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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爱吃豆腐-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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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头哥,你终于醒了……”坐在床边,一直盯着那男人不放的诗画见他眼睛动了两下,忙伏在他身上低声抽咽着。

“你……”

“木头哥,你好点没有?是不是还很疼?”诗画抓住男子冰冷的手破涕为笑,一脸的高兴。

“木头?”男子抽回了手,陌生的打量着四周。

诗画一阵伤心,“木头哥真的什么都忘了?忘了我跟娘?”

“我们?我们是什么关系?”声音带了一丝茫然。

诗画脸红了一下,低头扯着衣角细语道:“我们……木头哥连我们的亲事也不记得了?

“亲事?”男人的声音尖锐了不少,整个人像被雷劈了般,想不明白他怎么会跟当前没二两肉的十来岁丫头有亲事。

“其实……其实我们从小是定了娃娃亲的,听娘说十多年前发生瘟疫,你们村子的人都死光了。你娘带着你从村子逃了出来,一路背井离乡,沿路乞讨,流浪到了桃坞。我爹娘看你们娘俩可怜,就收留了你们,没过多久你娘生病过世了。你则留在我家豆腐铺帮忙,很讨我爹娘的喜欢,后来……后来我出生了,爹娘就将我……将我许配给你。”

诗画脸微红的看了眼木头,头又低了下去,很是羞涩。

木头震了半天,声音很是颤抖,“所以……你是我未过门的妻子?”

诗画不敢正视他,别开脸,害羞的点头。

“那上次你说我是从你路边捡来的?”

“我也是见你腰间所佩之玉,才知道你正是离开多年的木头哥。”

木头顺着诗画的手势摸向腰间,掏出一块龙凤呈祥的玉佩,疑惑不解地望着诗画。

“这是当年你离开桃坞时,我爹用了所有的家当给你买的玉佩。前天你晕迷后,我娘发现了你的玉佩,认出你就是离开了好几年的木头哥。”

“离开桃坞?”木头打量着自己,指节修长,白净无茧,不似干过粗活。身上所穿之物是用上等锦缎所成,不是贫苦之人消受的起。

见木头疑惑不信,诗画解释道:“木头哥志向远大,一直想出人头地,让我们过上好日子。九年前离开桃坞去了夜华闯荡,说要做出一番成绩,将来好娶我过门,享受荣华富贵。这么多年了,你不但人没回来,还音讯全无,我请人写过几封书信给你,都石沉大海。我还以为你富贵后就忘了我跟娘,不愿再回来了,却没想到在回来的路上看到你受伤晕迷,想必是为寻我跟娘而来,却在途中遭遇不测,受伤晕迷。我将你救回来后,直到娘发现了这玉佩,才知你竟是离开多年的木头哥……”

说到动情处,诗画的眼泪又“吧嗒吧嗒”往下掉……

良久……

“对……对不起,我什么都记不得了。”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人没事就好。”

木头花了半天的时间,试着去接受诗画所说之事,可最终还是承受不住。他挣扎着爬了起来,踉跄着走向门外。推开大门,寒风灌了进来,刀割般生疼,却及不上内心的万分之一。

望着白茫茫的小村子,木头整个人失魂落魂,在雪里站了好久,突然扯开嗓子朝天怒吼,“啊……”

他发泄着内心无法言语之痛,双膝一软,跪在雪中,手用力的捶打着,雪花四溅,低吼的声音被冷风瞬间吞没。

我救你了,待你报完恩,娘的病治好后,自会道出实情还你清白。诗画站在门口,望着崩溃在雪地里的木头,肯定了这想法,心里却很不是滋味。

是苟家对不住你!赵雪躺在屋内的床上养病,一脸自责。

夫妻双双把家还

木头在雪中跪了很久,直到快成个雪人,才僵着身子回到屋,后又不死心的对着灶房的水缸照了一眼,再失魂的回到房间,失了生命般,一切黯然。

诗画眼眶很红,哽咽道:“木头哥,我知道你一时间难于接受这一切。如果……实在是难受,不想有我这个一贫如洗的未婚妻,及这个寒酸的家,那……那你就走吧。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我不会怪木头哥的,恨只恨我生在贫苦人家,跟木头哥你有缘无份……”

