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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爱吃豆腐-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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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眼花了,明明就是柳丝姑娘,你再好好看一下。”自觉差不多是时候了,万良梓再一次小声的在萧山耳边提醒着。

萧山看对桌边的人影,嘴角不自觉的微往上扬。他朝桌边的人影笑了下,站了起来,刚抬腿想走过去。后背一阵吃力,打的他生疼。他咧嘴吃痛的回望了一眼一脸得意万良梓。

他怔了一下,如梦初醒般,再回头看桌边坐的人时,没错,是自家一胆小的丫环。可是,他刚刚明明看到柳丝坐在桌边的,还对他会心一笑。当时脑里有个声音不断告诉他,对面坐的是柳丝。

萧山想起万良梓的话,一听手按住太阳穴,对那丫手挥了挥袖子,让她退下。丫环如获生新,逃命般的离开了房。

“萧少,柳丝姑娘如何?”

“你对我使了幻术?”刚才他不断在他耳边说,对面坐的柳丝。下意识的,脑海里对万良梓的话产生了印象。果然,那丫环成了柳丝。

这药,果然是好药。

“就这是香幻的由来。只要对方中了计,你跟她说什么,她眼前就会出现你所说的场景。”

“谢了,这药我收下。如果事成了,不会亏待你的。”修长的手把玩着精致的药瓶,阴恻恻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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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山不信,暗中保护苟氏的人能做到滴水不露。二个女人,一个男人,同居多年相安无事,并不代表以后不生事端。能彻底让那三人痛不欲生,最好的方法,就是乱伦。该是诗画的,却让苟氏抢了去。娘抢了自家女婿,相公成了爹,谁说不是最好的结局。这一层关系,能让他们永无止境的相互折磨,直到死去。

为了戏能更加逼真,萧山特意让人找了两个跟苟氏及叶秋外形相似之人,静候时机。终于,诗画大婚将近,好戏要开始了。

“少爷,你让我办的事都办成了。”随从谄笑向萧山报告着,“苟氏身边的丫头已经被我买通了,明天叶秋要到豆坊对帐,诗画会到豆腐铺帮忙。而苟氏,她让诗画中午时抽空回去试凤冠霞帔。在这之前,丫头会将弄掉风冠上的一颗珍珠。大婚在即,苟氏肯定会拿凤寇出去修。她一出去,那暗中保护她的人自会寸步不离的跟着。到时,整个叶府就空了,全由少爷全说算。”

“告诉那个丫环,到时让她绊住苟氏。还有叶云那边,别让他这么早回来。”

“少爷放心,这一切属下都安排好了。”

翌日中午,突然间下起倾盆大雨。连天都帮他,萧山忍不住得意起来。当随从告诉他,一切如他预的发展着,他坐上了马车,在半路将诗画拦了下来。

原以为,诗画会留在店铺避雨。那他就得多设一局,让诗画冒雨回家。可是没有,她主动的回了家。

萧山掀开帘子,望着滂沱大雨中前行的诗画,阴恻的笑着,一切都将如他所愿了。

马画在诗画前边停下,他撑手冒雨走到她的身边。望着诗画眼中一闪而过的惧意、恨意,不由冷笑道:“诗画,我们又见面了。”

“你想干什么?”

“日子无聊了,想来看你过的好不好。听说你最近的生意做的不错啊,有那男人帮你,生意都做到抚源去了。只是,不知你拿什么去换,让那男人费尽心思的,千方百计来帮你?我来猜猜,是身体对不对?你这肮脏的身子有多少人睡过了,他也要?啧啧,也不嫌脏,怕是你的每笔生意,都是睡回来的吧……”

“闭嘴!不要将每个人都想成你这般无耻,下流。萧山,以前的帐我还没跟你算,你就找上门来了?”

