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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予美何处-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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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她肚中的孩子来到清山之后,萧元便再也没有与景行止独处过。
她此时不再愿意嫁给景行止,可并不代表她不介意,萧元微微眯起眼睛,笑容深沉而又冷意毕现的看着浛洸郡主。
浛洸郡主完全没有想过自己会再见到孟光长公主的那种眼神,她十分的恐惧,身子缩了缩,靠着身侧侍奉的婆子,手指冰凉,手心却在冒着冷汗。
“怎么了?现在知道怕了?”
萧元咯咯的笑着,“本宫只提醒你一次,本宫十分极其的厌恶你肚子里的这个孩子,你若是想保住他,就永远别让他出现在本宫的眼前,否则···”
萧元冷笑道:“本宫不介意担上屠杀妇孺稚子的罪名,景行止可以救你一次,却不可能救你第二次。”
南国孟光长公主的名号,在临近的几个国家也是不凡的。
这不凡并非独指她的美貌和地位,而更多的,是她的残忍与奸诈。这是并非是一个可以被当做寻常女子来对待的人,她手中有着无数恣意而为的鲜血和冤魂,而更加可怖的是,在她羽翼未丰的时候,她的父皇纵容着她的一切胡作非为,而到如今,就便是她的父皇想要阻止,也将是无可奈何。
她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但凡你惹了她的不快,她会出言警告,你若不听,她便会明目张胆的动手。
由带着上位者施舍的惬意,告诉那些大呼不公的人,她曾经给过他活命的机会。
在见到浛洸郡主的脸色白得近乎纸色的时候,萧元舒适的笑了,漫不经心的拈起茶盖,拨弄着杯中的茶叶。
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又被藏了起来,浛洸郡主动作艰难的起身,弯了弯腰,“浛洸身子不适,先告退了。”
她转过身的时候,听见孟光长公主凉薄如水的声音轻轻传来。
“浛洸,你心里打的什么算盘,本宫很清楚。你且放宽心,本宫即已经退婚了,便不会食言,本宫自幼便是说一不二的人。”
“诺,浛洸知道了。”
萧元笑着,随心的把玩着手中的珠子,过了一会儿才说:“喏,你想见的人来了。”
浛洸郡主见到景行止时,他负手站在花厅堂前,身后一颗开得正盛的桂花树,萧元瞥了景行止一眼,便淡淡笑着,站起身来走过去。
“老师与浛洸当是旧识,此番见面一定有许多话要说,本宫先行一步了。”
景行止抬眼,“公主,我是来与你授课的。”
萧元一笑,便又坐了回去,乖乖的看着景行止与浛洸郡主,一副好学生求知若渴的模样。
她看着景行止不知对浛洸郡主说了些么,浛洸郡主的脸上出现一种悲伤的神色,像一朵颓败的秋菊,美到忧愁。
萧元看得发怔,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景行止已经站到了她的面前。
萧元努力装作自然,无懈可击的样子,故作轻松的笑了笑,只可惜笑容太过生硬。
“浛洸郡主已经嫁人了,老师身为男子,也该避讳一二。”
这番话说得冠冕堂皇,萧元带着笑容,冷冷瞧着景行止。
“为什么要避讳?”
景行止忽然走近萧元,看着萧元问。
“你是男子,她是已成婚的妇人···”
景行止又问:“公主的意思,是未成婚便不用避讳?”
萧元笑,点头,语气不耐的嘲道:“自然不用,男欢女爱,她未成婚,老师心悦她,便可求娶之,迎做新妇,珍而重之。”
她这一番话说的大气不喘,十分自得,十分开心。
景行止的眸色深沉,他的语气却愈发的温柔:“公主可知道,男子为何娶妻?”
萧元一怔,旋即一一列数道:“有传宗接代者,有势力相结者,有自身需求者,大抵此三种。”
景行止微微蹙眉,询问道:“为何没有真心相爱的,此类···”
萧元却嗤笑出声,“老师莫不是在与本宫说笑,世间的婚嫁真有为相爱而嫁的的吗?”