“没……我没这个意思,受伤醒来,忘了所有的事,心里有点急,对你跟……跟娘也很内疚,都是我不好,以后决不会再让你们受苦了。”

木头虽痛苦难挡,但好像开始接受失忆之事,接受这个瘦的跟猴子般的未婚妻子,及躺在病床上,跟他年纪相差无几的未来岳母,还这个贫困到四处灌进寒风、破烂不堪的家。

“你叫什么名字?”声音带了一丝探试。

“诗画。”

“诗画?很好听的名字。”木头试着扯出个笑容,却比哭还难看。

“木头哥,我姓苟。”诗画轻轻的扯着衣角,脸上带了丝丝别扭。

“姓苟好啊,多好的姓……什么……苟……咳咳咳……”木头死命的咳着,刚开始愈合的伤口又裂开,脸色一阵苍白,冷汗不断往下掉。

“木头哥,你没事吧?”诗画吓白了脸,就怕他不一小心给咳死了,好处没得一份,还得为他收尸。

活该!她在心里恨恨的加骂了一句,他跟所有的人一样,刚听到名字就说好听,一听到她姓啥,都取笑她,笑她是狗,都叫她狗子。

“我没事,诗画,这几年辛苦你了,现在我回来了,不用怕!”

诗画害羞的点了点头,终于,她成了他未过门的妻子。

=====

几天不到,整个扬春的人都知道诗画在外头捡了个俊美的受伤男人回来。村子一年到头没大事发生,过的平淡无奇,现在诗画竟捡了个男人回来,自然成了村民茶前饭后的议点。

村民都对捡来的男人很好奇,于是这家拿了一只藏在地窑里的南瓜上门,那家拿了点放在罐里头的干咸菜上门。诗画一律将她们拦在门口,放低声音说屋里头的男人叫木头,是她的未来相公。那些村妇一听,自然知道诗画打的是什么算盘,忙笑着点头暗示懂分寸,绝不会乱说。

进去诗画的房里一看,惊的手里东西全掉在地上。哎哟喂,我的娘啊,诗画还真走运了,大雪天捡个男人都能这么好看,天上有的地上无的。上天是不公平的,诗画本就是一可恶的贼,可她居然能这么走运捡个这么养眼的男人,虽然这种趁着别人失忆,骗说他是她的未婚夫的行为很可恶,但是这男人这么俊美,那也是值得的。

一时间,村妇们的心头有点不是滋味,酸酸的,这么好看的男人轮不到诗画来捡,可她偏偏捡着了。

真是的,走狗屎运的为什么是诗画!

那些村妇回去后话就暗自传开了,说诗画捡了个很好看的谦和男人,那男人成了她相公。

那段时间,每天都有一两位闲的无聊的村妇冒雪上门来看木头。当然她们不是空手而来的,都是带手信而来。诗画接的开心,只要她们不明说骗亲这事,她也乐于让她们上门来看他。这几天收东西收到手软,虽然值不了几个铜板,但填饱三人的肚子不成问题。

当初的想法真不错,收了这个好看的男人在家,吃的立马就不愁了。要是把这个男人送到城里边……

诗画笑的合不拢嘴,赵雪则是一脸无奈。女儿是她生的,自然知道她打的算盘。

“诗画,该收敛时就得收敛点,这样做是不对的,我们不能害了人家。”

“娘,现在全村的人都知道我是木头未过门的妻子。我的清白都给他了,他有何吃亏的,就是躺在床上,然后陪那些上门的三姑六婶说说话就行了。大家都这么热情,我总不可能拒之门外吧。”

“可纸是包不住火的,现在全村的人都知道这事了,木头很快也会知道的,到时我们情何以堪啊,这样骗人是不对的。”赵雪止不住的后悔,当初没想到这事会闹的这么大。现在苟家的脸面全没了,以后怎么出去见人,死后哪有脸去见大牛。

诗画信心十足的保证道:“娘,木头不会知道这事的,我既能骗到他,自然就有瞒住他的方法。”

