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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相师-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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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潇近来政事繁重,难得有空陪陪她们这些女眷,连夫妻几十年的大夫人赵氏近日也总是在嘴上跟其他姨娘抱怨。今天在老夫人这里看到了李潇,李琦吟不得不说是惊讶的。可是再惊讶,终究也没有在李潇面前表露出来过,还是恭敬的跟李潇请了安,又走到老夫人面前说了几句贴心的话语,逗得老夫人合不拢嘴。

“你这丫头伺候了我都一年多了,向来沉稳贴心。”余式熟稔的摸上了李琦吟手背,“近日里来丫头们伺候的可是顺心?听说你嫡母给你送了一些绸缎棉服,既然天气转冷了,可就别再藏着这些好布料留给四姨娘,自己裁剪了做些体面地小褂才是。”

李琦吟乖巧的应了声是,又瞧着余式的背脊突出,看样子是这两天劳累了,便褪下自己手上的棉套坐在老夫人的身后的榻子上,细细地替老夫人敲背。

细白的手掌暴露在数九寒天,冻得李琦吟浑身瑟瑟发抖,可绕是这样,还是一副浅笑盈盈的模样,背脊上力气轻重缓和,让余式看了都心疼。

李潇同样看在眼里,原本以为一介庶女在老夫人心里爬上这么高的位置,是老夫人偏心了。赵氏也一再的明里暗里提点过好几遍,自己原本也对这个冷冷清清的女儿没有半分好感,认为李琦吟心高气傲,一心想要攀上老夫人这颗大树。

可如今看来,老夫人做的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若不是这个庶女对老夫人怀有真心,依老夫人这么软硬不吃的性格,岂非是这么好糊弄的。三姨太和三小姐李琦闻那么多年来何尝不是一心想要讨好老夫人,可是到头来还不是讨不到什么好处?谁对老夫人真心?谁又是虚情假意?母亲这个活了半辈子的人精可是心里头透亮着呢!

“桂妈妈,你去把我箱子里面的布匹拿出来。”老夫人看了一眼李琦吟,随即吩咐桂妈妈拿出了夜宿流光,“这匹夜宿流光是秦夫人今日送来的见面礼,这布匹颜色艳丽,我这个老太婆也穿不上,倒不如送与你,裁成衣裳穿在身上必定好看。”

“琦吟不敢。”李琦吟连忙跪在地上,“琦吟只是庶女,这份礼物实在太过于贵重了。大姐二姐和三姐论尊卑都排在琦吟的前面,怎么说也轮不到琦吟受这份礼物啊!”

“叫你拿着就拿着!”老夫人面带威严,强行指使李琦吟收下。

“祖母!”李琦吟目光一愣,直勾勾的看向余式。

“你这孩子今日是怎么了?难不成是想要惹祖母生气吗?!”老夫人沉静的目光扫过李琦吟,已是很久不见的凌冽。

一时间,气氛有些剑拔弩张。

身边的桂妈妈立即就将夜宿流光的锦盒交给了李琦吟院子里面里面的小丫鬟,由她代收下拿回桃园。

“祖母……”李琦吟抬起头,“我刚出桃园才过半载,跟祖母的恩情却是从生下来就是骨血相连的,祖母疼我怜我,我亦是如此。若是祖母想要我收下锦绣,我自然是不会有半句怨言的。可在这个家里面,我唯一的依靠可就是您了啊!”

“你……”老夫人似是有点动容,表情悲切的看了李琦吟一眼,终究是别过了头。

“让你收下你便收下就是”李潇本就是长着一张国字脸,一沉下脸便是威严十足。“你这孩子平日也还是乖巧,现在怎么就这么不懂事呢?我与老夫人还有事情要详谈,你就暂且退下吧。”

说罢,李潇没有给李琦吟喘息的机会,直接吩咐桂妈妈打开了门。李琦吟没有办法,强忍着心头的晕眩感,先是一丝不苟的行了跪拜之礼,连锦套都没有拿,就径直走出了大门。

“给父亲祖母跪安,女儿先走了。”

一出大门,李琦吟整个人身子一软,一下跌倒在了阿碧的怀里。

“四小姐!”黛兰跟在李琦吟身边时候最长,可是也从来没有看到过李琦吟这般失魂落魄的样子,不免有些着急。

在她看来,老夫人送给自己家小姐布匹那是极好的事情。府内的二小姐和三小姐五小姐们,谁人不想要那匹夜宿流光?老夫人看得起四小姐,所以才将这么贵重的礼物送给四小姐,可四小姐怎么还一副避如蛇蝎的样子?

