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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帝的暖心小宠-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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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他的独宠,太沉重血腥,一旦深陷,此生都无法解脱。

他为你倾尽所有,只因他早已毁了你的全部。

祸水公主的计谋

蚩尤营中,***动刚刚平息。

任那与若洵暗中联系的神秘人有三头六臂,遇上四神堂的三大高手,也逃不开被生擒的命运。

正午耀阳当空,无忧和洛迦收到消息,赶了回来。

才入那关押神秘人的帐营,便得若洵不善质问,“回来得这样快,想必今日是故意要试探我吧?”

她冷笑,什么姐妹情义遴?

从来就没有存在过!

无忧向她望去,她只能坐在轮椅上,向她投来怨愤的眸光。

那神情与曾经的她太相似了,同身为夏氏皇族的女子,若洵又那样小,心底的心思,不可能完好的藏匿箔。

无忧想解释,却只有片刻迟疑,始终浅抿着唇,一言不发的向内帐走去。

身后,那小丫头纷纷不甘的叫嚣,“你倒是说话吖!说来说去你心里都只向着北堂烈吧?!我们夏国有你这样的公主想不亡都难!”

“若洵!”

女子停下脚步的同时,洛迦对她斥声,“今日的试探是我提议的,你不能怨你姐姐。”

“姐姐?”若洵情绪更冷了,她狠狠的说,“我多希望没有这个姐姐,如此我们夏国也不会亡,我的腿也不会断!”

“你可以将受的所有伤害都怪罪到我头上,不过,我只问你一句。”

回身走到她面前去,无忧低眉望她。

那张脸容上毫无笑意,与昨日相见时的亲和比起来,此刻严肃得让人不由感到畏惧。

畏惧?

正当若洵心思里不明所以这情绪时,再听无忧问她,“你可知此人来历?”

她面色中恍出一瞬僵滞,“我……我为何要告诉你?”

“你不知道。”无忧直视她掩饰的神色,肯定道,“既然你不知道,为何要轻易将我告诉你的那些转告他?”

挑起杏眼,若洵反笑得轻快,“谁让你告诉我的?”

“因为我相信你。”

“那我也相信他!”

话罢,一直在旁的了尘就笑了起来,“哎呀……若洵公主,有些话不可说得太死,莫不是年纪尚小,被花言巧语冲昏了头脑?”

颇显稚嫩的眼神甩过去,若洵无怨无悔,“他没对我说过花言巧语,只不过我觉得这里的所有人都不值得我相信!”

“所以你就相信碧渊海来的暗人?”

“你说什么?!”

碧渊海的暗人?!

若洵脸色瞬变,不可置信到了极点!

她看看帐中各人的表情,再往内望了望,“他不是我们新夏的探子?”

见她满脸错愕,无忧只叹息了声,行入内帐去了。

洛迦欲跟随上去,经过她身前,又停下来对她道,“这次出征,若不是被西逻的幻术师纠缠上,兴许我都无暇察觉你异样,你错怪无忧了!”

那女子昨日刚到,从前对自己的兄弟姊妹从不关心,说到底,哪儿及他朝夕能看到这丫头那边了解呢?

“你再怨她,她也是你姐姐,这血缘亲情是无法斩断的,若她真不在乎你,那日在赤宫就不会央我带你和飞情其中一人走了,以前她不顾你们死活,是因为她不懂事,你可以恨她自私,而今她照样可以不顾你们死活。”

若洵将头狠狠撇向一边去,“谁稀罕领她的情了!”



被生擒的是个相貌清俊的男子,他的身手极其敏捷,方才抓他时,当真废了一番功夫。

在碧渊海长大的程鲛儿庆幸,若此地有水,又恰好让他钻了空子,只怕他们谁都不能将他奈何。

没有用铁链将他囚禁,只点了他几个关键的穴位,再挪了把椅子给他坐,见到无忧一行人走进来,他便笑道,“蚩尤三王子的军营中,对待俘虏还算优渥,不知午饭可有酒喝?”