赵雪怎么都没有想到诗画前两天就到各家各户走了一遍,先是泪声俱下的从苟大牛死之日讲起,娘百病缠身,她一个人支撑起这个家。挣足了大家的眼泪后,再悔悟的承认了这两年的偷盗之人正是她。

大伙表示理解后,她再软着声音暗透着威胁道,如果木头一直呆在她家,做她的未来相公,那她绝不会再去做偷盗之事,还发誓明志,连根鸡毛都不会拿。大伙衡量轻重后,点头答应诗画不将这事告诉木头。

其实村民肯同意将这事当成秘密,是因为苟家的日子过的确实很艰难。虽然她偷,但全是为了那病娘亲,就冲着这份难得的孝心,也应该点头同意,何况诗画还答应从此不再偷盗。她可是不一般人,那是一个可恨的小偷神来的,藏的再严密的东西都会被她偷到,而且还抓不到一点证据,恨的牙痒痒却拿她没有办法。现在只要不告诉木头真相,就能挽回很多损失,何乐而不为呢?

=====

“木头哥;吃饭了。”诗画端粥进房,将躺在床上的木头轻手轻脚的扶了起来。多亏了他,家里才能喝上粥。

“难为诗画了。”木头想去端碗,可身子不稳,手颤的连碗都端不住。

诗画拿了只汤匙,将粥一口口喂到他嘴里,“她们有没有打扰到你?”那些嘴杂的村妇见着木头,双眼发亮,唧唧喳喳说笑个不停,她在屋外听的一清二楚,也不想想木头是受伤之人,一来就打扰个不停,啥鸡毛蒜皮的事都跟木头说。那牛嫂更离谱,连她家母鸡今早下一个双黄蛋,都拿来讲。

“没,那些邻居都很好,怕我闷,都讲些乐事。”

“要不,我明日叫她们不要再来了,你的伤还需要静养呢?”有可能她们明天会讲,哪家养的公鸡下蛋了。

“不用,她们想来就来,过几天就没事。现在也只是好奇,过来看望一下,她们带着好意而来,我们岂能拒之门外。”

“那……有没有跟你瞎掰?”她只怕口多误事,一不小心将骗亲的事给说了,那就惨了。

“没,就问了我的伤,聊些有趣的事,说你跟娘受了很多苦,要我伤好后好好补偿你们。这些日子倒是委屈诗画照顾我的起居,辛苦你了。”

“照顾你是应该的,你是我将来的……相……相公,应该的……”

木头的伤好的快,半个来月,能下床走几步路了。

这半个月,诗画收的东西真不少。她拿了大部分的东西到镇上去换钱,给赵雪准备了好几天的药。然后见四周无人,溜进一家晒有衣服的院子,给木头偷了两套旧衣服,看到墙边有一个鸡笼,鸡笼里装了很多鸡,于是她又偷了一只最大的鸡,到市集里卖了它。

到村口时天色已晚,村头站着个人,寒冷让他不断地跺脚取暖,伸长脖子不断往路那头看。见到诗画那小小的身子出现在路那边时,他高兴迎了上去,接过她手中的几剂药。

诗画高兴的问道:“木头哥,娘今天怎么样?”木头竟然来她,心里有了莫名的兴奋,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有人接。

两年来,扬春这条路快被她走烂了,从来没有过企盼,却没想到在这么冷的冬天竟然有人来接她。心暖暖的,原来,冬天也有不冷的时候。

木头笑道:“娘还好,吃过药后没咳的那么厉害了,我把你的那床被子也给了娘,暖多了。”

“你会煎药了?”诗画愣了一下,拿起木头的手一看,原本白晰的手变的黑黑的,还有几道浅浅的划痕,是被树枝弄到的,好看的指甲也染了一点黑色的碳灰,清洗过,但洗不掉的那种。木头失忆前肯定是身娇肉贵的富家子弟,现在居然在灶房烧火煎药,还真是委屈他了。