李琦吟没有说话,只是目光冷的透彻,平静地跟刚才在老夫人面前哪个悲切动人,怒骂嘻笑的四小姐完全不是同一个人。

“阿碧,扶我回房。”半响,李琦吟才开口说道。“今日之事,切忌不可对外人提。”

夜谈

自李琦吟走后,李潇和老夫人余式屏退左右下人,就连亲信桂妈妈也没有伺候在身边,关上门来细细谈话。

“小一辈的里面,除了老大律儿,琦吟这孩子是最与我投缘的。”老夫人余式看向李潇,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小四聪慧逼人,若是娘家有地位的话,将来前途必定不可限量,真是可惜了……”

毕竟相处了大半年,余式心里头是不忍心的,俯下身子在佛祖金像面前拜了三拜,口有默默有词的诵读经文。

李潇明白老夫人现在正难过着呢,倒也没有打扰,扶起老夫人坐在蒲团上,将佛前的香火点燃至香鼎上,也拜了三拜。

过了半响,才听到老夫人继续开口。“这些年来你父亲走得早,也没有什么人能跟我这个老婆子说的上话来。赵氏和两个女儿都不是好拿捏的人,三姨太母女两又是个心胸狭隘的,亲近不得,五小姐平日里见了我就跟老鼠见了猫一样,唯唯诺诺,半点没有李家子孙的样子。好不容易有了个琦吟倒也算是孝顺,没想到还是……”

“这不还没到时候吗?”李潇扶着老夫人坐立在床头,又替母亲捻了捻被角,“孙大人的帖子还没到,说不定就还有转机。”

“聘礼都送了,这事情还能有转机?”余式唉唉叹了一口气,“我人是老了,可是心眼却还不是傻的。秦夫人原本是瞧不上我们这些没有背景的文官家的,更何况还是个庶出。论起这件事,咱们府里的大夫人可是也有不少出力呢。”

李潇愣在那里没有说话,心知老夫人现在正在气头上,也只能勉强开口,“孙府的大少爷,那可是寻常大家想攀都攀不上的显贵。琦吟心思灵敏,是个有福气的孩子,想必应该是……”

“你也知道那孙家大少……”老夫人顿了顿,“那可是个……”

说罢,老夫人又是一声叹,“我们李家好好的一个姑娘,竟是毁了。”

“你和赵氏两个人素来喜欢结交权贵,嫌贫爱富,如今攀上了秦府这棵大树,想必是如了你们的愿了,可惜我那好好的姑娘,既要守一辈子活寡了。”

“母亲说的这是什么话!”李潇不敢冲撞老夫人,只能微微弱弱的开口,“儿子虽然天性不高,但也是读过圣贤书的人。虎毒还不食子呢!我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来?这件事情,全怪雅之处理不当,儿子已经告诫过她了。不过这秦府既然已经下了礼物,自然是回绝不得。”李潇暗暗观察老夫人的眼色行事,“不过若是母亲实在不想要这门亲事,儿子去回绝了便是。”

“回绝?秦家人的礼可是这么好回的?如今这秦家占了大半壁江山,若是回了,难免会影响到你的仕途。”余式心知李潇这话只是试探,绝不是想要真的回绝,所以冷哼一声给了脸子看。

别的暂且不说,可是说李潇一点都不知道赵氏想要结亲的话,那可是万万不可能的。老夫人自己养的儿子,自己心里头透亮着呢。若不是李潇点头同意,涉及到官场上事情,赵氏哪有这个胆子做主?

“卖女求荣?做出这种事情来,你这跟那些利益熏心的商人们做的勾当有什么区别?”老夫人又唠唠叨叨的怒骂了李潇一阵子,说着说着,话题就跑偏了。

“你们两个如此就罢了,就连教出来的女儿都是一副不成器的样子!”老夫人心里面有抱怨,便故意当着他的面说些话,“我就说女孩子家的,就是要矜持有度,大气沉稳才好。整天泼辣耍脾气是像个什么话,若是李家女儿走出去是这个样子的话,还不惹别的世家们笑话?”

