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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胡战史-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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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小到断臂重伤,本已站立不住,幸得易容以真气稳住,方能勉强说话,“这条胳臂,你拿去熬场汤,分给众将士吃。”
易容颔首道:“是!”
迷小剑喘过一口气,又道:“我身为羌人党酋豪,肩负十三万羌人的性命,纵是拈中‘死团’,也不能死。今日且以手臂代之,这条性命算是欠了羌人的,以后有机会,必定偿还!”
他话未说完,在场众人均泪流满面。榆卑南大声哭道:“迷豪,你自毁身体,这又何苦!在座众人都愿以身代你,为你舍弃性命!”
王绝之目睹这场面,也是惊心动魄,泪流不息。只有两个人表情木然如旧,一滴泪水也没流下来,一个是易容,另一个是姚弋仲。
迷小剑道:“传令下去,所有将士。每日挑选出一个人,生杀其肉。一半分给将士,一半分给城中妇孺。人人均得抽团,无人能免!”
众酋齐声应道:“是!”
这时,突然听到角声响起,远远传来,依然十分清晰,显然吹角之人内力深厚,而且不止一人。
在场众人均是身经百战之辈,一听便知这是鲜卑人的战角之声!杀声随着角声一并响起,越逼越近,来得好快。
易容道:“是慕容嵬!”
武都一阳讶道:“你肯定是他?”
易容点头,“确定是他。我在铁鸡山杀了他的‘神力十三箭’,他既把族中高手挑来,想必也亲身来督战。”
零霸道:“我们虽然饿着肚子,但一直把天水城守得滴水不漏,否则敌人早攻了进来。能够偷进城中的只有第一流的高手,鲜卑四族中,辽北宇文、代北拓跋、辽西段氏皆无什么高手,只有慕容嵬,方有这个本事杀入天水。”
慕容嵬,是鲜卑族中武功最高、手段最辣、拥兵最多之人,麾下拥有控弦战士二十余万人。他之所以当上鲜卑单于,即是手刃其亲生弟弟慕容耐而得来。
鲜卑族即是战国时的东胡,世代居于北方,秦汉之际,被匈奴一战击溃,逃往鲜卑山定居,此后便称为鲜卑族,其后一支称臣于汉,仿学汉朝风尚,流行头戴步摇冠,代代之后,“步摇”首讹,变成了“慕容”。
逢敌手的段氏族酋辽西公段务末尘,不到二十招,以“恶音之歌”震破段时亦与段氏结下不解之怨。段务末生死后,其子匹单接位,矢志为父复仇,并联合字文氏共抗慕容;而慕容氏又联合拓跋氏,以二对二,在辽西、辽北并峙。
但是论到武功,慕容嵬远远不及他的同父异母哥哥吐谷浑。〖TXT小说下载:。。〗
由于父亲慕容涉妇钟爱小儿子,吐谷浑、慕容嵬自小欺陵压迫,虽是异母兄弟,却比同母兄弟的感情更为深厚。
一次,慕容耐不知为了什么原因,以马鞭痛打慕容嵬,打得他皮开肉绽、死去活来。吐谷浑见状,气极不过,便和慕容嵬联手,打断弟弟的小腿。
两兄弟闯下巨祸,知道若让父亲发觉,非被活生生打死不可。商量之下,决定远走高飞,而且一不做二不休,还杀掉七名族人,带走大批金银财宝,方才逃走。若非慕容耐见情况不对,抢了一匹马逃走,只怕也难逃毒手。
没有人知道两人逃到何方。据说,他们是逃到极东苦寒之地,那里的河流在一年中有十个月是处于冰封状态的,冷得连鼻子都能冻掉。就是在这个苦寒的地方,两兄弟迭逢奇遇,练就了一身邪门魔功。
慕容嵬艺成之后,回到部族,其时父亲已死,他虽不敢杀父,可是杀弟弟慕容耐却毫不手软,还把慕容耐的尸体腌成肉,强迫种人分而吃光。
夺位之后,吐谷浑甘为弟的副手。
未几,两人发生激烈口角,起因于吐谷浑所统御的马匹突然失了常性,互相践踏争斗,死了大半。
马是兵士的战车,死了大半,慕容兵力的损失也就可想而知。本来慕容嵬想发动突袭,要将段氏一举歼灭,如今却要担心段匹单乘机讲攻。
慕容嵬于是大怒,痛斥吐谷浑道:“马匹应该分开饲养,你偏不这样做。终于闯出大祸来了!”