“拿这个穿上。”看着木头冻僵的高挺红玉鼻,诗画忙将偷来的衣服递了一件过去。

“这是怎么来的?”木头接过衣服问了一句,将衣服穿好后,又拿起她手中的另一件给她披上。可是她太瘦小,衣服拖到雪地上,很是滑稽,木头蹲下身子将衣服折好绑在她腰上。

“这是市集的一个卖菜大妈送的,我低价卖了好多东西给她,斤两称的足。她家男人刚好嫌衣服旧,想丢了,她说丢了可惜,就给了我。”诗画抬头看了木头一眼,当即笑了起来,他的身材高大,这衣服穿在他身上显的太小了,脚有一大截没有遮住,露出了白色的靴子。那双靴子上还镶了好几颗蓝色碎宝石。诗画顿时后悔,当初救他时心太急,没看清他的鞋子也值钱,早知就把那几颗宝石给掰下来,说不定能换点钱。

“下次去镇上的时记得跟我讲。”木头摸摸诗画的脑袋,拉着那冻僵发紫的小手向家走去。

诗画抬头道:“你怕我偷吃了好吃的再回来?”

“鞋子是按照脚的大小尺寸做的,我穿过的鞋不会有人要的,下次我也一起去,我们请人将鞋上的宝石取下来,可以换点钱。”

脸一烧,想不到木头竟看穿了她的想法。还好天色已暗,他看不到她的抽搐表情。

“木头哥的鞋要留着,你全身上下也就这双鞋取暖一点了,要是没了它,这大冬天怎么过,会生冻疮的。我今天把大家送的东西给卖了,这几天不愁问题。有木头哥在,我们的日子会好起来的。”

切,都过了半个多月了,木头一点恢复记忆的趋向都没有。 如果他一直都恢复不了,那自己跟娘不是还要住破屋,这苦日子何时才是个头,靠木头发财过好日子,何日才能盼到。就算自己能等,娘还能等多久,每天都过的提心吊胆,生怕第二天一起床,娘就不在了。

“诗画,我会好好照顾你跟娘的。”

“嗯。”

一大一小的两个身影在雪地上慢慢行走,天很冷,却有点温馨。

夫唱妇随

拖着冻僵的身子,两人终于回到了家。破房前,木头轻轻的抖落诗画身上的雪。

诗画没有吭声,鼻子有点酸,好久没人对她这般好了。在莫名的记忆中,似乎还是很小的时候,也有人,曾为她这么抖过雪,那时,那个人好像比她高了一点。那人到底是谁呢?诗画摇了摇头,该是错觉吧。木头就像是她的亲爹一样。虽然现在他还没能力让她过好日子,可好像,他开始宠自己了。这么好的男人,娘要是肯要就好了,自己就可以明目张胆的扑向他,向他撒娇,可是现在他是自己将来的相公,虽说是假,可也男女有别,得保持距离。

进门后,木头倒了盆出门时在锅里烧开的水,水温还算好。拿来一条毛巾让诗画洗脸,洗手暖和暖和。

晚饭是木头做的,清炒南瓜,一旁烧火的诗画愕然不止。木头的动作虽然不利索,却该懂的都懂,做的味道也不错,比起她做的,那简直就是美味。

难道他以前是厨子?但那不是一双厨子该有的手,诗画不禁对木头的身份好奇起来。他到底是何身世,这种富家子弟在这个穷的一清二白,吃不饱睡不暖的家居然住的很是习惯,仿佛他以前过的就是这种生活?

“诗画,我脸上有灰吗?”

木头朝诗画笑了下,很是灿烂,提醒她火苗快烧到脚了。诗画忙回神,将碎柴火往里推了推,“木头哥,你左脸有点灰,快擦擦。”

“这里吗?这里?”木头按着诗画所指的位置用手去擦,结果白净的脸上还真多了几个略带油灰的指印,乐的诗画抱着肚子笑了起来。

木头蹲下身轻轻揪住诗画的耳朵笑骂道:“这个没安好心的丫头,等会罚你洗碗。”

