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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相师-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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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很q的丸子

【由文,】

赐死

鎏金雕花木沿上雕刻着龙凤呈祥,细长的金色流苏一直悬挂至地面,显出一派富丽。倒贴的福字写的刚劲有力,宛如刀刃上刻下来似的,威风凛凛,还有紫檀壶中点起的熏香袅袅升起,腐朽的味道蔓延了整个房间。

一名女子苍白着脸色,瑟瑟发抖的跪伏在床沿边缘,四个老嬷嬷按住了她的四肢,细长的银针在火罐里烧的铁红,在她的四肢及背部狠狠刺下,激起她一阵呜咽。

“李琦吟,你果然跟你的母亲一样,天——生——贱——骨。”身着桃红色金边罗裙的为首女子嘲弄的一笑,头上的步摇黄金为凤,下有邸,前有笄,缀五彩玉,以垂下,随着她的动作摇曳生辉。

“你母亲是人尽可夫的青楼妓女,有幸入了李家的门却还是死性不改,生下了你这个苟合的贱种。如今你继承了你母亲的贱骨,更是珠胎暗结,给四皇子蒙羞。来人,给我狠狠的打,把她肚子里的小贱种给打掉。”

四个嬷嬷一听,连忙按住她的手脚,手忙脚乱的用粗大的木板狠狠地朝她的腹部打去。纵然李琦吟死命挣扎,也敌不过四个嬷嬷的力气,只能看着巨大的木板狠狠地敲击在她的腹部上。

“不要啊。”感到腹部一阵猛烈的坠痛,李琦吟匍匐在地面爬动,下身划过一道血痕,“这个孩子是四皇子的,根本就不是什么野种。他姓萧,名萧琪,是四皇子亲自赐的姓名。四皇子在哪里!我要去找四皇子。”

“四皇子不会来了。”一块桃花形状的玉佩被冷冷的丢弃在李琦吟的脸颊旁,碎落一地。

纵然眼前一片模糊,李琦吟还是可以看出这块玉佩就是当日她送给四皇子的生辰礼物。

四皇子萧情爱桃花成痴,亦钟情于所有桃花式样的饰品。萧王朝十二年,河阳一带发生水灾,百姓生灵涂炭,皇室带头捐款救灾,并减免三月俸禄,衣食从简。就在这风头浪急时,京都有人拍卖祖传的桃花状玉佩,玉质上乘,萧情虽然欢喜,但却不能在这种时候被传出挥霍无度的名声,只得作罢。

她自进入王府后,素衣粗茶,节约下每月的俸银加上入府时的嫁妆买了这块玉,在萧情二十岁生辰之日赠与。也是在那时起,萧情才开始对自己另眼相待,一度盛宠。

桃衣女子似是看到了李琦吟脸上的诧异,淡然一笑,金步摇一步一颤,珠玉缠金流光,流苏长坠荡漾。那张本是得天独厚的容颜流光四溢,仿若天仙下凡。

她嘲讽的翘起唇角,纵然是讽刺的样子,亦是华美无比。解下金边桃色罗裙上的第一颗纽扣,李琦倚露出半面雪白的美背,洁白如玉的背上被刺青刺上一大片妖艳的桃花,人面桃花相映红,更是风韵独到。

“这桃花,是四皇子在我十五岁行笄礼后亲手为我刺上的。太子无道,贪恋我的美色,向皇上先一步请旨娶我为妻,隔绝了一对鸳鸯佳偶,才迫使我们不得不分开。世人皆道四皇子萧情喜欢桃花,其实亦只是睹物思人罢了。”

“你只是个下三流的垢污,竟然还妄想一朝飞上枝头成为凤凰,能够获得四皇子的青睐。你又可知,四皇子夜夜对着你的时候,心里想的念的都是我。想要四皇子的宠爱,就连做个替身,你也不配。”

李琦倚抬起玉足,在她的身侧转了一圈,目光牢牢地盯着她的肚子。

“听说二个月大的胎儿是美容圣品,护肤良方。前朝太后在中年以后就长年服食足月头胎男婴,以养容颜,虽时年过半百,却面容娇媚,风韵迷人。”

“你,你怎么敢……”

“我怎么不敢。”李琦倚眼中的眸光一闪,娇笑出声。“四皇子如今得蒙圣宠,朝中风头无人能及。只要假以时日,我就是萧朝国母,母仪天下。这世上,还有什么是我不敢的事。”

