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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帝的暖心小宠-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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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立在她身后,风曜眸色微漾,他知,前日暴雨夜里,对她说法太过,始终在这里,他只是个奴才,要对他的主子卑躬屈膝,极力讨好。
所以这天,本想如约带她去猎场偷偷的看一眼。
看来是不必了。
抬步到她身旁,与她并肩坐下,周遭愈静愈动的风景,不知到底谁是谁的点缀。
“公主说得没错,我从没觉得自己是个奴才。”
他骨子里天生的骄傲,从未让他对谁真正的心悦诚服,纵然再别人面前伪装得再好,而对无忧……
“那日是我不好,吓着公主了。”
“我,并不怕你。”无忧将头摇了摇,而后释然的说,“也不怨你。”
相似
那是意料之外的回答,却又始终是她心头的情理之中。
“你十二岁的时候进入夏宫,而我十二岁的现在……”无忧扬起头,恬然的脸容里有回想的痕迹,“好奇怪,一些事情突然就想明白了。”
当年初见,她一句无心话语救了他,却正是缘此,他身在敌国,卑躬屈膝,这样的日子,谁会期待?
“公主,想明白了什么?”
风曜撇过头去,清浅的望了她一眼。
无忧身上还穿着淡粉色的寝衣,薄纱的披风罩着她娇小的身子,披风上精绣繁复的桃花,绽得娇艳妖娆。
她长发披散,万千柔软的青丝由得微风轻拂,一荡一荡的挽着她的侧脸,安宁的五官,比起往日来,多了分小女人的柔媚。
是有些不同了。
“你原是朝炎国夜都郡守的小儿子,是贵族,到了我们夏国,无端端的做了奴隶。”无忧笑了笑,轻声的,“谁愿意做奴隶呢。”
那就更别提要喜欢那个让他成为奴隶的人了。
“自小,后宫里父皇的妃嫔们讨好我,我的皇兄皇姐们亦是,更甚嫉妒我恨我,他们觉得我有无上的尊宠,什么都不用担心,其实他们都不知……”
环抱双膝,无忧垂下头去,睫毛在她眼下形成一小片阴影,遮去忧愁的眸光,“我最怕没有父皇的宠爱,母妃在生前对我说得最多的忠告便是这句,所以我生下来只需做一件事……哄父皇开心。”
她歪脑袋看身旁沉默的男子,风曜面色静如水,若非那夜他冲她发了火,她真的会以为他当真是个无欲无求的人。
末了,她忽然调皮的一笑,“你以为我的任性都是真的吗?”
闻她所言,风曜果真显出不解的神色。
“父皇喜欢我对他撒娇、任性,偶时的顽皮、不听话,他喜欢,我便会做。”她不着痕迹的对那高高在上的君主讨好,骗了所有的人。
以为,那就是她的本性。
她比任何人都害怕失去,在那幽幽深宫中,无不是委曲求全。
“你生我的气,是因为怕我对父皇说我喜欢你,因此激怒了父皇,你便会有性命之忧。”
只有活下来,所拥有的一切才是真实的。
风曜在夏宫的所求,就是活着。
“其实,曜,我觉得我们很像呢。”
“像?”
他费解,回视她一个茫然的眼色。
无忧的黑瞳,纯净清澈,里面却藏着极其直白的光。
那是对活着的渴求。
缘起,彻骨的冬夜,她得到了父皇给与的特别的赏赐——一个与她一样,内心无时无刻不在害怕的人。
冷宫无情,人心总是需要些类似的温暖。
忽的,无忧伸手覆盖在男子宽厚的手掌之上,突来的举动,引得他兀自轻颤。
她却眸光坚定,不似当年纯挚无邪。
柔软
“不要怕。”
无忧柔声的对他说,纤细的话音化作无形的力量,悄然的进入他防备的身体,如一抹暖阳,将他心底最阴暗的角落,温柔的包裹。
“你担心的,我以后不会再提。”她微顿,浅浅抿了下润泽的唇,只望着那只被她轻握住的手,“我会照顾你的。”
我会照顾你的……
一如五年前的当时,他在梦魇中挣脱不得,是小小的她,带给身在异国的他第一丝温暖。
他们……相似吗?