话刚说完,木头的肚子就咕咕的叫了起来,诗画又“噗”的一声笑了出来。害的木头脸红了一下,揪住诗画耳朵的手更用力了。

饭是一碗南瓜加一小锅稀饭,那饭还真的是稀,没几滴米粒,说是米汤还差不多,越吃越饿。木头还是将大半的南瓜给了病弱中的赵雪,他在诗画面前叫她为娘,叫的还是蛮甜快的,可真到了她面前,对着一个只比自己大一两岁,如此美丽的病少妇,那声娘是死也叫不出口。

赵雪面对木头也很不自在,毕竟跟自己年龄差不多,来历不明的男子成了自己未来女婿,加上还是蒙骗得来的。这一辈子她也没做过缺德事,现在好好一个男子竟被自己两母女蒙骗,留在这个贫苦的家受苦。这良心,不安啊!可这一切都为了诗画的将来,这几天她的笑容明显多了,面对自己时,不再是装出来的那种,而是发自内心。诗画那么开心,她怎能狠心将真相说出来。

吃完饭,洗碗还是木头包了,诗画看他床上连被子也没有,晚上肯定会被冻死,便跑到赵雪的房间将藏好的那件狐裘大衣拿了出来盖在她身上,再将被子压在上面,将那张被子还给了木头。

“诗画,白天你不在的时候我想了一整天,该做些什么事才好。”木头洗完碗走进了房,在床边做了下来,“现在大冬天的,想找个短工的活恐怕也没那么容易,而且镇上离我们家也很远,来回不方便,照顾不了你跟娘。我想了很久,发现有一个活可以干,不知这办法可行不?”

诗画眼睛一亮,问道:“什么活能挣钱?”他真的是很钱人么?这么快就认命,肯出力养家了?

见她来了兴趣,木头高兴道:“现在是大冬天,雪一下就是半个多月没停,山林里头很多树木都枯死了。镇上的有钱人家肯定没有备多少柴火过冬,如果我们将那些枯木砍回来卖给大户人家,那不是可以换到银子?”

还以为他有好主意,一听是砍柴卖,诗画的眼睛又黯然起来,“这个冬天太冷了,一出去就会被冻死,山上的雪又深,我们还没砍到柴都被冻死了。”

“不会的,我是大男人,不怕冷,再冷的地方我也去过。而且那些枯死的树木比较轻,不会很费力。再说,就是因为别人砍不到柴来卖,所以才会好卖一点,卖的价钱自然也会高一点。诗画,你就让我去试试吧,实在不行,再另外想办法也不迟。”

诗画想想也是,今年的冬天来的特别早,特多冷。扬春那些专以砍柴为生的村民今年也没有卖多少柴,镇上的那些大老爷们这个冬天肯定缺柴。

犹豫了一会,诗画点了头,“那我们明天去试试吧。”

“你还太小了,只要告诉我怎么走就行了,没必要跟我一起去。明天天一亮就去,我会早点回来,你不用担心。”

诗画一听他的话,心里头来气,不服的扬了扬拳头:“别小看我行不行?我的力气大着呢,以前也打过短工的,你没回来的时候我还不是要照顾这个家。”

什么跟什么?他才来半个多月呢,这几年还不是自己挺过来了。这话听起来,好像没他活不下去,真让人恨。

木头推开冻的发紫的小拳头,笑道:“现在不一样了,现在我回来了。诗画可以不用那么辛苦了,我会挣很多的钱,给你弄好吃的,让你长的高高的,不再像只饿坏的小猴子。”

“谁敢说我是小猴子我就揍死他。”诗画砸了木头一拳,好一会才愕道:“木头哥,我们没有柴刀,怎么办?”

“那……那能借那些叔伯、大婶的用一下吗?现在是大冬天,他们应该不会拿柴刀上山去砍柴吧?”