“哟,有男人撑腰果然气势就不一样。怕只怕,那男人,对你不是一条心啊。可怜你,赔了身子丢了心。”萧山叹惜的摇了摇头,“你在铺子里头忙的焦头烂额,那男人却在家里拥着别的女人风流快活。”算帐,是啊。该算了,这笔帐,欠了十几年,该是还的时候了。

“你这个事事没好下场、天生遭雷避的混蛋,快让开,好狗别挡道。”

“我好心来提醒你,却遭你恶意辱骂,真是好心没好报啊。”萧山无谓她的痛骂,好心情道:“我要是你,就快点往家里赶,好捉奸在床,有证有据的。果然,小的不及老的骚,本事没你娘大。你的男人,正在她床上风流快活呢。”

“你放屁!”

诗画冲向前想打萧山,萧山身子一侧,捉住诗画的手,将她往马车里拖,“你不相信,我就让你眼见为实。”

“混蛋,快放开我,你到底想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放心,我对你没兴趣,绝不会碰你一根寒毛的。”将她拉上马车后,萧山好心情的坐了下来,任由马车往叶府赶去。

见时候差不多了,萧山取出事先准备好的手帕,手拍向诗画的肩,笑道:“你说,叶云会选谁呢?我想,是你娘吧,你娘比你行,抓的住男人。”

“放开我……”诗画拍扫搭在她肩上的手。愤怒的她,忽视了那股清香。

“不信我说的话?没关系,等会你就能看到,要跟你成亲的叶云,正跟你娘在床上翻滚呢?啧,你的命不好,好不容易用身体骗到了这男人,谁知到最后,却让你娘给抢了去。”

“别碰我!”诗画恨恨的踢了萧山一脚,手扫在搭在肩上不放的那只手,打了下去。

“我看啊,你还是忍忍算了,跟你娘一起伺候他吧。”

马车在叶府面前停下,诗画怔怔的坐着。

“送你到家了,怎么还不下去?还是说,怕里边正发生着精彩的事,不敢进去?也对,一个女人嘛,自家男人找上婿母,确实是没勇气进去。这一进去啊,不但男人没了,连自家的娘也没了。”萧山将伞塞到诗画手中,挑谑的扬了扬眉。差不多是香幻效药发作的时候了,他倒要看看,见到最难堪的一幕,她有何反应。

诗画瞪了他一眼,下了马画,往府里走去。脚开始发抖,萧山说过的话闪过脑海。好像,有不对劲的地方,可是……是什么呢?

诗画推开木头的门,慌乱的心停了,却更恨了。明知萧山的可恨,她竟……

“看一个房就满足了?”萧山靠在门边,适时的提醒着。

“还不滚,这里不欢迎你。”

“对我这个知情相报者,居然这么不欢迎?这个房没有,说不定在另一个房里。”

“你到底要不要脸?”

脚下意识的往娘的房间走,诗画抓伞的手紧紧握在一起,眼中闪过一丝痛苦。房内,传来一阵低沉的呻吟声,手中的伞“咣”的一声掉在地上。

雕花的木床上有对未着丝缕的男女,女人被男人压在身下,白玉般的双腿环上男人精壮的腰。男人骑在女人身上,双手捉抓着那丰满的玉峰,身子用力进退着。交合的两人禁不住身体的愉悦,呻吟逸出口内,飘洒回荡。

奇~!一记冲刺,让身下的女子情难自控的仰头,揽抱住那男人。男人抑起脸低吼了一声。那张温润的脸,不是木头是谁?

书~!诗画失神跌坐在地,不可置信的摇头,眼泪止不住一颗颗往下掉。

网~!萧山望着失魂落魄的她,手指抠入肉中,痛并着快乐。终于,他的痛,她也偿到了。

少倾,诗画站了起来,冲进雨里,消失在府中。萧山望着大雨中远去的身子,冷笑了一声。

“少爷。”转角闪出一个人,正是萧山的随从。

“将解药给里边的人,让他们快滚。叫人收拾好,不能出差错。”时间不可能掐算的不差分毫,他找了最顶极的媚药,可以让房内的人持续交欢,保证让诗画看到这一幕。

“是。”

萧山站回窗边,望着床上交织的身影,笑笑,跟着诗画离去。

逃 亡

这一夜。诗画跟萧山,谁都没有睡着。诗画手中抓了块尖锐的石块,眼中的恨意,在月色星辉之下是如此明亮。

一个晚上都在想,诗画都在等待。等萧山睡着后,她就走过去,砸死他。

可是,这个在脑海中疯狂打转了一个晚上的想法,直到翌日凌辰,也没有行动。她知道,他也没有睡!

