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冷帝的暖心小宠-第36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八仙桌的桌角有镂金雕花装饰,上面的碧玉茶器价值连城。
石壁上还文雅的挂着几副字画,看便知道出自各个名家的手笔。
靠内的那张桌台上,夜明珠、翠石、凤曜……琳琅满目的宝石,仅仅只是摆设。
北堂琰不愧是皇子,就算一朝落难,委身于此,过上避世隐居的生活,也仍旧有滋有味,羡煞来人。
这会儿再瞧坐在轮椅上的俊美男子。
虽然他与沐君白一样,都身着干净的白袍,可是后者的飘飘白衣,是丝棉的材质,且没有任何装饰。
而北堂琰所穿却是名贵的丝缎,袖口和衣摆处有银线繁复堆刺的祥云图案,精致得无忧好想问他,到底是在哪里找的裁缝,手艺这般好!
“我的衣裳好看么?”
见夏无忧毫无顾忌的盯着自己看,北堂琰提起话音不善的问。
小人儿讪讪点头,正欲冲他示好的露出笑容,但见他挑起眼角,亮眸一斜,穿心似的不屑道,“用不着讨好我,你们还活着的价值,便是告诉我现在外面的一切。”
站在旁侧的花雕立刻冷笑,“价值?不知道你活在这世上还有何价值?”
便是在她说完那刹,北堂琰俊眉一拧,露出极大的不悦,杀气登时四溢!
花雕想要防备时,已经晚矣!!
只见那修长洁净的长指间蓄力连发出数粒石子,女子随之闭眼软倒下去。
“花雕!!”无忧连忙低身下去查探她,人却再无任何反映。
鼻息还有,可……
这是睡着了吗?
“还没死,你大呼小叫什么?”北堂琰白了无忧的背一眼,滚动轮椅,往书桌那处去,一边问她,“朝炎的事,你知道多少?”
无忧不明白他问的是什么,但他有意弄晕了花雕,看来是想方便他向自己探听消息。
他没有伤她们,更没有杀她们,只是脾气古怪了些,看来人不算太坏。
“你想知道什么尽管问,我可以将知道的都告诉你,可是……”
抱着花雕,无忧往洞内唯一的那张床看去,“能不能让她躺在那里?”
“你还同我提条件?”北堂琰烦不胜烦,黑亮的眼眸来回在她和花雕身上扫视,“她想抢你心爱的人,你对她这么好做什么?”
“若我心爱的人能抢得走,就不值得我爱。”
不得他同意,无忧费力的将沉沉睡去的花雕抱起来,往床那边移去。
北堂琰未做阻拦,反讽刺道,“我七哥烧了夏宫,抢去你们夏国半壁江山,还杀了你父皇,你爱他,心里不愧么?”
忙着搬运花雕的女子身形微有一顿,继而将她抱着的人移到床上去,细心的替她盖好被褥。
回过身来,正视那说话句句带刺的北堂琰,无忧坦然道,“愧,可是爱就爱了,而非说不爱就能作罢了的,就如此刻的你一样,即便所有人都以为你早已死去,甚至把你忘记,可你却时时惦记着朝炎的一切,就算你不想,也还是会。”
“你——”
“你可别用石头打我哦!”
就在男子又露出怒色来时,无忧脸上被直白的惧怕占据,迅速的说道,“我可没有武功,体内还有两种毒药,若你不小心把我弄死了,可就没人告诉你外面的事,花雕的嘴很硬的!”
那石头捏在手中,被怒气温得发烫,却得她这番话,再加上那生动的表情,一个没忍住,北堂琰喷笑出来——
“我七哥怎会喜欢你这样的活宝?!”
这话无忧只当他在恭维自己,便也正经回道,“你都能死而复生,为何他不可以喜欢我呢……”
世事难料的语气,不经意间触动他心中某处。
是啊……
这世间太多纷扰错综,当年他以为自己就算做不了朝炎的储君,也必定能成为夜军最出色的统领。
可现在,他却隐没在这山洞里,除了紫幻,无人知道他的存在,不但双腿永远残疾,再也站不起来,朝炎的一切,也与他无关了。
敛住那笑意,北堂琰年轻的俊庞上似有些伤感。
他笑,还是那样冷,其中神韵,与北堂烈似极!