低眸去望她握着自己的那只小手,柔弱,纤细,只消他稍稍用力,都能将她轻易折断。
可是,为什么呢……
他,无法抗拒。
一阵清风微嘘,随风飘来缕缕山间的花香味儿,沁入鼻息,无忧因此抿唇而笑,轻敛了下眼眸,去嗅那风中的味道。
透白秀致的脸庞,静若三月悄然绽放的花朵,不娇不艳,却张扬着生命力。
美好……
不自觉,心底深处便钻出了两个这样陌生的字眼。
男子微怔,表面上不动声色。
或许,他并不讨厌她,奈何命已由天定,他们是注定的敌人。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早晚有一天……
风曜看无忧的眸色里,有他自己都未曾发觉的,从未有过的柔软。
只是,早晚有一天……
※
元菖三十六年,夏末。
离桑的皇家夏猎,尽兴中圆满,龙心大悦,宽赦天下。
十日后,皇家的队伍整装以待,沿着翡翠山脉唯一的官道,向国都蠕行而去。
长长的队伍,天明时分自行宫出发,在巍巍群山之间,如一条细线,蜿蜒曲折于其中。
这天依旧晴朗明媚,连天子都难得迎风骑马,队伍略靠前中,无忧缩在自己的马车内,不时掀起车帘,偷看外面不远处的风曜。
“公主在看什么?”与她同乘一车的汐夫人,见她望了好几次,便好奇问道。
“啊……没什么。”无忧收回探望的身姿,坐正,遮掩道,“就是在看风景罢了。”
“若是想赏风景,出去骑马不是更好吗?”汐不动声色,早知她的眼中,只有那一人。
被放过的景玉,这次也随他们一并回国都。
她是皇后安插在夏宫的人,若没有这公主多此一举,此刻早就死在深林,连尸骨都被野兽叼了去。
殿下未多做吩咐,她亦无法擅自妄动,只是心中实在不甘。
再回想那日无忧初来月事,夏皇同她玩笑之余,她竟差点将‘风曜’二字脱口而出。
真被她说出来,殿下性命堪忧!
如此下去,早晚会出大事,她不能坐以待毙……
正是静默之时,忽而外面传来骚动声,依稀可闻,是谁在大喝?
“杀啊——”
麻烦
杀?
谁要杀,杀谁?
无忧心里‘咯噔’了下,连汐也是微怔。
前行的队伍忽然静止,混乱的声音越发靠近,连马匹也开始躁动不安,紧迫由某处弥漫,逐渐将深山中这片区域包围。
“外面发生什么事了?”
“公主,小心!!!”
无忧探身,伸向车窗的手刚抬在半空,汐一把将她猛力拽了回来,就在那同时,几支乱箭射了进来,从她面颊前掠过!
咻——咻——
箭头深埋进马车内,发出沉闷的声音。
无忧大惊,瞠目僵愕!
若是汐手慢半刻,她已被一箭射穿了脑袋!!
“杀——杀啊——”
“是河西的荒民,护驾!快护驾!!”
转眼间,外面杀成了一片,车内的小天地无法阻隔血腥味的蔓延,仔细听着外面的响动,无忧骤然心慌,六神无主。
她听家乡在河西的宫婢们说过,翡翠山脉以西,那是夏国最贫瘠的地方。
初春伊始,已经五个月未下一场雨,土地龟裂,颗粒无收,荒情爆发许久,朝中已经派了大臣前往赈灾,而且河西距离这里有七百多里,那儿荒民怎会到这里来了?
“外面很危险,千万不要出去。”汐将无忧拉到马车角落,箭射不到的死角,注意着周遭,谨慎的嘱咐她道,“侍卫军会保护我们的。”
对此突发的事,也在她意料之外。
荒民都饿疯了,天晓得会不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来。
“那曜怎么办?!”无忧想起外面的风曜,想出去看个究竟,一眼也好,她要看到他平安无事!
“公主!你不能去!风曜武艺非凡,他会保护自己的。”
汐力气大得出奇,把无忧死死按在角落里,用自己的身体将她护着。
她是夏皇最疼爱的女儿,若出了事——
若出了事……
蓦地!!
