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驰骋沙场也要爱-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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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英沉吟着点了点头,“很遗憾,官他是不可以升,但是,赏银,吕姑娘可以替他领。”

这时候,大家才发现俏站在他旁边,浑身素缟麻衣的吕曼儿。

吕曼儿刚才也纳闷唐英怎么封一个死人的官,还赏银了?但听到唐英在叫她,她才回过神,转到堂下,拜谢领赏。

连死去的人也能够升官,得赏银;这唐英,真是太够意思了。大家不由对他在战场上那只是一味死守的懦弱减淡了不少,这唐英当起官来,也是头头是道的嘛。

唐英见军士把银两捧到吕曼儿手上,又说:“把它送回他爹的手里。还有,这只是封银;至于那些烈士的抚恤金,待战事局面平稳后,再上报朝廷分发。”

吕曼儿心中一动,也单膝拜谢,“谢将军!”

唐英微微点着头,欣慰地盯着她跪下,说话,站起来,待吕曼儿抬眼望来,才恍然地转过头去,对县令说:“还有,请县令大人去张榜告示:为了悼念今次守城死去的所有皇朝士卒,请大家都吕姑娘一样,穿上素缟麻衣,为他们守孝送行,以示他们为了我们的安居,作出了年轻的献身!”

众人听了,不由得浑身一颤。包括吕曼儿也惊讶地齐刷刷把目光盯在唐英的脸上。唐英这样做,也太尊敬人了吧。这做他的士兵,看来也不冤呀,死也死得这么光荣!

吕曼儿这才知道,唐英叫她跟着来的意思,就是给大家一个榜样,要求大家也穿上素衣悼念包括罗龙在一起死去的士兵。心里不由涌起莫名的感动。

唐英转过头,微微一笑,“退堂!”

中午时分,全城的军民都穿缟披麻,银妆素裹,在大街上来回穿梭,像白茫茫一片的芦苇,看似是满城哀思,沉缅伤痛;心里面却是全城感动,军民一心。

许多市民都和官兵一起,把城里的尸体分了强虏的一堆,本军的一堆,全都人道地抬到郊野外,把它们安葬到乱葬岗上。

唐英这样做是不想让她独自一人在悼念罗龙,而让全城的人都和她一起共同地悼念,免得她寂寞孤单;反过来,她也是除了罗龙,还可以去悼念许多人,那在她内心里,罗龙死去的阴霾又冲淡了不少。

在大街上,吕曼儿也有个冲动,想上前去帮忙,却被唐英喝止,而要她继续去喂马刷马,其他的事儿可以一概不理。

她便只好到伙头营里找来了马料,用马押运着回县衙去。

唐英望着她的倩影,嘴角这才泛起了一丝舒心的笑意。他做了那么多,也无非要消除她额前的忧伤,刚才看到她的冲动,就知道她已经走出死亡的冷漠阴影下,重新拾回了血性的信心。

不料,在路过大街的时候,却被一个自称“河中仙”的算命相士叫住了。

那算命相士瞥了她一眼,唱喏:“姑娘,来测个字吧,测自身,姻缘,健康,家宅,事业都行,不灵不收钱!”

吕曼儿平素不相信这些江湖术士的,但本着大家都是天涯沦落人,便微微一笑,从腰间取了一两银子给他,“拿去生活吧。”

那算命相士再瞥了她一眼,微微惊说:“你本该有母仪天下,为后之命,何故流落在这里?”

吕曼儿一怔,转而笑说:“我只是一个随军的养马郎中,不仅是养,还要医,辛苦的要命,怎么会是皇后了?”

说完,便转身继续要赶马。

“富贵荣华在厩中,功名利禄一扫空,苦尽甘来终有日,烽火奇缘龙邀凤!姑娘,你好心有好报,你就等着吧,真心爱你的人很快就会来到你身边了。”

吕曼儿听了,不由一怔,脑里顿时浮现着那几个词儿,疑窦丛生:真心爱我的人?很快?来到身边?

她停下了脚步,忍不住回头好奇地问:“你真的会算命?”

那算命相士呵呵一笑,轻捋了下颌的几缕白须,唱喏:“占卜算卦,测字算命,苦诣了四十年,此中一带人称‘河中仙’的,便是小生在下。”

她望着他桌上的纸和笔,不由得抿了抿嘴,然后问:“那这测字要怎样做?”

