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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帝的暖心小宠-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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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再多问,汐微微对早已回过头去的那袭背影勾了勾首,脚下轻点,乘轻功无声消失了去。

独留下的男子,依旧沉默的注视着眼皮底下,那宫殿门前坐着的小傻子,若他今夜不出现,她打算一直在那里等下去么?

安慰

风轻轻吹着,被拂动的花木发出沙沙的声音,像是谁温柔的在你耳边轻诉低语。

男子站在高处,默然的望着下面安静等待的人,黝黑的眼眸波澜不惊,一身炫黑的衣袍,几乎要将他一并掩入黑暗中,却在稀薄的光线下,那张倾世的姿容,透出几许连他都未曾发觉的柔和?

无忧一直都害怕会失去夏城壁的宠爱,那种不为旁人洞悉的恐惧,但他从来都知道,可是这傻子何时开始连太傅授课都老实不逃了?

还有她看他的眼神,越发不同过往,那里面的期待,他不是不明白。

沉凝了片刻,他转身飞了下去。

无忧正在发呆,一会儿担心这个,一会儿焦虑那个,睡意早就全无,小手撑着下巴,举目往月,忧愁是忧愁,浑然忘了初衷。

忽的——

一道暗影笔直的从她头顶滑落而下,闯入她的视线,愣是吓得她‘啊’的一声弹了起来,再定眸,竟是风曜!

“你——”她瞠目,再抬头看看暖玉阁的房顶,他怎么从那上面坠下来了?!

风曜稳稳当当的落在她跟前,垂眸望她吃惊,他自平静从容,“我在上面静坐,这样晚了公主为何还不睡?”

反倒质问起她来了。

无忧底气十足,挺起胸膛回抵道,“我还不是担心你,你这一日见完母后做什么去了?母后同你说了什么?还有……”

她不说了,只踮起脚尖望他身边四周瞧了又瞧,他早已两手空空。

“公主想问我,把装了我父亲的……”

“别说了别说了!”她胡乱摇晃双手打住,再用关心的眼神紧紧盯住男子云淡风轻的脸,酝酿半响,才认真的对他安慰道,“不要难过。”

不要难过?

风华绝代的曜公子兀自一愣,旋即反映过来,今日他在宝宣大殿演的那场戏,骗了所有人,自然也让在场的小傻子信以为真,当他还沉浸在丧父之痛中。

俊容里恰到好处的绽了一丝‘苦’笑,“劳公主忧心了。”

无忧真真上了心,反手握住他粗糙的手掌,凑近了他些,“以后我就是你的亲人,暖玉阁就是你的家,可好?”

这夜风曜再度被她的纯真逗笑,对她的一片盛情,他只回应四个字,“主仆有别。”

“你现在可是宁远将军,平了昭夷之地,立下战功,是我们夏国的大英雄!”

“可我也是公主的奴隶,先有了风曜,才有宁远将军。”

“你少来了!”无忧不满的推了他一把,瞥着小嘴道,“这里又没有别人,你还装个什么劲?你那目中无人的性子,连父皇都知道,不过好在今日在宝宣大殿,你——”

面具

“我?”提了朗眉,风曜含笑想听她把话说完。

无忧却及时住了嘴。

总不能说,因他父亲被朝炎皇帝砍了脑袋,他悲恸难当,在大殿上差点失控,因此父皇才总算对他放心了……吧?

而那男子,心下已然暗忖起来,这傻子果然如汐所言,真有些不同了。

还是说,从何时开始,她一马当先洞悉了今日夏城壁试探他的事实,还暗自替他揪了一把心,所以当时她才会在他身后低语,让他冷静?

盯着她的曜眸灿若星,深若海,渐渐的……汇聚出某种无忧看不懂的复杂。

她微微侧过脑袋,怔怔回视于他,可是许久都看不出个所以然,索性撇撇嘴,懒得去计较了,向来她都看不明白他,干脆,她又收了探出少许的脑袋,摆出一副心如明镜的模样,老成道,“算了,反正你也不会承认,装着吧,我不说穿你就是了。”

好似她给了他多大的难堪,咬得他下不了那好大的台面。

风曜闷笑出声,“公主快回去歇着吧,夜风带寒,莫要着凉了。”

关怀备至的眼神,就在不经意间流露出来,月夜里的容颜,她闭眼即能想象而出,却从未如今夜此时,怎生温柔……

“曜……”无忧不动,傻乎乎的看了他半响,忽而眼睛弯了起来,说,“你笑起来真好看!”