老夫人虽然没有指名道姓,可明眼人一听就是二小姐李琦倚,看样子是哪个不长眼的把今天下午的事情到老夫人这里嚼舌根了。夜宿流光这般贵重的蜀绣先不往老夫人边上放,而是自己想要私藏起来,这是哪个世家小姐敢做出来的事情?

“你这女儿仗着自己出生为嫡女,处处针对庶女,平日里我能忍则忍,可是现如今竟然还敢欺负到我头上来了。莫不是我当真这般温软可欺!”

“琦倚年龄尚小,自是不如琦秀这般懂事。”李潇心里面是偏宠着二女儿的,听着老夫人的话语,不自觉的为她辩解了几句。但在老夫人眼里面看来,可是更加的怒火冲天。

“年龄小?琦吟比她还小上一岁,怎么就不见得琦吟做出这种事情来!”余式气的浑身发抖,“李尚书家的小姐,今年才只有13岁,可是已经早早的就许给了人家。尚书家的小姐我去年看过一眼,已经女红文采德行样样兼备,有哪一个不说一声好的?怎么我们国公府的嫡女就没有这般德行呢?!”

余式啐了一口,“还不是让你们两个给娇惯出来的!”

“母亲的话,儿子记住了。”李潇向来敬重老夫人,尤其是在旁人面前更是扮演一个母慈子孝的好儿子形象,见老夫人发怒了,自然是不敢顶撞。“日后儿子一定会好好督促琦倚的。”

余式先是哎哎的叹了口气,又接着说,“你知道便好!你和雅之两个人一向偏心二姑娘,我心里头清楚你们打的是什么心思。可是你们也要明白,皇家的事情可是没有这么好打主意的?”

“若是李家二姑娘真的有朝一日进了那红瓦绿墙里面,便说这性格就是不可容人的。”老夫人狠狠瞪了一眼李潇,“你把女儿教成这幅德行,半点不饶人,心胸狭隘且目光短浅。就算这皮相一时半会能迷惑的了人,皇宫间的争斗,可是不见血的战场,你家姑娘怕是能招惹上的是非不少。”

“莫不是这宫里头又出什么事情了?”李潇知道余氏和宫里面的钱嬷嬷交好。

“前阵日子,太后娘娘召了我入宫,说是武贵人喜怀龙胎。可是贵人脉象无力,明显是滑胎之相,看样子这胎儿是不保了。”老夫人呢喃了一声阿弥陀佛。“太后娘娘这次急召我进宫,便是想要在民间寻求保子秘方。”

李潇愣了一下,便立马急冲冲的转身出门,“那儿子马上吩咐下人去寻求良医。”

“不识趣的混账东西!”余式一声大喊,硬生生遏制住了李潇的脚步。待李潇回来时,才冷哼了一声。“武贵人自从怀了龙胎之后,脉象平稳,每日的饮食活动都是一双双眼睛盯着的,这胎怎么可能说滑就滑?”

“贵人之位已经是一人之上万人之下,让多少人望洋兴叹。在深宫里面,有这个本事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滑了这胎的人,还能有谁?深宫里面这么多御医,难道真的都是酒囊饭桶?即便是真的要寻求良医,只需贴出皇榜,自会有多少能人异士争相,何必要我这个半个身子埋进黄土的人出力?这些问题,你可曾想过?”

“母亲的意思是?”李潇扼住了喉咙,“莫不是有人不想要武贵人的胎儿可以保得住……”

“闭嘴!”余式垂下眼帘,“连太后也只能暗地里与其争锋的人,除了一朝国母还能有谁?这趟浑水太深,我李家淌不得!”

