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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血刃-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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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建成则是眨了眨眼睛,突然哈哈大笑起来,说道:“本宫有一个私下的问题想问陈卿,陈卿与柴氏到底有何仇怨,要不死不休?本宫在汾州柴氏还有几分薄面,若是陈卿愿意,本宫可代为说项”
  “哎”陈应悠悠长叹了一口气,道:“其实,臣下与柴氏往日无仇,旧日无怨。”
  一听这话,王珪忍不住心中暗骂:“没仇你还要灭人满门,有仇岂不是要诛人九族?”
  李建成皱起眉头,望着陈应露出思付之色。
  “此间事不足以与外人道,请太子殿下体谅一二。”陈应不好意思的朝着裴矩与王珪尴尬的笑笑。
  李建成的反应不出乎陈应的预料,李建成道:“此间乃本宫腹心,亦无秘密闭其言行。”
  陈应只好苦笑着道:“只是汾州柴氏太不识抬举了,他们扣着平阳公主的堂书,死拿着不放手,执意要让平阳公主为柴驸马终身守节。”
  陈应语气中特别加重了终身守节四个字,李建成闻言脸色大变,气愤得满脸涨红:“好胆。”
  李建成是太子,他更是一个兄长。
  中国人在处理事情的时候,往往有两套行为准则,要求别人是,往往是要求别人有风度,宽厚待人,可是只要涉及了自己或自己的亲人,马上就是换另外一套行为准则,比如以血还血,以牙还牙。
  王珪拍拍自己的脑袋,终于恍然大悟。
  李建成英俊的脸显得格外的阴沉:“叔玠,汾州柴氏你知道怎么办了吧!”
  王珪忍不住坐在下不吭声,李建成已经发话,事情就再也没有缓和的余地了,基本上就是板上钉钉,王珪暗叹,柴氏这是何苦呢?
  原本李渊也好,李建成也罢,多少对柴氏还有些情份,可是柴氏自以为拿着李秀宁的堂书,就可以保满门富贵啊?
  这个想法实在是太天真了,现在富贵没有,反而引来灭门之祸害。现在李建成已经发说话,可以说大局已定。别看秦王李世民在政治与李建成水火不容,可是在李秀宁的问题上,他们兄弟向来都会一致对外,也就是说,柴氏如今在朝堂上想找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破家县令,灭门府尹。
  就算太原王氏不出手,想讨好李建成的人多的是。柴氏再想搞出什么动作已经不大可能了。
  陈应并没有在东宫留下参加宴会,他以李秀宁心情不好为由,向李建成辞行。陈应骑马从长安返回清林里,来到清林里的时候,已经是掌灯时分。
  李秀宁简单的吃了一些东西,就坐在陈应的书房中陈应闲暇时间整理的书稿。在这个时间,陈应发现这个时代的工匠大都不识字,即使识字,也只是会一些考工录残卷,陈应决定资助葛通、魏猛、严师虎等工匠编注一套工匠百科全书匠作经。
  李秀宁非常奇怪的问道:“当世清流士大夫是以事生产为耻,视杂学匠术为奇淫巧术,为何陈郎要编注这么一套书?”
  虽然只是看到了一些名录,李秀宁发现陈应将冶金、铸造、工艺、机械、勘探等十三个大类二百五十多个小项,这是一个名副其实的鸿篇巨制。
  陈应暗叹,在后世便是一名初中生也能说出“科技是第一生产力”、“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之类的话来。然而在这个时代,包括李秀宁也认为这是在浪费资源。
  陈应笑着向李秀宁问道:“说句犯忌讳的话,三娘认为隋朝难以避免灭亡的根源是什么?”