“桂嬷嬷,给我用剪刀剪开她的肚子,挖出她腹内的贱种。记住,要一刀一刀的剪,连血带着肉,慢慢折磨她。我就是要所有人都知道,跟我作对的人,没有一个会有好下场。”

李琦倚美貌的脸蛋因为*而显得分外丑陋,迷人的凤眸射出的冰冷让纵然见多了大风大浪的桂嬷嬷都不禁有些颤栗。

一时之间,房内各婢的脸色都有些难看,甚至有些胆小的已经暗地里害怕的偷偷在抹眼泪。

李琦吟纵然垂死挣扎,却还是被四个身强力壮的嬷嬷摁倒在地。锋利的剪刀抵在她肚子上的时候,她咬咬牙,趁着身侧嬷嬷放松警惕的时候,一头狠狠撞在了桌面的桌角上。

血染胭脂泪,头上的热血缓缓流出的时候,她似是感觉不到疼痛,只是苦笑,笑得整个面部都抽搐般,惹得嬷嬷们也吓了一跳,不敢近身于她。

临死的那刻,她忽然忆起了前世的点点滴滴。

萧王朝十一年,太子嫉恨四皇子德行出众,恐皇位有变,便在表亲李家寻找一名庶出女子嫁进四皇府,作以监视。同年,她进入了四皇府。

至萧王朝十一年底,四皇子萧情记恨李家,从未踏入她房门一步。

萧王朝十二年后,李家逐日壮大,萧情不得不善待于她,后又蒙太后垂青,萧情开始温情与她,讨好太后。

萧王朝十二年六月,同年河阳发生水灾,她赠玉佩以定情,夜夜盛宠,一度繁华。

然如今,她长居着冷宫陋室,为保一胎而苟延馋喘的活着,亦不能如愿。

萧情酒醉时曾抚摸她的脸颊说过,为何汝为李家女?

她亦苦恼这李家骨血流于她身。

太子派人刺杀萧情,是她不顾一尸两命冲上前去挡了剑,剑入肩头,至今还有很深的一个疤。

亲王谋反,也是她从汝阳至京都日夜兼程三天三夜相告。

前丞相设下鸿门宴,她明知是火坑,亦为了他以命相搏。

她恨,恨李家骨血,纵然她为他做到如此地步,也只是他眼中微不足道的一个妾。

她断绝亲人,誓为生死不再相见,隔离兄长,不顾娘亲哀嚎,她天真的以为,阻碍他们的仅是那道血缘沟壑。李家与萧情,不得同生。

而今,却正是她的嫡出姐姐笑着告诉她。萧情有爱,爱的,正是李家女子。萧情亦会宠人,宠得无法无天,甚至不惜为她一时快乐而要将其亲生骨肉,不足二月的胎儿活活挖出。

她怨,更狠,若有来世,她定要嗜其血肉,咬其筋骨,扒开其肚腹查其心脏。

“主子,吟妃已经断气了。”桂嬷嬷探了探李琦吟的鼻翼,小心翼翼的向桃红女子回禀。

“哼哼,死了,那就挖出胎儿喂食鹦鹉,而她的尸体,挫骨扬灰。”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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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

“小姐,你醒醒啊。”李琦吟昏睡之际,只感到有一声若有若无的叫唤。半响,终于用力睁开了眼皮,支撑着想要爬起来。

“小姐。”这一声惊喜的叫声,来源于她身边一个绿色罗裙,扎着一个发髻的小女孩。“小姐醒了!小姐醒了!我这就去禀告夫人!”

未等李琦吟开口,这个丫鬟就急冲冲的跑出门去,边嚷嚷边喊叫,“夫人!夫人!小姐醒了!”

