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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锁沉香-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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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理会沉香的窘迫,胤祥自顾自地喃喃低语着:“我也一直在纳闷,我获了罪,你是我的人,非但没有受到牵连,反而还可以在宗人府进出自如,这未免也太奇怪了。这下就可以说得通了,原来你早就投靠了老九,你来只是为他探听消息……”

“不是这样的……”不忍心见他如此绝望,情急之下想要说出实情。

“那是什么样的?”胤祥黯淡的脸上浮起了一丝希冀,他也希望她可以用合理的解释来说服他,告诉他这一切都是误会。

沉香正欲开口,忽然想起了琉璃冷冰冰的威胁。激灵灵打了个寒噤,将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不,不行,她不能说!

等了许久,都没有等来沉香的解释,胤祥脸上的希冀终于黯淡了下去,漆黑的眸子更加死气沉沉。“事实俱在,没什么可说了吧?你以为你的奸计得逞了吗?你以为爱新觉罗家的男人都跟你一样蠢吗?我告诉你,我从来就没喜欢过你,我不过是把你当作我排遣寂寞的一个玩物罢了,说穿了,就跟青楼女子一样……”

“啪!”

这番绝情的言语太过伤人,沉香抬手给了他一个耳光,刚打完就后悔了,伸手去摸他的脸,却被他狠狠推开。

“哈哈,被揭穿了?恼羞成怒?好啊,看在你被我睡过的分上,我不跟你计较,走,马上给我走!”胤祥哈哈狂笑着将心碎掩盖,指着大门下了逐客令。

沉香含着泪,定定地望着他。虽然心里已经是百孔千疮,却还是坚持着想要问个明白:“你说的都是真的,你,从来都没有喜欢过我?”

“是!”

“不管我是不是琉璃,不管我有没有跟九阿哥在一起,都是?”

“是!”

“好,我明白了,我不会再来打扰你了。”沉香彻底绝望,胡乱抹了一把眼泪飞快地跑了出去。

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远,胤祥咬牙强忍着唤回她的冲动,眼泪却不受控制地掉了下来。

爱成殇,心已死……

时间不紧不慢地走着,转眼已是初春时节。肆虐了整整一个冬天的北风不甘心就这样离开,鼓足了力气最后一次在紫禁城中耀武扬威。

空气冷冽,月光如水,乾清宫中一片肃杀的气氛。

太医从里面出来,看了看周围无人,缩着脖子三步并两步跑到拐角处,一把剑突兀地出现,横在了他的脖子上。

胤禟甲胄加身,从黑暗中缓缓走了出来。

“参……参见九阿哥。”脖子上抵着冰凉的剑尖,太医想要下跪却又不敢,只好哆哆嗦嗦地站着请安。

没心情和太医废话,胤禟冷着脸直奔主题。“里面怎么样了?”

“皇上……皇上驾崩了……”太医吓得脸色苍白。“九阿哥,我……”

话未说完,太医忽然栽倒在了地上。喉咙处鲜血咕嘟咕嘟冒出,大张着嘴却发不出半点声音。随即抽搐了几下,圆瞪着眼睛没了声息。

高高举起手中染血的长剑,胤禟吹了声口哨,将领们纷纷齐聚,跟在他的身后蜂拥进了乾清宫。

一群乌鸦腾空而起,黑漆漆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们消失的背影……

寝殿之中,康熙静静地躺在床上。消瘦的身体被锦被遮盖,留下薄薄的一个痕迹。

喇嘛们围在床边,弥弥嗡嗡地念着经。胤禛坐在一旁,垂眸轻抚着琴。见胤禟带着将领们风风火火地闯入,不紧不慢地停了琴音抬头望着他淡淡道:“九弟这么晚带兵前来想干什么?”

