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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1625-第1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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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逸尘从那乞丐背后的屋顶上轻轻巧巧地掠动,没有丝毫惊动他。
前面就靠近府墙了,张逸尘看到有两三队来回巡逻的卫兵,天色已经全黑,卫兵们手上提着灯笼,灯光映出灯笼纸上一个碗大的“熊”字。
这里有点不容易过去了,不光是有两队打着灯笼的卫兵,旁边的屋子里还有两个锦衣卫的暗桩。
张逸尘居然从怀里摸出一只黑猫,这黑猫在他怀里睡觉,正暖和着呢,被张逸尘一摸出来,老大的不高兴,喵呜一声就窜了出去。
黑猫窜到王府墙边的路上,把两队巡逻的卫兵引得微微分神,张逸尘身子一晃,有如白驹过隙,贴到了王府的围墙边,然后有如一只壁虎,刷刷刷地爬上了墙头。
只见巡逻的卫兵抱起黑猫,嘴里说着:“哪来的黑猫,正好捉回去养着。”
张逸尘身子一沉,翻落入了总督府里,这里是正好是后花园。张逸尘心叫运气好,皂莺侦察得不够,所以张逸尘也不知道自己得从哪里进入最好,但他通过自己常年累月的锦衣卫生涯,判断出这个地方翻进去可能正好是后花园,所以选了这里,没想到还真蒙对了。
现在虽然已经是秋末初冬,后花园里的花草树木大部份变成了光秃秃的枝干,但可以借为掩护的东西还是比较多的,张逸尘轻轻巧巧,有如落叶一般在花丛里飘向房舍。
后花园里果然没有什么卫兵,张逸尘毫不吃力地接近了一片房舍,一般后花园都是官家女眷的居所,所以这里的卫兵不会很多,张逸尘猜测两个孩子应该是软禁在前院。于是贴着房屋中间的走廊慢吞吞地向前摸索。
不一会儿,前面就有脚步声传来,一队二十人的巡夜卫兵向着张逸尘迎面过来,他只好飘上了走廊上面的横梁。
不料这队卫兵过了,又来一队卫兵,然后紧跟着又是一队卫兵过去……
张逸尘抹了抹汗水,心想,防卫真是森严啊,巡夜的都有这么多,白天只怕更多,在兵营里休息的就不知道有多少了,熊文灿用得着这么怕郑芝龙吗?
好不容易等卫兵过尽,张逸尘落下横梁,继续向前摸索,过了一个圆拱门,就算是进入到前院了,这里的卫兵更加多,张逸尘每走几步就被迫上一次房梁,简直就要变成梁上君子了。
看这架势,就算能找到两个孩子关在哪里,别也想把他们带得出去。
张逸尘心里已经生了退走之意,这样的侦察已经没有意义了,看来除了派兵来攻占总督府,否则想救两个孩子难如登天。
张逸尘正想退回后院,走廊上突然又有脚步声响起,他侧耳仔细一听,是两个人的脚步声,于是赶紧上了横梁。
然而等了一会儿,却有三个人从后院向前院走了过来。中间一个乃是一个清瘦的中年人,国字脸,官气很重,穿着总督袍服,行起路来沉稳异常,不怒自威,看来就是熊文灿了。熊文灿的左手边走着一个矮胖子,一身锦衣,满脸骄横之气,但样貌与中间的熊文灿有几分相似。
走在熊文灿右手边的是一个中年道士,约莫四十来岁的样子,道袍须髯,仙风道骨,一张脸上有如古井无波,这个道士一身气息浑然天成,下脚极轻,居然没有一丝脚步声传出,难怪张逸尘会听成只有两个人。
这人是个高手,张逸尘赶紧屏息静气。
只听那矮胖子笑道:“大哥,李道长法力高强,最擅长观看风水,我请他走了一趟四川,专门替咱们家的祖坟看了过来,你听道长给你说道说道。”
原来熊家乃是四川泸州人,阎王军占了四川之后,熊家连回去拜祭祖坟都不行了,熊文灿自然气得发疯,所以才有了抓郑芝龙的儿子逼着他入川平叛的举动。
熊文灿对着矮胖子喝道:“文炳,你怎么能称道长,应该称之为李仙师。”原来这个矮胖子乃是熊文灿的二弟,叫做熊文炳,因是幺儿,少时尤得熊老太爷宠爱,所以自小就养成骄奢淫逸的习性,不读诗书,不事经营,成天与县城里的一帮纨绔子弟斗鸡走狗、狎妓唱曲,人称熊二爷。
这熊二爷还是很怕哥哥的,他能逍遥全靠大哥这总督的身份,所以一听熊文灿的责骂,立即乖乖低头,叫了一声李仙师。
那姓李的道士听了这席话,淡淡地道:“总督大人多礼了,贫道修行不够,不敢妄称仙师,叫我李道长即可。”顿了一顿,他又道:“这次贫道去四川,已经将总督大人的祖坟风水详细研究了一番……”
熊文灿问道:“四川阎王军作乱,不知我家祖坟可还安好?”