  对于这个问题,李秀宁非常有发言权,她想也不想的道:“劳役不息,天下死于役
  陈应摇摇头道:“并非是外部强敌难克,而是国家财政处于崩溃的边缘,难有良策挽回。”
  事实上陈应并没有向李秀宁说出真相,隋朝的灭亡的真正原因,其实很简单。隋朝不是灭亡于农民起义,而是因为杨广采取了科举制度,断了世族门阀的根基,所以天下地主和豪门纷纷造反,以李渊、杨玄感为代表的隋朝高官显贵,以萧铣、沈法兴为代表的南朝残余势力,以梁师都、刘武周为代表的地方大族豪强群起反隋,锋镝鼎沸,星离棋布。史家有论,称割据叛乱为“土崩“,农民起义为“瓦解“,隋政权失去了赖以生存的地主阶级的支持,顷刻间土崩瓦解,也就不足为奇了。


第七十二章 你是在防谁?
  隋朝的灭亡属于统治阶级士大夫与皇帝之间产生了难以调和的矛盾,最终分崩离析。
  明朝事实上也差不多,也是士大夫与皇帝产生了难以调和的矛盾,最终还是归结到“银子”上来,陈应捻着书稿的纸页,在灯下若有所思的走神。
  关中八百里沃土,看上去耕地不少,然而随着人口的增加,特别是世族门阀和权贵的疯狂吞并土地,最终让唐朝丧失国家的公信力,酿成安史之乱。在隋朝大业五年,关中人口多达三百零七万人根据唐史论从第十六期,由陕西师范大学隋唐五代史教授博士生导师杜玉编辑而成,数据下同然而到了贞观十三年的时候,关中人口才一百四十三万人,然而就是这一百四十三万人口,每年需要从关内调运漕粮二十万石,到了天宝元年关中人口增至三百二十一万人,然而关中粮食缺口却达到了天宝三年四百万石新唐书食货志。
  陈应很自然的就发现了一个非常滑稽的问题,关中的耕地在唐朝时期超过四十万倾,唐代一亩为五百八十一平方,一百亩为一倾,可以说是四千万亩,把人数假设为四百万人,每个人还拥有十亩耕地,以这个时候的亩产量,维持正常食用是不成问题的,然而,在唐朝却变成了关中大饥,山东接济。
  最直观的原因,其实也不难猜测,大量的土地都到了门阀和世族、勋贵手中,他们不用交税,朝廷的税赋减少,不得不调粮入京。更加悲剧的是,关中是大唐的根本所在,由于朝廷没有足够的土地安置府兵,结果从西魏建立的府制在天宝年间,彻底崩溃。
  在后世关中仅为一百五十一万公倾,仅是相当大约二十六万倾,约为唐朝的三分之二,可是后世的粮食产出却为九百三十二万吨,养活关中两千余万人口,却毫无压力。陈应暗暗想着,哪怕粮食产能仅为后世的一半,养活关中人口就不能问题。
  如果让陈应把粮食提高到亩产千斤,陈应并没有任何把握,毕竟化肥的功效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如果陈应可以良田亩产能达到五石以上,以唐朝的关中土地规模,养活千万人口也是可以的。
  李秀宁看着陈应走神忍不住的问道:“陈郎,陈郎你在想什么?”
  陈应摇摇头道:“没有什么!”
  李秀宁露出根本就不相信的样子,转而扭过头去。
  陈应只好苦笑道:“我是在想,生产模式的不同,决定了在同一片土地上能够养活的人口基数及军事组织能力的根本性差距。”
  后现代的词语,让李秀宁听得迷迷糊糊,如同云山雾绕。李秀宁疑惑的问道:“这与你修书有什么直接关系?”
  陈应暗叹自已真是庸人自忧。
  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步子也不能太大,万一太大了就容易扯到蛋。比如王莽,比如杨广,这二位大哥都是因为改革的步子太大,把自己给玩进去了。
  陈应苦笑着没有来得及说话。
  李秀宁将书扔在桌案上,起身冲翠儿道:“看来有人并不高兴我们过来咱们也别在这里碍眼了,收拾东西,咱们回府。”说着,李秀宁又懵逼的翠儿眨眨眼睛。
  翠儿好半天总算没有白费李秀宁的好意,领悟了李秀宁的意思:“公主殿下,奴婢这就去收拾东西。”
  说着李秀宁与翠儿联袂朝门外走去。
  陈应虽然不是初哥了,可是他实在匮乏与女人打交道的经验,如果是后世的一个情场高手,一眼就可以李秀宁在嬉耍陈应。
  可是,陈应却没有看出来啊,他还以为李秀宁是真的生气了,急忙上前拦住李秀宁急道:“三娘,我才没有不欢迎你来啊,你能来我我非常开心。”
  陈应一紧张起来,说话都不利索了。
  李秀宁看着叱诧沙场的陈应,此时语无伦次,局促不安,心中甚是惬意:“那你是什么意思?我来都来了,你也不陪我到处转转?难道是你金屋藏娇?”
