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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胡战史-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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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三滔道:“老子向来自把自为,从来不讲道理。不过见你小子容貌英俊,剑法高超,很讨老子胃口,作为闲聊说来听听,也是无妨。”
弓真道:“前辈既然早有妻室,崔小姐却是名门闺秀,若是嫁给你为妾,岂非委屈?”
连三滔摇头道:“非也非也,弓小子有所不知,老了非但是圣人门徒,家乡还是在齐鲁临淄。”
弓真听得一头雾水,“前辈所言太过高深,晚辈实不明白。”
连三滔摇头晃脑道:“孟子曰:‘齐人有一妻一妾’,老子既是齐人,又是乞丐,自当多娶一位妾待,才算听了圣人之言啊!”
弓真完全听不明白这一派“圣人之言”,瞠目结舌,答不上话来。
崔相驳道:“一派狡辩,孟子所言,并非这个意思??”说到这里,给连三滔的眸子暴射一眼,心底一怯,登时说不下去。
连三滔冷笑道:“老子平生只说歪理,不讲道理,你要听老子说理,可还没有这个分量!”
却听得一人道:“连帮主,那么朕够不够分量呢?”
第二章 乞丐战太监
一列人走进招婿馆,怕不有百数十人。中间一人约莫五十来岁,高鼻深目,却是一名匈奴人。
他头戴金冠,身披龙袍,身后跟着的人服色,不是羽林军,就是宦官,不是宦官,就是宫女,崔相见到,伏地拜倒,恭声道:“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此人当然是当今天子,汉王刘聪。
其余人得知皇上驾到,纷纷跪地,连连说道:“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只有两人昂然直立,没有行跪礼,一人是连三滔,另一人却是弓真。
一名宦官喝道:“小子,你见到皇上,还不下跪,难道不怕犯上死罪!”
弓真问刘聪道:“你是胡人皇帝,还是汉人皇帝?”
当时中原共三位皇帝,其一是晋五司马睿,偏安江左;其二是匈奴人汉王刘聪,得石勒之助,席卷了整个北方;其三是氐人成都王李雄,独立于巴蜀一带。是以弓真有此一问。
刘聪呵呵笑道:“朕是汉王刘聪,你倒说朕是胡人,还是汉人?”
弓真道:“汉人官吏杀掉我许多族人,我是决计不会拜他们的皇帝的。”跪拜下地,说道:“弓真参见皇上。”语气似乎也有点生硬,不怎么恭谨。
连三滔道:“刘聪,你来得正好。我来崔府的第二目的,正是要找你。”
宦官见他直呼皇帝名字,面上变色,正欲拿下这名狂徒,却见刘聪摆一摆手,止住他们妄动。
刘聪问道:“七天前丐帮的君山大会,选出一位年轻有为的帮主,那便是阁下罗?”
连三滔傲然道:“不错,我连三滔便是丐帮帮主!”
此言一出,众人皆哗然。
八百年前,楚人伍子胥全家为楚平王所杀,他孤身逃出楚国,披发显足,化为乞丐,会吴楚百万乞丐于君山,创立了丐帮,成为第一代丐帮帮主。
伍子胥支持吴国的公子光,并派出帮中第一杀手专诸,以匕首藏于鱼腹,刺杀吴王僚。伍子胥遂倾丐帮之力,助吴光夺取吴王宝座,并立伍子胥为相。
九年后,吴、楚决战。伍子胥号召天下百万丐帮帮众,在楚地里应外合,一举破楚,其时楚平王已死,伍子胥将他的尸首从坟墓掘出来,鞭尸三百,以为父亲和兄长报仇。
又十八年后,当时吴光已死,由儿子夫差继位。他见到丐帮日渐强大,恐怕成为心腹之患,设法杀害伍子胥,以挫丐帮气焰。
丐帮遂倒转抢头,支持越王勾贱,十年破吴,杀夫差,为首任帮主报仇,自此丐帮声威震遍宇内,奠定了天下第一大帮的地位。
自从十七年前,八王的司马伦起兵入长安,天下混战,民无宁日,叫化子日少,丐帮一蹶不振,开帮八百年未有之衰。
天下大乱,反而叫化子日少,此事说来岂非甚奇?
