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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千美男:陌上初薰-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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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面的东豫王,依然优美地坐着,不动如山,精致的面容就像玉雕的菩萨,凛然不可侵犯!
“云墨!”阿薰惊叫一声,手臂托住晕倒的云墨,转头无助地看着子渊,“子渊,怎么办?”
子渊看着她怀里的人,火红的狐狸毛映着那一张脸,恍惚间,竟然看出几分稚气,似乎睁着双眼,仰起小脸看着他,清脆的声音喊他:“皇叔!”
平静的紫眸仿佛一瞬间被击碎的冰面,露出深不见底的漩涡。
阿薰大哭出来:“连陌,连陌,他是连陌!”一只手捂着嘴巴,怎么都不敢相信!
马车停下,冰澈的脑袋探进来,神色凝重看着子渊:“王爷……。”
子渊的唇紧紧抿着,很半响,才吐出一个沉重的字:“杀!”掷地有声,在阿薰的哭声中,更加显得犀利。
杀!
阿薰的心忽然被什么揪紧了,惊恐地喊道:“不要!”
子渊只把紫色的眸转向阿薰:“你舍不得……?”
“不是……。”阿薰摇着头,看着怀里的云墨,这张脸,安静地像婴儿一样,纯洁无暇,“他已经忘了一切……。”
“可他还是公子墨!”子渊眼中渐渐凝聚起狂风暴雨,憎恶,仇恨,所有的光芒一瞬间积聚在一起,“本王不会饶他,我要他死!”
对上阿薰泪水涟涟的目光,脑海中忽然又浮现出那不堪的一幕。
……………。。
“你的一切都是我的,承认吧,子渊。”
……………。。
霸道的声音,仿佛此时此刻还在宣示着占有,他无法平静下来,无法再思考任何东西,只是觉得,眼前的人必须死!必须死!
把他交给我!
重获新生的连陌很快就会消失了。
今天炎部的人能找到他,有一天也能让他恢复记忆!
子渊狠狠地瞪着云墨!
他不会再成为受他控制的人!那样的感觉,没有人能明白,比死还痛苦……
冰澈咬牙道:“王爷,公子墨一死,您也……。”
子渊冷笑一声:“本王已经做过一次,还会怕吗?”
失神的目光停留在他身上,阿薰喃喃地说:“你们……在说什么?”她是不是听错了什么?听漏了什么?
是不是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
子渊眼中溢出冷得让人绝望的光,只是盯着云墨的脸,忽然间笑得很诡异:“本王和他同生共死,哈哈哈……。”
阿薰心里一抖,还是不懂:“什,什么意思?”
冰澈从后面一把抓住阿薰的手臂,把她转过去:“王爷都是为了救你才会被公子墨下毒的!王爷差点儿就没命了,你知不知道!?”
阿薰摇着头,泪水飞溅:“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若公子墨恢复记忆,王爷就会再次成为公子墨的牵线木偶!”冰澈的声音像一个又一个惊雷在耳边炸响,轰得阿薰魂飞魄散。
牵线木偶,牵线木偶,一时之间,心中仿佛清明了。
过往的种种,全都扑进脑海里,原来是这样……
她竟然那么傻,误会了子渊这么长时间,她竟然那么傻!
“子渊……。”阿薰看着默然坐在另一边的子渊,却只从他眼中看到仇恨的冷芒,还有不顾一切的决然。
忽然觉得怀里的云墨才是关键的一切。
“子渊,你冷静一点,你不能杀他!”
子渊冷冷的眸光转过来:“阿薰,把他交给我。”
阿薰摇着头,向后挪动身体,冰澈立刻挡上来,把阿薰和云墨向后扯去,“王爷,请冷静!”
阿薰抱着云墨的身体从马车上摔下去,冰冷的雪地里,冷气扑入骨髓,阿薰摇晃着云墨的身体:“快醒醒!快醒醒!”
子渊的杀气
云墨一动不动,阿薰一咬牙,抓了一大把雪,拍在云墨脸上,“醒过来,醒过来!”