“皇阿玛御驾殡天,我等前来奔丧。”胤禟冷冷一笑,向着康熙走去。

胤禛更快一步,起身将他拦住寒着脸斥道:“皇阿玛只是熟睡而已,你这么说可是大逆不道。”

胤禟听了哈哈大笑,举起手中长剑目露杀机:“你唬谁,趁早把遗诏交出来,不然——”

“不然怎样?”胤禛纹丝不动。

“别怪做弟弟的不客气了。”胤禟话音未落,挥剑向着胤禛刺去,胤禛飞身跃起弯刀出鞘,二人你来我往,刀光剑影杀在一处。

几个回合之后,胤禛瞅住破绽一脚飞出将胤禟踹翻在地,长剑脱手而出,发出“锵”的一声脆响。

胤禛将刀入鞘,站在胤禟面前居高临下地笑道:“九弟,你的功夫退步了。”

胤禟羞恼至极,从地上爬起来挥手喝道:“来人啊,给我上。”

将领们齐声呼喝,气势汹汹地向着胤禛围拢上来。

胤禛不惊不慌,视线从他们脸上一一扫过:“你们真要跟本王打,你们不要家人的性命了吗?”

众人一惊,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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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九啊老九,我承认你城府够深,不但窃取兵符,而且还把京城八大将领全都收买了。只可惜你百密一疏,忘了保护他们的家人,我已命人在他们各自的府邸埋下炸药,只要我有任何闪失,他们全都是陪葬品。”胤禛淡淡一笑,脸上波澜不惊。

胤禟慌了手脚,气急败坏地朝着将领们喊道:“他胡说的,不要信……”

“你们求取功名利禄,荣华富贵,为了什么?为了家人平安幸福,为了自己天伦之乐!若是什么都有了,唯独失去了亲人,那活着又有什么意思?”胤禛截住胤禟的话,字字句句掷地有声。

将领们不再踟蹰,彼此相视一眼纷纷后退。

“他胡说的,他胡说的,你们别信他,这紫禁城里里外外都是我的人,只要杀了他,我们就赢了,看刀——”看着自己费尽力气收买的人马被胤禛三言两语便打了退堂鼓,胤禟又惊又怒,拔出身边将领的长刀疯狂地砍向胤禛。胤禛侧身躲开,胤禟收不住脚,直直向着床上跌去。

康熙猛地坐起,怒目圆睁瞪着胤禟沉声喝道:“畜生,你还没闹够吗?”

被这个突然的变故吓得脚下一软,胤禟呆呆地看着康熙,慢慢地软瘫下来。“皇……皇阿玛——”

镇住了胤禟之后,康熙缓缓转头看向满地提刀持剑的将领怒道:“朕还没死呢,你们这是干什么?”

“参见皇上——”将领们赶紧匍匐于地。

“你们听着,四阿哥胤禛德才兼备,堪当大任,着其为嗣君,继承大统。九阿哥胤禟,私闯宫门,结党营私,押入宗人府,着后审理!”康熙低沉着声音颁下圣旨,将领们听了齐声呼喝:“嗻——”

“至于你们——”康熙说到这里突然一阵咳嗽。忽然一动不动了。胤禛上前试了试他的鼻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哀声恸哭:“皇阿玛……驾崩了……”

众人闻言,哭声立刻响成一片。

胤禟跪伏在床边,怔怔地看着康熙。突然看到他的身后人影晃动,立刻大惊失色地嚷道:“大家快看,皇阿玛背后有人,老四,这一切都是你捣的鬼吧?”

将领们又是一惊,纷纷抬头看向胤禛。

“皇阿玛临终前没有将如何处置各位说出来,按大清律,私闯宫门要诛九族,不过朕新帝登基,大赦天下,可将此事一笔勾销,关键看各位认不认朕这个新帝了!”胤禛慢慢站起身来扫视着众人,目光冷凝语气沉稳。见他们还是有些犹豫,当机立断加上了更加诱人的条件:“顺从朕,一切如常,朕还可加赐免死金牌;顺从老九,且不说你们家人保不保得住,就依他的性子,你们觉得他能放过亲眼目睹他逼宫的人吗?”