算命相士一指那纸上,说:“就是在上面写出你想要测的那个字即可!”

吕曼儿忍了忍,终于在纸上写下了她的名,一个“曼”字。

算命相士拿起来一看,“曼。请问姑娘要测什么?”

第59章 命中注定谁先订

吕曼儿尴尬地低声说:“自身。”

那算命相士便沉吟了片刻,随后摇头晃脑地念出来:“‘日’下‘皿’中‘又’下面,‘日下’乃农活,‘皿’乃下等东西,‘又’字像奔跑的马,姑娘就乃一穷家养马女子呀!”

吕曼儿心中不由大吃一惊。这相士说的还太准了!这也太灵了吧。但是,她转而一想,我刚才不是告诉他我是一养马的马郎中吗?那不就是等于早告诉他了?一个养马的女子,不是穷等人家,能有多大富大贵呀?

她想到这里,认为还是不太灵,让那算命相士捡便宜了,便又抿了抿嘴,绯红着脸问:“那么,姻缘呢?”

算命相士却眉头一皱,“你瞧这下面,本来即将要嫁入罗门,可就差那么一撇。”

吕曼儿听了,心中又不由大动。这下子,她可没有说过什么话,更加没有告诉他罗龙的事儿,他就凭那‘曼’字下面貌似‘罗’字的部分看出来的,那,这是碰巧吧?

这时,算命相士又安慰她说:“但这下面的‘又’字又很玄,就是说你‘苦尽甘来罗门黯,柳暗花明又一村’,姑娘大可不必悲伤,此事不成另事成,坏事已去好事近,很快,就会有个心爱你的男子来找你了。”

心爱我的男子?会是谁?除了唐英和瞎子歌,我还认得了谁,是唐英还是瞎子歌呢?见两人都不在身边,她不由得大胆地这样想,却脱口而出:“那会是谁?”

算命相士呵呵一笑,“那姑娘就要再写一个字了。”

吕曼儿不由羞赧地在纸上写了一个“英”字。

算命相士拿起来一看,“英字啊!这人不好,‘草下之大’本来不错,可被卡住了,此人要是在仕途上发展,倒能得个榜眼探花之位,绝对称不了状元之‘大’。”

吕曼儿黛眉微蹙,“可他已经是个将军!”

这时,算命相士也似乎被她吓了一跳,“武的?这万万不可能!”

吕连忙追问:“为什么?”

这时,算命相士连忙摆摆手,大耍太极地推说:“这事关别人天机,恕我不便多言。我只能赠你三个字,‘嫁不得’!”

“为什么呀?”吕曼儿心里更急了,为什么他要把唐英说的那么差,“你没有看见他的人,多好呀,你看这全城的人银妆素裹,都是他为了让大家去悼念那些英勇献身的士卒,这个多伟大呀!”

一不小心,吕曼儿把自己日积月累对唐英的看法,一股脑地冲口而出。她也万料不到,自己会这样评价唐英。唐英什么时候在她的心目中,成了那么值得崇拜的人了?

然而,算命相士却仍然浇她的冷水,说:“这我可不晓得,我只是照字面的意思配合你的自身说的。”

“江湖术士果然就是骗子!”吕曼儿气得甩了一句,迳自继续赶马而去。

算命相士在后面不由得嗟叹地吟道:“尘世多少好姻缘,皆因好胜而乱团,空有一副凤凰命,明月执迷终不圆。”

路上,吕曼儿望着在身边来往穿梭的人们,个个都红着眼,噙着喜悦的泪花,纷纷议论着这一场守城战,最初因为支持杨真而失守,最后却因为唐英而挺军来救,把剩下的强虏一股脑赶出了大利县城,小城这才还回昨日的安宁。

还极有人性化地全城出动,人道地清理双方士兵的尸体,为他们的英勇奋战,壮烈牺牲而感激涕零,披麻戴孝,这是多么有良心的义举呀!

在这兵荒马乱的时代,谁家都有孩子,谁家的孩子都可能在这场战事中牺牲了,这样全城一起悼念大家死去的孩子,大家死去的丈夫,大家死去的男人,这是多么令人激动赞同的千古盛事?

