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梳娘囍事-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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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就是近香十四岁那年,本来以为已经被淹死的伍勇又找到了她,说是要娶妻成家了,哭着求她回去。水二婶突然见到失散多年的儿子,又是激动又是愧疚,只觉得对不起他,于是就留下一行字随他去了。到了那边,伍勇果然娶了个漂亮又贤惠的媳妇儿,又生了一双儿女。可是天有不测风云,伍勇在一个杀猪匠家里吃酒的时候跟人起了争执,吵着吵着就打起来了,后来不知怎么地,伍勇一时错手杀了那人。然后……然后就是现在了。

水二婶说完,眼泪汪汪地看着近香,几乎哭着求道:“近香,他好歹也是你哥哥,等我跟你阿爹去了,他就是这个世上你最亲的人了,你就救救他,啊?他还有两个孩子,现在整天哭着要找阿爹,特别可怜,我……我……我看着就心酸”

近香看她伤心不已的样子,心里难受。可是人命关天,这岂是她或者张敞做的了主的?再说杀人偿命,这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想了又想,近香还是不得不硬起心肠拒绝道:“阿母,这事我帮不上忙。”

水二婶定定地看着近香,看着看着就哭了起来,“近香,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你有什么怨什么恨都冲着我来,我都受着。可是那是你哥哥啊,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近香无奈道:“不是我不救他,他杀了人,要偿命,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我要怎么去救他呢?”

水二婶忙道:“姑爷啊,姑爷不是大官吗?他那样疼你,就不能顺手搭救他的大舅子吗?”

近香有点恼了,“这是犯法的,要是追究起来,他也是要掉脑袋的更何况,他就算拼着掉了脑袋,也不一定能救得了啊”

水二婶哭道:“那难道要我眼睁睁地看着他去死吗?近香,你从小就懂事,知道心疼人,这一次你就心疼心疼阿母吧,啊?他三岁就离了我,不知道吃了多少苦,这才过上了安稳的日子,总不能就这样断送了性命啊”。。。

        第一二五章 怎么办?

第一二五章 怎么办?

水二婶一直哭一直哭,哭了半天看近香站在那里一直没有表示,心里一急,就哭喊道:“没想到你是这样一个铁石心肠,我真是白生养了你了”

这话说得近香从头凉到脚,有那么一刹那,她真想大声冲她吼叫,难道她来找她,真的只是为了这个什么哥哥?那她呢?近香到底是克制住了,她站在水二婶对面,脸色冰寒,“对不起,你女儿没这个能耐,帮不了你。”

“近香我求你了”近香刚抬脚要走,水二婶突然就拉着她的衣襟就势跪倒在她面前,一行哭一行道:“我给你跪下了,我给你跪下了啊”

近香看着跪在她面前的阿母,脑中一片空白。这个场景,何其熟悉。大姐落到水里让选哥哥给救起来以后,大娘来求阿母让他们跟阳成家退婚,那个时候大娘就是这样又哭又闹地跪在她们面前,当时阿母怎么说的来着?她说你们家的女儿是人我们家的就不是了?转眼一切又重现,近香真的很想问她:“你儿子的命是命,你女婿的命就不是命了?”

渐渐围过来的人群让近香反应过来,她忙不迭地拉起水二婶,可是水二婶却死活不肯起来。拉扯着,近香的眼泪也掉了下来,“你是不是逼死我你就高兴了”

水二婶哭道:“我没想到,我辛辛苦苦养了你十多年,竟然是个白眼儿狼我哪里敢逼你,你现在是官夫人了,明明是你想逼死我他又不是诚心的,不过就是被逼急了你哥哥死了,我也不活了早知道你是个这样六亲不认的,我当初就不该生你”