“你说得没错,我放不下,所以你现在就告诉我,宫中情况如何?作为回报……”
蓦地——
他轮椅极快的移动到无忧跟前,快得连她反映的机会都没有。
蛮横的抓住她的手,两指按于她的脉搏上,北堂琰细细诊断来,“虽说你体内有两种毒,可却都不致命,且其中一种,是苗域蛊毒,很好化解,至于另一种……”
他连看都没有看那被自己捏在手心里的人儿一眼,便准确无误的说道,“从前你练过无暇决,即便如今被废,体质也会比一般女子好,那毒药的药性很奇怪,与其说是为了限制你的武功,不如说是在防备你不被有心之人所害。”
“什么意思?有心之人是谁?”
又为何要防?
最初沐君白给无忧落毒时,她也以为他会害自己,或者想以此将她控制,为他所用。
可直至如今,那颗被她服下的‘碧泉’仍无任何伤她的征兆,索性都被她淡忘了。
反倒是北堂烈逼她喝下的蛊毒,每个月要发三次,真是……
她在思绪烦恼间,北堂琰又坐着轮椅移到洞窟角落的书堆前,捞起放在外面的其中一本。
一边翻阅,一边说道,“你应该知道,无暇决是会练死人的吧?”
他转动轮椅正对无忧,将手里的书册扔给她,“这本有我的批注,你翻看第二十三页、三十三页和五十七页即可。”
无忧接住那本书,才发现竟然就是无暇决的秘籍!
“你怎么会有?”
“那么多话做什么?叫你看就看。”北堂琰耐心不高,不想与她解释那么多。
无忧撇撇嘴,只好照做。
虽她没有见过完整的无暇决的秘籍口诀,可这一本上,几乎每页都密密麻麻的被写满了批注。
北堂琰叫她看的页数里,不难理解,都是对其字句的解析,还有修炼之后身体内可能发生的变化。
这需要人懂得医理,更要对人体了解深入。
其实不难猜,听花雕说来,让北堂琰断去双腿成为残疾的是紫幻,所以无忧推测,帮他安置在这里的人便是他。
紫幻是妙手天医的传人,医术高明,北堂琰和他在一起,必定耳濡目染。
且不说这本无暇决他从哪里得来,就算修练之后,医不好自己的双腿,也必定能让武功大进,行动更加方便。
凡是习武之人,都对无暇决趋之若鹜,可他非但没有修此武学,反而研究这门武学,岂不是很奇怪?
疑惑里,无忧忽而灵光一闪,似有顿悟!
明明双眸已求解的看向北堂琰,到了嘴边的话,又变得不确定,“是你自己察觉了无暇决的……弊害?”
仰起下巴,那张占尽天下绝美姿容的脸上,只有傲然,“大爷我生性多疑不可以么?”
他怎知道这本无暇决是真是假?
倘若贸贸然练的话,与他身体冲突怎办?
没想到这一深究下来,竟真给他察觉要害。
“我将无暇决通篇翻阅,发现这种武功的前三层为修练内力,中三层将其凝聚,而最后三层——”
北堂琰摇了摇头,叹道,“修了最后三层,便能以内力为引,将今后所学任何绝学功夫,成倍施展出来,看似威力无穷,实则是在耗命!”
他好不容易捡回来的一条命,才不会如此糟蹋。
“以我推算,自七哥将无暇决融会贯通之日为始,他活不过十年,我有没有说错?”
话毕,无忧即刻被阴云笼罩。
这是她最不愿意提及,最害怕,心底深处最为恐惧的事!
根本不敢想象到那一天,她将要如何面对?
就算随他而去,就算有下一世,此生已经有太多磨难和阻隔,她怎会知道下辈子还能不能与他再度厮守?
推动轮椅,北堂琰靠近了她,顽劣的追问道,“我很好奇,若我七哥死了,你还会不会独活?”