  “哪有?”陈应望了望外面漆黑一片夜空,迟疑的问道:“就现在?”
  “现在,有什么不可以的吗?”李秀宁转身望着陈应道:“我们可以学学古人啊!”
  “学古人?”陈应心中暗忖,还学什么古人,你就是古人。
  看着陈应还没有懂陈应的意思,李秀宁捂着嘴轻笑道:“学古人秉烛夜游。”
  “那好,咱们现在就走!”说着,陈应冲门外喊道:“兰儿,拿几个灯笼过来!”
  不一会儿,兰儿提着一个灯笼,绿珠与姐妹二人也各提着一个灯笼。陈应指着书房左侧三间明堂大房道:“这里是我的卧室,要不要进去看看?”
  李秀宁没有说话,迈步直接朝陈应的卧室走去。
  兰儿和快步走在前面,将陈应卧室的房门打,一一点燃屋内的烛台。
  陈应的卧室虽然有三间房子,不过事实上只有一间真正的卧室,有一间作为室内洗漱室存在,还有一间则是兰儿这通房丫鬟居住的耳房。卧室两壁都有狮子头铜灯,灯形如后世舞狮头起的绣球,每一个绣珠里设有一个灯盘,里面装着五根灯柱,四盏二十支灯柱,同时点燃三支大烛,将三间卧室照耀得明亮如昼。
  陈应的大床,也与这个时代截然不同。
  而是带着靠背的席梦思大床,不过规模更大一些而已。整张床足足有一丈宽约两米三五九尺六寸长。
  李秀宁望着陈应的这张床,突然转身皮笑肉不笑的道:“这张床可能睡不少人啊!”
  兰儿嘴快,毫不迟疑的道:“睡四个人一点都不挤。”
  陈应一听这话,脸都绿了。
  李秀宁的脸慢慢的变了。
  四个人。
  兰儿、、绿珠加上陈应可不就是四个人吗?
  李秀宁凶巴巴的望着陈应:“陈郎君,你倒是真会享受啊,怎么不打造一个十丈宽的床?”
  李秀宁板着脸冲翠儿道:“咱们走!”
  陈应一听这话就知道李秀宁误会了,虎着脸对兰儿道:“这张床什么时候睡了四个人?”
  兰儿一看陈应凶巴巴的,眼泪就快出来了:“就是上个月,高锦过来的时候,我们四个睡在上面,非常舒服。”
  李秀宁红了脸,知道自己误会了。
  陈应指着李秀宁去参观自己的洗漱室。
  好在李秀宁被陈应稀奇古怪的洗漱室吸引住了。
  从陈应的卧室出来,陈应带着李秀宁去了前院的角楼。
  角楼,就是陈应最初搭建简易望塔的地方,此时一座七层高的八角楼拔地而起。陈应与李秀宁走到角楼的第七楼,陈应指着远处陈氏坞堡的轮廓道:“这里将是我们未来的家,地方虽然不大但是却可以挡风避雨。”
  李秀宁微微诧异道:“陈氏坞堡,及长过二百丈了吧?”
  陈应点点头道:“不止,是二百七十二丈,高两丈,城墙厚一丈二尺。”
  及长,也就是说周长的意思,二百七十二丈,约六千三百九十二米,这已经是一个不小的城池了。
  陈应继续向李秀宁解释:“城墙准备以青砖包土夯实而成,在坚固高大的砖石垣墙外侧、东西北三面还另筑一道矮土墙,土墙与垣墙之间留下狭窄的空间,作为供更夫通过的更道,也是巡道。”
  李秀宁淡淡的道:“你这座坞堡建成,恐怕不止是防贼吧?你是想防谁?”