李琦吟四处的打量这个房间,发现这里的摆设异常的熟悉,红木雕花大床,镀金的观世音佛像,还有贴在纸窗上的大红剪纸异常精致,若不是头上的疼痛提醒她还留在人世,她几乎以为是一场错觉。

怎么会?李琦倚生性毒辣,落在她手上的人丝毫没有存活的可能,她当时也是留了必死的决心狠狠撞上红木桌角的,按常理来说,也不应该还存活在这个世上啊。

李琦吟伸出手来,想要触碰一下红木床沿是否真实,却看到自己的双手晶莹似玉,泛出一股少女特有的光泽,根本就不像是一个28岁的老女人的手。

当年楚王使诈,特意在皇家猎场山崖下对着巨石做了手脚,以至于四皇子围剿猎物之时被困在乱土堆之中,所有人都以为没有生还的可能,但她一意孤行,带领全府家丁亲自在巨石堆中用手挖石头,一点一点的把萧情挖了出来。

她的第一个孩子,也因为过度劳累流产,一双芊芊玉手,硬是被磨成了七十老妪还不如。每次一到冬日,她的一双手就疼痛急痒,宛如蚂蚁上身四处乱窜。在萧情最宠爱她的时候,曾经一度派人在各地寻找良药,但最后都治标不治本,无疾而终。

再后来,李琦倚进入王府,更是让她洗衣烧水,做着最卑贱的下等人也不愿做的事,双手每日泡在冰水之中,久而久之,硬生生被脱落了一层皮,结疤流脓,连在浣洗室呆了几十年的老嬷嬷看了她的手都要不住的摇头。

这洁白修长的双手,明显是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才应该有的,怎么会出现在她的身上?

“琦吟。”还没等李琦吟从思维中跳跃过来,就传来一声带着哽咽的女声,紧接着,一双手轻轻地替她抚平了被子的褶皱,“娘的小心肝,你可终于醒了,若是你不在了,娘都不知道下半辈子一个人无依无靠该怎么办。”

“娘!”李琦吟转过身,就看到一张自己以为永远不会出现的脸,顿时泪如雨下。

那只老旧的珠花簪子还是依旧戴在王氏的头上,素白的面容纵然不施粉黛骨瘦如材也依旧有一丝柔弱的气韵,足以见年轻的时候一定是一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也难怪李潇纵然盛怒之下依旧没有将她逐出府外,而是幽禁在桃园。

李琦吟哭归哭,脑海中却依旧有一丝疑惑,母亲王氏年轻时是青楼里有名的清倌,被李潇三千两重金买下,花前月下山盟海誓了好久才正式纳为妾,李潇图个新鲜,在前一年几乎夜夜笙歌,卧倒在母亲房里,因而也遭来了嫉妒心强的大夫人的不满。

大夫人屡屡迫害,在自己七岁的时候诬陷母亲在嫁来李家前与戏楼的一个男子苟合,还暗讽自己是珠胎暗结的苟合贱种,李潇一怒之下,就将母亲幽禁在桃园。

直到自己出嫁后,与李家断绝了所有关系,一直未来过李家,也惹得母亲伤心欲绝。她出事前一年,母亲曾经书信一封说希望见自己一面,但因为当时萧情正处于风口浪尖与李家对峙之时,自然不能出府惹人话柄,所以只能推脱,没想过过了三日,就传来了母亲出事的噩耗。

她曾一度愧疚,那月几乎夜夜病倒床前忏悔,却在母亲入葬时也不能陪在身边。

现在一个活生生的王氏出现在她的面前,除了满心的愧疚,更多的是诧异。

“傻孩子,哭什么啊,娘知道你委屈,但是再委屈,也得忍耐。这府里是你嫡母的天下,不管她做了什么,在人前,你可不能露出一副丧气的样子,免得遭人话柄。”王氏擦掉了李琦吟脸上的泪水,心疼的叹息了一声,“若是你真的觉得这府里再也呆不下去了,我这里还有些碎银子,就求了你嫡母,为你谋一门好亲事,不管什么门当户对,只要家世清白,你就嫁过去吧。只要日后给为娘的多烧些书信,让娘亲知道你过得很好,就够了。”

“夫人,你说什么啊!小姐才只有14岁,这么早就出嫁,只会让人家瞧不起,以为我们小姐轻浮。”绿色罗裙的小丫鬟将茶具放好,对着王氏说。

14岁?李琦吟一愣,又拿起床边的铜镜一看,只见一张乖巧明媚的脸蛋。她的相貌没有继承王氏的绝色,仅能算是清秀脱俗,但是一身嫩白的皮肤水灵灵的,看着就是讨喜的摸样。

这般的姿容,明显就是自己14岁的样子,难道自己这算是…回到了14年前?