吐谷浑反唇相稽道:“马是牲畜,争斗是他们的天性,你能迁怒于人的身上?既然你这样蛮横无理,我只有一走了之!”
他说走便走。慕容嵬却在事后懊悔,命心腹史那楼冯和父时耆旧一个向西、一个向东追寻吐谷浑,劝他回去。
史那楼冯快骑向西奔出一千里,终于追上吐谷浑。
吐谷浑听完他的来意后,却说:“当年父亲占卜,卜者说慕容氏有两子有成,其后裔繁衍昌盛、开族立名。我是庶出之子,应该由我出走,在远方开枝散叶。这次因为死掉马匹而出走,也是天意。”
史那楼冯道:“大都督命我劝你返归,你若不回,我难以交代。”
吐谷浑拍拍胯下骏马,“就连我的马也是一心向西。你不妨试试它,如果它肯向东走,我便跟你回辽西去。”
史那楼冯派了两千多名人马,包围着吐谷浑的马,强逼它向东走。但走了数百步之后,该马停下脚步向西悲鸣,不肯向东继续走。
如此试了十余次,结果均是如此。
史那楼冯叹道:“无意如此,奈何!”遂停止劝阻,回覆慕容嵬。
自此之后,吐谷浑便销声匿迹,无人再遇其行踪。三十年过去了,他成为鲜卑族神一般的人物,传说中,他的天资与武功均高出慕容嵬十倍,但毕竟那只是传说,没有人真正见过吐谷浑的武功。
吐谷浑不单是慕容种的神,还是整个鲜卑族的神!
慕容种和羌人党一个在西、一个在东,本来互不侵犯,如今竟然万里迢迢亲来进攻,可知刘聪、石勒必定是许了他极大好处,亦可知他必杀迷小剑的决心!
榆卑南冷笑道:“哼!慕容嵬有什么了不起?我管教他有命来、没命走!”一挺丈八蛇矛枪,率先走出毡帐。
勒姐、滇良、吾良三种的酋豪齐声道:“我跟你一起去!”快步跟出毡帐。
谁都知道慕容嵬的可怕,单凭榆卑南一人,绝不是他的对手,是以三大酋豪连忙跟去助阵。此时此刻,羌人党再损折不起任何一员大将!
迷小剑沉吟道:“慕容嵬既然敢潜入天水,就算被我们的人发觉了,也无需吹起号角,除非……除非这是一个信号,要示警给什么人听?”
他话声方落,姚弋仲突然捉住易容的手腕。
易容武功虽高,可是事出突然,他猝不及防,给姚弋仲的一双手牢牢抓住,运足全身功力也挣脱不开来。
姚弋仲的手掌赤红,比原来的手掌缩小了差不多一半,十指深深陷进易容的手腕之内,鲜血缓缓流出,伤口深可见骨。
易容咬牙道:“赤毛鸟手!”
作说极西之国,有一座大山,山顶终年积雪,山中有长年不绝的热泉,泉水旁有长年嫣红的奇木树林,林中住有一种赤毛禽鸟,身体能大能小,奇怪莫名。“赤毛鸟手”和赤毛鸟有无关系,已不可考了,多半因为使出“赤毛乌手”时手掌会变红,而且能胀大、缩小,状似赤毛鸟,因此得名。
姚弋仲年少时曾周游西域,无意间学会这门绝技,仗此名扬西羌,成为羌人最负盛名的一代高手。
易容知道“赤毛鸟手”的厉害,若姚弋仲的手掌再缩,自己的手腕非给捏断、手掌非得脱落不可,于是大吼一声,十二成内劲齐发,以抵抗手腕传来一圈又一圈扼紧的内力。
武都一阳等人意欲相助,却不知应该相助哪一方??姚弋仲固然是先出手的人,可是说不定易容是奸细,姚弋仲只是受了迷小剑所嘱,先发制人而已。
却听得迷小剑长叹一声,语重心长的说:“姚弋仲,你一直忠心耿耿为羌人党尽心尽力,为什么今天要背叛于我?”