“便如你母后与陛下。”
“谁准你提的?”
萧元的声音突然提高,看着景行止,双眼冰冷。
她站起身来,“光武萧皇后的事情也是你可以提的?当心你的脑袋。”
光武萧皇后,是孟光长公主的逆鳞,随着光武五年葬在北地皇陵的光武萧皇后一同消逝的,是孟光长公主的稚语欢笑。
那是她幼年乃至整个人生最温暖的记忆,她的母亲,一颦一笑都不能用言语去描绘,除了太子,没有配与她一起追忆光武萧皇后,父皇不能,景行止更不能。
“那华山畿中的男女呢?”
“那也并非是爱情啊,不过感念男子的真心罢了。”
“孟光与梁鸿?”
“举案齐眉?呵···”萧元嗤笑一声,“你说孟光与嫁的是王鸿李鸿,还不是一样的举案齐眉。”
景行止轻叹一声,看着萧元的目光里,多了许多难掩的伤感,萧元想起那时的景行止,无欲无求,心中唯有佛祖,这般的景行止,却是陌生的。
他忽然喃喃自语了一句,“原来,我···”
萧元看着他的脸色,觉得有些骇人,“你如何?”
景行止捂着心口,苍白着脸色看着萧元,“你···我···”
他竟是难受得说不出话来,萧元却十分安适的缓缓坐下,漫不经心的一问,“可要本宫帮你叫医师。”
“不··你陪着···”
本是已经坐下的萧元,却忽然站了起来,脸上带着古怪的笑容,道:“本宫去帮老师请医师。”
景行止伸手拉住萧元的衣袖,被萧元轻轻抽了出来。
“别走···”
“老师不舒服,自然是先请医师,本宫先去请。”
景行止的手垂下,望着萧元风姿绰约而去的背影。
“元儿,那时你就是这样难受的?”
第十六章烟火迷离
“我不会同意你去从军的。”
萧元放下汤勺,接过轻盈递上来的巾帕擦了擦嘴角虚无的汤渍,眼中带着不赞许的表情看着容焕。
半响,听见男孩的回答,只是感觉到男孩坚定的眼神没有一丝示弱,萧元叹了口气。
“先在我身边,做···侍卫吧,等你再大一点···”
“我父亲十岁就已经随祖父从军了。”
萧元目光冷了下来,“你应当记得你父亲十五岁的时候就战死了!”
容焕垂下头,“我不是父亲,不会死,也不会背叛你。”
萧元看着少年垂下的脑袋,松了口气,“饿了吧,过了吃饭。”
今晚本事她做东,招待景行止的晚膳,却被突然而来的男孩打搅。
轻盈重新摆了碗筷,萧元与容焕一同用膳也不是第一回了,容焕站着,看着在一侧静静用膳的景行止。
声音坚决不可更改的,“请殿下成全。”
男孩犹带稚气的声音触动了萧元的心弦,她别开眼,沉默许久,突然问:“这世间的男孩儿可是都喜欢从军?”
景行止静了许久才恍然,萧元这一句是在问他,“大抵如此。”
萧元淡笑,追忆的说道:“皇兄刚被册封为太子的时候,最喜欢的就不是在朝堂上逞口舌之能,最喜欢带着兵去前线。萧家的儿郎骨子里便有着好战的血液,去吧。”
萧元看着才到她胸口的男孩子,他长得便很秀气,不像是武将家庭出身的孩子,眉眼精致,皮肤白皙,如果换上女装,断会被认作女子。
男生女相,便不能长寿,这般娇养只能让他过早的殇去。
“还傻站着做什么?过来吃饭!”
容焕眼中绽出亮光,坐到轻盈摆好碗筷的位置,拿起了筷子,“谢殿下。”
“殿下很喜欢孩子?”
