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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愿(风纤素)-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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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她们去伺候一个从丫头升为姨娘的人,心里难免失落。但竟然因了一些口角之事毒害主子,会有这样的事情吗?
    难道真的是她看错人了,选出来的人竟然害了自己的女儿?
    看到大夫人以一种陌生的眼光望了过来,月红与银霜的心不由沉了下去。被大夫人怀疑的后果,她们用脚趾头都能够想像得出来,此时,唯有不断地磕头求饶了。
    张婆子看了跪在地上的月红与银霜一眼,转头对大夫人道:“我听底下的丫头说,前两天,春燕姨娘让这二人去取东西,这两名死蹄子心不甘情不愿的,一路上颇有怨言,底下的丫头听了去,都在暗地里说着呢。就在昨天,春燕姨娘放在屋子里的一对北承侯爷送的金镯子忽然不见了,问及这两个丫头。这两名丫头非但不帮着找寻,还说春燕姨娘冤枉了她,两个在屋子外面骂了半宿,后又与春燕起了口角,春燕说要撵她们两个回大夫人这里……”
    月红与银霜惊讶地抬起头来,有些不相信地看着张婆子。平日里她们只觉得张婆子是大夫人身边的红人,整天围着大夫人转,事事殷勤周到,所以才极得大夫人的看重。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只会巴结迎合的张婆子还真是有些真本事的。居然连她们与春燕之间的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都能掌握得一清二楚。
    “张妈妈,我们与春燕争吵是真,但是我们并没有想这样的歹念,想要谋害于她呀。”月红哭道。
    “谁说你们没有起这样的歹心?”门外帘子一掀,春燕从外面气呼呼地走了进来,指住跪在地上的月红与银霜道,“你们两个,一直认为我是一个丫头,只不过仗着几分姿色获得了北承侯爷的青睐罢了。私下里不知道说了我多少坏话,也不知道打了多少坏主意。如果没有起害我的歹念,前天干嘛倒些兑了冷水的茶水给我喝?我那件才穿了一两次的衣裳,怎么只洗了一次就破了?还有,我那两只镯子一直在妆盒里放得好好的,怎么自交给你们两个保管之后,就不见了呢?”她冷哼一声,“下面的丫头给我禀报说,,就是你们两个拿走的。”
    月红与银霜两个面面相觑。
    其实,对于这位曾经与她们同一地位,后来凭着几分姿色,一跃成为北承侯爷的姨太太的春燕,她们一直是先羡慕,后妒忌,再演变成恨意的。
    特别是看着春燕趾高气扬地指使她们做这做那的,她们的心里就十二分的不舒坦。同是丫头出身,又是同一天进府的,凭什么春燕就母凭子贵,一举成了丫头们羡慕的姨太太而她们两个,好好的库房差事没了,还要低声下气去伺候她
    茶水里兑了冷水是她们干的,剪破春燕的新衣衫也是她们做的,就连那一对漂亮的足金镯子,也是她们看得眼热,一人拿了一只分去了,然后告知春燕,镯子不见了。
    本来她们以为,像春燕这样的人,只不过大夫人手中可以利用的工具而已。值钱的不是春燕的命,而是她的肚子。等到她肚子里的孩子出生之后,大夫人还不知如何待见春燕呢。她的孩子,想必大夫人也早有安排。
    正因为她们如此了解大夫人的心思,所以办起事情来,就愈发的不把春梅放在眼里。
    要是她们一早就知道这些平日不注重的细节,日后竟会成为指证她们陷害主子的罪证,那她们打死也不会这么做了。
    可惜的是,如今做都做了,还被人一桩一件的掂了出来清算细算,这又如何推脱得了?