汐心上动了一念。
夏无忧是颗很有力的棋子,却也是个不可置否的麻烦,每每想到她趾高气昂的命令殿下,招惹祸端,看到殿下为她的过错卑躬屈膝,汐只能在暗中咬牙切齿。
她懵懂无知,那日险些陷殿下于万劫不复。
堂堂夏国皇帝最宠爱的公主,若她说要嫁给她的奴隶,夏城壁会如何?
此刻外面乱作一片,她不小心让无忧下了马车,有个三长两短,那是她的罪责,所以……
“你快放开我啊!!让我出去——”
无忧使尽绵力,挥拳敲打汐夫人,忽而马车一颠,汐身形不稳,惊呼了一声,向后仰倒了去,抓住这一丝空隙,她圈住的小人儿猛的推开了她,转身钻出马车——
血染
跳下马车,还未站定,一道血光在眼前闪过,余光里,无忧似觉有什么滚到自己脚前,低头一望,竟然是只被斩下来的人手!!
那手看上去很脏,很粗糙,被斩断的边缘还在不断的流出红色浓稠的液体,仿佛还具有生命力。
无忧大惊!浑然一颤,像个石头人似的定在原地,再移不开半步。
训练有素的皇家军队,形成一个极大的包围圈,将皇亲国戚护卫其中,对上前的荒民不遗余力的斩杀,可是他们实在太多了……
四周已陷入难以控制的混乱,到处都是衣衫褴褛的荒民,他们源源不断的从四面八方涌来,无意外的骨瘦如柴,一张张脸孔,只剩下苍白和麻木,空洞的眼神紧锁在队伍里任何一个人身上,渗出渴望、贪婪的光。
犹如要食人的恶鬼。
只消靠近,他们便将所触及的一切生吞入腹。
厮杀近在眼前——
血腥的镇-压反倒引起荒民激烈的反抗,躁动中有人在大喊‘抓住皇帝’、‘杀了他们’……
饥饿渴求的面目被狰狞取代,那是真正的恨,恨自己生在繁华富庶的国家,却被贫穷缠绕,他们的王夏猎取乐,完全不顾百姓的死活,那么他们也不要这个王了!
无忧被眼前发生的一切骇然!
“公主小心!”马车边上的侍卫看到怔怔发愣的无忧,刚来到她面前,想将她护送上马车,一支长矛从身后飞来,刺穿了他的心脏!!
·文】一声痛苦的哀嚎,鲜血飞溅,沾染小公主爬满惊悚的面颊,那血,还有温度……
·人】无忧低低颤声,连退了数步,脑子瞬间空白,瞳孔骤然收缩,再放大了开——
·书】“公主,快回马车上!!”又是一个侍卫在大喊,将她拉回神来。
·屋】对了,她是从马车上下来的,她要找风曜……
惊恐的到处张望,想寻找那个让她熟悉的身影,可到处都是无情的斩杀,耳畔边被凄惨的嚎叫声所充斥。
这一切,让她感到深深的恐惧!!
猛然间——
双眸抓到正前方十几丈外的一抹衣影。
黑衣男子混战在其中,他一身被杀气笼罩,俊容冷冽,手中的长剑早已被染红,脚下四方,横七竖八的尸首早已没了生气。
“风……”她张了张嘴,还没将他的名字喊出来,他已经回首,一双深眸锁在她身上。
看到无忧仓皇失措的站在血泊之中,回视他的双眼满是求救,风曜亦是心上一紧黑衣男子混战在其中,他一身被杀气笼罩,俊容冷冽,手中的长剑早已被染红,脚下四方,横七竖八的尸首早已没了生气。
“风……”她张了张嘴,还没将他的名字喊出来,他已经回首,一双深眸锁在她身上。,眉头深深蹙起!
她不是该在马车上,怎么跑出来了?!