听他打趣说来,了尘便顺风顺水的接道,“想喝酒还不容易?把你来意和你背后的主子交代了,绝不会亏待了你。”

“那我岂不是成了不忠不义之人?”

眉峰一挑,洛迦露出抹狠色,“所以你宁可一死?”

那人‘哈’的大笑,“若我怕死的话,早就招了,可惜,你们也只能用死来要挟我。”

他颇为得意,一副置生死于度外的洒脱表示,末了,再看向始终没有说话,却一直盯着自己望个不停的夏无忧,“看什么?我的脸比北堂烈的好看?”

“你别太放肆!”陆长空声如洪钟的一吼,气势震天。

四面楚歌的人竟不惧半分。

花雕也最是见不惯这等狂徒,手中金刚丝缠紧,阴狠道,“既然他不怕死,先折去几只手指,应该无碍吧?”

无忧上前几步,视线不偏不倚的打量着他的脸,忽然对其他人请求,“可以让我单独与他说话吗?”

单独?

洛迦只迟疑了下,那人先他一步狂妄道,“我几个重要的穴位都被你们点了,只要运功就会暴毙而亡,况且此地高手如云,连这点信心都没有?”

仿佛他对无忧此举有所预料。

“你们先暂且出去吧。”无忧对洛迦等人投以宽慰之色,“我心中有数的。”

“那你自己小心些。”

众人鱼贯而出,只留下女子与碧渊海的暗人独处。

“无忧公主,有何高见?”他不过二十来岁的模样,懒散不羁的坐在椅子上,无惧得很。

无忧走到他面前去,举高望了他一阵,说,“你让我想起一个人,不,是两个人。”

诧色只在他带着狂气的脸上停留了刹那,他根本没有要保留的意思,“让你想起谁?”

“赤都,苏家。”不同他打谜,无忧直接说来。

反正看他的态度,不管她猜得对不对,他都没打算隐瞒。

况且无论是他给她的感觉,还是外貌,都似极了那兄妹二人。

当年夜都一战,苏家家破人亡。

苏璟晨做了北堂烈的替身,苏璟玉被迫为沈太后效命,那么有没有可能,苏家还有血脉遗留下来,为另一股势力所用呢?

也或者,根本就是在苏璟晨都不知道的情况下,被北堂振暗中收养,让他成为夜军,为其所用?

“你猜得不错,我乃苏景年,苏家第四子,和我大哥苏璟晨,乃是同母所出,不如你再猜猜,我如今到底为谁效力?”

他会这样说,也是料准无忧没辙了。

“不管你为谁效力,都少不得我的消息。”拉过一把椅子,坐到他面前,无忧不慌不忙道,“否则你不会束手就擒。”

“哈!”苏景年仰头大笑,“没见到你以前,我还以为你只是个长得不错的祸水公主,以美色迷得北堂烈神魂颠倒。”

“那今日一见呢?”

苏景年摇头,“你应该问我昨日。”

昨日伪装了的他早就在暗中将无忧打量了个遍!

丛丛篝火的光亮下,觉得这女子也不过如此,长相平平,至多有几分清纯,至于其他,实在毫无吸引人的特色。

“不过此番与你相谈,我倒是有几分清楚了。”苏景年笑道,眸色再一变,语气再一转,“难怪,当年夏城壁曾经动过立你做皇太女的心思,也亏得朝炎发兵亡了大夏,否则你的明谦哥哥,可按捺不住要对你下痛下杀手了。”

他说完,无忧神情已经深深凝结。

看来此人,知道的远比她猜想的多很多!

忍住眸底的波澜起伏,她双手环抱在一起,肃然道,“我父皇早就西去,你不必说这些往事妄想乱我阵脚,你们苏家的人一向狡猾至极,说你没有准备逃脱的计划是不可能的,那么你留下来是为了什么?此事可与我有关?”

“痛快!”

苏景年忍不住拍响大腿,俯身靠近女子,仔细的去端详她的眼眸,然后那嘴角,弯出诡异非常的弧度,“若我不告诉你我的来意,但是,要你与我一道回碧渊海呢?”