    “真是如此吗?”。大夫人的眼睛眯了一下,射出凌厉的光。
    月红与银霜仓惶地低下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那金镯子一定还在她们的房间里,夫人何不让人前去搜一搜?”春燕看着大夫人道。
    既然“失主”如此要求,大夫人也不好推脱。若是推脱的话,那就演变成存心褊袒自己手下的丫头了。
    “张妈妈,你带几名仆妇去这两名死蹄子的屋里,翻箱倒柜,掘地三尺也要把那两只金镯子找出来”
    张婆子马上应道,转身领了两个仆妇出去了。
    不多时,张婆子转了回来,手上多了两只金灿灿的镯子。月红与银霜一看,马上瘫软在地上。
    暗地里,她们两个仓惶地交换了一下眼色。那只金镯子,她们藏得十分隐秘,在墙角处取了一块砖出来,把镯子放进去,然后把杂物堆上,做成不露一丝痕迹的样子。没想到,张婆子居然能翻得出来,这也太神了。
    “夫人,我们错了,我们不该贪小便宜,误了夫人的事情,辜负了夫人的期望……夫人,念我们是初犯,再加上在夫人身边尽心尽力伺候了那么多年,饶过我们一回吧,我们再也不敢了。”跪在地上的月红与银霜把头磕得如捣蒜般。
    “初犯?”张婆子冷笑道,“你们两个,抚着良心说,你们是初犯吗?”。
    月红与银霜抬起头来,惊惶地看着张婆子,心里面一直打着鼓,不知道张婆子掌握了她们多少秘密。
    “张妈妈,你可不能诬蔑我们。”银霜抖颤着声音,说道,“我与月红,一直对夫人忠心耿耿,从来没有做过什么越矩的事情……”
    “真的没有吗?”。张婆子看看大夫人,再看看匍匐在地上的两名贱婢,冷笑道,“你们两个胆大妄为的蹄子,做过的事情这么快就忘记了不成?”
    月红咬咬牙,心想横竖都是死,倒不如来个死不认账。她使劲地朝地上磕了一个响头,“夫人明鉴,我们的确不知道张妈妈指的是什么。”
    然后,转头朝张婆子道:“张妈妈,我们平日无冤无仇,平日里我们也敬重你三分,怎么今**反倒血口喷人,诬陷我们呢?”
    张婆子也不生气,幽幽道:“夫人,既然这两名贱婢那般嘴硬,我只好请证人出来了。”
    傅大夫人看看张婆子,点了点头,脸色越发的阴沉起来,屋子里的气氛压抑得几乎令人喘不过气来。
    “你们几个,把张小六那小厮找来。”张婆子朝外面几个腰圆膀粗的仆妇吩咐道。
    张小六是傅府里的一个小厮,为人十分机灵。平日里傅老爷在府里的时候,就在老爷身边伺候着,平日里跟着管事的跑跑外面,收些田产粮租个么的,是个轻闲的活儿。
    一听到张婆子说出“张小六”这三个字的时候,月红的脸色瞬时刷地白了,身子也止不住打颤起来。张婆子冷哼一声,外面的仆妇早就出去拿人去了。
    月红的心里在紧张地盘算着。看目前这情形,显然自己以前做过的事情要穿包了,到时候自己岂不是死无葬身之地?不行,如果万不得已的话,这些事情全部推到张小六的头上去,就说是他胁迫自己这样做的。
    不一会儿,外面传来了一阵杂乱的脚步声,还有一个年轻小厮的挣扎叫喊的声音:“我又没有犯错,你们干嘛抓我?”
    “少废话,老娘抓你还委屈你了不成?”一个仆妇粗着嗓门道,然后,传来“啪”的一声,还有“哎哟”的声音,显然是那名仆妇不耐烦了,伸手给了那个小厮一巴掌。
    门帘被打了起来,一个五花大绑的小厮被推搡进来。不用说,这就是张小六了。
    张小六的年纪与月红相仿,但相貌看起来似乎比月红还小一些。生得眉清目秀,活脱脱一个小白脸的样子。
    如今的他,由于刚才那名仆妇给他的那一个,使得他半个脸颊都肿了起来。他脸上带着十分不愤气的样子,当看到跪在地上的月红的时候,突然愣了一下,脸上闪过一丝惊疑,气焰也不敢再那么嚣张了。
    “张小六,地上跪着的月红你总该认识”张婆子看着面前这个小厮,冷冷道。

    张小六马上堆起笑脸,由于他的半个脸颊肿了,所以这扯起来的笑容,便有些怪:“张妈妈,看您说的,这不是月红吗?认识,认识。不过……月红姑娘犯了什么大错吗?”。
    “你当真不知?”张婆子看着张小六故作无知的神情,十分的恼火。
    “瞧张妈妈说的,这月红姑娘的事情,我一名小厮,怎么知道?”张小六继续装无知,转头看向月红,“月红姑娘,你到底做错了什么事情?”