若不是房内光线暗淡,王氏和那名小丫鬟一定能看到,李琦吟脸上的表情,根本不是一个14岁的小女孩的,反而像是一个久经沙场的杀人机器般悚然,尤其是她空洞洞的眼瞳中,出现了一抹鬼魅似得阴暗,好似看到了什么不共戴天的仇人一般。

她怨,更狠,若有来世,她定要嗜其血肉,咬其筋骨,扒开其肚腹查其心脏。

她忽然诡异的笑了,老天给了她一次重生的机会,不就是让她在认清所有人之后,给了她一次翻盘的机会吗?

李琦倚,萧情,所有背叛她将她带入这个绝境的人,都该死,她如今重新活一次,绝对会让他们也受受跟她一样的苦才甘心。

“琦吟,你说呢?”王氏愁眉苦锁,一副深思的样子,转而问她的意见。

李琦倚回过神,呆了一下,随即扬起笑容,“母亲这话说得,女儿还想赖在你身边几日,怎么会想要嫁人呢?别说现在年龄尚早,就连嫡母哪里,恐怕也是不可能有什么好婚事的。”那个老太婆,巴不得她受罪,怎么会为了一点碎银子就给她许配个好人家呢。

家宴

王氏这人,未落魄时曾经是书香门帝的嫡系大小家,虽然辗转在青楼,却没有学会什么勾心斗角的本事,如今被人陷害成了这样,反而还是一样把事情想得这么简单,连个丫鬟都要比她看得透彻。

前世她如此做,花光了仅剩下的一点银子,结果嫡母赵氏不过一个月就把自己许配给裴氏一个将军的末子,一个先天的瘸子。幸好后来婓式有名的镇国侯将军和外族人有勾结,被人举报书信。天子大怒,诛其九族,李家也绝口不再提这门婚事,她才幸免于难。

“也是。”王氏幽幽的叹了口气,被李琦吟一说,才打消了这个念头。只是拿起边上的脸盆,给她擦了把脸。

微带些粗糙的的毛巾拂过李琦吟的脸颊时,让她几欲落泪,表情异色的看着王氏苍老的面孔。

前世,虽然王氏生性单纯,不与人争,也不能让她过上什么好日子,但对于这个处处维护自己的娘亲,李琦吟的确是真心将她当成家人来看待的。从前她为了萧情,没有让王氏过什么好日子过,现在为了报仇,也可能牵连上王氏,自然是又悔又恨。

“娘亲……”李琦吟刚一个开口,却被绿色罗裙的丫鬟给开口打断了。

“夫人小姐!是二小姐,是二小姐来了!”

“翠寰,二小姐怎么会平白无故的想要到咱们这儿来呢?”王氏紧紧地拉扯着手上的帕子,不安地绞动。

说起这个二小姐,可是李国公府上闻声而变的。其为人刁钻,常为一些小事殴打下人,下人看到她都避之如蛇蝎,就连她的亲生嫡母赵氏也治不了她,更要命的是,她还深得李潇喜爱,宠爱程度更甚于贤良淑德的大小姐。

“奴婢也不知啊。”翠寰,也就是绿衣丫鬟不住的伸出脑袋朝门外看,“奴婢只是看到,大小姐和二小姐正向桃园这个方向走来,桃园地处偏僻,别说主子,连下人都很少出现,看样子,应该是来找夫人小姐的。”

“这样吧,琦吟,你大病初愈,就先睡一会,娘亲出去看看。既然大小姐在旁边,那二小姐想必也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赵氏一脸担忧,却仍是强撑着走出门外去。

李琦吟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就重新躺回了被窝中。她乌亮的眼珠像是一潭死水,深不见底,让人看不出来感情。

王氏打开房门,果然看见二小姐和大小姐正站在门口,两人刚刚想要进去,一看见王氏,都停下了脚步。

“四姨娘。”大小姐李琦秀微微行了一个礼,疏远的问好,秀气的脸庞跟她身边的李琦吟比起来并不十分出彩,但脸上的处事不惊镇定自若也是李琦吟无法比拟的气质。

而她身侧的李琦倚身穿艳丽的桃红色罗衫,一双美目带着鄙夷打量着周围的一切,头上的祖母绿色的发簪更衬得她娇容无双,纵然是王氏年轻的时候,也不敌其一二。

传闻李国公府上的两位嫡出小姐,一位貌美如花,是中原的第一美女,另一位贤良淑德,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是中原的第一才女。两女还没有及笄之时,求亲的人就已经踏破了门槛,然而亲母赵氏却对她们的婚事显得兴趣平平,从来没有见她热拢过哪家。