“理由?”无忧目无表情的问。

他应该清楚,就算他能全身而退,也不可能轻易将她带走。

除非,他开出的理由足够让她心甘情愿的妥协。

苏景年神秘的看着她,刻意的停顿就像是在吊她的胃口,半响后才肯定万分的吐出三个字——

“北堂烈。”



入夜。

来自广阔草原上无拘无束的蚩尤勇士们,载歌载舞消磨时间。

孤立的帐营中听到那些欢笑声传来,既不真实,又烦躁!

这可是战场啊!

真不明白这些身材魁梧得过分的蚩尤人在想些什么!

逃不了被铁链锁住的命运,苏景年在无光的帐营中暗自压抑心头的火气,锁他也就罢了,竟连饭都不送。

他抬起手,看看腕上沉重的镣铐,那夏无忧竟也堂而皇之的说,知道这是锁不住他的,要走就轻便。

不知是以为自己太了解他们苏家的人,还是没把他放在眼里呢?

一阵轮子碾过的声音,他略有警惕,随即又放松了下来,脸上露出不屑的神情,在夏若洵来到自己跟前时,厌烦道,“你对我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我也不是夏之谦的人,你还来做什么?”

没有回答,若洵只将腿上的饭菜递送到他面前去——

苏景年一愣,脖子不由往后缩了缩,借着暗光,看清那是饭菜后,又道,“给我送吃的?”

人是有些不可思议。

没想到这里最有人性的,竟是被他利用过的残废公主。

接过饭菜,他大口往肚子里塞,这趟差事,着实劳心劳力!

若再给次机会让他选,真是……打死都不愿意再来了!

夏若洵静默的看他狼吞虎咽,隔了小会儿,冷不防从袖子里取出一把锋利的匕首,寒光一闪,苏景年有所察觉,饭都顾不及去吃了,站起身来,便往后退了数步。

“喂!夏若洵,你该不是来送我上路的吧?”

那么多高手,又不是没有和他过过招,好歹找个像样点的。

他急匆匆的看看铐住自己的铁镣,这会儿要弄开,好似要废些功夫。

被点的穴道也还不知道怎样解,方才夏无忧不是说要留要走随他么?

怎说话不算数的?!

看他惊乍不已,夏若洵露出抹鄙视,“你紧张什么?我只想帮你把铁镣斩断而已。”

“你想救我?”苏景年顿时又轻松下来。

想想,这些日子,夏若洵虽没有见过他的容貌,却对他百般信任。

他只当她是个傻瓜来利用,却没想事情败露,连自己都不愿意再应付,她却要救他?

推动轮椅,去到他跟前,夏若洵始终对他态度冰凉,“我救你是有条件的。”

“哦?”苏景年来了兴趣,干脆就地坐下,“说你的条件来听。”

“我救你出去,你带我离开这里。”

“哈!”他忍不住笑起来。

“救你出去?你连我是何人,为谁卖命都不知,为何要我救你?”

“外面有四神堂的高手,还有蚩尤无数勇士,你关键的穴道被点,就算我放了你,夏无忧无心为难你,洛迦王子他们也不会轻易让你活着出去,为你的主子通风报信,否则,你不是早就走了么?”

眸光一闪,苏景年开始对这小丫头另眼相看了。

“你想让我假意将你挟持,以此逃出生天?带你出去之后,你又要去何处?”

“这你就用管了。”夏若洵虽不过十三、四岁的年纪,性子却非常老道。

“反正我们是互相利用的关系,没有我的协助,你也成不了你的事,如何?”

她没有给他太多时间考虑。

苏景年眼神斜斜的扫她,像是在思索,转而再问,“你想南下,去找夏之谦?”

“谁告诉你我要去找他了?”夏若洵语气不高,却字句都带着独属她的高傲。

“那你要去何处?”

不耐的拧起眉梢,她厌烦道,“我去哪里关你什么事?反正出了西逻之后,大家各不相欠,你愿不愿意?不愿我就走了。”

说罢直接转身,才是转到一半,苏景年伸手就拦截住她的轮椅,满口答应道,“好!就这么说定了,不过——”

站起来,他拍拍身上的灰尘,笑着同若洵再道,“不如我们再打个商量?”