    月红很是配合:“奴婢并没有做错什么,是张妈妈诬陷我的。”
    张婆子气极:“你还嘴硬你私下里与张小六交好的事情,这府里谁人不知,哪个不晓?还有,自你掌管了库房以后,张小六的腰包也鼓了起来。出入赌场都财大气粗的,若不是你暗中拿了库房的东西,单凭你一个小厮一个月那几两月钱,你能一夜出手四十五两银子这般阔绰?”
    张小六似乎没有料到自己的行踪也被查探了出来,不由愕了一愕。
    大夫人这时出声了:“向雪,把库房里的账簿拿过来,再带几个人去,把库房清点一次。”
    这时,月红与银霜的脸色更加苍白了。
    大夫人再转向张小六,脸色冷峻得像满天的乌云。她这几十年的辛苦经营,才攒下了库房里那大批的财富,如果哪一个敢动一下她的东西,她必定会要了他们的命的对于她而言,她自己累积下来的财富,怎容别人轻易践踏
    “张小六。”傅大夫人缓慢地开了口,语气里没有任何感情色彩在里面。这在张小六听来不亚于一记惊雷,在他的心头炸响。
    张小六稳住心神,拼着一副抵挡到底的心态,陪笑道:“夫人有什么吩咐,尽管说。”
    “你把我的银子都搬空了,我又怎么敢吩你?”大夫人幽幽地说了一句。
    此言一出,吓得张小六腿都软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夫人饶命夫人千万不要冤枉小的,夫人即使借给小的一百个胆子,小的也不敢啊。”
    “不敢?”大夫人咄声冷笑,“我看,不要说什么一百个胆子,我借你十个胆子,你都这样做了。”
    “夫人”张小六犹做垂死挣扎,“小人的确不敢啊。”
    “我看你的嘴倒挺硬的,那好吧,我倒要看看,是你的嘴硬,还是我的板子硬。”
    大夫人一挥手,顿时有几个腰圆膀粗的仆妇冲了进来,架起张小六就朝外面的院子拖出去。
    张小六尤自一边挣扎,一边叫道:“夫人是要屈打成招吗?我告诉老爷去,让老爷替小人做主……”

    “真是不识好歹的东西,死到临头,还这样嘴硬”张婆子奔了出去,朝那些仆妇喝道,“夫人说了,手下不必容情,往死里打,打到他招认为止。”
    顿时,院子里响起了沉重的板子声,还有张小六凄厉的嚎叫声。
    月红与银霜早就吓瘫了,伏倒在地上瑟瑟发抖个不停。
    大夫人的板子果然不是盖的,这十几年她就是凭着铁的手腕治家的,与其说傅府上下的人都怕她,倒不如说怕她的板子。
    尤其是她专门培养的那群仆妇,一个个高大粗壮,跟个打手似的。那些板子也是实木制成的,几十板子下去,能要人命的。
    果然,不一会儿,张小六的声音便由大转小,慢慢没了声音。外面的仆人进来禀道:“张小六昏过去了。”
    大夫人丝毫没有放过他的意思:“拎桶冷水来,把他泼醒,继续打,直到他招认为止。”
    真的有仆妇走了出去,拎了桶冷水过来,泼到了张小六的头上。院子里又响起了沉重的板子声,还有张小六气若游丝的声音:“不要打了,我招了,我全部都说出来。”
    里面,月红与银霜已经瘫成一堆烂泥。
    张婆子终于满意地点点头,挥了一下手,让仆妇们把浑身鲜血淋淋的张小六拖了进来。
    张小六再没有刚才那副威风劲儿,换成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他浑身是血,瘫伏在地上,有气无力道:“夫人,不要再打了,我全说出来。是月红与银霜……她们在管理库房的时候,监守自盗。被我发现了以后,便,便让我也一起加进来,把库房里的一些贵重的东西倒卖到外面去,银子三个人平均分……”
    这时,张婆子也带着清点库房的仆妇们回来了。张婆子的脸色也十分不好看,把帐本递给大夫人,指住用笔圈住的几处道:“夫人,您看,这个玉脂瓶,库房里找不到了;这副前朝的字画,也不见了,还有这个……”
    账簿上圈了十几页,林林总总竟有几十件之多。
    大夫人气得浑身发抖,那些可全部都是她的嫁妆,还有这些年累积下来的值钱的东西啊,没想到竟让这两个知面不知心的贱婢给败光了。这让她这个傅府大夫人的面子往哪里搁?