无论是给死去的英雄,还是活着的英雄,都是一个巨大的安慰!

吕曼儿也暗想:瞧这唐英一表人材,相貌堂堂而年轻有为,为人体贴,为将爱兵如子,又博学多才,有着和别人不一样的爱情观念,要是哪个姑娘嫁给他,能不幸福吗?

至于自己干嘛不嫁呢?她却想起了罗龙,怎么说,罗龙也不赖,可还是因为这场战事壮烈牺牲了,这让她的婚事戛然中断,按照俗例,她就成了一个“望门”寡妇了。

可那算命相士也算的挺灵,居然让他从那个‘曼’字里看见了她嫁入罗门,始终功亏一篑。

莫非,她真的注定命中与姓罗的没缘?

想到这里,她不敢再往下想了。这个想法太可怕了,如果注定是真的,那么,命运可是让她这三年多以来,白白地绕了个大圈子;如果这注定是假的,那么,除了罗龙,还会有另外姓罗的男子出现,做她的夫君吗?

她真的不敢再往下想了。这世上,还真的有人比罗龙更好?比瞎子歌更好?比唐英更好吗?

她不相信,世上还有人,比这三个人还要优秀。

然而,如果连自己也认为这两个人是挺不错的话,那么,自己又会不会……

她刚从偏门进入县衙,就看见县衙内人才济济一堂的,热闹非凡,唐英在堂上和不少陌生的脸孔一起觥筹交错,哈哈大笑。

“他们是谁呀?”她不由好奇地问门外站岗的士兵。

“他们是朝云府的人,刚带来了一万多壮丁来支援,唐将军正在设宴款待他们,欢迎他们的加入呢。”那士兵说。

吕曼儿不由一怔。这倒是好事呀,本来他们营也就那么三千多人,可这一场后,都牺牲了三四百人了,是时候需要补充兵力的,这些人偏在这时候送来壮丁,也难怪唐英笑得那么开怀。

想到这里,她也不想去影响他们,直接把马从偏门赶到马棚里去,又默默地喂马,洗马……,干着她一直以来,都在干的活儿。

心里又不由得往算命相士的话里想去。但越想心里面就越替唐英不值,他那么年轻有为,却被那算命相士说的一文不值;但转而一想,自己本来也就不相信他,而先放下一两银子,那么,他说的几句戏言,又何必当真,往心里想了?

况且,江湖术士哪个不牙尖嘴利,没有那鼓舌如簧的三寸不烂之舌了。

这时,还有一些士兵不时从后院里踽踽地走出来,打断了她的思量。原来,昨晚由于一半的士兵继续在城墙上守城,待天明时分,他们又都回到这院子里横七竖八地休息去了,直到这午后,他们才朦胧醒来,准备到军营里用午膳。

忽然,她停下了手里的活儿,怔住在那里。她想起了瞎子歌今天早上升了百夫长,不再是唐英的近卫了,那他不也是要搬到敢死军营里住,而不能住在这县衙内了?

她转眼望去自己的厢房,想着昨晚和瞎子歌在房门前那一番眼神交流,那一种星光流淌的迷醉,不由得微微一叹。晚上的约定他还会记得吗?

这罗龙刚死,她本来就痛不欲生的,却遇到了她梦寐以求的瞎子歌的眼睛,却又以一种喜庆的姿态摆在她的面前,两事不无巧合地凑在一起,直叫她哭笑不得,脸面都不知道该怎样放了。

殊不知道,这正是罗龙和瞎子歌要她走出阴影,淡忘忧伤的最大宏愿。

她再顾盼了一眼这县衙,虽然红墙绿瓦,假山流水,不时有鸟语花香,显得华丽壮观。但是,没有了罗龙和瞎子歌出现的地方,她却感到自己站在这里,是那么的陌生而孤独,甚至还有些闷气呢。

吕曼儿微叹了一声,干完了手里的活儿,就牵了两匹马出去遛达遛达。

当来到了南城门,城门外那些运尸体的牛车马车,在进进出出的,像赶集一样的络绎不绝,却不是为了赶集,那赶车人不时传来的怨言,就知道这兵荒马乱的时代是多么的荒唐。

她到城门下问士兵:“有见过瞎子歌吗?”