素来宫中的人都知道曜公子难相处,平日都不苟言笑,说好听了是冷酷不羁,难听些,便是不识抬举。

被无忧一夸,男子抿唇正想说些什么,她忽然再迅速收起才展露的笑意,对他正色,“不过以后只能这样同我笑,知道吗?”

“公主……”

这傻子……霸道起来了?

风曜只当自己头一次征战,夺了昭国,两个月未曾好好休息,有些无力……

见他神色有闪躲,开始同她打太极,无忧不觉多恼,反而喜欢看他装死装憨的模样,以前风曜的表情是没有那么多的,她喜欢这样的他,于是便放肆的一直盯着他看。

撩人的月色又从云后爬了出来,朦朦胧胧的罩在他生动的脸上,褪尽戾气,使得他绝美的俊容莹润美好,应了那句公子如玉。

无忧轻易看呆了,微张小嘴,口水都要留下来!公主的矜贵全无。

那呆样,引得她面前的男子心情大悦,未做多想,冷不丁抬手便给了她脑门一记爆栗,没有多痛,足以让她恢复清明。

低呼了声,无忧抱着脑门,愤愤瞪他,“你敢对我动手!”

男子不屑轻哼,“反正也给你看出来了,我便懒得再演。”

什么恭敬臣服的,他可还记得,明明在五年前,他就让她听自己的话。

这面具,在她跟前,不带也罢了。

挣脱

岁月有着难以抗衡的力量。

无忧是觉得,好像风曜打了一场仗回来,改变了许多,以往不管她如何拆穿他,他都依旧咬死了装到底,而今却大大方方的承认,这让无忧欣喜,觉得……觉得离他又近了一些。

她看着他笑容暖溢的脸庞,说不出的欢喜,五年的相伴,不得不说,曜公子可是宫里数一数二的美男子,别宫的女官们,总爱私下议论他,若是在哪儿不小心遇见了,看一眼都会脸红。

想到这里,雀跃的心情降了少许,她盯着他眼都舍不得眨半下,哪里肯给宫女们看了去。

“怎么了?”

察觉她乌亮的眸里,占有的光越来越厚重,风曜便好笑的问。

心底叹的是,她似乎真的长大些了……

“没什么。”无忧贼贼回了他一抹甜笑。

夜风轻轻拂动他的发,将他的气息带给她。

不知哪儿来的勇气,踩着那本就高出来的两层石阶,就着那高度,蓦地踮起脚尖,迅速把自己的唇印上他的唇,只蜻蜓点水的触碰,便迅速收回了脑袋。

再相望,她脸已红,而他,亦是始料不及防不胜防的错愕,傻得比她过之而无不及。

“我喜欢你,我不要你做我奴隶,我要你做我夫君!”

只因她贪他比自己长得好看,早已一念成灾,所以鼓起勇气,脆声朗朗,投射进他深眸的光,不偏不倚,坚定得山崩地裂都难移……那是种只有孩童时代才会有的天真和固执,待她长大,她便不会再有如此勇气了。

那勇气让风曜怔忡,怔忡过后是说不清的无可奈何,还有某种绝对的笃定。

他只是笑,仍旧是她看不懂的脸色,话语翩然的说,“小无忧,你敢不敢同我打赌,有一天你会后悔说这句话?”

无忧欣然露出无惧的神色,赌就赌,她怕过谁?

总是不知,月色下英姿挺拔的男子,心魔孽根早已深种。

远处,未曾离去的汐只落在暖玉阁邻近的宫殿上,默声望着那一切,他们殿下要同那公主打赌,结局早就定好,她必输。

然而到那时,殿下还会如此刻这般,悠然自得的露出轻松的笑容吗?

宫阙的墙角后,同样有双锐利的鹰眸在看那月下的两人做着可笑约定。

原来,无忧喜欢风曜……是真的!