天微微亮,两人黑着眼眶,翻身爬起来擦沙贝。求生,是人的本能,无论是谁都不会放过。

萧山亦如此,这一夜,没有朋友,没有女人,没有酒,没有了能麻醉他任何事务;有的,只是时间,清醒而缓慢的时间,让他有了思维的能力。从小到大,从前至此,往事一幕幕;如烈酒穿肠;滋味百生。

一生所想的,终于如意料之中全发生了,可是结果却出乎意料。没有因诗画有此下场而洋洋得意,没有因他落难至此而恨,那是……一种说不出的苦涩……

明明是他最想要的,为何却高兴不起来?

难不成,他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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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能让人脆弱,而白天,亦能让人掩饰一却。

两人捡了一早上的沙贝,大小都不放过,弄了好大一堆。萧山在沙滩边捡到两只从河中冲来的螃蟹,不大,却让他捡了珍珠般高兴。

想当年得到如花似玉的美人初夜时都未曾如此兴奋过,两只螃蟹倒让今日的他扬起了嘴角。

两人吃了沙贝与螃蟹,喝足了水,进入林海,朝山那头爬去。放眼望去,茫茫林海侵吞万物,没有路,分不清方向。

两人顺着河的上源爬去,捡地势低的地方爬。

可半天过去了,山过了一座还接着一座。站在山顶,绿山葱葱;一山还有一山高,连绵起伏,望不到尽头。

萧山心灰意冷的跌坐在地,整个人又饥又渴,绝望再次弥漫上心头。

诗画失落着闷声蹲了下来,想出去,谈何容易。

“早知道,留在河边等人来救还好一点。”萧山发泄地踢着泥土,被诗画咬破的伤口在水中侵泡已久,开始化脓。脓水跟衣服沾在一起,一出汗,很是难受。

小心翼翼地解开上衣,忍着痛用衣角擦拭着伤口的泛黄脓水。一旁的诗画撇开脸不去看他的狼狈,嘴角泛起丝丝笑意,幸灾乐祸。萧山见她嘲笑自己,不由火冒三丈,恼怒至极,但一想到诗画淤肿的脸,行动困难的手臂,恼怒的心稍微平衡了,怒火淡去一些。

烦归烦,但也不能坐在这个地方等死,两人在林间举步艰难的前行着。诗画见从林中有些草药,便采了过来。找了块石头,将草药放在上面,捡来块碎石捣烂草药。

“你过来。”诗画语气僵硬地命令道。

“这是弄给我的?”萧山很是怪异。这一切不正是她求之不得的么,现在竟这么好心给他弄药?该不会是毒药,想毒死他?

“怕我毒死你?你这条烂命,对我没用处!”诗画恨恨地瞪了他一眼,气的想用脚将石头上的草药踩掉。

想归想,萧山还是走了过去,解开上衣。诗画黑着脸将捣烂的草药涂在他发脓的伤口上。

凉凉的,有点疼,没一会,舒服漫至全身;是舒服。看来这丫头还是有两下子的,发痒流脓的伤口竟没那么难受了。

诗画见萧山闭起眼睛,一脸享受,嘴嘟了两下;似想吹口哨;不由心中来火,手指在他伤口外围用力一按。

“啊……”萧山吃痛呼声,退离了两步,怒目瞪道:“你这死丫头,就知你准没安好心。”

“我不会让你好过的。”诗画恨恨地发誓。她哪根筋不对劲了,竟给他弄草药,还没往草药里放几根毒草。

“出去后,我要弄垮你的叶家豆坊。我要你嫁不出去,没男人敢娶你,让你一辈子当尼姑。”

“你去死吧!”诗画将剩下的草药摔在他脸上,手往他伤上一按,再一口下去,撕咬他的肩膀。

“啊……”萧山一声声惨叫震惊了林间的飞鸟,手用力一推,将诗画推在地上,身子压了上去,想去扭诗画的手臂,诗画情急的反抗着。谁知两人在推打中,萧山的手无意扫到她胸前,软软的。手酥了一下,缓过神来的他,发现自己竟然跨坐在她身上,当即愣了。待诗画反应过来时,“啊……”用力推开萧山,扬手打了他一巴掌。

响亮的巴掌响彻林间。

萧山愣愣地摸着被打的脸颊。他……他竟然弄到她的乳 房了,软软的。啊,疯了,他竟往这方面想,该死!