“你指的是瞎子将军吗?”那士兵见吕曼儿微微地点了点头,便指向城门楼笑说,“他就在上面。”

吕曼儿便拴好马,信步拾阶而上。

瞎子将军?吕曼儿听着这个新叫法,也觉得心里一甜,却想,这恐怕是那些兄弟一厢情愿的叫法吧?

上到了阶步的尽头,就看到一座宏大的城门楼,伫立在面前,而临城墙的箭垛地方,果然有一个人拄着铁枪,静静地望着城外。

这正是瞎子歌的独特标记,除了他,没有人是这个拄法的。

今天,瞎子歌也浑身裹着素白,出落了几分文儒的气质,但拄着枪就成了文不文,武不武的样子,很是滑稽。

吕曼儿走近过去,发现了这一点后,便忍不住扑哧一笑,“我很少见你穿白色。”

“你换了衣裳,我也难以闻到你的气味了。”瞎子歌听见了她的声音,也噙着微笑转过身来了,脸朝向她的方向,那双眇目仍然在遥望着她的后面,无法真正把她纳在眼内。

“你在这里干什么?”吕曼儿走到他的旁边,模拟他扫了四周一眼。

瞎子歌笑说:“他们不要瞎子,我帮不了忙,就上来透个气。”

第60章 大悲大喜真性情

从城门楼往下看,护城河、壕沟里都堆积了不少的尸体,可以从他们身上想像当时的战况是何等的激烈!唐营的军士及市民们都在一起神色凝重地把他们一一搬上牛车,运到对面山的乱葬岗去,那熙熙攘攘的样子,不是在赶集,而是在收尸,发生战事也真是教人无奈;城墙上,也有不少的工匠,开始修补那被毁坏的城墙。

举目远眺,也可以看到他们昨天停留的地方,中间偏偏有一个小山丘挡住了她要看到罗龙墓碑的视线。

吕曼儿不由有点失望地轻叹一声。

“你呢,你来找我啥事?”瞎子歌反问她。

吕曼儿凝望了那小山丘半晌,才幽幽地说:“我想去拜祭一下罗龙……”

不料,她话还没有说完,瞎子歌已经转过身,踽踽地向台阶走去,“那走吧。”

她不由一怔。但想到他们的情谊也非同一般,不由也破颜一笑,小跑了过去,扶着瞎子歌一路走下城门楼。

他们在街上购买了元宝蜡烛,生果檀香等祭品,才一起纵马飞出城外,向着昨天停留的地方跑去。

不消一刻,他们便来到了罗龙的新坟前,吕曼儿飞身下马,便开始忙着布置祭品,瞎子歌则在一旁,给众兄弟们烧起了纸钱。

半晌,吕曼儿布置好了:元宝蜡烛在坟前正燃得亮堂,为这死寂的山丘带起了一丝生气,生果祭品摆满了前面,香味四溢;山风轻掠,檀香的烟雾随风缭绕……,这一次他们有备而来,不像昨晚那样仓促寒碜而又两手空空。

吕曼儿的香风一动,瞎子歌即时知道她已经布置好了,便转身来到了罗龙的墓前,静默了一会儿,忽然,“咚”的一声,双膝重重地跪了下来。

吕曼儿见了,眼泪又一下子不听话地迷蒙了双眼……

罗龙救了他,他也救了罗龙,不管两人平时没有什么交流,但到了紧要关头,互相都尊重生命,珍惜友谊,都愿意为对方付出,罗龙那种朴实无华的汉子气概,二话不说,够朋友,够义气,这样的大哥,瞎子歌也感叹此生不会再遇到。

所以,这一跪,这一尊崇,罗龙绝对受得了。

吕曼儿也在瞎子歌的旁边跪了下来。不理算命相士有没有说对,她确实临门一脚没有嫁进了罗门。但是,罗龙大哥那亲切得让人忍不住靠过去的气质,那憨厚的笑容,那猛如虎的冲动干劲……,已经深深地留在她的记忆深处,烙成青春的印泥,永远地铭刻在骨子里!

他们两人各怀感激,肃穆郑重地向罗龙的墓碑深深地磕了三个头,慰藉着罗龙的亡魂,拜别了这位永远的大哥!