“儿子知道了。”李潇不愧是在官场上转动的人,一下子就明白了其中的意思,“那儿子明日就将府里面的林太医送入宫去,林太医是李府服侍了十几年的老人了,应当知道,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

“如此甚好。”余式紧闭上眼,“我有些乏了,你且退下吧。”

嫁人

秦府不愧是权倾朝野的名门望族,这还离秦婉刚来拜访没有几天,就听到了府内敲锣打鼓送礼的声音。光是纳采,秦家便让家仆带来了八十箱的彩礼,足足十里红妆还不罢休。敞开的箱子里面整整齐齐的摆放着五谷金银,珠宝玉器,绣花或绸缎被面都是顶好的料子,透着光亮,还有包头64对、油包64只、麻饼64只。一时之间,一条街上尽是围观的人群,如今谁人不知,这李府的小姐是要和秦府的少爷结亲了。

“六证”也称“六礼”是古代婚姻所必经的六道程序。即: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纳采为男家遣媒妁往女家提亲,送礼求婚。初谈后,若女方有意,则男方派媒人正式向女家求婚,并携带礼品。这秦家做出这么大的声响,还不是怕李家到时候反悔丢了面子,索性就未给李家思量的时间,直接就找人送了聘书过来。

锦衣罗衫看花了众人的眼,惹得一帮丫鬟们眼睛都移不开了,都在暗暗思量究竟是哪一位小姐将会嫁入秦府。老夫人和李潇原本还有一丝犹豫之心,可是没想到秦婉动作如此之快,显然是不给李家后退之路,不免在心中也暗暗笃定了这门亲事。最开心的莫过于赵氏,手上拿着媒婆送过来的聘书招呼客人,任谁都可以从她的身上嗅出一丝解决了心头大患的愉悦。

“金银各十箱,布匹分好中差三等各十箱,五箱五谷,一箱老酒,四箱包头等小东西,剩下二十箱就都是珠宝玉器了。”赵氏恭谨地向老夫人行了一个礼,“我已经让管家将这些东西放进藏宝阁,待到姑娘出嫁的时候再做为嫁妆送过去便是。老夫人看怎么样?”

余式冷哼一声,“嫁妆是一定要送的,不过秦府送来的纳礼可不能随便就丢在藏宝阁,若是被有些不长眼的下人偷了去,这可不是让秦府中人看我们李家的笑话吗?”

“桂嬷嬷。”老夫人轻应了声,“你一向是掌管府中财物的,就由你带几个奴仆把这几箱东西给一一登记下来,待到四小姐成亲那时便一五一十的拿出来作为嫁妆。若是你不把这件事情当回事,毛手毛脚的粗心大意,那么少了一个子,我也唯你是问。但若是有人故意为难你,你只管与我说。”

桂嬷嬷是伺候老夫人十几年的人,哪能不知道老夫人这是在杀鸡儆猴呢。便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奴婢知道了,奴婢一定会好好对待这份差事,不敢有半点唐突之心。”

赵氏听了这话,差点气得吐出一口血来,却还是强壮镇定的对着余式软声细语,“老夫人说的是,这持家的本事,就是老夫人较为内行,若是我,是怎么也做不到这般细致的。”

自从那日李琦倚企图强占夜宿流光的事情传到老夫人耳朵里面去,老夫人就一直没有对赵氏好过一分半分脸色,就连后宅内的主权,都有些隐隐想要收回的趋势。今日的秦家送来的纳礼,明面上说是怕偷,背地里,还不是怕被赵氏给瓜分了什么好东西。老夫人一句话下来,瞬间把赵氏那些小算盘都给落空了,一想到那些连自己都没有看到过的珠宝玉器就要比便宜了那个贱人,赵氏就一阵不痛快。可想想那个小贱人过了几个月就要离开李府,赵氏心头的不快才消失了。

她一个青楼贱婢生下来的贱货,能够嫁给秦府公子,也算是吃穿享用不尽,倒是白白便宜了她!赵氏在心中日日夜夜早已经把这个心头大患折磨了千百遍,现在却还是端起笑颜。

“琦吟这孩子,早些年被关在桃园没有享过福,现在又要嫁给……”老夫人恨恨一声,“真是作孽啊!”

