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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岁封神榜-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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豹头人身三丈高的魔灵,此时此刻在金刚战神的掌握里竞好像一只垂死的小老鼠。
整座豪华大厅尽毁,魔灵当下才了解李探花所言下假,其元神可以大如须弥山,小如一粒芥子,伸缩自如无远弗届。
“大神慈悲……饶了我吧!是小妖无知……方才如有冒犯,请大人不记小人过
……”豹头魔灵哀求道。
李探花沉吟一声单足跺地,室间的庞然元神瞬间化为乌有,三丈高【“文】的豹头【“人】魔灵缩小【“书】为一尺来【“屋】寸,乖乖地跪在李探花的手掌心磕头求饶。
“只要是生灵,我就会给个弃恶从善改过自新的机会,况且你忠心护主,我打狗也得看主人面!”
蝶舞也替豹头魔灵求情道:
“姑爷!豹头爷爷经此教训刀体己毁无法为害人间,请您念其修练千年的魔灵不易,若魂魄再有损伤便无法立足魔界,请饶了他吧!”李探花双眼异采,故作忿满不达怒责道:
“这个个老妖魔杀了燕翔,这个仇你就不报了?”
蝶舞无奈的叹息道:
“冤冤相报何时了?奴婢自从转入阳问,体会出人类的人情温暖,为人应有的忠孝节义,使我颇受感动,这些都是身处魔界无法想像的事情!奴婢情愿当个平凡女子,享受美好人生,虽是短暂,于愿足矣!”
李探花颌首微笑道:
“人的一生,是由思想决定命运。对价值的判断若方向正确,能坚定信念回归人性,必能弃恶从善而生活得无忧无虑。这个世界并非最聪明的人、最努力的人才能生存下来,而是最能适应环境的人方能无往不利,所以个人必须时常自省过去的所作所为,不要让过去成为进步的障碍!而改变是常态,不变是病态,永远创新,天下就无一件事能难倒你了。”
跪于李采花手掌中的豹头魔魂,本是木然哭丧的表情怱转幡然醒悟道:
“姑爷不愧神、魔两界第一人也!您平时韬光养晦,却应机化身千万不同身分,如今变为游侠儿游戏风尘渡化有缘人,老奴三生有幸能听您一席话,体悟出自己应定的方向,这个方向就是留待有用之身于阳世之间,尽一份除魔卫道的本份!”
话毕,朝李探花行三磕九跪大礼,化做一股青烟消失于通道,其声音回荡长廊道:
“老奴数日前曾奉命看管地下水牢中被困的‘忘情仙姑’剑琼姿及‘鞭魅’唐朝吉两大高手,做为与您谈判的筹码。唐朝吉夸您是天下第一人,好似与您颇有交情,请姑爷迅速前往搭救……”
李探花皱著眉头忧喜参半,喃喃自语道:
“豹头魔灵总算开窍了!忘情道姑和唐前辈怎会落人霍因缘的手中?蝶舞快带我去地牢吧!”
蝶舞裣襟应了一声掠身而去,李探花紧跟其后消失于通道尽头。
第五集 九天清鸣 第六章 渡化妖魔身
未登崖谷寻丹灶,且历轩窗看壁题。
那遇八公生羽翼,空悲七子委尘泥。
旧坛无复翔云鹤,庆垒曾经振鼓鼙。
点检遗编尽朝菌,应难求望一刀圭。
剑梦仙往南而行,本欲追踪李探花的身影,哪知毫无迹象可寻,便往南门离城而去,来到江畔只见几片碎船壳在水面藻草中随波浮沉,就知断了线索,只有望着辽阔江水兴叹。
倏忽之间。
一股凌厉无俦的杀气从身后三丈外袭来,吹得簌簌草偃,刮得衣裣拂卷,若寒风刺骨般令人打个冷颤。
剑梦仙心中一凛立即回身,惊见三丈外竟然有—顶豪华轿子,杀气就是轿中之人所发出来的。轿子前后各有二名丽质的少女扛于肩上,在—片白茫茫的芦苇上飞掠而来如履平地,光是这份踩苇不折稳如泰山的轻功身法,便令人自叹不如。
四名丫鬟身穿红、黄、蓝、绿宫眼抬轿落于剑梦仙一丈间距,个个低头垂手毕恭毕敬伺服着,可见轿中人纪律森严教下有方。
轿中女子出声嘹亮有加黄莺出谷,却在甜蜜的音调中隐含冷峻威严道:
“好个冷艳桃花的小姑娘!近日听说你死缠着李郎不放,特来瞧瞧,本公主的卧榻之侧岂容别的女人鼾息?限你马上离开广陵地界,否则要你横尸在此!”