景行止忽然问。
萧元看着容焕埋头吃饭的样子,慢慢摇头,示意轻盈把容焕喜欢吃的菜换到他面前。
“本宫不喜欢小孩子。”
容焕咬着一颗青菜,睁大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萧元,得到的却是萧元极大的笑容。
“除了焕儿。”
容焕似乎成了得胜将军,含着讥讽的笑容斜瞅着景行止,却不防被萧元捏着筷子敲了敲头,“快吃吧,等会带你出去看烟火。”
建武元年的九月三十日,光武帝下令全长安城举行烟火节,庆贺公主降生,这个规定一直保存下来,已经整整十五年了。
“为什么?”
景行止的声音有些哑,眼眶有些红,似乎在压抑着什么,克制着什么。
“看着焕儿,本宫便会想起一个人,一个对本宫至关重要的人。”
景行止的眼神暗沉,看着萧元,静静地。
“是谁?”
萧元却没有再答话,抖了抖袖子,站起来走到门前。
长安城中的烟火已经开始盛放,将这座千年帝都点亮如白昼,天上的繁星也在烟火中黯然失色。
在萧元抬头仰望着的时候,身后的容焕放下筷子,望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的说,“殿下心里很难过,她一定在思念她的母亲。”
这句话被萧元听见了,她那句话中,所说的其实是姜有汜,此时被容焕猜错了,倒也无妨。
容焕走过来,望着萧元,“殿下,可以走了吗?”
景行止抿抿唇,似乎在犹豫些什么,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轻盈上前,给萧元系上披风,唇间带着笑容,“景先生不一起去吗?”
景行止走上前,正要开口说话,却被萧元抢先了,“老师是佛门中人,不喜欢这种热闹。焕儿,我们走吧。”
景行止闭着眼,过了一会才缓过来,睁开眼时,整个厅堂只剩下他一个人。
“那年,你就是这样看着我走的?”
景行止后退一步,坐会凳子上,看着空无一人的屋子,看着萧元才用过不久的碗筷,少女擦拭过嘴角的丝巾还随意的扔在桌上。
他拿起那方丝帕,闭上眼,再睁开时,眼前便出现了一个与萧元一模一样的少女。
她静静的站在景行止的面前,含着盈盈笑容,眉眼间没有一点点忧愁,依旧还是她最初爱慕着自己的模样。
妃色短袄柳黄色马面裙,裙上绣着百蝶图,娇小的绣鞋上缀着两颗夜明珠。
她就站在他面前,鲜活明丽,景行止颤抖着伸出手去拥抱少女,却突然扑了个空。
“先生,景先生,你怎么了?”
是前来收拾打扫的婢女,刚一进来却见到景行止身体向前,陡然扑空的惊险样子,连手中的托盘都来不及顾了,急忙扑过去护住他。
“先生,怎么了?”
一群婢女都围了过来,神色虔诚的看着景行止,细心询问。
景行止避开她们,从人群中退出来,脸色苍白难看,“在下突然恍惚,无事。”
他转身,觉得有什么东西无法再忍受,抽身离去。
远处的天空,突然绽开一朵绚丽无比的烟花,整个夜空都被点亮,满城都是欢愉赞叹声。
景行止走在人群里,几乎不用去寻找,就看见了萧元。
少女,如云似雾的的乌发上缀着一颗硕大的明珠,明媚的笑颜胜过天空的烟火,苏紫色的披风在夜风中轻轻摇着裙摆。
景行止向前走,迎着萧元而去,却又顿住了脚步。
从人群中走出来的,拿着一串糖葫芦从她后面走出来的男孩。
看着男孩伸过来的糖葫芦串,少女弯了眉眼,低下头咬下最上面的那颗最大的糖葫芦。
少女的眉眼都是那样的快活,他似乎想起了什么,是哪一年?他在那个地方,看到的艳丽桃枝,开了一树,开在整个春天里,开在他梦里回忆里,却也再也寻不回来。
第十七章早有计策
“你带着这封书信去见方碍,我已经交代下去了。”
萧元抚着马儿的背,示意轻盈交书信交给容焕。
“还有一次反悔的机会,焕儿。”
萧元垂着眼看着眼前稚气未脱的男孩,“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你虽然与我没有血缘亲情,但是,你知道,你与我意义重大。”
萧元摸了摸他的头,男孩的眼睛明亮美丽,对将要远去的地方带着希翼,却又对年前的少女有些不舍。
“这身盔甲穿起来正合身,”萧元手抚摸着容焕身上的那件战袍,“这是母后送给皇兄十岁的贺礼,皇兄长大了,穿不上了,焕儿穿着正好。”
她俯低身子,像一朵微风中垂下枝的花苞,轻轻的吻了吻容焕的额头。
“答应我,即便是在军中,也要平安长大。”
“恩,容焕会长成像太子殿下那样的人,保护殿下。”秀美男孩子的脸突然红了起来,他仰着头,一手抓着少女的手,一字一句的问她:“殿下,你说的话还算数吗?”
