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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胡战史-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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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如西施、貂蝉那般以身饲虎,到头来也只不过做了一个人们眼中误尽英雄的红颜祸水,实则最后什么也不是。

人们眼中的英雄只有纵横天下的夫差、勾践,甚至于三家姓奴的吕布,从没有一个人赞颂过西施、貂蝉。

以夫差之残暴、伍子骨之精明,西施一病体之躯,却能令夫差猜忌并杀掉伍子胥,其智勇、心计,又哪里差于范蠡,只不过因为她是一名奸细,所使的又是美人计,因而就算杀掉了天下无敌的伍子胥,那也算不得是她的功劳,她只是一枚棋子而已。

貂蝉以一舞妓之身,明于国事大利而长叹,可笑王允尚以为是少女思春之故,是时,董卓之威天下震骇,连曹操也只是有心无胆,拿口宝刀,谋刺不成,反倒献将出去,落个仓皇而逃。文武百官更是相对而哭,丝毫无法。倒是这舞妓貂蝉第一个主动站出来,用尽心计周旋于董卓、吕布之间,终于除去了霸气无双的董卓。

最后貂蝉落下个什么?不知所终!这便是奸细的后果。

在呼延灼突的眼中,靳环无疑是位巾帼英雄??可赞可叹复可怜可悲的英雄,比自己更难做人的女英雄。

男人争于力气、武功、胆略,女人天生便比男人弱一些,因此用上些智谋也无可厚非,女人的容貌本就像男人的武功一样,是雌立于世的资本,可惜,明白并谅解这一点的,世上并无几人。

呼延灼突忽的开口对靳准道:“做你的女儿和做德昭皇后,靳环的确难!”

靳准感激的望了呼延灼突一眼。

祖逖皱皱眉头道:“时间不早了,我们还是讨论一下将做之事吧!”

祖逖话音未落,忽听屋外一个怪声哈哈叫道:“你们做得倒也秘密,如此国运大事,岂能漏掉了我!”

靳准,祖逖等人脸色俱皆一变。

呼延灼突第一个冲出房门,此处乃京师重地,靳准、祖逖,自然要顾忌几分,因此,只能藏在房中暗处,观察事态发展,如果插话之人逃走,靳准,祖逖必将全力追击。

呼延灼突情知事态危急,此时是宁可错杀,也不能放过。能不能复兴晋朝,能不能赶走杀尽胡人,俱在今日一谋,如若事情泄露出去,靳准、祖逖一网而尽的话,恐怕今生今世也休想复国,自己这汉奸便做得丝毫没有意义了。

来人见呼延灼突来得势猛,却也不闪不避,似乎存心和呼延灼突比个高低。

呼延灼突所使之功皆走阴柔一路,是以招式虽猛,却不见任何声响。

两人功力相接,呼延灼突闷哼一声,险些被逼得退了回来,那人也被呼延灼突的掌力击飞,直向将军府的墙头落去。

“不好,此人要逃!”靳准心中之惊最甚,今晚之事如若泄露出去,他所有的努力便付诸东流,无论此人是谁,杀之最妙。

靳准一个跨步,便越上了墙头,那人见靳准上了墙头,忽的也向靳准出了一招。

此地乃是将军府,司空大人晚间不在家中享福却跑到九门提督将军府,这件事当然是不让人知道的好,靳准不愿在此地相搏出声,故避而不接。

那人似乎也只是想将靳准引出一见,见靳准避而不接,便轻喝一声:“城外十里短松岗见。”文人小说下载

转身向墙外飘去。

靳准哪里敢放松半步,不急不徐地跟在此人身后。

祖逖、刘琨、呼延灼突更加不会让两人这般走掉,跟在靳准之后,亦向城外掠去。

明月夜,短树岗。

月色凄清,松影憧然,几条箭也似的黑影连番射入这无名小岗之上。

行前者便是在呼延灼突将军府中高喊之人。

射入短松岗,那人忽的停了下来。

靳准见祖逖、刘琨、呼延灼突已将那人围住,倒也不是太急了,冷冷道:“阁下是谁,此来又有何为?”

月光下,几人方才看清那人,那人一手拿钵,一手执棒,蓬头垢面,一付花子打扮。

“连三滔!”

