的东西不能算数,你完全可以不听他的。”郑晓路赶紧道。
郑佳忻放肆地笑了,她那不拘言笑的脸容,居然崩发出一阵疯狂,满脸的泪珠儿四下里抖落尘埃,她大声道:“大哥,你不久前还说了,我选中的男人,若是他不愿意,你就点起五千阎王军去帮我抢来……只是不知道这五千阎王军,能不能抢得来阎王爷呢?”
惨了,我搬了一块石头,砸在了自己的脚上,郑晓路满脸苦笑……他转过头去,求助般地看着郑佳怡、向兰索、郑佳盈、郑俊材,还有站在一边,满脸不知道是惊讶还是苦笑的皂莺,希望他们中哪一个能出来帮自己说句话。
郑佳怡虽然是个小辣椒,但从小生活在大姐的庇佑之下,对郑佳忻的要求竟然没生出一丝儿意见,见郑晓路求助般地看着她,她赶紧转过头去,看着屋角窗台上放的一盆盆景,怎么也不把脑袋转过来。
向兰索摇了摇头,以她天真善良的性子,这时候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皂莺耸了耸肩,比划了一下口型,意思是:“流氓,你自己活该!”
郑俊材和郑佳盈却一起跳起来道:“大哥,犹豫个啥,你反正娶了二姐,干脆把大姐一并娶了,又有什么关系?”两人一句话说完,郑俊材又道:“咦,若是你现在娶大姐,二姐是先过门的正妻,那二姐和大姐谁算大?谁算小?”
“大小你个头啊,边儿玩去!”郑晓路没好气地把郑俊材推到一边。
郑晓路定了定神,对着郑佳忻道:“大妹……咱们先不谈什么休书、什么规矩、什么妇德一类乱七八糟的玩意儿,我就问你一句,你老实答我!”
郑佳忻点了点头。
“你究竟喜不喜欢我?你心底里面,究竟愿意不愿意嫁我?”郑晓路沉声道:“若你不是心甘情愿,而是碍于父亲的遗命想要赶紧嫁人,或者是因为李魁的休书才逼迫自己嫁给我。那么我以郑家当家人的身份告诉你……我郑家不兴这个!我会一把火烧了休书,管他守孝三年、七七之期、八八之期,你高兴什么时候嫁人就什么时候嫁人,高兴不嫁就不嫁,我郑晓路敢造反,还不敢向什么狗屁规矩挑战么?满足父亲的遗愿,是为了尽孝,可是为了一个死去的亲人而牺牲一个活着的亲人终身幸福,那我宁可不忠不孝。”
一语即出,满屋皆惊。
旁边站着的皂莺感觉心中一震,有一句话瞬间跳入她的脑海:“我要那天,再遮不住我眼。要那地,再埋不了我心,要那众生,都明白我意。要那诸佛,都烟消云散。”是了,这是个自由自在,天马行空的怠慢人物,和他讲什么礼仪,规矩,那不都是狗屁胡扯么?
然而,这句话震得住别人,却震不住郑佳忻,要论心志坚毅,郑家三姐妹中,郑佳忻毫无疑问是排第一的,她外表虽然柔弱,性子虽然柔顺,但一牵涉到原则问题,则不退不让,宁死不屈。她抗声道:“父亲遗命要我嫁,李魁的休书给我定下了人,不论我喜欢不喜欢,愿意不愿意,这事情对于我来说,已成定局。若是只为了自己作想,不守孝道,不守妇德,人人都自私自利,只谈自由,只讲随性,这世间公理正道何存?为孝为德,就算付出生命又有何妨……何况……你怎么就知道我不幸福了?”
子非鱼,安知鱼之乐……你怎么就知道我不幸福了?飞蛾扑火,死于升华,那是对光明的执着,你怎么就觉得它可怜了?鲤鱼跃龙门,摔死在巨石上,那是对自我的超越,你怎么就觉得它悲哀了?昙花一现,只有一夜凄美,但一瞬间便可永恒,你怎么就为它惋惜了?
郑晓路哑口无言,他将房门一摔,闷声道:“随你好了!”抬脚走了出去,后花园里一片凄清,冷冷的雪花飘落,然而四周并不是白茫茫的,常青的黄桷树在雪里仍然是傲然的绿。虽然是第五个小冰河时代,四川也罕见地飘了雪,但这些雪在落地之后,立即就化为了雪水,无法堆积起来。是了,再大的雪也压不去黄桷树的傲然,再冷的雪也压不住四川的地热……这世间万物,都有它的生存法则,每一个人都有独立的个性,不是你说变,就变得了的。
郑晓路刚出了屋子,郑佳怡就一把抱住郑佳忻,低声道:“大姐,我也很想知道相公刚才问的两个问题,你真的喜欢他吗?”