“你这个混蛋,不要脸……”诗画气的满脸通红,眼眶湿湿,又伸手打了萧山。

“是……是你先咬我的。”回过神来的萧山怒气涨了起来,他……他竟然对……

诗画护着胸,退离甚远,警惕地盯着萧山。早知道让这畜生死了算了,干嘛弄草药给他。就是因为他,如果不是他,会发生今天的事吗,木头跟娘,会这样吗?

想起交缠的身躯,心抽痛不已。也许只有她永远消失,木头就不会为难了。他会对娘负责,一生都待娘好。

“那个……”萧山见诗画眼泪不断掉下来,很是怪异,一时间,竟也不知该说什么。

知她此时心中所想,他该不知该说些什么。是冷脸旁观,是嘲讽,是……

“我不是有意的,我承认,我见不得你好。可是……凭什么死的是我娘,她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你们好好的活着,她得躺在冰冷的地下。我知道,这一切,并不是只有你的错。可是,我恨,恨的快发疯,娘死了,爹的心仍在你娘身上。娘不好过,我不好过,我让你也不好过,我让全天下的人都不好过。”

“凭什么,凭什么我的幸福要让你一次次毁灭,你毁了我,你毁了我……”诗画扑过去,狠狠的打着萧山,萧山整个人僵着任她打;没躲;没避。

仿佛;她打的不是他;是无法逃脱的绝望;是发泄。他没躲;面对的;是他的人生;不喜欢却要面对的人生。

对,她说的对,他算来算去,是毁了她,可也毁了自己。直到此时,他才明白,以前的一切行为,现在看来,是这般幼稚可笑!

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它不是过家家,可以重新来过。

诗画打累了倦了,倒在他身旁,喘着粗气。

“诗……诗画,如果我们还能出去,我就告诉你一件事。”如果没死,他就告诉她,叶云跟苟氏在房里发生的,是假的。是他下了药,矇骗了她的眼睛。

“我要杀了你!”

“如果能出去的话。”

“我会杀了你的。”

“你现在也可以。”

诗画终究还是没有杀萧山。她知道,一个人,是走不出去的。萧山没再多言,开始沉默。他知道,没了她,他会死的更快。

沉默一直漫延,剩下的只有肚子的叫嚣声。两人走了好长时间的路,诗画见有些草的根可以吃,蹲下身子将草根挖了出来,去掉土。放在嘴边一咬,虽然粗糙、带土腥味,却也有些甜味,咬烂后,吮了里边的汁,再吐掉。

拔了几根,放在嘴里嚼着,再丢了几根给萧山。萧山闷闷的咬了几口,唾弃的丢在地上,后见诗画一脸难受却强行嚼着,他不甘心地从地上捡了起来,放到嘴边痛苦地咬着。

她能做到的,为何他做不到,不就是吃草根吗,有什么了不起!

萧山吃完了几根,转身走远自己动手去拔草根。还没拔几根,就听到诗画“啊……”的尖叫一声,起身一看,只见诗画蹲在草地上,神情很痛苦。

萧山丢了手中的草根,跑过去一看,只见诗画手捂住脚裸,一脸的惊慌、痛苦。

“怎么了?”

“蛇……有蛇。”天不怕就不怕,唯独怕蛇那种软软的滑滑的冰凉东西。

萧山蹲下身,扯开诗画紧捂住脚祼的手,尴尬的扯开她的鞋袜,只见脚裸上有两个细小的牙印,几丝鲜血渗了出来。诗画扫开萧山的手,从身上撕下一块布,绑在小腿上,抑止血夜流通。

萧山一惊,“这蛇有毒?”