一路上,两人任着马儿随意遛达,他们在马背上相互叹息着,扶持着,慢慢地远离墓地,任着那哀伤随着那清风一路的散洒,渐渐地淡忘。

回到城门前,澄空已是日落时分,瞎子歌忽然问,“你打算在哪用晚膳?”

吕曼儿想起了那陌生而孤独的县衙,轻叹了一声,宁愿到兵营里去,便说:“不想回衙里。”

“那好啊,”瞎子歌忽然狡黠一笑,朗声地说:“那我就带你去一个地方吧。”

“去一个地方?”吕曼儿心里一怔,不是去兵营吗?

然而,瞎子歌带去的路却是大街上,忽然,他歪头嗅了嗅,对她笑说:“到了。”

“到了?”吕曼儿不由四下扫了一眼,这里明显是大街上,四周商铺酒楼钱庄客栈的还正常营业,却不是兵营的地方。“该不会是上酒楼吧?”

瞎子歌马上翻身下马,笑说:“对,就是酒楼。”

吕曼儿转眼看清一点面前的酒楼,上书着“大利酒楼”的牌匾,应该是这大利县城最大的酒楼了。

“为什么要来酒楼用膳?”她想不通。

“按俗例,拜祭了先人,都得来一桌解秽酒席,款待各路诸神,免得它们作怪,引来百病缠身。咱这就是带你一起去解秽。”说着,把她扶下了马,酒楼里的小二连忙跑了出来,把两匹马牵到了旁边的马厩去。

吕曼儿想想也是。也只好扶着他,一起进了酒楼。

酒楼里,强虏来不及破坏就被瞎子歌赶跑了,所以,仍然丝毫无损。酒保见是两个军爷,倒也是一怔,但转眼看见瞎子歌扔出的一锭眼,两眼马上笑得眯成一条缝,点头哈腰地把他们两人引上了二楼的雅座,一边还吩咐小二快去准备酒菜。

这二楼的雅座还果真清雅怡人。内里一张小桌,只设了四个位,两边都有窗,推开一看,远处的夕阳西下美景顿时尽收眼底。

可惜,瞎子歌却无缘与她一起共赏。

“你哪来的那么多钱?”她一边偷瞥着夕阳,一边笑着疑问。

瞎子歌脸色一怔,“你忘了早上咱升了百夫长,还有赏银五十两吗?”

“呵,”吕曼儿这才想起,便笑说:“那你就要把它用完了?”

言下之意,责怪瞎子歌乱花钱了。

“解秽嘛,这点钱是要花的,”瞎子歌却泛起两个小酒涡地笑着说,“款待小鬼,不能太小气。”

“呵呵……”吕曼儿不由被他想的细致而逗乐了。

半晌,酒保果然端来了七八种美食佳肴,摆满了小桌,还端来了一壶清酒。两人不由一阵哑然失笑,也就欣然接下。酒保退下,吕曼儿便为瞎子歌浅浅地斟酌。

可以边喝边吃,可以聊天,可以赏日落。多年以来,两人还是第一次像一对豪侠一般,肆无惮忌,快活无比地把酒言欢,共饮于一室。

恍惚间,吕曼儿就像回到了桃英镇,与年少的瞎子歌在月下把茶闲聊的时光,那时候两小无猜,嘻笑娇嗔,俨然不知天高地厚,天外有天,完全满足于那一个小镇般的天地之间,以为这样就是一辈子。

夕阳西沉,沉得只剩下一抹耀光,四周的暮霭都变成了黛蓝,就像那老婆婆幸福的眯眼一笑。

“这样子,你看不看得见我?”忽然,吕曼儿就这慢慢沉落的暮色问瞎子歌。

瞎子歌泛起小酒涡,微微地笑着点了点头。

“真的?”吕曼儿不由惊喜地叫了一声。

“不信?让你仔细看清楚一点吧。”瞎子歌说着,把头凑过去,让她看着他眼睛的变化。

吕曼儿也凑近过去,紧盯着那原本珍珠般的眼睛微微地睁开,须臾间,眼睑上面出现了像太阳升起的倒影的一点黑角。那个应该就是瞳仁了。

“我现在就可以看见你依稀的影子了。”瞎子歌笑着说。

“真的呀!”吕曼儿虽然面对面的,但依然被很眼前的神奇惊震了。“你是怎样做到的?”

