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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宋幸福小两口-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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财叔陪笑:“阿坤兄弟,我那阿荣虽然伤得不能动弹,头脑是清醒的。这事已经惊动了你,索性一古脑儿问清楚了。我叫人把阿荣抬来,当你的面问问他?”财婶也陪笑央求。

坤伯同意。

很快,阿富、阿贵用一块门板抬来阿荣,放在坤伯跟前。

李画敏远望坤伯蹲下询问阿荣,坤伯不时朝自己望来,不禁吃惊。李画敏暗想:“我修理三只手时,无一人看到,此事只天知、地知、我知、小鬼知和三只手知。天地不会说话,小鬼不会指证我,要是三只手说我打他,我坚持说没有这一回事。旁人分不清真假的,没人能把我怎样。”打定了主意,李画敏放松自己,若无其事地瞧热闹。

坤伯招手叫李画敏过去。

李画敏轻松自如地走过去。汗!李画敏吓了一跳,门板上躺的这位,额头、脸庞、脖子、手脚等裸露的地方,没有一寸好肉,直挺挺地躺在木板上,乍一看像电视中的僵尸,恐怖!李画敏捂紧嘴巴,没有让自己惊叫起来:小鬼什刹不是说,只是轻伤吗?咋这样惨不忍睹。

坤伯问:“阿荣,真是阿宇嫂子打伤了你?”

罗振荣看到李画敏,吓得浑身发抖,哆哆嗦嗦地指李画敏:“她,她不是人,她,她是,是鬼。”

正文 069。骇!咱是女鬼

“你,你,你胡说什么?”

惊怒的李画敏,遇上坤伯那严厉的目光后,猛地一颤,马上流露出惊骇、无辜。曾涌上心头的那缕怜悯已是荡然无存,李画敏对躺在门板上的“僵尸”恨之入骨:“这个浑蛋,早警告过他,晒场上的事不准对人提起,竟然敢当众说我是鬼?!这个家伙欠抽!要是还有机会,得好好教训他,叫他放聪明点,小心祸从口出。

“阿荣,你说阿宇嫂子是鬼,到底是怎么回事?”坤伯的目光在李画敏、阿荣身上来回移动,观察二人的反应,思考着。刚才似乎李画敏眼中有厉色一闪而过,不过现在瞧她吓得变颜变色,坤伯又怀疑是自己眼花。

罗振荣全身发抖,牙齿在打颤:“坤伯,这个女人是鬼,她会妖法。”

“胡说!”坤伯不信鬼神,对罗振荣说李画敏是鬼,有种被戏弄的恼怒。不过,看出罗振荣对李画敏充满了恐惧,他暗中诧异,专注地看李画敏,沉声问:“阿宇嫂子,这是怎么回事?”

“我,我不明白。”李画敏真正感觉到惊恐,在她眼前,一个聪睿强悍的男子在审视自己,捕捉自己的破绽,一个半死不活的男子,口口声声说自己是鬼。情况很不妙,得改变这种被动局面。李画敏回头看,月娘、赵世宇都关切地望来,李画敏惶恐不安地呼唤:“阿宇,母亲。”

月娘、赵世宇不约而同地奔来。财叔、财婶见了,也奔走过来。

“敏敏,怎么回事?”月娘、赵世宇都担心自家人吃亏。虽说那罗振荣半死不活地躺在门板上,谁知道他是不是装的,说不定会做出对李画敏不利的事来。

“阿荣,你没事吧。”财叔、财婶更担心儿子。儿子身体健康时,就被李画敏打得体无完肤。现在受重伤了,难说李画敏不会背着坤伯对儿子下毒手。

李画敏靠在赵世宇肩膀上。嗯,这个宽阔强壮的胸脯,是最好的避风港,他不是说过一切都有他么,自己就躲在这儿避风头,坤伯的审问、罗振荣的指责,统统交给他全权处理了。赵世宇搂紧媳妇,猜测她可能是受到了惊吓,轻轻拍打她的肩膀。柔声问:“敏敏,你怎么了?”