几人之中,唯有祖逖认识这位新任的丐帮帮主。

连三滔向祖逖深深一躬道:“祖大将军,深夜抢了你的贵客,倒真是过意不去!”

靳准身在庙堂,但江湖中事自然也逃不过他之耳目,一听祖逖唤出连三滔之名,便知眼前这胆子奇大的家伙,乃是最近名震江湖的新任第十八代丐帮帮主。

靳准既知连三滔之名,亦明了丐帮的势力,隐隐之中也猜出连三滔的意图,心中道:“这下老子倒是奇货可倨了,等会老子必将价码抬得高高,谁出的价高,老子就跟谁合作!”

刘琨只听说过连三滔之名,而此人的武功高低却不尽知,当下沉声喝道:“你既为丐帮帮主,为何不回帮中主事,千里迢迢奔至平阳做甚?”

连三滔道:“刺史好大的脾气,难道这平阳只有你才能来么?生意人人做得,既然你们能找靳准合作,为何我不能?”

刘琨怒道:“看来,你是故意想与杀胡世家斗上一斗了!”

连三滔道:“非也,非也,只不过丐帮想重振声威,而我更想在帮主位上坐牢点,我这个叫化子头,年纪不大,功劳不高,若不做出几件让帮中兄弟看得顺眼的事,我也不太甘心呢?”

祖逖冷冷道:“连帮主,看在你曾救过司马邺的份上,此事我不予追究,只须你答应不泄露今日之事,你便可以离去了。”

连三滔一颗蓬头直摆道:“祖将军好不明白事理,如果我要走为何在那九门提督的府内出声,为何又逃至这短松岗下便不逃了,连某武功不高,但长年为狗所欺,逃命的功夫却还不差!”

连三滔一语双关,方才刘琨言语向对他不太客气,他可是半点亏都不愿吃,马上就还了过来。

连三滔出身市井街头,这等泼妇骂街,百般厮磨的斗口手段使将出来,出身世家的刘琨、祖逖怎是对手。

祖逖还能容忍,那刘琨的脾气却十分火爆,当即怒喝一声,以一支独臂为剑,向连三滔直刺过去。

靳准心中暗道:“你们打打也好,最好是能打得你死我活,结下不解之仇,日后以丐帮牵制杀胡世家,江湖中的第一大帮和第一组合斗将起来,势必有许多故事发生!很好!很好!”

靳准立在一旁,以隔岸观火之心细细看着两人打斗。

连三滔见刘琨独臂刺将过来,捞起土钵,对准刘琨的拇指封去。

指钵相交,竟发出金铁之声,铿铿不绝,刺耳得很。

刘琨拇指被封,小指却在钵外,身子一旋,以整个身子带动小指向连三滔的脉门划去。

这一招乃是从那反手匕中所化而出,招式诡异,委实难测难防,再者刘琨又是以身为力带动小指旋划,力道自是极大,如若连三滔不弃土钵便无法避开此招。

但刘琨似乎忘了,连三滔还有一只手,那只手上还有一杆竹棒,而自己下盘已空,右手已无,全然没有了防守之力。

连三滔的竹棒向刘琨的咽喉点去。

刘琨那招反手匕连三滔虽然躲不过,但若是刘琨不收招的话,连三滔这招穿喉棒刘琨亦躲不开,两相交换,刘琨受伤乃是要害,任何一个正常人也不会去做这个交换。

但,奇事发生了,身为一方重镇的刺史刘琨对连三滔点向咽喉的竹棒视而不见,依然划向连三滔的脉门。

连三滔此时大骇,不及思索便弃钵而退,他本不愿和刘琨性命相搏,只是事关丐帮的江湖声誉,不得不战,但若因此而与杀胡世家结下不解之仇,却非他所愿。

弃钵。

连三滔只有弃钵,饶是如此,他的脉门依旧被刘琨小指的剑锋所伤,一点淡红瘀痕立即浮现在脉门上,连三滔只觉酸痛难忍。

由于连三滔的一骇,他点向刘琨的一棒自然也为之一顿,这一顿却让刘琨躲过了竹棒穿喉之厄,使刘琨有了闪避的时间。

那一顿,时间绝不会超过一眨眼的万分之一,然而,对于高手来说,这一点时间已经足够,已能够决定生死,凭判胜负。

连三滔的竹棒贴着刘琨的脖子刺了个空。

一招便被刘琨逼得土钵离手,连三滔脸上极为挂不住,死死盯着刘琨,仿佛眼前所站之人不是他心中所想的刘琨一般。半晌,方才嘶声道:“你使的是什么指法?”