“四姨娘?!姐姐也太抬举她了吧,说到底,只不过是一个弃妇罢了。”李琦倚不满的冷哼一声,身边的丫鬟就已经机警的递上了一块帕子。

“二小姐,这里灰尘居多,小心伤了您的身子啊,不如咱们还是不要进屋了吧。”李琦倚假意的用帕子捂着了唇,闷哼了几声,身边的丫鬟就扶着她的手倒退了几步,好似王氏身上有什么细菌一样。

“四姨娘不必担心。”看出了王氏的窘迫,李琦秀依旧和气的微微一笑,颇有大家闺秀的风范。“我们这次前来,是奉老夫人的命令,来找妹妹的。”

“琦吟?!”王氏深觉不安,眉宇间已经有了一些惊恐,“不知道老夫人找琦吟有什么事?”

“对啊,我也想知道,老夫人特意派姐姐来找我,究竟是有什么事?”李琦吟虚弱的声音从门缝里传出来。

“妹妹醒了。”李琦秀打开了房门,落落大方的坐在了床沿上,这表情真的好似是一个好姐姐的模样,半点没有不常见面的疏离感。“近来天气忽冷忽热,妹妹的感冒还未痊愈,就躺在床上不要下身了。”

“多谢姐姐了。”李琦吟垂下眼帘,遮住了眼眸里一番恨意。她怕一抬头,她眼中的怒火就会砰射出来。李琦倚固然可恨,但是眼前的这个女人恐怕更为阴险。当年若不是她假意推自己进入四皇子府守活寡,挑起四皇子和太子的积怨,使得父亲背地里拥护的七王子可以坐收渔翁,后来七王子死于战乱,四皇子得势时再顺风行事让嫡母赵氏将李琦倚嫁入四皇子府,自己的命运也不会那么悲惨。

若论仇人,愚昧无知的李琦倚显然只能算是侩子手,而这李家每一个将她作为蝼蚁践踏的人都是执行的夺命阎罗。

李琦吟素白的小脸带着病情刚愈的苍白,眼帘垂下的时候,李琦秀分明看到了一丝憎恨,后又消失不见。再回过头看,只见到李琦吟蹙起的柳眉带着点点害怕,委屈得泪水几欲落去。

“妹妹别惊慌。”安抚的拍了拍李琦吟裸露在被子外紧紧握起的手,李琦秀手中的罗扇轻摇,娇笑了几声。“妹妹生得一副清秀娇弱的模样,像极了四姨娘年轻时大美人的韵味。我这次前来,是奉老夫人的命令告诉妹妹,后天晚上孙大人的家宴,还请妹妹务必要到场。”

看到李琦吟现在这幅模样不似是装出来的,李琦秀只当刚才是看花了眼。

身边服侍的翠寰倒是听得似懂非懂,这大小姐是糊涂了吗?怎么会说出这种不着边际的话!小姐长相清秀跟这次的家宴又有什么关系?更何况之前的十四年,也从来没有人让小姐参加过什么宴会啊!

礼仪

只有李琦吟心中是一片锃亮,看样子,李家的意思是想要开始利用她们几个庶女来笼络权臣了。说到底,及笄的庶出女子在大家族中,唯一的用处也就是如此。李琦秀和李琦倚多年来求亲的人踏破门槛,堪称是京中大家闺秀的佼佼者,赵氏却一直装聋作哑,将两个女儿留到了15岁还没有出嫁,无非是因为野心太大,想要把女儿送上普天之下最尊贵的位子。现如今,联姻之风四处迭起,李国公李潇本是一个家徒四壁的文弱书生,靠着金榜题名步步为营走到今天这步。朝堂之上既无外亲,也无内戚,难保哪一天不会飞来横祸,到时候连个保住他的人都没有。在李家还没有站稳脚跟,把女儿送上凤位之前,自然是要采用结姻的方法拉来有用的朝臣。