“王爷!”冰澈大喝一声,子渊已经从马车里出来,居高临下望着阿薰:“把他交给我。”
“不!”阿薰眼中透出恐惧,忽然觉得眼前的子渊已经完完全全不由自己主宰了,心里的魔鬼正在操控着他……
那么骄傲高高在上的东豫王,怎么甘心让别人操纵着他,玩弄他,侮辱他呢?
连陌对他做那些事的时候,子渊心里在想什么呢?
泪水吧嗒吧嗒往下落,阿薰拖着云墨的身体,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拖着他站起来,向后退去。
云墨轻微地动了一下,似乎是被刚才的雪冻醒了,缓缓睁开眼睛,迷茫地望着周围的人和漫天大雪。
怎么回事?
阿薰脚步踉跄,雪积得太深,走一步都要费很大的力气,何况还拖着一个人。
“阿薰……。”云墨迷迷糊糊喷出一口白色的雾气,迷濛地看着她,“你干什么?”
“快走!”阿薰看见他醒过来,立刻大喊,不经意回头一看,站在马车上的子渊眼神黑暗,风雪凄迷了眼,看不见他眼底的情绪。
可是她知道,那个样子的子渊浑身都是杀气,凌厉得骇人!
“子渊,千万不要做傻事!”阿薰拉着云墨只知道往前跑,东豫王府的侍卫和冰部的人都在前面挡着。
这个时候,没人会希望公子墨死,他的生命已经和东豫王牵扯在一起,公子墨一死,东豫王也不能活下来了!
“怎么了?”云墨还十分迷糊,跟着阿薰跑,“他们怎么了?东豫王好可怕!”
“可怕个头!”阿薰一声喝骂,云墨立刻噤声,瞪圆了眼睛看着她,但是再也不敢开口说话了。
在雪地里跑步十分困难,踉踉跄跄的,身后还是一片嘈乱的声音,狂风怒雪,凄厉嘶吼,阿薰一边跑,一边哭,泪水流出来很快就被冻结成冰,粘在脸上隐隐作痛。
本王要他死!
咚!
脚下一滑,忽然摔倒了,云墨也跟着倒下来,两个人滚做一堆。
云墨把阿薰抱起来,心疼地说:“摔疼了吗?”
阿薰猛地把他推开:“滚开!不用你可怜!”挣扎着要爬起来,可是脚腕好像扭伤了,一动就疼得不可思议。
云墨被推开,愣愣地看着她。
记忆还停留在他上了马车吃点心,然后问了公子墨的那个问题上,他后来竟晕倒了,简直不可思议,怎么会晕倒了呢?
阿薰这个样子又是干什么?
为什么会忽然拉着他跑了,而东豫王却在后面疯了一样要追来。
脑海中思想混乱,比天上的雪还要凌乱:“阿薰,到底怎么了?”
“为什么?”阿薰低着头,却只是问出这样一个问题,抹着眼泪抽泣几声,拉起云墨跛着脚继续走。
“阿薰……。”看见这个样子的阿薰,云墨反倒有些怕了,凶巴巴骂人的阿薰他一点儿都不怕,反而还有些爱她的那种样子,可是这样默默垂泪不语的阿薰却让他从背脊升上来一股寒气,比什么都可怕。
“王爷,王爷……。”
风雪中一片混乱,东豫王的眼神可怕得仿佛能够吞噬一切,阴沉沉的,死死盯着前面大雪中匆匆逃跑的人。
“本王要他死!”子渊狠戾地说。
“王爷!”众人一起跪下来,“请王爷三思啊!”
“王爷,公子墨的毒还没有解开,您不可以杀他啊!”冰澈的手狠狠抓着冰冷的雪,迫使自己冷静下来。看到公子墨,别说是王爷,就连他们都无法冷静下来。
公子墨确实应该千刀万剐,可是他和王爷的生命千丝万缕扯不断,有谁敢去动他?
子渊眼中变幻着,颓然地,靠在马车上。
公子墨……该死!
阿薰跑得远了,回头再也看不到子渊的身影,大口大口喘着气,把云墨一把向前推去:“快走吧!”
