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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锁沉香-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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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寿,你怎么了?”

“我怎么了?”春寿哼了一声。“我倒是想问问你怎么了。”

“我?”沉香糊涂了。“我很好啊。”

“很好?也对,刚刚才和十三阿哥说了话,转头又跟一个侍卫聊得热乎。这么抢手,当然好了!”春寿冷笑道:“若不是我急中生智把你拉走,恐怕现在已经被人告到姑姑那里去了。”

听着春寿这几句阴阳怪气的话,沉香又委屈又难过。想要辩驳却又无处说起,索性不再理他转身就走。

见沉香生气跑走,春寿被妒火冲昏的头脑终于冷静下来。迈步想要追上去,却终于还是颓然地坐在了地上。

他在妒忌,妒忌每一个接近沉香的男人。十三阿哥也就罢了,可是当看到同样是奴才的侍卫站在她的面前,用那么深情的目光凝视她的时候,他便再也抑制不住醋意,找了借口将她带走,最后还冷嘲热讽地伤了她的心。

“春寿啊春寿,你是个阉人,怎么配得上她?”春寿自言自语地说完,抬手狠狠地扇了自己两个耳光。

这日一早,琉璃便被德妃娘娘叫了去,说是要一并吃了午膳才回来。或许是因为这些日子的努力练习心中有了底气,所以琉璃这一次并未如以往那样带着沉香一并进去,而是让她在储秀宫外面的角房候着。

今日天气格外燥热,小小的房间闷得透不过气。沉香闲着无聊,见一边的架子上摆着个小小的针线笸箩,索性拿了坐到门口,给手帕上了绷子,绣了起来。

半个时辰过去,已经初见成效。将手帕放到一旁,沉香伸手揉了揉酸涩的眼睛。等到再次睁开的时候,放在身边的手帕已经不翼而飞。

“奇怪,掉到哪里去了?”沉香有些纳闷。上面还带着绷子,不可能是被风卷走了。可是左看右看,却始终不见手帕的影子。

“是不是在找这个?”胤禛声音在身后响起,沉香连忙转头看去,见他手中拿着她绣了一半的帕子,正含笑地看着她。

“参见四阿哥……”沉香正要下跪行礼,便被胤禛伸手拦住。“免了吧。”

“谢四阿哥。”沉香说罢,局促地站在一边。

“为什么每次见到你,都是这样怯生生的样子?”胤禛一边打量着手里的帕子,一边淡淡开口:“是本性如此,还是特意装出这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想要吸引我的注意力?”

“奴婢不敢。”沉香后背冷汗渗出。

唇角边挑起兴味的弧度,胤禛将帕子上的绷子拆下丢到沉香手里轻笑道:“十三弟拾了一块手帕,得了一位福晋。如今我也拾了一块手帕,你猜猜,我会得了什么?”

“奴婢猜不到。”言者无意听者有心,沉香眸子一黯,声音中满是落寞。

胤禛原本只是逗着沉香解解闷,可是看着她哀伤的神情,他的眉头不由自主地皱了起来。略一思忖,他便有了主意。

“我到这里本来是想陪着额娘说说话,碰巧你家主子也在这里,我若进去多有不便,倒不如去别处走走。”

“啊?好,恭送四阿哥。”听说胤禛要走,沉香暗自松了口气。低着头等了半晌却不见动静,偷偷抬眼看去,正好对上一双深邃的瞳眸。

“……四阿哥?”被胤禛看得心慌,沉香硬着头皮问道:“您……还有事?”

胤禛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似笑非笑地盯着沉香,直到看得她鼻尖冒汗双腿发软,这才若无其事地开了口:“一个人闲逛太过寂寞,既然你也没事,就随我一起走走吧。”

“奴婢还要在这里等琉璃姑娘。”沉香壮着胆子回绝。

“不用,刚才我遣人问过了,额娘她们正在兴头上,一时半刻绝对不会放你家主子离开。”胤禛说完,不给沉香再次开口的机会,脸上和善的笑容蓦地敛去,轻轻吐出几个字来:“怎么,你不愿意?”