姚弋仲冷然道:“石勒亲口答应,只要把你的首级献上,解散羌人党,便饶了这里十三万羌人的性命。”这话说得平平稳稳,依然一丝感情也没有。
接着,他平淡的语气居然带着一丝凄伤之色,“别怪我没给你活命的机会。为什么刚才依不答应我的奇计呢?你答应了,我便不用杀你,也能救回十三万羌人的命了。”
众人这才知晓姚弋仲就是背叛者,纷纷掏出兵刃,同时往姚弋仲身上招呼过去。
说时迟,那时快,地面“轰”他一声,爆了开来,一个人飞身出来,手中的刀便往迷小剑砍去。
王绝之见状,跃出木箱欲相救,谁知那人一刀砍向迷小剑,另一手却射出三柄短刀,朝王绝之的面门而来!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王绝之跟踪的人。
他进人毡帐之后,便躲在地面暗格,伺机暗杀谈小剑。王绝之来时虽然没见到他,他却知道王绝之躲在木箱里,是以下手狙杀迷小剑之际,同时射出三柄飞刀,阻住王绝之相救。
王绝之见到此人的刀法,肯定原先所想,“你是石葱!”
石葱,原名陈聪,羯人,因犯了皇帝刘聪的名讳,于是改名陈葱。他是石勒麾下的勇将,自弱冠开始,跟随石勒已有十多年,在战场上冲锋陷阵,立功无数。石勒一则为了拢络这员悍将,二则为了向三军宣示,勇武杀敌者,必有重赏,于是赐陈葱姓“石”,并授以石家神刀。除了石勒、石虎和石勒的儿子石弘之外,唯一懂得石家刀法的人,便是这位石葱了。
王绝之适才在茅舍见到石葱掠过,一来见他身法步姿类似石虎。不免生了狐疑之心,二来天水城中全是饥民,哪有这么高大粗壮的汉子?心下怀疑便尾随追了上去。
石葱这区区三刀,自然杀不了王绝之,所以石葱也不指望这三刀能杀得了王绝之,他此举是为阻止王绝之救迷小剑。等王绝之伸指弹开三柄短刀,已迟了一步,来不及救迷小剑。
迷小剑眼看长刀袭体,竟然没有闪避,因为他根本不懂得武功!
名列天下两位大英雄之一、与石勒齐名的羌人酋豪迷小剑,竟然不懂得武功!
王绝之初见迷小剑时,就是因为看出他不懂武功,才会大为惊奇,然而后来见到迷小剑的气度、行事,这才明白他能成为举世佩服的大英雄,连王璞这样心高气傲的人,也不惜为他背叛杀胡世家,实有道理!
而这位绝世无双的大英雄,眼看便要被石葱一刀分为二了!
武都一阳等人眼睁睁看着迷豪就要遭人所杀,心中大愤,欲回身相救,可是攻向姚弋仲的招式已递出了一半,却哪里能回得过招来救迷小剑?
姚弋仲早料到众人会出手相攻,双手依然紧扣易容的手腕,蓦地反腿踢出,空中顿时出现漫天腿影,隐隐带着千军万马般的蹄踏之声。
这正是草马谷、三元洞、大明上帝君的不传绝技??天马脚。
一百年前,大明上帝君全家为羌人所杀,他独赴绝域,力战西羌数十高手,苦战了十日十夜,终于脱力而死,然而临死之际,他用一记“马行天空”踢穿了赤亭羌酋豪姚黑龙的胸口,从此“天马脚”名震天下,不过,秘笈却落赤亭羌人的手中,变成姚家的不传绝技。大明上帝君如果泉下有知,绝学竟然为敌所用,必定会死不瞑目。
姚弋仲这记后腿踢上,有如万马行空,力道无与伦比,功力在昔年的大明上帝君之上。他熟知来攻六人的武功,自己也许会中上一招半招,却至少能杀伤三人以上!
这些人虽然是他出生入死的伙伴,但他向来翻脸无情,要杀同生共死的伙伴,绝对不会眨上一记眼、皱上一根眉毛。
姚弋仲是一个做事干净彻底、绝不回头的人。据说,他拔一朵花,必会连根拔起;杀一个人不是穿心、便是破脑,确定对方真的死了,方才罢手。
所以,当他前一刻还是羌人党的人时,尽心为迷小剑出计、甘愿脱裤受刑、甚至如果拈中了“死团”,也是死无怨言;可是当他听到慕容嵬的鲜卑号声,瞬间便背叛了羌人党,而且背叛得很彻底,完全不顾以往的情谊。
就是不同意他的做法的人,也不得不承认他实在是一位人物、一位汉子!
