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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1625-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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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祥云听他答应了,便大喜道:“太好了,那明天你先观察观察,保存点力气,看到有硬手上台了,再上去帮我把他打下来。最后和我比武的时候,你故意卖个破绽给我就行了。”
“好的好的,我的母老虎,你说的都成,其实就算我不卖破绽,你不也是三拳两腿就能把我踢下来么?紧张个啥!”郑晓路一漏口,把母老虎三个字蹦了出去。但马祥云并不恼怒,土家族崇拜的神是白虎之神,郑晓路说她是母老虎,反而是夸奖了她。
“你可别不来!”马祥云强调了一声,轻飘飘地走向了山上的寨子。
“说来就来!”郑晓路也转身回了吊脚楼里,最后还扔了一句:“先说明,你可一定要打赢我,别故意输给我,要是你垂诞我的美色到了使手段逼我娶你的地步,我可是要跑的。”
“混蛋,你说什么呢?”马祥云大怒。
第二天早上,郑晓路是在歌舞声中醒来的,摆手舞仍然在山顶上继续着,上山下山的土家族人依然络绎不绝。“真是了不起的节日啊!”郑晓路收拾停当,出了门,谭宏和王小满已经在门口等着了,赵霖也歪着帽子从屋子里跑了出来,连声道:“少爷,我睡过头了。”
“哈哈,走!上山看看比武招亲去!”郑晓路大声笑道。四个人便又混在人群里,摇摇晃晃地向山上行来。
第20章 比武招亲(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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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道上依然拥挤,土家人们看到郑晓路四人,仍然是恭恭敬敬地让路,四人走了一段,却见前面有两个四人抬的小轿子,在这狭窄的山路上显得极为不协。
这两台轿子分别由八个青衣小帽的家丁抬着,轿子前后散布着许多黑衣大汉,将这轿子周围的土家族人隔得远远的,如果不是山路狭窄,路边多是悬崖峭壁,估计这些黑衣大汉会将轿子周围清理出一个圆环来。
郑晓路见这些人衣着打扮和言行举止都似汉人,奇道:“这是什么人?看起来不像是土家人啊,他们跑来凑什么热闹。”
却听得旁边的谭宏冷冷地道:“这些家伙我认识,东家,这是忠州来的曹家人。小人以前就是被这曹家逼得走投无路的。”
郑晓路仔细一想,想起来当日谭宏曾说过,以前在曹家扛活儿,曹家不给工钱,还不给吃饱穿暖。谭宏和王小满打了曹家的管家,那管家便放话整个忠州,谁敢收留谭宏二人,就砸了谁家的铺子,一个管家就管如此嚣张,看来主人家定是忠州一霸。
“这忠州曹家跑来万寿寨干嘛?”郑晓路忍不住笑道:“难不成他们还要来当石柱一霸?”
谭宏道:“东家,我看他们是为了比武招亲而来的。刚才我看到后面一顶轿子窗口有张脸晃了一下,正是曹家的小少爷曹晟。”
“哟,这比武招亲闹得挺热闹嘛,连忠州的纨绔子弟也赶来参加,有趣有趣。”郑晓路笑道:“马祥云这母老虎有啥好的?干嘛弄得这么远的人也有兴趣。”
众人都笑,赵霖实在忍不住,道:“少爷,我觉得马将军是非常好的,也就只有您眼光太高,才看不上。”
“切,不知道好在哪里!”郑晓路笑道:“我家的两个丫鬟春望、秋思也比她强。”
郑晓路这话出口,旁边却有人不乐意了,又是那个头带拉得盖了半边脸的小阿妹出现在郑晓路的身边,低着头,瓮声瓮气地道:“郑先生连马将军都看不上,这土家阿妹里还有您能看上眼的人吗?”