“怕是有,我没看清,是一条碧绿色的蛇。”声音中带了难于掩饰的恐慎。

“早知我就该拿蛇咬你!”萧山想开些玩笑,谁知一出声却成了恐吓。其实也对,如果还在桃坞,拿蛇来吓她,不知有多刺激。

“你有胆试试,我让你尸骨无存!”诗画一想到蛇,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果不其然,诗画的脚裸很快肿了起来,牙印四周开始发黑。诗画扳着脚,想将毒给吸出来,无奈被咬在脚祼上,无论她怎么抬脚、低头,嘴巴就是够不着被咬的地方。

她的模样;很是滑稽;萧山却笑不出来。该笑的;没能笑出来!

脚越来越肿,萧山在旁边怔了良久,最后黑着一张脸,咬牙蹲下身,抬起诗画的脚,嘴凑了上去。

“不要碰我!”诗画见萧山二话不说,竟将嘴往她脚裸上凑,当即想收回脚,不让他碰。这个混蛋,何时会安好心了。

“不想死就别乱动。”萧山抓住她的脚裸不放,将那拼命往后缩的身子给扯了回来。她还真的是臭美,以为他愿意去碰她的脚么?再躲,就别怪他见死不救!

诗画拼命往后退,想将脚给拉回来,可无奈萧山紧抓着不放。

“别拿你的脏手碰我。”诗画又急又怒,提起另一脚去踢萧山。

“你要打架,我随时奉陪,但不是现在。”萧山的声音低沉了,手紧扯着诗画的脚不放,头凑了过去,一口口地将毒血吸了出来,唾在地上。

诗画紧咬着牙,痛苦的别开脸,“我不要你救。”吃饭完就想毒计害她的人现在竟帮她吸毒血,真是天大的笑话。

萧山将最后的残毒给吸了出来,吐在地上,抹了下嘴角,冷冷道:“不是在救你,而是在救自己,你死了对我没好处。”

没错,要是诗画死了,萧山就只剩一个人,在茫茫森林,走出去谈何容容易。如果孤身一人,只怕会陷入绝望,别说饿死或被野兽吃掉,只怕先死于绝望之下。

诗画冷然道:“这次的事,别指望是我欠你。”

“我说过,救你是为了我自己。”萧山擦了下嘴角的血迹,瞥了眼诗画,淡然的回了句。

她死;非她愿;救她;亦非他愿!

两人休息好一会,太阳开始落山,诗画脚上的肿渐渐消去,便起身一起朝前走。一路上踉跄了好几次,萧山跟在后边,好几次伸出了手,硬是没有去扶。

天差不多黑时,两人越过一坐山。萧山眼尖的发现好几棵树上长了果子,笨拙的试着爬上树去,却好几次都摔了下来。可他来劲了,摔下来又爬上去,誓要摘下果子。

余毒还在隐隐作祟,诗画费力地站了下来,缓声道:“还是我来吧,看你这鳖脚样,是爬不上去的。”

“闭嘴,没事呆一边去,还是顾好你被蛇咬的脚吧,我的事不用你管。”就那破身子,没爬上去就摔死了。再说,他也不是个靠女人才能活的男人。这事要是传了出去,多丢人!

“爬树的时候,手要抱紧,两腿紧夹着树,一步步往上。”诗画知萧山爱面子,也就无所谓的说着。面子,能当果子吃,能填饱吐子,能走出这林海么?

萧山咬牙不语,按着诗画说的方法,一点点往上蹭。在掉下来几次后,他气喘吁吁,满头大汗的爬了上去,摘到了果子。手扯了几个红澄澄的果子丢了几个在地上,再摘了往嘴里塞。

半个时辰后,两人平倒在树底下,望着天下最后一丝金霞。那飘动的云彩,从来没有这么美过。萧山打了个饱嗝,摸着撑撑的肚子满足道:“诗画,吃饱了真好。”

诗画本想取笑这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黑心大少爷。可想想也算了,一来没这份心,二来还要齐力走出林海,她得保持体力,没耐心跟他耗。

这晚,两人在树下睡了下来,萧山在中间升了堆火,驱走寒意。

这夜,谁也没有顾得上去防谁,累了,睡熟了。几天没睡,铁人也垮了,再说吃饱了,紧绷的心暂时放下了,安心睡一觉,对谁都有好处。

这一睡,已是翌日午后,充实的感觉又回来了。两人爬了起来,吃了不少果子裹腹。萧山撕下衣衫下袍,包满了果子,接着上路。诗画睡了一觉,余毒基本已消除,身上的伤也开始好转,不由加快了赶路的步子。