    大夫人狠下心来,再不追究其他什么事情了,简短道:“月红与银霜管理库房,监守自盗,兼之毒害自家主子,罪无可恕,杖毙。张小六参与其中,视为同谋,也杖毙。”
    月红与银霜一听,顿时昏了过去。张小六还想求情,但那些仆妇们岂容他再多话?哗啦一声上来好些人,把这三人拖到了外面去了。
    暖阁里,幽幽传来五小姐傅清莹气若游丝的声音:“多谢母亲。”
    大夫人奔了进去,看着小女儿苍白的脸色,心痛道:“莹儿,都是母亲不好,本来以为对那个春燕好一些,也好让你姐姐在北承侯府的地位稳固一些,没想到,反倒害了你了。都是那两个丫头作的孽啊,好好的一个个孩子居然就,就没了……”
    床上躺着的五小姐傅清莹,不仅脸白如纸,就连嘴唇都是白的,她摇摇头道:“不怨母亲,是女儿福薄……”她努力抬起头来,看着大夫人道,“母亲,既然孩子没了,这门亲事……母亲替我退了吧。”
    “莹儿。”傅大夫人心疼地看着女儿。孩子没了,钱府会更加不满意这门亲事,与其在钱府受辱,倒不如不嫁过去,在自己府里终老也是好的,至少不用受那份罪。
    “乖女儿,你什么也不要多想,好好养着,母亲答应你便是了。”大夫人眼中含了泪,点了点头。
    *****
    “最新消息,今天一大早,傅大
    夫人就让人把钱老太太请了过来,五小姐与钱府的亲事,取消了。”一大早的,冬蕊蹦蹦跳跳地跳进院子里,冲到里屋,看着正在制作香脂膏子的傅清玉兴奋道。
    “瞧你那高兴劲儿。”冬梅一把拉过冬蕊,“现在整个傅府愁云惨淡的,就你这副开心样儿,等会让大夫人房里的人看到了,传到大夫人与五小姐的耳朵里,又该拿咱们牡丹阁开刀了。”
    “哎呀,这么高兴的事情,说一说总可以吧。”冬蕊乐呵呵地看向傅清玉,“这桩婚事本来是大夫人特意安排给咱们小姐的,没想到阴差阳错,转到了五小姐那里,再后来,居然取消了。看来,世事真是变幻无常啊。”
    傅清玉一边手中活儿不停,一边也笑着说道:“是啊,我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没有想到事情兜兜转转,竟会是这么一个结果。不过……”她顿了一下道,“大夫人那里,可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了。”
    “大夫人受了如此重创,想必有段日子恢得不过来。”冬梅一边帮着傅清玉整理玉瓶子,一边接口道,“只要大夫人不再盯着我们这一边,我们就可以大大松一口气。小姐眼见明年就及笄了,如果能趁着大夫人元气大伤的时候,让二公子及早替小姐物色一个门当户对的青年才俊的话,也算是了了五姨娘的一番心愿了。”
    “冬梅的一番心思,可全都是为小姐打算的。”这一次,冬蕊不开玩笑了,她认真地看着傅清玉道,“小姐也应该趁着这个机会好好替自己打算一番。如果有什么好的人选,让二公子跟老爷说去。这段时日大夫人出了这么些岔子,让老爷的面子上过不去,想必老爷也是十分恼火的。这些事情上,就目前而言,应该不会再让大夫人拿主意了。这个机会难得,小姐可要好好珍惜啊。”