第七十三章 死生契阔与子成悦
  陈应沉默了,他当了这么时间的官,进退的分寸都是知道的。如今他是东宫宾客、检校东宫左右卫率,说到底还是一个流官,李渊或李建成随手伸出一根手指头,就可以将他打回原形。
  李建成将以检校左右卫率的名义,把左右卫率十个折冲府的兵马交给他,又何尝不是一次试探?陈应不相信李建成就看不出陈应建筑的这座坞堡规格超过了普通庄园的规模,甚至超过了县城规模,比如楼兰古城,面积近十二万平方米,周长不过一千三百余米,而陈应的这个坞堡呈长方形,东西长四十八丈,南北宽,约五十七丈九尺。
  可以说从规模上来说,已经是楼兰古城的三倍有余。这已经不是县城,至少也算是州城级别的城池了。
  陈应沉默,李秀宁倒没有沉默,她冷冷的道:“河东有一千余座大小坞堡,最大的坞堡,当属河东薛道衡所建的薛家堡,刘武周入寇河东,除浩州之外,诸州县皆陷,唯薛家堡屹立不倒,刘武周部将萧德音统兵两万,费时月余,不得寸进,反而损兵五千,然而薛家堡不过及一百六十七丈。”
  面对咄咄逼人的李秀宁,陈应脑袋突然想起那个将作经,顿时有了主意,陈应斟酌道:“陛下不喜欢世族门阀、勋贵们一代一代把持朝政?”
  李秀宁点点头,突然脸色一冷:“你不要岔开话题,你在这里建一座城做什么?”
  “陈群创立的九品官人法,看似可以彰显朝廷威仪,然而世家门阀却尾大不掉,他们从国之干诚,慢慢脱变成国之蛀虫!”陈应望着李秀宁道:“这个你不反对吧?”
  李秀宁虽然很想知道陈应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是李秀宁却感觉陈应说的好像非常有道理的样子。
  陈应道:“寒门难出贵子,这个你也不反对吧?”
  李秀宁点点头,此时她更加疑惑。
  “刚刚在书房的时候,我说话有点言不由衷!”陈应苦笑道:“隋朝亡于世族门阀之手,所以这让陛下非常警惕,一心想一个改变大唐这种世族门阀把持朝政的办法。”
  “这跟你筑城有什么关系?”李秀宁转身朝着楼下走去。
  “怎么就没有关系?你怎么就不明白呢?”陈应道:“开皇七年帝下旨分科举试,在隋朝的三十八年中,总共录取秀才十人、进士五十人隋朝科举每科录取十二,共举行四?五次。本书以五次计算其中各地世族子弟占据三分之二的名额,然而如今,这三之分一的寒门秀士,如今何在?”
  隋朝的时候,秀才可不是明清时代读书人的泛称,秀才原本指称才能秀异之士,与礼记所称“秀士”相近,是一种泛称,并不限於饱读经书。到了隋初,帝杨坚远见卓识,废除了“九品中正”制,代之以秀才科。隋炀帝大业二年公元606年,一种先进的选才方法进士科设立它的特点是专以考试的办法来挑选人才,而不是由地方察举,进士科宣告了中国科举制的诞生
  隋代和唐初,秀才实为贡举科目之最:杜氏通典说,“初秀才科第最高,方略策五条,有上上,上中,上下、中上凡四等”秀才是博识,高才,强学和策问无失的俊选者。因秀才标准过高,隋代举秀才不过十人。
  李秀宁迟疑了,这些相对比较冷僻的知识她还真不清楚。
  陈应道:“开皇七年,首科秀才出自龙门孙仁祖。孙仁祖初任从七品上阶万年县法曹县级司法部门部长,相当于法院院长兼公安局长,后迁任平凉郡太守。大业五年,为人举报,经杨广查实,孙仁祖贪污受贿赂,被杨广下旨抄家,得钱五亿。名下田产千倾。”
  李秀宁惊讶的道:“短短二十余年,他贪污了这么多钱?”