原因一说便明:现今四方民不聊生,饿争多得数也数不清,哪里找到善长仁翁施舍给叫化子?既然没有施主,也就当然没有乞丐了??本来的叫化子,一个一个落草为寇,当贼算了。
饶是如此,丐帮还是天下第一大帮,势力不在杀胡世家、五斗米教之下,如今这名连三滔年纪轻轻,不到四十,居然是丐帮帮主,难免教在座诸人震惊!
连三滔盯着刘聪,说道:“老子此来清河,有两大目的。第一,是为了娶第一美人崔余清做老婆。第二,你可猜到是什么?”
刘聪道:“是要杀朕,对不对?”
连三滔讶道:“你怎么知道的?”
刘聪道:“是石勒派人告诉朕的。贵帮之中,自然有我们的线眼。你在君山大会那一番慷慨陈词,朕已听过十七、八遍了。”
连三滔喝道:“那么便纳命来吧!”竹棒直指刘聪的胸膛。
刘聪气定神闲,身后突然闪出一人,持一把长枪,疾点连三滔咽喉,枪至中途,手腕一抖,长枪竟然变成一张巨斧,便要将连三滔自咽喉以下分成两片。
原来这人持着的并非长枪,而是一张大旗,那人以内力抖开旗帜,其气到处,旗帜利若白刃,若然给之劈中,切口跟利斧一般光滑无异。
连三滔的竹棒只长三尺,那人的旗竿却长一丈有余,后发先至,连三滔的竹棒非但送不到刘聪身上,反而更要想法子避开这势若奔雷的巨旗一劈。
他松开竹棒,竹棒坠地,此时那张大旗距他的身躯不及半尺,他不慌不忙,从怀中拿出一枚瓦钵,及时挡住了这破身一击。
“钨”的一声清脆声音,响彻全厅。旗帜是布、钵头是瓦,布瓦交锋;竟然发出金铁交鸣之声来。
连三滔大笑道:“羽林左监武峥嵘,果然有点鬼门道,怪不得当上了胡人皇帝的第一号走狗。”
蓦地把钵头向上一抛,倒转身子,头下脚上,像陀螺般打着圈儿。
众人大奇,均不知他在搞什么鬼。忽听得“喀啦”声响,循声望去,一名宦官拦在刘聪身前伸出手掌,抵住一根疾飞过来的竹棒。竹棒给他掌力一逼,裂成无数竹条。
适才连三滔抛下竹棒,使了一道巧劲。竹棒坠地之后,顿了一顿,才向刘聪射去。如果刘聪身后的宦官也被连三滔倒转身子的怪行吸引过去,这一刻竹棒已然插在刘聪的胸膛了。
在场均是练武之人,见到连三滔这一巧劲之妙,均是心惊肉跳:这人年不满四十,居然能够当上丐帮帮主,果非幸致。单此一招,内力先发而后顿,后顿而再后发,运用之巧妙,已达化境,我便是练上十年、一百年,也及不到这个造诣。
武峥嵘身为羽林左监,统率一万羽林军,专责保护皇上,武功之高可想而知,当然不会为连三滔怪招所扰,旗帜投挥,旗尖利刃点遍了连三滔前身十四处要穴。
他的旗帜乃是笨重的长兵器,使出时却是小巧腾挪的短枪抢法,把式之巧之高,令人叫绝。连三滔武功虽妙,众人碍着刘聪,只能在心中喝,如今见到武峥嵘的旗法,大家均不禁发出震天价响的喝采声来:“武左监,好旗法!”
连三滔头颅着地,咚、咚、咚、咚、咚,连“跳”五记,避开了武峥嵘这招,蓦地张开腿子,汉人穿的是开裆裤,他倒转身子张开大腿,不雅之物露了出来,一道尿液便向武峥嵘射出,连三滔怪叫道:“左监先生,本帮主赏你一顿饱尿!”