次日清晨,无忧非要跟着风曜去宝相寺。

虽曜公子一再的说了,答应皇后娘娘的人是他,此事她无需自揽上身,若不小心惹得皇上不高兴,丢了皇宠可怎么办好呢?

无忧傻乎乎的不当回事,似乎经过昨夜,她那时刻缠身的恐慌感因一个人而消退。

唯有那人知道,总有一天,他带给她的,将是比这更加可怕,更难挣脱的恐惧。

秘宝

宝相寺建在夏都南郊万圣山之巅,因是受了皇后所托,不便太多人知晓,无忧换了便装,同风曜单独前往,二人到山脚的时,天渐明朗,暮鼓晨钟,薄雾环绕,鸟鸣山幽,很是心旷神怡。

下了马,无忧深深的吸了一口带着泥土和青草芬芳的空气,舒服的伸了个懒腰,然后站在那块刻着‘宝相寺’三个大字的巨石前,十指并拢,虔诚的拜了拜。

风曜还没见过她这般似模似样,不由好奇,“公主信佛么?”他怎不知?

她拜完了,才散去肃然的神色,回头对他道,“父皇说宝相寺与吾夏国年岁相当,况且我是在这里出生的吖!”

经她一说,风曜才想起来,当年‘中土之乱’持续二十多年,夏城壁联合西逻女王诛伐沐州,牵制苗域,最后一战前,夏宫众妃嫔随皇后前往宝相寺祈福,无忧便诞在寺中战佛大殿的佛像背后。

寺内主持,亦是担国师大职的慧彦法师断言,小公主乃福星临凡,命格定改天下之大局。

果不然,七日后便传来沐州亡的消息。

所以这宝相寺,自无忧出生起,就与之结下了不解之缘,亦是她来到这里,表现得特别虔诚的原因之一。

瞧她老谈哉哉的讲述着这段往事,神采飞扬的脸上不时流露出些许得意,风曜就问道,“那么公主可相信慧彦法师说的话?”

闻言,无忧斜目神秘兮兮的看他,忍不住扑哧一笑,“我倒是觉得自己运气不错,正巧父皇爱母妃,正巧我生在那个地方,又正巧出生时和星象有点关联,没多久父皇大败沐州,就给我赐名‘无忧’。”

她一连用了三个‘正巧’,那可真是巧了……

风曜假惺惺的应和她,懒得点出她那投机取巧的心思。

那时无忧不过襁褓中的婴儿,懂什么呢?

莲太妃地位不高,是先帝赐给夏城壁的舞女侍妾,入宫封妃之后,受尽其他妃嫔和皇后的暗中刁难排挤,这些陈年旧事,就是他进了夏宫之后还时而有所闻。

素来皇权与神权息息相关,若莲妃在那时候怀上孩子,略施小计在佛堂生产并非难事,况且夏城壁独爱莲妃,会对她说些不为他人所知的战局变化也不一定,而那位慧彦法师,天晓得真是神人,还是当时应景信口胡诌。

保不齐,无忧生在此地还真真是个大有玄机的‘巧合’。

两人说着,便齐步开始登山。

皇家寺院,只有在特殊的日子才会准许平民上山入内进香参拜,平日里,方圆十里便有守卫,闲杂人等不得入内,寺中更是藏龙卧虎,高僧林立,夏城壁把秘宝‘冶炼之术’存放于万象塔中,高枕无忧。

兽面

风曜并未想过在今天就拿到秘宝,借探望太子去打听一番倒是真。

心里暗自做打算,再听身旁无忧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偶不时闲搭几句,恍然不觉,这五年来早已习惯身边有她。

山中有雾,参天大树遮挡了晨曦,几丝几缕光线穿来,也并不刺眼,晨钟一下下的敲着,要响足一个时辰,更显得山中幽宁,神圣的静谧。

无忧见风曜心不在焉,她自个儿便沿着上山的石阶,蹦蹦跳跳的多行了几步,难得与他单独出来,俏丽的脸上笑意未曾褪去过,也不管他是否在听,话多的毛病依旧。

“上次来宝相寺还是三年前呢,那时候陈妃娘娘在上山时假意摔了一跤,想央父皇去扶,结果父皇看了她一眼便淡淡吩咐她回宫歇着去了,曜,你还记得吗?”