李道士笑道:“总督大人放心,阎王军虽然可恶,但还不至于做那掀人祖坟的阴损之事,不怕天降报应么?这次贫道先到永宁找到了总督大人的祖坟,上了紫霞山,再登罗汉林,最后追溯龙脉至云贵高原,备尝艰辛,历时半月,终于查清了气势来源。”
他缓缓地道:“熊家坟山是云贵高原的乌蒙山的余脉,其主脉在贵州的威宁和云南的宣威交界处,其中一支,由赫章插入云南的镇雄、威信,延伸至四川永宁的罗汉林,再绵延到紫霞峰下的熊家祖坟山,它凝聚了万山精华,占尽了山水灵气,主五代昌荣。”
熊文灿大喜道:“难怪我从招抚郑芝龙起就官运亨通,从福建巡抚一直做到了江南总督,原来是我家祖坟庇佑。”
李道士笑道:“正是如此,总督大人只管高枕无忧!”
那熊二爷立即陪笑道:“大哥,李仙道法眼无双,那当然是不会看错的。”
熊文灿道:“我也知道李仙道法力高强,不过这次我总是眼皮乱跳,恐那两个小孩子给我惹来祸事。”
熊二爷道:“有啥祸事不祸事的,调郑芝龙入川乃是朝廷的旨意,并不是大哥提的方案,不论郑芝龙平了叛,没平叛,或者造了反,都轮不到咱们背黑祸。”
熊文灿摇了摇头,叹道:“郑芝龙是我招抚的,若是他造了反,我脱不了干系,所以那两个孩子必须死死看住,若是走脱,万事休矣。”
熊二爷陪笑道:“大哥,有李道长在这里,还怕那两个孩子飞了么?李道长不但法力高强,一身功夫也出神入化,管教没人劫得走他们。”
三人一边说笑,一边慢吞吞地穿过拱门,到前院去了。
张逸尘从他们的话里也没听到什么有用的东西,只知道两个孩子关在府中,待那三人走远,他又避开两队卫兵,继续向前摸索,带着两个孩子想出去是不太可能了,但总得把人找到。
那个李道长行路落地无声,与天地浑然一体,端的是个厉害角色,张逸尘不敢再在总督府里久待,他把身法加快,贴着前院的屋子一间一间地摸了过去。
一间屋子里有几个卫兵在休息、又一间屋子有几个仆役在酣睡,张逸尘摸过大殿,从窗户看见熊文灿和熊文炳两兄弟在一大堆卫兵围着的大殿里谈话。又找了许多间屋子,在一个卫兵穿行如梭的小偏厅里,张逸尘终于看到了两个正在熟睡的孩子。
他心中大喜,忍不住仔细看了两眼,屋子里燃着灯光,小的一个孩子脸如冠玉,睡得很沉,看样子是郑成功。大的一个孩子皮肤稍稍黑一点,手长脚长,看上去非常健康,应该就是施琅了,这两个孩子与孙文宇描述的样子相差无几。
要不要把两个孩子点晕,然后背出去呢?张逸尘心里开始踌躇了起来,他可以一只手提着张子元单板渡长江,要提着两个孩子用轻功逃出府去,也不是完全不可能。但是府里巡逻的卫兵极多,要是有一丝没藏好身形,被人发现,外围的锦衣卫加上里面的士兵,张逸尘就算是大罗金仙也飞不出去。
而且一次救孩子失败,就打草惊了蛇,以后要再救,难如登天。
然而还没等张逸尘拿定主意,就听到屋子里有一个低沉的声音道:“进来吧,别在窗口站着,太打眼了。”
张逸尘心中一惊,定睛一看,原来屋子里的角落里安安静静地坐着那位李道长,张逸尘又一次没听出他的声息,以至于他坐在屋子里,张逸尘还以为屋子里就只有两个孩子。
张逸尘伸手摸出了短刀,准备杀出总督府去,还没来得及出手,就听见那李道长低声道:“莫出手,一打斗起来引动了卫兵,你就走不了了。”
第11章 君子不过桥
这句话一出来,张逸尘就不急着掏刀子了,低声反问道:“道长早就发现我了?”