没时间做多想,风曜回身,一剑挑开挡在身前的荒民,想往无忧那边靠过去。
就在彼时,视线里突兀的闯入一抹强势的轮廓——
掳获
一个男人骑着从侍卫军那儿夺来的马匹,猖狂的冲撞到无忧跟前,一勒缰绳,骏马高高扬起前踢,高大的阴影将小人儿完全笼罩,几乎要将她踢到……
刹那,惊心动魄!!
“无忧!!”男子气焰嚣张,在她面前露出凶光,“我的十三皇妹,好久不见了!”
这把声线,这狂妄的语气……
定睛,抬首望去,烈日当空,那背光的人,脸貌轮廓,如此熟悉!
无忧只顾望他,一时忘了害怕,在那张脸上,她很快找到幼时记忆的痕迹……
“你是……九皇兄?”
当年被逐出皇宫的九皇子夏墨?!
时隔五年,他已长成一个身材魁梧的成熟男子,眉宇间透着专横霸道,见无忧唤出他曾经在皇族里的尊称,他咧嘴勾起一抹阴冷的笑。
“看来你还没忘记我。”
他说完,弯身对无忧探出手去,大掌将她捞上马背,随即对周遭扬声大喊,“我已生擒皇帝最宠爱的无忧公主!哈哈哈哈——”
那透着癫狂和残暴的话语声,震荡在整个山间。
荒民们更加疯狂了!
非但如此,还自发的涌到夏墨身边,好似要帮他开出一条逃脱的道路来。
远处,闻声的圣驾中心,夏城壁急得唤着无忧的名字,他被护在最安全的中心,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女儿身陷囹圄。
“你放开我,你快放开我!!”无忧被打横俯在马背上,只能舞动手脚,挣扎无谓。
“不想死就闭嘴!”夏墨恶狠狠的呵斥她,手中长剑往四方横扫,逼退想冲上来救人的侍卫军,再狠厉的威胁,“都滚开!胆敢当本大爷的路,我就让她血溅当场!”
侍卫们得他一言,只得齐齐后退。
夏墨放远视线,隔空向他多年未见的父皇投去个示威的猩红眼色,再勒紧缰绳,调转马头,挥鞭沿着荒民开好的道路退出了厮杀。
身后,独留下满地尸首,和徒劳的呼喊声……
※
马儿在狂奔。
无忧整个人俯在马背上,被颠得五脏六腑都要吐出来。
夏墨缄默不语,只顾疯狂策马,往某个方向疾驰。
起初还能在剧烈的晃动中看到些许荒民,身后也还有侍卫军在紧追,可是再过不久,便只剩下满眼深山密林的景致,和逐渐蔓延全身的恐惧。
为什么九皇兄会突然和荒民一起出现?
她会被带到哪里去?
无忧的脑子里满是疑问,就在她以为会这样一直颠簸下去,直到气竭而亡的时候,马蹄声渐缓,视线也不再晃动。
“九皇兄,你要把我……啊……”
不容她问完,夏墨下了马,暴力的将她扛在肩上,往深谷中走去,一边,他邪肆的说,“我的好皇妹,多年不见,九哥哥有份大礼要送给你!”
贪婪
深山,密林。
周遭巍峨的山脉像是巨大的野兽,可怕的轮廓沉沉的压来,将不知方向的人,困于其中。
参天大树遮挡了当空的耀阳,此处寂灭无声。
无忧被夏墨扛着,穿梭在险石高木之间,他像是对这里很熟悉了,没有走多余的路,很肯定的往某个方向行去,不多时,便到了一处陡峭的崖壁前。
拨开挡在崖壁上枯萎的荆棘,里面竟然有个洞穴!!
才是有光渗透进去,那漆黑的洞里,便传来了人声……
“墨,事可成了?”
“你们说呢?”夏墨森冷的笑了声,放下无忧,将她反手往里面推了一把。
无忧不受控制的踉跄了几步,还未站稳,已然撞到了个人,是在洞穴里面的人,她一惊,来不及往后退,那人已经抓住她,将她圈在自己怀里任意的揉捏。
周遭,仿是就在身旁的地方,响起不怀好意的唏嚷。
恐惧!!!