  陈应道:“从人性的角度来看,这无可厚非,一个穷怕了的人,见到钱很容易迷失。开皇十八年进士,吴兴郡乌程人张连山,初任钱塘令,善决狱,执法公正,深受好评,大业三年擢升为刑部给事郎,大业九年又初迁刑部侍郎,杨玄感之乱,随刑部尚书卫玄率领几万大军进攻杨玄感,张连山投靠杨玄感,累卫玄兵败,后被抄家问斩。感觉不可思议吧?”
  李秀宁感觉非常荒谬,张连山身受杨广父子知遇之恩,从一不名,短短十数年间升为从三品刑部侍郎,这样的人居然还从贼,如果他是兵败被俘,为祈求活命,不得不委身从贼这还情有可原,然而张连山却是主动投降,这种性质完全不一样了。
  “大业九年进士,颍川人赵劭,官封酒泉令,大业十三年李轨起兵,赵劭投靠李轨。”
  “大业五年进士,金城县令郝瑗,大业十三年投降薛举,为薛举谋主。”
  李秀宁好半天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记得这么清楚?”
  陈应让开身子,发现陈应面前有一块木案,上面刻着密密麻麻的小字。
  李秀宁诧异的问道:“这是什么?”
  陈应微微一笑道:“这是将来我准备编纂一本书名字叫贰臣传。”
  “所以呢?”
  “所以啊,我建了这么一座庞大的坞堡,教授学生,给他们灌输忠君为国,为苍生黎民百姓贡献绵薄之力。”陈应笑道:“将来陛下想用什么样的人才,要世族有世族,要寒门有寒门,要巧工有巧工,要人伶人有伶人。”
  李秀宁微微敛道,说道:“原来是三娘刚才失礼了,误会陈郎了。”
  李秀宁的姿态转换自如,陈应一时反应不过来。
  看着左右没有人,李秀宁从容的盯着陈应看。
  陈应被李秀宁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陈应敛容严厉的说道:“三娘真以为我想造反吗?西魏八大柱国早已是昨日黄花,侯莫陈氏已经没有机会崛起了,侯莫陈氏累世将门,纵勇披靡,历朝历代皆忌惮不已,谁还会给侯莫陈氏崛起的机会?这天下虽大,怕也容不得侯莫陈氏一门。”
  李秀宁淡然的凝视着陈应的眼睛,“但是啊,但是啊,有我啊,难道我会眼睁睁的看着陈郎蒙难而袖手旁观?”
  陈应的心仿佛给李秀宁的目光扎了一下,他不动声音的问道:“依三娘看,我应如何做才能消除陛下的芥蒂?”
  “我一个妇道人家也只是随口说说而已,”李秀宁绽颜而笑,轻语道,“陈郎怎么又认真起来了?”
  陈应看着李秀宁的眸子,亮如点漆,端真是美,“你知道我心里最想什么吗?”
  “想什么?”
  “死生契阔与子成悦。”


第七十四章 跪下唱征服
  听到这话,李秀宁的心里砰砰直跳,更多的则是忐忑不安。如今柴绍尸骨未寒,按照礼节,她这个未亡人,应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虽然说李秀宁仍旧是完璧之身,可是她身上仍旧有一个枷锁。
  陈应的谋划,李秀宁看不太清楚。然而却可以感觉到,陈应所图不小,嫁于一个志向远大的伟男子,是每一个深闺人的愿望,如今陈应年纪轻轻就已经是东宫宾客,李建成的心腹,又善谋断,自己还能肆无忌惮的占有他吗?