刘琨道:“不是指法,而是剑法,穷途剑法!”

连三滔一愣,这穷途剑法,他还是首次听说,喃喃道:“怎么从未听说你还会这路剑法!”

祖逖跨前一步道:“这路剑法,我们二人在近两月内才创出,因此,江湖中见过的只有在场诸人!”

连三滔道:“祖、刘二位不但用兵神奇,连剑招也创的妙极,有此穷途剑法,不知是否还有未路剑法!”

祖逖单臂一举,满脸怆然,令人一视心中立即涌起无尽悲意,祖逖道:“穷途配未路,我现在所使的便是末路剑法的起手式,两路剑法合在一起,就是穷途末路绝望剑法!”

连三滔面色又是一变道:“你们这一路剑法乃是拼命之用,以两位将军之尊,这种剑法还是少用为妙!”

祖逖道:“大丈夫生不能复国安民,苟且要这性命何用!不若以死相拼,拼到哪一步是哪一步了!”

连三滔哑然,半晌方道:“我连三滔生平除了老帮主未曾服过任何人,如今面对两位却起了崇敬之心,刘刺史,连三滔向你赔个不是。”

这连三滔也是个雄才大略之人,见祖、刘两人如此舍身弃命,不由心中有了无穷敬佩之感,对着刘琨连揖三下。

刘琨忙扶起连三滔道:“连帮主莫见怪,应是刘琨向你说对不起,方才无礼之极,请莫见怪!”

两人相视一笑,方才舍命相搏,此时却尽化为惺惺相借。

靳准心中却一沉,看来,两虎相争之念此从不需再想,当下脸上堆笑道:“连帮主深夜寻靳某也是与祖将军一样心思么?”

连三滔不答靳准,转而对祖逖、刘琨道:“连某身为丐帮帮主,所谋者乃百万丐帮之众,所谓点滴必争,望二位见谅!”

祖逖淡淡一笑道:“公是公,私是私,连帮主本来就没做错,何来那么多客气,祖某也是同样点滴必争,难不成又要向连帮主请求道歉一番么?”

连三滔摇摇头哈哈笑道:“祖将军言之有理!”

与祖逖这番话说完,连三滔转过头来对靳准道:“丐帮百万子弟要重振帮威,我这个花子头当然要尽心尽责,上一次清河郡中,我一没娶着崔家三小姐,二没救走司马邺那小皇帝,与那琅琊狂人王绝之争斗,却是连人家一只手也斗不过,不由心灰意懒,好在时机又有,如今司空大人大权在握,起事乃近日之事,丐帮若想重振昔日之威,当然得与你联络联络,商量商量,看是否有些残肴剩饭的可吃。”

靳准悠然道:“丐帮拥有百万之众,不知对我可有帮助?”

连三滔道:“丐帮的百万之众,是否对大司空有帮助,那就要看司空大人如何运筹帷幄了。”

靳准心中骂道:“好一个狡猾的叫化头,倒把问题往老子身上甩!”

连三滔又道:“其实司空大人与丐帮联合,一点害处没有,丐帮之人只不过是想振振帮威,又没有其他心思,因此司空大人大可不必顾忌!”

一旁的刘琨心中听了却有些不是味道,然而有言在先,点滴必争,各为己谋,连三滔当然要摆出最有利的条件,此事无可厚非。

靳准虽出身行伍,但他早有野心,汉人史典自然知道许多,伍子胥会吴楚百万乞丐于君山,自任丐帮第一代帝主,助吴灭楚,鞭楚王之尸三百。功高震主,最后为夫差所杀,百万乞丐倒戈相向,助越灭吴,能覆灭数国,丐帮的势力自然不可小视。

伍子前究竟有无篡谋之心,自然不可得之,但在靳准想来,当然是大有可能,毕竟皇上比臣下要做得有趣得多,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当然比不上万人之上,头上无人来得方便。

靳准脑中飞快地转了一阵道:“丐帮是否愿与杀胡世家为敌?”