说完,她‘咯咯咯’的笑起来,后宫女人争宠的事,自小看到大,嫔妃们屡出奇招,小公主看着,从不说出来,只在如此时候拿出来悄悄偷着乐。

哪里傻了?

或许她是在深宫中最懂得生存的那个人。

对宫斗,风曜亦是颇有心得,他九岁离开朝炎皇宫,但在那之前,见多了深宫残酷、帝王绝情,妃子们诞下的龙嗣,是自己手中争权夺势最有利的棋子利器,毫无骨肉亲情可讲。

想起他的母妃,不由的,嘴角便流露出一丝苦味。

行在前面的无忧继续道,“前日我们在畅音阁听戏,母后还拿此事来奚落陈妃,唉……”她小脸一个劲的替陈妃忧愁,“真是一失足成……”

‘千古恨’三个字还没冒出来,小人儿的话语声便嘎然而止。

风曜不解抬头,便见到去路前方,蜿蜒的石阶之上,不知何时端立了个人。

来人一身胜雪白衣,头戴羽冠,墨发自然垂淌于身,手中握着一支通透的碧玉短笛,一派风流公子的打扮,似那山中走出来仙气未脱的谪仙人,毫无杀气,可脸上却带着慎人的獠牙兽面面具,仿佛没有生命般,来得悄无声息,又似白日里的冤魂不散的鬼魅,前来此佛家圣地,是为超度一世,还是想找替死鬼呢?

无忧正是见到他,才一时愣在那里,惊不是,怕不是,无法弄清来者目的,甚至以为自己花了眼,忘记身后是石阶,僵僵的往后退了半步,若非风曜上前得及时,她人定要步了陈妃的后尘,摔滚下去。

见她那副无措的呆样,带着面具的白衣男子轻声笑了起来,接着她方才的话道,“无忧公主,方才你可也差点一失足,成千古之恨了。”

会说话,还会同她玩笑,那就不是鬼咯?

无忧恼怒,正欲上前与他理论,风曜却按住她肩头阻止,再对白衣男道,“不知四神堂教主出现在此所谓何事?”

落毒

四神堂来由已久,行事风格甚为诡秘,江湖上不争不抢,天下事不闻不问,历代教主从不以真面目示人,代代皆唤做‘玉魅’,只一支玉笛在手,兽面掩真容,武功深不可测。

会在此地遇到,实属意料之外,来人靠近至此,风曜才有所发现,武功必在他之上。

玉魅挡住上山的路,把玩着手中的碧玉短笛,看了他二人片刻,才不慌不忙的扬声道,“无事不登三宝殿,巧在此地偶遇凤曜公子,可否帮本座一个忙?”

“不过——”听他唐突的请求完,不等人应承与否,他只顿了一瞬,又继续道,“本座素来挑剔,万象塔险象环生、机关巧妙,还是让我先试你一试吧。”

“试?”风曜才将黑眸眯起,玉魅已跃身,毫无避让的向他们直冲过来——

白色身形如掠燕,疾过闪电,毫无征兆的发难,让无忧惊动不小,下意识想退,脚跟方是抬起半寸,却贴在身后男子身上!

再抬首,刹那间!獠牙兽面已在眼前,狰狞的面具绘得慎人无比,独独露出一双摄人心魄的眼,淡褐色的眼眸没有任何光亮,充满了生命枯萎之后残留下死亡的气息。

一个对视,无忧禁不住提起口气,整颗心脏都要缩在了一起!

她被夹在风曜和这鬼魅之间,命悬一线的窒息,只好认命的将眼睛死死紧闭!

几乎同时!耳边响起簌簌之声,风曜贴身长剑出鞘,滑过空气,毫不留情的向玉魅挑去——

剑光一闪而过,是谁肆无忌惮的轻笑了声,她再睁开眼,白色的鬼魅已经一阵风似的远离,轻盈的落在方才起身的石阶上,衣廓飘摆,才凝聚起的杀气,登时散尽。

转了转手中玉笛,玉魅对风曜莞尔,“你的无暇决该是与我一样,练到了七层了吧。”

话音落,男子俊容更加深霾,只怕今日不止要‘帮’他一个忙就能作罢。

怀中,那小傻子吓得不轻,抬头看向他,心跳难平的问,“曜,什么是……无暇……决?”