“他说我是鬼,阿荣说我是鬼。”为增强效果。李画敏特别附带几声抽泣。

赵世宇马上黑了脸,瞪大眼,恶狠狠地瞪躺在门板上的罗振荣,碍于坤伯在旁边盯住,他才没有朝罗振荣狠狠一脚踩下去。污蔑自己的媳妇。就等于是污蔑自己,叫赵世宇怎能不恼怒。赵世宇强烈要求:“坤伯,请你还敏敏一个清白。”

“阿宇,稍安勿躁。”坤伯不肯轻易表态。

月娘听了李画敏诉说,马上就有赵家人又一次被罗家人欺负的愤怒,她马上反击。手指罗振荣狠狠地骂:“啐,你这东西才是鬼。乱嚼舌说我们家敏敏的坏话,你这个不得好死的短命鬼。斩头鬼!”

财婶见到儿子被骂。不甘示弱地跟月娘对骂,敲锣一样响的嗓音,响遍整个侧院。坤伯、坤伯母和众徒弟都厌恶地皱眉。

“够了!你们要想吵架,回去再吵。想解决问题,先听阿荣把事说清楚。”坤伯威严的声音响起。争吵声戛然而止。罗振荣见到父母亲都在身边,又有坤伯主持。忍着痛壮胆,断断续续讲出了晒场上发生的事:

“我刚从外面回家,敏敏就把我叫到西边的晒场。敏敏骂我偷了她家的东西,对我大打出手,她把我提起,让我双脚朝天,还将我抛到高空重重摔下来。。。。。。。大雨要来到,她把我挂到树上,还威胁我不准告诉别人。她的动作诡异,绝对不是人可以做出来的,她是鬼。”

罗振荣把在晒场遇到李画敏的经过,详细说出来,抹了补上一句结论:李画敏是鬼!

四周一片沉寂。人们对罗振荣所描述的事情,认为匪夷所思,一时反应不过来。

李画敏悄悄看赵世宇,他仍沉浸于听到的事件中。李画敏揉了揉眼睛,抽泣起来:“阿宇,你听听,他说得像真的一样。”清醒过来的赵世宇,马上想起罗振荣是在污蔑媳妇,他铁青了脸,望坤伯:“这就是他所说的事实。请坤伯明察,给我一个公道。”月娘指责罗振荣造谣惑众,只是为了要赵家给银子医治伤势。

财婶打量李画敏,尽管心中对李画敏是鬼有疑问,仍是支持儿子:“我就说呢,天下有这种便宜的事,从马尾河中捞上一个媳妇来,原来是招来了鬼。”

李画敏伏在赵世宇身上,嘤嘤地哭泣:“阿宇,我是鬼么?我怎么会是鬼?”

这样当众宣告自己媳妇是鬼,赵世宇瞪大血红的眼,冷森森地问:“阿荣,这不过是你的片面之词。我问你,有谁能证明,你所说的是事实?我还说你偷了我家银子呢?你把偷去的银子拿来。”

提到偷银子,罗振荣气瘪,嗫嗫地不敢应声。李画敏打他是事实,他偷走赵家五十两银子,也是事实,他原来是不敢找李画敏算账的,是财婶追问被谁打伤,自作主张的。

赵世宇轻蔑地:“你父母亲说敏敏是武林高手,你说敏敏是鬼,不就是为了诈去我们的银子吗?做梦!”

其他人见到此景,恍然大悟,为自己差点上当感到惭愧,纷纷指责罗家人不要脸。

李画敏伏在赵世宇胸前,好像看到罗家人气急败坏的模样,心中暗乐。

赵世宇阴霾着脸,他定定地望坤伯:“请坤伯主持公道。我们赵家不能忍受这种冤屈。”

坤伯止住议论,板起脸训斥财叔、财婶:“这鬼神一说,纯粹是无稽之谈,世间根本就没有鬼神。阿宇嫂子不是武林高手,也不是鬼,阿荣的伤跟她无关。你们带阿荣回家,自己请郎中来医治。阿荣被打一事,以后不得再追究。”

财叔、财婶还想多说,瞧见坤伯铁青着脸,只得叫人抬三儿子回家。赵世宇跟坤伯、坤伯母告辞,牵李画敏要回家。

坤伯母走来,亲热地拉李画敏:“罗家这些浑帐东西,都胡说些什么。敏敏,不必放在心上,我们都知道你受了委屈。走,跟我到那边正院去坐坐,随便帮我看看帐目。”