“奴婢不敢。”最后几个字仿佛寒风拂过,沉香瑟缩了一下。就是这个感觉,从长廊中见面那一次开始,她就开始畏惧这个宫女太监们口中最和善最儒雅的四阿哥。她总是有一种感觉,他和善儒雅的微笑,只是一张面具而已。那种寒彻她骨髓的冰冷,才是他真正的面孔……

一只雀鸟在御花园的姹紫嫣红中掠过,停在树梢上梳理着羽毛。忽听得下面有动静传来,便停下了动作歪着头好奇地打量。

沉香低着头,亦步亦趋地跟在胤禛后面,从储秀宫一路走到了御花园。刚进了园子,清爽的凉意便扑面而来。

“在这里凉凉爽爽地坐着,不比在院子里晒太阳好得多吗?”胤禛随意地挥了挥手,打发走了几个和他请安的宫女,带着沉香东绕西绕,最后选了一处绿荫环抱的亭子坐下。

听着胤禛的话,沉香有些诧异地抬起头看向他。难道说他带着她到这里来,只是想让她纳纳凉?

看出了那双明润眸子里的疑惑,胤禛淡淡一笑:“走了这么久,想必你也累了,坐下歇歇吧。”

“奴婢不敢。”想也不想,沉香干脆利落地回答。

胤禛定定地看着她,脸上虽然挂着那招牌似的淡笑,可是眼睛里却没有半点笑意:“除了说‘奴婢不敢’之外,你会不会和我说点别的?”

“奴婢不会。”见胤禛似乎有些生气,沉香更加胆怯,话一出口,立刻惊慌地掩住了嘴。

胤禛一愣,随即再也忍耐不住,哈哈地大笑起来。一边笑着一边起身抓住沉香的手腕,将她按在自己方才坐过的凳子上,自己走到对面栏杆上单腿侧坐,慵懒地靠着柱子,闭目养神。

鸟鸣啾啾,水声潺潺,颇有几分世外桃源的韵味。可惜沉香此刻根本无心享受。她僵硬着身子,在凳子上如坐针毡,心里则是暗自庆幸:幸好这里很是幽静,加上树影遮挡,并无旁人经过。否则被宫女太监们传扬出去,她真是无地自容了。

谁知道越怕什么越来什么,就在她琢磨着怎么找个借口拔腿开溜的时候,一个男子的声音突兀响起:“沉香?”

沉香闻声一怔,急忙抬起头向对面看去,等到看清来人相貌之后,这才松了口气:“苍其。”

“我正想着得了空就去找你,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了。”苍其笑着向沉香走近,等绕过一丛月季之后这才发觉她的对面坐着的胤禛,心中一惊,急忙跪下请安:“参见四阿哥。”

用眼角瞥了跪在地上的苍其一眼,胤禛起身走到沉香身前冷声道:“什么事?”

“良妃娘娘养的波斯猫跑丢了,皇上遣奴才帮着寻找。”苍其低头沉声回道。

“这里没有,去别处找吧。”胤禛挥挥手,不耐道。

“嗻。”苍其不敢多说,垂着头躬身退了下去。

将苍其打发走之后,胤禛静默了片刻,向着沉香道:“时辰不早了,你回储秀宫去吧。”

沉香如蒙大赦,行礼之后起身就走。胤禛站在亭子里,目送她的身影消失在花影树阴之后,这才转身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刚迈了两步,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惊呼,转瞬即逝,却足够他听得真切。

那是——沉香的声音!

胤禛心中一惊,急忙转身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奔去。很快便看到了沉香坐在台阶下,手里似乎还捧着什么东西。

“你怎么了?”胤禛快步走了过去。

“没……没事,奴婢不小心摔倒了。”沉香红着脸站了起来。方才她正下着台阶,突然看到脚下躺着这个小家伙。迈出的脚已经收不回来,情急之下她只好大步向前跨出,虽然没有踩到它,她却保持不住平衡直直摔了下去。好在剩下的台阶不多,除了膝盖和手肘磕得生疼之外,其他并无大碍。

胤禛黑眸如梭,上下打量了沉香一遍,确定她确实没事之后,将视线落在了她的手上。

“拿着的是什么?”