陌生
云墨还是不明白,怔怔地看着她。
“看什么?快走!”阿薰大吼一声,双手支着腿,累的快要倒下去。
“你还没有告诉我为什么?我为何要逃跑?”云墨也动了气。
“你什么都不要问,回去乖乖做你的云家公子!再也不要来见我!”阿薰恶狠狠地瞪着他。
云墨一气:“我不要!”
“你有什么资格说不要?要不是你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连陌,你是个罪人!”阿薰忽然仰起头,直视着云墨愣怔的眼睛。
云墨眨眨眼,拂开落在睫毛上的雪花:“我,我怎么是罪人了?”
阿薰别过头,咬着嘴唇死死忍着泪水:“连陌,你永远像这样该有多好,永远都是云家公子该多好……。”
云墨这一次听得清楚了,阿薰不是叫他云墨,而是叫他连陌,连陌是谁?和他有什么关系?
正要开口问,阿薰又狠狠推了他一把:“快走!”自己抹了一把眼泪,转身一瘸一拐往子渊的方向走去。
云墨站在那里愣愣地望着她,有些迷茫……
云墨,连陌,公子墨……他到底是谁?回头望去,原来,云家堡就在前面不远处,高高耸立的堡楼,覆盖着一层雪花,显得安静又沉稳。
云家堡,这个地方,为何会一时之间陌生起来?
渐渐地走进了,大雪中,依稀可以看见立在马车旁清绝的身影。
子渊失神地望着这边,阿薰向前走了几步,隔着几步和子渊对视。
大雪在中间,北风呼啸,吹得脸上一片刺痛。
王府侍卫和冰部杀手主动向两边让开一条路,静默地站着。
子渊失神的眼神充满了迷茫脆弱,头发上落了一层白雪,一瞬间,只有种沧海桑田的感觉,让人心痛。
“你真的,真的杀了他的话,你也会死……。”阿薰哽咽着,然而声音还是很大,透过风雪,依旧能传进子渊耳朵里,“你死了的话,我怎么办?难道你还打算把我再送给连玥吗?你真的可以扔下我一个人走吗?”
我也会很坚强很乖
子渊苍白发紫的唇微微动了动,眼睛一眨,一片片雪花就簌簌地落下来。
“阿薰……。”低沉的叹息,被大风一瞬间就吹乱了。
“我不要你死,如果你死了,我也不会独活!”阿薰向前走了几步,伸开手臂,“我要你……带我走……。”
子渊冰封的紫眸终于缓缓消融,转出一片柔和的光芒来,几步跨上去,把她抱住:“对不起……。”
风渐渐小了,雪花也不再乱舞,纷纷扬扬从天空中飘下,美得像漫天花雨。
在场的人都情不自禁露出淡淡的笑容。
太好了,那个结,终于还是解开了……
不管面对什么,东豫王在他们心中是永远都不会改变的至高无上,是神祗。
看见云墨失魂落魄地回来,云家上下真是急得一锅粥,先前只看到财生一个人倒在云家堡外,而不见云墨,吓得云夫人当场就晕过去了。
派出云家所有人出去找,没想到云墨却自己回来了。
而回来后却一直嚷着累,要睡觉,云夫人连忙派丫鬟服侍他舒舒服服洗了澡,安置在床上,还亲自在床边轻柔地拍着锦被,哄他入睡。
躺在温暖的床上,云墨却一直睁着眼睛,看着云夫人慈祥的脸,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云夫人笑道:“傻孩子,不是说困吗?快闭上眼睡吧,娘在旁边呢。”
“娘,我小时候,你也这么哄我睡吗?”云墨声音很低很低地问,生怕一不小心,打破了什么。
云夫人一怔,随即笑起来:“当然了。”
“那大哥呢?”