月娘、赵世宇见到坤伯母要留下李画敏,劝说李画敏几句,先行回家了。

罗家输下阵来,一行人垂头丧气地抬罗振荣回家。罗振荣一再保证说,他所说的事,千真万确,并不是编造。财婶咬紧牙,发狠说:“我瞧那敏敏,整天娇滴滴的,妖妖娆娆,确实不像人样。等我请来邻村的罗大仙,收了这只女鬼。”

正文 070。汗!咱是半文盲

张家的书房,整洁而优雅。

李画敏坐在书桌后,面对摆放在眼前的一叠子帐单,愁眉苦脸的。看到帐单子上半多的字不认识,李画敏才意识到南宋的字跟二十一世纪的字有很大的差别。

汗!咱成了半文盲了。从一年级念到大一,李画敏的成绩一向优秀,没有料到穿越到南宋,居然有许多字不认识。

李画敏手举毛笔,迟迟没有下一步行动。毛笔字难不倒李画敏,酷爱书法的母亲,从初中就开始逼李画敏练习书法,将这种强加于人的行动美其名曰:修心养性!想起母亲那些不近人情的行为,李画敏现在是感激涕零,真怀疑母亲有先见之明,知道自己要穿越。

唉,要算账,却看不出帐单子上写的是什么。不能坐以待毙!得想办法脱身!

在旁边等候的张依兰,见到李画敏愁眉不展,关切地问:“敏敏,你是否身体不舒服?”

李画敏未来得及回答,坤伯母拿个大算盘放在李画敏跟前,笑眯眯地:“敏敏,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都是罗家那些蠢人弄的。不值得跟他们计较。敏敏,你既然来到我家,好歹帮坤伯母个忙,阿宇说你算数最拿手的。”

无意间扫见自己衣袖间露出的通红,那是刚才坤伯抓李画敏时留下的,这位武林高手抓过的地方,隐隐有些疼痛感。李画敏有了主意,皱眉说:“坤伯母,我这手腕疼痛,不能握笔。要不这样,你来写,我来算。”

“哎哟,敏敏你手腕上红红的。”张依兰往李画敏的手腕望去。惊叫起来。

得知这通红是因为刚才坤伯的抓握引起的,坤伯母、张依兰都深表歉意,一再代表坤伯向李画敏道歉。李画敏很大度地表示不介意,只是现在不能写字而已。

于是,李画敏叫坤伯母拿来一张大宣纸,用大木尺子造成表册样,列出“物品名称”、“需要数量”、“已有数量”、“增添数量”、“价格”等,以及“小计”、“合计”项目。接下来,张依兰念出帐单子上的物品、数量,李画敏指导坤伯母填写到表格中去。顺便算出购买物品的数量、需要银两,叫坤伯母填写上去。

“敏敏,不用算盘计算么?”坤伯母和张依兰都担心算错了。

“不用。我算数一向不用算盘的,只用心算就行。”对于算数,李画敏很有自信心,自小就看爷爷、奶奶卖药,又常跟父亲去收购药材。只要不是太复杂的数目,她往往一看就知道结果了。

坤伯母不太放心,找借口算了几样物品,跟李画敏随口说出的分毫不差,佩服地说:“敏敏,你算数真在行。找你来帮忙。真是找对了。”

表格填写好,挂到墙壁上。李画敏教坤伯母看表格,庆贺大寿所需要的物品、银子是一目了然。张依兰用佩服的眼神看李画敏。坤伯母对李画敏是夸了又夸。

顺利完成任务,李画敏心情舒畅。这次是侥幸过关了,李画敏决心恶补认字,要在南宋混得风生水起,不认字是不行的。李画敏打量书架上那为数不多的书本。向坤伯母提出借书看。获得坤伯母首肯,李画敏挑来捡去。拿了两本最熟悉的《论语》和《前人诗词》。

坤伯母端来水果和点心,请李画敏吃。李画敏便拿起一块糕,慢慢地吃,虽然没有县城茶楼那些糕点美味,也是很可口的。

张依兰担忧地问:“敏敏,阿宇哥的脚行动不方便,他受伤了?”