萧元不解,眉眼都是茫然。
“就是你在宫中说的那些话,那些……”男孩的手将她握得很紧,目光焦急。
马儿打了个喷嚏,马蹄在地上踢了几下,萧元被容焕捏得疼了,恍然大悟一般笑着,有些奇怪而又郑重的回答:“当然做数。”
“那殿下喜欢……我吗?”
男孩扭捏着,带着少有的羞涩与不安期期艾艾的问。
“自然喜欢焕儿,整个南国的孩子都不及焕儿可爱。”
男孩年少稚嫩的面容突然怒气冲冲,原本已经快要松开的手愈发的握紧,狠狠的用力的大声说道:“我不是孩子!”
萧元被逗笑了,不在意的说:“还说不是孩子呢!你看你现在……唉”
萧元摸了摸唇,才到她胸口的男孩气急败坏的看着她不知所措的样子,怒气得到了疏解。
“容焕,你……”
“我会回来的。”
男孩翻身上马,不过十岁罢了,却有着成年人的潇洒利落,在萧元尚未回过味来的时候,人已经看不见影了。
萧元的手指依旧按着唇,有些不敢置信的自问:“他刚才亲了我?”
不过是个十岁的孩子罢了,表达亲近而已,说不定是一时情急,亲错了地方,萧元收回手,转身问轻盈说:“一路上方简可打点好了?”
“诺。”
萧元点了点头,到底是自家的孩子,不过十岁,怎么会放心让他一个人去军营呢?
她又走了几步,忽然看到站在廊前的景行止,不知他是何时来的,又来了多久,看了多久。
萧元低声,细语道:“去让方简见本宫。”
轻盈躬身应诺,步履极速的离去。
萧元复又提起步伐,慢慢的往里走。
“殿下,男女有别,殿下身份贵重,还是应当……”
萧元盯着景行止一本正经的脸打量一会儿,轻飘飘的说:“妄你是佛门中人,却总喜欢恶意揣人,可见是个六根不尽的。”
她这一番话说得冠冕堂皇,神色气焰俱是嚣张,偏偏又合了她的丽色,让人生不起气,景行止反倒觉得可爱娇气。
只是她的话却是伤人的,景行止看着她,想不出这样美丽的嘴唇里,怎么会吐出那般伤人的话。
“殿下,早膳已经摆好了,可要现在……”
萧元摆了摆手,“本宫没胃口,退下吧。”
侍女早在禀话的时候就已经猜到了长公主的心情不善,却依旧只能硬着头皮说话。毕竟那些菜都是景先生亲手做的,那般的难得,自家长公主身娇肉贵,不说别人,就连最为亲近的太子殿下也难吃到她亲手夹的一筷子菜,更别妄想她能亲自下厨,孝敬老师。
往年这个时候,十月初,长公主便会启程去脂兰郡避寒,脂兰郡在南,温暖宜人,长公主便会在那里一住就是两个月,直到陛下连下四五道圣旨,催促回宫,才会看到长公主悠然返回的身影。
长安城中长公主府里的奴仆有极少的才能被长公主带去脂兰郡的别院,那是莫大的恩荣。
侍女弯腰退下时悄悄撇了一眼景行止,入眼的便是天人黯然失色的样子。
长公主喜欢去脂兰郡,所为的不过是能与在清山上隐居的景先生多一些见面的机会,今年未曾提起,不知是景先生已经在这里了,还是因为心有所属了。
“臣拜见殿下。”
男子铿锵有力的声音响起,正是方简来了。
萧元招手示意他起身,淡淡扫了景行止一眼,“本宫有事要问你,回北苑说吧。”
“老师,今日不必上课了,你可以安心回去参禅。”
貌似赌气的话被少女说的一板一眼的,煞有其事不似玩笑。
“先生,你还好吗?”