郑晓路大奇,这个小阿妹实在是古怪,一直若有若无,似乎总在自己身边,但要想抓着她认真看两眼,却又总是看不着,想起跳摆手舞时,这个阿妹抱着自己猛亲了一口脸颊,便有点心痒痒的,伸手便去抓她衣袖,笑道:“土家阿妹我个个都喜欢,但偏是马祥云我不喜欢。”
他这一把又抓了个空,那阿妹向后一退,钻进人群里消失不见了。“古怪,真是古怪!”郑晓路看了看自己的手,忍不住喃喃道。
这时谭宏又凑上来道:“东家,其实这曹家和马家是有旧怨的,我估计曹家来参加这比武招亲,也是为了故意来落秦良玉的脸子。”
“哦?”郑晓路顿时来了兴趣:“这地头上,还有人敢和秦良玉较劲?她手上有上万白杆兵,曹家什么来头敢和她叫板。”
谭宏笑道:“这事情说来可就话长了,我就简单点说了,秦良玉秦将军原本是忠州人,东家您知道的吧?”
“知道!”郑晓路笑道:“你继续说!”
“几十年前,秦将军还没出阁的时候,曹家已是忠州一霸,那时的曹家少爷,名叫曹皋,是忠州有名的纨绔子弟,整日里欺男霸女,无恶不作。曹皋看上了貌美如花的秦将军,便上门提亲,但是这小子名声太臭,秦将军想也没想,就一口拒绝了他。”
“这曹皋心生怨气,便用大笔银钱买通官府,给秦将军罗织了一个抗税的罪名,打入了大牢。秦将军入狱数年,等到皇上大赦天下出狱的时候,便已经二十一岁,早已错过了青春年华。”
啥?二十一岁就错过春青年华,这古人也太恶搞了些,郑晓路腹腓道,二十一岁在我看来就是风华正茂了,哈哈哈。
“秦将军眼看成了老姑娘,就只好摆了个比武招亲擂台,怎料曹皋听说了,还不死心,又来参加比武招亲。这个纨绔子弟当然不是秦将军的对手,被秦将军三拳两脚就踢下台去,这时一个少年英雄正好路过……”
“哦哦,让我来猜猜,这个少年英雄就是马祥麟和马祥云的爹——马千乘,对吧?”郑晓路打趣道。
“正是,当时的马千乘官拜石柱宣抚使,也就是俗话说的石柱土司,秦将军在比武台上故意卖了个破绽给马将军,就这么嫁进石柱来了。马将军眼光高远,并不禁女子从军,秦将军便辅助丈夫,训练出了天下闻名的石柱白杆兵。可惜,英雄短命,马千乘被奸人所害,蒙冤入狱,病死狱中,留下秦将军寡妇幼儿,这石柱土司之位照例是世袭,原本应该由马祥麟将军接任,但马千乘将军死的时候,马祥麟和马祥云都还年幼不知事,便只好由秦将军代夫袭任石柱宣抚使。”谭宏一口气说完。
“原来是这样!”郑晓路叹道:“那这两顶轿子,莫非前面一顶坐的正是秦将军的老冤家曹皋,后面一顶轿子就是你刚才说的曹家新一代纨绔子弟曹晟,就是这家伙的儿子了。”
“正是!”谭宏道:“这曹家没一个好东西,都是欺男霸女之徒。”
郑晓路拍了拍掌,笑道:“我算是明白了,这曹皋当年没能娶到秦良玉,如今看到秦良玉的女儿马祥云比武招亲,就又带了自己的儿子曹晟来打擂台,父子两代,硬是想出这口气!哈哈哈,太有趣了!不过我比较奇怪的是,曹皋到底是什么来头啊?秦良玉后来手握兵权,为什么不去找他的晦气?”
谭宏苦着脸道:“东家,这曹皋在京里有人,据说他后面那位,是在九千岁魏忠贤手下办事的,这可真是不好惹的角色。若是马将军真的嫁到曹家,那就遭了。”
九千岁魏忠贤!这小丫确实是个厉害角色,难怪秦良玉也惹不起。但是……嘿嘿嘿,今年是天启七年,没记错的话,这鸟太监在今年就要下台玩完了。郑晓路笑道:“别担心的,曹晟这样的纨绔子弟难道还能在擂台上打赢马祥云不成?只要擂台上他讨不到彩头,便是魏忠贤又能如何?”