近香如堕冰窖,浑身冰冷得都不听使唤了,呆呆地放开水二婶,啪地一声也跪倒在地,一句话也不说,任冰凉的泪水流进脖子里,流过心口最热的地方,让他瞬间凝结成冰。

周围的人指指点点,可是那些声音都进不了近香的耳朵。她从小就努力地让自己乖巧懂事,好讨得阿母开心,她那么努力,却换来一句‘当初就不该生你’,这不是太好笑了吗?阿母离家出走,她被逼着提前长大,经历了那么多她终于嫁人了幸福了,然后阿母找了来,她又努力地想要对她好,想要弥补母女两个这些年的隔阂,结果呢?如果是那个什么哥哥过得不好,她会尽全力去帮助他让他好让阿母少一些愧疚多一些解脱,可是呢?阿母一张口就是要把他救出来,他是个杀人犯呐

环儿去随梳伴镜看了一遭,就想着上街来找近香。那个老夫人她不熟,可是夫人跟她之间好像也不像一般母女那样亲近,她还是跟着点好,万一夫人受了委屈,她也好及时开解,免得伤了身。正走着,就看到前面围了许多人,指指点点地不知道在说什么,上前一看,不由得大惊失色,赶忙过去要把近香扶起来,口中急道:“夫人你快起来,你可是有身孕的人,这么冷的天,伤了身子可怎么是好啊”

近香不肯起来,只管哭。环儿无奈,看一眼水二婶,又急忙去拉她起来,口中劝道:“老夫人您这是做什么呢?您这样跪在这里让我们夫人怎么受得起?您要是跪出了什么三长两短,我们夫人以后可怎么过呢;要是伤着了夫人腹中的孩子,您也不好受不是?您赶紧起来,有什么话回府去说吧,啊?”

环儿劝了这个,又劝那个,到了最后急得都快哭了,才把水二婶给拉起来,然后又把近香扶起来,三个人挤出人群回了太守府。

张敞今日无事,所以下午就回了府,却发现府里情况不对,询问之下才知道近香跟她阿母吵架了,还吵得特别严重,于是急急忙忙地回屋去找近香,一看之下大吃一惊:近香正伏在案上哭得眼泪横流的,那样子真是说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张敞心里一阵子抽痛,忙在她旁边坐下,拿手帕细细地给她擦了脸,然后把她搂进怀里,柔声道:“怎么了这是?怎么哭成这样了?”

近香一见张敞,哭得更伤心了,抱着他使劲地哭,像是要把所有的委屈都哭出来。哭了不知道有多久,近香才终于哭乏了,从张敞怀里坐直了,自己拿了手帕把眼泪擦干净了,然后红着眼睛盯着张敞瞧。

张敞拉过她的手,柔声问道:“现在可以告诉我是怎么一回事了?”

于是近香就把上午的事大概说了一遍,说着说着就又抽噎了起来,“她一点都不把我放在心上,她一直都嫌弃我不是个儿子”

张敞听了,一边拍着她的背轻声安慰他,一边在脑子里把整件事情过了一边,最后说道:“我先去问问是怎么一回事吧,要是有什么内情,也不一定就救不得。”

近香了这话,忙道:“真的可以?”

张敞叹道:“我也不确定,不过总得试一试。要真是他恶意杀人,我也没有办法。”

虽然恼恨阿母伤她的心,近香终究还是希望能救了那人让阿母不要记恨她,这会儿听说有希望,虽然希望渺茫,那也是希望,于是忙道:“那我去问问阿母,看看还有什么她知道的没有?”

张敞搂她在怀里道:“你别去了,等会儿我去问就好了。以后有什么事,都不要把自己闹成这样知道吗?你这样我多心疼”

近香靠在他怀里,幽幽问道:“要是我生了个女儿,你以后会不会不喜欢她?”

张敞忙道:“你又胡思乱想只要是我们的孩子,儿子女儿我都喜欢。以后孩子多了,我也绝不会让女儿们受委屈,你就放心吧,怀孕了不要想这么多,对身体不好。”

近香哭得累了,靠着张敞的怀抱只觉得无比安心,不多时竟睡着了。张敞轻轻地把她抱起来,小心地放在床上,给她盖好被子,然后立在窗前,深深地望着她。近香,我要怎样才能让你远离忧愁呢?