“嗯……你大哥也哄,不过他小时候很坚强很乖,不用人哄就能睡着。”说着,脸上露出回忆的温馨表情。
云墨看着,轻轻哦了一声,转过身去,嘤咛一声:“娘,我也会很坚强很乖的……”
云夫人一怔,忽然轻轻一笑:“好,墨儿是娘的乖孩子。”
谢谢
她看不到,背转过身的云墨眼眶里悄悄滑下一串泪珠,晶莹地,落进锦缎里,泅开了一片,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哭出来,一双手紧紧抓着被角。
您怎么,怎么会知道……
永远不会明白……
可是……谢谢……
**********
帝都的皇宫里,隐隐有山雨欲来之势。
整座皇宫在飞扬的大雪中越发庄严,红墙琉璃瓦,彰显着帝王的威严。
这是整个帝都最冷的时节,银装素裹的世界,也是最美的时节。
没到这个时候帝都的百姓在大雪消停之后会在房檐挂一盏红灯笼,点着光,红彤彤地照着雪地,像一块块沉淀下的彩霞。
据说这样叫做‘照路’,让路过的天神踩着祥和的红色走过,来年便会给这一家带来平安祥和。
宫里的每座殿阁里都挂上了红灯笼,温暖的亮光在大雪中特别显眼。
静悄悄的皇宫,已经是夜深人静,大伙儿都去睡了,除了巡逻的士兵来来去去的脚步声,四下一片郁闷的安静。
万籁俱静的时刻,紫极殿还是一片灯火通明。
皇上最近越发勤于朝政了,对后宫妃嫔几乎不闻不问,就连身怀六甲的静妃,也只是差人送去补品即可,不会去多看一眼。
后宫中闲话很多,都说静妃怀孕之后日渐娇宠,让皇上厌恶了,哎,帝王之家,喜新厌旧是常事,皇上昨儿个还宠着的人,说不准今天一转身,就给忘了。
后宫佳丽三千,谁会记得谁?
可是现在这位皇帝,还真是清心寡欲,一共只有一后一妃,堪比当年的天圣皇帝了。
今晚,平静的皇宫似乎出了一件大事,凤翔宫的侍卫太监宫女在暗中都急得冒烟儿了,就是不敢往上禀报!
悄悄在底下讨论应对的方法。
大太监福德守着紫极殿的门,冷冷瞥着那个走来走去的老太监,眼睛一挑,老太监走上来道:“福公公,这次可真的救命啊!”
皇后出走了
福德斜眼看着他:“哟,这不是皇后宫里的刘公公吗?今个怎么有空到这儿来了?莫不是皇后又什么事要来找皇上了?”福德对慕容碧这位皇后,一直都是十分欢喜的,以往只要看见慕容碧的人来,都不用解释就去向皇上通报,根本不会受半点儿委屈。
刘公公一点儿摆不出平时谄媚的笑容来,苦着脸道:“哎哟福公公啊,您今天可是不能拿小的开玩笑了,皇后都不见了呀!”
“什么?”福德尖细的嗓子轻轻一嚷,瞪大了圆溜溜的眼睛,“皇后娘娘又跟谁躲迷藏了?”那位皇后花样可多着呢,跟太后都能玩起捉迷藏来,大半夜不见了准是又找谁玩去了。
以往不都是这样吗?
在南蛮王府也是劳动南蛮王一次一次出去找,闹得鸡飞狗跳的!
刘公公几乎要哭出来:“这次可不是捉迷藏了!”
“那是干啥呀?”福德眯着眼睛,“娘娘又有什么新花样了?”
“天快黑时,皇后娘娘还在院子里看雪,看着看着,就说想一个人坐坐,让侍女太监都下去休息,那些个懒东西当然乐得高兴了,一个个都走了!小的当时去给太后娘娘请安,回来时问小德子皇后去了哪儿,太后赏了许多东西,总要让皇后一一过目一下,就是这么一问,才发现皇后压根儿就不见了!”刘公公越说越急,最后竟然泪水汪汪,抹眼泪擦鼻涕,好不可笑。
福德道:“会不会到别宫娘娘那儿串门子去了?”
“难能呢?”刘公公说,“这次皇后连宝剑和衣服都带走了!这可是离家出走了!”
福德吸一口气,这皇后,真是花样层出不穷,这次是离家出走了!
