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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血刃-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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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少,背叛突厥,投靠唐朝,他对于自己部落和自己未来也非常担心。
  降或叛,对于突厥人来说,根本就是很简单的选择,利益足够,就可以降,利益足够也可以叛乱。刚刚开始郁孤尼感觉唐军的“法术”高深莫测,可是随着试探性的交谈,他发现唐军的巫师们,地位实在太低,普通士兵对这些“巫师”都不假颜色,而且巫师们混得也太惨了。
  所以郁孤尼对唐军的法术,产生了严重的质疑。
  于是,他就挟裹着唐军士兵,从薄骨律城抵达灵州。当然,郁孤尼当时作了最坏的打算,如果唐军战败,他立即杀掉挟裹的唐军士兵,向突厥人缴纳投名状。
  当郁孤尼来到灵州城外的时候,正遇到俟利弗设命拓揭骑兵出击,郁孤尼也做了两手准备,一旦唐军战败,他就率部部曲杀掉唐军,猛扑灵州将功折罪。如果唐军战胜,他就铁了心站在唐军这一边。
  结果,很显然。唐军胜了,陈应不仅大胜,而且胜得实在骇人。九百对近万,十倍的兵力劣势,在短短一刻钟的时间内,杀拓揭骑兵杀得溃不成军,狼狈不堪。郁孤尼当然知道拓揭骑兵的装备差,可是突厥对隋朝一系列的战斗,都是依靠这些拓揭骑兵与控弦之士完成的,哪怕是面对前隋最精锐的骁果军,二对一的情况下,拓揭骑兵也不会落下下风,三比一的情况下,可以完胜骁果军。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通过对比,很容易发现其中的差距。
  “世上竟然有这么强的军队!”
  郁孤尼突然道:“看来祖辈的传说是真的!”
  在匈奴时期,诸胡流传着一个传说。汉骑威震四边,一汉抵五胡,若没有五倍的优势兵力,根本不敢对战。哪怕有五倍的优势兵力,同样也会胜少败多。
  任何战场都有它的特殊性,九百唐骑能够达成眼下的战果,自然有各种条件的配合,比如钩镰枪的第一次在骑战中使用,在骑兵相对冲锋的过程,自然是一寸长一寸强,丈二长枪可以完虐突厥手中的弯刀。突厥人和唐军民夫、士兵却不管这些!他们只是相信了他们自己的眼睛!
  而就在这时,被郁孤尼挟裹的唐军士兵与民夫,放声高道:“大唐万胜,总管威武”
  “大唐万胜,总管威武!”
  六七千名突厥降军,与两千唐军民夫、六百唐军士兵,近万人马齐声大呼:“大唐万胜,总管威武!”
  郁孤尼也在心里盘算开了,大唐九百余骑,就有如此威力,若是九千呢,九万呢?那岂不是天下无敌?
  郁孤尼丝毫不怀疑,唐朝有没有九万名军队,事实上他算过一笔帐,以十挡一的情况下,陈应所部恐怕需要整个突厥压上来,才能够战胜。可是突厥人绝对不会同心协力,也就说,突厥人战胜唐军的机会,几乎没有。
  “杀敌,帮助大唐杀敌!”郁孤尼想了想,随即对身边的心腹道。
  “冲上去,帮我军杀敌!”
  近万步骑呼啸而来,其中加杂着惊天灭地的威势。
  陈应也错愕不已。
  陈应脑袋瞬间失去思考能力,他何时受过如此拥护?当然,陈应惊呆片刻,就双腿夹紧马腹,朝着突厥大军冲去。
  九百唐骑并没有朝着俟利弗设进攻,而是朝着易勿真莫扑去。
  陈应作为大军的矢锋,带着郁孤尼所部浩浩荡荡的朝着突厥松动的队形冲去。
  易勿真莫看到这一幕,顿时火冒三丈。如果他会汉语,肯定会大骂“我草!”
  我并没有打你们,为何专挑我打?难道我是好欺负的?
  就在这时,战场上的形势顿时大变。原本居后的郁孤尼等突厥降骑,却后发先至,冲到队伍前面。
  当陈应正担心郁孤尼会落败时,战场上传来一阵欢呼。
  “胜了,胜了!”