关上门出了屋,张敞就把环儿唤了来询问情况。跟近香的轻描淡写不同,环儿把她看到的一五一十地全说给了张敞。张敞一听说近香被逼得跪在地上哭,拳头握得咔嚓直响。要不是那是近香的阿母,他真想冲出去打人

环儿一边说一边也心疼,心里不住地埋怨这是什么母亲,怎么能这样对自己的女儿

张敞听完之后就去找了水二婶。

“阿母,您千万别跟近香计较,她现在有了身孕,就有些喜怒无常。其实您不在她身边的日子,她真的特别想您,常跟我说起您当年是有多怎么疼她。她一直盼着你们一家团圆呢,她好好好孝顺您。您也知道,她毕竟没经过什么事,不知道事情轻重,一下就把事情想太严重了。您跟我讲一下来龙去脉,我也好知道从哪里着手。”

水二婶听了,就开始描述那人是怎样挑衅伍勇,吴勇年轻,血气方刚,就跟他吵了起来,一时措手误杀了他。张敞听她讲完,沉吟半晌才道:“阿母您千万不要对我有所隐瞒,我不知道所有的事实不好办事。”

水二婶迟疑了半天,看了张敞好几次,才终于半遮半掩地把所有事情都说了出来。张敞听了,心想这事怕是不成,又怕她再去闹近香,于是让她等着,他去县衙问问。

从县令那里,张敞听到了不一样的版本。按照这个版本,伍勇绝对没有侥幸的可能。张敞不想看到近香伤心的样子,不死心地又派人去了当地查明情况。

几天之后那人回来了他带回来的消息是这样的:

据当地人说,这个伍勇是个外来户,大概二十年前他父亲带着他在当地安了家。可能是没有母亲管教的缘故,伍勇从小就喜欢打架斗狠,十多岁就成了当地一霸,经常纠集一群混混干些不入流的事情。后来因为跟人打架打断了人家的一条腿,那户人家又恰好是个狠角色,他们就趁夜搬走了。再后来他们就搬到了临县,找回了水二婶,娶了房媳妇,也算是过上了安稳的生活。但是自小养成的习惯不那么容易改,就在一次去一个杀猪匠家吃饭的时候,他取笑别人腿瘸,那人不依,两个人就争吵了起来。吵着吵着伍勇就眼红了,抄起旁边的杀猪刀就往那人身上捅,血流得满地都是,那人当场就断气了。

这个说法跟从县令那里听来的几无二致,也就是说,伍勇确实是逞凶斗狠杀了人,没有任何隐情。

把打探消息的人打发走,张敞走在那里,开始想这件事情。事情再明白不过了,伍勇是死定了。问题是,他要怎么跟近香和水二婶说。

一直到回到家里,他还是没想好。他一向是个果决的人,可是一想到近香的泪眼,他就开始犹豫。刚在屋里坐稳,水二婶就跑了过来,满眼期盼地看着他:“怎么样?我儿子有救了吗?”。。。

        第一二六章 让我代他去死

第一二六章 让我代他去死

张敞看着水二婶满怀希望的眼神,欲言又止。水二婶看他的神色,一腔欣喜慢慢地冷却下来,苦着脸问道:“不行吗?”

张敞沉重地点点头,“伍勇他故意伤人致死,依法当诛。对不起,我无能为力。”

水二婶像是被雷劈了一样呆愣在当场,满眼的绝望,突然像是回过神来般,死死拉住张敞的袖子,眼里放着希冀的光芒,急急地乞求道:“你是做大官的,你一定有办法救他你救救他,啊?他是近香的亲哥哥,是你的大舅子,你救救他啊”

张敞无力地摇头道:“王子犯法尚且与民同罪,我真的没有办法。我可以让你去见见他,更多的我真的做不了了。”

水二婶眼中一片灰败,只能机械地点头,“好,好,我要见他,我要见他……”

张敞看她神思恍惚,知道她听闻噩耗伤心郁结,忙召了个丫鬟扶她进屋好生照顾着,又吩咐厨房做些顺气的汤来。

回到屋里,近香正坐在案前做衣服。张敞把衣服从她手中接过来,却是一件小孩儿的短褥,针脚绣工,无一不精,看得出来是狠用了心思的。

近香笑道:“好看吗?”