夏若洵仿佛有所预料似的,也是回以一笑,“你可是想说,若我能将今日还没说完的话告诉你,你就送我去我想去的地方?”

“聪明!”苏景年不遗余力的夸赞她,“我有点喜欢和你们夏氏的小公主打交道了。”

虽然那个夏无忧……性子不讨人喜欢。

若洵抿唇,往帐营外看了一眼,说,“告诉你也不是不可以,但你知道,我始终是夏宫公主,绝对不会做出对新夏不利的事,自然,我也不需要你告诉我,你的主子是谁,你只要发个誓……”

说的同时,她将她始终握拳的左手摊开伸向他,“再将这粒毒药服下,等你我脱险,我去了我想去的地方,就会给你解药。”

低眉看她手心里红色的小药丸,苏景年总算露出游移之色。

来人和他做交易,可真一点也不显得吃亏,还要让他心甘情愿的服下毒药。

否则,他哪里能得知道她的秘密?

可倘若他不吃,连这点机要都无法得知,就这般回去,实在不好复命。

早先以为说出了北堂烈的名字,就能以此引诱夏无忧随他回碧渊海。

可哪知那女子非但毫无动容,转而干脆利落的转身走人,连晚饭都不给他送。

刻薄如此,果然最毒妇人心!

“你可愿意?”

心中一阵翻江倒海,夏若洵再追问。

此刻主导权,可在她的手里。

半响思量,苏景年实在不想吃那毒药,便道,“不如这样吧,我告诉你一件让你放心的事情,这毒药,不如就勉了?”

眼色横起,夏若洵嘲笑道,“看来你到底也是个怕死之人。”

这点,苏景年并不否认,“任何错误都可以弥补,就算弥补不了,也可以摒弃再重新开始,唯独你的命只有一条,你也是从夏宫死里逃生的人,应该珍惜自己的小命才对。”

不小心又被说教了,若洵对他根本不服气,一改才舒缓了少许的脸色,她冷声道,“说你那件事来听听,若不能让我放心,你还是老老实实的服下毒药吧。”

对于惜命如金的苏景年来说……

“我对你们新夏如何复国实在没有兴趣,当年夜都一战,得人暗中相救,再机缘巧合去到碧渊海,这些都是情非得已,如今中土大乱,我的主子只要我做一件事,就是带夏无忧回去,你可知,你这位姐姐的母妃,与碧渊海的海皇是何关系?”

听到这里,若洵也再难镇定了。

偏这苏景年,像是看出了什么,索性将他知晓的一股脑儿的倒了出来。

“你可知你父皇为何如此疼爱夏无忧?并非她母妃是夏城壁最爱的女人,而是因为,那个女人是海皇的挚爱!”

世上最苦,莫过于想爱而爱不得的痴情人!

当年前夏皇派人到碧渊海,将那女子绑了来,再威逼利诱,以其舞女身份诏告天下,就是要告诉海皇,他最爱的女人在夏国。

控制了她,便控制整个碧渊海。

“所以——”

他往帐营外看了眼,莞尔出个诡笑,“用不着羡慕你的姐姐,她只是活在虚伪的宠爱中的可怜人而已,夏无忧,你可听见了?还想知道什么?大爷我统统都告诉你。”

让这丫头来套他的话,当着以为他无法察觉了么?

帐外的人,早已在他那番话中,被卷入难以平静的狂风暴雨。

假的?

她从前的一切都是假的?

救他,需要怎样的代价?

苏景年由始至终都没想隐瞒他来此的目的。

一则为监视中土的战局动向,二则,他虽是被北堂振安插到了海皇的身边,却因为老海皇的相救,从此为其效命。

今日被囚在此,他顾虑诸多,原想有夏若洵搭救,大家互相理由也无妨。

可这小丫头鬼心思太多,几番对话下来,他再蠢也听出她是来套他的话了。

若他刚才真的吃了那粒毒药,那真是追悔都来不及遴!