景行止不着痕迹的避开侍女要来搀扶他的手,慢慢的走回屋中,如少女所愿的那般诵经礼佛。
那厢,萧元已经回到了北苑,正吃着太子托人从民间买来的别致点心。
“本宫交待的事如何了?”
“太子殿下已经准备妥当,只等殿下所说的时机了。”
萧元微微的笑着,“务必周密妥当,他从从她是天人,不能伤他的性命,但是……”
萧元住了口,眼神深邃映衬着寒意,“肉身之苦却一定一定……”
萧元手中的精致糕点化为粉末,再多的肉身之苦也不可能解她前世的恨。
南国的孟光长公主像来睚眦必报,十倍偿之,怎么可能真的安心顺意的做他的弟子,一笑了之,这场从她回长安的途中就已经与太子开始筹谋的计策终于要迎来开幕了。
“把这碟糕点送去西苑,告诉老师,本宫贺他生辰,年年有今日,福寿天齐。”
侍女低声应诺,双手接过萧元递来的糕点,那是一碟做的精致无比,看着便不忍心食用的稀少无比的婆罗花坐的糕点。
“再请老师打点行装,明日随本宫去脂兰郡别院避寒。”
“殿下怎么知道他会吃?”
萧元淡淡笑,“吃不吃都无妨,那东西是他的大忌。”
在嫁给他的某段时光里,萧元一直努力学习着厨艺,她做的所有菜,景行止都会吃,唯有她从山中才回来的少的可怜的婆罗华糕点,他只是闻了闻就脸色大变,手脚乏力,在竹屋中整整修整了半个月。
起初萧元以为是糕中有毒,自己尝了,才知道那只是景行止的大忌。
他不忌酒肉,唯独不能接触婆罗华,作为一个潜心向佛的人,可谓悲哀。
这一点连景行止自己都不知道,是萧元偶然才触发的,萧元笃定此时的景行止并不知道,所以用起来肆无忌惮。
这方闲适的在等待,在西苑却显得有些凝滞,男子看着侍女手中托盘里的那碟糕点,有些发颤的声音问:“这,是殿下做的?”
侍女本想说不是,但是记着先生声音里的急迫,忽然改了口,“诺,殿下还说,贺先生生辰,年年有今日,福寿天齐。”
男子的手竟然是有些发颤的端起那碟糕点,小心翼翼的护在怀里,如同一个护犊心切的人,他洁白骨节分明的手指拿起一块糕点,放在嘴中嚼了几下,如吃仙药一般又急不可耐的去拿下一块。
“殿下还说,请先生收拾行李,明日随殿下一同去脂兰郡避寒。”
“嗯,知道了。”男子的声音不复往日的清润温柔,有些哽咽沙哑。
侍女微微抬起头,这才发现,不知何时,男子脸上淌满泪水。侍女看得痴了,那种惊骇的程度,不异于凡胎肉眼见到一尊高高在上的佛像突然流泪。
却不是为了悲悯苍生,而是因为长公主的一碟糕点。
“都吃了?”
就连萧元也觉得奇怪,复又嗤笑一声:“这人心里打的什么主意?”她平复下心绪,“有什么不妥?”
“先生一边吃,一边流泪。”
“没有不适的症状?”
萧元声音急切,然后便愣住了,不能相信的又问了一遍,“你方才说什么?”
“回禀殿下,先生一边吃,一边在流泪。”
萧元坐了下来,事情拖出了她的计划之外,流泪,那人居然会流泪?真是天大的笑话。
“下去吧。”
“诺。”
萧元蹙着眉,想了一下,旋即对方简吩咐道,“今晚上派人去试试,只要试试他就退回来,别真的动手。”
“诺。”
那人,究竟是怎么了?