张敞道:“好看。不过这些活儿你现在就别做了,伤眼睛,等日后再做也不迟。”

近香把针线整理好,一边笑道:“哪里就伤了眼睛了,我就想亲手做。”说完又道:“今天你去衙门了?”

张敞嘴边的笑沉了下去,叹道:“对不起。”

说不失望,那是假的,但是近香知道张敞已经尽力了,不能强求,于是拉起他的手安慰道:“你不需要说对不起,你又没有做错。你可以告诉我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吗?”

张敞于是把事情的经过细细地讲给了近香听。近香听后,一阵唏嘘,“他其实也是个可怜人。”

张敞知道近香的意思,点点头,“可是就算我们想帮他,也一切都晚了。”

近香轻轻地点着头,突然欲言又止,过了一会儿才道:“你……你有没有别的办法可以救他一命?”

张敞吃惊地看着她,“你让我知法犯法?”

近香赶忙摇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想说,如果在不影响到你的前提下能顺手救救他……”

张敞有些失望,“你明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我不是贪生怕死见死不救,如果他是被人冤枉,被人陷害,我就算拼了这条性命也会把他就出来,可是他不是。他确确实实是杀了人,这样一个好狠斗勇的人,救他我对不起自己的良心,对不起我现在的这个位置”

近香见状忙道:“你别激动,我没那个意思。他造了孽这也是罪有应得,你做的是对的。我只是……关心则乱,你别怪我。”

张敞拉着她的手柔声道:“我哪里舍得怪你呢,你能这么想就最好了。我能理解你现在的心情,只是可惜了,唉”

近香回握着他的手,浅浅笑道:“你对我真好。阿母她知道了吗?”

张敞皱眉道:“知道了,我一回来她就过来问了。”

近香担忧道:“那我得去看看她。”

张敞站起身来,“我跟你一起去吧。”

近香道:“我一个人去就好了,我们母女有一些话要说,你先歇会儿吧,这些天你也累坏了。”

于是近香一个人到了水二婶屋里,水二婶正坐在床头哭,一见她就扑了过来,抱着她大哭道:“我苦命的勇儿啊,你可叫我怎么活啊”

近香抱着水二婶,就像水二婶小时候她抱着她那样,柔声安慰道:“阿母,这都是他的命,你要是心疼他,就多备些吃的用的给他送过去,让他最后这些日子过得好些。”

水二婶闻言,突然发狂般用力把近香推开。近香被推得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忙一手护着小腹,一手扶住了旁边的柜子才算站稳了。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见水二婶指着她厉声道:“我就知道,你不仅恨我,还恨他他从来没得罪过你,反倒是你夺走了他的阿母那么多年,你但凡有一点良心,就不该这样盼着他死”

近香头一蒙,忙解释道:“阿母,我不是那个意思。”

水二婶厉声道:“你不是那个意思是什么意思你这个黑了心肝的,你就盼着他死了,我一个人孤苦伶仃做个叫花子你就满意了是吧”

近香听了这话,心如刀割,眼泪唰地就掉了下来,“阿母,我没有我说过我会像儿子一样照顾你孝顺你,我说到做到,绝不会让你流落街头”

水二婶狠狠地瞪着她,“我不稀罕怎么不是你去死呢”

近香再忍不住,萎顿在地大哭起来。阿母叫她去死,就因为她救不了伍勇她就叫她去死怎么就叫她夺走了他的阿母呢,难道是她让他失踪让她嫁给阿爹的吗?她乖巧听话十多年,竟抵不上伍勇一边哄着一边使唤她的短短几年她都知道了,伍勇记恨阿母从小丢下他,对她一点也不好,让她累死累活地做活,有时候还会拳脚相加。可是就算这样,阿母依然觉得她比不上他,难道就因为他是个儿子吗?