李道长不至可否,只是淡淡地道:“说出来意,如果我觉得听得过耳,就放你走。”
张逸尘心里一惊,这个李道长什么意思?他低声道:“我只是小贼,来偷点金银细软罢了,既然被道长发现,也没打算全身而退。”
李道长笑着摇了摇头道:“小贼?我倒是第一次见到轻功如此卓绝的小贼,有这样功夫的人都只能当小贼的话,这天下练武的人都饿死光了吧。而且小贼偷金银细软不在后院,却向前前院跑……”
他双目一睁,道:“我看你不是来偷钱,而是来偷人的而且要偷的是这两个小孩。”
此话一出,张逸尘心中大惊,既然已经被看穿,就没啥好说的了,他慢慢地抽出怀里的匕首,打算杀人灭口。
却听那道士笑道:“别出手,我说过了,打斗起来你就走不了了。既然我猜中了,想必你是郑芝龙的人。”
见李道长误会了自己是郑芝龙的人,张逸尘也乐得让他误会,就点了点头。
李道长见他应了,就道:“走吧,回去告诉郑芝龙,这两个孩子有我李道士看守着,没人能偷偷救出去。念在你同是绿林一脉,我放你一马,就不召卫兵了,我和郑芝龙并没有什么仇怨,但我有不得不护着这两个孩子的理由。你告诉郑芝龙,只要他入川对付阎王军,不论成功与否,这两个孩子我一定会护住,不教熊文灿伤了他们一根毫毛。”
“咦?”张逸尘心中一凛,这道士居然是帮郑芝龙的,但是……似乎他很乐意看郑芝龙与我们阎王军打仗,什么意思?
“走吧,别在这里待着了。”李道长挥了挥手道:“贫道忙得很,没时间和你多说。”
张逸尘报了报拳,低声道:“道长还请赐个名字,我回去好给孙军师一个交待。”
李道长笑道:“贫道李浮屠!”
张逸尘不再多说,化为一抹轻烟,飘出了总督府。
张逸尘回到秦淮河畔时,已经半夜三更,然而秦淮河上仍然灯红酒绿,丝竹轻吟,张逸尘回到“川西李氏”的商船上时,郑晓路和一众水兵正抓紧了神经等着他。
见他安然无恙地归来,大家松了一口气,赶紧向他询问总督府内的情况,张逸尘就将夜探总督府的事情详细地说了一遍。
众人听了都沉默不语,李浮屠这个名字谁也没听过,不知道是啥人,至于总督府的防守如此严密,要救人看来是千难万难了。
郑晓路叹道:“没来之前我太理想化了,以为阎王军和郑芝龙联手应该可以轻松打下南京,现在进了南京才发现,这里城高墙厚。我仔细看过了,城墙高达八丈多,厚度也有近七丈,大炮都难以撼动。守兵多达三万,而且外围还有狼兵、义乌兵、藤牌兵可以调用……看来想直接攻下南京夺取江南,没那么容易。”
(编者按:南京城墙最高处25米,最厚处20米,别说古代的大炮,就算现在的大炮,也够得轰的,这城墙也厚得太离谱了。)
众人都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我们还有两个月的时间。”郑晓路道:“这两个月,咱们就单纯只考虑救出郑成功和施琅吧,占领江南的事还需从长计议。”
马祥云皱眉道:“连张逸尘的功夫,都没法从总督府里救出人来,这两个孩子咱们究竟得怎么救啊?”