  陈应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易勿真莫的叶护汗旗居然不见了。
  原来,郁孤尼挟裹唐军北上作战,他的心思昭然若揭,他非常担心陈应会跟他秋后算帐,就凭灵州城下这一战,他的部曲宁愿自己挖个坑把自己埋了,也绝对不敢跟唐军作对。要想活下去,唯有赎罪。
  郁孤尼后发先致,他看到易勿真莫的汗旗只有数百步,顿时收起弓箭和刀枪,拿起圈马绳,一下子圈住了易勿真莫的汗旗。随即调转马头,在战马冲刺力的带动下,易勿真莫的汗旗居然倒了。
  失去了易勿真莫的汗旗,众突厥人顿时大骇。他们还以为易勿真莫死了,哪里还有半分战斗意志。顿时大呼小叫,纷纷夺路而逃。


第二十五章 非我族类非降既杀
  打仗打的就是心理,打的就是士气。现在突厥人士气已经崩溃,任凭孙武再起,恐怕也无力回天。
  陈应率领唐军与突厥降军,联合掩杀。此时郁孤尼长久以来积淤的怨气,彻底暴发了出来。作为突厥的控弦之士匐,但是作为部落首领,他平时没有少受阿史那家族的贵胄欺辱,特别是郁孤尼心爱的女子赞美古丽被俟利弗设生生折磨而死。
  平时,高高在上的俟利弗设不会正眼看自己一眼,可是现在他却像狗一样狼狈而逃。追逐敌人,追上他们砍下他们的头颅,这种感觉非常美妙。
  原本在突厥贵族眼中卑微的郁孤尼部士兵,此时也一个个变得面目狰狞。在这当口,哪怕是唐军民夫手中的棍棒,似乎也变成了可怕的武器。
  更何况,此时为了更夺逃跑的道路,突厥骑兵也相到踩踏,相互砍杀,更加加速了突厥人的伤亡。
  至于郁孤尼部,他们作为游牧民族,更擅长对付骑兵。这些游牧民族骑兵,为了在大唐将军面前露脸,杀起同族的突厥人,毫无手软。他们或是用弓箭射,或是甩出套马绳,来套那些亡命而逃的突厥人。
  如此混乱的情况下,那些零散抵抗的突厥人都难以发挥作用。
  “杀虏!”陈应红着眼睛嘶吼道:“杀光贼虏!”
  罗士信眼见到易勿真莫越跑越远,他奋力的夹紧马腹,不顾后面唐军骑兵没有追来,一人独骑,朝着易勿真莫直插而去。
  如果说此时的突厥人是一块肥肉。而罗士信则是一柄锋利的刀子,这柄利刃专朝突厥人的最坚硬的皮肉破去。
  易勿真莫望着罗士信死死的咬住自己,陡然转身,满脸悲愤的吼道:“杀了他!”
  跟着到易勿真莫身边的数百名突厥骑兵,刚刚想转身应战,扭头一看,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只见郁孤尼麾下数千骑兵正驱赶着突厥溃兵蜂拥而来。
  “叶护速走!”一名忠心耿耿的亲卫咬着牙齿,硬着头皮朝罗士信扑来。事实上他早已看清,这名黑脸的唐将,就是刚刚在战场上的杀神,他就像一把剔骨刀子,刀刀刨开突厥人最坚硬的骨头。
  死在罗士信手底下的突厥勇士已经不下五十人,可是这名黑脸唐将,直到此时,仍没有露出丝毫疲惫之色。自己冲上去,最多只是送菜。这名亲卫不知道为什么,直接面对罗士信的时侯。
  光是与他的眼光一对,双手就忍不住酸软。
  罗士信没有刻意作出怒目之态,但自从他跟着张须陀从军以来,每战每先,身先士卒,一马当先,死下他手底下的敌人,早已突破千计。长久以来,战场上洗礼出来的杀气,在他眉宇间凝聚了一道若有若无的煞气,他的瞳孔仿佛还存储了那些死于他刀下敌人惨状一般,让人一望心里就冒出对抗他会死于非命的可怕联想,本身似乎并没有觉察到这一点,但对于敌人在他面前瑟瑟抖却已习以为常。对他这种眉间的煞气和瞳孔中的死意,只有同样身经百战者才能对抗,而这时面对着他的突厥士兵却还达不到这个级数。
  古有张飞喝断当阳桥,今有罗士信怒目一视,敌人心胆俱裂。
  一箭未发,一枪未出,一目瞪落一骑。这在战场上,让士气溃散的突厥人士兵更加恐惧,更加没有战意。他们拼命的打着跨下的骏马,不惜一切代价的朝着前方跑去。
  “不要杀我,我投降!”一名突厥骑兵的骏马,马蹄一软,将他掀翻在地上。此时的积雪,坚硬如铁,他的脸上被摔得鲜血淋漓,他顾不得疼痛,用着生硬的唐言道:“不要杀我,我投降!”