武峥嵘知道这道尿液灌注内力,若给射中,虽然不致受伤,一番疼痛却也难免;更何况,他是堂堂的羽林军左监,若是在皇上、手下及外人众目睽睽之下,给尿箭射中,只怕再无面目在江湖上混下去了。虽然知道若强捱这一“尿”,继续出招攻下去,必能伤了对方,但终究还是丢不下这个脸来,便以旗帜回挡,封住了尿箭。
连三滔正是等着这一回招一挡。旗帜被尿液湿了,不免软下,旗招慢了一慢,连三滔急弹起来,在空中打了三个空心肋斗,钵头饶过后脑,朝武峥嵘的头颅狠狠砸下。
武峥嵘旗竿在外,不及回过兵刃挡架,只有运起桥手,钵来臂挡,蓬蓬之声不绝于耳。
刘聪皱眉道:“北宫出,你去帮他一把。”
身旁的宦官应了一声,飞身而出,出掌便往连三滔背后击去。
众人适才见宦官一掌破竹,掌力大是不凡,却无人知他身分来历,只有崔相三年前到平阳“朝圣”见过这北宫一面,知道他是刘聪的贴身护卫,从来不离开刘聪半步,是刘聪最亲信的人,武功不在武峥嵘之下。
连三滔回过头来,用钵头捞住北宫出这一掌,二人内力胶着,一时相持不下。
武峥嵘喘了口气,举起手臂一看,见到淤痕处处,许多地方更已裂开流血,暗暗心惊:这家伙使一个破钵头,竟然挡我旗尖,破我桥手,内力好不厉害。今日不把你除掉,后患无穷!趁着北宫出缠住连三滔,旗尖疾出,便往连三滔背心戳去。
北宫出见状,加紧内力,稳住连三滔,心道:“你内力虽强。顶多不过比我高上一筹半筹。你要摆脱我,少说也得一炷香时分,到时你只怕已中了十七、八枪,在黄泉路上,连孟婆汤也喝完了。”
连三滔蓦地高声喝歌,歌声凄惨欲绝,直入在场所有人的心窝,许多内力低浅者,难免受其影响,悲从中来。
战国末年丐帮第八任帮主韩娥出身于齐地,一天游丐时,遭人侮辱,她一气之下,曼声哀哭,里中所有老幼无不悲愁垂泣,之后三日,悲声仍存心头,不能吃喝,后人称为“余音绕梁”。
连三滔这记长哭,却是韩娥传下来的绝艺。
北宫出和武峰峰听见哭声,心头均是一动。
连三滔乘此良机,真气逼咄,震返北宫出,拔起身形,直穿屋顶而出,声音远远传来,“刘聪,你身旁高手众多,老子杀不了你,你过了第一关,还有两关未过,明天老子迎娶崔余清之日,便是再来考核你之时,你好好准备了!”
声音迅迅速飘远,说到最后一字时,已然细若蚊声,却依然听得字字清楚,众人一方面惊骇于其武之高,一方面惊骇于其内力之强,另一方面疑惑不定:连三滔口中所说的两关、三关,究竟意指为何?
第三章 刘聪的险谋
刘聪浑若无事,说道:“弓真,你跟我过来,肤有话跟你说。”
弓真指着自己的鼻子,奇道:“我?”
刘聪点头,弓真只有跟他走。
众人见到弓真受到圣宠,均是露出又羡又炉的神色,以前庆幸身为汉人,如今反倒怨自己不是胡人了。
崔家早就腾出了一大片园子,给刘聪作为行宫。崔相把刘聪,弓真领到偏厅,拜倒退出,武峥嵘则率领羽林军,守在厅外,偏厅只剩下刘聪、弓真相对而坐,至于北宫出则是长伴刘聪左右的贴身护卫,垂手恭立在他身旁。
刘聪道:“弓真,听说你的剑法极高,连石虎这样的武功,也幸亏得你相救,才能保住性命,对不对?”
弓真道:“石将军的确是我所救,不过其中另有曲折。”把当晚力战方山、直阴的经过,原原本本的告知。
刘聪沉吟一会,说道:“你能剑杀方山,还连五斗米教的治头大祭酒也杀掉五、六名,剑法也算是极高明的了,究竟是从何处习得?”
弓真道:“启禀皇上,弓真学剑之时,答应过绝不泄漏剑法来历,请皇上恕罪。”
刘聪道:“连朕也不能讲?”
弓其道:“请恕弓真不能直言。”语气坚定不移。
刘聪心下愤怒,怒气一闪即逝,和颜道:“你此来清河,究竟为了何事?”
弓真坦言道:“男儿志在四方,当创一番大事业,名震天下!”
刘聪道:“你是氐人,是不是?”