听到胤禛发问,沉香小心翼翼将手摊开,只见一个灰不溜秋的雏鸟躺在她的掌心,闭着眼睛有气无力地叫着。

“这么多树,也不知道它是从哪里掉下来的。”沉香抬头寻找着鸟窝,却被繁茂的枝叶挡住了视线。

看到沉香的举动,胤禛不以为然地冷冷一笑:“它已经被父母兄弟遗弃,找到了又能如何?”

“什么?”沉香以为自己听错了,转头傻傻地看着胤禛。“被遗弃?”

“这种雀鸟天性喜欢争斗,不只是成鸟,就连刚刚孵出的幼鸟也不例外。若是成鸟带回的食物不足,几只幼鸟便会开始打斗,弱小的幼鸟便会被推出窝外,活活摔死或者饿死。”胤禛解释道。

沉香听得傻了,小嘴微张难以置信地低呼:“竟然……有这种事?”

“这有什么奇怪的?人与人之间不是同样会因为权力地位明争暗斗吗?”胤禛说完觉得有些失言,掩饰性地冷哼一声,上前要将沉香手里的雏鸟拿走。“这种没人要的东西,赶紧拿去丢掉。”

见胤禛伸手,沉香急忙捧着雏鸟后退了两步,语气出奇得坚决:“没人要的话,我要。毕竟是一条生命,怎么可以就这么放弃?”

第一次见到沉香如此勇敢地直视着他,看着她清纯干净的面容,还有那因为激动而越发明亮润泽的双眸,胤禛的心跳无端地漏了一拍。

闭了眼深吸口气,等到再次睁开的时候,胤禛的眸子里已经多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脸上的淡笑依旧,却又与之前有些不同。那原本只是挂在唇边的笑容,渐渐向眼中蔓延。

文“拿来吧。”胤禛微笑着伸出手。“把它给我。”

人沉香摇摇头,下意识地又退了一步。

书胤禛看得好笑,轻嗤一声道:“别忘了,宫女是不允许养这些东西的。被人发现的话,你该怎么办?”

屋沉香怔住了。她确实没有想到这个问题。正左右为难间,手中忽然一空,雏鸟已经被胤禛抓在了手里。

“四阿哥!”沉香一惊,想要上前夺回,却又没有这个胆量,只好紧紧盯着胤禛的手,生怕下一刻它便一命呜呼。

“怎么?不怕我了?”见沉香终于不似先前那般畏惧,胤禛心情极好。“这鸟儿就放在我那里吧,你想看的话,便来找我。”

说完不等沉香回答,握着雏鸟自顾自地走了。

被胤禛弄得有些糊涂,沉香愣愣地站在原地看着他走远。忽地想起了什么,匆匆转身向着储秀宫飞奔而去。

沉香气喘吁吁地跑到门口,正好见到琉璃从里面出来。上前正准备解释,却被她不悦地扫了一眼:“慌慌张张的,像什么样子!”

难以置信地看着琉璃,沉香实在没有想到她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训斥她。琉璃自己说完也有些后悔,有心想要再说点什么。可是左右看了看,还是将话咽进了肚子里。

接下来的日子,一如既往的单调沉闷。琉璃照旧每日里辛苦学习,举手投足间已经有了几分尊贵优雅的气质。姑姑很是满意,话语间也不似先前那般严厉。

或许是心情好了的缘故,琉璃对喜荣也宽待了许多。安排给她的活计少了一些,偶尔还会淡笑着主动和她说上几句话。

喜荣受宠若惊,只当是琉璃被沉香劝着消了气。瞅着一天琉璃心情不错,她便借着这个机会跪在地上磕了头道了歉。琉璃上前将她扶起,释然地长叹了一声:“罢了,既然你如此诚心诚意,我若是继续拧住不放,反倒显得我小家子气了,以后只要你好好服侍我,过去的事情就一笔勾销。”

“谢谢琉璃姑娘。”喜荣感激涕零,再次跪下谢恩。虽然自我安慰只要熬到出宫就好,可是她也一直担心琉璃会仗着受宠阻挠她离开。如今仇怨解开皆大欢喜,总比那提心吊胆终日战战兢兢要好得多。