  这一名突厥士兵跪地投降,让无数突厥士兵非常期望。陈应此时遇到这种情况,脑袋里考虑的事情远比普通士兵要多。
  战场上他们胜了,可是事实上呢?
  这次胜利同样有侥幸的因素。突厥人有再败的本钱,哪怕他们再败三次、五次,十次八次,损伤十万人马,他们依旧损失得起。可是大唐不行,大唐初立,底子太薄,与突厥进行国战,先不说有没有这个实力,首先以李渊谨小慎微的性子,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与突厥发生倾国之战。
  屁股决定了脑袋,陈应现在不是一个可以快意恩仇的侠客,也不是一个大头兵。他是大唐正四品的忠武将军,行军总管,考虑问题需要从全盘和大局考虑。
  就在一名唐军士兵挥起横刀,狠狠的劈向这名跪在地上的突厥投降士兵时。陈应出声道:“住手,非我族类,非降既杀!”
  唐军士兵大吼道:“总管有令,非我族类,非降既杀!”


第二十六章 大唐崛起
  “下官鲁莽了!”杨则恭恭敬敬朝着陈应施礼。
  “朝廷也有朝廷的难处!”陈应淡淡的道:“如今长安,内无甲兵,国库空虚,实在是打不起啊!”
  杨则悠悠长叹一声,良久无语。作为灵州长史,灵州城被困三个多月以来,城内死伤甚重,遇到这些突厥降军,恨不得杀之而后快。可是他同样明白,陈应所说的非常有道理。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灵州作为大唐北方边塞(临时),粮草转运非常困难,从长安运输上来十石粮食,至少五六石需要消耗在路上。在灵州总管府下辖四个下府,主要因为再多的兵力,朝廷后勤补给跟不上。
  可是四个下府的兵力,一旦突厥全力反扑,根本抵达不住。长期对峙,对于大唐来说,肯定是一个非常大的负担。
  直到此时,杨则这才重视起来这么俊俏如女子一般的陈总管,他对陈应的印象非常不好,总以为陈应能当上堂堂正四品武职,那是因为他们的身份和地位。然而,陈应以弱冠之年,可以戒急戒躁,尤为难得。
  如果是依靠自身性子而言,陈应也想痛痛快快砍杀一番,可是杀了之后呢?战争从来都是政治的延续,一旦战场上得不到的东西可以在谈判桌上得到。
  现在大唐打不起,其实突厥同样打不起。如果不是因为始毕可汗入冬以来,身体大不如从前,突厥人绝对不会这么克制。恐怕早在梁师都,进入十月底,无力进攻灵州,灵州进入相持阶段,突厥人直接甩开膀子猛攻,那么就灵州早已易手了。
  陈应指着灵州城道:“汉惠帝四年,在此置灵州县,属北地郡,灵州已有八百多年历史,周围土地膏腴、水土丰美,若无战乱,能养数十万之众,眼下灵州不过两万户,驻军粮草无法自给,朝廷恐怕难以相济。”
  进入武德二年,大唐与王世充之间即将展开中原涿鹿,也就是未来的大唐一切重心将移向中原腹地。对于偏远的灵州而言,重要程度不及洛阳的十分之一。
  杨则长长叹了口气道:“灵州民生颇为艰难,男女老幼个个艰苦劳作,人人简朴,却没有贪生逸乐之色,但要是一起战事,一年辛苦,白忙活了。”
  “所以啊,这些俘虏就很有心要!”陈应道:“这些都是人质,也都是肉票,只要他们突厥敢兵临灵州城下,本总管就撕票!”