“你们……你们不要被他骗了,我去把床上那个人揪出来——”眼见自己大势已去,胤禟困兽犹斗想要最后搏上一搏。谁知刚刚起身便被几个将领擒住,押着他与众人一并跪在了胤禛面前:“参见皇上——”

“下去吧——”胤禛微微颔首,将领们领命押着胤禟往外走去。行得远了,依旧可以听到胤禟不甘的喊声隐隐传来:“……不要相信他……他是骗人的……不要……”

胤禛没有理会胤禟,背着手向着身后太监沉声吩咐:“通知外面吧。”

太监诺诺退下,不久,乾清宫外便响起了他尖利的喊声:“皇上驾崩——”

喇嘛们敲着木鱼离开,乾清宫中一片寂静。

胤禛吐了口气,拍了拍手掌。床上一个老者从康熙背后闪身出来,失去了支撑的尸体倒在了床上。灯火映照之下,眼角唇边有透明的丝线若隐若现。

老者下床躬身跪下:“参见皇上——”

胤禛点点头,得意地笑了……

先帝晏驾归天,皇朝风起云涌。宫中挂上了白灯笼,处处尽是一片哀嚎声。

胤禛从乾清宫出来,融在夜色中叹了口气。精心算计了这么久,终于得偿所愿。可是不知为何,他却有了一种喜悦无人分享的惆怅。

抬头望向天上明月,那纯净剔透的银辉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一双纯净的眸子……

一个小太监走来,小心翼翼地禀报:“皇上,琉璃姑娘求见。”

琉璃?她来做什么?胤禛挑了挑眉,有些好奇她的目的。“宣。”

“嗻——”太监退下,很快引着琉璃过来。

“参见皇上。”琉璃匍匐在地,向着胤禛恭声请安。

胤禛淡淡地扫了她一眼:“有事吗?”

“回皇上话,琉璃是来向皇上告密的。”虽然低着头,可是琉璃依旧可以感觉到他目光中的冰冷。心中颤了几颤,趴得更加卑微了。

告密?胤禛暗自冷笑一声。选在这个时候落井下石,这个女人真是会挑时间啊。

“哦,你说——”

“九阿哥意图谋反,与其勾结的官员名录都在这里。”见胤禛没有赶她出去,琉璃心中略定,从怀中取出一本名册,跪爬到他的脚边双手高高呈上。

胤禛没有接,倨傲地站在她的面前,用眼角不屑地瞥着她嘲讽道:“九阿哥的事你怎么这么清楚?”

“这……”琉璃无言以对。

“朕知道,你是墙头草两边倒,一手抓着老九,一手抓着十三。如今看老九倒了,就来告密,想挽回十三,是也不是?”胤禛没有耐心和她废话,直截了当将她的小算盘说了出来。

琉璃面红耳赤,结结巴巴辩解道:“不,不是的,皇上误会了,臣妾深知九阿哥狼子野心,这才跟他接近,企图能帮皇上和十三阿哥分忧……”

“真的吗?”胤禛低下头慢慢地靠近她,唇角边的弧度越发冰冷。

“真……真的……”琉璃哆嗦了一下,舌头都吓得有些僵了。之前几次见到胤禛,始终觉得他是那种儒雅温和的性子,所以她才敢壮起胆子跑来告密。没想到今夜一见,他竟然与之前判若两人。不动声色中,已经摄人心魄。

“够了,朕没有心情听你废话。”胤禛的耐心终于到了极限,“这话你去跟十三说,倘若他相信你,朕就相信你。该何去何从,朕会让十三自己决定。”

胤禛说完,转身离开。

琉璃跪在地上紧紧咬着嘴唇,懊恼地握紧了拳头……

公元1722年,清圣祖康熙皇帝驾崩,遗命四子胤禛继位,年号雍正。

登基伊始,便册封十三阿哥胤祥为怡亲王,世袭罔替,重用之情可见一斑。

庄严隆重的登基大典结束之后,胤禛信步来到了御花园的一个凉亭之中。亭内石桌上早已经摆好了糕点水酒,一个老者低着头坐在对面。

将旁边服侍的宫女太监尽数遣退,胤禛亲自端起酒壶为老者将杯子斟满:“此番多亏你用心良苦,朕才有今日。为表谢意,朕先敬你一杯。”

“皇上这酒怕是有毒吧?”老者伸手接过酒杯,垂着头嗅了一下杯中醇香的味道,忽地轻轻笑了。

胤禛眼睛蓦地眯起,随即哈哈大笑起来:“高人就是高人。”

“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这本就是千古不变的道理。”老者端起酒杯送到唇边慢慢饮下,声音波澜不惊,对于即将来临的死亡没有半点恐惧和不甘。

对于他的反应,胤禛有些意外:“既然知道是这个结局,那你为何还要帮朕?”