剑梦仙闻言双颊排红,瞬间转为煞白,冷若凝霜,出言讥道:
“这一声李郎叫得亲昵异常却令人感觉呕心!即使自称公主自抬身分也管不着江湖中人仗义行侠,你口出狂言也得问一问本姑娘的手中宝剑!”
轿中人忽然娇啼吃笑,却隐含杀机道:
“你这个坐并观天的小妮子,简直不知天高地厚的竟敢这么跟本公主讲话?等一会儿敲掉你的满嘴臭牙,割掉舌头,缝紧你的嘴巴,看你还能逞强些什么!”
轿中人依然是甜甜的声音,好像说得轻松,却令四名丫鬟的眼神中露出惊骇神色,个个螓首压得更低不敢多喘一口气。
剑梦仙右掌握着剑鞘尾端,左腕抱龙鳞剑身,往上倾斜靠于右肩,垂下的艳红剑穗随风飘荡,英气勃勃风姿绰约地环抱英雄拳道:
“梦仙从不杀默默无名的女流之辈!却也容不得尖牙利嘴的女人在我面前胡言乱语,你自封公主却无尊贵气质,从言语里显露的阴毒本性,可见毫无家教可言!”
“噗!”轿中卷帘无风自动,脱离激射而出。
丝绸帘布平面朝丈外的剑梦仙快如闪电飞至,猎猎呼号划破宁静,可想而知是轿中人受辱气极而凝劲贯足真气施为,不容小觑。
剑梦仙根本不以为意,只当是一件暗器而已,单足轻点地面弹身而起若凤凰展翼,帘布刚好划过脚下时,便使千斤坠之姿,足尖踩于帘布之上,凝劲一催,心想谅必能轻而易举的踩落地面。
“噗!”
剑梦仙双足之力重逾千斤,竟然无法制止帘布疾飞之势,好在轻灵无迹的上乘轻功身法,随着帘布逸飞而出,差点当场出丑。
剑梦仙踩着帘布飞行半空中,凝然内劲一踩再踩居然不动分毫,已然吓出一身冷汗,真料不到轿中女子内力深厚如斯,运机御物竞如反掌。
轿中女子冷笑中充满得意及不屑的声调道:
“不自量力的井底之蛙!小小的螳臂也敢挡车?帘布回来!”
剑梦仙随着帘布在空中一旋,对准十丈外那顶轿子飞回去,若是跳下来表示认输,要是不跳下来,真怕轿中女子猝地出手攻就大为不妙,尤其是四名丫鬟个个虎视耽耽伺机动手,即将遇到的危险状况更是无法臆测。
“锵!”
龙鳞剑出鞘!意到剑到,剑梦仙手中宝剑处于凝气最巅峰状态下,剑乃是人的延伸,若处于无人无我之中,剑就是一切,天地人尽在这股磅礴无俦的剑气里头,她顺势攻向轿中女子。
“蛛红!就由你出手教训这个小妮子,莫伤其性命!”
轿前右侧红衣少女应声而出奔前三步,挪身腾空一丈,双袖中各飞出一条丈长红色绫带,左右同时袭卷剑梦仙而去。
轿中女子并不应战,只随意派个小丫鬟出阵,令踩着帘布腾飞空中的剑梦仙觉得颜面无光,忿懑下催动剑气更急更烈,哪会将婉蜒袭卷而来的二条红丝绫带放在眼中?