然而,姚弋仲这记无所不摧的天马脚,竟然踢空了。
而石葱劈向迷小剑的必杀一刀,也劈空了!
原来千钧一发之间,易容手臂横挥,以姚弋仲的身体使出一招“玉女穿梭”剑式,将石葱撞飞五尺,那一刀使劈不到迷小剑身上。
在手被紧握住的情况下,易容居然还能使出他的易容神剑,以姚弋仲的身体当剑,攻击敌人,可谓奇幻莫测到了极点!
石葱和姚弋仲一个身躯强健,一个内力浑厚,这一撞完全损伤不了二人。
反而易容强运真气使“剑”,用力抵抗姚弋仲的内力便变得稍弱,再也抵挡不住“赤毛鸟手”的阴邪内劲。
姚弋仲闷哼一声,正欲运功捏断易容的手腕,捏断这位一代剑豪的手,绝世无双的易容神剑便再也无缘复睹人间,这时,姚弋仲看到了半空飞来的一掌。
这一掌看似平淡,却蕴含沛然莫卫的内力,姚弋仲不是撤身后退以避开这一掌,就是腾出双掌,合双掌之力,方能挡住这攻来的一掌,再不就是舍弃自己的性命,也要废了易容的手。
不用说,这发掌之人就是王绝之。
姚弋仲当然不会用自己的命去搏易容的手,也犯不着试图接王绝之的强横掌力,只有选择撤身后退。
王绝之救了易容,问道:“你没事吧?”
只见易容一双手腕鲜血淋漓,伤口深可见骨,这双手就算没废,也得好一段日子不能使用武功。但他的右手仍紧紧握住迷小剑的左臂,似乎这条胳臂已与他的手掌连结成一体,除非他的手腕真的断了,否则迷小剑的左臂永不分身。
易容道:“王公子,我求你一件事,只要你能做到,易容死也甘心。”
不待易容说出所求何事,王绝之便慨然道:“放心。我王绝之就算丢掉性命,也会保护迷小剑的周全!”
易容道:“多谢王公子大恩。”身子一旋,转向姚弋仲。
他的手腕虽不能动,可是手臂能,他的手臂运动,使出剑法的“砍”字诀,一招“鸟类遮日”,双臂幻化成朵朵乌云,往姚弋仲头顶砍下。
姚弋仲高举手臂,一双本已比常人大的手掌突然胀大一倍,易容的“鸟类遮日”,一剑、二剑、三剑、四剑、五剑、六剑、七剑、八剑、九剑、十剑,全部砍在他的手掌。
易容硬拼十招,扯动伤口,鲜血急速涌出。他咬牙忍痛,单脚直踹,穿过几面,再提脚运劲,以脚使几,以几做剑,使出一招变幻莫测的“叶公好龙”来。
传说叶公子高以好龙闻名天下,家中雕梁窗扇,贴满大大小小的龙。天龙得闻此公倾慕自己,便下凡去见叶公,天龙把头探进窗内,拖尾曳于堂中,叶公吓得奔跑退走,脸色惨白若纸。
易容这记“叶公好龙”,幻化的剑光不下于千百点,却全是虚招,真正的杀招是在其后的全力一剑之上。他以脚使长达十尺的长几,使出这变幻莫测的“叶公好龙”,这份修为已到了惊世骇俗的地步。
姚弋仲面对无数虚招,猛地一个转身,双腿踢出,正是天马脚??马以后腿踢入,是以天马脚亦必须背部示敌,方能发挥最大威力,端的是一门奇诡绝伦的武功。
然而他以实招来对付虚招,岂不是会击空,必得大大吃亏不可。
谁知,“砰砰隆隆”之声连响,腿几支碰,几面裂成碎片。易容使腿的功力毕竟比不上姚戈件,被震得向后连退数步,口中鲜血狂喷,但他的手依然紧握着迷小剑的手臂不放。
姚弋仲目光锐利,一看便知易容这招“叶公好龙”虚实互换,将先头的虚招变成实招,因以硬破硬,一举将易容震成重伤。
王绝之一瞥形势,武都一阳六人缠住石葱,大占上风,心道:“姚弋仲功力强横,易容双手废了,不是他的对手。”于是长啸一声,正欲出手相助,制住姚弋仲。
谁知一阵长笑声自外面传来,紧接着一道剑光连人飞进,势道骇人,来人显然是一名剑术高手。来人是名中年男子,一脸儒雅,王绝之一见他的容貌,脱口叫道:“刘琨!”