本来委屈的是她,伤心的是她,到如今,竟一切都是她的错了

水二婶的话依旧不依不饶地钻进她的耳朵,“你哭,你哭什么死的又不是你,你哭什么”

也许是太过伤心,近香反倒麻木了。她擦干眼泪站起来,直直地看着水二婶,一句一句地,很认真地要向水二婶讨个明白:“我觉得憋屈,觉得伤心,我为什么不能哭呢?阿母,儿子跟女儿,就差得那样远吗?我到底是哪一点及不上他?你生病了,我为你煮汤熬药,守在床前;你累了,我为你揉肩捶背;逗你开心;你受了委屈,我就跟给你委屈受的人吵帮你讨回来;我努力地赚钱,我还跟大娘一家打架,我拼了命地想让自己做得更好。女儿该做的,我都做了;儿子该做的,我也努力在做,就是怕你伤心,怕阿爹遗憾。阿母,你告诉我,我哪一点做得不够好,我都改了还不行吗?我就想问一句:你怎么就这么恨我?我也是你的亲生骨肉,是你从小养大的女儿啊你那样留下一句话就走了,你对得起我,对得起阿爹吗?阿爹对你不好吗?你看看十里八乡,有哪个男人对自己的老婆像阿爹对你那样好?冬天的时候怕你冷,阿爹会早早起来做饭;你有一丁点不舒服,阿爹就急得团团转,你还要怎样呢?那时候我看着阿爹那样子,我真是恨死你了好不容易你找来了,你有问过一句我那些年是怎么过的吗?我被人欺负被人退婚,你都知道吗?你根本就不关心对不对?如果不是为了伍勇,你根本不会来找我是不是?”

说着说着,近香泪流满面,几不成声。她看着水二婶,异常的陌生。

水二婶也一直在哭,等近香不说了,她才哭道:“你怨我是吧?我就知道你怨我,我那些年的辛苦都白做了你只知道你的苦,那你知道我心里的苦吗?他才三岁我就离开他了,这么多年没有照顾过他教育过他,才让他走上了歪路,你知道我心里有多苦吗?我只恨我不能代他去死你怪我不关心你,那你呢?我来的那天,你看我的时候多生疏,你心里根本就没有把我当你的阿母吧?你变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近香委屈得想去死,那样的生疏,难道是她造成的吗?那么多年不见,有了隔阂不是很正常的吗?一股邪气冒上近香的脑海,她憋着一口气,大声吼道:“我去代他死,我去代他死你就满意了”吼完就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她去代他死,她死了就清静了她死了这辈子她就不欠阿母的了,阿母以后就再没话说了

看到近香哭着跑出府去,守门的家丁大惊,忙去报告张敞。张敞听了也是大惊,不是去安慰阿母吗,怎么又哭了?一边想着,一边就心急如焚地追了出去。近香是个烈性子,可别出什么事才好。

昌邑县令一个头两个头大地看着堂下的妇人,这不是太守夫人吗,怎么跑到他这里捣乱来了?听听她说的那是什么话,代伍勇死?这不是胡闹吗死刑犯哪能让别人代的尽管心里抓狂,他还不敢对她大小声,谁不知道太守大人对这个夫人宝贝得紧,要是在他这里出了什么差错,他也就别混了。于是他只好下堂来站在近香面前,耐着性子哄劝道:“夫人,您赶紧回府去吧。现在天气冷,我这县衙里尤其冷,把您给冻坏了就不好了。伍勇的事情,哪是您该操心的呢?要是有什么吩咐,您就派个人过来说一声不就完了吗?要不您跟太守大人说一声也成啊。您看我这里还有许多案子要审,夫人您就行个方便,啊?”。。。