弓真道:“是。”
刘聪一字字道:“今日巴蜀,由氐人李雄所统治。你既是氐人,就算要成名,也该投靠于他,为何千里迢迢来到清河?”
刘聪目光炯炯,盯着弓真。只要弓真答错一句话,他一声令下,北宫出便会一掌击下,拍碎弓真的头颅。弓真就算打得过北宫出,但偏厅外面的羽林精英一哄而人,纵是有三头六臂,也非得给乱刀分尸不可。
弓真道:“李雄暴虐无道,百姓恨他入骨,就算我们氐人,也恨不得欲其立死,我弓真是堂堂男子汉,岂能投靠于他?”
刘聪道:“你想投靠于我?”
弓真心想:如果我应承的太过容易,反倒令他怀疑。踌躇一会,才道:“本来确有此意,此刻却不想了。”
刘聪大奇:“为什么?”
弓真这句却是老实话:“我怕杀人。”顿了一顿,补充道:“我见过石虎杀人,自己也杀过人,滋味实在不好受。如果投靠于你,今后必定要杀更多的人,我受不了。”
刘聪诧道:“你不愿杀人,如何能成名,如何能闯一番大事业?”
弓真苦笑道:“这个我也想不通。看来我的心愿多半难了,还是回乡,继续当一名无名小卒,终此一生算了。”
刘聪缓缓道:“朕答应你,封你为大将军,让你名扬四海,更答应让你挥军入蜀,杀暴君李雄,救巴蜀氐人脱离苦海,只需你答应朕一个条件。”
弓真道:“什么条件?”
刘聪道:“杀一个人。”
弓真摇头道:“我早说过,我不想再杀人了。”
刘聪道:“假如此人是个不忠不孝、滥杀无辜的坏人,你杀不杀?”
弓真怔住,一会儿方道:“我如何知道这个人是个不忠不孝,滥杀无辜的坏人?”
刘聪悠然道:“这个人嘛,你也认识的。如果你见到他后,认为他并非不忠不孝之徒,大可饶他不杀。”
弓真道:“这个人是谁?”
刘聪道:“你见到他时,自然知道了。你先回答朕,你杀他,还是不杀?”
弓真道:“我杀了他之后,便是大将军?”
刘聪道:“君无戏言!”
弓真道:“好,我应承你,但那个人必须是名不忠不孝,滥杀无辜之徒,否则我绝不杀他。”
刘聪道:“正是如此。然而假若此人是不忠不孝、滥杀无辜之徒,你却不杀,那又如何?”
弓真道:“我一言既出,从来没有反口的。”
刘聪道:“朕既许你大将军,你也该许诺朕一句话,方算公道。”
弓真道:“好,假若我不杀这名不忠不孝之徒,我弓真自刎于皇上面前!”
刘聪道:“好,就这句话!”
弓真道:“人在哪儿?”
刘聪道:“你不用急,总之待会儿进来的第一人便是了。”
弓真大奇。不多久,见到一人步入偏厅,伏地跪道:“微臣参见皇上。”
这人身上裹满白布,显然受了重伤,却正是谢天!
刘聪大笑道:“谢天,你身为汉人,世代衣食司马氏俸禄,背叛晋朝,是为不忠;背叛家人,北上变节,是为不孝,你这名不忠不孝之徒,倒来投靠于朕?”
谢天道:“乱世江湖,宁为不忠不孝,总比不识时务为佳。如今皇上已破长城,指日南下,一统宇内可期,我谢天不来投靠皇上,还称得上是俊杰吗?”语声卑躬恭谨,狂傲之气尽失。
弓真知道刘聪那一番话却是为了证实谢天不忠不孝的罪名,他赶紧握着拳,心下纷乱,谢天曾与自己并肩作战,更何况,腰间这柄少阿剑也是谢天所送,怎能以他所送之剑夺他性命?至于武功方面,倒是不必忧虑,谢天剑法纵高,却已受了重伤,自己自信那一剑就可夺他性命。
然而,自己若不杀谢天,便得自刎以偿。谢天的性命虽重要,却哪里及得上自己的性命重要?
自己还年轻,还未成名,还未闯出大事来,怎能便死!