老者淡淡一笑,将空了酒杯放到了桌上,“帝王之道在于为民,皇上是个好皇上,我为黎民而已。”

“以命来换天下太平,令朕钦佩。”胤禛点头赞叹。

“老夫没这么高尚,既然能来,亦能去,皇上若不能勤政爱民,小的依然会出现在有缘人中间。”老者站起身来,朗声大笑之后突然倒在地上。头上戴着的帽子连同头发一并滚落,露出一张雕刻精细的木纹人脸。

胤禛一愣,伸手将它拎了起来。衣衫滑落,失去了控制的木偶耷拉着手脚死气沉沉地看着他。

脸上的神情从惊讶变得平静,胤禛挥手将木偶丢在一边,淡淡地笑了……

凄清冷落的宗人府,今日忽然人满为患。

随侍的宫女太监立了满满一地,屏气凝神地看着吴太医将十余只银针一一刺入胤祥头上的穴位。

虽然竭力想要保持镇定,可是吴太医的手还是忍不住微微有些颤抖。旁边坐着的胤禛目光犹如锋芒,扎得他冒出了一身冷汗。

“……请怡亲王睁眼看看吧。”好不容易将所有银针都准确无误地刺入穴位,吴太医腿脚发软地跪在地上,举起袖子将额头上的汗水擦掉颤声道。

胤祥深吸口气,慢慢睁开了眼睛。像是一团雾气慢慢消散,他的视线从模糊渐渐清晰,终于看清了对面胤禛紧张焦急的脸。

“四哥,我看见了,我看见了——”胤祥欣喜若狂,扑过去跪在胤禛身边连声喊着。

“好,太好了!”胤禛也抑制不住喜悦,颁下口谕重赏了吴太医之后,亲自弯腰将胤祥扶起,带着他离开了宗人府。

恭送着胤禛等人离去,吴太医这才从地上站了起来。想到那丰厚的赏赐,他的脸便忍不住乐开了花。

身后跟着的小苏拉早就忍不住了,见吴太医心情不错急忙凑过来问道:“师傅,怡亲王的眼睛不难治,怎么拖到今日才治好?”

吴太医得意地一笑,伸出手指在他的额头上敲了一记。“你在宫里这么许久都没弄明白,当初皇上就因为不待见他,才把他送进宗人府,我要是把他医好了,那不是给皇上添堵吗?如今风水轮流转,皇上换了,意思也换了,治好了他,皇上高兴,我敢怠慢吗?总之在这宫里生存,最重要的就是见风使舵,明哲保身,明白吗?”

“这……”小苏拉捂着脑门,满头雾水。

“你兴许现下不明白,赶明儿个你到了我的位置或许就能品出些味儿来了,走吧。”吴太医没有和他多说,拍去身上的灰尘向门外走去。小苏拉撇了撇嘴,颠颠地随后跟上离开了宗人府……

第十三章 悔恨,真相大白

北风挣扎着肆虐了几天之后,终于垂头丧气灰溜溜地走了。空气中渐渐有了一丝暖意,灰头土脸了一个冬天的树枝开始萌生新芽。

沉香站在樱花树下,白皙的指尖轻轻拂过那淡粉色的花苞。腰肢纤细不堪一握,比起之前又瘦弱了几分。

春寿急急忙忙跑来,顾不上喘口气就拉着沉香往外走:“我听说十三阿……怡亲王的眼睛恢复了,皇上已经把他放出来了。走,你快点去找他说清楚。”

“跟我有什么关系?”沉香挣脱了春寿的手,面无表情地问道。

“哎哟,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你立马去告诉他,这些日子以来,照顾他的人是你,不是那个琉璃,没准你就是主子了……”见沉香无动于衷,春寿急得直跺脚。

“不稀罕。”春寿的话无异于她在从未愈合的伤口上撒了把盐,回想起胤祥那日绝情的话语,沉香便胸口发紧,随着呼吸一抽一抽地痛。

“可是……”春寿犹不死心。

“太医院那里有事要我去帮忙,我先走了。”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沉香转过身仓皇逃开。