李潇这算盘打得确实是好,但是也要看她愿不愿意再做一次别人脚下的踏脚石。

见李琦吟迟迟没有言语,李琦秀已经了无耐心,只是在丫鬟的搀扶下站了起来。“既然今天这消息传到,那我也该走了,明日老夫人已经请了宫里的嬷嬷来教妹妹礼仪,这几天,妹妹就好好盛装打扮一番吧。”

“姐姐慢走。”李琦吟看着李琦秀和站在门外的李琦倚一齐走远了,才暗暗呼出一口气,重新躺回了被窝。

“琦吟,这好端端的,怎么平白无故的让你去参加什么宴会。”王氏也不是笨蛋,只是觉得事有蹊跷,又说不上来哪里怪。

“母亲莫要担心,许是老夫人忽然想起了女儿,觉得李家的小姐终究该懂得点规矩,就想带女儿去走走,长点世面。”李琦吟宽心一笑,原本清秀的样貌笑起来确是有着另一番美艳,好似是枯萎的桃花咋逢新春,一下子盛开了。

“如此也好。”王氏想来想去,也不觉得哪里不对,当即又听了李琦吟的话,随即放下了心,“既然这样,母亲就嘱咐外面的人给你带一套新衣来。免得你出去遭人笑话,还有这个金簪……”王氏又从梳妆台边的小盒子里拿出一个金饰,“这个簪子是你外祖母留给我的唯一遗物,你就带着这个去参加宴会,也免得被人看轻,说你身无长物,在李家是被冷落的小姐。”王氏把簪子递到李琦吟的手上。

“不必了,母亲。”李琦吟一把拉住王氏,“嫡母刻意克扣,我们每个月能拿到的银两本就不多,温饱都存在问题。更何况现在母亲和我幽禁在此,不能外出,只能靠守门的贪财之人购买衣裳,母亲给的银子恐怕都被他们赚去了,纵然买来了衣裳,一定也是最下等的,不能穿去宴会。”

“那该如何是好?”王氏听着有理,暗暗的又在心中埋怨自己不得宠,连累了女儿连参加个宴会都不光彩体面。

“母亲无需担心。”知道王氏心底的想法,李琦吟会心一笑,“老夫人既然请了宫里的嬷嬷来教吟儿礼仪,想必也是为了吟儿参加宴会不至于丢李家的脸。既然如此,头饰和服饰方面,自然也是会打点妥当,母亲就不需要为此操心了。至于这个金簪,既然是外祖母留给母亲的唯一遗物,母亲就更应该妥善保管,而不能交给吟儿啊。”

王氏拿起这个金簪,使劲的擦了擦金簪上的灰尘,看样子是极其宝贝爱护的,小心翼翼的把金簪重新放回了小盒子里。“即然如此,母亲就替你保管,留着给你出嫁的时候当嫁妆。”

果然如李琦吟所说,明日一大早,就有剪裁的裁缝亲自上门来给她量了尺寸,又询问了诸多细节习惯,忙活了一早上才好。丫鬟们也从库房里拿来了金银首饰,珠宝细软供她挑选。

“既然小姐的新衣已经量完,现在就请跟着我学习礼仪。”钱嬷嬷是宫中的老人了,很多受宠的妃嫔,家世显赫的公主都曾经被她教导过礼仪。如今若不是看在老夫人的面上,万万是不会搭理这个不受宠的庶出小姐的。

即便是如此,她的面上却没有表现出半点不悦,而是不卑不吭的站在李琦吟的身后,仿佛只是一个认真的指导老师一样。

“有劳嬷嬷了。”李琦吟自然是认识这个钱嬷嬷的,当初引她进入四皇府的就是这个钱嬷嬷。钱嬷嬷虽然明面上是太后身边的红人,但其实早年受过李府恩惠,一直对老夫人怀有恩情,很多太后和皇上的喜好,就是从钱嬷嬷那里打探出来的。

“老夫人托我来,是为了明天晚上孙大人家的宴会。所以小姐要学的,就分为坐姿,站姿,进食,走姿。响午快到了,也该用膳了,我就先来教教小姐什么是坐姿和进食。”

“琦吟愿听嬷嬷教诲。”

“腰背挺直,肩放松,两膝并拢,双手自然放在膝盖上或椅子扶手上。入座时要轻柔和缓,起座要端庄稳重,不可猛起猛坐,上身保持端正,如古人所言的”坐如钟“。”钱嬷嬷一边说,一边暗自打量李琦吟,发现她的坐姿十分标准,就连很多从小经过训练的公主名媛也比不上她。