刘聪道:“谢天,你是谢家子弟,武功又高,于朕霸业大有帮助。”
谢天道:“承蒙皇上夸赞,愧不敢当。”
刘聪道:“所以,你一定猜不到,朕居然要杀你!”厉声道:“弓真,还不动手?”
弓真的手已握住少阿剑的柄,如不杀谢天,便得自刎,无论如何,此剑今日总能饱尝鲜血的美味!
谢天听见刘聪此话,想也不想,蓦地出手,他身裹的白布之下,竟藏着一柄匕首,直夺刘聪的眉心。他虽重伤未愈,身手剑法依然快得惊人,不逊于未伤之时。
北宫出身形一晃,拦在刘聪身前,一掌发出,正欲以掌挡剑,牺牲一手,另一掌便可将谢天的胸膛轰个稀烂。
弓真少阿剑伸出,后发先至,格住谢天匕首,却发觉谢天手上全无内力,一格之下,匕首飞出,夺声插在正梁。
谢天喝道:“好,这是第四剑,守遍天下的披铁草而邑!”双足一弹,后跃竟能一退七尺,破窗而出。
却听得门外武峥嵘怒喝之声:“谢天,你往哪里逃!”兵刃交锋之声远远传来,想来谢天已与羽林军动上了手。
弓真心道:“皇帝出巡,身旁定然高手成群。谢天以一敌众,看来难以身免。”他关心谢天安危,举步往厅外走去。
却听一阵混乱声音:“停手!你是谁!”然后是谢天长长一声惨叫。
弓真正自奇怪,一人已像风一般飘进偏厅,手一掷,将一团东西掷在地上。
看清楚,那团东西竟是一个人,七孔流血,身体软得像团烂泥,看来已经死了十成十,赫然是谢天!
武峥嵘紧随来人窜入偏厅,大旗连出七记绝招,大声道:“你是谁,竟敢……”他本来想指责那人的罪名,可是偏偏一时却想不出杀了谢天,究竟可以安上什么罪名。
那人忽掌忽指,将武峥嵘攻来七招化解得挥洒自如,大笑道:“我为皇帝杀了刺客,该当是有功才对,你怎么反而来抓我?”
那人不是别人,却是王璞。他运掌成团,使出一招“往来井井”,将武峥嵘的旗帜圈人“井”内。
武峥嵘帜遭到王璞内力牵引,竟尔投不出来,叫道:“大伙儿,一半人保护皇上,另一半人上,把这名狂徒砍成肉酱!”
刘聪惊魂甫定。他料不到谢天重伤之余,仍有此等功力,虽然有惊无险,毕竟也是受了一场虚惊,心道:“朕也是忒也托大了。汉人的武功实在非同小可,以后还得更加倍小心才是。”大声道:“你们住手!自己人为什么打起来,实在太不成话了!”
听见皇上这番话,那群本来欲把王璞“砍成肉酱”的羽林军不敢再动手,王璞躬身道:“启禀皇上,王璞查出谢天以投降为名,实是江左派过来的刺客,竟图行刺,王璞得闻讯息,匆匆赶来,为皇上格杀了这名凶徒。”
武峥嵘忍不住道:“你纵是不来,我还不是一样将他格杀。”
刘聪膘了弓真一眼,心道:“这小子刚才出剑救朕,看来倒非李雄派来的卧底。他剑法极高,人却憨直,正好多加利用。”
弓真的心情都放在死去的谢天身上,瞧着谢天的尸身,泛起一阵莫名的悲凄,心中却是疑惑不定:他刚才刺来匕首全无内力,显然无心杀死刘聪,究竟他舍身到此,假装投诚,有何目的?
他心中还有无数疑问:究竟谢天如何知悉他的剑法来历?他的剑法来历之秘密,甚至连他自己也不知晓!可惜谢天已死,这个秘密,只能随着谢天长埋于泥土中了。
刘聪道:“王璞,刚才你说谢天是江左派过来的刺客,究竟你是如何得知?”
王璞道:“得悉谢天北上投诚皇上,我已经起了疑心,他人虽狂傲,却一直备受司马家的宠信,怎会贸然变节?于是暗中派人追查,原来他果然是司马睿派来的刺客,知悉皇上将会前来观看崔三小姐比武招亲,便欲趁此机会,刺杀皇上。”
刘聪道:“这样隐秘的事也被你查出来,看来你的本事倒真不小。”
王璞傲然道:“我的本事若非不小,又焉能令皇上重用?”