刘琨,字越石,中山魏昌人,是汉朝中山静王刘胜的后人,算是先前的皇室贵胃。
他在青年时,便与祖逖结交,天天切磋剑术,后来甚至结义成为兄弟。那时两人同被共寝,睡到中夜时,听到户外鸡鸣,祖逖便将他踢醒,两人拔剑起舞,七年从不间断,创出了许多套高深精妙的剑法来。
刘琨后来当了并州刺史,屡次与石勒、刘曜的军队大战,互有胜负。这几年间,晋京被围,朝中大将死伤凋零,刘琨遂升任司空,都督并、翼、幽三州,他本到鲜卑拓跋氏结盟,然而拓氏内斗不息,再与段匹单结为异姓兄弟,共抗刘聪、石勒。年初,晋阳失守,刘琨一军成了孤悬西北的一支恢复大军。
刘琨一至毡帐,哈哈大笑道:“慕害老怪,我比你快了一步!”
另一道犹如金铁交鸣的怪声桀桀响起,“也快不了许多。”
声到人到,一名高鼻深目、肤色奇白的鲜卑人大步穿过毡帐。他从帐壁走入,不用割穿帐布,帐布却被他撑穿了一个人形洞孔。这份魔劲,委实骇人!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鲜卑慕容族的酋豪,“万毒魔人”慕容嵬??他号称“万毒”,却不懂得使毒,万毒指的是他的心胸,比任何毒功还要厉害。
刘琨占了先到一步的优势,进入毡帐,略一打量形势,说道:“慕容老怪、石葱,石勒答应我们,谁杀得了迷小剑,并州之地便归谁有!”剑尖一抖,七朵剑花往迷小剑身上点去。
他和石勒是不共戴天的世仇,因与段匹单结交,也和慕容嵬不知打过多少场大架,此番与这两名生平大敌暂且偕手合作,自是为了利益,这证明了石勒许他的好处极大,也证明了他必杀迷小剑的决心。
慕容嵬反正是迟了一步,不跟刘琨争快,反而放慢脚步,魔爪缓缓递出,心想:王绝之在迷小剑的身旁,他此来天水是为了运送粮食给迷小剑,想来不会坐视迷小剑被伤。刘琨你这一剑,保需阻碍王绝之一阻,我这支七阴魔爪便会捉过迷小剑的咽喉,也不用太大力,轻轻一捏,便可捏断迷小剑的咽喉,让他一命归天。
王绝之看见刘琨朵朵剑花袭来,连刺胸前九处穴道,剑法之高,比之祖逖也差不了多少。然而最难应付的还是后头慕容嵬的那支魔爪,爪招只出了一半,阴寒之气已然森森袭来,令人寒毛直竖、血管似欲凝结;就算击退了眼前两人,还有刚刚回过气来,准备再攻的姚弋仲!
要说单打独斗,王绝之绝不畏惧任何一人。要是以一敌三,王绝之纵然明知不敌,也跃跃欲试,然而此时兵凶战危,只怕不到十招,迷小剑便会丢了性命。
王绝之不敢迟疑,气运丹田,十二成内力澎湃击出,喝道:“跟你们拼了!”
刘琨只觉一股劲风扑面,身上衣服似欲向后飞走,连肌肉也被这股劲风压得凹凸不平。但他在军中二十年,历经无数次战役,不知遇过多少险境,他是遇强越强,长剑运足内力,连挥数十下,欲以四十年苦修的深厚内力,割开劲风,与敌人硬挤!
谁知硬拚之下,对方内力竟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再看王绝之,却只见到他的背影。
他刚才虚晃一招。骗倒刘琨和慕容嵬,乘机背起迷小剑,飞也似的跑出毡帐。
刘琨跺脚道:“追!”
慕容嵬、姚弋仲身子一闪,先他一步,追出毡帐。至于石葱,急出六刀,逼退六大酋豪,闪身窜出毡帐,也只比刘琨迟上一步而已。
武都一阳等人连忙追出。
“石葱,有种的别走,继续跟老子大战六百回合!”