“对,牛婶家有。”诗画恍惚大悟,高兴道:“她家男人到镇上打短工去了,应该不会用到柴刀的,可是……她有点小气,不知肯不肯?”咕嘟了好几声,然后眼一亮,“我们现在就去借吧。”

果然诗画的想法没错,牛大婶一见木头来借柴刀,二话不说就答应了,还把木头迎进屋子。诗画厚脸皮跟在他身后走了进去,当天黑看不到牛婶的脸色。

牛婶是个小气记仇之人,诗画记得二年前好像偷过她一只鸡。但当时她没有把柄,指证不了是诗画干的,她站在诗画家不远处,指桑骂槐的咒骂了三天。结果惹火了诗画,以后有啥偷啥,专盯着她家来偷,直到偷的她没敢再吭声才罢手。

木头走进去后,看到桌上放着热气腾腾的红薯,肚子竟不听话的叫了起来。牛婶忙让他坐下,拿了好几个红薯,让他趁热吃完再走。诗画自然也不会客气,自己动手将肚子填的饱饱的。

诗画当然不会白白吃牛婶的红薯,扯着木头跟她聊了一些家常,让牛婶高兴的合不上嘴。见聊的差不多了,借口天色已晚,站起来拿着柴刀离开了。

一离开牛婶的房子,木头按住诗画的脑袋摇了两下,“丫头,说不定哪天你就把我卖了。”

诗画朝他吐了吐舌头,“如果你能把我养的白白胖胖的,我是不会卖你的。”木头的主意不错,真等到哪天揭不开锅了,就拿他去换钱。

第二天天还没亮,木头就爬了起来,做了点吃的填肚子。诗画怕他一个人去山林会迷路,又或许偷偷跑了,于是死也要跟着去。

于是两人天亮微亮就踏着厚厚的白雪,低头迎着刺骨的风往山林走去。

扬春四周全是山,第一次砍柴且雪大厚,怕有危险,诗画不敢将木头往深山里带。带着木头找了个避风的地方,选了几颗枯树,便动手砍了起来,两人隔的不远,笑着砍起树来。

木头干活很是卖力,手上的力道也很准,没一两个时辰,便砍了五六颗枯树。

诗画一看自己,才砍了小小的两颗。

木头真的是富家子弟么,那熟练的动作让人很是怀疑。两人坐着休息了一会,诗画抓起木头的手一看,又红又肿,还起了几个红色的血泡,血泡被弄烂,血水流了出来。

“没事,明天就会好的。”木头抽回了手,不在意的往身上擦了擦。

“小心点,砍不了那么多就不要弄那么多,你要是累倒了谁来给我弄饭吃。”诗画扯起自己的衣服,拿起衣角轻轻将他手上的血水擦掉。

“下次我会注意点的。”

两人休息一会后,又将枯树的枝桠去掉,截成一段一段捆好。

诗画人小,木头不让她挑,可诗画嚷着要挑柴回去。于是两人一个大担一个小担往家里面担柴,来回了三四趟,柴终于弄回去了。

趁着天色还早,木头又跑到牛婶家借了斧子劈柴。诗画忙跑到赤脚老大夫家拿了点药,帮木头包扎好受伤的手。她也在一旁帮点小忙,两人忙到天晚,终于把柴劈好,一捆捆绑好。

这晚诗画特勤快,做饭洗碗全包了不说,还煮了热水放条手帕,让木头敷下那红肿的肩膀,清洗磨出水泡的手脚,最后偷偷的塞个刚煮好的鸡蛋给他,做为犒劳。

第二天两人很早起来担了柴往镇上赶去,诗画将整个镇都混熟了。她每次都将偷来的东西买给有钱人家的厨房管事,东西便宜,管事也能趁机捞点油水,何乐而不为。

一到镇上,诗画就找了刘府,从后门进去,找到了厨房管事。两人到一旁低声商量着,管事决定比平日柴价多出二成的价来买。

木头笑着把管家拉到另一头,小声嘀咕了半天。最后管事声称,柴比平日里的多一倍价钱,而且以后有柴都送到刘家,他全收。说完还算了半贯钱给了木头,说是剩下的也全买了。

木头谢过管事,笑着接过铜钱顺手给了诗画,两人离开刘家再回去担剩下的柴。

“木头哥,你用了什么方法让他高出这么多价钱买了我们的柴?”那管事平日都是吝啬鬼,抽油水抽的厉害,看来他是看自己好欺负,能榨多少算多少。

“没用什么方法,我只是说市集上的柴价是平日里的三倍,我们现在只收二倍,剩下的那些钱全是他的,而且以后我们砍的柴都卖给他。这个冬天还很漫长,算一算,他一个冬天下来也能挣很多,这种划算的事他不可能不做。”

诗画眼一亮,随即又带了不服,“市集真的能卖这么贵?那我们不是亏了!”