刘聪踱了数步,踢了踢谢天的尸体,得意道:“江湖传闻,你平生自负,连司马睿的帐也不怎么买,怎会对朕如此卑躬屈膝,哈哈,朕一生谨慎,就算有半分怀疑,也不会放过你的。”
弓真这才恍然:原来刘聪对谢天早有怀疑之心,怪不得要我杀了他。看来这狗皇帝虽然暴虐无道,也是一名精明之徒,倒是不可小觑了。
他却不知,刘聪今能够坐上皇帝这宝座,也是经过一番精心险谋夺回来的。如果刘聪不是这洋的厉害人物,怎能在这诡谲乱世当上九五之尊?况且,自从刘聪在九年前跟轩辕龙的一场恶斗之后,武功全失,纵是常人的寻常一刀,也得要了他的老命,他如非谨慎多疑,恐怕活不到今日!
刘聪对王璞皮笑肉不笑道:“你的狂傲自负,似乎也不在谢天之下啊?”
王璞满不在乎道:“是啊,莫非皇上也想杀了我不成?”
刘聪反问道:“你说呢?”
王璞道:“我找上你,是因为司马睿那家伙有眼无珠,竟然以为王敦、王导那两位小子比我更行,我便倒戈相向,给那老小子一点颜色瞧瞧,如果皇上也是如此不识抬举,那便拉倒算了。至于你要杀我,那倒未必杀得了,只要给我逃了出去,以后总有无穷无尽的麻烦落到你身上。皇上你既以‘聪’字为名,自是不会犯上这样的蠢事。”
他这番话飞扬跋扈,听得人人面上变色。
刘聪城府甚深,暗道:“就凭你这一段话,朕便容你不得。不过眼下朕尚有利用你之处,舍不得杀你。待得朕成就霸业,一统四方,便是你这嚣张家伙的死期。”
刘聪道:“王卿家,说得好,不枉朕封你为勇武大将军。”
王璞懒洋洋道:“什么勇武大将军我可不希罕,我只想问问皇上,那把吕虔宝刀,什么时候赐给我?”
他提起吕虔宝刀,全场心中恍然,登时明白了狂妄自大的王璞何投入胡人刘聪的麾下。
琅琊王氏的始祖是王祥,便是以“卧冰求鲤”闻名后世的孝子。
魏文帝时,徐州刺史吕虔聘他为别驾,入了政府,自此王家步步高升,成为魏、晋年间的第一家族。
吕虔有一把吹毛断发的宝刀,点刀者曾为此刀看相,此刀只有福分达到三公之位的人,方可相得益彰,否则反受其殃,吕虔自知无此福分,便把宝刀送给王祥,而王祥亦不负所望,终于当了司空、太尉,真的成为了“三公”。
这把吕虔宝刀,从此世代相传,成为王家的家长信物。凭此宝刀,号令王家子弟,莫敢不从!
六年前,石勒在宁平一战,杀晋军十余万人,手擒太尉王衍,亦即是王家的家长,从此吕虔宝刀便落入汉王之手。
王璞虽然志不在大将军之位,对于吕虔宝刀倒是在乎得很,他虽然狂妄荒唐,毕竟也是王家子弟。王家家训基于国法,向以识时务保声名,护族人为主,忠君主,护国家,安人民为次,是以历尽魏晋两朝,始终屹立不倒。
这柄宝刀,只要是王家子弟,没有不想拿回的。而且有了此刀,他便名正方顺,登上家长宝座,他一向不和、也看不起的王敦、王导,可有得好礁的了!
刘聪道:“这个容易,宝刀可以立刻给你。”
王璞点头道:“如此正好。我拿刀之后,立刻南下江左,号召王家子弟舍弃司马氏,投奔皇上!”
刘聪拍掌大笑道:“卿家此言,正合孤意。”
挥手示意,北宫出送上了一个锦盒,打开锦盒,却是一颗鲜红如血的丹丸。
刘聪道:“王卿家,你吃下这颗‘八季爽神丸’,朕便立刻把宝刀给你。”
王璞道:“这八季爽神丸又是什么玩意?”