第二百九十三章另有其人
    “我会珍惜的。”傅清玉舒心地笑道,这个时候,她才真正放下心来。那个钱国舅,退了傅五小姐的亲事,从此以后,应该不会再来骚扰傅府了
    爱情,是可遇不可求的。而婚姻,讲究的是水到渠成。当然现在谋求也为时不晚。但傅清玉更喜欢那种在信任的基础上建立起来的婚姻关系。如果像其他这个时代的女子一般,贸然嫁给一个素尚谋面的人,她或许会接受不了。
    没办法,谁让她的脑子里还残存着二十多年的现代教育呢?这些观念已经根深蒂固了,当她一闭眼睛,狠狠心想真正融入这个社会,像其他女子一般认命地接受自己的婚姻的时候,这些思想观念就跳出来与她抗争,令她始终狠不下心来。
    当然,不管在哪个时代,一个人能够保持经济上的独立那是最好的。即使落魄了,也不至于饿死。即使所嫁的那个人实在没什么期待,自己也不用看他的脸色过日子。
    “事情就这么处理掉了?”傅清玉问道,她问的是傅五小姐被人下药害至流产一事。
    “是啊。”冬梅道,“月红、银霜,还有张小六被当场杖毙,听说叫得很惨,流了一地的血。大夫人给了几两银子打发他们的家人来领。他们的家人也十分惭愧,没想到生出个女儿、儿子到别人府里当差,竟然做出盗窃财物,还有毒害主子的事情来。灰溜溜地拿了银子,领了各自亲人的尸首回去葬了,倒也没闹出什么事情来。”
    “做出这些羞耻的事情出来,他们的家人还敢怎么闹?”冬蕊冷笑道,“我倒真是没想到,平日里看月红一副严谨的样子,背地里居然跟府里的那个叫做张小六的小厮勾搭上了,真是令人意外。”

    傅清玉笑笑,这大户人家人多事情也多,这丫头与小厮之间的私密事情,每个大户之家也避免不了的。
    再说,那些丫头们一到了十七八岁的年纪,便没有再留下来的可能。宽容一些的人家,都是找自己府上的小厮给配了的。所以,这丫头与小厮之间打好关系,也是为自己的将来打算的。
    “我只是觉得有些奇怪……”傅清玉停了一下手中的活计,想了想道,“月红与银霜怎么说也是大夫人那边的人,在大夫人身边跟了那么些年,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她们应该分得清楚才对。怎么会糊涂到做出毒害春燕肚子里的孩子这样的事情来呢?”
    “事情虽然有些奇怪,但人证物证俱在,也容不得月红银霜抵赖啊。”冬蕊撇撇嘴道,“大夫人派人查了酸梅汤,查出里面掺了大量的夹竹桃的花粉,而当天,曾有人看到月红站在夹竹桃的小道边,站了很久……”
    京城的气候很适合夹竹桃的生长,一年到尾开几次花也很正常。所以,京城大部分的官宦人家都喜欢在府里种植夹竹桃,用以点缀环境。但对于夹竹桃有毒这一常识,并不是每户人家都知道的。
    “站在夹竹桃下,就涉嫌投毒了?”傅清玉有些失笑。这种事情,傅大夫人处理得很是草率,是不是因为被怀疑的是自己派出去的丫头,所以,为了避免被人抓了把柄,同时也为了显示自己的清白与公正,大夫人就快速地把那三个人杖毙?