“你们要做什么?!!”无忧大力挣扎,惊恐的睁着双眼,想要看清楚。
“要做什么?”夏墨走了进来,用火折子点了火把,橙黄的光一闪,这洞内忽的明亮起来。
里面并不大,除了抓住无忧的男人,还有三个年纪相仿,面目可憎的同伙。
地上堆满了从离桑行宫中偷出来的摆设和饰品,他们已经在这里潜伏多日。
踢开挡在脚前的银器,夏墨走到无忧面前,暴戾的捏起她的下巴,狠辣的说,“我要把你送去昭国,给昭帝做保命符,而他也会赠我荣华富贵,让我下半生衣食无忧。”
说着,他低眸看了眼脚下的那些破烂,露出不屑的神色,再对洞中的其他人道,“马上就要发大财了,这些破烂还留着做什么?”
其中一个肥头大耳的男人,污糟的目光始终停留在无忧身上,不禁怀疑,“就凭这小女娃,真的能从昭帝那里换取用之不尽的钱财?”
他知道夏墨是被驱逐出皇宫的皇子,也知道河西的荒民是他煽动而来,皇宫里的事,他们并不清楚,可如若到了昭国,昭帝不认,那还不如趁乱在行宫中敛些财物划算。
“难道你们偷些破铜烂铁就满足了吗?”
人心是贪婪的。
更之于这些生下来便被饥饿和贫穷的灾民。
夏墨笑,望无忧的眼神里透着轻蔑和虚伪的怜爱,“她是夏皇的心头肉,抓了她,你们后半生便有福可享了。”
“好香啊……”抓住无忧的人在她细致的粉颈上嗅了嗅,忍不住伸出舌头舔舐她的面颊。
这恶心的举动让她颤抖不止。
此刻,无忧就像是待宰的羊,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好害怕……
贞洁
桎梏着无忧的男人,身上散发着让她作呕的气息,污秽的手在她身上摩挲,带出某种贪婪肮脏的欲-望。
她惊恐如木偶,紧绷了僵硬的全身,连呼吸都小心翼翼。
可是,却未因此而被放过。
怎么办……
会有人来救她吗?
且不想他们要将她带到昭国去,此刻,现在!抓住她的男人会做什么……
她不敢想,却又无法抑制的去想!!
那人忽而眼底闪过异样的光,随即阴阳怪气的问夏墨,“墨,她可以给我玩吗?反正,昭帝只要她做护身符,可没有说要完整的。”
说完,他诡笑了两声,将怀里的雏儿收得更紧了。
“你想尝她的鲜?”夏墨指尖轻轻滑过无忧光滑如玉的脸颊,轻浮的神色随着她越发明显的惊悚而感到快意。
“十三皇妹,我可是听说了,你已成人,父皇可有为你做打算?”
说起来,他真是恨啊……
“打算回国都之后,准备将你送去哪一国和亲呢?”他猜测着,音色晦暗犹如修罗深渊中发出。
“哦不,父皇这样宠你,是要随了你的心意,成全你同朝炎的那个小畜生双宿双飞?”
他仰起头,豁的大笑——
那笑声让受制的小人儿毛骨悚然。
转而,他突然收了笑意,深深的恨从脸容上渗了出来。
他靠近无忧,面对面的距离,感受她呼吸中的恐惧,摇着头轻声而残酷的道,“我想父皇再如何的纵容你,也不会许你和风曜一生一世,不如让九哥哥帮你这个忙,让他们破了你的身,如此一来……”
她贞洁不再,别说邻国的皇亲国戚,就是夏国的臣子贵族都不愿意要她了吧?
“你说到时候,风曜会要你吗?”
尖锐的话语像是把钝刀,缓慢的拉过无忧的心脏,她一张小嘴张张合合,从极致的恐惧转变为祈求,只剩下祈求……
“九、九哥哥……”
他再恨,他们也是兄妹啊!
触及她花容失色的脸庞,夏墨的手往她颈项下滑去,他无情的说,“你的九哥哥,已经死了。”
那手猛地揪住她的衣领,用力撕扯开!布匹碎裂的声音伴着她惊叫声一道在狭窄的洞穴里散开,夏墨兴起,笑得丧心病狂,“我的好妹妹,交给你们疼爱了。”
说完,他转身,留下无尽的绝望。
“九哥哥……不要,不要啊!!!”