沉香在一边静静地站着,脸上也露出了笑容。一方面是替喜荣释然,另一方面则是对琉璃终于打开心结而高兴。当年琉璃那满是恨意甚至有些狰狞的脸,是那么的陌生而恐怖。每每想起,总是令她有些不安。

自那日之后,琉璃果然信守承诺,不再让喜荣做那些粗重活计,只让她在屋里服侍着起居。

喜荣悬了多日的心终于放进了肚子里,做起事来更加麻利。每日里忙忙碌碌,赎罪般将琉璃的事情打理得无比周到。就连沉香的活计,她也一并抢了去。眼看着出宫的日子越来越近,她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灿烂。

“熬了十二年,明日我终于能离了这个皇宫。”这一晚两人躺在床上,喜荣向着沉香感慨叹道:“忽然之间,我倒是有些舍不得了。最好的年华在这里过去,等到出去之后,还不知道是怎样的光景。说不定,还不如继续留在这里呢。”

沉香默然,有种同命相怜的感叹。与喜荣一同进宫的人,这么多年或是病死,或是自尽,或是莫名其妙,便消失在这个深深的皇宫里。活着的人里面,有的熬不过孤单寂寞找了太监对食,也有的被压抑的环境折磨得疯疯癫癫送到了别处。能像喜荣这样熬到二十五岁正常出宫的,不过十之二三。

“说什么傻话呢。”沉香叹了一声,既是安慰喜荣,也是给自己宽心。“好不容易盼到这个时候,还想那些有的没的做什么?出去的日子哪怕再苦,也总比困在这个牢笼里好。我听别人说啊,出去的姐妹因为伺候过皇上皇后,好多人家抢着要呢。”

“真是这样就好了。”沉香的安慰效果不错,喜荣吁了一口气,话语中少了一些忐忑和焦虑,多了几分憧憬。“我也不求着大富大贵,只要找个好人家过日子就知足了。”

“嗯。”沉香点点头,将视线移向漆黑的窗外。还要再等好久,她才能像喜荣一样离开这里。到那个时候,她一定也会这样忐忑不安吧……

和喜荣有一句没一句地一直聊到子时过了,沉香这才迷迷糊糊地睡去。

一片漆黑的梦境中,胤祥的身影是唯一的光芒。她用尽全身力气向他跑去,距离在一点一点缩短。他终于看到了她,眼中露出温柔的笑意,伸出手向她走了过来。沉香喜极而泣,正要跑过去拉住他,琉璃突然从身边冒了出来,越过她的身子扑到了胤祥怀里。两个人紧紧拥抱在一起,慢慢消失在她的眼前。唯一的光芒失去,沉香立刻陷入无边的黑暗之中。四周阴风阵阵,鬼哭狼嚎的声音凄厉响起……

沉香吓得大叫一声,猛地坐起身来。环顾了一下熟悉的房间,她狂跳的心这才稍稍平静。

原来……是一场梦。

深深地呼吸了几次,她放松心情慢慢躺下。刚刚闭上眼,便又是一声凄厉的惨叫在耳边响起。

“不!真的不是我偷的!不信的话,你们去问琉璃姑娘!”

刚刚松懈的神经被这一声突如其来地尖叫吓得再次绷紧,沉香骨碌一下从床上摔了下来,顾不上整理头发鞋袜,她披上外衫跌跌撞撞向外跑去。

院子里,已经围了好些人,有宫女,有太监。而喜荣,此时正披头散发地被两个侍卫押着跪在人群中央,那一声尖叫,正是从她的口中传出。

“喜荣,你怎么了?”沉香吓了一跳,急忙向她挤了过去。睡觉之前不是还好好的吗?这才过了几个时辰,怎么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

“沉香,不准过去。”刚刚走了几步,琉璃的声音便在身后冷冷响起。沉香闻声站住,怔怔地回头看去。只见她面色冷凝,在几个宫女的簇拥下款款从屋中走了出来。

见琉璃出来,沉香急忙迎了上去。

“姑娘,喜荣她这是……”

听到沉香发问,琉璃冷冷一笑,扫了狼狈不堪的喜荣一眼,满脸都是不屑:“她趁着出宫,偷了我的珊瑚如意串儿,结果被守门的侍卫搜了出来,押着她来这里对质。”

“姑娘,琉璃姑娘!”听到琉璃出来,喜荣顿时眼睛一亮,仿佛见到救星刚刚喊了几声,突然便听到了她这样的解释,先是目瞪口呆地愣在那里,随即反应过来,疯了般扭动着身体,想要挣脱侍卫的钳制。“不是的,事情不是这样的!你胡说,你胡……”

“啪啪啪啪——”喜荣话未说完,一个五大三粗的宫女忽然拿着一块木板冲了过去,手起板落使足了力气,狠狠在嘴上抽了十几下,嘴里也不闲着地一径骂道:“没良心的东西,姑娘对你那么好,你竟然如此恩将仇报!”