她这么一问,瞎子歌的脸色顿时微微一红。这时,她才察觉这个问题,让他想起了她那个失足落水的夜晚,想起了一些不应该想到的景色。

“那晚上,你是什么时候才是这样的?”但是,她依然禁不住它的神奇而追问。

瞎子歌想了想,才笑说:“我要是说到了那些旖旎的事情,你可不能打骂我。”

“嗯。”吕曼儿点了点头,答应了他,“不打,不骂。”

接着,瞎子歌便一一交代了那晚在他身上发生神奇的事。

原来,在入营前,瞎子歌的眼睛到了晚上,都可以依稀看到了一些光线。但是,他还不太确定,所以,没有告诉任何人,包括吕曼儿。直至那一晚,她失足落水后,他又可以看到了一些月光,洒落在水里,洒在她半浸在水中的两肩,突然,她“哗啦”地站起来,那全身玲珑浮凸的曲线,令他的心突地怦怦加速,血脉贲张,他也在这时候,眼前蓦地一下子豁然开朗,能够清晰地看到了周围的景色,还包括那些躲在暗处的猫头鹰。

在第二次偷袭时,他就用石子打灭了所有的灯笼,借着他这双奇怪的眼睛,把大家一一都带出包围去。因为,知道强虏要重新点火,他担心来不及,又会重新被包围,便决定把大家引到小股强虏的面前,反包围他们,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给强虏一个下马威,然后杀出一条血路来。

“在没有灯光下,你也能够看的见?”瞎子歌说到这里,吕曼儿这才了解事情的全部经过,她万料不到,他的眼睛竟然是敢死军第二次偷袭成功的关键,大家都靠着他那双神奇的眼睛,终于能够平安地突围而出,否则,还真的不知怎的全军覆灭呢。

瞎子歌笑了笑,谦逊地点了点头。

“很神奇哟……”吕曼儿还是忍不住一咏三叹,惊叹连连。她想不到,平生还会遇到这么神奇的事情,而且,这事情就发生在她的身边,此时还在她的对面。

一直以来,自从她八年前知道瞎子歌这一不幸之后,她始终都把它埋在心中,成了她心中的一块悲哀的心病。如今,无论如何,他终于能够重见天日,还独特天厚,可以暗中视物,她一直埋在心中的这件憾事,终于能够得以解脱,对她来说就是一种莫大的欣慰。

“那么,为了你的眼睛能够复明,咱们干杯庆祝一下吧!”这时,她心里一高兴,也举杯向瞎子歌相邀。

第61章 痴情总得心互印

“你浅尝辄止就可以了,不要喝多了。”瞎子歌正想劝她,她已经义无反顾,以袖遮丑,仰起脖子一饮而尽。

瞎子歌微微一怔,摇头一叹,也只好笑着陪她咕噜一声,喝了下去……

夜幕降临,大街上华灯初上。酒保端来了红烛,把吕曼儿的小脸也映得娇艳如花,杏眼流盼之间,瞎子歌看在眼里,也顿时痴迷了起来。

“怎么了?没有见过我似的?”吕曼儿被他忽然这样子盯着,心儿也怦然狂跳,连忙反问他,引开他的痴想。

瞎子歌却只笑不避,说:“有呀,只不过,你今晚和平时不同,今晚你是特别的美!”

吕曼儿心里一甜,呵呵一笑,嗔说:“瞎说,一个跟着马屁股跑的女孩子喝两杯酒就成仙女啦?”