    “其他人怎么处理?”傅清玉记起五小姐的屋子里还有一个叫做香珠的,就是因了她错拿了春燕的酸梅汤给五小姐喝,才导致了五小姐小产的。
    “香珠呢,大夫人会放过她吗?”。
    “香珠倒是逃过一死,不过,大夫人对于她也是恼恨之极,便打了五十板子,听说腿都打断了,然后让人领了出去了。”冬蕊说道。
    “大夫人的手段果然凌厉。”傅清玉摇了摇头。
    “五小姐屋子里,所有的丫头婆子于今天早上全部遣了出去。”冬蕊又道,“我看到那个陈婆子坐了辆马车来,那些丫头们哭哭啼啼的,全部被陈伢婆命人拽上了马车,然后又换了一批新的进来。”
    “大夫人掩人耳目的手段还真是快呀。”傅清玉冷笑道,“为了不让人知晓傅府的隐私,就把知情的人全部遣出去……想必当年她也是如此动作的”
    冬梅看着傅清玉,低声道:“小姐指的是当年发生在傅府的那场劫难?”
    毕竟在傅府里谈论这件事情,还是有所避讳的。
    “如果当年的人能多留几个,我也七小姐,还有二公子也许就不用查探得这么辛苦了。”傅清玉幽幽地叹了口气,忽然想到清波阁。那个原夫人林氏曾经住过的院落,她已经好久没去了。还有,那个她的生身母亲住过的院子里,不是还住着一个神秘的人物吗?一个按常理本不应存在于这个世上的人——红梅。
    也许她得找个时间去寻一寻这个神秘的人。
    “冬梅,事情反正都已经结束了,就不要再跟小姐说这些烦心的事情了。”冬蕊道,“还是跟小姐说说你那个远房表姐开的脂粉店开得怎么样了”
    一提到那个远房表姐,冬梅便露出了笑容,“兰芝表姐说,那间脂粉店于这个月十八开张,到时候请小姐过去呢。所有的事情兰芝表姐都打理好了,铺子在城南,挺宽敞的一间铺子,光线很好,最主要是就是街区中央,热闹着呢。”
    她抬起头来感激地望着傅清玉,“兰芝表姐说了,小姐是一个好人,心好手也巧,做出的香膏脂粉与市面上卖的那是不可同语而论的。她认得几个在官宦之家做丫头的,送了几盒过去。那几家的小姐太太们马上来了兴趣,非要把那些脂粉香膏买回去。要不是兰芝表姐拦着,说非得要等到开张的时候才卖的话,那些人恐怕要把所有的脂粉香膏都抢光了。小姐,如果开张的话,那一定会宾客盈门,生意兴隆的。”
    傅清玉笑笑,以退役女官薛大娘的独门秘制方法,她当然知道这些胭脂水粉香膏之类的,会一炮而红。不过,单凭她们几个,徒手制做这些香膏的话,实在是太累了,必须得开一个作坊,方才能赶得上售卖的速度。
    “铺子的名字拟好了吗,叫什么名字?”傅清玉再问道。
    冬梅笑着道:“兰芝表姐已经把这个想好了,她专门请了当地一个秀才拟名字,就叫做‘国色天香’如何?”
    “国色天香?”冬蕊笑道,“这名字好,又大气,一听就知道我们卖的是什么。”
    傅清玉也笑了:“这个名字果然好听,就叫这个名字好了。”
    冬梅十分高兴道:“那就好,我待会就告诉表姐去。”
    “你表姐是一个实诚的人。”傅清玉也笑道,“叫她先不用谢我,等她帮我把这些香料脂胭等等这些东西做开了以后,我还要多谢她呢。”
    这时,外面一个丫头进来禀报道:“六小姐,四姨娘与春燕姑娘过来了。”
    傅清玉站起身来,示意冬梅把东西收好,转身走了出去,四姨娘与春燕正好从院子里走了进来。
    四姨娘今天打扮得很清雅,梳了个涵烟芙蓉髻,鬓发左右各插了两枚珠钗与两枚银簪。分别是宝蓝点翠珠钗、姬柳然慧心累钗,和鎏金银簪、镶珠玉鎏金银簪。耳朵缀了蓝宝石珍珠耳环。身上穿着宝蓝色的苏绣月华锦衫,看上去大方得体,略显贵气。