日落西头,又是一天。前边,依旧山峦漫漫无尽头。累,不知何时是个头。虽然没说话,可两人都慢慢地丧失了信心,填腹的果子也一点点少去。

这日,两人正走着,突然听到前边传来低吼声。疲惫与绝望已使人失去平日的警惕心,认为是一般见得着打不着吃不着的兽类。可声音越来越近,带着种犹如山洪暴发般的冲劲,还有粗重的呼吸声。萧山隐约觉得不对,随着吼叫声越来越近,脑中灵光一闪。

是熊,这是熊的叫声。

“不好,熊来了,快跑!”萧山转身往平坡逃去,没跑几步,却觉得不对劲,身边少了什么。回头一看,却见诗画僵硬的怔在原地,整个身体动弹不得。

对面不远处奔来一只巨大的黑熊,通红的眼睛正盯着诗画。它周围飞着好几只蜜蜂,还有一群嗡嗡叫着从后面追赶上来。

那是一只被蜜峰蛰了、怒火染眼的熊。

它距诗画只有十几丈,通红的眼睛映出诗画的倒影,那是个惊慌的影子。

诗画生平第一次见熊,一只被蜜蜂蛰怒的熊。腿在微抖,心吊在嗓子眼上,她告诉自己,该不要命的逃,可是腿却提不起来。

也许,她不会死在萧山手上,是死在眼前的熊掌下。

萧山本能地想逃,丢下她,一个人跑掉。如果熊盯住了诗画,他是很大机会逃脱的。可是当他看到诗画眼中强掩不住的恐惧时,他怔了,他……不想她就这样被吞入熊腹。

对,如果她被熊吃了,他就走不出这林海。她死了,他也会死的,所以,所以她得活着。

“想死吗?”萧山冲过去,紧紧地抓住诗画的手,不要命的往林中窜。远处的熊被萧山的吼声一震,随即清醒过来,大吼一声,甩着笨拙的身子正追上来。

再陷绝地

萧山大气不敢喘气,憋出吃奶的劲拼命往前跑。诗画被拽着跑,好久才缓过神来。如不是萧山,说不定她已葬身熊腹了。熊的怒吼声越来越近,诗画不敢回头,死命跟着萧山的步伐。

慌乱之中,思维已停止,只是下意识的记得要逃。两人慌不择路,跑进茂密草从的林子。熊在后面紧跟了上来,仅差几步之遥。

那红了眼的熊,好几次朝两人扑身而来,却都落了空,仅差半步。

脚,飞快的向前跑,踩上茂盛的杂草丛。荆棘划破衣裳,扎破肌肤,鲜血渗了出来。

“啊……”

萧山一脚扑空,身子往下掉,诗画也跟着栽了进去。身子一直往下掉,“澎……”的一声巨响,水灌进身体,冰凉直透心底。

被冰水一冲,诗画丢失的魂回来了。她稳了稳身子,站了起来。水很深,差点淹没鼻子。喷出好几口水后,睁开眼,发现四周一片黑暗,伸手不见五指。抬头一望,上边透下几缕微弱的光,竟有四五丈之高。

听身边传来动静,诗画急道:“萧山?”

半倾,传来一闷音,“没死呢!”

诗画顺着声音摸去,触到了一身体,随即退开,忐忑不安道:“我们掉到洞里了?”

“对,还是一个很高的洞。我说你魂到哪去了,见着熊不会跑啊,傻愣愣的站着等它过来咬你?”萧山带了难咽的怒气,不懂自己为何在那一瞬间发了疯,想要救她。如果没想着救她,也不至于慌不择路,掉进洞中。说命大掉进水中,捡回一命,但是有什么用呢,洞口如此之高,指定爬不出去,迟早得要饿死在洞中。

“……我没叫你救……”

“是,是我发神经了。”萧山恨恨的捶打着潭水。

“……”诗画咬牙,却不知该说什么。他救她是事实,她能说什么!