“这样的美呀,不知道什么时候再可以看到。”瞎子歌笑了笑,忽然这样伤感地说,引得吕曼儿不由一怔。

“废话,要是回到了桃英镇,什么时候都可以呀。”

瞎子歌听了,眉结轻舒,转而又泛起她喜爱的小酒涡来。

两人又添了饭,饱饱地大吃了一顿。半个时辰过去,仍然免不了要曲终人散,分道扬镳。吕曼儿心里很是依依不舍这临窗的一幕美景与一顿美食,还有和清秀俊美、有着明眸皓齿的林歌一起明月清风下共饮一室,这快乐幸福的感觉,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再遇上。

她临别依依地把这小雅座深深地扫了一眼。她想把今晚这里所有的一切事和人,以及一桌一椅,一杯一碟,都牢印在美好的记忆中,不让它们随着酒醒而消散,随着年月而遗忘。

下了酒楼,走在街上,已经是万家灯火的时分。各店铺没有打烊,还满街张灯结彩的一片喜红通明,人们重新在街上行走活动,由着那红灯笼映红了身上素白的缟衣和脸上的笑颜,一下子来了心情,微笑着忘掉了之前战事带来的恐惧。

两人没有骑马,只是牵着,挽着地在街上闲庭信步。吕曼儿眯起迷醉的双瞳看过去,这县城果然比起他们的桃英镇,热闹得很呢。

转眼一瞥旁边的瞎子歌,他步伐轻盈而笑意盎然。恍惚间,她感觉自己好像走在迎娶新娘子的队伍之中,而瞎子歌就是那个最俊俏最幸福的新郎,那么,她又是不是那个幸福甜美的新娘子呢?

呵呵,哪有新娘子是牵马走路的呀。想到这些,她自己也不由在心里自嘲了自己一番。目前其他各地仍然烽火四起,她怎么又胡思乱想起这些儿女私情来了?转而,她又骂了自己一句。

“怎么了?”瞎子歌忽然转过脸来,用那双灿若星辰眼眸关怀过来,那微红的灯光映出眸里荡漾着似水的温柔。

吕曼儿不由窘得满脸飞起了红霞,所幸,通明的喜红灯笼映照下来,也是满脸的通红,“没事。想不到这大利县城比咱们的桃英镇还要热闹了。”

瞎子歌微微一笑,“当然了,它毕竟是一个县城嘛。”

“呵呵……”

两人重又有说有笑地穿过了大街,来到了衙门前,一起把马送回了马棚内。瞎子歌仍然坚持把她送到了厢房门前。

临别秋波,吕曼儿心情愉悦地坚持看着他走到走廊的尽头。

瞎子歌这才轻轻一笑,深情地瞥了一眼,眼里掠过了一缕不为人知的落寞,然后,噙着笑意毅然转过了身,望着院门,沿着光滑的碎石小径,迳自飘然而去。

吕曼儿倚在门边,舒心地看着他的背影渐行渐远,却想像着他的背后也长着那一双明亮的瞳眸,在一直地注视着她。

虽然那一晚落水的场面令她有损贞节,但是,如果那样的情景能够帮助到瞎子歌回复光明,自己能够看到他神采奕奕的一面。她还有什么好生怨恨的呢!

罗龙已经真的死了,真的离他们远去了,她此生也无法嫁入罗门了!而她此生的未来幸福,是不是应该让眼前这个瞎子歌负责呢?

以前,也许她,或者是奶奶,都在嫌弃着他的眇目,把他当成残废的人;尽管他为人内敛,幽默,义气,但是,在那么多的年轻青壮中,她们仍然因为那样而把他列为最后一个;如今,'。。'他变得神勇,变得明朗,变得像一枚金子一样夺目耀眼,这就像和她梦中的情景一样,不,是比她想像的还要完美,她是不是应该重新考虑一下他呢?

瞎子歌的背影在院门一晃而没,他的光芒也顿时黯然了这个后院,四周假山树木也有如一团团浓墨,淡隐在夜色中。没有了他的院子,没有他的夜晚,她忽然从黑暗中感到一阵失落来袭,很冷,很寂寞。

吕曼儿轻叹了一口气,这才转回了厢房内。躺在床上,骤然发觉,瞎子歌一天下来,陪着她去拜祭,去酒楼,纵马驰骋,赏日共饮……,还是和以前一样,做着一些让她远离忧伤,翻起快乐的事儿,不禁又暗暗的感激不已。

那边,瞎子歌刚拐出了后院,在左边中间的亭子里便传来了唐英的呼声:“林歌?”

〈5〉瞎子歌转眼看去,唐英已经负手傲立在亭中,眼神噙着一丝邪笑盯着他。

〈1〉“将军!”瞎子歌即时停住向他抱拳施礼。

〈7〉唐英却朝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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