作孽?做谁的孽?老夫人这一句话,可是把自己都骂进去了,想当初逼迫她们母女两人进桃园的人,可不就是自己吗?赵氏这下子连僵住了半张脸,笑也笑不起来了。

“老夫人疼孙女,这是应该的,可您不还有两个嫡出的孙女没嫁吗?琦倚琦秀都是乖巧的孩子,一定也能像琦吟一样承欢膝下。”

赵氏这话,已经是在暗着说老夫人偏心庶出丫头,都不照顾自己的嫡亲孙女。余式又何尝没有听出赵氏的意思,却还是闭上眼睛,一副假寐的样子,惹得赵氏也只能无奈的离开。

待到赵氏离开后,余式才狠狠的呸了一声。世人生来就重嫡轻庶,若是她两个女儿真的有她说的那么好,还需要庶女的女儿日日夜夜跟在她这个老太婆身边伺候吗?

庭院里。

李琦吟手中的盏茶细细熨贴在炉火之中,小壶沸腾的时候,还会溅起点点水沫子,宛如白浪翻腾。碧绿色的茶壶算不上是上品,采摘的菊花茶仅仅只是自家干制,远远比不上那些达官贵人一两千金的珍品。可是透露出来的茶意味,却是谈泊宁静而致远。

“四小姐,这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在这里泡茶啊!”黛兰急的在亭子里面走来走去,“外面的人现在可是都在传李家小姐要和孙府大少爷成亲了。秦夫人把纳礼送过来的时候,国公府外面看热闹的人可是围着一大圈呢。”

黛兰好似是要哭了出来,“你可知道,这孙府大少爷虽是嫡子却常年不露面,外面的人可是都在传他是个面貌极丑双腿残废之人,而且听孙府的下人们言,大少爷幼年时候发高烧把脑子都给烧坏了,可是个痴儿。”

不但是个痴儿又是个双腿残废的,难怪这孙家肯这么屈尊降贵的娶她一个不受宠的庶女做正妻!李琦吟心中了然外面的传闻必然是有根据的,再联想到老夫人这几日看自己的眼神带着愧疚,就知道这门亲事不外乎如此。这赵氏一心想把自己这个眼中钉肉中刺给除去,不看到自己倒霉便不罢休,想必她想要促成的亲事也绝对不会是什么好姻缘。

事端

“哟,妹妹怎么在这里?”正当李琦吟泡完一壶茶水,将茶水导入茶杯中时,就看见李琦闻大老远的走过来,身侧还跟着四皇子萧情和大少爷李律。

萧情一身朝服,眉眼之间稍有疲惫,想必是刚刚从朝堂回来。而李琦闻恰恰相反,鎏金雕花的头饰佩戴在发髻,身上穿着嫩绿色裱花小袄,还有额间画着一朵妖艳的莲花,一看就知道是精心做了一番打扮。

这李琦闻倒是丝毫不显生疏,极其熟练地拿起一杯李琦吟泡的茶水一饮而尽,顺便还倒给萧情一杯,“四皇子快喝喝看我四妹妹泡的茶水,这可是连老夫人都赞不绝口的。”

说话间,又是一杯菊花茶水入肚。

这三小姐好是无礼!黛兰几乎是狠狠的看着李琦闻倒过茶水。四小姐辛辛苦苦从晨起之时就起来采摘挑选的菊花瓣,炮制了好几个时辰,竟然就这样被三小姐喝了一大半。

李琦吟倒是一点都没有不满的神色,反而热情的招呼三人。“大哥,四皇子,三姐,你们三个别站着了,就请入座吧。”又吩咐阿碧去拿了软垫点心,从容谈笑间仿佛之前与李琦闻的嫌隙从未发生过一般。

李琦吟白皙细腻的皮肤宛如丝绸,整个人如雾如雨,方才对着三人一笑的时候,堪堪清秀的相貌竟是呈现出一种山水画般的柔美,并不是咄咄逼人的艳气,反而让别人打心眼里面觉得舒服。萧情和李律与李琦吟并非常常见面,对这个庶女的印象也堪堪停留在表面,只是刚才那一笑,竟另两人都有些恍惚。

平日里见到的大家闺秀虽是动人艳丽,却也难免循规蹈矩的落得俗套,倒是李琦吟这般不夺目却光彩出众的气质惹人怜惜。相比之下,李琦闻的浓妆艳抹反而是俗气不堪。

萧情早些时候便对李琦吟动了心思,可是还未行动,就传来了孙李两家结为亲家的消息。女子虽好,可是若是为了一个小小庶女得罪了秦家人,终究是不妙。萧情自是将这份心思早早的扔掉了,如今再见到李琦吟这勾人的一笑,竟是将心底里的情思又勾出了几分。

李琦吟暗暗观察者萧情的反应,阴冷的郁结却是一闪而过。

倒是李律这人难得的夸奖了李琦吟一番,“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四妹的茶就跟人一样,都是难得的玲珑剔透。四皇子,你说是不是?”