“钱嬷嬷,这样可否?”李琦吟坐在椅子上,不露齿的一笑,看向钱嬷嬷。

“小姐聪慧过人,这坐姿,算是合格了。”钱嬷嬷点点头,“接下来,请小姐用餐。容老身为你讲解。”

“斟酒由宾客右侧进行,先主宾,后主人;先女宾,后男宾。酒斟八分,不得过满。凡进食之礼,左肴右被,食居人之左,羹居人之右。脍炙处外,疏酱处内,葱片处右,酒浆处右。以脯俗置者,左朐右末。共食不饱,共饭不择手,毋搏饭,毋放饭,毋流歌,毋咤食,毋啮骨。毋反鱼肉,毋投与狗骨。”钱嬷嬷看着李琦吟吃食的动作,俨然有一股大家闺秀的气韵,并不像是传言中被幽禁的不受宠庶女该有的教养,不由得心里一怔。

“钱嬷嬷,如何?”待到用餐完毕,也没有听见钱嬷嬷说一句话,李琦吟支起身子来,放下碗筷,马上就有翠寰过来收拾碗筷。

赐字

“站姿为挺胸收腹,双肩下沉,双脚并拢脚尖略打开,提气,收下颚,身体自然挺直,面带微笑。或双手交叉相握,四指并拢,右手叠放在左手之上,自然垂于腹前。走姿为头正,双目平视,收领,表情自然,肩平,双肩平稳,在摆动中与双腿的距离不超过一拳。以肩关节为轴,双臂前后自然摆动,两手自然弯曲,手臂与躯干的夹角摆幅控制在一寸之内。”钱嬷嬷脸色平静,朝着李琦吟的方向拜了一拜,作势要离开。“既然小姐已经深明其中的精髓,想必也不需要老身在这里多费口舌了,我会跟老夫人回禀的,礼仪之道,小姐就算是合格了。”

“嬷嬷慢走。”李琦吟今日穿了一条素白的长裙,一颦一动,仿佛都带了点仙气。连身旁收拾好碗筷的翠寰也觉得,小姐的容貌不及二小姐,才艺不及大小姐,但一言一行,都带了些寻常人家没有的气韵。

“钱嬷嬷是宫里的老人了,七旬有余还是精神抖擞,当属京城第一长寿的人物。琦吟命薄,少多疾病,希望请钱嬷嬷赐个字给琦吟,也好了却琦吟一桩心愿,将来必当十倍相报。”

钱嬷嬷原本准备出门,听到李琦吟这一番话,倒是回过了头。

“天意本就不是人能预测的,老身只是一介奴婢,怎么敢给主子赐字呢。”

“琦吟不论将来如何,赐个字,也只为安心。”

“只为安心?!”钱嬷嬷低下头,眼中的一道精光闪过,“城北的的桃花开了又谢,不少已经落败了,即使是花灵尚不能做到”安心“两字,更何况是人呢?若是小姐想要老身赐字的话,老身就给一个”安“字,天色不早,奴婢还要向老夫人请礼,就此告辞”

“多谢嬷嬷,翠寰,待我送送钱嬷嬷。”

翠寰原本以为钱嬷嬷会给小姐赐字,特意拿了纸和笔,没想到话未说几句,钱嬷嬷就要离开了,连忙放下纸笔,送钱嬷嬷离开。

半响回来后,在李琦吟的床边没好气的抱怨。“这嬷嬷好是无礼,明明小姐诚意相邀,请一个奴婢赐字已经是莫大的福分了,她却还要推脱。赐的字又不写在纸上,竟然只是口述,这分明是不把小姐放在眼里嘛。”

“翠寰,不得无礼。”李琦吟用手拨弄着房内的吊兰,深深吸了一口香气。“现如今,人情冷暖,我也只是国公府不受宠的庶女,她却是太后身边的大红人,论尊卑论年龄,我自然都是要相让的。更何况,我想要的答案,她已经给我了。”

“答案?!”翠寰不解的蹙眉。

李琦吟没有说话,反而是勾起了唇角,越加温柔的抚摸着吊兰的花瓣。

城北桃花,不就是四皇子府的方向,“安平”又是萧情的字,钱嬷嬷的意思是,老夫人想要将她许配给四皇子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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