  杨则诧异的望着陈应。心中暗忖,堂堂朝廷忠武将军,不会是一个土匪招安而来的吧?怎么说话像个土匪?
  杨则肯定不知道,陈应不仅可以说得出来,还做得出来。
  最终罗士信与郁孤尼尾随突厥溃兵掩杀三十余里,直到马力耗尽,这才收兵罢战。经过粗略清点,此战缴获丰硕,斩首七千余级,俘虏一万两千余众。不过其他物资缴获不多,战马收获近三万匹,兵刃和甲胄也非常多。
  最让陈应意外的是,罗士信居然抓到了突厥的易勿真莫。
  陈应还真不知道易勿真莫是东突厥汗国四大叶护之一。
  郁孤尼见陈应丝毫不重视易勿真莫,顿时上前道:“好叫总管知道,此人乃突厥汗国四大叶护之一!”
  杜善果将郁孤尼的话说给陈应听,陈应依旧没有反应过来。
  杨则却喜不自胜。
  “区区一个俘虏,你们至于吗?”陈应见众人欣喜若狂,不以为然的笑道:“真是少见多怪!”
  杨则道:“陈总管,您是有所不知,这突厥的叶护,就是叶护可汗,地位仅次于可汗,如果换算成咱们大唐的官制,这个叶护可汗,相当东宫太子的身份,是可以承继可汗之位的!”
  “我握!这么牛逼!”陈应心中暗忖这下赚大了。
  怀远,突厥汗帐。直到武德元年除夕之夜,始毕可汗总算得到了阿史那易勿真莫叶护可汗兵败被俘虏的消息。正所谓好人不偿命,祸害活千年。俟利弗设见趁逃得最快,加上他身边又有步鹿根拼死保护,总算逃出了罗士信的追击。
  等抵达野猪岭,俟利弗设收笼残部。原本易勿真莫麾下一万七千余控弦之士,加上拓揭骑兵近万,总共两万六千余人。加上俟利弗设本部人马,返回到野猪岭的只有一万余人马。
  俟利弗设的吃相非常难看,将众溃兵集结起来,挨个询问,降者昌逆者亡,短短一夜之间,将易勿真莫麾下的部曲吃得一干二净,一点不剩。
  在向始毕可汗禀告过程中,武德元年灵州之战,变成了易勿真莫轻敌大意,一意孤行,不听他俟利弗设的忠诚劝告,遭到了唐军的迎头痛击,关键时刻,易勿真莫怯敌先退,致命全军士气受挫,从撤退演变成了溃败。
  若非他俟利弗设及时赶,拼命阻击唐军追击,恐怕易勿真莫所部两万六千余众,一个也跑不回来。
  说着此事,俟利弗设那是声泪俱下,看着俟利弗设满身鲜血淋漓,几乎没有半点好肉,始毕可汗大怒:“易勿真莫畏敌怯,其罪当诛,全家发配为奴,其部着俟利弗设统领。”
  随着始毕可汗正式拍板,这一次灵州之战,突厥四大叶护,不现在变成了三大叶护之一的俟利弗设不仅侵吞易勿真莫五千余将士,还获得易勿真莫所部一万六千余落部曲,俟利弗设摇身一变,居然有了上万兵马,一万六千余落部曲。
  俟利弗设居然还成了赢家。
  此时的始毕可汗原本已经派人去长安质问李渊,是否要引发突厥与大唐的国战,可是现在看来,似乎大唐并不惧怕与突厥爆发倾国之战。
  难道大唐现在居然强盛到不惧突厥?
  大唐有了这么强大的力量?突厥四大叶护,两大叶护先后败北,难道非要让他的三万附军亲自上阵,才有转机?
  原本以为大唐初立,人心不稳,财力匮乏。
  难道大隋之后,大唐重新崛起?