“喜欢还是不喜欢,真的这么重要?”郑佳忻道。
“对别人也许不重要,但对相公来说很重要。”向兰索在旁边帮腔道:“当年相公选择了我,而不是和马祥云将军成亲,就是因为他不知道马将军究竟爱不爱他,而我……”向兰索骄傲地道:“我爱他,当着五万土家乡亲们,我也敢这样说,所以,他娶了我……”
“那……大哥他爱不爱你?”郑佳忻好奇地问道。
“不知道……”向兰索有点小郁闷地道,但她随即抛开了不愉,笑道:“那没关系,我现在很幸福……说到底,大姐你喜欢相公吗?若是喜欢,你便能幸福,若是不喜欢……咱们土家族没那么多规矩,不喜欢就不嫁。”
“也就是说……喜欢便无妨?”郑佳忻的脸上,突然泛起一丝红色的细痕,这细痕慢慢地扩大开来,从脸颊一直弥漫到耳朵边去:“我从小到大,其实就没接触过几个男子……要说喜欢……便只喜欢大哥一个人。”
“吓!”这一下,真的是满屋皆惊了。
“大姐……你……原来你一直是喜欢着大哥的吗?为什么我们谁也不知道?”郑俊材目瞪口呆地问道:“那你还跑陕西去寻李魁,这不是给自己找不自在吗?”
郑佳忻红着脸道:“我们做女人的,怎么能把喜欢两个字挂在嘴边。何况……父亲要我嫁李魁,我便只能嫁李魁,婚姻大事,历来都是父母之命,哪里由得我自己喜不喜欢。这一趟陕西之行,没想到最后给了我这样一个结果……塞翁失马,焉之非福……古人诚不欺我。”
我晕啊,弄了半天,你看完休书边笑边哭,人人都以为你是在笑着哭,谁知道……你是在哭着笑啊!
第46章 猛虎对铁汉
“张头领,江帮主的船队已经在唐家沱与七大水寨咬上了,现在打得正激烈。”李逸风报告道:“谭宏将军领着两千阎王军埋伏在江边,暂时还没有参战,他派人来问您,什么时候让阎王军出阵?”
张逸尘皱了皱眉头,道:“现在不方便出战,江百涛被官兵跟上了,邵捷春、张子元、猛如虎三个混球,领了五百官兵躲在江百涛后面一里外的江边上,若是阎王军出动,火铳齐射,会被官兵发现……这下还真是麻烦了。”
这时江面上战况紧急,江百涛率领着两千多名金竹帮众,驾着两百多艘大小船只,正在与七大水寨死战,虽然没有丰都帮这个强力的敌手,七大水寨仍然人多势众,稳压金竹帮一头,谭宏的两千阎王军如果再不参战,江百涛就要吃败仗了。
看着满天火箭乱飞,刀光剑影,张逸尘的心中一阵烦燥,没了郑晓路出谋划策,张逸尘和谭宏两位大头领最终决定和敌人硬扛,因为他们两人都不是长于谋略的类型,与其定些乱七八糟没用的计策,不如和敌人针尖对针尖的死拼一气,更符合他们的风格。
但是,阎王军正准备出战的时候,负责情报刺探的手下却向张逸尘报告说,五百官兵跟在江百涛的背后,这一下阎王军不方便出战了,江百涛顿时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
“不能再等了,再等下去,江百涛一定会吃败仗,必须引开官兵。”张逸尘恨恨地道。
旁边的闵家兄弟、彭巴冲都是不方便出战之人,此时都站在张逸尘身边等他安排,听见张逸尘的话,他们忍不住问道:“可是官兵是冲着打这一仗来的,没有足够份量的诱饵,不可能引走他们。”
“我们有足够份量的诱饵!”张逸尘“铮”地一声拔出了腰间的绣春刀,淡淡地笑道:“我、闵家兄弟、彭巴冲……我们这几个人,去张子元的面前晃荡一下,你说会发生什么事情?”
“李逸风……你去通知谭宏头领,一柱香时间之后,阎王军全军出击!能将敌人诱上岸,就诱上岸打,诱不上岸的,用火铳崩杀在江面上。”张逸尘冷冷地道。
唐家沱一里外的江边长草丛里,张子元正郁闷地拍打着自己的软靴,他刚才走路不慎,一脚踩进了一堆软泥里,洁白的鞋帮沾满了泥浆,张子元平时在京城里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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