谭宏皱着眉道:“这曹晟虽然品行不良,但当年他爹在秦将军的擂台上吃了一顿拳脚,因此曹家引以为戒。曹晟跟着江湖上的一些镖师,学了点儿真功夫,还是有两把刷子的。东家,马将军虽然武艺出众,但终究是个女人,力量未免弱了点。若是曹晟一味纠缠不肯认输,时间拖得长了,却对马将军不利。”
郑晓路笑了笑,不再言语。这一路走上来,私仇旧怨听完了,摆手场也到了,前面的两顶轿子在一群黑衣人的拥蹙下,挤向了摆手场旁边的比武擂台。一些年龄大点的人不爱看热闹,便还在场中继续着摆手舞,年轻人们却哄的一声,都围到了擂台边上。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马祥云的比武招亲擂台,正要开始了……
编者按:有关于秦良玉比武招亲,曹皋陷害她入狱等等一系列故事,都来自于民间野史。正史中并没有只言片语的记录。根据本人的独断与偏见认为,这些事是不存在的。但野史传得多了,也就会变成正史,就如同《三国演义》比《三国志》更让人们接受一般。
另,魏忠贤本人就不多作介绍了,相信大家都知道这是个啥人,而且他在本书中就是个背景人物,不用理会。
第21章 比武招亲(2)
秦良玉走上了擂台,她今天没有穿土家族的民族服装,而是一身戎装,亮银铠甲,一米八六的个头一站上擂台,就压得整个台子旁边鸦雀无声,只能听到远住摆手舞的伴奏声音。几十年的威名素著,果然不同凡响。她作了个四方揖,然后说了一大段什么我女儿今年如何如何,这次比武招亲如何如何,比武规则如何如何等等。
郑晓路也没心情听这些,反正后世里比武招亲的戏看得多了,大抵也就是那些规则,八九不会离了十。他瞪着一双眼睛向擂台后面乱瞄,只见马祥云坐在台后,仍然是一身红衣,头绑缎带,但腰间的双枪却不见了,想来是被秦良玉给没收了去。马祥麟坐在她身边,正低声和她说话,想来是在给妹妹做些思想工作。
“妹妹你看,来了好多帅哥!”,“要嫁就嫁个公务员,好吃好喝铁饭碗”,“嫁个富二代也不错,和他离婚分财产”……郑晓路恶意地拿后世的桥段胡乱地安在马祥麟身上,却把这位历史名将泼了满身的脏水。
马祥云安安静静地坐着,没和马祥麟接口,只是一味的听,郑晓路大感奇怪,这母老虎在这当口儿,装什么清纯啊!拿出你的双枪来,跳上台去胡打一气,这才是你的风格嘛。看来这小丫头当着老妈秦良玉的面,就威风不起来了。这倒也是,换了谁有一个一米八六的老妈,还是当世第一女将,只怕心里都要打打鼓。
这当口儿,马祥云却突然抬头,远远地望了人群中的郑晓路一眼,两人的目光纠结了一下,马祥云的眼珠子不停地转,还对着擂台的方向扬了扬眉,但是两人间的距离太远了,郑晓路也没带着望远镜穿越,自然看不到她这些小动作。只是心中猜道,这小丫头一定是在提醒我别忘了上台帮她修理人。
不过这个时候的台子上根本就没人!郑晓路以为比武一开始,就会上去一大堆人,叮叮当当打个痛快,但显然,大家都不是傻子,谁先上去谁就要被车轮战,这明显不是一件好玩的事情,于是空荡荡的擂台就这么一直摆在那里,冷场时间长达一柱香。
马祥云就有点恼了,我马祥云长得丑么?石柱谁不知道我是马家的一朵大红花!家世差么?整个大明有谁不知道我母亲秦良玉!人们都说红颜命薄,我果然是个命薄的主儿,连比武招亲都没人肯上擂台。呸呸呸,我在想些什么烂玩意儿,本姑娘可不是命薄的主儿,本姑娘是要长命百岁的,可是,如果我能长命百岁,就不算命薄,那我难道不是红颜?这怎么可能,本姑娘必须是红颜,本姑娘必须很长命!对,错的是红颜命薄这句话!
她的胡思乱想没能继续下去,因为人群中暴起一阵惊天价的叫好声,终于有人上台了!马祥云见到人群里一个灰衣汉子猛地跳上了擂台,她双眼一亮,好啊,终于来了个识货的阿哥,且让我看看他长得如何,是否貌如潘安!