“我这就进去禀报皇上,让皇上派兵去……。”
“哎,您可悠着点儿,这事让皇上知道了,小的脑袋可就没了!”刘公公连忙拉住福德不让他进去。
麻痹自己
可是下一秒,一个让人魂飞魄散的冷冽声音便响了起来:“朕不要你的脑袋,朕只给你一天时间,带着人立刻把皇后娘娘找回来!通知各宫门守卫立刻锁上宫门,不得有人出入!”连玥站在门口,已经冷冷下着命令。
“是!”刘公公一身冷汗,忙躬身退下去。
“皇上,皇后娘娘只是贪玩儿,小孩子脾气,您可别跟她一般见识的!”福德还不忘为慕容碧说些好话,好挽回她在皇上心中的地位。
“朕没打算跟她一般见识!”连玥阴狠地瞪着远处一盏红灯笼,他只是讨厌背叛逃走的感觉。
一切,就像那个该死的女人一样!
碧儿,连你也要学着她,跟朕不辞而别了吗?
福德看皇上的表情,喜怒从不形于色,给人十分沉重的压迫感,君临天下的帝王,大抵都有这种感觉。
东豫王带着人从帝都逃了出去,在锦都迅速和剩余黑旗军汇合,黑旗军一向是天朔最勇猛的作战部队,就算皇上手握着三大军事的权利,也要在东豫王手下吃一个大大的亏!
不知道有多少国家的人见过他的冷酷!
据说东豫王在锦都和天下第一富商云家交好,如果云家肯用财力支持东豫王的话,那东豫王无疑是如虎添翼!
而且听说,东豫王身边带着一个女子,听探子回来禀报,因为距离相对远,所以看不大清楚,但是看身量和举止,倒和上官薰很是相像。
自从皇上听了这个消息以后,就把自己关在紫极殿中,没日没夜地批阅奏章,处理朝政,用数不清的工作来麻痹自己,不愿意面对外面的一切!
福德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低着头站在一边,神经紧绷,随时都准备听候差遣。
连玥望着远处一片雪白喃喃道:“原来你说的累了,是这样……。”沉重的叹息在喉咙脸升起又咽下。
————
(^o^)/碧儿逃出皇宫,大家猜猜和谁遇上了?
逃出皇宫
有时候他觉得自己太自私了,不喜欢碧儿,本应该放她走了的,但是因为阿薰,他只能依靠碧儿把阿薰留下,所以他从来不去凤翔宫,不碰碧儿。
留下一个白璧无瑕的她,让她找到更好更爱她的人!
做错了吗?也许他这样的做法,伤害了那个从小就骄傲的女孩子……
皇宫的大门在身后缓缓地关起来,咯吱——时间久远的声音响彻在雪后的夜空里。迎面吹来冰冷的寒风,带着某种属于自由的气息,叫人沉醉。
轻轻擦了一把脸,慕容碧望着身后高耸的城门笑了。
再见了,玥……
“哎,走咯!”前面推着宫里的泔水桶的老头子一声吆喝,两个小厮立刻跑上去:“师傅,今晚还出城吗?好像晚了呀!”
慕容碧也连忙跟上去,大摇大摆装着男人的样子,因为戴着灰色的厚实毡帽,裹着大棉袄,又在夜晚,所以一时倒分辨不出是男是女,面容也很难瞧清楚。
“当然出去了!还是走老路,这样快些儿!”老头子呵呵一笑,这宫里出来的东西,即使只是泔水,也有很多人抢着要啊!
好的可以留下来吃吃,不好的喂猪喂狗,都比人吃的强多了!
所以说这世上那有人不羡慕皇宫,不想进去的?一进去了可就是进了天堂,吃穿不愁了!
高墙大院,也不知道住在里面的皇上,皇后,妃子们每日是怎么生活的?那肯定是穿金戴银,吃香喝辣,多幸福的日子啊!
慕容碧低着头,跟着一起推车,偷偷苦笑,这个地方,以后再也不会回来了吧?玥,从今往后,我再也不要只为你一个人而活了。
前面的路通往何处?不知。她该去何处?不知。
只知道向前走,走到哪儿算哪儿。
反正她已经下了决定,不再是慕容王府的郡主,不再是深宫里的皇后,她只是慕容碧,只是一个过客……
这次你跑不了!