李画敏就如实告诉说:“阿宇前天耕田时,一不小心踩到荆棘,硬刺扎到脚底,是有些痛的。”

“哎哟,敷药了么?阿宇哥为人最粗心,往往不把这些小伤当一回事的。要是让伤口恶化,就不好了。”张依兰显得很焦急。

“这个么,家里没有现成的药,我曾叫他去看郎中的,他不听,我也没办法。我叫他歇一歇养伤,他都不听的。”李画敏表示,自己曾关心的,是憨哥不肯接受。

“我家有治创伤的药末,医治外伤极有效,我拿些来,你拿回去给阿宇哥。”

坤伯母使眼色,要阻止张依兰拿药,心急的张依兰没有看到母亲的暗示,走出书房去了。坤伯母无奈,冲李画敏苦笑:“我家依兰,自小跟阿宇一块儿长大,听到阿宇受伤,就心急了。敏敏你别见笑。”

李画敏就想起曾经听到赵世宇、张依兰在厅堂的对话,也不点破,笑盈盈地说:“这有什么,近邻间互相亲近互相关照才好,要是都互不来往,或互相憎恶,才不好。”

坤伯母观察李画敏脸色,勉强笑了笑:“这个是自然,我们两家是极要好的。在众多的徒弟中,你坤伯最看重阿宇了,说阿宇练习武艺有天赋,又肯吃苦,将来必定有出息的。”

李画敏和坤伯母说没有几句,张依兰就拿来个纸包来,交给李画敏,说里面是治创伤的药粉,叮嘱拿回家后趁早叫赵世宇敷上。李画敏谢过张依兰,收了药包。

一个老太太进来。坤伯母、张依兰都恭敬地站起,请老太太坐下。听张依兰叫老太太为奶奶,李画敏就知道这老人家是坤伯的母亲三太婆。三太婆头发花白,腿脚却灵便,笑呵呵地坐了,叫其他人都坐下。

三太婆看了看李画敏,笑呵呵地说:“敏敏,看你长得水灵灵的,就知道不是寻常人家的女子。家中原来是干什么的?”

李画敏想了想,说:“是开药铺的。”

“在县城开药铺的?”坤伯母插话问。

“嗯,是的。”这好像没必要隐瞒。

“前段时间,在桃源镇附近,在县城开药铺的李大夫李老爷,不幸翻船,全家人都掉入水中。敏敏,你认识这李老爷吗?”坤伯母的问话,像是蓄谋已久一样。

李画敏不太清楚,坤伯母是否将自己的底细查个一清二楚,思忖半晌,才说:“那是家父。”

三太婆、坤伯母和张依兰似是很吃惊,都安慰了李画敏一番,劝李画敏节哀顺变。李画敏对这李老爷翻船的事,本没有什么感受,此时少不得假意伤感一番——免得被人识破是冒牌的李小姐。

三太婆将李画敏重新打量,不解地问:“敏敏,你父母亲同时过世,你怎么不守孝?穿这红红的鲜艳衣服。”李画敏此时穿的,是套碎花红衣服。

回想过去爷爷、奶奶过世的情景,李画敏支吾着:“我是想为父母守孝的。这衣服么?我只有三套衣服,两套还是依兰妹妹给的,家中还没有做出适合守孝的衣服来。另外,也没有人告诉我,为父母守孝,是怎样做的?还请三太婆、坤伯母告诉。”

三太婆、坤伯母都很体谅李画敏的苦处,便将女子为父母守孝的注意事项告诉了。李画敏认真地听着,其中之一让李画敏听得欢喜,原来子女为父母守孝的时候,是忌成亲的,即使在热孝中成亲了,也得等孝期满后方可圆房。至于这守孝的期限,长的三年,短的三个月,得看情况而定。

从张家离开时,李画敏口袋中揣有一包药粉,手中捧着两本书、一叠宣纸、半瓶墨水和一支毛笔,她喜孜孜地返回赵家,心想:“这身子原主是同时丧失双亲的,守孝三年不为过。三年,足够我开拓自己的小天地了。恐怕孝期未满,本小姐已经卷包袱走人了。”

正文 071。守孝,商量再说

赵家庭院的西边,堆放了一大堆的石头,另有泥沙、石灰。月娘、赵世宇为修建牛棚忙碌,卢朝森来到,在旁边看了半晌,就加入到修建牛棚的工作中。

卢朝森用铁锹搅拌石头、泥沙和石灰,边说明来意:“阿宇,知道你家新买了头牛,我是特意来借牛的。仇二伯家开出的条件,我照样可以兑现——是要铜子,还是要帮工,随你们挑。”