    傅清玉微微有些愕然,她记得自从她入府之后,三小姐傅清菲已经嫁了,四姨娘失了势,整天里也没怎么出门,只窝在自己的屋子里,也说不上怎么打扮自己,傅清玉在府里见过几次四姨娘,几乎都是素面朝天,如今这副精心的装扮自己,倒是第一次。
    再看春燕,粉面含春,一身的桃红色,看起来人比春日里的桃花还娇艳三分。
    如今这傅府上下乌云惨淡,这二人却是春风得意的样子……傅清玉的心中忽然一动。
    傅清玉的脸色含了笑意,把二人迎进屋里来。这时,在里屋的冬梅冬蕊已经收拾妥当,并把茶沏了上来。
    “这是今年的新茶”四姨娘的兴致十分的好,呷了一口茶,便品出了陈年茶还是新炒的茶。
    “四姨娘真是厉害。”傅清玉笑道,“是安国公府的赵二小姐送这来的,说是今年上贡的新茶,拿过来让我尝尝鲜。”心里却想着,这恐怕又是赵二公子赵子宣的主意
    “六小姐这里就是不同,这么好的茶都能喝得到,那我以后得常来了。”四姨娘呵呵笑道。她出身不低,在傅府又是那么多年,这些年先帝及当今皇上也曾赏了些好茶下来,所以四姨娘对于茶还是十分了解的。
    或许真是觉得好喝,四姨娘又多喝了几口。春燕因有了身子,不敢喝太浓的茶,只浅浅地啜了一下。
    傅清玉看在眼里,笑道:“既然是四姨娘爱喝,那我让冬蕊拿些给姨娘罢。”
    “这怎么成?”四姨娘连连摆手,颇有些不好意思。
    “四姨娘还跟我客气什么”傅清玉笑道,“我这里还有很多呢。”转头朝冬蕊吩咐道,“去把另一袋茶叶拿出来,给四姨娘送过去。”
    四姨娘也不再推辞,笑呵呵地接受了。
    “六小姐与赵二小姐的关系真是好啊。”春燕看着傅清玉,笑眯眯道,忽然觉得自己真的没有依靠错人。这位六小姐,真是不简单,居然能与安国公府的二小姐如此交好。安国公府一代忠良,地位显赫,府里的小姐身份也与京城其他官宦小姐不同,六小姐能攀上这样的闺中蜜友,在府里的地位,以至在京城小姐们中的地位,也无形之中提升了许多。
    四姨娘受了茶叶,心情更好,笑眯眯地看着傅清玉:“看我这张老脸,竟然要拿六小姐的东西。说起来,应该是我多谢六小姐才是。”
    傅清玉略一扬眉:“三姑爷的事情有进展了?”
    四姨娘笑逐颜开:“托六小姐的福,三姑爷已经从牢里放出来了。听说,是忠靖侯府的赵世子亲自过来找府尹的,据衙门里的人说,当时那个胖胖的府尹,整个胖硕的身子都快贴到地上去了。吓得一句话也不敢说,立马就把三姑爷给放了。”说到这,四姨娘的眉梢上带了些许得意的神色,“听三姑爷说,赵世子对他很是赏识,等秋闱之试过后,准备向皇上举荐他。”
    “这就好,恭喜三姑爷沉冤得雪。”傅清玉笑笑,“四姨娘无须客气,能帮得上忙的,我一定会帮忙的。”心里想着,赵子宣办事的效率还是挺高的。看来,自己又欠他们兄弟俩一个人情了。
    “难道说,三姑爷的事情是六小姐帮的忙?”春燕的眼睛放出光来,这位傅六小姐也太有能耐了吧,竟然连赵世子也请得动?
    “是呀。”四姨娘笑道,“我托六小姐帮忙,六小姐便给安国公府的赵二小姐去了一封信。由于赵世子是赵二小姐的堂兄,于是,因着这层关系,赵世子便出手相助了。”
    傅清玉摇摇头,谦逊道:“这可不是我的功劳。其实我不过写了封书信而已,也没有出太多的力。是三姑爷满腹经纶,在当地小有名气,赵世子珍惜人才,这才出手相助。说到底,这是三姑爷的造化。”
    “瞧瞧,六小姐就是这样的人。”四姨娘感激地望着傅清玉,“虽说三姑爷自有他的造化,但是若没有六小姐从中协助的话,他又如何能够这么快便被放出来,并且能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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