        第一二七章 为什么

第一二七章 为什么

近香不理会他,只站在那里坚持要一命换一命,昌邑县令真是恨不得自己能立刻化成一阵风,有多远跑多远。突然,他眼前一亮,颇为圆润的身材一下子变得矫健无比,真的就风一样地冲出去了。近香以为他要走,心里一急,忙跑着要去追他,却在触及县衙门口那人的目光时呆愣当场。

县令跑到门口,像是看到救星一般忙把张敞迎了进来,口中道:“大人您可来了,夫人跟下官开的玩笑太大了,下官承受不起啊,您快把夫人请回府去吧。”

张敞只略微冲他一点头,然后就径直地朝近香走去,一双眼睛直直地锁着她。走到她面前以后也不说话,就那样看着她。近香明白,他在等她给他一个解释,但是她知道她现在在做的事情无从解释。

两个人僵持许久,近香一直不说话,张敞也不勉强,最后柔声对她说道:“我们回去吧。”

近香很想直接跟他回去,省得起了冲突伤害他们的感情,但是她知道她这次回去了下次还会再来,这样子一次次地反复会更伤害他们的感情。于是她低着头轻声道:“我不回去。”

张敞也不生气,只问道:“那你来这里是想做什么?还没做成?”

近香头低得更低,“没有。”

张敞接着问:“那你想做什么?”

近香低着头再不肯说话。她清楚这件事情对张敞会是多大的伤害,她说不出口。

县令在一旁看得着急,赶忙不问自答道:“夫人想为一个叫做伍勇的杀人犯顶罪。”

张敞脸色立刻就变了,他只是暗暗有这样的猜测,没想到竟是真的他听说近香来了县衙的时候就有不好的预感,因为按照他对近香的了解,近香不会来求这种不可能的情,更不会打着他的名头要求县令怎么样。

近香紧张地抬头看着张敞,张敞却侧头对县令说道:“秦大人,劳烦借贵地一用。”

秦县令自然知道他的意思,忙道:“大人太客气了,下官告退。”走了一步又回头加了一句:“今天大人跟夫人来府中做客,下官招待不周,还请千万不要见怪。”

张敞点头谢过,等秦县令出去了才又把目光转回近香身上。近香想要解释,又无从解释,她是憋着一股气做了这个决定的,然后越想越应该这样做,最后就成了这样。

张敞知道她不会主动说话,于是盯着她,自己开口道:“你是认真的?”

近香点点头,又摇摇头,又点点头,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张敞又问道:“你做这个决定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

近香不说话。

张敞接着道:“不说话的意思,就是没有。你没有想过我,那你肚子你的孩子呢?我们的孩子呢?”

近香像是这才反应过来,突然迷茫又无助地看着张敞。张敞见状,轻叹一口气,拉起她的手道:“我们先回去好吗?”

近香点点头,跟着张敞走出县衙。在后堂站立不安的秦县令听人来报他们已经走了,终于松了口气,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了。

张敞带着近香回到府里,立刻就有人来报说水二婶出门去了。张敞一对眉头皱得死紧,“派人跟着了吗?”

那人忙道:“赵亮跟着了。”

“有什么情况要及时来跟我报告。”张敞一边交代,一边牵着近香进了他们的房间。

张敞扶着近香坐在矮榻上,自己蹲坐在她对面,静静地看着她,近香也回望着他。过了许久,近香终于开口道:“对不起。”

张敞拉过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手里揉搓,叹口气道:“这个大个人了,也不知道爱惜自己。外面这么冷,手都跟冰块一样了。”

张敞越是这样,近香越是愧疚,都快要哭出声来了,“对不起,对不起……”

张敞盯着她,“你是对不起我,你还对不起我们的孩子,还有你自己。他不是被人陷害,而是个实实在在的杀人犯,你竟然为了这么一个人,差点把我们一家人弄得家破人亡。近香,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近香哭道:“我不知道,我只是……我只是觉得我要是代他去死了,我就再不欠我阿母的了,我真的……我……我……”

张敞长叹一口气,“你本来就不欠她。她养你长大这是天经地义的,你往后孝顺她给她养老,这就是孝道了,哪里用得着这样极端的方式。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了,做决定之前,能不能想想孩子,想想你远在汉中的阿爹,也想想我?”