刘聪道:“这是毒神配制的灵丹妙药,朕以千金购得。此丸共有八颗,每三月服用一颗,精神爽利,为朕办事格外用心落力。”
王璞皱眉道:“那皇上何不将八颗都赐给我?”
刘聪笑道:“这丹丸功效神奇,相生相克,必须八颗齐服,方见功效。别说是少服了一颗半颗,就是迟服了一天半天,头晕身热,七孔流血,只怕是难免的了。”
王璞道:“皇上对我还是放心不过,恐怕我得到宝刀,回到江左之后,便做反口。”
刘聪微笑道:“为人君者,还是谨慎一点好。”
王璞道:“不错不错,有时候,我的右手连左手也信任不过。”举起药丸,往口便送。
刘聪哈哈大笑道:“拿刀来!”
北宫出示意两名宦官捧出宝刀,交到王璞手上。
王璞接过宝刀,只见此刀朴实无华,刀柄,刀鞘均以牛皮缀制,并无镶上宝石之类。这柄宝刀他只在小时候远远见过数次,觉得神圣无比、高不可攀,想不到今日终于落在自己手中。
他拔出半截宝刀,只觉冷气扑面,沁面生痛,脱口道:“好刀!”
王璞回刀一挥,还刀入鞘。众人只见冷气弥空,均不由的机伶伶打了个寒颤,无数发丝在半空袅袅飘下。
一名羽林军忽觉头上凉飓飓的,一摸头顶,赫然发觉秃了一块,秃处光滑如镜,俗云:“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头发给剃,该是何等侮辱?但他显然忌惮于王璞的武功,羽林军不敢发作,只是望着武峥嵘,盼望头领为他出头。
武峥嵘见部下受辱,也觉面子大失。可是目下显然皇上倚仗王璞甚重,怎敢贸然向王璞发作?
只好不断用眼色安抚受辱的羽林军,心中破口骂王璞的祖宗十七、八代??自然更少不了那位卧冰求鲤的孝子王祥。
这时一名羽林军走进偏厅,禀道:“启禀皇上,中山王已到城外十里,求见皇上。”
弓真吃了一惊:“什么!连刘曜也到了清河?”
刘汉的江山,囊括了整个北方,几乎全是两个人为他打回来的:一个是赵王石勒,另一个就是中山王刘曜。
刘曜是刘聪的侄子,自小便由刘聪收养,从小便勇猛绝伦、冠绝三军。北方八州,尽由石勒所破,刘曜也刚刚攻破长安,生擒晋帝司马业,接收了玉玺典章,使刘聪的汉朝名正言顺,成为继晋之正朔。从此之后,刘曜声威之盛,足可与石勒分庭对抗。
先是石虎,再是刘聪、刘曜,三大巨头齐集清河,究竟是巧合,还是另有图谋?如果是有图谋,所图得必定是惊天动地、血流成河的大事!
刘聪道:“中山王带了多少兵马?”
羽林军道:“大约一万左右。”
刘聪道:“叫他屯好兵马,带着那条狗来见朕。”
羽林军道:“遵旨!”躬身而出。
弓真心下奇怪:“狗?什么狗如此要紧,值得皇上特别嘱咐?”
刘聪对王璞道:“王卿家,你还没有见过中山王,今日有机,倒正与他一晤。”
王璞摇头道:“不成,不成,我的色瘾大起,非得赶回房中,去一去火不可,可没空跟他一晤。”
刘聪道:“莫非你是不想见那条狗,以免尴尬?”
王璞不置可否,只道:“反正明天我娶崔三小姐之日,刘曜自会列席,又何需今日急着见他?再说,我对此人兴趣全无,不见也罢。”
刘聪道:“你不见他,也就算了。”又道:“连三滔对崔三小姐也有染指之心,明天之会,你可要小心了。”
王璞居然知道谁是连三滔,说道:“听说连三滔和他的妻子是总角之交,感情甚笃,莫非他竟要休妻再娶?这可真出奇了。”
刘聪听道:“他也不是休妻再娶,好像是想纳崔三小姐为小妾。”
王璞道:“纳妾?那就更是奇上加奇了。”眼珠子一转,推敲道:“究竟是为了什么原因呢?”
刘聪笑道:“男人纳妾,天经地义,可不需要什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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