他们苏家的人狡诈,夏氏皇庭中出来的公主也不差。

“无忧公主,还不出现一见么?”

他斜眸望着营帐外说道,视线再移回夏若洵脸上,嘴角扯出抹诡笑,“虽然你恨夏无忧入骨,不过还好,没忘记本分。箔”

也就是说,她能够帮着她憎恨的姐姐来算计他,还不算太蠢咯?

若洵年纪还是小了些,被他浅浅一激,就怒于表色,吃力的推着轮椅,在无忧进来的时候,生硬的挤了出去。

无忧想去追她,却被洛迦一拦,“我去吧。”

他示意程鲛儿夫妇和红月,有他们在,他也安心,人便是追了出去。

花雕将帐内的灯点亮,瞬间苏景年感到所有人都在注视着自己,不由又满不在意的笑起来,问夏无忧,“其实你还是想和我去碧渊海的吧?”

夏若洵来套他的话就已经证明了这一点。

如果不在乎,谁还管他的死活呢?

“你知道的真不少。”

努力按捺心中的起伏,无忧略显淡伤的脸容里挤出飘渺的笑。

抓住这丝情绪,苏景年追问道,“我说了你父皇宠你的缘由,所以难过了?”

她难过的话,他才高兴呢!

谁让她刻薄囚犯,连饭都不给吃。

“我确实不知母妃的身世,一直以为她只是异国的舞娘,至于你替我担心的……”

女子将头微微摇了下,“自小我最担心的就是不得父皇的宠爱,就算那是假的,我也有了,有何好难过的?”

这虚假的宠溺若能逼真得让她的明谦哥哥将她当作威胁,那也值得了。

苏景年没想到她回答得坦然如斯,一时有些无言。

解除了他无聊的疑惑,无忧只问他一点,“碧渊海可有无暇决的解法?”

“有!当然有!”苏景年畅快道,“那第十层的要诀,他不是一直都知道么?其实我想了好久都不曾想明白,堂堂烈皇,手里的人命还少了?为何不练?假慈悲?哈哈哈哈!”

听他嘲讽的语气,花雕急了,甩手出去,几道金丝交叉着擦过他的脸!

苏景年连痛感都没有,俊俏的侧脸已经多出三道细如发丝的血痕!

“你这疯婆娘,想杀了本大爷不成?!”他立刻暴跳起来。

“瞧你这副德行,其实,你真的很怕死吧?”

学着他的语气,花雕心里舒坦了不少。

会惧怕的人,比较容易受控制。

程鲛儿也看出他的顽劣,如孩童似的,紧松要适度,她也不急躁,笑里藏刀的再问他,“忧儿问你的是除了练第十层的解法,你到底说还是不说?”

若不说的话……

她再示意花雕一眼,下次那锋利又坚韧的金刚丝飘过去,割的只怕就是他的脖子了。

摸了摸自己的颈项,苏景年咽下口唾沫,“那当然有,只不过,苏璟玉在海上呆了数月,无所不用其极,还有朝炎的长公主北堂芙,同样想尽各种法子,她们两个都没有得手,你们敢亲自去问海皇要么?”

他站起来,走到无忧的面前盯着她的眼睛道,“我在海神殿见过你母妃的画像,你虽不如她天资绝色,但那神韵实在似极了,老海皇至今还对她念念不忘,你猜,若他见到你,会将你如何?”

这世上所有,一切都需要代价。

能救北堂烈的代价是什么?



宁静的夜晚,星空和广阔的高原在浓黑中化在了一起。

若洵推着自己出来,迎着若有似无的风,纤细的双手不停的推动那两个代替她双腿的轮子,出了军营,直到手臂发了酸,她才停下。

回首看看,远处跟来两名平时就贴身保护她的勇士,而洛迦正向这面行来。

她有些失措,只看了他一眼,就倔强的把头扭转回去!

不知为何,身体里的那颗心在剧烈的跳动着,耳边总是不停的回荡着方才苏景年的说话……

“若洵,怎么跑出来了?看星星?嗯……今晚天色确实不错!”