赵世宇痛快答应:“没问题。插秧后我要打套家具,正想到时请你来帮忙锯木,那么到时你来帮我锯木,我一个人忙不开。”

于是,月娘、赵世宇就与卢朝森商议错开耕田的时候,轮番使用耕牛。

李画敏抱一抱的书本、宣纸和笔墨回家,看到月娘、赵世宇跟一个年轻男子在庭院西边忙碌,便走过去。有外人在,李画敏心中惦记的守孝问题,只能先放下。

赵世宇看到李画敏抱一大堆的东西,就问:“敏敏,你将帐目拿回家算?”

李画敏宝贝似的看怀中的物品,笑了笑:“不是,我独自呆在家中没事,就借了两本书回来瞧,坤伯母送我些笔墨。”

卢朝森想起仇诗悦背后称李画敏为“美人鱼”,忍俊不禁笑起来,打趣说:“敏敏,都是你这种肚子里满是墨水的人,才喜欢笔墨纸砚。像我这种斗大的字不识几个,手一碰到笔就头晕。阿宇,你认识的字比我多不了几个,抽空叫敏敏教你,省去了给私塾先生的见礼银子。”

月娘、赵世宇和李画敏都笑起来。李画敏进屋子放了书本和笔墨,走出来帮忙。

天近黄昏时,赵家庭院西边茶油树前的空地上,就多了一间小小的茅屋。屋内面积不足十平方米,用石头和着泥沙、石灰砌成,上面覆盖茅草,一条小沟由里面穿墙壁通向茅屋外。

卢朝森在赵家用晚餐。围在餐桌旁,赵世宇向卢朝森谈起今天跟罗家发生争执的事,骂罗振荣不是东西,被人修整得半死不活的活该。

卢朝森一向对罗振荣不满,马上就有回应:“这个该死的三只手,我一看到他就怒火中烧。这个该死的东西,冒我的名在外面偷偷摸摸。要不是因为他,说不定上次的亲事就成了。罗家那群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老的是铁公鸡、烂铜锣,小的好吃懒做、偷鸡摸狗。阿悦没有说错,罗家人都是好人捡剩的。”

“好人捡剩的?”李画敏初次听到这种说法,没有听明白。赵世宇耐心地解释:“敏敏你想,在一大群人中。将好人都捡出来了,剩下的是什么人?”

自然是坏蛋了。李画敏明白过来,不禁笑起来,这个阿悦,是拐弯抹角地骂罗家人。记起罗家人两次来赵家找茬,罗振华和罗水秀都无奈地落在后面。李画敏问:“水秀和阿华不是挺好么?我看他们两个不错的。”

“阿华人不错。罗家几个儿子中,就只有他成人样。”月娘对罗家一肚子偏见,能说出这番话是难能可贵。

“阿华是坏人捡剩的。罗家人中。就他看来顺眼。”卢朝森点点头,继而又摇头,“那水秀是个男人婆,一张利嘴跟烂铜锣差不多。听说喝酒跟喝开水一样,哪里像个女子样。”

赵世宇气冲冲地说:“该死的三只手!不知道在哪里被人打个半死。死赖是我们打的。阿森,你说可笑不可笑。三只手居然一口咬定是敏敏打伤了他,还把他挂到树上去。神经病!等他出来行走时,我好好找补给他一顿,挑棵最高的树把他吊起来,要不然对不起他今日这番话。”

卢朝森看坐在对面的李画敏,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哈哈大笑:“敏敏能够打伤三只手?还挂到树上去?”