“下去,谁让你动手了?如此没有规矩,到后院跪上两个时辰长长记性!”直到喜荣被打得满嘴是血头晕眼花之后,琉璃才装模作样地斥退了那个“不懂规矩”的宫女。缓步走到喜荣面前蹲下,她的脸上满是伤心和失望。“喜荣,你若是需要银子,和我直接说便是了。亏我还真心待你,将你视为姐妹,可是你却做出这样偷鸡摸狗的举动,纵然我有心想要救你,却也无能为力……”

说着说着,琉璃眼中已经泛起水雾,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吧嗒吧嗒地落在地上。那副情真意切的悲痛样子,看得围观众人唏嘘不已。看向喜荣的视线,也越发地不屑和冷漠。

“……琉璃,这个手串,明明……就是你赏给我的,你怎么……”喜荣挣扎着勉强撑起身子,不顾已经撕裂的嘴角和断掉的牙齿,瞪大眼睛看着琉璃,口中涌着血沫含糊不清地想要讨个说法。

“赏你的?开什么玩笑?喜荣,你就算要说谎,也编个让人信服的理由。”琉璃失望之极地摇了摇头,接过侍卫递来的那串珊瑚如意串儿,掏出手帕小心擦拭了几下,无比珍惜地捧在了手上。“这是德妃娘娘亲自替我戴上的手串,对我来说比生命还要重要。如此珍贵的宝贝,我怎么可能把它赏给了你?”

说着站起身来,向着两个侍卫吩咐道:“带走吧,该怎样处置便怎样处置,我管教下人无方,自然会去和德妃娘娘请罪。”

琉璃说完之后,深深地打量了喜荣一眼,长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向屋中走去。步履踉跄之中,伤心之情可见一斑。

喜荣呆住,瘫坐在地上成了烂泥一般。直到两个侍卫过来架起她准备拖走,这才如梦初醒反应了过来。双眼蓦地瞪得滚圆,睚眦欲裂,死死地盯着琉璃的背影。

那一眼!就是琉璃离去之时的那一眼!虽然旁人看不出端倪,可是她却瞧得清清楚楚!那一眼里包含了得意、嚣张、残忍和狡诈,如同看一个死人般地看着她!即使她再没有脑子,这个时候也已经明白了事情的真相!原来琉璃从来都不曾真正地原谅她,所谓的解开心结,只是琉璃迷惑她的一种手段。通过那种粗使杂役做的活计来折磨她,根本就没有办法令琉璃解恨。琉璃等待着的,一直是这一刻的到来,在她就要离开牢笼的最幸福时刻,给予她最致命的一击!

沉香被琉璃喝住,怔怔地站在一边看着这场闹剧。见喜荣马上就要被侍卫拖走,迟疑了一下还是跑了过去。

“喜荣,你……”

沉香开了口,剩下的话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反倒是喜荣见了她之后,一直憋在眼眶里的泪水立刻倾泻而出。

“沉香,我是冤枉的,我真的是被冤枉的!”喜荣突然伸手紧紧抓住沉香的袖子,号啕大哭了起来。“是琉璃,是她陷害我的,那个串子真的是她赏给我说是留个念想的!你相信我,相信我!”