不看没关系,一看,马祥云顿时气歪了嘴,跳上台的人她认识,居然是王小满,郑晓路的手下,谭宏的结义大哥,三十多岁的干瘦猴子,左看右看都是从小营养不足的主儿,如果不是最近这些天在郑晓路的厂子里吃得稍好些,只怕一阵风也能吹得走的人物。
王小满跳上台子,向着四方作了个揖,笑道:“没想到大家这么客气,都不上这台子。如果大家都不想娶马将军,那小的就先谢过了。”
台下的观众一看他这样子,顿时绝倒,几十个站得近的土家阿哥乱哄哄地骂道:“你这什么鸟样子,快快滚下台来!你这猴子怎么配得上我们的马将军。”
王小满也不怯场,嘻嘻笑道:“配不配得上可不是你说了算,是这擂台说了算,不服气的就上来和我大战三百回合。”
台下的郑晓路笑得乐歪了嘴,却听旁边的谭宏低声道:“东家,你把我大哥弄上去还真是找对了人,他就喜欢这样的场合,人越多越来劲。”
“哈,这不是和我一样吗?我也是人越多越有劲。”郑晓路笑道:“这擂台死气沉沉没点乐子,让他上去搅搅局,我们才有好戏看。”
这时一个土家阿哥也跳上了擂台,边向王小满走过来边说:“我来代替马将军把你这混子叉下台去。”
台下有人道:“怕不只是想把他叉下台吧,你自己就没存那心思?”周围便一阵哄笑。
土家阿哥红了脸,道:“既然这种猴子也敢有那心思,我有什么不敢!”台下看热闹的阿哥阿妹们便一起笑了起来,整个万寿寨都在笑声中抖震。
那阿哥脸皮薄,经不得这般笑,便立即冲到王小满面前,也不答话,一脚踢来,他看王小满身形瘦弱,估计他轻身功夫了得,这一脚踢出原本准备了后着,随时可以左右闪避。却见王小满背转身,很夸张的把屁股伸过来挨了他一脚,然后哎呀地叫了一声,平平地飞了出去,直掉到擂台下面的人群中去了。
“这么烂也上台?”、“太假了吧!”、“这猴子故意的!”人群里响起一阵大骂声,那个一脚见功的土家阿哥被唬了一跳,过了半响才道:“我赢了?”
王小满低下头,在人群的指指点点中猫着腰跑到郑晓路的身边,苦着脸道:“东家,你这二十两银子真不容易赚啊,我的屁股都差点被踢开花了。”
郑晓路笑骂道:“我刚说了,你每打赢一个我多发二十两,结果你一个都不打,就这么下来,真没出息。”王小满笑道:“我有自知之明,便只赚那上台的二十两就够了。”
这时场中又有了变化,有人见那阿哥赢了,怕他娶走了马祥云,便又有人陆续跳上台子。乒乒砰砰,打个不停,郑晓路道:“你们看这擂台,最初时谁也不愿意上去,但只要有一个人上去了,后面的便唯恐落了后,一个比一个上得快。”
不一会儿,就有几十个阿哥被淘汰了下来,土家民风淳朴,打输了的人倒也不气恼,还有一个阿哥打输了下台,便在台下对着马祥云唱了个山歌:
昨日一梦梦得奇,
梦见鸡蛋滚楼梯,
虽然是个团圆梦,
哥在东来妹在西。
周围的阿妹便一起笑话他道:“你倒做得好梦,可惜你打不赢擂台,马将军是不会嫁给你的。”郑晓路觉得有趣,却见马祥云站了起来,居然还敬了一首山歌道:
好歌唱来好歌还,
好话出口换好言。
好车要配千里马,
好马要配好雕鞍,
好女要配好儿郎。
众人听了这歌词,一起大笑,有人便对那阿哥笑道:“你不是好儿郎,配不上好马,哈哈哈!”
郑晓路还是第一次听到马祥云唱山歌,听得她声音清脆悠扬,颇有女儿灵气,就是这歌词太不给人家面子了。“这样才对嘛,喜气洋洋,这样才叫比武招亲!”郑晓路笑道。
这时郑晓路身边又转过来那个头带挡着半边脸的阿妹,瓮声问道:“郑先生不上台去比划吗?”