“我——”
那个肯定的字眼还未从口中涌出,北堂琰倏的转身,邪气的笑着道,“这些都与我没有关系,不过你的脉象很奇怪,是因为吃了那种毒药的关系?”
无忧点了点头,“幻先生替我把脉的时候就说过,那毒性与我体内无暇决的内力相生相克,对我自身却无害,我也不知下毒的人有何用意。”
说完,她再向北堂琰寻看过去。
花雕说得没错,他的确是武学奇才,聪慧有加,否则也不会从无暇决中看出那蹊跷之处。
她心里寻思,要不要将无暇决第十层的事情告诉他。
“你在想,我可有推测出给你落毒的人的目的?”
顺着她的心思,北堂琰嬉笑着同她打趣。
那张散发着无忧并不陌生的气息的脸,总会让无忧想起另一个人来。
也许这是北堂家男人的天性吧。
“那你知道吗?”她问。
“我……”北堂琰欲言又止,溜溜转着眼珠子,故意吊她的胃口,“好像知道,又好像不知道。”
说这话时,似乎他已经有了自己的主意。
得意的哼了哼,回到书桌前,提笔蘸墨,在铺开的信纸上写了几笔,罢了就此放下,再移去另一端的药炉前,自顾捣鼓了半响。
无忧被突然他撂下,甚为不解,“你不是想知道宫里的事吗?”
“没错,但我们要换个地方。”
“什么意思?”
无忧眉头一紧,难道他要离开此地,带着她一起?!
转而,准备好一切,北堂琰神情变得诡诈,目中无人的语调又冒了出来,“虽我真的觉得你寻常得紧,也实在没想到七哥会栽在你手里,不过——”
他对她晃晃手里的白瓷瓶子,“你想要那蛊毒的解药么?想知道是谁在背后操控一切么?想的话,接下来的日子,你就得听我的使唤了。”
※
当年因一场比试,紫幻错手断了北堂琰的双腿,使得他终生残疾。
出于心中愧疚,便暗中设计,让其假死,安顿在石林西北面的一个洞窟中。
那些地方平日几乎与人绝迹,谷中一众鲜少涉及,唯紫幻时常外出,采集草药,最为熟悉。
北堂琰就此被他藏了起来,二人都是毒舌善心,颇为志同道合。
在去那洞窟的路上,紫幻将始末无所保留的全部交代,让听的人,惊诧有,心安有,担忧亦是有!
北堂琰自小就乖张诡诈,说他是个怪才也不未过。
当真不知他会对夏无忧如何。
毒舌公子,心计高手
眼看就要走到安置北堂琰的地方,紫幻蓦地回身,将北堂烈一行人拦住。
“七公子,隐瞒此事,全是属下私心所为,待找到公主之后,属下听凭发落!只不过……”
他向他恳求道,“能不能饶过十二公子,属下敢以人头担保,他绝对不会伤害公主的。”
面色无澜的男子往隐约传出淡光的山洞内看了一眼,“听你说来,琰的腿没有治好?”
紫幻脸容一僵,更加愧疚,“属下无能!謇”
“这不怨你。”
谷中训练素来严苛残酷,每一场打斗都要拼尽全力,那时他们不过都是孩童,怎晓得如何拿捏轻重?
“既然十二弟得你相助,活至如今,若他安分,我自不会再为难他,只是还有一事,我尚且不明。隈”
紫幻抬头一瞥,看北堂烈的目光中只有耿耿衷心。
再听他问道,“你说那本无暇决,是你足月前在赤都与一江湖中人比试得来,可你是如何发现其中弊害的?这是否与十二弟有关?”
亦是此次入谷,北堂烈才知紫幻机缘巧合下得来这本秘籍,更在这么短的时日内,被他研习出其中弊害。
无暇决乃沐州皇族至宝,哪里可能轻易现世?
当日铁城一劫,谷中几人来林中接应北堂烈和无忧时,北堂烈已经觉得蹊跷,他们是如何知晓修炼无暇决会久不将亡?