  始毕可汗想想也感觉可能,北周末年,突厥屡次南下寇边,时任丞相柱中大将军的杨坚也是疲于应付,然而谁能想到短短几年之后,杨坚篡位建立了隋朝,一举南下灭掉陈国,统一天下,北击突厥,所向睥睨。
  华夏作为全世界最强大的一个传统强国之一,用几年的时间来恢复国力和重新崛起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现在不能轻举妄动,对于大唐要重新谋划了。”


第二十七章 以胡治胡为何不可
  利用钩镰枪装备骑兵,事实上是陈应的一次大胆的尝试。在后世,陈应曾经看过一个电影《火与剑》这是波兰的史诗级电影,里面讲述的就是波兰骑兵与哥萨克和鞑靼人的骑兵对决。从这个电影中,给了陈应极大的震撼,他甚至还专门查阅了相关资料,这才得知波兰翼骑兵的辉煌和传奇。
  特别是电影中,那种骑兵拿着长矛,排成密集的如墙的队形,朝着敌人发起排山倒海的进攻,彪悍的哥萨克人溃不成军,曾要横扫世界的鞑靼人也望风而逃。这给了陈应带来了极大的震撼。
  从前,陈应是没有机会。可是现在他已经是大唐的右卫率正四品忠武将军,麾下也有这么一支骑兵。正好可以利用之前打造的钩镰枪,在几乎没有多付什么努力,一支简化版本的翼骑兵辉煌亮相。
  或许,俟利弗设会败得非常不服气,认为这是他率先命最弱的突厥拓揭骑兵。事实上,这次对决,换哪支突厥骑兵,结果都是一样的。哪怕是突厥最精锐,装备最好的附离军上场,同样也难逃溃败的下场。
  事实上俟利弗设应该庆幸,一旦让附离军上场,面对这么一场彻底的溃败,突厥附离军不败的神话,就会像泡沫一样被捅破。
  灵州城,此时成了欢乐的海洋。灵州四城城门大开,困守三个月有余的百姓,赶紧出城在军队的掩护下准备砍柴,储存燃料。
  陈应望着一万三千余突厥俘虏,皱起眉头道:“咱们不养闲人,传本总管命令,所有突厥俘虏,今天不打三十担柴,没有饭吃!”
  杨则有些担忧的望着城外密密麻麻的俘虏,神色凝重的道:“陈总管,这么多俘虏,万一要是闹出乱子……”
  “杨长史不用担心!”陈应不以为然的笑道:“让人叫郁孤尼过来!”
  时间不长,郁孤尼兴奋的跑来。他跑到陈应面前莫约数十余步,突然一下子扑倒在雪地上,朝着陈应像蛇一样匍匐前进。
  陈应异常不解,疑惑的望着郁孤尼:“他这是做什么?”
  杜善果解释道:“陈总管有所不知,这是突厥人最高的礼节,代表着他甘心为总管的奴隶,这是要向你施吻靴礼。”
  “吻靴礼?”陈应依稀记得欧洲似乎有类似的礼节,没有想到居然突厥也有这种礼节。不过,陈应作为后世之人,实在难以承受这种对于人性侮辱性极重的礼节。
  陈应正欲作出礼贤下士的样子,扶起郁孤尼。
  杜善果拉住陈应的手道:“总管,你最好还是承爱吧。”
  “这怎么能行,这不是埋汰人吗?”
  “突厥这个民族,非常奇葩!”杜善果道:“若是您不接受他的吻靴礼,这对郁孤尼而言,将是极大的侮辱,他就拔刀自杀的!”
  陈应脸上挂着无奈的苦笑,心中暗忖“真是奇葩的民族!”
  果然,正如杜善果所料。郁孤尼神情异常严肃,就像在朝拜圣灵一样虔诚,每一个手势和运作,都很庄严和肃穆。
  此时,陈应的靴子上挂着战场上踩出来的血污、泥巴还有一些碎骨屑,然而郁孤尼却像舔舐一个绝世美味一样,将陈应的靴子鞋面上的污垢,舔得干干净净。
  陈应看着郁孤尼那张满是污垢的嘴,胃里一阵翻江蹈海。好不容易压下去了胃里的不适,陈应道:“郁孤尼,本总管命令监视所有俘虏,看押他们伐木,若有异常,可就地处决!”