一大早起来,雪已经停了,推开窗户,一片白茫茫的世界真干净,像被彻彻底底洗过一番,没有半点儿瑕疵。
果然,锦都是个很美的地方,春夏秋冬,各有特色。
这样的天气,一会儿出去可以堆雪人了!
阿薰伸了个懒腰,欢快地叫了一声。
大门被推开,两个女孩的笑声同时响起来:“今日小姐起床可真早!”
阿薰回过头去,笑盈盈道:“婵娟,桐儿,你们来真是太好了!”
婵娟和桐儿是昨晚才由冰部的人护送着悄悄来到锦都的,东豫王从帝都出来时,因为匆忙,所以只带了身手不错的男子,剩下的人只能各自遣散回家。
可婵娟和桐儿两人因为从小便被卖进东豫王府,一直都伺候着东豫王,哪里舍得离开,死活不依要跟来,冰澈只好留下两个冰部高手,在路上保护她们,让她们也一同出来了。
现在,这两个人当然是被分派来伺候阿薰了。
“我和婵娟姐有福气,最好能伺候东豫王一辈子!”桐儿笑道,放下洗脸水和毛巾,“小姐过来梳洗吧。”
婵娟笑道:“我听严成大哥说,王爷已经吩咐下去让准备婚礼了,哎呀,这次你可跑不了了!”
阿薰脸上神色一黯,想起上一次的事,又忍不住狠狠揪痛着心。
桐儿睇了婵娟一眼,真是的,怎么这个时候还乱说话!
上一次的事情是东豫王和阿薰小姐都不愿意回想的事情,她怎么还放在嘴边说。
婵娟吐吐舌头低下头,她只是太高兴了,又不是故意这样说的……
阿薰看见两个人同时讪讪的神色,有些不好意思,笑着走过去道:“放心吧,这个东豫王妃的位置,我是坐定了!谁也休想跟我抢!”
婵娟和桐儿一愣,随即都大笑起来。
“小姐好不害臊!”
“有什么好害臊的?你们难道就不嫁人?”
赋税
一屋子说说笑笑,气氛又暖和起来。
梳洗完毕,简简单单穿上棉袄,阿薰已经迫不及待地跑出去,跳进院子里铺的厚厚的雪地上,朝屋子里招手:“婵娟,桐儿!一起堆雪人吧!”
两个女孩也正是玩乐的年纪,一听招呼,就立刻跑出来,在院子里跑来跑去忙开了。
不一会儿,三个女孩子合力,已经堆好一个大大的雪人,阿薰从屋子里拿了一盏灯笼出来,插在雪人肚皮上:“路灯!”
婵娟和桐儿诧异地看着:“路灯?”
阿薰骄傲地看着自己的‘杰作’:“这是新发明,好创意吧。”
说起来,真应该在大街上设置路灯了,每次大半夜出去都被吓得半死,只有打更经过的人才会提着灯笼,夜深了就一片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到,多郁闷。
像现代多好,路上隔几步就有路灯,都是政府投资,古代赋税那么重,就全都去养那些皇亲贵族了,老百姓交了税却什么都用不到。
一想到这些,就情不自禁地说:“你别看这路灯小小的,作用可就太大了!”
“可是……。”婵娟小声地说,“晚上城里都禁足的,子时一过就不许人出来了……。”
“那子时之前呢?”阿薰说,“老百姓苛捐杂税那么繁重,是应该抽些出来为百姓服务,赋税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不该只是奉养皇族,那对太多人都不公平!”
桐儿和婵娟都睁大了眼睛,显然是第一次听到这种大胆的言论,被惊得说不出话来,可是眼中都有着小小的期待和赞同。
赋税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这句话,说的多么好……
苛捐杂税,沉重的徭役,不知道让多少老百姓压弯了腰,他们的家里,都是被这些逼得走投无路,才会把大些的女儿卖了,换一丁点儿钱过日子,日子苦的完全没法想象。
——————
改变这个世界
可那些靠着百姓赋税过日子的人却个个脑满肠肥,过的逍遥自在,即使无所事事,都能衣食无忧。
百姓吃的住的都是最差最烂的,如果真的能让赋税用之于民,那简直是……天大的好事啊!