“别急吧,还有两个月,咱们都仔细想想。”郑晓路叹道:“我们也不能一直待在船上,第一批带来的近千名探子全散在河上呢,他们总得安排一下,后续还有阎王军士兵会源源不断地赶来,先得找个根据地。”
第二天一清早,川西李氏大少爷李魁,带着一帮子狗腿子,开始了自己在南京的“扎根”行动,考虑到自己的身份是四川来的大商人,郑晓路首先想到的就是建立一个大商行,这样自己的人来来回回也就比较好得到掩护。
马祥云最初有点担心,因为四川现在是阎王军占领地,她担心朝廷不会允许南京与四川通商,但大家很快就发现这个担心是不必要的。因为别说四川在朝廷心目中只是贼人占领了,但他们认为四川是明廷的国土,哪有不允许自己国内的商人通商的道理。
再加上东虏在辽东闹得这么厉害,还有大量的晋商与东虏做生意,将朝廷明令禁止的铁器和粮食卖给满清人,所以四川和江南通商这种小事,官员们根本懒得理会。
郑晓路不费吹灰之力,就在城西买下了一个大通铺子,这个铺子的前院是面向客人们出售商品的柜台,后院居然是一个很豪华的府邸,原来这本就是一个富商的宅子,因为破产,才高价转让了出来。
郑晓路将商船上装载的货物搬入辅子里,堂而皇之地摆着出售,并且将铺子的名字取名为:“川中奇货”,专营四川产出的商品,由于时间比较紧,只有两个月,大通铺也来不及装修什么的。
郑晓路将铺子像后世的批发市场一样隔成小间,然后一间里堆上羽绒服、一间里堆上西兰卡普、一间里堆上苗族银饰品、一间里堆上藏刀、一间里堆上蜀锦……反正他也没安心要做生意,只是打个幌子罢了。
没想到这个打幌子的店开张的当天就红了,达官贵人、富商大贾、学子庶士、秦淮歌妓……有点身份有点地位的人,居然像走马灯一样的在郑晓路的大通铺子里转。
原来四川大乱之后,金竹水军忙着打仗,好几个月没有运货下江南了,虽然有一些小商人还在运,但是运量不足,现在四川的蜀锦、羽绒服、工艺品这三样东西在江南已经极度缺货。郑晓路化装的川西李氏,刚到了秦淮河,就被人家给盯上了,就等着他开张做生意呢。
此时郑晓路坐在店里,看着两个富商正在争抢一件顶级的红色丝绸面料羽绒服,一个道:“这件衣服是我先看上的,你滚边儿去。”
另一个道:“放屁,你明明看了一眼就放下了,是我赶紧拿上手,你又拖着不放了,什么意思?”
第一个道:“既然我先看了一眼,当然是我的。”
郑晓路汗了一把,走过去笑道:“两位先生,羽绒服还多得很,你们换两件买不就成啦,何必伤了和气。”
“哟,李公子来了。”第一个富商急道:“李公子,你这里的羽绒服我是件件都喜欢,若是我自己用,原本哪一件都可以。但我要用来送人,非红色不可,可惜红色的羽绒服都被人买光了,就剩下这最后一件,我非这件不可了。”
另一个富商冷笑道:“你要送人,我就不送人了吗?我要送的人和你一般无二,所以我也是非这件不可。”
第一个富商一听,不乐意了,怒道:“原来你和我打一样的主意,那就没得说了,这件衣服死也不能让给你。”
郑晓路大奇,忍不住问道:“两位兄弟莫急,你们究竟要把这衣服送给谁啊?说给兄弟听听,如果真的十万火急,我就去船舱里找找看,兴许还有一件。”
第一个富商叹道:“当然是送给天下第一名妓——陈圆圆。”
第二个富商接口道:“她最喜欢红色,眼看天冷了,这个时候送羽绒服最合适不过,所以这件红色的羽绒服我志在必得。”
汗,我汗,我汗汗汗,天下第一名妓陈圆圆,吴三桂冲冠一怒为红颜的陈圆圆,原来这个时候,她是在秦淮的吗?