  “死生契阔,与子成悦。”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站在角楼的围栏前,寒风吹过,李秀宁的脑袋更加清醒起来。也愈发的让她的内心惶惶不安起来。任她平时性子再泼辣,此时也是坐立不安,打定主意要跟陈应疏离些,毕竟要谨记着彼此的身份,不能因为自己使陈应的名誉有污。
  李秀宁的心情黯然,没有了观赏的兴趣,神情萧瑟。李秀宁不想陈应看出端倪,就吸深了一口气“本宫乏了,回去歇了。”
  李秀宁的变化实在太大,哪怕陈应再如何不懂女人,却也看出了李秀宁的失落,在幽暗的光线照着有些微微发红,也不知道是她是因为身体不适,着了凉。还是因为烛火昏暗的缘故。陈应点点头道:“也好,反正以后的时间长着呢,两情若在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李秀宁的眼睛瞬间布满了水雾。
  陈应这个夯货根本就不懂这种诗词对艺女青年的杀伤力有多大,李秀宁虽然是提枪上马管军的女元帅,然而李秀宁却不是天生这个样子,而是生活所逼。如果有可能,她情愿相夫教子,过着阔太太的生活。
  李秀宁有些失神,喃喃自语道:“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是朝朝暮暮,好句,好句,这是谁写的?”
  陈应眨眨眼睛,厚颜无耻的道:“我写的”
  李秀宁露出疑惑的神色:“全呢?”
  我知道,我知道,我听郎君朗诵过,就记了下来。”兰儿一听这个,顿时兴奋的插嘴道:“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兰儿不知不觉间,凑到陈应身边,若是无意似是有心的拉着陈应的胳膊,往自己胸口上蹭了蹭。
  兰儿心里莫名的一悸,那感觉甚是奇怪,情不自禁的还想再去轻触一下,终是少女的羞涩占了上风,不好意思的朝外让了让,侧脸见陈应似没有感觉,她的心才渐渐平静下来。
  李秀宁的眼神迷离了起来,脑袋中不由自主的浮现牛郎织女的那相隔银河的爱情,每年一次七夕相会,就胜过尘世间那些长相厮守却貌合神离的夫妻。
  李秀宁突然间变得多愁善感起来,这是个贵贱有别的时代。
  李秀宁不是兰儿那样天真灿烂的年纪,她考虑的事情远比陈应更多,她虽然贵为大唐公主,然而这个尊重的身份,虽然带给李秀宁荣华富贵,同时也带来了巨大的枷锁。红拂女夜奔,与李靖两情相悦,一时间传为佳话。
  这年头纳妓为妾是风流韵事,若是取妓为妻那就是有碍风化了,若被人告到官府,李靖官职肯定要给剥夺掉。所以哪怕李靖很爱红拂女,也只能委身为妾。
  生在帝王间,更能体会到这种庶嫡之间的天然鸿沟,李渊的子女非常多,除了李建成、李世民、李秀宁、李元吉他们四个人之外,其他弟妹之间,别说亲情,甚至连最普通的友情都没有。
  嫁给陈应为妻,可固然是好事,可是李渊不支持,柴氏强烈反对,李秀宁就根本没有办法光明正大的嫁于陈应为妻。
  想到这里,李秀宁的眼睛不自觉的就流了下来。
  看着李秀宁的眼泪,陈应的心快要碎了,陈应关切的问道:“三娘,你到底怎么了?”
  “没没什么,风太大,迷住眼了!”李秀宁言不由衷的道:“不早了,我回去休息了。”
  李秀宁暂时住在清林里的右厢房内,可是坐在床上,李秀宁突然发现,右厢房。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翠儿不解,可是李秀宁偏偏感觉心里苦。
  由于中国各地区的自然环境和人情况不同,各地民居也显现出多样化的面貌。但是汉族地区传统民居的主流是规整式住宅,以采取中轴对称方式布局的院落为典型代表。
  在院落,分为正房,居中的正房体制最为尊崇,是举行家庭礼仪、接见尊贵宾客的地方,一般而言,居然在正房还是正妻的代称。
  汉人以左为尊,因此左厢房的等级高于右厢房,一般长子长媳住左厢房。因此在建筑上东西厢房的高度有着细微的差别,左厢房略高右厢房略低,但由于差别非常细微因此很难用肉眼看出来。
  但是,这个右厢房却是庶子、儿媳或姬妾居住的地方。陈应其实也真不是有意让李秀宁居住在右厢房里的,而是因为他的左厢房是一个仓库,存放着修建陈家堡的重要资金,里面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更别说住了。
  至于正房,这是陈应的房间,他又不好让李秀宁居住在正房里。
  翠儿感觉莫名奇妙,她怎么劝也劝不好李秀宁,只好去请陈应,陈应听到李秀宁大哭,心中甚是紧张,急忙跑到右厢房门前。
  李秀宁听到门外传来的动静,又不想让陈应看到她软弱的一面,赶紧擦好眼泪,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冲陈应道:“进来吧!”