“确实是宫里面难得有的珍品,茶味悠长,李四小姐不但人长得漂亮,没想到泡茶的功夫也是一绝。”

李琦闻原本只是听说了李琦吟的亲事,想要当着四皇子和大少爷的面狠狠地奚落她一番,将之前丢了的面子找回去罢了。没想到这下子喝了一碗茶,两个人却都是对着李琦吟大加赞赏,这显然不是李琦闻想要看到的。

“我听说四妹妹可是许给了孙府的大少爷,所以今天特地来看看妹妹。”李琦闻一副哀痛状,“听那些嘴碎的婆子们说,那孙府大少爷可是又残废了双腿,还天生痴傻,样貌长的无比丑陋。妹妹这般天仙的人物,除了出身,有那一样是孙府少爷配得上的,妹妹可是委屈了。”

李琦闻虽说“关心”,可是表情是一副戏谑,分明是毫不掩饰的看好戏。

“既然姐姐也知那些婆子嘴碎,就别再道听途说。”李琦吟四两拨千斤。

这便是反过来说自己嘴巴大了?李琦闻气的够呛,也下定心要好好堵一堵李琦吟,让她也尝尝窝心窝肺的滋味。

“若我是妹妹,嫁给这样一个男人,还不如一根绳子吊死算了。”李琦闻说着说着就假装拿帕子擦擦眼泪,“妹妹你一向不得宠,关在桃园被放出来没几个月,又是要嫁给一个傻子,也算是苦了你了。与其要跟一个傻子一起生活,还不如削发为尼算了,倒是六根清净了。跟一个傻子结了亲,还不知道剩下来的孩子会不会也是个痴傻的呢?要是世世代代都是傻子,还不如趁早断了根,见了阎王爷算了。”

李琦闻这话说的够狠,若是李琦吟不是已经死过一次的人,寻常的大家闺秀听到这些话还不气得晕倒过去。

“姐姐多虑了。”李琦吟面不改色,倒是身边的黛兰看到李琦吟被辱,险些想要开口,却被阿碧拦了下来。“孙府的礼只是说想要跟李家小姐结亲而已,并非指向哪一位,三姐这话说得未免太早了。”

“妹妹你就别瞒姐姐了!”李琦闻冷哼,“老夫人将夜宿流光都给了你,这可是孙府下的头等聘礼。要与孙府结亲的人,不是你还会有谁?”

听到这话,李琦吟莫名的看了李琦闻一眼,乌黑的眼珠像是枯井似得看的李琦闻心里惶惶的,不自觉的退后了几步,“你为何如此看我?”

“琦吟只是想要奉劝姐姐,话可别说得太满,要不到时候是谁哭还不一定。”

李琦吟微微一笑,心里面却是百转千回。

老夫人昨日才给了自己夜宿流光,竟然今日李琦闻就知道,看样子这府里面大夫人的“老鼠”可是不少,就连老夫人身边都有眼线穿插,自己院子里面还指不定有多少动静都被掌握了呢。日后说话时必定要小心留神,绝不能再出现第二个翠寰了。

倒是黛兰阿碧终于意识到了李琦吟那日不肯接受夜宿流光的不寻常是为何。原来夜宿流光是秦婉特意用来送给媳妇的聘礼,四小姐必定是早些时候就已经经猜到了,也迟迟不肯接受。这老夫人平日里对着四小姐也是千般疼爱,怎么如今就这么无情,将一个二七少女往火坑里面推呢?