洛迦走到她身边去,捏着下巴望天,转移话题的本事见涨。

轮椅上忐忑的小丫头不肯与他说话,咬着下唇,拧着眉头,很是苦恼的模样。

半响,二人都没有交流,时间仿是就随着阵阵带着青草味儿的风冲淡了。

“我听闻以前你就想娶十三皇姐,为什么?”

一开始,若洵还以为洛迦是个有心计的蚩尤王子。

诸国皆知,夏皇最宠无忧公主,若将她娶回自己的国家去,便相当于身后有了夏国这座强大而坚固的靠山。

可自从她被迫离开赤宫,跟他去到蚩尤,相处中,才发现这位三王子并非是个有城府的人。

想起第一次相遇,洛迦就笑。

“让你失望了。”他也看出她问的意图。

对着无垠的星空沉了一口气,洛迦陷入回忆中去。

“当年的夏无忧,就是个目中无人的疯丫头,那是我第一次去夏国,就在你们离桑行宫,对做出行使节,我是一点兴趣都没有,那日天气正热,我在猎场外寻了个安静阴凉的地方偷懒。”

他看了若洵一眼,似想得到她期待的回应,然后继续道,“无忧骑着马冲了来。”

撇撇嘴,洛迦快乐的回想着。

“她穿着红色的便装,骑在白色的马驹上,就像是一抹红霞,充满朝气的靠近我,然后……”

“撞着你了吗?”若洵追问。

“没有,可我着实被吓得失态,她从马背上滚下来,还好北堂烈将她接住,我们都没事,只不过……”

都是皇族子嗣,冲撞了,哪儿可能互相笑笑就能作罢这般简单?

若洵抬头望了他一眼,发现这在高原上备受族人推崇厚爱的王子,此刻脸上溢满美好之色,她再问,“所以你就要教训十三皇姐,然后北堂烈替她与你比试?”

“不。”洛迦脸上笑意更加浓厚。

“我们争执起来,双方态度都很差,我更吓唬她说,她如此蛮横,又看不起我们蚩尤人,不如我向她父皇讨了她去,带她到高原上开阔心胸,没想到她却傻乎乎的说,若想娶她,得先打过她的侍卫。”

听他说完,若洵便扑哧一笑,“你们真是——”

幼稚!

堂堂夏国公主,随便一场比试,若输了怎办?真的嫁到高原上去?

“可是输的是我。”

仿佛看穿了若洵此刻心里所想,洛迦轻声一叹,悠远而怅然。

以后的每一场比试,他都输得彻底,从来都没有赢过。

也许命中早就注定,他和疯丫头此生无缘。

“你用不着那么伤感。”若洵反过来安慰他,“你没有赢,是十三皇姐的命不够好,若她当年真随你回了蚩尤,如今就不会过得那么痛苦了。”

利用,被利用,周而复始。

这就是身在皇家的命运。

若洵是被人遗忘的公主,她所承受的痛苦,也仅仅是身体之痛,断了双腿,与身心俱伤相比,仿佛也算不得什么了。

“我忽然想,对于她来说,还有什么是真的?”

当有一天,忽从梦中惊醒,恍恍然发现一切的美好都只出现在梦境之中,真实的东西残酷血腥。

这梦,谁愿意醒来?

沉默,叹息,即便洛迦不愿意承认也好,他淡声,“有的。”