惊人剑气划至正面袭来的一条红绫带上,竟无法将其截断,而凌厉无俦的剑气却如泥牛入海般被吸纳得一乾二净,红绫带翻卷灵动反弹回来,正好撞在锐利剑锋上。
“蓬!”如中皮革,震得剑梦仙握剑的右手发麻,宝剑差点脱手而出。她虽惊不乱趁势踢飞足下的帘布,帘布立即盘旋飞撞另一条红绫带而去。
“噗!”帘布裹缠住红绫带一旁荡开,化解袭来危机。
剑梦仙惊异的脸色如槁灰,因为手中的龙鳞宝剑并非凡器,居然连一条红绫带都无法斩断,况且对方击来的力量竟然包含己身的凌厉一击,是一种类似栘花接木的诡谲玄功,等于两个人合击的力道,因而吃了暗亏。
蛛红挥动红绫带在空中翻卷,霎时化为千百条,绫影铺天盖地,若万蛇钻动,抢攻着因轻敌而连连迫退的剑梦仙。
剑梦仙沉稳着倒退疾走的步伐,挥出手中龙鳞剑,布下一重重防御剑气,迎上如灵蛇钻动若噬人之态的二条红绫带,似拙实巧,连消带打,没有任何法则轨迹可循,剑气化为螺旋疾卷红绫带,不再被其吸纳利用反扑己身,令蛛红无法捉摸剑势动向,扳回了一城。
龙鳞剑的剑气突然暴涨,若天罗地网般喷出。
两条轻灵盈飘的红绫带好似已被网困住,却藉着飘逸疾劲贪婪地吸着剑气,不多时已逐渐膨胀,亟欲破网而出,反卷这面剑网,双方缠门不休,蔚为奇观,
本是轻灵飘逸的红绫带饱食剑气显得鼓胀沉重,声势霍霍惊人,以硬碰硬去追击敌方。
剑梦仙见况诡异一笑,立即反转剑势用系绑于剑錞尾端的一条红丝总,去卷住那二条沉重的红绫带,瞬间缠绕在一起,红绫带霎时给捆死,所吸食的真气瞬间四荡散开。
这二条不畏神兵利器的红绫带虽被剑梦仙以巧弄拙给缠死,却突然蠕动催气,欲挣断剑总的刹那问——
剑梦仙快速捏断剑穗,拈剑微笑,仍是那副宁逸优雅的姿态,剑芒再涨,人剑合一,往正面的蛛红激射而去,又是天罗地网般的凌厉剑气,却比刚才更加疾速,若闪电雷霆一击。
蛛红脸色骤变,双臂一甩震断两条红绫带,使个虾弓身法暴退三丈之外,才堪躲过剑梦仙这招凌厉无比的天罗神剑绝学。
剑梦仙心中一凛,已然使出了看家本领,竟连对方一个丫鬟都能毫发无伤的全身而退。
剑梦仙将这股窝囊气投射于这招气势磅礴的绝世剑法上,转向激射丈外那座轿中人而去。
护轿的三名丫鬟神态自若不动如山,连眼皮部下曾眨闪一下,只瞪着来势汹汹的那团剑光,如见猎物般暗自窃喜。
轿中突然射出一物,泛出拳大的翠绿光环,若风驰电掣般穿透剑梦仙倾力而王的无俦剑网,一闪而没。
竟是一只翠玉手环。
剑梦仙见玉环十分眼熟,立即撤招化劲,将龙鳞剑负背隐藏,用左手快速去接,入手详观翠玉环后居然浑身激动莫名。
剑梦仙抚胸平息激动,脸色含煞厉声道:
“这只灵翠环是本派镇山之宝,也是掌门信物,如今既然落在你的手中,我师尊可是遇害了?”
轿中自称公主的女子轻挪娇躯,化为一股淡淡光影,看似断断续续的闪动飘浮,令人觉得尚未眨眼,已然现身与剑梦仙相距不过五尺对峙着。
剑梦仙看见神秘女子倏然现身,骤间惊吓得颠退三步方止,对一名修练“静极返虚”的剑道高手来说,显得异常失态。
神秘女子脸部戴着黑白分明的面具,长发如瀑飘逸披肩,一袭雪白宽袍遮盖着玲珑曼妙身材,就是李探花所说的魔界公王霍因缘,武功在当世几无人可与其匹敌,岂有不心惊胆战的道理。
霍因缘面具上两个眼孔里进出烈芒炯炯,似能看透任何人的心思,却以讶异中含带冰冷的醋意口吻道:
“你居然知道我的身分来历?嗯……这也难怪!一定是李郎这个负心汉告诉你的,想不到他对你蛮关心的嘛!”