开了口才发现,自己说话气若游丝,她何时变得这般无力?连曜的脸容都快看不清楚……

再想弄清楚,只觉眼前昏花,站都站不稳了。

“公主?公主?!”眼见她瘫倒昏迷了过去,风曜神色骤变,“无忧!??”

然那小人儿却毫无知觉,他蓦地想起什么,抓起她左手心一看,果真她手心里无端端生出一团黑云,乍看犹如一朵正在绽放的蔷薇,顺着那花根,黑色的花经攀附血脉,缓缓流向心脏……

彼时挡路的鬼魅,才是飘飘然启音,“你猜得不错,本座给她下了‘碧泉’,一个时辰不得解药,她便会死。”

就是在刚才交手一瞬,他抓住此机会,落下了这能让人在睡梦中无痛无声死去的毒。

肃杀

无忧竟在他眼皮底下遭人落毒,再望那白衣飘绝的玉魅公子,风曜眼底寒光一凛,肃杀之气突闪,霎时周身所有淡然烟消云散!

獠牙面具‘呵’的轻笑,尽是轻蔑,“生气了?她不过是你手下棋子一枚,早晚要被折损,你与本座有何区别?”

听他所言,想来是早就知道自己身份,风曜也不再伪装,沉得可怕的脸庞泛出阴冷,只问道,“如何换解药?”

他说得出,他就拿得到!

“朝炎储君果然快人快语!”握紧了玉笛,面具下的男子开怀道,“那就劳请殿下,为本座取那‘冶炼秘术’了。”说罢他晃作了悟,再假惺惺的问,“不知殿下此行为何?”

风曜懒得作答,猛地——

脚底蓄力,如离弦之箭,似方才玉魅杀近时的姿态,汹汹逼至他跟前,相较之下,不显逊色,反倒更胜一筹!

藏在鬼面中的脸,淡眸里乍泄出一丝吃惊,只有半秒,便极快的被他隐去。

下一瞬,但见风曜将怀中不省人事的小公主递送到他面前,玉魅顺手生兀接过,颇显得错愕,但很快反映过来,不由对他露出欣赏的神色。

幽幽山间,暗黑与魅白相撞,彼此气息流转交锋,不动声色。

“你只有一个时辰。”宁然间,那面具下忽而颇显得意的说,似提醒,更似幸灾乐祸。

耳边一阵疾风掠过,锋锐如刃,几乎划破他的面具,直伤了那张见不得人的脸,再听一个嗜血的声音响起……

“若少半根头发,就拿你的命来还。”

玉魅公子得意忘形,轻松回敬,“人非草木,何况是五载之情,就算今日本座未有后招,光凭小公主身上的毒,曜公子定然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哦不对,应该叫你……北、堂、烈。”

他道出风曜真名时,那男子早就不见踪影,彼时再闻旁边树丛中几声轻响,风影似有晃动,又得一红衣女子站在玉魅身后,默不作响。

方才的交手,她看在眼中,你来我往,都身怀无暇决七重天,只怕两人真的打起来,这半座山就毁了。

“不用担心。”晃是察觉来人的顾虑,玉魅抬了抬手,让她放松,“本座手里这矜贵的小人儿,可不止夏城壁一人稀罕。”

他低眉看看怀中那深眠里的无忧,‘呵’的笑出声来,“真是个无邪的小东西,无忧……这名字取得好生应景。”

只可惜啊……

“教主,北堂烈身为朝炎储君,却甘愿潜在夏宫五年之久,凭五万兵马破昭国,而今不除,恐怕今后更难对付。”望着早就无人的山路,红月怎能不担心!

玉魅侧眸看了她一眼,“月娘的意思是?”

红月只看着无忧,不语。

面具下的男子会意,轻笑了声,“既你已看出北堂烈非善类,又何必去招惹他?当真以为拿这小公主的命去要挟他就稳赢了么?自古美人和天下,此乃君王最难取舍之两件,你可断得了他到底要什么?”