郑晓路听到有人问自己话,也没在意,随口笑道:“不急,晚些上去!”那阿妹“哦”了一声,低声道:“原来郑先生还是要上去的……”这声音颇有些幽怨,便似什么东西碎掉了一般。
郑晓路大奇,回头一看,奇道:“咦,又是你,你究竟是谁?”那阿妹也不答话,低着头,匆匆在人群里一挤,又消失不见。
“奇怪,真是奇怪。这个阿妹究竟是谁啊?”郑晓路百思不得其解。
这阿妹正是向兰索,她挤到几十步外的人群里,藏好了身形,将头上的头带扶正到额头上,一张脸却已经挂满了泪痕。“原来,郑公子还是要上台去的,他也要想娶马将军。是了,马将军人又漂亮,家世又好,文武双全,却比我这小小阿妹强得多了……”向兰索柔肠百结,心碎成了一片一片儿,拼都拼不回去。
这时擂台边终于发生了让郑晓路感兴趣的变化,只见曹家的两顶轿子里钻出两个人来,站在一堆黑衣仆人的中间,向着擂台上张望,一个已垂垂老矣,怕不止五十来岁,穿一身绸褂。另一个却正当壮年,一身肌肉勃发,罩着一身黑色短打劲装,看起来不是很像个纨绔子弟,倒是像个打手。郑晓路心想,这老的一个定是当年想娶秦良玉的曹皋,年轻那个,就是他儿子曹晟了吧,看他这身肌肉,说不定倒真有娶到马祥云的机会。
擂台上的土家阿哥刚刚打败一个对手,正在得意洋洋地向周围做着四方揖,曹晟向旁边一个黑衣汉子挥了挥手,那汉子点了点头,一个旱地拔葱,猛地跃上了擂台,身法轻捷迅速,显然是个练家子。
这一手玩得漂亮,土家族的乡民们又不知道这曹家是什么货色,便以为有英雄好汉上了台,一起大声喝起彩来。但场边坐着的秦良玉却脸色大变,她这才看到人群中的曹皋,陈年旧事,顿时涌上心头。她年过五十,但女将之风犹不减当年,怒气一发,手上的茶杯叭地一声被捏成碎片,茶水顺着手背滴滴嗒嗒地滴落下来。
马祥麟和马祥云坐在秦良玉身边,顿时被她吓了一跳,他两兄妹并不知道母亲年轻时的恩怨,见母亲发火,还以为是自己做错了什么,吓得向后一缩,却听秦良玉向身边的亲卫沉声吩咐道:“去,把祥云那对练习用的木短枪拿来。”
马祥云一听,大喜,但立即又奇道:“娘,你不是不准我今天使用双枪吗?”心里却在暗暗腹诽,你明明就不准我用短枪,硬要我上台去输了好把我弄去嫁人,现在又说给我短枪,不知道在搞什么。
“我突然又准了!”秦良玉不想把自己当年的事解释给儿女知道,只是冷冷地扔了这么一句出来。
……;
…。人。…;
…。书。…;
…。屋。…;
…。小。…;
…。说。…;
…。下。…;
…。载。…;
…。网。…;
第22章 比武招亲(3)
刚上台的黑衣汉子身手非常利落,台上的土家阿哥没走上两三招,就被一脚踢下了台。随后又有几个好手上去,都没过得了黑衣汉子这一关,只是三拳两脚,就打发了下去。
马祥云便有些焦急了起来,一双手放在一对没有枪头的练习用短枪上,拿起来又放下去。她见这黑衣汉子武艺高强,显然不是普通的土家阿哥能够逼得下去的了。便有些期望着郑晓路出手,但是郑晓路抄着双手,显然还在看戏。
“这个坏家伙!便是不肯好好帮人办事。”马祥云狠狠地跺了跺脚。
郑晓路确实还没打算出手,这堂堂万寿寨,遍地都是白杆兵,武艺高强的人可不少,再让那黑衣汉子多打几个,打累点好了,郑晓路正在邪邪地想着。
突然身边人影一晃,谭宏上去了!上去之前还扔下一句话来:“这鸟人我认识,曹家的混帐打手,今天我要好好教训一下他,吐吐以前存下的晦气。”