低着头不知道走了多远,当眼中泪水终于被风吹干的时候,她这才惊觉自己竟然来到了延禧宫门外。暗自轻叹一声正准备转头离开,忽然听到院中脚步声响起。顾不上多想,连忙闪身躲在了一边。

院门开启,胤祥挺拔的身影慢慢踱了出来。默默静立了片刻,仿佛下定了决心般快步向着某个方向走去。

沉香躲在角落,双手紧紧捂在嘴上,痴痴地看着他的背影在泪眼中远去,终于抑制不住,抽泣着软软坐在地上。

闭上眼,与他相处的点点滴滴历历在目。延禧宫中的初遇,马背之上的相偎,市集之中的牵手,宗人府中的缠绵……

依旧可以感觉到他结实的拥抱和炙热的呼吸,依旧可以听到他深情的呢喃和承诺。只是这一切,消失得太快。

“我告诉你,我从来就没喜欢过你,我不过是把你当作我排遣寂寞的一个玩物罢了,说穿了,就跟青楼女子一样。”绝情残忍的话语利剑一般将她刺得千疮百孔,美梦惊醒之时,他与她再次咫尺天涯……

没有发现躲在角落的沉香,胤祥纠结数日终于下定了决心,匆匆赶到琉璃寝殿,四处寻找她的身影:“琉璃,琉璃——”

无人回应,空荡荡的房间中见不到半个人影。

胤祥正欲去别处寻找,忽然发现帐子后面不断地抖动着。心中一软,他慢慢走了过去。

“琉璃,我知道你不是个好人,我也知道你做了很多对不起我的事,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忘不掉你,忘不掉我们每一次相遇,忘不掉在宗人府为我做的点点滴滴。有时候我甚至恨我自己,对这样一个背叛我的女人,为什么还要那么动情,我想这也许就是我的傻吧,现在我想清楚了,无论你是为了荣华富贵也好,或者别的什么原因,你要的我都给你,你不好的我全部包容,我只要,跟你在一起,来,别怕……”

胤祥说着上前掀开了帐子,看到躲在里面发抖的宫女顿时愣了。

“琉璃呢?”

“跑……跑了……”宫女吓得筛糠一般。

胤祥黑眸猛然缩紧,甩开帐子飞快地转身离开。神武门前,依旧是戒备森严。侍卫们挎着腰刀,一一盘查着出入的人员,琉璃一身太监服低头尾随着太监们往外走去,侍卫接过她的腰牌例行公事地扫了一眼,便示意放行。

琉璃心中狂喜,脚步下意识地快了起来。不小心撞到了前面的人,怀里揣着的珠宝立刻稀里哗啦掉了一地。

“有人夹带!站住——”一个侍卫喝道,向着她追了过来。

琉璃惊慌失措,拼命地向前跑去,迈了几步便被侍卫们围拢起来,揪住衣服按在了地上。疼痛传来,她的脸上瞬间失去了血色。

阿哥所,胤祥房中。

“王爷,这个女人妄图逃出宫去,皇上说,她是您的人,让您瞧着处置。”侍卫押着琉璃进来,跪在地上恭声禀报。

胤祥视线一凝,将手中茶杯放在一边,挥手屏退了侍卫,慢慢走到琉璃身边望着她。

琉璃后背一麻,“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十三阿哥饶命,不不,怡亲王饶命,怡亲王饶命啊——”

冷冷注视着磕头如捣蒜的琉璃,胤祥余怒未消。好不容易终于想通想要原谅她,结果这个女人竟然乔装易服想要逃离他的身边。越想越是生气,他猛地拔出墙上的剑指向她厉斥道:“良禽择木而栖,你跟着九阿哥我不怪你,可是你千不该万不该跑到宗人府来欺骗我的感情,是可忍,孰不可忍。”

明晃晃的剑尖抵在额间,琉璃吓得魂飞魄散,满腹玲珑心思跑得无影无踪,结结巴巴急着撇清关系:“您弄错了,我没有去过宗人府,从来没有。”

胤祥原本只是想要吓唬她一下出出气,没想到竟然听到了这样意外的回答。震惊之后,他竭力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冷哼一声长剑越发向前探出:“到这时候,还敢睁着眼睛说瞎话?”