加之此时,才得知他那绝顶聪明的十二弟还活于世,就更要探寻个一清二楚了。
紫幻眸中一动,就知道自己不说,北堂烈也早就怀疑。
“属下确实是与人比武得来无暇决,本以为是假的,就未曾放在心上,哪知回到谷中,与四公子看过后,才确定为真。”
北堂幽也说来,“输于紫幻手下的,是菱城宝琴山庄少庄主,在江湖上有些声威,至于为何会有无暇决,派出去的探子还未回报。”
对此事,他也早就有所怀疑。
看向紫幻,北堂烈猜测说道,“在这足月中,你将无暇决抄了一份,带给十二弟,希望他练此武功,但十二弟生性狡诈多疑,加上这些许年,为了治好双腿,你们自然会一起研究医理,依照他的性子,在练之前,肯定要先研习透彻,如此,无暇决的弊害才被发觉。”
听他说完,且是猜得分毫不差,紫幻唯有拜服,“七公子明鉴!”
如今只得一个疑惑,得来无暇决,当真只是个巧合?
“烈,关于菱城宝琴山庄,你有何看法?”北堂幽问道。
近来变数太多,不得不小心谨慎。
今夜袭谷之人,佯作夏国暗人,可鬼谷是朝炎皇族最隐秘之所在,为保此地不为外人传,甚至连入谷受训的皇子都毫不留情的抹杀,哪里可能轻易被敌国知道?
依此刻局势所看,从宝琴山庄流出的无暇决,很可能为人利用,而那个人,才是真正的幕后推手!
北堂烈沉吟了会儿,什么也没说,只给了北堂幽一个眼色,“先见了十二弟再说,有些事情,我想当面问——”
正说着,忽而他敛声看向前方!
浓雾弥漫的暗夜中,急促的步声越来越近……
所有人均是提起戒备,手中武器伺机待发——
“七公子?”
忽而,花雕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随之火光燃起,将此地照亮。
“花雕,怎么你一个人?!”紫幻跑上前去,往她身后看了又看,“公主呢?还有十二公……”
“别提了!!”
直径来到北堂烈跟前,花雕苦着脸将手中的信条交给他,“七公子,是我没用,被十二公子击晕,待我醒来,他们早已不见踪影,只留下了这个。”
接过信条展开来看,上面只有一行字。
可足矣让北堂烈头痛。
——七哥,你的心肝儿我暂且带走了,欲救,便来猜我的心吧——
※
夜漫漫,不知前路。
出了沼泽,雾便渐渐淡了,无忧推着北堂琰,一边按照他指的路行,一边将赤宫中的事告诉他。
自然,当中她还是做了保留的。
“如此说来,沈媚茹设计你一场,是为了让她的儿子继承帝位?”
这回,北堂琰没有再冷哼了,而是扬起脸对着那轮已经能够看得清晰明月叹息道,“我那十三弟蠢笨如猪,若真做了皇帝,他日朝炎必定被沈氏一族操控,亡国之祸,不久将来。”
他摇头,叹惋朝炎十三皇子愚蠢不堪。
无忧倒从没听说过已经在封地上的那位亲王,便问道,“真的……有那么笨?”
至少她见过的朝炎皇族,北堂烈睿智深谙,北堂芙冰雪聪慧,北堂幽稳重隐忍,包括眼前的北堂琰,虽性情古怪,但论才识头脑,绝对不输于当朝宰相苏璟晨。
可见他将自己的弟弟贬低成如此,也不禁好奇起来。
况且,那还是沈媚茹唯一的儿子。
回首望了她一眼,北堂琰道,“听花雕说过之后,你也该知道历代能继承朝炎帝位的皇帝,无不是精挑细选,为了有更多的皇子,后宫必定充裕,那其中的明争暗斗,必不可少。”
这一点,无忧自当有心得体会,本身她也是皇族之人,百姓憧憬向往,其中危机和心酸,只有各人知。
且不说夏宫里的妃嫔单纯为了争宠而使劲浑身解数,更之余崇尚权利到了极致的北堂一族!