剑梦仙收敛失态,横剑于胸前戒备,敌视道:
“李国师是武林盟主!对各门各派都很关心,尤其对你这个魔女的一切动态嘱咐大家特别提防……”
霍因缘笑声如铃脆响,打断其后话,开心地道:
“是呀!李郎怎会忘怀与我之间的那段情愫,咱们往昔耳鬓厮磨的甜美日子就要来临了,本公主当然不允你对他有丝毫的爱意,否则定将你截肢坐瓮,养成人球!”
剑梦仙浑身打个寒颤,拿出手中翠玉环忿恚不平问道:
“魔女!我的师尊可是落在你的手中?”
霍因缘双眸诡谲灵光一闪,抿嘴轻声笑道:
“忘情仙姑剑琼姿与鞭魅唐朝吉双双重叙旧情,正打得火热如胶似漆般地恩爱,哪顾得了你这位宝贝女儿?你一向尊称的唐爷爷可要成为父亲大人了,所谓有情人终成眷属,这种凑合算是功德无量。”
剑梦仙气得玉颜煞白,厉声道:
“不可能!师尊不是我的娘亲!她老人家道心坚固,武功修为已臻半仙之流,怎会动了凡心?岂容你这个魔女任意污蔑其高尚情操!”
霍因缘得意洋洋纵声长笑道:
“放眼天下除了李郎之外,还有什么事在本公主的运筹帷幄之中办不到的呢?”
剑梦仙闻言信心动摇凉了半截,咬牙切齿恨声道:
“魔女行事离经叛道,必遭天谴!难怪李国师对你弃如敝屣,不屑一顾,又说破镜难以重圆,果真不假!”
霍因缘脸上面具一颤,气得发丝如瀑飞洒,厉叫道:
“贱人!你竟敢说我是破鞋?看本公主如何整治你这个烂货!”
说罢扬袖翻出柔荑,朝剑梦仙右颊拍至,白晰手掌五指纤柔好似无缚鸡之力,轻飘飘拂面竟无半分的凌厉劲道,刹那问却已至粉腮一尺间距。
剑梦仙慌然仰首后倾,瞬间挥剑回锋划圆,欲斩断霍因缘拍来的手臂,出招神速反应奇快无比。
霍因缘好像已完全掌握对方剑法的精妙变化,并未以浑厚内力取胜,而是以最普通的一招移花接木灵巧手法,将玉掌贴在斩来的剑身上,出招精准巧妙已达玄之又玄的程度,而且借力打力往下一挫立即荡开,根本无视削金断铁如泥的龙鳞宝剑的存在,令人难以置信。
玉掌还是没有离开剑梦仙的粉腮一尺间距。
剑梦仙大惊失色顿失先机,一个金鸡独立,倏地凝劲弹出腿,猛踢霍因缘小腹丹田处,右手回旋龙鳞剑,金光流转斩向其玉掌,一前一后的攻击动作在瞬间一气呵成。
纤纤玉掌仿佛电光流曳蓦地一闪!
又是一招移花接木的普通招式按在剑梦仙的足踝上,瞬间反掌往右一带,轻描淡写间,就教其鞋尖反转踢在剑梦仙自己的左手腕间。
剑梦仙整个人旋飞出去。
天旋地转中的剑梦仙自己最清楚,对方玉掌中凝劲的内力若是一个吐实,己身的左腿早就废了。
在旋转中的剑梦仙没有半分迟滞,施展‘天罗神剑’极臻剑法,藉旋劲划出重重的金光剑幕护体,深伯霍因缘趁机追击。
在重重剑幕中,剑梦仙清晰地看见那只柔若无骨的玉掌若拨云见日般,玉指弹动化开凌厉剑气,迅速贯穿剑影而至。
剑梦仙旋毕立止的瞬间,也是层层护体剑影最弱的时刻。
“啪!”