“姚弋仲,你背叛羌人党,我不杀你,誓不为人!”
零霸却没有追出去,托起易容的身体,问道:“你没事吧?”
易容满口鲜血,刚才他在手腕受伤之下,与姚弋仲硬碰一腿,内脏已给震伤。他淡淡道:“死不了的,救迷豪要紧。就算拚了这条命,也不能让迷豪死在这群魔头的手里!”
他的手,还握着迷小剑的胳臂!
第四章 血战!
王绝之才出毡帐,便见到榆卑南等四大种酋,手持兵刃追了过来。
刚才他们与慕容嵬等人打了一场,杀掉跟随慕容嵬的三名鲜卑高手,却让正主儿冲出包围。他们的轻功逊于慕容嵬一筹,此刻才追了上来。
王绝之一见他们,大喜道:“慕容嵬、姚弋仲、石葱、刘琨正追上来,快挡住他们!”
谁知榆卑南满面怒容,大喝道:“你是什么人?竟敢掳走迷豪,我跟你拚命!”奋起神力,丈八蛇矛枪便往王绝之胸口刺去。
王绝之伸手捉住枪头,张口正欲分辩,然而兵凶战危,哪容得他有说话的余地?勒姐、滇良、吾良三个酋豪挥舞兵刃又往他身上狠狠攻来,全是不要命的打法。
他们不要命,王绝之可是要命的。
更何况,王绝之也不能下重手伤了他们,因此在缚手缚脚之下,数招过后,竟然落了下风。
迷小剑低声道:“大家住手!王公子是……自己人。”说完这句话后,便晕了过去。
他毕竟是一名不懂武功的人,身体原本就很虚弱,加上断了一臂,失血太多,而且又经历了眼前许多惊心动魄的变故,身心再也撑不住,终于晕了过去。
四名酋豪听见迷小剑的话,不约而同硬生生收回招式,齐声道:“什么!?”
“啪啪”两声,榆卑南掴了自己两巴掌,便欲跪下向王绝之谢罪,突然发出一声惊叫。
原来这么一耽搁,慕容嵬、姚弋仲、石葱、刘琨已然杀到!
慕容嵬最快,桀桀笑声中,魔爪已然递到了迷小剑的背部。
王绝之挥掌硬接,只觉一股阴寒之气自掌心逼来,以他的内力之强,也不由得机伶伶打了一个寒颤,冷笑道:“好霸道的魔功,但还奈何我不得!”
掌心吐劲,将慕容嵬震退三步。
慕容嵬才退,姚弋仲、石葱、刘琨三个人惊天动地的杀招却已攻至。
这四人均是当今武林顶尖的高手,向来只有被人围攻,别说是四人围攻一人,便是两人围攻一人,也是未曾有过的事。今天若是他们与王绝之决战,也只会以一对一、单打独斗,绝不会四人联手。然而现在他们要杀的是迷小剑,此举关系到整个种族的生死荣辱,个人的名声身分,只有暂且搁在一边。
四人各出奇招,誓要杀掉迷小剑才甘心!
姚弋仲、刘琨、石葱三人合击,威力何等巨大,即使是像石勒或是凤凰夫人那种高手中的高手,也得退避三分,何况是有伤在身的王绝之?
王绝之无力硬拚,施展“易步易趋”,有惊无险地避开了三道挟着雷霆万钧之势的杀招。然而慕容嵬的魔爪早在一旁等候,他狞笑着一爪抓向迷小剑的下阴。这是阴险之极的一记狠毒招数!
王绝之避开三大高手的联手一击,已然使尽了全力,如果这一爪是抓向自己,还可效法当日对付连三滔时,以内力缩进下阴,硬挨这阴毒一爪。可是,慕容嵬抓的不是他,是迷小剑!
这时武都一阳等人也已追到,见状登时吓得魂飞魄散,急忙上前相救,然而他们相距太远,根本来不及挡下这必杀的一爪?
只有榆卑南!他的文八蛇枪有一丈八尺七寸一分长,长臂奋力挥出,堪堪抵着慕容嵬的手臂!