连三滔、祖逖乍闻此言,脸色俱是一变,齐声道:“大司空此言何意?”

靳准依旧一付慢悠悠的神态道:“丐帮助我,肯定是一助到底,非得等我皇上之位做稳,方可大有油水可捞,然而杀胡世家乃是待我除去刘曜、石勒后,便立即开始以除我为首要目标,那时,丐帮与杀胡世家是不是要立起冲突!”

祖逖、连三滔互望一眼,靳准所言极为有理,但若是要他们与对方为敌,却又是双方极不情愿看到之事。

连三滔当然明白杀胡世家的势力。上至三公九卿,下至百姓黎民,汉府胡朝,杀胡世家的人几乎无所不在,与这样的组织为敌,丐帮似乎显得力量不够。

祖逖亦明白丐帮的实力,丐帮之人多是无家无业,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光棍汉。一无所有是他们的本钱,此类人多不畏死。过久了长期飘荡的苦日子,他们当然企盼能过上好日子,给他点希望,他便会失志拼命,这样的队伍若是有了百万之众,就算没有杰出的人材,也够骇人的了。

祖逖叹一声道:“时局变化,分合莫测,到时丐帮与杀胡世家为敌为友,当真是无法预料,不过现在我们还是先对付石勒、刘曜吧!”

连三滔也叹了一声道:“如果真要与杀胡世家为敌,我倒情愿丐帮尚是今日模样!”

靳准此时也觉得不能过于紧逼连三滔,否则,竹篮打水一场空,现在能利用两方力量便先借用一番,到时再看时局变化而定,也许,那时,英雄齐聚麾下,自己一方便能席卷六合,一统天下,要这些拥蹩,反有画蛇添足之嫌。

靳准望着祖逖和连三滔道:“你们准备如何与我合作?”

祖逖道:“司空大人先握住朝中兵权,由我和刘刺史一南一北牵制石勒、刘曜,司空大人有足够时间备战出征!然后由我们双方挟击,如是,大事可定,到时,江南司马亦会出兵,靳司空还须向江南司马派使相谈!”

靳准诧道:“两位将军代我传言不行么?”

祖逖与刘琨相视苦笑了一下,祖逖道:“如果江南司马能听我俩之计,今日中原哪里会是这番模样!”

祖逖此话出口,语气中带有无尽的无奈之意。

靳准转而又向连三滔道:“不知连帮主又有何打算!”

连三滔道:“丐帮无盔无甲,但百万丐帮之众打探消息,播散谣言,甚至放火烧城却是无往不利,祖将军的事,丐帮虽然做不到,但丐帮所做之事,祖将军同样也无法做到,丐帮上下最拿手的,便是混入城民中,造成民变!民心一变,无论多么善战的勇士,也不管多厚的城墙,破起来,只怕就像喝杯酒那么容易!”

靳准哈哈笑道:“果然是好帮手,好计谋,既然如此,今日我们就定下互盟大计,期限当然是到除了刘曜、石勒为止!不知几位认为然否?”

连三滔道:“我看和你合作也只能先将计划定到此处!”

靳准道:“我们互不相欺,实话实说,有什么不好,难不成要我现在答应你们条件多多,到时翻脸不认帐么?”