剑梦仙的右颊被玉掌拍中的那一刹那,好像被雷殛到一般,立觉头昏脑胀痛彻心肺,随即喷出一口鲜血。
料不出这只纤柔玉掌竟然有这么大的劲道,整个人被弹飞离地五尺,重重地摔得四脚朝天十分狼狈。
她半边的脸颊先是有如火烫般地炙热,继而转为麻痹,没有知觉,然而还是倔强地爬起来,横剑于胸不肯认输。怎料麻痹感倏地蔓延全身,“锵!”地一声宝剑落地,整个人萎倒地面。
霍因缘戴著面具看不到表情,却举掌在眼前拨弄五指,故作十分疼痛状,冷嘲热讽道:
“哎哟!剑姑娘的脸皮还真厚!打得本公主的手掌还真痛哩!人要是贱嘛……皮当然比一般人要厚得多喽!”
霍因缘举足踩在剑梦仙红肿的半边脸颊上,揶揄道:
“带你去认亲娘跟爹,让你们一家人团聚:你若咬舌自尽,就无法认祖归宗,可要遗憾终身。”
剑梦仙双眸几欲喷火,怨气冲天,红肿的嘴唇含糊不清地咒骂道:
“我现在虽技不如人……总会有一天要你求饶……所谓士可杀不可辱……别污蔑师尊的人格……我化为厉鬼也不饶你……”
霍因缘冷笑道:
“你是痴人说梦话!连本公主座下的一名丫鬟都能和你打个势均力敌,凭什么口出狂言?再说,我乃魔界公主,身份高高在上,你死后化为厉鬼都不配替本公主洗脚,我看就乖乖认命吧!」
剑梦仙当然不晓得那四名丫鬟皆是霍因缘万中选一,千年成精,投胎转世的妖女,辅以后天武艺绝学所培养出来的绝顶高手,只认定是一般女子而已,被她激得差点吐血。
剑梦仙怨恨得目皆欲裂,愤不欲生,口齿不清喃喃道:
“要杀要剐随意……别无的放矢污蔑师尊……”
霍因缘嗤之以鼻,冷然道:
“傻丫头!是你的亲爹在本公主面前力保,要不然早就宰了你!剑琼姿那个老道姑深藏内心二十年来的秘密,就是对这个宝贝女儿放不下心,她的秘密岂能瞒过我的法眼湛照?”
剑梦仙哀莫大于心死,沉默以对,霍因缘转身向四名丫鬟下令道:
“将这个贱人抬上轿子,赶回水晶殿囚于水牢候命!”
话声一落。
霍因缘化为一股光影蜿蜒逝去,留下四名丫鬟抬著剑梦仙进轿安置,各拱轿柄腾空飞掠而去。
李探花与蝶舞来到一处通道尽头,有一面石壁阻隔,当蝶舞欲打开石壁暗钮时,却为其所阻,道:
“等一下!石壁那头好像有一些奇怪的声音传来,待我倾听后再打开,以防生变。”
蝶舞一怔,忙附耳贴壁,却听不出个所以然来,忙问道:
“姑爷,这道石壁厚约三尺,重逾万斤,若不打开哪能听到那头的声音呢?”
李探花也随著蝶舞附耳贴壁一番,怱尔笑吟吟道:
“等你的护身魔灵修练到我这种层次,连一只小蚂蚁摔断腿在哀嚎的声音都可以听得一清二楚。”
蝶舞大吃一惊舌头一吐,好奇问道:
“姑爷是统辖一大天界的大神仙,奴婢只是一只千年毒蝶转投肉眙而已,到了您这种境界可要修练多久呀?”
李探花微笑道:
“神、魔有如一刀两面,稍不留心就会自残受伤,现在说起来你也下懂,等你历练三灾八难以后自会证道,就等个一万年再说吧!”
蝶舞自艾自叹道:
“奴婢身处魔界千年的日子已经非常难挨了,若要再等个一万年,岂不是苦煞人了?何谓三灾八难?成就魔仙是否有捷径可循?”