郑晓路自从当上了阎王,身处高位,要保持形象,已经很久没有露出一幅猥琐样子了。但此时听到了陈圆圆的名字,不由得还是心中一荡,男人对美女的遐想总是无法遏制的,尤其是传闻中天下第一美女的陈圆圆。
吴三桂冲冠一怒为红颜,引清兵入关,这当然只是一个传说罢了,是说书的人们编出来的,但如果陈圆圆不够美,这样的胡编乱造也没有立足点。
郑晓路忍不住心痒痒地问道:“两位兄弟,咱这就去再找一件红色羽绒服出来,不过……你们能不能带我去见识一下天下第一美女的风采?”
那两个富商一听,脸上的表情顿时像要哭出来一样,郁闷地道:“李公子,不是咱们不帮你,我们两人都没资格见她一面啊,就是盼着送衣服能讨她欢心,让她见我们一面。”
啊哦,郑晓路有一点儿微微的失望,虽然身负重任,只有两个月的时间就得救出郑成功和施琅,鸭梨并不小,但是身为一个男人,若是没法见到天下第一美女,终究是有点失望的。
郑晓路叫人回到船舱里,在压舱底的货里又翻出来一件红色的羽绒服,让这两个商人一人买了一件,把他们打发了去,但一颗心却开始在秦淮湖上飘来飘去了。
嗯,男人有时候也不全是理性的,他们经常会绽发出兽性
正当郑晓路兽性洋溢的时候,探子回报,熊文灿的弟弟熊文炳,正带着一大帮子仆从,在秦淮河边的一个画舫旁边留连。
“是个机会。”躲在后院的张逸尘轻飘飘地出现在郑晓路的身边,低声道:“去和他接触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机会把他抓下来,然后用他去向熊文灿换两个孩子。”
哇,绑肉票,这方案好啊,还是我的腹黑逸尘兄出的主意靠谱。将张逸尘、马祥云、皂莺留着看家,郑晓路赶紧叫上彭巴冲,再带了十几个阎王军的精兵,让他们化装成家奴的样子,自己则拿上一把折扇,穿上一件文士衫,扶上一顶方巾帽,找了个铜镜看了看,嗯,不错,一表人才啊。
彭巴冲在旁边忍不住奇道:“公子,你这是去秦淮河逛画舫,还是去绑肉票啊?若是绑肉票,这身打扮似乎有失庄重。”
“嘿,这你就不懂了吧,咱们主要是去接触一下熊文炳,不急着绑,来日方长嘛。”郑晓路贼兮兮地笑道:“我当阎王当得太久,都差点忘了自己本来是个啥样子了,这次下江南,趁着身边没几个人,就让我回复一下真我的风采吧!”
吓,你的真我风采,难道就是一个流氓?彭巴冲心里腹腓了一番,跟着郑晓路出了门。
郑晓路领先走着,身后跟着彭巴冲和十五名“家奴”,手上扇子一扬,突然想起自己年轻时的一个梦想来,这个梦想就是生在一个旧社会的地主家当二世祖,不愁吃来不愁喝,每天提着个鸟笼,带着一帮子狗腿子,整天在街上调戏良家妇女,这样的日子才叫幸福得没个边啊。
一群人顺着河边漫步,只见身边有许多士子谈笑风生,说些四书五经,国家大事,有人在骂东虏,有人在骂海盗刘香,有人在骂贼寇三十六营,居然还有人在骂阎王郑晓路……这些书生书读得多,但脑子比较死,哪里搞得清楚国家究竟是个什么样子,只知道一味地忧国忧民,却不知道付出点实际行动,看着就让人郁闷。
郑晓路看到自己走这边河道上全是士子,居然没有一个姑娘,抬眼望江对面,却见江对面全是画舫,许多穿得红红绿绿的姑娘走来走去,他忍不住心中大奇,向旁边的探子手下问道:“这秦淮河的两岸怎么这么奇怪,我们这边全是读书人,河对面却全是风尘女子?”