祖逖、连三滔等人齐声大笑,但笑声中却各是各的含意,这是天下最坦白的互盟,也是天下最无情的互盟,江湖中事,本来就是今日朋友,明朝敌人。

人在江湖,身不由已,做大事者,又有几人按自己的心意去活,毕竟象王绝之那样的人,少之又少,乍一出世,便被人冠以琅琊狂人之号。

靳准走时,已是三更,自然在走之前与连三滔、祖逖和刘琨大大讨论了一番如何如何的具体事宜。

事宜的第一项计划,便是今夜由祖逖的杀胡世家替靳准除去刘曜安插在京城的眼线??北宫纯,所用计谋则是嫁祸于人。

嫁祸对象当然是石勒的催粮官参军樊坦。白日里樊坦几番与北宫纯互起争斗,夜间,樊坦当然有理由去找北宫纯算帐。

算起帐来,樊坦自然不会留情面,皇宫都敢打,北宫纯的龙瞟将军府又算什么,北宫纯的武功不如樊坦,自然是死路一条。

樊坦杀了刘曜的人,居然还有胆子去刘曜的大本营长安催粮。石勒的部下也太猖狂了点,纵是有人嫁祸,但樊坦也脱不了嫌疑,依刘曜残暴之性,樊坦只怕是难以平安走出长安。

樊坦耿直、忠心,深为石勒所喜,虽未列入石勒的七大将军之中,但实则与石勒有兄弟之情。

刘曜杀了樊坦,石勒决不罢休,两军一有争战,便能挑起中原争端,这样的事,不但靳准乐意,祖逖、刘琨同样乐意,连三滔更无话可说。

这等事情本不合出身世家的祖逖、刘琨去做。

偷袭暗算,鸡鸣狗盗本是丐帮所长,但靳准要求干净利索,不留痕迹。连三滔武功虽高,却无法做到这一点,能做到的当然是祖逖,刘琨的绝望剑法。

连三滔负责接应。

北宫纯绝对没有想到今晚有如此强大的力量光顾他的龙骠将军府。

“中山王该起事,取刘粲而代之了!”用信鸽发出了今日朝间所发生的事,北宫纯喃喃自语道。

“靳准绝非池中之物,此人藏而不露,主上应早日挥师平阳!如若让其养成气候,胁天子以令诸侯,与主上大为不利!”

这是北宫纯的第二封快信。他觉得第一封信中并没有将靳准的厉害之处突出,他怕刘曜忽略了这个暗藏的大敌人。

鸽飞渺渺,北宫纯这才放下心来。

“中山王的大军即日便可挥师平阳,这开国第一功臣么,当然非我北宫纯莫属。”

北宫纯的梦做得并不过分,只不过时间上,北官纯计划得早了点,并且他于算万算还是算错了靳准。

有时,有些错误是一点儿也不能犯,犯上了就只有死,但这次错误却不是北宫纯的错,就算算无遗策,计不虚发的右侯张宾在此,也绝不会想到靳准会派人来,并且派的是二人三剑,剑中之尖的祖逖、刘琨,就连放风者也是那百万帮众的丐帮之主。

这事说出去只怕也无人会信,遑论料到此事了。

穿门过户,连三滔先行。

连三滔不但武功高强,杂学奇门无所不精,三人行至北宫纯的卧房外声息全无。

龙骠将军府中的所有人等俱被连三滔点了穴道。此时,就算有人烧了将军府,只怕这些人也不会醒来。

祖逖、刘琨绝不会在背后伤人,因而他们二人几乎是同时敲起了北宫纯的门。

“什么人?”北宫纯一声厉喝,立即从床上跃起。

院子里站着三个人。

三个人中两个独臂,一个叫化子,形象甚是奇怪,但北宫纯一个也不认识。

来人深夜造访,且声音点滴没有,北宫纯心知来者不善,他已经感觉到了从两个独臂人身上传来的阵阵悲凉杀气。

“我是刘琨!”

“我是祖逖!”

“我是连三滔,丐帮帮主!”

三人报出名来,将那北宫纯惊得呆在当地,半晌缓不过神,三人之中任意一人都是名动四方的英豪,深夜来此龙骠将军府,绝不会是来此观赏他北宫纯所养之花的。

北宫纯道:“三位来此有何贵干?”

祖逖道:“来杀你,本来不欲叫醒你,可我和刘刺史都不忍你在睡梦中就被我们杀掉,是以将你叫醒,给你一次挑战的机会!”

北宫纯眉毛挑了挑道:“为什么要杀我?”

祖逖道:“第一,我们是杀胡世家之人,你是胡人,我们当然可得而诛之。第二,你是刘曜的人,我们要使刘曜和石勒互斗,必须嫁祸樊坦,挑起刘石之争,所以只有你死了。”

北宫纯面色一变道:“是谁告诉你们我是刘曜的人!”

祖逖冷然道:“靳准!”

北宫纯脸上又是一变,惊声道:“靳准竟然与你们有勾结!”