沉香凝在当场,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姐妹情深,她理应相信琉璃。可是喜荣的样子,却也不像是说谎。孰是孰非,她一时间真的难以抉择。

“刺啦”一声,沉香的袖子终于经不起喜荣的撕扯,被生生拽了下来。两个孔武有力的侍卫如同拎着一只小鸡般,毫不费力地拖着喜荣扬长而去。身影消失在院门之外的那一刻,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最后喊出一句话:“沉香,你一定要小心琉璃,一定要小心她啊——”

被喜荣撕心裂肺的喊声震得心头一寒,沉香不由自主地退了几步,一不小心撞上了身后的人,回头看去只见琉璃正阴沉着脸站在她的身后。

“姑……姑娘?”沉香吓得轻喘了一声。“你怎么又出来了?”

“我听到喜荣喊你的名字,放心不下所以出来看看。”见沉香发现了自己,琉璃眨了一下眼睛,脸上阴寒之色不见,上前一步拉住沉香的手,眼中满满的委屈和担忧。“沉香,你不要相信她的话。她恨我没有昧着良心包庇,所以在临死之前反咬一口,想要借此离间我们的关系。沉香,我们这么多年的交情,你可不能因为她胡说几句,就对我有了异心啊。”

“……嗯。”沉香此时心乱如麻,看着琉璃诚恳无辜的样子,她实在没有办法开口追问,只好轻轻点了点头。

“就知道你不会上当的!”见沉香点头,琉璃开心地笑了起来。双臂抱住沉香的胳膊向屋里走去,她的笑容比晨曦还要动人。“沉香,你果然是我最好的姐妹!”

沉香勉强笑了一下,随着琉璃一并走进屋去。被撕掉袖子的胳膊上有凉意传来,让她难以抑制地战栗起来……

皇宫之中,永远都不会缺少各种各样的新鲜事。喜荣的事情,很快便被众人淡忘,每天的生活依然在继续,平静得仿佛从来不曾有过这样一个人。

虽然如此,沉香却无论如何都忘不掉她被拖走时那绝望怨恨的神情。每当看到琉璃手上戴的那鲜红的珊瑚如意串儿,她的耳边都会响起喜荣那撕心裂肺的惨叫声。越是想要遗忘,反而记得更加深刻。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自从喜荣那件事情之后,她总是觉得和琉璃之间有了一堵看不到的墙,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厚。那段情同姐妹的温暖时光,遥远得仿如隔世。

春寿似乎也疏远了许多,不似以前那么总是出现在她面前,嬉皮笑脸地说一些逗她开心的话。她去找他,他也总是躲着不见,苍其倒是经常过来找她,借着出宫的机会捎进来一些核桃酪桂花糕,或者是市井之间的小玩意儿给她解闷。只是碍于规矩,经常说不上几句话便匆匆离开。

虽然身在最繁华的紫禁城,她却只有浓浓的孤单。

“唉……”沉香无奈地叹了口气,抬头看着樱花树上的风铃。熬着吧,等出了这皇宫,这场梦便散了。

正胡思乱想间,一个小太监匆匆跑来,向着沉香笑道:“沉香姑娘,原来你在这里,叫我好找。”

“有事吗?”沉香抬头问道。

“有人想要见你,沉香姑娘,请随我来。”

有人要见她?沉香有些意外,思来想去只有一个可能。

“是春寿让你来找我的吗?”

小太监未置可否,只是急切地催促道:“去了你就知道了,快点,别让他等得久了。”

沉香迟疑了片刻,起身跟着小太监向外走去。

“这位公公,请等一下。”东弯西拐走了好久,沉香渐渐发觉不妙。正想要叫住小太监问个清楚,却见他突然加快了脚步,很快便跑得没了踪影。

这一幕太过熟悉,沉香当即吓得站住脚步,仓皇地东张西望,脑子里飞快地思索,她最近是不是又得罪了什么人。

正六神无主间,后面突然响起了急促的马蹄声,转头看去,只见一个男子蒙着面巾,骑着一匹白马疾驰而至。沉香正要躲闪,便觉身子一轻,已经被拦腰抱起坐在了马上。

沉香惊叫一声,拼命挣扎起来。腰间手臂收得更紧,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低沉响起:“别动,小心摔下去。”

这个声音仿佛魔咒一般,沉香挣扎的动作立刻停止,侧头向那男子脸上看去,那一双黑眸是如此熟悉。

“十三阿哥?!”