慕容嵬无奈,只得变招抓住枪头,但这样一来,魔爪便抓不着迷小剑的下阴了。
榆卑南救了迷豪,心中一喜,得意道:“刚才我早说过,要杀迷豪,先得打死我榆卑南!”
慕容嵬因榆卑南搅局,而丧失杀迷小剑的机会,回头再看王绝之,已然逃得不知去向,于是将一腔怒火尽泄于榆卑南的身上,咬牙切齿道:“刚才本豪急着去杀迷小剑,无暇跟你们四人较量,你以为本豪真的怕了你?”手上一运劲,榆卑南的枪头霎时化成糜粉。
榆卑南料不到对方魔功竟如此厉害,大骇失色,魔爪已然递到面门。
危急之间,榆卑南只来得及往左一避,但一阵寒意直逼左肩,冷得入骨入肺,这条左臂就此废了。
榆卑南一身武功,全在一根蛇矛枪之上,冲锋陷阵,所向披靡,然而近身短打却非他所长,碰着慕容嵬这等绝世高手,处处受制于人,连挡上一挡的本事也没有。
眼看慕容嵬只需再一招,便能将他置于死地。
在场诸豪之中,以武都一阳和勒姐种酋豪无疆武功最高,分从左右来救,一使绳环,封住慕容嵬的攻势;一使短戈,迳挑慕容嵬的咽喉。
慕容嵬瞥见姚弋仲、刘琨、石葱三人随尾追向王绝之,唯恐杀迷小剑之功被三人所夺,不愿再与诸豪纠缠,语气森冷的说:“本豪赶着杀迷小剑,算你们三条狗走运,姑且多留你们数天性命!”
语毕,身形直挺挺向前仆倒,武都一阳和无疆的攻击双双落空。慕容嵬利用向前仆倒的劲道急速滑地而行,犹如有一匹看不见的快马横曳着身体,闪出两人出手所及范围,弹起身子,朝着王绝之逃跑方向追去。
武都一阳和无疆见他身法诡异,相顾骇然。但迷豪仍在险境,不能不追,两人只得硬着头皮,挺起兵刃追去。
榆卑南一身横练武功,练得铜筋铁骨,轻功却不怎样,不过他的嗓门却是最大,扬声喊道:“刺史,不必追上迷豪,咱们先合力宰掉这鲜卑老鬼,打发一名敌人再追过去。”
原来他刚才出了毡帐迎击慕容嵬,并不知道姚弋仲叛变之事,还以为姚弋仲追着王绝之是为了保护迷小剑。
王绝之一向认为易步易趋是天下无双的轻功,而在琅琊王家之中,也没有人的轻功比他更高了,所以他的轻功毫无疑问也是天下第一??他从来不是一个谦虚的人。
当然,王绝之并没有跟天下所有轻功高手都比过轻功,凤凰夫人、葛洪、石勒,或者传说中的轩辕龙、谢伯假使仍然未死,轻功是否高过王绝之,谁也不知道。
不过,就算他背着一个人,像慕容嵬、姚弋仲、刘琨、石葱这样的高手,也是万万追赶不上的;何况,逃跑毕竟比追赶容易得多。
王绝之在曲折的窄巷里左一拐、右一转,没多久便摆脱四人的追赶,松下一口气来。
他放下迷小剑,查看迷小剑的伤势。只见迷小剑气若游丝,若不好好休养歇息只怕再也撑不了多久。
王绝之焦急莫名,想找一名路人相助,然而这一带空荡荡的,十室九空,看来居民不是死光了,就是正在前线作战,所以这里半个人也没有。
他把掌心按住迷小剑头顶正中的百会穴,生怕迷小剑虚弱过度,不敢猝然将真气输入,只敢徐徐的输送,保住迷小剑的心脉。
王绝之明知此举只能保住迷小剑性命于一时,过不了多久,迷小剑终究还是会死,然而到了这个地步,能多拖一时便一时,什么也顾不得了。
忽然见到有两人走进巷口,王绝之大喜,正想扬起叫他们相助,忽然呆住。
这两人不是别人,正是慕容嵬和刘琨!
王绝之反应极快,抱起迷小剑,便朝小巷的另一边出口窜去,但甫起步,蓦地又停住脚步。
小巷的另一边也出现了两个人,是姚弋仲和石葱!
石葱嘿嘿笑道:“王绝之,看你还往哪里走!”
慕容嵬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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