恐怕要问那惊才绝绝,用兵如神的曜公子,他也答不出来啊……

情嗜之劫

山巅的宝相寺,周遭尽是参天挺拔的菩提树,绿树成荫,香烟缭绕,诵佛之声回响其中,格外沉静肃穆。

饶是不速之客闯了进来,也不禁会被这片神圣的静谧缩感染。

几个五、六岁的稚齿小和尚正拿着扫帚打扫庭院,见有人来,其中一个便走上前去,先做了个佛礼,恭敬问道,“请问施主可是凤曜公子?”

风曜低眉看眼前一本正色的小僧,眼底闪过一抹出尘的笑意,将头点了点。

小僧又道,“主持方丈已料到公子今日会来,所以留话让小僧代为转达:太子殿下安然无恙,不日便可回宫,劳请宫中的贵人放心。”

“是吗?”

这已不是他第一次被那位慧彦法师拒之门外。

“除此之外,主持方丈可还说了别的?”

小僧仰着脖子看面前高大的黑衣男子,脸上尽是无解,将眼睛眨了眨,好生诧异,“方丈说,若公子如此问,小僧才说。”

若是不问,他就不必说了。

可主持方丈又是怎么知道凤曜公子会再问的呢?

风曜被他生动的表情逗笑,便问,“还请小师傅赐教。”

诵念了句‘阿弥陀佛’,小僧学着老方丈的口气道,“公子行的路,是修罗地狱的路,情嗜天下,不但会给公子带来割肤剜心之痛,更会血染疆土,民不聊生。”

小僧说完,再老神哉哉的劝,“公子,回头是岸呐……”

回头是岸……

男子眉间那抹柔色淡了些,取而代之的是深得几乎不可察觉的桎梏,他自言自语,“可是已无退路,如何回头?”

小和尚一愣,为难的挠着光头,“小僧也不知道。”

风曜回神,再看茫然的小僧,他自将心底的那股道不明的阴云收敛,“今日事出突然,关乎无忧公主性命,在下非见主持方丈不可,还请小师傅通传。”

他说得慢声细语,笑容出尘不染,俊眉星眸,气宇轩昂。

小和尚傻傻的盯着又看了半刻,横竖看遍都感觉不到此人是主持口中所说的浴血杀将。

寻其无果,又听他说与无忧公主有关,便只好去通传。



宝相寺乃为国寺,即便是当朝太子触怒圣颜,将其软禁在此,也不会让他受牢狱之苦。

传话的小僧去到听风阁时,夏之谦正在院落里与慧彦法师品茗论禅。

刚说到‘世间得失’,闻无忧公主被四神堂教主挟持,欲救其性命,就拿冶炼秘术去换解药,二人竟都未露诧异之色,像是早就有所预料一般淡定。

便放下粗糙的茶碗,慧彦法师对夏之谦笑道,“心、佛、众生皆空,无悟、无施、无受。老衲在此先恭喜殿下,贸然结下‘休战之约’的结,看来是解了。”

旷世一小战

午时刚过,无忧在一片诵经声中幽幽转醒,耳边不断响起和尚念经的声音,她头晕脑胀,一片天旋地转,昏得不知身在何处。

朦胧间,眼前似乎有个人对她柔柔笑着,轻声询问,“忧儿,你可觉得好些了?”

这把声音是……

“太子……哥哥?”她虚弱一唤,又有个人将她扶起,将带着怪味儿的汤碗送至唇边,她乖顺的饮下一口,立刻苦得咳嗽不止。

夏之谦见十三皇妹虚弱成这样,哪里还看得她再喝完那碗苦药,顾不得那么多,便道,“这护心脾的药闻着都苦,既然国师说服下解药便无大碍,还是回了宫在慢慢调理吧。”

风曜闻声,顺手将药碗放回茶案上,正欲扶无忧躺好休息,却不想被她一只小手有气无力的抓住了。

两个男子皆是一愣。

小人儿得那口苦药,反倒清醒许多,对他二人露出个傻笑,“我没死啊……”再竖起耳朵认真听了一遍,才恍恍然,“我还以为和尚们在给我超度呢。”

听她稚趣说话,夏之谦和风曜对望了眼,不约而同的笑起来。

“十三皇妹,可惜你没看到方才英明神武的宁远将军如何对付邪教妖孽,今日本太子可算是大开眼界了。”

那玉魅公子好生诡异,冶炼之术才得于手,便抛向空中,玉笛送至唇边,一段绝杀音律,将秘术碾成碎片,罢了再狂道,“作假的东西也敢拿来糊弄本座,姑念尔等也不知,这解药便赏你们了。”

一个贵为当朝储君,一个堪称绝世公子,岂能容邪门歪道侮辱?!