那探子低声笑道:“我们走这边前面不远就是夫子庙,也就是孔庙,所以读书人非常多,文气重,这些读书人死要面子,就把红粉阁楼的二八佳人们都赶到河对面去了。”
啊哦,原来如此。郑晓路心里大乐,这古人也很有趣嘛,他不禁想起自己在后世时有一次去贵州赤水市旅行,贵州赤水市与四川合江县仅有一江之隔,江南边是赤水,打理得井井有条,江北边却是合江,乃是个三不管的地方。合江县的江边就全是一片灯红酒绿……有一大片红灯区。
看来这种事,古今也然啊。
熊文焕显然应该在河对面的画舫堆里,看来得过河。
郑晓路看到前面有一座长长的木桥,横贯秦淮河南北,将两岸连通了起来,桥上稀稀拉拉有几个行人,但都是女人。桥下有一艘画舫,似乎是渡船,正在将几个士子渡过河去。
“咦,奇怪了。”郑晓路笑道:“明明有桥,为啥桥上只过女人,那几个读书人偏要坐船过河?”
探子笑道:“李公子,那桥名叫文德桥,因为桥这边是孔庙,对面却是妓院林立,因此士子们若是过桥,就被视为过去找女人。这里流传着一句话,道是:君子不过桥,过桥非君子。既想当君子又要过桥,那当然只有坐船了。于是这桥下就有了专门渡君子过河会佳人的画舫,千年来传为美谈。”
我了个去,掩耳盗铃居然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了?郑晓路大汗,过桥去会佳人就不是君子,坐船过去会佳人就成了美谈?这要多么扭曲的世界观才能发明出来这样的说法。换成一句中国的经典古语:“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用来形容这些“君子”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郑晓路将手上的扇子骚包地一合,大声道:“走,跟着哥去过桥。”
彭巴冲抠了抠头道:“公子,你不当君子?”
“切哥什么时候自称过君子。”郑晓路甩了甩头道:“当个流氓正好合适,谁他妈的也别来劝我当君子。”
彭巴冲憨笑道:“那你慢慢过桥,我和小的们坐船去了,你不要脸,咱们还是要的。”
“……”郑晓路哑口无言,好你个彭巴冲,跟着我久了,吐槽功力大大上涨啊。
不过郑晓路的脸皮绝对是城墙拐角的厚度级别,看着手下们都去坐船,他还是坚定了自己的信念,摇着折扇,拖着极不习惯的文士衫,走上了文德桥,一边走,一边吟诗道:
我原要昂扬独步天下,
奈何得忍辱藏于污泥。
我志在叱咤千里,
无奈得苦候时机。
龙飞九天,
岂惧亢龙有悔,
鹰飞九宵,
未恐高不胜寒。
转身登峰造极,
试问谁不失惊
嘿嘿,好湿啊好湿,他骚包地笑了笑,却没有任何人给他鼓掌,只听到孔庙方向,也就是背后,传来一声大喊道:“哇,大伙快来看,有人在过文德桥!”
这个声音吼得声嘶力竭,就像看到什么恐怖的事物一样,吼声一过,江那边立即聚集起了一大堆的读书人,这群人站得远远的,就像靠近文德桥就会变得“不君子”一样,对着郑晓路指指点点地道:“哇靠,好不要脸的人,居然大摇大摆过文德桥。”
“有辱斯文啊!”
“伤风败俗啊!”
“世风日下啊!”
各种风言风语,立即飘散在整个文德桥的北岸。
切,神经病,桥下坐船过去的人多着呢,你们光是盯着爷看做啥?郑晓路脸皮巨厚,毫不以为意,继续过桥。
这时又听到江对面有一个女子的惊呼声道:“哇,姐妹们快来看,有一位公子正在过桥。”
这一声吼过,江对面哗啦啦聚起了一大堆女人,穿得真是姹紫嫣红,一个个都是二八芳龄,有如春兰秋菊,将那江边都变得美丽了起来。
这群女人见到郑晓路,表情却与江那边的读书人们完全不同,有的脸现同情,有的脸现鄙夷,有的脸现迷茫,有的则满脸兴奋……
有人道:“这位公子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冒大不讳。”
有人道:“急色也不能急成这样吧,等一艘渡船能花多少时间?”