李探花一边倾听石壁那头的声音,一边娓娓道:
“譬如豹头魔刀秉性残暴不仁,魔魂投身宝刀成为杀人的神秘凶器,可算是魔界高层次的一份子,较为低层次的魔、妖、鬼、魅等就没有这份功力藉物化身,便投于山川精灵或人体,藉神迹蛊惑百姓好取得血食供养,但是很容易为有德或有道之士勘破识穿加以毁灭,是为一难。然而豹头魔刀遇到我这种大神仙算他倒楣到家,立刻教其毁了魔刀体,若非我一念之仁的话,便魂消魄散死绝于阴阳两界,可谓一灾是也。但他一忿忏之善,洗涤恶业转入圣道可获无穷福报,欲得证道之果便又超越千年修练,所以别被‘万年’的表相给唬住了,因此停滞不前。”
蝶舞虽然一脸似懂非懂的表情,却也听出了话中端倪,毕恭毕敬道:
“能随伺于姑爷这般大神仙身边接受薰陶软化,定然能早登仙班证果行列,这就是仙、魔两界的大福报,欲避开三灾八难就容易多了。”
李探花点头微笑示意之间,怱尔脸上表情突显红晕羞窘,十分尴尬,令蝶舞茫然费解,便好奇问道:
“姑爷听出了什么声音?”
李探花紧蹙眉头搓揉脸颊道:
“怪哉?鞭魅唐老哥怎恁地与一名妇人在囚室里翻云覆雨……做这种男女苟且之事?如此岂不是老来失节了?”
蝶舞一呆,转为双颊绋红,窘然道:
“不会吧?唐朝吉个性刚正不阿,嫉恶如仇,怎可能欺凌一名妇人?况且其武功受制显得一副萎靡不振……是否姑爷听错了?”
李探花眉间一蹙再附耳贴壁倾听一会儿,喟然长叹道:
“唉,没有听错!他们男欢女爱十分激情,并非是强迫行为,咱们必须在这里多呆一会儿,要不然此时一撞进去,大家面子上都不好看。”
蝶舞好奇心大盛,脱口道:
“姑爷,水晶宫殿内并无一般妇人……莫非是忘情仙姑剑琼姿不成?但他们皆是江湖中有头有脸的人物,两个人年龄相差了一大截,怎可能会情投意合呢?”
李探花脸色骤变,神态一震,气愤的厉声道:
“糟糕了!一定是霍因缘在搞鬼!这个魔女还有什么缺德事干不出来?好在咱们没有莽撞冲进去,要不然以两位前辈的刚烈个性,后果不堪设想。”
蝶舞看见李探花暴怒愤恨之态,暗忖自己多嘴坏事,惊吓得噤若寒蝉不敢搭腔,此事若叫公主知道肯定会遭噬魂搜魄之刑,真是一大劫难。
李探花心烦意乱地来回踱步,正思考如何去安抚两位老前辈,蝶舞从小服伺霍因缘而养成善于察言观色的习性,知道此时此刻沉默一旁是最好的方法,虽然她也知道眼前的李探花与霍因缘是截然不同的个性,但也不敢造次。
李探花瞅她一眼,于心不忍地叹道:
“别把我和那个恶毒的女人相提并论!看你栗栗危惧的神态我就一目了然,你的生活过得惶惶不可终日,这就是投身魔界的下场,如能弃恶从善尚可救药。”
蝶舞闻言潸然泪下,马上匍匐地面哀声恳求道:
“姑爷圣明!奴婢闻言如梦初醒,服伺公主真是渡日如年如履薄冰,身处魔界若苟延残喘惴惴不安,冀盼您能大慈大悲收留奴婢在身旁伺候。愿效犬马之劳,无怨无悔。”
李探花唉声叹气道:
“我答应你,快起来吧!尔等身处魔界就如蚁附膻、如蝇逐臭地过日子,欲改变这种习性还真不容易!从此以后後莫因善小而不为,莫因恶小而为之!既然选择投胎做人,也算是累世的一点福报,转魔入圣尚不晚,因为神仙皆是凡人做,只怕凡人心不坚而已。”
蝶舞拭泪破涕为笑,磕了三个响头,起身道:
“一切听命姑爷的交代!请问这面石壁何时可以开启?”