李画敏偷偷打量餐桌上的其他人,听他们的言谈,好像宁愿相信太阳从西边升起,也不相信是李画敏修理了罗振荣。李画敏释怀,这样更好,不必为罗振荣受伤负责,不过那四十五两银子得设法追回,不能就这样算了。

夜晚,李画敏沐浴后,坐在桌子旁边念书。赵世宇趿着木鞋,推门进来。

“喂,我有事要跟你说。”李画敏放下书本,冲赵世宇叫喊。

赵世宇走到桌子旁坐下,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李画敏吸了吸鼻子,充分表露出一番伤感,为后面的话铺足路后,方耷拉着脑袋瓜子,慢吞吞地:“阿宇,前些日子船翻了,全家只我一人幸免于难。父母双亲都已过世,我身为女儿,为报答父母的养育之恩,得为父母守孝三年。”

“守孝?”赵世宇对于这事是一知半解,不明白守孝对自己意味着什么的他,宽慰地说:“为父母守孝,是应该的。”

这样轻易就达到目的,李画敏心中一喜,将守孝的禁忌详细告诉了赵世宇,不时偷窥他的反应。起初,赵世宇都平静地聆听,一副理解支持的架势,李画敏涨红了脸,讲出守孝期满方可圆房时,赵世宇睁大眼睛定定地看她。

李画敏脸上热乎乎的,幸好灯光暗淡,没有完全暴露出她的困窘,低垂了头,低低地:“这些禁忌,都是三太婆和坤伯母说的。”摆出两人有影响力的人物来,估计这位憨哥容易接受些。

一时间,两人都不说话,房间里一片沉寂。

李画敏惴惴不安地瞟赵世宇,不知道守孝三年的事,是否已经通过。当然了,李画敏要守孝,与缅怀逝者无关,不过是找借口跟赵世宇保持距离,因此赵世宇不表态,李画敏就做贼心虚地以为赵世宇窥破了自己的如意算盘,坐立不安。

“敏敏,我们村中也有老人过世守孝的,没有见到谁要守孝三年方成亲。你是不是听错了?”三年后方跟媳妇圆房,是赵世宇难以接受的。

有个娇俏的媳妇整天在眼底下晃动,只可看不能吃的滋味不好受。这几天李画敏对赵世宇已经不再有明显的提防,且几次靠在赵世宇身上哭泣时的亲近,让赵世宇以为自己即将结束睡竹床的日子,移到床上跟媳妇同床共枕了。

突然听她提出要守孝,三年后方可圆房,对赵世宇是当头一击,郁闷到了极点。

“不行,我不能等到三年。我要尽快圆房。”这种话是不能说出口的,小心把她吓得夺门而逃。赵世宇沉默了几分钟,终于找到一个恰当的借口:“敏敏,守孝的事,我们都不太懂。等明天问过母亲,听母亲怎样说。”

月娘不如赵世宇好说话,李画敏不愿意守孝的最后决定权在月娘手上,她嘟起小嘴:“为父母守孝,是人之常情,我是一定要为父母守孝的。这事,没得商量。”李画敏要跟赵世宇把守孝的事敲定了,再最后告知月娘一声,就如愿以偿了。

赵世宇温柔地:“敏敏,你要为父母守孝,我不拦你。至于怎样守孝,得跟母亲商量过再说。”

正文 072。守孝,勿误添丁

李画敏恳求、威逼赵世宇,要他允许自己守孝三年。赵世宇只推说自己不懂这类事宜,得跟母亲商量。李画敏心中明镜似的,知道月娘不可能同意自己守孝三年,眼看如意算盘落空,李画敏急得恨不能掐住赵世宇的脖子,逼迫他答应自己。

“阿宇,你没有见到书上说的么?子女为父母亲守孝,都是三年为期限的。这村上的人守孝,想也是三年的,只不过你没有留意到。”李画敏不会轻易罢休的,试图说服赵世宇答应。

赵世宇的回答,是干脆利落:“我不识字,没看过书本。村上人死了父亲的,我看到有几个第二年便娶亲了。”

真是腐木不可雕!李画敏泄气,拿书本朝床上走了几步,掉头掏出一小包东西掷在桌子上,丢下一句话:“这是药,医治外伤的。”赵世宇只扫一眼纸包,就走到竹床上躺下。李画敏走到床边,转头看到赵世宇已经躺在竹床上。

“喂,你不敷药么?那是专医治外伤的药。”李画敏以为自己刚才说得急促,没让人听明白,便大声提醒。

“用不着。”赵世宇闷声闷气地回答。

李画敏要不理睬,到底忍不住,劝说赵世宇趁早敷药,让脚伤早日痊愈。劝了几句,赵世宇闷闷不乐地:“伤在脚底,我自己敷不上。”李画敏不喜欢服侍人,她满腹牢骚地拿了药包,冲赵世宇喊:“过来,我给你敷药。”