“我与十三弟年岁相当,当年御医几乎同时为我母妃还有沈太后安胎,我的母妃纳兰淑妃,曾在后宫风云一时,自妃嫔怀上龙种,便是皇位争斗的起始,母妃得知沈媚茹与自己几乎同时怀孕,都是第一胎,对方又为皇后,彼此手段相当,那就是一场较量,成王败寇。”
听北堂琰说到这里,虽然无忧没见过那位纳兰淑妃,但也不难想象,能够与沈媚茹旗鼓相当,更风云后宫,必定是个风华绝代之人。
“所以你的母妃,设计陷害了沈太后,让她生下一个傻儿子?”
“沈媚茹那一胎本保不住,若不是好命把妙手天医请到宫中来,今时今日,哪里还有什么裕德亲王?真是要笑死人了!”
北堂琰对自己兄弟,是丝毫可怜之情都没有的,更不会对他母妃的所作所为而愧疚半分。
“沈媚茹拿儿子当借口,争权夺利,满足私欲,还不是想把持朝政和天下?”依他看来,他的十三皇弟连出生都是个错误。
“真不知道老天让她保住一子,是恩赐还是惩罚。”
“你……信天?”无忧听他语气中无奈叹息,叹的是这天。
天意弄人,造化弄人。
“我不信。”北堂琰肯定道,话语又一转,“可不信又如何?曾经我以为就算我做不了朝炎的国君,也必定能成为历代夜军中最出色的统领。”
一场小小的比试,让他完全失去了任何一种可能。
“我以为我会死,却又被紫幻所救,活了那么多年,呵……”
他凄然一笑,俊秀的脸容充满了哀伤,“天命不可违,既然让我活着,就一定有为之而活的价值。”
无忧停下脚步,不再走了,北堂琰又回首去看,便得一张被他惆怅情绪感染的小脸。
他轻飘飘的哼了声,“傻的不是你,断了腿的也不是你,你难过个什么劲?”
“哦……”他似作了然的点点头,“你想起命不久矣的七哥?那是他自己选的,没有人逼他,而他如今也得到了这天下,所以,他必须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
看上去胜过无邪白雪的俊容,露出刺眼的冷漠,北堂琰淡漠的对那女子,再道,“况且他若死了,你必追随,还有整个后宫的妃嫔为他殉葬,此一生值得了!”
说罢,无忧嘴角溢出一丝苦笑,看尽世事的唏嘘。
“你错了,我并非为烈难过,但你说得没错,他若死了,我必定追随到底,所以我没什么好难过的,只是听你说了那么多,我觉得……”
她觉得……
拧起眉头,欲言又止。
要如何说呢?
“你觉得生在北堂皇族,是莫大的悲哀,可你又无法否认,若非如此,你根本不可能与我七哥相遇,相知,更相爱。事到如今,你已经无法弄清楚,到底如今的命运,得到的一切,是福祉,还是祸端,但……”
北堂琰幽幽的弯起唇角,笑得有几许惨淡,“你无法不走下去,其实,我们是一样的。”
到底统治着朝炎的皇族有多残酷?
为了成就那番大业,不惜牺牲无数子孙的性命。
无情的法则,冷血的选择,一统中土,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就算征服了西逻,打败了苗域,甚至将蚩尤高原,东邻诸国,还有碧渊海也一并纳入朝炎的版图,又有何意义?”
在无忧的心里,能够和心爱的人厮守一生,即便粗茶淡饭,平静度日,育女生儿,就足够了。
可那个男人爱她,也要天下。
这是北堂一族烙进血脉里的使命吗?
所以终有一天,新夏还是会覆灭在她心爱的人手中?
所以,只有待到朝炎将整个中土统一的那一日,她才能彻底得到北堂烈的所有,才能够与他厮守?
太难了,太难了……
北堂琰没有回答她这问题,只随她一并叹道,“夏无忧,我和你一样,都恨这个国家。”
战祸太多,天下不太平。
真正向往颠时之权的人,追逐河山永固,他们身为北堂皇族的传承,终是逃不过这宿命。
若想得到解脱,唯有一死。
“既然你恨,为何要我带你出来?”