刘琨道:“你的话问完没有,如果问完了就动手!”

北宫纯不断地摇首喃喃自语道:“想不到靳准居然这么快,想不到两大名剑居然联手谋刺我!”

当北宫纯的头摇到第八下时,身形突的一弓,弹子似的向墙外射去。

北宫纯是个逃命老手,当他的头摇到第八下时,他发觉祖逖有了不忍之色!不忍便意味着分神,敌人的分神对他来说却不啻于在围困的网中撕开了一个缺口。

机会稍纵即逝,北宫纯把握的时机的确没错,但错的是他忽略了对手是两大名剑。他根本没有机会逃出去。

靳准说的没错,此事由祖逖来办,方才更有把握。

第三章 合纵连横

“劳累”了一夜的刘粲,第二日居然还有力气上早朝,这倒真是个奇迹,由此而观,刘粲的精神的确振奋。

樊坦求粮自然是无功而退,靳准的法子果真有效,樊坦明知去刘曜处调粮不但结果毫无,甚至会招致刘曜侮辱,但樊坦一言不发,跨上马便向长安而去。

今日早朝,那北宫纯也托病未至。后来,又有消息说北宫纯暴病而亡,一下子拔去了两个煞星,刘粲高兴得手舞足蹈,险些要从那龙椅上翻了下来。

大兴元年七月朔日,刘粲筑赐剑台,赐剑于靳准,并封靳准为大将军,总领天下兵马,节制刘曜、石勒,带剑行天子事,号令所至,如君亲临。

此令一下,百官哗然,然而此时三万御林禁军,十万控弦武士皆已归靳准所属,文武百官只能噤若寒蝉,拼命巴结这位权倾天下的大将军。

刘粲将天下重事交付靳准后,自然是高枕无忧,不思国事。每日在那后宫之中厮混,旦旦而伐。有时靳环一人不够,便唤上其他嫔妃,来个一龙五凤大战,夜夜到天明。

刘粲的解释是:联以无为而无治,无治而大治。借口既有,又有靳准做为保障,这位少年皇帝再也没有什么顾忌,尽情的享受上天赐予的厚福。

刘粲绝不希望有人烦他,此时他正在快乐的颠峰,哪有心思顾忌别的。

刘聪马背天下,自然少不了骑马,刘粲也骑“马”,并且白日骑,夜里骑,骑得昏天暗地,日日驰骋,半月下来,骑术自然高明不少。

只是技术越高,人越枯瘦。那“马”的技巧委实也不低,高摇低耸,前颠后挺,而且嗯啊有声,每每刺激得刘粲狂吼不已,欲罢不能,只有拼命的冲,死命的挟,免得从马背上摔落下来,落个不太痛快。

刘粲胡天乱地,全然不知外界已翻天覆地。

刘曜闻听靳准专权,心中大怒,先锋部队直指平阳,无奈顾忌石勒,不敢贸然出兵,先锋部队行至宛关便自停下。

石勒部亦蠢蠢欲动,待机而行,石勒自然知道一场巨变就在眼前。

中原纷乱,赫连勃勃心知石勒等人无暇西顾,南征北战,东夺西掠,大肆扩张,飘忽而行,赫然已将吐谷浑旧部经营成一方大国??大夏之名,威震西域。

姚弋仲立足定宁,苦心经营,亦在夹缝中为他的赤亭羌人创下立国基业。

迷小剑病重,鬼池安心机虽高,却只是辅佐之才,易客神剑乃一武夫,武都一阳,零霸,榆卑南均不足以睥睨天下。迷小剑在以德昭彰天下时,却后继无人,可谓之失策。

只不过英雄绝不会连绵而出,秦皇,汉武,俱是绝代人物,后继何曾有人,迷小剑在得到羌人之心,世称英雄的同时却失去自己生命。

然而迷小剑并非为己身而坐羌人豪酋之位,权衡时势,临危之际,号召羌人党相助姚弋仲,羌人之国遂屹立秦巴,亦算完成迷小剑之愿。

迷小剑死时年仅三十三岁,羌人密不发丧,消息一年后方才传出,天下英雄闻之,莫不扼腕浩叹,惜天不假其时。

短短数月,天下之势便发生了大变,这比迷小剑所料的三年之期又快了许多。

天下群雄并起,此时已演成石勒、刘曜、靳准三家共有中原;鲜卑慕容,辽东段国游离东北,姚弋仲、迷小剑雄峙秦陇,赫连勃勃西域称霸,成都李雄汉中拜王。一时间匈奴、鲜卑、羯、氐、羌五胡俱皆立国。