解药到手,不等夏之谦拔剑,风曜已经夺势杀去。

登时宝相寺外飞沙走石,剑光闪烁,彼此均是想折了对方性命,招招毫无保留的泄出杀机,周遭参天大树成排倒下,一黑一白双影交错,天崩地裂惊心动魄!

那群做完打扫的小和尚原本在寺门内看热闹,但见这突然就打得激烈迅猛,难分难舍,吓得都缩了回去,忙不迭喊武僧去了。

夏之谦则怔在原地,心知根本参不进去,更多的是震撼!

任凭他十二岁便征战沙场,也从没见过如此旷世的对决,那带着面具的妖人厉害,风曜更不逊色。

就在他以为两人要就此战至天昏地暗时,两抹缠斗在一起的身影,倏的分开了,那二人毫发未损平分秋色。

“等回了宫,本太子定要好好与你切磋切磋。”说到兴起,夏之谦连太子身份都顾不上。

言毕,还不忘调笑无忧,“忧儿,你可答应?”

无忧听得出他话中蹊跷,这会儿她小手还攥着风曜衣衫不肯松开,可是平白被笑话,又觉得亏得慌!

碍着自己中毒又解毒,折腾一番,周身都发力,干脆撇开脑袋,懒得和他辩驳。

论禅劝皈佛

无忧母妃早逝,三岁不到便由皇后抚养,与太子同吃同住,二人感情自然比其他皇族兄妹深厚些。

所以她心里想些什么,夏之谦亦是明白的。

“你还不好意思?”他一开玩笑,她就缩头缩脑,把手一摊,再看向风曜,索性把话说开,“他已是宁远将军,为我大夏立了奇功,你若想……”

“哎呀!”无忧大急,她那点小心思,可容人知道,却谁都说不得!

这会被逮着说,又跑不掉,唯有另辟蹊径,指着禅房里唯一的装饰,那个‘蝉’字,道,“太子哥哥,你看这个字都写错了,堂堂宝相寺竟然挂着错字,若被别人看到,传出去岂不要成了笑话?”

此言一出,禅房中两个男子都向那挂字看去,还真是个‘蝉’字。

“无忧公主此话诧异。”慧彦法师从外面走了进来,释义道,“这并非错字,就是‘蝉鸣’的‘蝉’字。”

“为什么要挂这个字?”无忧面露不解,只当堂堂国师、宝相寺的主持方丈在为自己的错误狡辩。

“不该是‘禅道’的‘禅’吗?这个‘蝉’是只虫子,春秋两季喜叫罢了。”

“此蝉非彼禅,又似彼蝉。公主怎知道蝉鸣不是在讲禅,而单只是因为一种喜叫的习性呢?”来到无忧跟前,方丈大师对她和善一笑,慈得犹如一尊弥勒佛。

“国师方丈大师,我都被你绕晕了。”无忧向来觉得这位国师老神哉哉,每次都会说些人听不懂的话,她也不想同他多做交流,便向夏之谦撒娇,“太子哥哥,你同我回宫吧,再在这里住下去,只怕以后更啰嗦了!”

慧彦法师听了大笑,“公主才该在宝相寺多住几日,修身养性。”

“我才不要!”她强作精神,对太子殿下振振有词,“母后可想念你了,父皇也定不是真的生你的气,你同我回去吧,我和宁远将军一定为你好好说情!”说时再侧头看风曜,一个劲的冲他使眼色。

夏之谦没辙的摇头,同她假意玩笑,“承蒙公主好意,只怕小王还得在此小住几日,不如……”

他把视线移到风曜身上去,眉眼一弯,坏笑着说,“让曜公子在这里陪小王习武论禅,借佛门清静地清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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