无忧想伸手去抓他,可是身后龌龊的男人已经将她推在地上,睁着发红的双眼,撕扯她的衣衫。
那是她无法抗衡的强大,她是那样小,她才十二岁啊……
谁来救救她?
“父皇!!!救我啊……”
无忧挣扎着,尖叫着,嘶喊——
“风曜!!!!!!”
追来
走出窒闷的洞穴,将身后撕心裂肺的喊叫声置若罔闻。
风曜……
提及这个名字,夏墨的恨意,亦是从心底源源不断的涌出。
夏宫中人情冷漠,连个敌国的低贱的奴才都敢对他横眉冷对,不屑一顾,这样的皇子,不做也罢了。
听着无忧发自内心最深处的哭喊求饶,无助,恐惧,折磨,煎熬,他心里真是好痛快啊……
此处荒山野僻,怎可能有人来救她?
就在他才将舒缓胸口的压抑,松懈了神思的时候,猛然间——
一道黑影冷不防朝他掠来,在他未及反映前,一记掌风凌厉劈来,他被震飞,重重落地后,从口中咽出口热血,再去往洞口处,男子已然冲了进去。
那是风曜?!
并不深的洞穴内,无忧衣衫支离破碎,她被那恶徒骑在身下,圆瞪的双眸里只有他兴奋得扭曲的脸孔。
任何挣扎都是徒劳……
任何抵抗都是惘然……
“不要啊……啊……”她痛苦的大喊,眼泪模糊了双眼。
是不是不会有人来救她了?
那么就让她死吧,她让死!!!
蓦地——
丑陋粗鄙的男人痛楚的喝了声,脸容一僵,侧身往旁边倒去。
几滴暖热,洒在无忧的脸上,她莫名的睁大了眼望,便在那男人倒下的同时,一道她万分熟悉的身影赫然立在眼前。
“曜……”
无忧泪眼模糊,怯怯的用气息唤了他一声,仓皇失措的小脸上,满是不敢相信。
那张冷冽的俊庞,沉宁如静湖,一双孤寂冷冽黑眸,直勾勾的盯着无忧,倒影出她受惊狼狈的模样,手中长剑,鲜血滴滴滑落……
如此嗜血,却再她眼中,胜过任何耀眼的光。
突然有人闯入,洞内另外二人,猝不及防!!
未说半语,不约而同的抓起手边的武器,向他杀了过去——
风曜视线不移,手腕翻转,剑光潋滟流转,扑上来的两个男人几声惨叫,就地倒下。
然,他们并没有死,只是在刹那间被挑断了手脚的经脉,成为废人。
“不要怕。”风曜对无忧平缓宽慰的说,平静的姿容,竟有种难以形容的阴兀。
他来了。
可在追上来之前,他犹豫过的。
她的生死与他有多少关系呢?
就算她死了,他也早已在夏宫中站稳脚跟,于他来说,并不影响大局,那他为何还要冒着难以预料的危险追赶而来?
脑海里不断出现那日在宫殿门外,她抓住他的手,说,我会照顾你的。
他心底里尽是好笑和不信。
明明那么小,那么孩子气,她凭什么照顾他?
可是……
为什么他还是追来了?
暴戾
为什么,在听到她痛苦哭喊的声音时,一种前所未有的愤怒将他包围?
烧得一颗心狂躁得无法安宁!让他难以忍受,更无法控制的狂怒。
无视身旁那两个肮脏的荒民哀嚎,风曜默不作声,望着蜷缩的无忧。
映在眸底的小人儿,乱了一头柔软青丝,被撕扯得支离破碎的衣裙,沾染了灰尘和泥土,不再绝尘不染,她只能用双手抱着自己,惊魂未定。
仿是在见了他之后,真正的恐惧和悲伤才从内心释放,豆大的泪珠子止不住的往下掉。
她如此,更看得他心火腾升。
早已习惯了她的笑颜,习惯她无理取闹,甚至是发傻任性。
这样的表情,无邪的她,不该有。
那张倾世的俊庞看似平静,雕琢完美的表皮下,有看不见的惊涛骇浪……
倏的,风曜一挑眉梢,侧头看向身侧已被他断了手脚筋的荒民,不怒,反倒笑了,“你们可知,自己有多低贱?”