“吓!什么情况?”郑晓路奇道。
“东家又忘了啊?我和谭宏给曹家扛过活儿,曹家的下人,大多被这个鸟人欺辱过。”王小满在一旁叹道:“我义弟以前让着他们,现在是时候讨点场子回来了。”
说真的,郑晓路对谭宏的功夫还真没个底儿,他几乎就没见过谭宏动手,只在码头上见过谭宏与彭巴冲打了几回,但那时的谭宏十几天没吃饭,没啥力气,只一个照面就被彭巴冲推飞了出去。
这时谭宏跳上了台子,他穿着一身短装,看起来精神奕奕,一上台,就对着那个黑衣汉子冷笑道:“曹傲,你看看谁来了。”
曹傲便是那黑衣汉子的名字,他是曹晟手下的心腹打手,平时里仗着曹晟的势头,在下人中作威作福,看谁不惯就是一顿拳打脚踢,谭宏和王小满虽然在曹家呆的时间不长,但也被这个曹傲欺负过好几次。
曹傲看到谭宏,倒有些小吃了一惊道:“嘿,难怪在忠州没见着你和王小满这两个废物了,我只道你们饿死在哪个角落里,想不到跑到石柱来讨活儿了,怎么,你也看上了马祥云?我劝你乖乖滚蛋,这女人是我们曹家的老少东主志在必得的,惹恼他们,可不是一顿打就能了事。”
“有本事便来让我滚蛋吧!”谭宏话音一落,一腿踢向曹傲的小腿。曹傲赶紧向后一跳,避开这一腿,两人便翻翻滚滚地拆起招来。
谭宏主要是用一双腿来进攻,每一腿都踢得朴实工整,气势连贯,颇有大家之风。他的腿法主要攻的是曹傲的下三路,专踢膝盖、小腿、足祼等地,曹傲以前欺负贯了他,从来不知道他有这么厉害的腿法,顿时连连后退,偶尔反攻一两拳,却被谭宏用双手架住。
原来谭宏学的是北派谭腿,有歌谣形容这北派谭腿道:“手是两扇门,全凭腿打人,弹腿四只手,人鬼见了都发愁。”这谭腿讲究的就是用手防御,用腿攻击,用得好的话,腿就如同手一般灵活,因此又叫弹腿四只手。
谭宏有心好好打这曹傲一顿,将谭腿发挥到了极致,不论曹傲怎么拼命反击,那拳脚都被谭宏的双手格架住,没有一招漏进去的。但谭宏每一次踢腿,都让曹傲狼狈不堪。谭宏见曹傲章法已乱,立即使出个绝活,一脚踢在曹傲足裸上,曹傲吃痛,身子向下一跪,膝盖上立即又吃了一脚,滚倒在地,便在那一瞬间,谭宏双腿连环踢出,有如暴风骤雨,只听场中拍拍拍一阵响,曹傲在一瞬间就吃了十几脚,倒在地上动弹不得。
观众群立即暴发出巨大的喝彩声来,便有人笑道:“这不是郑先生的护卫吗?好俊的身手。”
“我原本一直不服,他为什么工钱比我多一倍,食盒也与我的不一样,现在我可服啦。”加工厂里的一个运货工感叹道。
马祥云紧张地看完这场比武,这时心里才松了下来,手上抓的双枪便又放回桌上。她这个小动作却没逃过坐在身边的马祥麟的眼睛,马祥麟奇道:“你不是不想嫁么?这个年轻人打赢了擂台你怎么一幅开心的样子?”马祥云大窘,不知道怎么解释。
马祥麟却不笨,立即猜到了究竟:“小妹,你串通郑先生来打假比武?”
马祥云见被识破,也不抵赖,低声道:“哥,小声点儿,别被娘听到了。我昨晚找过郑先生,要他帮忙打赢,最后假意输给我就成。”
“胡闹!”马祥麟也小声道:“你这么搞有什么用处?就算这次被你糊弄过去,明年娘会再摆擂台,那时郑先生不在了,你又找谁来?”
“我不管,便拖得一年是一年。”马祥云恼道。但心下却被哥哥这句话震得一抖,是啊,明年如果又来比武招亲,郑先生定已不在,我却去找谁来帮我?