阿薰看见她们不敢太过暴露出来的激动,不禁摇头叹息,在封建社会,有谁敢想象这种事情?
望着站立在大地上的雪人,忍不住说:“每一个人生活在这个世界上,都是平等的,不管是君王,还是百姓,都没有贵贱之分,皇族是人,难道百姓就不是人吗?辛辛苦苦劳动的成果,凭什么让人白白拿去?还要忍受他们的种种恶行!?”也许是当了太久的丫鬟,感情压抑太厉害,现在一发泄,就一发不可收拾,说的激动不已。
两个丫鬟已经被她伟大的言论吓得相互搂抱在一起,恐惧地望着她。
平等,君王和百姓,怎么可能是平等?
“小姐……。”桐儿忍不住说,“您,您没事儿吧?”
阿薰呼吸一滞,差点儿没被气死,她的一番豪气冲天的伟论,难道这两丫头竟以为她是发病说胡话不成?哎……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算了,你们不懂的……。”阿薰摆摆手,开始想念她那个世界。扶着雪人慢慢转过身去,忽然一怔。
子渊就站在他身后,静静地看着她。
眼中的神色是什么的?惊喜,诧异,难以置信,种种种种,复杂地交错在一起。
阿薰倒被吓了一跳,退了一步:“你,你干嘛这样看着我?”
子渊一步跨过来,把她抱起来:“阿薰,谁给你的这些新奇思想?你这颗脑袋里到底在想些什么?我真想揭开来看看!”
阿薰立刻抱着脑袋:“别啊!”脑袋要揭开了,她还怎么活?“子渊,不要冲动啊!”
子渊怔怔看着她,忽然扑哧一声笑出来,紧紧搂着她:“你说出了好多让人惊叹的话,你知不知道,你的这番话,很可能会改变这个世界!”
变革的风险
阿薰一惊,挣扎着从子渊怀里抬起头来,脸上带了一丝惊慌:“子渊,忘了我刚才说的话!就当你没听见!”
“怎么可能!你说得太好了!”子渊一脸惊喜,比捡了黄金还高兴,“我永远都不会忘的,永远都不会!”
阿薰的心怦怦狂跳着。
她是不是说了不该说的话?
在这个时代,不应该这么快就从封建社会中抽离,因为除了她,完全没有人意识到‘社会主义’和‘共产’的问题,而她却不顾后果地说了出来!
这些话都被子渊听见了!
子渊不是安于现状的人,他也不是那些只知道吃喝玩乐糟蹋百姓钱财的贵族子弟,他有自己的思想,有独当一面的勇气!他可能从她的话里意识到更多的东西!
而那就是她万万不愿意看见的事。
以子渊的身份地位影响力还有手段,绝对会成为这个世界中另类的一颗新星!
可是……自古以来,封建社会中的革命都要付出巨大的代价!
商鞅,王安石,康有为……前车之鉴如此之多,她怎么能让子渊去冒险?
那些贵族为保护自己的利益而疯狂起来,可是什么手段都能使出来的!
子渊把她抱起来,狠狠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我喜欢你的这句话,人人都是平等的!”
阿薰只剩下惊慌的心,是不是,这句话,触动了他心中某个地方呢?
她真不该,哎,以后一定要小心,子渊太聪明,在他面前说什么话,他都能融会贯通,往更深的层次去想……。
“是,人人都是平等的。”阿薰扬起笑脸,“子渊,我们什么时候离开这里?”
“你说什么时候走,就什么时候走。”他一脸宠溺的笑容,差点儿把她溺死。
“真的吗?”阿薰偏着头,眼睛一眨一眨,“那……我和你成了亲之后再走好不好?”
证婚人
子渊一怔,然后紧紧地,紧紧地抱住她,手臂的力道快勒得她喘不过气来,不过却满心甜蜜,她知道子渊小心翼翼地害怕什么。
就像她心里也在害怕一样。
“阿薰,谢谢你……。”他低下头,额头抵着她的,温热的呼吸缓缓地喷在她脸上,“我何其幸运啊,上天竟然把你带到我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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