听上去舒缓的口气,却让人不寒而栗。
那两个人,靠在洞穴的湿壁上,动弹不得,得风曜一个笑里藏刀的眼神,便连痛也不敢再发声。
男子抬起执剑的手,再道,“你们可知,你们犯下死千次万次,都不够偿还的罪?”
旋即,他挥起手中的利刃,辗转翻飞,又听一阵钻心彻骨的嚎叫,充斥在洞窟里,血腥味更浓,荒民的眼珠,被他生生剜了出来。
死,对于他们来说太宽容了。
就算无忧是他的棋子,是他从未入眼的小傻子,那,也是他一个人的。
只有他能将她任意的摆布。
别人,不行。
更没有这个资格!
“怎么办呢……”风曜薄唇开合,挖了他们的眼珠之后,心情才有所缓释,可是,还不够。
“怎可让你们死得太容易?”听着二人痛不欲生的惨叫,他又颇为烦躁,阴晴不定的脸容在犹豫沉吟着,如嗜血恶鬼,披着美丽的皮具,到人间来作乱。
他再抬起空暇的左手,轻轻推出一道凌厉的掌风,只听闷声一响,其中一个荒民便喷出口艳红,再发不出声音,扭曲的五官,眼珠那处只剩下两个空洞的窟窿,张着的嘴颤颤的上下抖动,却怎么都合不上了,双耳也流出血来。
看不见,听不到,说不得,更不能动弹,成为了真正的废人,连死都不能。
风曜如法炮制,再将剩下那人一并收拾至此,他才舒心的从胸口送出一口气,一直以来隐藏的暴戾,展现无疑。
这世上,除了他之外,谁也没有资格染指无忧。
因为她,是生来便注定是他的。
那是她的选择。
若要毁掉,也该由他亲手。
受伤
洞窟内一片惨状。
血雾弥漫,死气沉沉。
饶是无忧都不敢再轻易出声。
她是知道自己得救了,却在见到风曜这般可怖的模样时,禁不住毛骨悚然。
眼睛一瞬不瞬的望着他,那一身炫黑将他隔绝在她所陌生的世界里,走不进去,亦是不敢走进去。
沉淀许久,风曜回过神来。
他转身,收了手中的冰冷长剑,来到无忧身边蹲下,而后脱下自己的衣袍,轻轻将她娇小的身子包裹住。
“不怕。”他道,简短的话语,胜过一切安慰。
无忧被他抱了起来,往洞外走去,她怔怔的望着他的侧脸,努力想找回往昔的柔色,即便,心知那是他伪装的也好。
“怎么了?”在快要走出洞口时,风曜止步,低眉回看她一眼,问。
张口,她还未说话,他又道,“你在怕我。”
他的嗜血,连自己都始料未及。
无忧蜷在他怀中,稍作调息,才怯声道,“我不喜欢你那样。”
“他们该死。”他不带感情的说。
“可是——”无忧揪住他的衣襟,显出些许激动,“我不要你那样……好可怕,你不该是那样的。”
在她的心里,有两个风曜。
一个如平日所见,沉默寡言,高傲不羁,明明是奴才的身份,却活得比主子还要不可一世。
可她感受得到,他内心有一片柔软的地方,那是另一个他,静如水,淡如风,软如云,总在他不经意时露出少许马脚,她看在眼里,看得真切。
那个他,何尝不是小心翼翼,对任何都珍惜着。
即便……那地方她也未曾触及。
“你觉得你看到的,就是真正的我吗?”他笑,又恢复了那种玩世漠然的态度。
无忧不言,微微低了头。
他再抬步走出洞窟,外面淡白的天光照在他们身上,视线一下子清明了许多。
被打伤的夏墨,早已逃得不知去向,只留下一滩半干的血迹,在那散乱的石子上,显得突兀灼眼。
“方才我只顾追来,沿途没有留下记号,贸然乱闯,恐怕会迷路,此地离行宫应该不远,我们等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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