有的。

就是那么一个人,与她丝丝缕缕,纠缠牵扯,此生不到尽头,不会停止。

如此也算是种拥有罢……



赤都,夜最深时。

赤色的皇宫中寂宁一片,偶有打更的太监和巡夜的侍卫军经过,那阵阵有规律的声响,都已融进了夜色中,成为暗的一部分。

这天已经足够深沉,却只有极少数的人知,在赤宫的地底,却还存在着一座相对的地宫。

真正的夜军便在这里活动,他们只对一人绝对效忠,誓死追寻。

如今那个人,是朝炎的先帝——北堂振。

纳兰氏已经有许久没有见到阳光了,自她在陵寝中醒来,见到那个男人时,才明了此生尚未走到尽头。

黑暗的地宫,有许许多多光亮无法照到的角落,她阴暗的心,在得知亲生儿子还活在这世上时,瞬间被点亮。

手中端着她亲自煎的汤药,挪着莲步行入北堂振所在的大宫。

还没走近,便听到那处传来两道说话声。

一道恭敬,惟命是从。

一道威严,天生含威。

不用细听也知,这是她的好姐姐,当今把持朝政的沈太后,照例来向北堂振禀明上面的一切。

她和她在后宫明争暗斗了半生,最后才发现原来她们共同的夫君才是最大的敌人。

可笑,更可悲。

转入大宫前,她顿下步子,低首看了一眼托盘中浓稠的汤药。

虽移入这地宫生存以来,北堂振的饮食起居都交由她打理,但他却从未信任过自己。

每次他碰她送的汤水饭菜,都要先小心逐一的试过。

起初她看得寒心,而今也淡然了。

只不过唯独今日,她要做件对不起他的事了……

“既然来了为何在外面杵着?”

北堂振的低声从里面传来,不怒,却带着让人臣服畏惧的压迫感。

纳兰蓉整理了思绪,佯作寻常,迈开步子行进去。

才现身于人前,就听沈媚茹对她嘲讽道,“妹妹虽常年在这暗无天日的地下,却依旧美艳动人,我这个整日在上面操劳的姐姐,细纹都多了几条,对你羡慕得很呢。”

这是她们往日相处惯用了的语气。

纳兰蓉早就不觉稀奇,一路行来,不骄不躁的回应她,“姐姐说的是什么话,这天下还得靠姐姐为皇上守着,妹妹还苦于没有如此机会,为皇上效力,不如……我们换一换?”

“你想做太后么?”凤眸中登时生光,灼灼逼人。

被那烈焰般的视线盯着,纳兰蓉反倒自若的笑起来,“妹妹我都是已死之人,如今再出去,岂不是吓坏了天下百姓?”

“哦?”沈媚茹不依不饶,看了合眸安坐的北堂振一眼,再道,“依你之言,皇上岂不是也——”

“好了!”蓦地睁开眼眸,北堂振愠怒的将这两个女人逐一扫过,“你二人倒是自得其乐,在地宫里都觉得委屈了?”

沈媚茹与纳兰蓉齐齐福身,“臣妾不敢。”

见她们如此顺从,北堂振的厌烦也驱散了些。

想想,这两个女人陪伴他这么多年,似乎一点也没变,对他倒算得上衷心,便道,“都起来吧,而今天下未定,你们不要让朕太过操劳。”

听他语态露出疲惫,纳兰蓉起了身来,将汤药送上去,“皇上,请用。”

也不知出于方才的责难,还是疏忽,北堂振竟没有试毒,伸手便去拿。

“且慢!”

沈媚茹冷声叫停,走上前来,眉目含笑,却口出恶言,“虽然妹妹尽心竭力伺候皇上多年,可是……依臣妾看,还是小心好些,就算妹妹无心,可难防暗箭吖!如今人心难测得很,妹妹,姐姐如此做,你不会怪我吧?

她说着,已经从袖间取出银针来,往那汤药中刺了进去。

纳兰蓉登时凝眉,想发作,却在片刻后又收住,人只道,“姐姐说得极是,不过这么多日子,都是我与皇上相伴相依,难保姐姐在外,不会被人盯上,所以……”

她也取出了银针,有样学样。

两个人你来我往的互相试探,北堂振倒不阻拦。

他生性多疑,等她们闹够了,他的戒心也因此消除了,才将那汤药一饮而尽。

末了屏息一声,合上眼眸,再不耐的挥挥手,“都下去吧。”

纳兰蓉和沈媚茹互相对视了一眼,眸中交汇的是北堂振看不见的神色,而后齐齐转身,并行退了出去。

两个朝炎地位尊贵,享尽一生荣华尊宠的女人,高高扬起下巴,每一步都迈得端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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