最后一句,极致温柔。近香受不住,扑在张敞怀里就哭了起来。张郎对她,实在是太好,她要怎样才能回报他的好?

像是知道她心中所想,张敞柔声道:“只要你跟孩子好好的,我就心满意足了。”

近香有了身孕,又折腾了这半天,就有些犯困。张敞打横把她抱上床,帮她盖好被子,近香犹睁着眼睛看着他。张敞柔声道:“我会去找阿母的,你快睡吧。”

近香这才安心地睡了,张敞轻手轻脚地出了门,吩咐环儿去熬碗去寒气的汤,这才去找人询问是不是有了水二婶的消息了。

不等张敞派人去找,水二婶自己就回来了,眼睛红肿,张敞叫了声阿母她也不理,径直回了她自己住的地方,张敞回头对赵亮问道:

“老夫人去哪里了?”

赵亮答道:“去了大牢。”见张敞还看着他,就接着说道:“去大牢见了老夫人的儿子。”

张敞问道:“你也见到了?”

赵亮答道:“见到了。小的说一句,大人千万不要见怪,老夫人的这个儿子,面相凶狠,不是好人。”

张敞点点头,“他们说什么了?”

赵亮答道:“自然是伍勇哭诉自己从小没有母亲教导,以至于走上了邪路,现在年纪轻轻就要去死,心有不甘;老夫人也一直在哭,痛陈自己对不起他。其他的倒没什么。”

张敞道:“你下去吧。”

“诺。”

赵亮走后,张敞进了书房。坐在书案前,提起笔又放下,放下了又提起,最后不过胡乱写了几个字,然后出门找了个家丁吩咐道:“你去一趟县衙,就说是我的意思,伍勇在大牢的这些日子拜托县令大人照顾些。”

“诺。”家丁领命要走,张敞又唤住了他,“你告诉他就是照顾些,没有其他意思。去吧”

他也只能做这些了。

接下来的这段日子,水二婶都不怎么搭理近香。近香一方面怨着她,一方面又十分理解她的感受,不管怎样,她毕竟是她的阿母,该有的孝顺却是一样也不能少。好在张敞一直温柔待她,哄她开心,肚子里的孩子也一天天长大,这才让近香有了些笑容。

这段时间近香跟昌邑王王后李青玉走得很近,李青玉是个爽朗大方的人,一直对近香帮助她重拾欢笑感恩在心,现在见近香闷闷不乐,自然是百般开解。李青玉不管哭还是笑都是大开大放的,这样的情绪十分具有感染力,近香总是很容易就开怀起来。

转眼又是一年秋。这个秋天,太守府里悲喜交加。

近香快要生了,张敞成日里都一脸紧张,府里的大夫就没有断过。外面的人一开始都以为太守府有人生病了,打听过后才知道是太守夫人要生了,都是一边恭喜一边摇头,哪有人生个孩子弄得这么大阵仗的?

近香本人倒是不怎么紧张,但是她很发愁,因为伍勇的刑期临近了,水二婶终于确认了再没有转圜的余地,整天以泪洗面,任人怎么劝都没有用,有时候还会恶语伤人。

张沅跟她的母亲水近香出生在同一天,十月初十。这样大的喜事,太守府里人人脸上都挂满喜色,却不敢大肆张扬,因为三天前伍勇刚刚被处斩了。

张沅出生这天,水二婶这么久以来第一次主动来找了近香。看着襁褓里的婴儿,水二婶脸上的表情很奇怪,环儿忙找了个借口把小张沅抱了过来,生怕她起了什么不好的念头。

水二婶也不说什么,径直就进了近香的产房,张敞正歪坐在床沿上拉着近香的手问长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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