李琦闻被李琦吟阴冷的警告,原本心里面的不满就被抬到了最大化,无奈畏惧与李琦吟的积威,只能哭丧着一张脸对着李律撒娇。“大哥,你看,我只不过是好心劝劝四妹,谁知道她不但言辞不屑,而且还警告姐姐我。”

李律冷冷一挑眉,倒是没有接下李琦闻的话。在他看来,两个庶女之间的争斗而已,谁赢谁输,完全不是自己该关心的事情。

正在这时,李琦吟听到了一些动静从亭子的另一侧传来。

丫鬟

“呜呜,放开我……”

“你个贱蹄子,看我今天不打死你。”忽然草丛里一阵挣扎声传来,骂人的声音明显是大夫人身边的娟儿。李琦吟先是一怔,随后唇角勾起,就往草丛里面走去。

“四妹。”身后的李律唤不回李琦吟,明知草丛内必定是有人在惩治下人。四皇子毕竟是外人,若是让他看到了,这家丑可是要外扬了。李律心中暗骂李琦吟这个不省心的,却还是没有办法的跟了上去。

定睛一看,果然是娟儿狠狠地用皮鞭在抽打丽儿,丽儿身上已经是狼狈不堪,手臂大腿处的衣裳都被抽成了碎片,触目惊心。

“你这个小贱人,看我不打死你。”娟儿下手狠,皮鞭紧实,一挥手就是一鞭子,打的人皮开肉绽,好不残忍。

“放开我,我要告诉老爷,告诉老夫人去,我…我。没有偷东西!…我冤枉…。”丽儿身上原本就有一股浓郁的脂粉味,现在和血腥味交织在一起好不恶心。

李琦吟心里一惊,按理说来丽儿若是犯了错,自然是该用家规来惩治的,可看这娟儿的手劲,分明是要打死丽儿啊!这丽儿好歹也是赵氏屋子里的一个一等婢女,若是真的犯了事,那么只得禀告老夫人将她赶了出去便是,何必要冒着私自处罚奴婢的名义来这一茬呢?

“你们在干什么?”李琦吟秀眉一锁,大步的向草丛里面走去,明知故问的看向娟儿。

“大少爷,四小姐,三小姐”娟儿不愧是赵氏屋里面的管事,见到两人也不慌张,仍是扔下皮鞭恭敬的行了个礼,该做的表面功夫半分也没有拉下。

“四小姐,救命啊!大少爷……。”倒是丽儿看见有人来了,犹如看向最后一颗救命稻草一样睁开了眼。扑通一声扑到了李琦吟的脚下,拉扯着李琦吟的裤脚,“四小姐,婢女知道你是菩萨心肠,你且救救奴婢啊!”

“奴婢没有偷东西,奴婢是冤枉的啊!大少爷,四小姐,救救奴婢啊!”

娟儿厌恶的看了一眼丽儿,对着身后家仆使了一个眼色,就看见家仆利索的上前来,一把将丽儿拖离了李琦吟的身边。除此之外,家奴还使劲的在丽儿的下颚处使了一下力,一声下巴迸裂的声音传来,看样子是下巴脱臼了。

这便是怕丽儿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来吧!这娟儿也太过大胆了,当着自己的面就敢这样为所欲为,显然是不把自己当成是主子来看。

李琦吟眼里面盛着一把火,看见李律同样也是一脸怒色。赵氏善妒,自己一介小小庶女就如此受害,李律这个唯一的长子可是没少被赵氏给谋算过。作为长子却每日每夜处于一个尴尬的地位,若不是得到老夫人的庇佑,恐怕李律早就在这个府里呆不下去了。

李律对于赵氏的愤恨,可是比自己更深更切,又怎么会放过这个大好时机呢?

“这丫头疯疯癫癫的,奴婢是怕她伤到主子们,才让家奴把她抬下去。四小姐没有受惊吧?若是主子们有个什么好歹,那奴婢可是万死都难辞其咎了。”不待两人开口,娟儿就机灵的推卸了责任,好似真的是一名忠仆一般。

“大胆!”李律大喝一声,“这明明就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丫鬟,如何伤的了我们?她口口声声喊着冤枉,又让四妹救救她,定是遭受了什么冤屈。你唤人掐断了她的下颚,令她口不能言,莫不是怕她说出什么真相不成?”

这李律原本是不愿意管这个闲事的,谁知看到这一幕,料定了赵氏必定是有什么秘密见不得人,心中也谋划了起来。

“大少爷这话真是折煞奴婢了。”娟儿一脸委屈,“我在大夫人的房里面伺候了十几年,就连嫡出的小姐也唤我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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