肌肤上已经可以感受到那一抹寒凉,琉璃吓得气都喘不匀了,想要摇头又不敢动,只好僵硬着脖子颤抖着辩解:“真的没有,我发誓。”

不必继续逼供确认,胤祥已经相信了琉璃的辩解。细细回想起来,那个刻意压抑的沙哑声音,虽然与她有着七分相似,但是却又有些不同。怪只怪他当时被一连串的事情弄得有些昏头,全然没有分辨出这点差异。毕竟可以冒着危险前往宗人府探望的人,除了琉璃他再也想不到其他。

“上次你沾了蜂蜜往我舌头上一点,这个细节你可告诉过别人?”胤祥丢开长剑跨前一步,弯腰将琉璃的领子揪住逼问道。

看着胤祥焦急的神情,本来已经绝望的琉璃立刻有了主意。眼珠转了一转,她忽地妩媚笑了起来:“这个细节我从来没有告诉过别人,因为……我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无论是延禧宫的那一夜,还是宗人府的那些天,陪在你身边的都不是我,而是另外一个爱你至深的女人。而我,不过是一个李代桃僵的冒牌货而已。”

什么?!

胤祥如同五雷轰顶,倒退了两步堪堪站稳。脑中走马灯般一一回忆,果然发现了许多可疑的地方。当时他一心认准琉璃就是要找的人,所以根本没有觉察到这些异样。此时细细回味,他的心立刻被寸寸凌迟。

天,他都做了些什么?

“你说的都是真的?你,从来都没有喜欢过我?”

“不管我是不是琉璃,不管我有没有跟九阿哥在一起,都是?”

当时只是觉得矫情的两句问话,此时回想起来竟是这般肝肠寸断!想到他狠心的回答,胤祥便恨不得抽自己几个耳光。

“不管我是不是琉璃……”若是当初他可以稍微理智一点,那么不难发现这句话中的可疑之处。可是当时的他已经被怒火烧昏了头脑,不假思索便将这个爱他至深的女子赶走。如此狠心绝情的他,必是已经将她伤透了心吧?

冷眼旁观着胤祥悔恨交集的表情,琉璃缓缓站起轻笑了起来:“想知道她是谁吗?给我备一匹快马,一些盘缠,出了宫门我就告诉你。”

“你——”对于冒名顶替差点鸠占鹊巢的女人,胤祥再也没有半点情意。伸手死死掐住她的脖子,咬着牙恨声道:“想走?做梦!若不将你千刀万剐,如何解得了我心头之恨?”

窒息的感觉传来,琉璃眼前一黑,挣扎着抓住他的手,竭力挤出一句话来:“那个人为了怡亲王忍受了百般的折磨,怡亲王就不想知道她是谁吗?如果怡亲王真是如此狠心的人,那么就当我没说过,你杀了我吧!”

琉璃说完,咬牙闭上了眼睛。

胤祥手指一紧,终于慢慢松开。

“备马!”

琉璃瘫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喘息着,虽然脸色难看至极,却依然掩不住得意的笑容……

神武门前,一匹骏马昂首奋蹄。见胤祥和琉璃走来,小太监急忙将马缰递了过来。

胤祥将马匹交到琉璃手中,冷冷地问道:“现在可以说了吧?”

“我人还在紫禁城,还不安全。”琉璃抓着马缰,慢慢地靠近胤祥的耳畔低语:“等我到了安全的地方,自然会找人告诉怡亲王的。”

“你——”胤祥怒极,狠狠地攥紧了拳头。

琉璃见状更加得意,轻笑一声抬手抚上了他的脸颊。“别动气,这世上只有我知道她是谁,怡亲王要是动了气把我杀了,那就再也找不到她了,哈哈哈……”

琉璃笑够之后翻身上马,向着神武门外冲去。

突然,城楼上羽箭齐发,琉璃还未明白过来,已经被密密麻麻射成了刺猬。“扑通”一声栽到地上,殷红的鲜血瞬间染红了尘埃。

胤祥惊得目眦欲裂,飞快地跑上前扶起琉璃,不顾她满身血污,抓住肩膀摇晃着吼道:“快,快说,那个人到底是谁?”