  陈应看着李秀宁脸上虽然没有眼泪,不过明显眼睛肿了,陈应问道:“三娘,怎么了?出了什么事情?”
  “本宫没事,陈大将军还是回去吧!”
  陈应一听这话,心中更是不解。李秀宁语气中透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感,陈应要是真走了,恐怕他与李秀宁就真歇菜了。
  陈应认真的望着李秀宁眼睛,不汪汪的大眼睛,眼睑的形状也是绝美,睫毛长而弯翘在轻轻的颤跳着。
  陈应斟酌的词语,躬身站着。
  李秀宁心中还有气,漫不讲理的道:“你还有事?”
  陈应喃喃道:“有没有!”
  李秀宁没好气的道:“没事就回吧,有就说!”
  陈应向沙发上坐去,习惯性的将手伸开,放在脑后。然而陈应却忘记了,这里不是他的正房,只是右厢房,房间宽度与正房不成比例,更何况布局也不一样。陈应的手放在脑后,正好碰到后方的烛台,手指不由自主的伸到烛油上。
  陈应虽然不至于给烫得大叫,还是吓了一跳,手一抖将烛台给按熄掉了。
  李秀宁原本心中对陈应有气,可是看见陈应给烫着,下意识抓住陈应的手凑到唇轻吹,柔声说道:“烫疼了没有?让你这么不小心,手烫烂了都活该。”
  说到这里,李秀宁与陈应就都愣住了。
  场面异常尴尬,良久,李秀宁叹了口气道:“我这命啊”
  陈应喃喃道:“我不知道你因为什么事情心情不好,可是我愿意跟你一起分担所有的事情,汾州柴氏的事情,你根本不用担心,如果不出意外,最迟年后,他们就会跪在你面前唱征服!”
  李秀宁惊讶的道:“什么唱征服?”


第七十五章 任重道远时不我待
  裴矩是西魏大统十三年出生,如今已经六十有四,然而裴矩的身子骨却非常硬郎,在接到任命之后,立即乘坐着陈应送给他的四轮马车启程,踏上了前往灵州观军的路途。
  裴矩对于陈应所送的这辆四轮马车非常喜欢,裴矩属于那种活到老学到老的典范,哪怕如今已经六十有四,依旧手不释卷。本以为这一场前往灵州,就会老死任上,没有想到坐在这种马车里,一点儿也感觉不到颠簸,特别是茶杯里的水倒到七分满,都不会撒出来。
  尽管出进入外面已经冰雪覆盖,寒风呼啸,而是在四轮马车里四个角落两厢照壁上点燃石炭暖炉,马车里却依然温暖如春。
  裴矩先经醴泉县、然后过奉天今乾县而不入,在永寿休息一晚、第二天中午时分已经抵达了白土今彬县,进入白土县境,裴矩感觉到了这里与长安的大不一样。从永寿县到白土县的官道修得极为平整,而且听说还不是官府组织修缮的,而是民众自发的修建的,官道上往来着密密麻麻的四轮牛车,这种牛车尽管不像四轮马车一样高大巍峨,而是像戎车一样无遮无拦,不过用来载货或是五六辆戎车的装载量。
  白土县盛产石炭,许多露天的石炭矿到处都是冒着严寒往家里倒腾石炭的民夫,在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人去砍柴了,因为辛苦砍上一干柴最多可以烧三天,然而随便一个民夫一天就可以弄够一个月所烧的石炭。
  裴矩大感稀奇,就停在路边的一个酒肆内,找了一个老农拉起来家常。关中自秦汉以来都是帝都,所以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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