还是今世与前世有了巨大的不同,前世里景行止对她如猛虎避之,这一世却撇都撇不开,难道因为景行止变了,一切就都变了。
“殿下,陛下请您进宫。”
萧元看了看天色,早朝应该才下不久,父皇应该知道自己明日要去脂兰郡了。
在前世中,疏远怨怼的父皇,连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的父皇,将四十万征天军团都悄悄留给她的父皇,还唯恐哥哥伤害自己有不臣之心的父皇,孤独寂寞而郁郁死去的父皇,萧元此时唯一记得的,是建武二年的时候,在崇光殿春花开满整个庭院的时候,父皇趴在地上,和她玩骑马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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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突然成空
萧元约莫也记着是什么事了。前世的这个时候,她已经在清山了,姜永夜曾带着新婚太子妃去见她,劝她回宫。那时的她,还有着初为景行止妻子的热情,以及整个对景行止的爱意,并没有同意。
站在议事殿的门前恭候已久的,是光武帝身边的大太监临海,此时见到孟光长公主的凤驾远远的从宫门处移近来,甩了甩拂尘,满面笑容的迎了上去。
“殿下,陛下与太子都在议事殿等您?”
“皇兄也在?”
临海带着笑容,应着诺,一手扶着萧元进殿,轻盈倒被挤了开,只能跟在临海身后,走到议事殿的门口,一众侍从就都停下了脚步,唯有萧元在临海推开门之后,施施然走进去。
临海在孟光长公主进去之后,脸色徒然一变,冷着脸,抱着拂尘如木雕一般站在门口,不动不语。
“元儿来了?”
姜悾Х畔率种械淖嗾郏判θ菘醋畔粼呓慌缘慕酪挂舱玖似鹄矗种心米盼奘木碇峄拍獾男θ菘醋潘
“父皇,哥哥。”
萧元走近,行了一个半礼,也没有等光武帝让她起来,便已经坐到了光武帝那张空出一大半的龙椅上,三个人都是习以为常的,无人惊讶,也无人觉得不妥。
南国的孟光长公主,自出生起就是被光武帝抱着在龙椅上长大的。
“听说你要起程去脂兰郡了?”
萧元瞥了姜永夜一眼,淡淡称诺。
“怎么突然想着要去脂兰郡?”
“我每年都要去,哪里是突然想到的?”
光武帝寒了脸,手重重的拍了一下桌案,怒道:“你们俩兄妹打的什么鬼主意,别以为朕不知道!朕是懒得管你们,凭你们那点小把戏···”
他一手接过萧元递来的茶杯,慢慢的喝了一口,抬眼见到女儿眼中盈盈的笑意,便火气都浇熄了,叹了口气,“父皇只有一句话,元儿,不要杀了他。”
“陛下放心,即便元儿想要,我也会拦住他的。”
景行止,那是杀不得的。
曾有无数人想杀景行止,却都遭到了天谴,那是上天认定的天人,与天同寿,虽不知他有什么异于常人的异能,但是不老的容颜,高于圣人的才学,世间独一无二的容貌,处处都显露着他的与众不同。
“你是朕唯一的孩子。”光武帝看着萧元,“朕不希望朕有一日白发人送黑发人。”
萧元怔了怔,旋即抿了抿唇,不愿再将话题在这个上面继续,转脸问姜永夜,“哥哥,你手上拿的是什么?莫不是你要选妃了?”