  “我的主人,您放心吧!”郁孤尼缓缓趴在雪上后退,慢慢的挪动着身体,当郁孤尼挪到十数步外,这才缓缓起身。
  郁孤尼返回本部数千部曲跟前,朝着众部曲叽里呱啦的乱叫着,好一会儿,这数千突厥郁射设部部曲呼啦一下跳下马,朝着陈应疯狂的磕头。
  为什么要用疯狂这个词呢,是因为这些郁射设部将士眼睛里露出狂热的崇拜,就像超级铁粉,遇到他们喜欢的巨星一样。
  好一会儿,这些郁射设部将士翻身上马,根本不用陈应过问。郁孤尼将麾下大小头目,如督将(千夫长)、渠将(百夫长)以及帐目(既伙长)分成数百股,每人看管着数十上百不等的俘虏,朝着灵州城外的树林走去。
  有一名突厥俘虏动作稍慢。一名郁射设部渠将挥舞着马鞭就是一阵乱鞭。直接将那人活活抽死,这才罢休。
  不过,这也极大的威慑了众突厥人,突厥人砍起木头来,非常卖力。尽管这些突厥俘虏手中都有斧头和柴刀,也算是拥有了武器,可是他们却没有敢产生任何异动。
  在灵州城的城墙上,杨则望着这一幕异常不解。疑惑的问题:“突厥人不是桀骜不驯,野蛮难服吗?怎么今天都转性了?”
  “不是转性,这才是他们整个民族的秉性!”
  杨则大为奇怪。
  陈应似乎并不太熟悉突厥这个民族,甚至连东突厥四大叶护之一的易勿真莫都不知道。可是为什么陈应就敢断定突厥人不会反复?
  看着杨则抓耳挠腮的样子,陈应淡淡的解释道:“突厥人信奉的是丛林法则,就是物竟天择,强者为尊,弱肉强食。他们习惯了依附强者,千百年来,塞外诸胡都是如此,他们说穿了,就是一群墙头草,当年匈奴人强大的时候,整个草原上都以匈奴为号,称为匈奴人。鲜卑族首领檀石槐少时有勇有谋,被推举为部落首领。在高柳北弹汗山建立王庭,向南劫掠沿边各郡,北边抗拒丁零,东方击退夫余,西方进击乌孙,完全占据匈奴的故土,于是草原各部,便废除匈奴族号,改称鲜卑。后来鲜卑族没落了,柔然又开始崛起,大漠南北,皆称柔然。
  当年突厥不过是柔然汗国的一个打铁的附庸部落,在士门可汗击败铁勒,统一草原之后,塞外诸胡皆统称突厥。”
  杨则点点头道:“千年年来,我们中原,统称华夏,无论国号是汉、晋、魏、隋,人人自知都是华夏人!”
  “不错!”陈应道:“这就是民族秉性的释然,我们崇拜自己祖宗,知道自己根在哪儿,而草原诸胡却非常善忘,前朝文皇帝的时候,打得突厥称臣,可是杨广时代,却兵围雁门关,险些杀死杨广。所以说,他们是善忘的,现在我们赢了,胜了,就可以毫无愧疚的驱使他们!”
  杨则一脸苦闷道:“陈总管,我们灵州虽然有粮,可是这么多突厥人,就算是再多的粮食也不够吃啊!”
  陈应想了想道:“这个好办,找始毕可汗要!”


第二十八章 火墙与火炕(上)
  “什么?找始毕可汗要?”杨则膛目结舌的道:“始毕可汗?这怎么可能?咱要是私自与始毕可汗联系,朝廷御史肯定会弹劾的!”
  外交权,是一个国家主权的象征。大唐虽然初立,却是不是民国,藩镇之间都外交权力。
  既然知道这不是自己份内的事情,陈应是务实的,不会随便将这些责任揽到自己身上。只要牵扯到朝廷的问题,能不碰就不碰,这叫政治正确。
  不过,陈应也不是哪种肯吃亏的主。他想了想道:“私通敌国的帽子太大,我的脑袋太小,承受不起,不过呢,现在咱们不用急,要急的应该是突厥始毕可汗!”
  “始毕可汗?”杨则疑惑的问道:“他急什么?”
  “咱们现在俘虏了他们小三万人,如果他不管不问,人心就散了!”陈应阴阴的笑道:“人心只要散了,队伍就不好带了!咱们的粮食现在还够吃,缴获的马匹又那么多,三五个月内不会出现粮荒。”
  杨则点点头:“听说这个始毕可汗可不是一个宽厚的主!”