“估计差不多,但如果我们跑到市集去卖,说一定要一天才能卖出去, 到时还要管自己的饭钱,这样也不划算,还不如早点回去多砍柴,虽然便宜了一点,但是柴多挣的也就多。”

果然木头不是一般的人,眼光看的远一点,她没有捡错他。

两人高兴的赶回家,又赶了两个来回才将柴全送到刘府,回来时天色已黑。

虽然累,可诗画还是很高兴,拿着那半贯沉甸甸的铜板,心里乐开了花,木头将钱全给了自己,一点也不藏私。

木头干的很起劲,柴也一天比一天砍的多。怕诗画累,他又跑去借了别家的板车,将柴放到板车上绑好,一次全运到刘府,省回了不少时间。

靠着那年冬天的寒冷,木头挣了不少的铜板,不但吃上了饭,还有了自己的砍柴工具,给赵雪跟诗画制了新的棉衣、被褥,不再受冻。木头挣的铜板,着实让村民眼红了一把,但让他们更高兴的是诗画还真的不再偷盗,天天跟在木头后面,砍柴、卖柴。

一大一小的两个身影形影不离,典型的大丈夫小妻子,让别人在后面逗着乐。

发财致富路

开春后,雪开始融化,天气温了起来。

忙了一个大冬天,春天也没歇着,木头又忙碌了起来。诗画依旧跟在他身边,一把大锄头一把小锄头,开了大片荒地,种了各种青菜豆角,撒着汗水忙个热火朝天。

种完地后木头又琢磨要养鸡鸭,还想挖鱼塘养鱼。

晚上,诗画搬出床底下的瓦罐,捧了所有的铜板子。一数,还不够本钱,两人干巴巴的对望着。

翌日一早,木头将那块玉佩递给了诗画,“你拿去当了吧,到时就够本钱了。”

诗画讶然,“这个……是……是爹给你的,它算是我们苟家给你的婚约信物,怎可以……”早知道,就拿块木头,上面涂丫几个符号,说是两人的婚约信物,那这块玉佩就可以去当了。

还真是失策!

木头一脸坚定,“诗画,不出三个月,我定会将它赎回来。它是我们的订情信物,我不会将它弄丢的。”

也许是被他眼中的坚定感染,诗画怔怔的伸出了手,接了过来。

饭后,木头本想一起去,可诗画不让。地里还有大把的活等着他干,娘也需要人照顾。于是,诗画一人赶往镇上。

先到药铺抓了几剂药,再去了当铺。当铺的伙计拿着玉佩装模作样的看了老半天,嫌这嫌那,说的口水喷天,那玉佩简直比狗屎还不如。最后他看了眼诗画,吊着声音道:“一口价,十两!”

诗画当即怒火难忍,这个狗眼看人低的混蛋,就是看她瘦小好欺负才漫开砍价。虽然她从没拥有过十两银子,也知道十两银子可以支撑这个家一两年的开支。可直觉告诉她这块玉佩肯定不值这个价,于是没有丝毫犹豫的拿回了玉佩,转身就走。

“哎……哎,别走,有商量有商量,二十两。”伙计见诗画动了真格要走,忙开口挽留。

据他的经验,玉是上等的好玉,可这些日子,用假玉来糊弄人骗钱,已不是第一桩了,还是小心为妙。偏有这么巧,掌柜的外出了。玉要是真的,掌柜的得此宝,肯定高兴,可要是假的,那不是亏死了,卖了自己都还赔不起,做事得小心警惕些。

二十两?诗画更加肯定这块玉佩值钱,转身,爱理不理的伸出五个指头。

“五十两,你也太黑心了吧!”伙计嗷嗷大叫,“一块破石还值五十两,今天是看在你急需要钱的份上才给你二十两的,不行,五十两太贵了。这样吧,各退让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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