适应黑暗后,发现这洞竟是个溶洞,很是宽广,可以听到清脆的滴水声音。萧山吃力地爬上岸,刚走两步,见诗画站在潭里不动,他挑了两下眉,才发现地势有点高,她根本爬不上来。翻个白眼后,萧山认命的转身,蹲下身子,手伸了出来,“上来吧。”

诗画见他满脸怒容,本不打算求他,可也不是闹脾气的时候。萧山从小娇生惯养,未吃过半滴的苦,一时之间让他承受这么多打击,发怒也是情理之中。一想通,她便伸出了手,让萧山拉她上去。

浑身湿漉漉的,诗画一上岸,不由打了几个冷颤,伸手去拧衣服上的水。

“入洞者何人?”

洞的另一头传来一声音,然后是一阵脚声。诗画跟萧山先是一惊,接着又面露喜色。天无绝人之路,这洞中居然有人。

脚步声一点点靠近,七彩光线跟着靠近。萧山警惕起来,从地上摸起一声石头藏在身后。诗画跟着拿了块石头藏在身后。洞里头的未必是好人,还是小心为妙。

光线传来,方知此洞甚大,刚才掉下来的地方是个圆形的水潭。洞顶全是钟乳石,形态各异,让人觉得如鬼魔之脸,阴森恐怖,有些如少女之姿,甚是美感。溶洞广阔,呈扫帚形,往前呈上坡势。远望去,竟有两条分歧,光线从左边的分歧路传来。

“入洞者何人?”声音重复了一次。一个身影出现在分歧处,声音沙哑粗糙,但听的出是个男人,且有一定的年纪,话音绕舌,像是刚学会说话。只见那人身材矮小,及腰头发凌乱散披,满脸的胡子,活生生一个野人。只是他的眼睛竟是蓝色,一个长有蓝眼眸的怪人。且走路一瘸一拐,两只脚明显长短不一。

“前辈,我兄妹两人进山打猎迷路了,走了好几天也没走出林子。刚才被一只熊追,不小心失足掉了下来。打扰了前辈,还忘见谅。”萧山不动声色的丢了石头,朝他作了个揖。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是野兽掉下来了。后来听到有人交谈,还以为是离死不远了,产生幻觉呢。想不到,有人掉下来。”野人慢慢靠近,浑浊的蓝眸泛着湿润,甚是激动。

“晚辈姓萧,不知前辈怎么称呼?”

“我姓单,名于正,二年前遭仇家陷害,不但武功全失还被弄废了脚。当时我身中好几剑,处处都中要害,仇人将我丢在荒无人烟的深林,让我慢慢死去,喂入兽腹,却没想到我不但没死还活了下来。”

萧山一阵疑惑,“那不知前辈为何会在洞中被困两年?”

单于正叹了一声气,无奈道:“唉,仇家也是多疑之人,离开没多久又折身回来,我正是为了躲避追杀才会失足掉进洞里的。”

诗画一听,心一阵拔凉。他掉进洞中两年多虽没死,但也出不去。她跟萧山跌进洞里没死,未必是件好事。

洞中来了两人,单于正很是激动,话语不清的说了很多。看的出他很激动,掉进洞中孤独的活了两年,从来说过一句话,现在突然有了伴,不由生了希望。

萧山和诗画跟着单于正上了左边的分歧,路很狭窄,通道不高,仅容二人并排而过,约有三四十丈长。尽头豁然开朗,有个干燥的小平地,平地上放着十来个朱红色的大箱子,痕迹斑驳,朱漆已开始掉落。掀开箱子一看,万道霞光射了出来,射痛了眼睛。

两人站在原地,愕的半天还缓不过神来。十来个大箱子,装的全是金光灿灿的珠宝,年份远久,每一件都价值连城。

萧山认识其中二件,还是在书中见过,一件;是百年才出一次的火凤凰胆。另一件,是一柄约六寸镶玉短匕。此短匕用寒乌金打造,削铁如泥,早在五百年前已相失,是当时的沁国镇国之宝,泌国的开国祖先随身之物。

简而言之,这几个箱子,是宝藏,富可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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