  “始毕可汗不是,李渊就是了吗?”这话陈应当然只能想想,绝对不能说出来,否则就是灭门之祸。陈应道:“其实我还真怕他花钱赎回这些俘虏呢!”
  “怕赎回去?”杨则对陈应此时有点无语:“这些蛮子,留着有何用?”
  “何用?用处大着呢!”陈应莫名奇妙的问道:“杨长史,这灵州六县如今有多少人口?”
  杨则沉默半晌道:“此时灵州六县共计七千四百一十四户,共一万八千余丁,三万五千余口。”
  陈应又问道:“那前朝时期,灵州有多少人?”
  杨则道:“前朝有六万四千七百四十六户,二十一万又六千三百余口。”
  “短短几年,灵州人口下降了八成!”陈应感叹道:“近十八万人啊,这些人都去哪里了?”
  这是一个非常深奥的问题,杨则其实清楚,却不敢直面回答,因为太犯忌讳。然而,陈应却道:“灵州胡汉杂居,居灵州不易,有部分人逃回关内,也有人死了,更多的人,其实是化胡为汉!”
  杨则点点头,这种类似的现象,他也发现了。
  事实上造成这种局面的问题,主要朝廷当局有关。大业末年,隋朝遍地狼烟,朝廷对地方,渐渐失去控制。中原内陆州境,杀官造反,或者进山躲避。
  可是在灵州,却是平原,而且还是边境平原。局势远比关内更加恶劣。朝廷威慑力渐弱,胡族则趁势乱起,冲州撞府,杀人越祸,无恶不作。
  在灵州生活的汉民大多是下层百姓,自身缺乏强大的靠山。当朝廷不能保护他们的时候,他们为了活下去,只能依附的周边胡蛮部落,成为他们奴工。当然,要说胡化,其实并不能说胡化就胡化,可是天长日久之后,就会久假成真。
  陈应道:“灵州是自古是华夏的领地,不容有失,否则愧对列祖列宗,但是,要想守住灵州,没有人口不行!”
  “总管是要?”杨则有点明白陈应的意思了:“总管是要化胡为汉?”
  “非是如此!”陈应摇摇头道:“咱们华夏人是世界上最优势的民族,无论是沙漠、戈壁还是草原,只要有土地的地方,都可以落地生根,生存下去。灵州沃土千里,灌溉便利,若是开荒,便可以垦殖数十万倾良田。只有有田在手,不愁内地百姓不迁来灵州。只要有粮,有人,区区突厥有什么可怕的?”
  “可眼下这天气,也垦不了荒!”
  “当然没有那么急,眼下咱们需要做的是把灵州周边的散兵游勇剿灭干净,恢复秩序!”
  自灵州城被包围以来,政令出不了灵州城。更别提灵州下辖回乐、弘静、怀远、灵武、鸣沙、丰安六县。
  如今怀远成了始毕可汗的王帐驻地,别说陈应手中只有四千余兵力,就算是给他四万兵马,他也没有能力收复怀远。
  按说,陈应只是行军总管,不是灵州总管,清缴地方,恢复治安,这是灵州总管的职责。可是陈应却暂时不想回长安城。对于陈应而言,来自突厥的明枪真枪,远比来自长安城内的暗箭更加难防。
  虽然灵州总管郭子和因伤不能视事,而杨则则顺位行使灵州总管的权力。他手中无兵无将,对付那些零散的突厥溃兵,或地方土匪,也是有心无力。
  清缴突厥散兵游勇的担子并不轻,陈应手中的兵力实在是太少了。好在由于灵州之围,真正打破,灵州周边并没有发现突厥军队,而且突厥人被俘虏,灵州百姓也尽情的欢呼。
  时至深夜,整个灵州丝毫没有安稳下来的意思。整个城池内到处时不时的响起爆竹,这个时代的爆竹,并不是后世的那种形式。而是将竹锯开,中间塞入硝石,丢入火盆中燃烧,会发出嘭嘭的声音。
  直到这个时候,陈应这才想起,今天居然是武德元年的最后一天。身披甲胄,陈应与梁赞巡视军营,此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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