这时台下爬上来几个黑衣汉子,将曹傲抬了下去治伤。其中一个黑衣汉子正是曹府的管家,这人不久前被谭宏打过一顿,此时新仇旧恨齐生,拿眼珠子狠狠盯着谭宏,便似要把他吃下去一般。
围观的群众见谭宏实在厉害,一双腿快如电闪,许多原本想上台的土家阿哥就不敢再上来了,一时间擂台边安安静静的,所有人都拿眼睛四处瞅,看有没有别的人上去,但是等了半响,却没动静。秦良玉见曹家人来了,也恐夜长梦多,便站起来,想要宣布由马祥云上台打最后一关。
但这边曹家的人也正随时注意着秦良玉的动作,见她站起来,曹家的少爷曹晟不等秦良玉开口,一个箭步,迈上了擂台去。
曹晟的老爷子曹皋年轻时参加秦良玉的比武招亲,被秦良玉几脚踢下了台,这件事在曹皋心中一直引为奇耻大辱,后来曹家一直颇重武风,曹皋在训练儿子的时候,就刻意栽培曹晟的武艺,请了许多江湖上的名家来教他。曹家有钱有势,又傍上了魏忠贤的大腿,因此请到的武师倒是真的有些本事,这曹晟虽然为人不怎么样,武艺却是货真价实的。
曹晟也是一身黑衣劲装,上台之后无须多说,立即便摆了个架势,和谭宏对持起来。他刚才在台下已经观察了良久,将谭宏的拳路看得一清二楚,而且他本人所学颇杂,谭腿是各派武术都要学的基本功,曹晟自然也学过一些,只是并没有在这上面花太多心思而已。
曹晟知道要打赢谭腿,首先就得攻破对方的那一双手,“手是两扇门,全靠腿打人”,只要攻破谭宏的双手,自然使对方中门大开。他一身大喝,双拳齐发,直奔谭宏面门而去。谭宏双手一架,下面已经踢出两腿。这两腿一取膝盖,一取小腿,攻的都是曹晟不得不救。
但是曹晟并没有闪避,而是继续两拳轰来,谭宏大喜,小腿和膝盖都是极脆弱的地方,只要踢实,你下盘不稳,上面的拳头自然没了力气。
谭宏一脚踢中曹晟膝盖,脚势不停,又立即点中曹晟小腿,但是曹晟却纹丝未动,一对拳头仍然直奔谭宏面门而来,谭宏大惊,双手一封,但是力量已经不足,被这两拳打得向后连退了数步,才拿桩站稳,险些掉下擂台。
这时,谭宏才感觉到自己脚尖剧痛,好像刚才踢到的东西不是骨肉,而是铁板一般坚硬。
“好你个曹晟,你裤子里藏着什么?”谭宏大怒。
曹晟嘿嘿一笑道:“我不过是在小腿和膝盖上绑了铁板罢了,谁叫你自己要来踢。”原来他来比武之前,早已贴身绑了一套铁制的护具,外面用黑色劲装挡着,旁人根本看不出来。
他这话一出,周围的观众立即大声喧哗了起来:“好卑鄙,哪有你这样来比武的!”
曹晟也不脸红,只是大声道:“谁规定了不许的?秦大人只说不准使用锋锐的兵器,可没让人不准使用护具。”众人听他强辩,虽然感觉心里不爽,但秦良玉确实没说过不准使用护具,便只能住了口。
郑晓路也很不爽,骂道:“老子要是去弄一身连身钢甲来,那不是立于不败之地?”王小满扯了扯他的衣袖道:“东家,你那样搞得转动不灵,会被人家踢下台的。”
此时马祥麟看着台上二人相斗,沉身道:“这谭宏赢不了!曹晟动作敏捷,出招有力,就算没有护腿,谭宏也不是他的对手。”
马祥云也有同感,立即觉得焦急了起来,轻声道:“那该怎么办?我派个人去叫郑先生吧。”
马祥麟叹了口气道:“郑先生也赢不了,我亲手教的他枪法,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他的实力,虽然他练习勤奋,天赋也很好,但时日太短,今日这擂台前赢得了曹晟的,就只有母亲、我和你三个人,我和母亲出不了手,看来只有你亲自下场了。”
马祥云心中一紧,某个深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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