姜永夜脸上尴尬一下,却是光武帝轻轻咳了一声,道,“你哥哥已经及冠之年了,朕在那个时候已经娶了太子妃了。”
光武帝的第一任太子妃并非是光武萧皇后,而是太子太傅之女许氏,生性木讷,并不为光武帝所喜。被册封为太子妃的第二年就不慎跌马而亡,之后,光武帝才得以迎娶北地萧氏嫡女为太子妃。
不是没有人怀疑过,当年光武帝一开始就不喜欢许氏,碍于当时的朝政局势,不得不迎娶,而放弃了自幼钟情的萧氏,而后不过一年,许氏便遇难死去,其中到底是天灾还是*,没有把柄可抓,但是拦不住人猜测。
“是啊,可惜没选到钟意的···”
萧元笑了一句,在光武帝脸色要变之前,娇俏的快步移到姜永夜的身后,拿了一张画卷,装作仔细的观看。
光武帝摇了摇头,“那是你皇祖父选的,合不合心不重要,重要的是对自己有用。”
这句话一说出来,姜永夜和萧元的表情都变得微妙,彼此看了一眼,其中有些概叹,别人不清楚,他们却是知道的,许氏的死,是光武帝一手促成的。
然而最终,他用尽手段得到的萧皇后,也是在他日复一日的作为中,黯然死去。
皇室的爱情,不管是深爱还是无爱,向来都是悲哀若此的。
萧元看到姜永夜手中正拿着的那幅画,不假思索的开口道:“太子妃可以先缓一缓,侧妃倒是可以立了。”
“元儿心中可有合适的人选?”
萧元笑了笑,偏过头问:“真要我帮您选?”
“说来听听。”
姜永夜敲了敲她的额头,笑道。
“性情相貌这些我不清楚,不过倒是知道,吏部尚书家的高氏待嫁,兵部尚书宋氏据说是京城第一美人,真假虽不知,但是宋尚书十分疼爱女儿,还有外面那些刺史的····”
“好了,元儿!”
姜永夜痛苦的揉了揉额头,有些无奈的问:“你就没有什么交好的小姐们?温柔娴淑的?才貌双全的?”
萧元拿着画卷重重的敲了敲姜永夜的脑袋,故作正经的说:“交好的小姐是没有的,交好的大臣却有,并州观察使胥诚,相貌仪表堂堂···”
“元儿,”光武帝带着笑容,“别逗你哥哥了。”
萧元正色,带着温和的笑容,“不拘是什么身份,先选几个讨人喜欢的吧。总归是哥哥第一次成婚,与府里的侍妾到底不同。”
姜永夜说不出话来,眼睁睁的看着萧元明明年纪不大,却头头是道的像是他的母亲再为儿子选侧室。
他侧眼,却看见光武帝心满意足的面容,这时才惊觉元儿今日脾气特别的好,与光武帝竟然是有说有笑的。
“就高氏和宋氏吧,再叫上礼部侍郎家的二小姐和陆大将军的孙女,凑个整数,算作吉利。”
她这般说了,便已经成了定数,无论是光武帝还是姜永夜都不会去反驳她的话,而萧元确实与这些闺中少女没有接触,她素来不会举办什么赏花宴,她的公主府中来来往往的都是官员将军,根本没有时间见那些天真浪漫的女子,她所见的女子,那都是少女们的母亲祖母那一辈的,常常是孟光长公主高高端庄冷艳的坐在高出,接受比她年纪大上十倍二十倍三十倍的女人的跪拜。
但是,她口中所说的四名女子,在长安都是名声极好的,吏部尚书的女儿高氏,性情温婉得体,兵部尚书的女儿宋氏容貌引得长安少年垂涎,府上的拜帖如山,礼部侍郎的二女儿柳氏,熟读诗书,才学惊人,最后一个陆氏,武艺不凡,性情耿爽外向。
这每一个,都是前世里萧元早在出嫁之前就为姜永夜选好的,但是他的太子妃却不是出自这四人,而是征天军团统帅方德的长女,方碍与方简的姐姐。
莫要乱想,这其中并无情缘,有得仅仅是他需要一个对孟光长公主没有敌意的太子妃或者皇后,同样,这也是光武帝满意局面。
他在将姜永夜捧上皇位的同时,需要他以及他身后的妻子,不会在自己死后,插女儿两刀。而方韵是最好的人选,整个方家历代都是姜氏的家奴,父亲与两个弟弟都是长公主的死忠,那即是有莫大的野心,也会消减大半。
这是光武帝为萧元的打算,也是姜永夜为妹妹的付出。
——
“哥哥动作真快,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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