夜深如此,两个人在深林中的说话,显得格外寂寥突兀。
无忧愁眉不解的问他,既然他都有重新再活的机会,为何还要让自己再入囹圄?
北堂琰似有一怔,没想到这人儿如此清晰,随即,他嚯的笑道,“我与你不同,你向往的平淡日子,并非我所追求,我恨朝炎,恨整个北堂皇族,所以我要出来,这,便是我活下来的意义!”
“你——”
无忧脸容微漾,终于察觉他心思!
“没错!”北堂琰毫不回避,大方承认道,“我要朝炎亡!”
不待女子回应,他又极快的说,“这对你来说没什么不好的,你看,我七哥本来就活不长了,去争那天下做什么?不如早些亡了这国,你和他双双避世隐居,岂不妙哉?”
“你……”无忧还是用那双被不可置信占据的眼眸望他,小心翼翼的质疑,“可是,光凭你一个人,行么……?”
她不是不相信他的能力,纵使北堂琰是这代皇子中最为聪明的第一人,那亡国一说,还是要亡自己的国,谈何容易?
听了她的说话,北堂琰倒是未曾动怒,相反,他笑得更加阴森,盈盈月光下,那张讨人欢喜的脸容怎生诡异。
“小公主,我不是还有你么?”
他的主意早就打到夏无忧的身上来。
“我看得出来,七哥对你痴心一片,煞费苦心想要发兵西逻,不愿意挥军南下,你,是一颗不错的棋子。”
“我才不会帮你!”无忧气道,“朝炎若亡在烈的手中,他不会好过!”
北堂琰反问,“难道你认为他能在死前一统中土,铁蹄踏平你们新夏?”
“他答应过我,只要明谦哥哥不发兵,他就不会发兵!”
“你哥哥不顾自身安慰潜入铁城,炸毁堤坝,为的是什么?”说夏之谦没有那样的心,简直荒天下之大谬!
“那、那……”无忧无法再同他据理力争,这本就是她都逃避的事。
“别说了罢,继续走,愣着做什么?”北堂琰对她摆摆手,催促她赶路。
“与其你跟在他身边,成日忧愁不定,还不如狠了心,助我毁了朝炎,到时候天下之争,与他再无关系,他余生便都是你的。”
无忧双手推着轮椅,继续往前,心里已经有了些许动摇。
北堂琰这破罐子破摔,突然杀了出来,又这般聪明绝顶,没准真能让他侥幸成功,那到时候……
看他本性坏不到哪里去,且是石林阵那面的吊桥被断,北堂烈他们肯定追不过来,此刻自己受制于他,索性,无忧便问他,“那你同我说说,你有何妙计?”
“你不信我?”
他大笑了声,猖狂得天上地下,无人能敌。
“我知道你说话对我有所保留,不过就凭你同我说的那些,本大爷心里已有定数,且就带你去见见世面罢……”
他手一挥,将无忧当奴才使唤,“往东面走,再过半个时辰便能看见官道,我们回赤都去,会会那想要置你于死地的沈媚茹!”
才是陶醉说完,身后推轮椅的人又停下了。
北堂琰不耐烦的‘啧’了声,回头怒道,“你怕她?没出息!赤都里还有明相苏璟晨在,他可是七哥的心腹,你不信我,也得总该相信他会拼死保你吧?”
“难说!”
小人儿鼻子朝天翘起,“苏大人只为烈夺天下而尽忠,没准他最巴不得我死呢。”
“你的小聪明真让本大爷意外,也好,这样省去不少麻烦,我还怕你太笨。”北堂琰连说夸奖的话都带着让人郁闷的贬低!
“不怕实话告诉你,沈媚茹为夺权设计你,除去七哥,过了多日,只怕慕家之乱早已平息,她便只能借你哥哥水淹铁城之事大做文章,要七哥死是必然,可——”
他眼眸光彩流泻,锐利得很!