有人道:“公子,来奴家这里吧,奴家给你打个八折。”
汗,郑晓路苦笑不得,心想:“我这一过桥,里外不是人了嘛。”他走到桥中间,突然站定,拿眼睛对着秦淮河两岸的姑娘和书生们扫视了一眼,突然大声笑了起来。
两岸边的书生和妓女们被他的大笑弄得一楞,就见郑晓路用手指了指桥,然后指了指两边的河岸,再指了指河上的渡舫。
众人顺着他的手指看了一圈,其实已经明白了他想说的是什么,然后郑晓路哈哈大笑道:“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
“切,你以为自己是唐伯虎么?”河边的读书人们大骂道:“少装B,装B被雷劈。”
你们懂个球,就算被雷劈,男人也一定要装B,不然还有什么乐趣,郑晓路摇着扇子,笑嘻嘻地走到了河对岸,一路上步伐稳健,丝毫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感觉。
他这么装着B走过来,原本有些想靠过来的姑娘反倒不敢过来了,只敢远远地站着,对他指指点点。生怕一走出来出了风头,被对岸的读书人们给看到,得罪了士子。
但在此时,河边的一座香浓衣翠的双层绣楼上,一个风华绝代的女子,正透过披着淡绿色纱帘的窗户看着这一切。
她今年十六岁,已出落得清秀灵动,一双眼神温柔似水,一头青丝柔婉如织,她的身材略有些显得纤小,才陪玳瑁之筵,宛转娇羞,未入芙蓉之帐。
她的名字叫李香君,今天她正坐在绣帘挂落的花格窗前,遥望着秦淮河,等待着梦中的爱情出现,然后就看到一个五官端正,身体健壮,龙形虎步的公子哥儿,摇着折扇,固执地走上了文德桥,在士子们的嘲笑声中,大大方方地走了过来。
李香君眼前一亮,她见过许多达官贵人,富家公子,那些人扭扭捏捏,虚情假意,行的是下流之事,脸面上却装着冠冕堂皇,何曾见过有一个公子,能像郑晓路这么大大方方,满脸含笑地走过文德桥来。
过桥不君子,君子不过桥,那不过是个障眼法儿,是读书人的一块遮羞布儿,却不是她李香君看得起的。
李香君感觉到自己的心不争气地跳动了起来,她轻轻地摇了摇一面绣着桃花的绢扇,对着自己的心腹婢女笑道:“小桃,麻烦你去请那位公子上楼来一叙!”
编者按:文德桥建于万历年间,是一座木桥,在清朝时发生过坍塌事件,后来多次重修,现代的文德桥已经是一座石桥了。
另,秦淮八艳的年龄被我进行了修改,其实现在她们大多还是小女孩,为小说乐趣性,我将她们统一了岁数。
第12章 香君邀公子
郑晓路笑嘻嘻地过了桥,收了折扇,在一群姑娘和书生们的眼光中,干笑了两声,便要去寻熊文炳熊二爷。
用画舫过了秦淮河的书生们离他远远的,惟恐一碰他就不君子了。姑娘们也离他远远的,惟恐和他说话当了出头鸟,惹恼了周围的书生们。
郑晓路本以为没自己啥事儿了,抬脚要走,却见一个十一二岁的小丫鬟,手上拿着一把绣着桃花的团扇,从围观的人群里满头大汗地挤出来,跑到他的面前,对着他骄傲地道:“这位公子,咱家姑娘请你上楼一叙。”
哇哦,哪里来的小丫鬟,“咱家姑娘”四个字说得牛气冲天,你家姑娘是九天仙女下凡尘么?郑晓路大感奇怪,要说牛气,他自认为自己这阎王大人应该比这全南京城的人都牛,怎么这里跑出来一个小姑娘,牛气哄哄比自己还要嚣张。
但是围观的众人显然不这样想,只见人群中响起一阵惊呼声:
“那是小桃,是李香君姑娘的贴身婢女……”
“不是吧?香君姑娘要请他上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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