此时若是江南司马发兵,利用各胡之间征战空隙,倒也有机会收复中原,只是江南此时也是征战杀伐,自顾不暇,哪有能力北伐,主持这次大战的双方将领便是王绝之的两位族叔王敦、王导。

王导低估了王敦的野心,王绝之的那对玉佩只延阻了王敦发兵的时间,在王绝之离去的第七天,王敦布告天下,以诛佞臣,清君侧征讨刘隗、戴渊、刁协为名,调夏口,樊城,荆州,零陵,桂阳,九江,六路兵马共计十五万,沿江而下,直逼石头城。

征东大将军诛讨朝中三公,此等心事比那当年司马昭还要昭彰,世人哪有看不出之理,只是王敦总领六州军事已久,除陶侃、祖逖、周杞等少数将领之外,俱是他之旧部,因而大军东进,一路势如破竹,望者披靡。

刘隗、戴渊、刁协自然不肯俯首就斩,以朝庭名义,聚军四万,与陶侃共抗王敦。

七月十三日,王敦收沅、湘余势,直逼石头城,周杞临乱变卦,打开城门相迎王敦。

陶侃率兵卒万余众,退守广州,是时,江左朝政尽归王敦,王敦擒获刘隗、戴渊、刁协,俱皆凌迟处死,悬尸石头城门。

王敦破了石头城,上书讨诏司马睿封其王位,冕十二旒,乘金车,驾六马,用天子车服銮仪,出警入跸,不趋不拜。司马睿本就赢弱,经此番惊吓,忧愤而死。

王导被王敦派来的王安扰乱了视线,中了王敦瞒天过海之计,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但王导也有万全准备,司马绍继立,君臣暗组军马,外招祖逖、刘琨,令王羲之连络王家子弟。

杀胡世家和丐帮研判形势,俱加入王导阵营,是以一月不到,王导以天子衣带诏征王敦,自是一场天昏地暗的大战,王家子弟,一分为二,相互攻阀,虽最后以王导取胜而告终,但是亦元气大伤,终于衰败下去,后孙恩又起乱会稽,王家子弟前去征讨,死伤大半,与此却不无联系。

江南江北,中原塞外,这年夏秋,几乎处处有战,天下之乱,自古未有。

王绝之身在江湖,自然听闻这些事情,无奈天下纷乱,自己有心无力,只能摇首浩叹!

王绝之一路北行,径直相会弓真,杀胡世家的消息传递自然一流,待行至许昌时,王绝之已被告知,弓真被安排在临北小镇养伤。

弓真伤势未好,王绝之自知与石勒一战,必定艰险无比,亦借此机会潜心领悟轩辕龙所赠绢帛。

如今中原即将剧变,杀胡世家东奔西走,在其间推波助澜,自然忙得不可开交。

姬雪身为少生此时正在李矩、魏浚、郭默、樊雅、张平等人的江右各坞中穿走连横,静待中原大战。

靳准尽得朝政,连横合纵,无奈江右此时朝中大乱,无暇北顾,靳准原来的计划不得不向后推延,此时紧握朝中兵权,静观天下变化。

彰仪殿中,刘粲自得其乐,满朝文武带甲将士,早将这位少年皇上给忘了,他也从不上朝。

刘粲心中有很!

恨那刘聪为何不早死几年,若是早死几年,他就能早几年与靳环共渡神仙生活。

他要补回这几年的损失,没了力气好办,皇宫大内什么奇珍没有,如若没有,就去找靳准,靳准为继续保住这块招牌,自然是有求必应。

“环儿,今天玩个什么花样呢?联有些招法都玩腻了,你给朕出个好主意才好!前些日子,你让人打得那个逍遥车,打好没有,快叫朕见识见识!朕这些日子也有些觉得头昏眼花,那车既然能够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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