赵世宇偷偷咧嘴笑,收起笑意后方走来床边,一下子倒在床上,头朝墙壁双脚向床外,把有伤的脚伸到李画敏跟前。李画敏发了几句牢骚。端油灯察看脚底伤口,又有不少泥沙掐入伤口处,伤口内有血水慢慢渗出。

“哎呀,伤口已经发炎了。”李画敏着急,就忘记了对赵世宇的不满,拿针慢慢挑出陷入肌肉里的泥沙。

赵世宇仰躺在床上,只觉得身旁有淡淡的幽香,那是女孩子特有的气息。赵世宇观看专注地为自己处理伤口的女子,她微垂下头,淡淡的灯光勾画出精致的五官。赏心悦目。温馨之情,漫上赵世宇心间。

李画敏用干净的布给赵世宇包扎,收拾药包时想到了今天的事。试探性地说:“阿宇,依兰妹妹对你真是好。得知你脚上有伤,便主动送给这些药粉,一再叮嘱我及早给你敷上。”

赵世宇沉默片刻,平静地说:“依兰总是这样。一旦见到有谁受伤,就急急忙忙地找药来。我们平日练武时挂彩,她都拿来药粉给我们敷,比受伤的还焦急。”

李画敏不相信,她别有用意地说:“是么?我还以为你跟依兰妹妹青梅竹马的,比别人要好。她得知你受伤心中难过,特意送给这些药。”

“没有的事。”赵世宇矢口否认。

李画敏也不再追究。赵世宇跟张依兰是否情深意重,跟她没有多大关系。只要在外面找到合适的落脚点,李画敏就卷起包袱走人,永远跟这里说拜拜了。

一夜无话。

第二天,早餐的时候,李画敏慢慢地喝粥。盘算跟月娘提为父母亲守孝三年的事。李画敏没有开口,月娘已经主动过问了。

“敏敏。刚才听阿宇说,你要为父母亲守孝。”月娘斟酌着,努力让自己的话语符合一个长辈的身份,“我曾听阿宇说过,你父母亲不在人世的消息。父母亲过世,子女理应守孝的。我之所以没有提醒你,是因为不忍心让你重新沉溺于伤痛中,不能自拔。”

脑筋不停地转动,李画敏沉着应对:“人死不能复生。父母亲辛苦养育我成人,我不能将父母亲的过世置之不理。为尽孝道,我要为父母亲守孝三年。”李画敏主动出击,先声夺人,一开口就提出守孝三年。

月娘观察李画敏:“敏敏,你这几天有说有笑的,我曾以为你把过去的不幸忘掉了。”

“母亲,我在努力忘掉这些伤痛,我不能老活在悲惨中。为父母亲守孝,会让我心中获得宽慰,能够更快走出失去亲人的伤痛。”李画敏不容月娘岔开话题,强调守孝对自己的重要性。

月娘点头:“应该的。敏敏,那你就为父母亲守孝三个月。”

“不,是守孝三年。我曾在书本上看到,子女失去父母亲守孝的期限都是三年的。三太婆、坤伯母也说,守孝的期限是三年。守孝的时间太短,不足以表达对父母亲的缅怀,不能更好的尽孝道。”三个月,亏月娘提得出,跟李画敏要求的,差得太远了。

“敏敏,这个你就不懂了。守孝的规矩,我是一清二楚的。”月娘不慌不忙,说得头头是道,“那些大户人家规矩多,子女为父母守孝三年是有的。我们庄稼人,不太讲究这些,就拿我们长乐村来说,从来没有子女为父母守孝三年的,父母过世一年后,自家就可以娶嫁,也可以去参加别人的喜宴。像你这种情况,只需要守孝三个月,就足够了。”

好吧,既然长乐村的人习惯为父母守孝一年,李画敏可以入乡随俗,不过自己只能守孝三个月,李画敏就不能接受了,怀疑月娘跟赵世宇串通一气糊弄自己。李画敏质疑:“母亲,三太婆曾说过,同时为父母亲守孝的,守孝期限应该延长,要最短的三个月为期限,不太合适。”

月娘解释说,像李画敏这种在热孝中成亲的,一般都只守孝三个月,因为守孝的期限过长,影响生儿育女,一向都不提倡守孝一年的。

汗!守孝的前提是不耽误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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