“鬼谷之事,沈媚茹绝不可能知道,除非有人告诉她。”这便是他最为介怀的一点。
“你为何如此肯定?”
在无忧看来,沈太后权倾朝野,连北堂烈都不能将她尽除,知道鬼谷夜军的存在,又有什么奇怪?
“这点你就想错了。”北堂琰对此深谙于心。
“沈家早在我皇爷爷时就盛极,沈氏又做了皇后,你以为父皇没有看出沈媚茹的野心,对她防范有加么?”
北堂振,可是朝炎最为彪悍,最具谋略,最心狠手辣,更是最有野心的皇帝!
“不怕告诉你,当年母妃怀我之后,与沈媚茹明争暗斗,若不得父皇默许,怎敢毒害她腹中的胎儿?自朝炎开国以来,鬼谷夜军便是只得当世国君才能知晓的秘密,父皇绝对不可能让那个女人知道!”
这其中厉害,互相牵制,分毫不差,否则牵一发而动全身,满盘棋子,满盘皆输!
无忧听得惊心动魄,表面上装作不以为然,“那又如何,你父皇都死了。”
哪知话才脱口,便见北堂琰摇头否定,语气飘然的说,“也许父皇没死呢?”
他平静的态度,衬出无忧与之相反的大诧!
“方才我也与你说了,鬼谷的存在,若当沈媚茹知道,便已是威胁,此刻她急于杀了七哥,助自己的儿子登上皇位,今夜有人假扮夏国暗人,夜袭深谷,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要七哥死。这简直显而易见,可,是谁将此秘密告知她的呢?”
提唇淡笑,北堂琰再用疑似安抚的口吻对身后的人儿道,“不过你别太担心,这些只是我的推测,所以我才要你随我去赤都,走吧,天都要亮了。”
无忧没想到这其中千丝万缕,竟然如此复杂!
如果北堂振还活着,烈知道吗?
见她愣着不动,轮椅上的男子不高兴了,“这便被吓到了?”
他还没告诉她,他的父皇,可是连死了都让兄弟几人,无不为之惧怕的,更别说他尚在人世!
“有一点。”
偶时,无忧最大的优点就是胜在不伪装,不知就是不知,怕就是怕!
身边聪明的人太多,就算她有心想要掩饰,也不可能逃过这些擅于谋略、攻于心计的人的眼底,那又何苦为难自己?
这点让北堂琰舒展了剑眉,看她的眼色柔和些了,“会怕是人之常情,可是逃不掉了。”
“所以我也没有逃啊。”无忧回他一抹淡笑,脸容坦然,“只是没想到你单凭我告诉你的这些,就推测出这样多。”
她已经很惆怅了。
对于北堂烈来说,眼前的人,不知是敌还是友。
倘若真如他所言,要毁了朝炎,那么今后,不知为了达到这个目的,是否会与烈站在对立的一端,做出对他不利的事来。
若是这样的话,这个北堂琰,可是相当棘手呢。
“担心?”洞悉她心底,北堂琰不动声色的煽动她,“那你最好与我一起,呵……本大爷的提议,你好好考虑一下吧。”
这人——
无忧无奈得瞠目望天。
当真狡猾!!
※
三日后。
铁城的守卫军,早已换成赤都沈太后本家长兄顺抚将军沈钰的沈家军。
隅中刚过,正南门外,来了一对奇怪的主仆。
坐在轮椅上的女子,头鬓发别了一朵小巧的白花,身着素衣,一看就是奔丧来的,可是她轻纱掩面,遮了容貌,因此被当作可疑之人,拦在城门外。
“军爷,妾身乃西缰边城徽县人士,六日前收到夫君身亡铁城的消息,彻夜赶来,只为将他遗骨带回家乡去。”
虽看不见女子容貌,单她那双湿漉漉的杏眼,好似含着一汪化不开的春水,令人神往。
那娓娓道来的话语声就更动听了,简直字句酥心。
“我们徽县有个习俗,妇人亡夫,三年内都需以纱遮面守节,若揭开面纱,便是对亡夫不敬,妾身自幼孤苦,是夫家将妾身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