“这么快就猜到了?”胤祥朗声笑道,伸手将面巾扯下。四目相对,相距不过咫尺。看着那近在眼前的俊颜,沉香呼吸一滞,急忙撇开了视线。

没有发觉沉香的异样,胤祥双腿夹紧马腹,挥鞭驱驰。骏马四蹄扬尘,载着二人风一般划过马场。

从上次选菜之后,他便再也没来找过她。谁知她刚刚平复了心境,他却又突然出现在她面前。呼吸着他身上干净清爽的味道,背靠着胤祥坚实的怀抱,感受着他手臂上传来的温度,沉香再也克制不住,任由泪水在脸上流淌。

跑了几圈之后,胤祥终于收紧了马缰。骏马嘶鸣一声,缓缓停了下来。

胤祥抱着沉香从马背上跃下,手臂松开转而扶住了她的肩膀,笑得像个恶作剧的孩子:“怎么样,开不开心?”

沉香没有回答,只是怔怔地抬眸看着胤祥。她是不是在做梦?这一切,都是她太过思念而引起的幻觉?若不是梦,又该如何解释他对她所做的这一切?毫无防备地对上那一双盈盈泪眼,胤祥心中忽地一痛,方寸大乱地解释道:“你……你怎么难过起来了,你不开心,哎呀,我真该死,我想让琉璃开心,却不知道女孩子喜欢什么,只好找你试一试,没想到会把你吓成这样。”

胤祥说着,伸手想要去擦沉香的眼泪,刚要碰到她,想想又觉得不妥,只好又放了下去。

“琉璃”两个字如晴天霹雳般在沉香耳边炸响,将她震得摇摇欲坠。原来胤祥如此安排只是为了讨琉璃的欢心,而她,只不过是一个试验品而已。

看着心仪的男子为了别的女人费尽心思,沉香心中仿佛有千万根钢针穿过。剧痛之后,她反而平静了许多。抬手拭去眼泪,挤出一个笑脸看向胤祥:“十三阿哥,对不起,奴婢不是不高兴,只是不小心被沙子迷了眼睛。”

胤祥听了,这才松了口气。“原来如此,刚才你那个样子真是吓到我了。我既然喜欢骑快马,琉璃也应该喜欢才是,檀香姑娘……”

“奴婢沉香。”沉香纠正,眸子里满是黯然。

即使他们之间已经没有任何关系,她却依然想让胤祥记住她的名字。他含笑轻唤她名字的声音,足够她在午夜梦回间细细品味。

胤祥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哦,沉香姑娘,我自幼在军营长大,只喜欢一些骑马射猎之类的玩意儿,不太懂姑娘们喜欢什么。你多跟我讲一些,我就能多学一些,我不想让琉璃不高兴。”

沉香无言,低垂着头慢慢向前走去。

胤祥急忙追上,亦步亦趋地跟在她的后面恳求道:“拜托了,沉香姑娘。”

沉香侧头看了一眼胤祥焦急的脸,过了许久,终于缓缓开口:“姑娘们表面上矜持,其实内心都烧着一团火,都渴望有人来疼,有人来爱,一个人站在风里的时候,有一双大手,把她紧紧围住……”

胤祥想了想,上前轻轻环住了沉香。

“这样对吗?”

沉香身子一僵,慢慢点了点头。

“对。”

“接下来呢?”胤祥低头看着沉香,像是一个好学的孩子。

“接下来……”沉香侧头想了想,“要深情款款地望着她,告诉她,你是多么的喜欢她……”

沉香话未说完,胤祥猛地一把将她转到自己眼前,定定地望着她:“我——喜欢你——”

猝不及防间,沉香深深地望进了那双明亮漆黑的眸子,里面倒映着她的影子,将她轻而易举地迷惑。

胤祥也仿佛看得痴了,低了头,慢慢地靠近她。

看着他渐渐靠近的唇,沉香不由自主地合上了眼睛……

脑海中忽然闪过琉璃的样子,沉香猛地惊醒,睁开眼将胤祥狠狠推开,急忙转过身,任由红晕爬了满脸。

胤祥没有防备,被推得后退了两步,怀中骤然失去的温暖,也让他回过神来。方才那一刻,他竟然真的想要去吻沉香,而不是……琉璃!

被自己这个荒唐的念头惊住,胤祥急忙结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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