曾经灵动妖艳的眸子,此刻已经蒙上了灰暗的颜色。琉璃张嘴吐出一口血沫,颤抖着举起手仿佛想要触摸神武门外碧蓝的天空。

纵然绞尽脑汁,纵然机关算尽,到了最后,她却依然没有实现那一辈子荣华富贵的梦。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虽然她李代桃僵暂时得到了想要的一切,最终却还是棋差一着赔上了性命。是注定的宿命也好,是背信弃义的代价也罢,那近在咫尺的自由天空,却隔了生与死的天涯。

“我……一辈子都想……走出这个地方……没想到最后……还是……还是走不出去……走不出去……”

话未说完,举起的手颓然滑落。大大的眼睛依旧圆睁着,带着不甘和……后悔。

“快,告诉我她是谁!”全然不顾琉璃渐渐冰冷的身体,胤祥疯了一般摇晃着她喊着。

胤禛带着官兵们上前,弯下腰伸手搭在他的肩上。“没用的,她已经死了。”

被这一句话抽掉了所有的力气,胤祥颓然松开了手,转头木然地望着胤禛喃喃道:“皇上,为什么?”

“她与老九有染,出去恐怕对江山不利。再说私放囚犯是大罪,朕只有你这个兄弟了,朕不想徇私,也不想你有闪失。”胤禛长叹了口气,示意随从将胤祥扶了起来。

胤祥缓缓地摇摇头:“可是我再也不知道她是谁了?”

看着他这副萎靡的样子,胤禛皱了眉头劝道:“自古温柔乡即英雄冢,你是男人,不需要为了一个女人这样……”

“她不是一般的女人,她对我好重要。没有她,我活着也没有意义了,皇上万安,臣告退。”不等胤禛说完,胤祥已经迫不及待地打断了他的话。对于这个四哥,他素来敬重甚至敬畏。可是这一刻,他已然忘记了君臣之别。说完之后,失魂落魄地向回走去。

“十三弟,十三弟——”胤禛喊了几声没有得到回应,看着他无精打采的背影,无奈地长叹了一声……

神武门的事情发生之后,胤祥便终日闷在房内闭门不出。除了让随从抱回一盏又一盏的孔明灯之外,再也没有任何动静。

胤禛有些担心,几次派人过去劝说,他却只是闷头在孔明灯上写着字,对谁都是不理不睬。

纵然胤禛贵为天子,却也拿他没有办法。碰了几次钉子之后,索性不再管他,任由他在房里自己折腾,等到过了这阵子自然就想通了。

又是一个夜晚,回廊尽头一处僻静角落火光点点。

春寿站在旁边,一边放哨一边没好气地埋怨道:“这个琉璃这么对你,她死了活该,你干吗还冒着违反宫规给她烧纸?”

沉香蹲在地上,将叠好的纸钱元宝放进火盆。听到春寿抱怨,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人已经不在了,一切都随风散了,我心里始终记得她的好。她是我的姐妹,是宫里第一个给我温暖的人,只是岁月改变了我们,改变了一切……”

火光跳跃,将黑暗的空间晕染得如梦似幻。透过那红色的火焰,沉香依稀看到了童年时她与琉璃在御膳房外面罚跪的情景。

“我们,是好姐妹吧?”

“当然是好姐妹了。”

“永远都是?”

“永远都是!”

“无论发生什么事?”

“无论发生什么事!”

“太好了……”

“嗯……”

不知不觉间,她已是热泪盈眶。

这时候,正东张西望放哨的春寿突然被夜空中飘过的一样东西吸引了注意,三步两步跑到沉香身边,推着她连声道:“沉香你看,那是什么?”

沉香吓了一跳,还以为被人发现了她。慌忙起身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立刻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那是……孔明灯?

随着它越飞越近,上面的字迹渐渐清晰。春寿眯着眼睛细细看去,嘴里自言自语地念叨着:“若肯原谅,今晚御花园一叙……哎呀,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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