李探花又附身贴壁倾听一下,突然脸色一变惊讶道:
“糟糕了!剑梦仙竟然被擒,又被故意安排撞见这一幕,这下子真不知如何收场了!”
蝶舞慌然问道:
“姑爷!咱们现在闯进去喽?”
李探花脸色气得煞白,破口骂道:
“她奶奶个熊!霍因缘真是头顶长疮脚底流脓坏透了!还真是缺德,如此绝子绝孙的事都做得出来!”
又详细倾听一会儿道:
“里面有两个女子用污秽不堪的言语在辱骂他们,简直是火上加油!蝶舞你快点开门,要不然真怕他们会想不开而自绝身亡。你在前方不动声色引路,由我来解决那两名女子!”
蝶舞在石壁左侧按沉一块方型石头,石壁缓缓开启,她立即投身而入,李探花随其影子施展如影随形身法,无声无息地跟着。
第五集 九天清鸣 第七章 大鹏金翅女
不动者厚地,不息者高天,年穷者日月,长在者山川。
松柏与龟鹤,其寿皆千年,嗟嗟群物中,而人独不然。
早出向朝市,暮已归下泉,形质及寿命,危脆者浮烟。
尧舜与周孔,古来称圣贤,借问今何在,一去永不还!
我无不死药,万物随化迁,所未定知者,修短迟连间。
幸及身健日,当歌一尊前,何必待人劝,持此自为欢。
水牢占地宽敞,用臂粗的铁栏分隔二间,牢内四周居然布满绿意盎然的柳树,其中还种了一些色彩艳丽的不知名鲜花,正朵朵怒放,在阴暗中绽出耀眼萤光,红紫烂熳,香气馝馞。
这些植物竟然都是悬空栽种于铁架之上,离地一尺,根部如须延伸至水里。说是水牢,景致却如世外桃源,令人耳目一新蔚为奇观。
水牢正中央有一片木造平地,其上有一豪华卧室,其内日用品应用尽有,最醒目的却是一座大牙床,躺在上头就可观赏四周如诗如书的红花绿叶般仿佛自然生成的美景。
这种水牢没有恐怖阴森的气息,除了较为阴暗之外,根本就是一种享受!特殊的植物栽种法以及卧房的陈设,可见匠心别具,也突显牢中囚犯的尊贵。
蝶舞打开石闸一个箭步冲出,看见蛛红及蝉飞两位同僚正在取笑牢房内那座大牙床上颠鸾倒凤的唐朝吉和剑琼姿,床侧剑梦仙羞愧难当的匐匍地面泣不成声,还是阻止不了两位老人家的缠绵。
蛛红望著蝶舞奔来,兴奋叫道:
“蝶舞妹子!快来观赏!这对上了年纪的狗男女正在肉搏战,打得精采极了,旁边还有一个大姑娘懊丧欲绝地劝阻,真是古今难得一见。”
蝉飞讶异问道:
“你不是在服伺姑爷吗?怎恁地跑来这里凑热闹?若让公主知道了,你可吃不完兜着走!”
蝶舞顺着烛火方向低着螓首看见身后己身的影子拖曳在地面,影中突然伸出一个拳头弹出一指指向牢房,就知道李探花如影随行跟在身后,好像询问为何会发生这种丑事。
蝶舞了解其意,便顺水推舟道:
“这些奇花异草都来自魔界,也是制造‘圆月相思毒’的药材,这对狗男女必然已经中毒才会发生苟且之事,偶而来观赏一下无伤大雅吧!”
蛛红双颊桃晕,浪荡笑道:
“你这个骚蹄子莫非动了春心?这对老狗、老猫有什么看头?等过了一个时辰,剑梦仙中毒以后,只要是男人都可以对她为所欲为,我还真羡慕那只老蛤蟆可以吃天鹅肉,想必精采万分吧?”
蝶舞故作慌然问道:
“没料到你们回来得这么快,而且居然逮到了剑梦仙,这可是大功一件!公主在哪里?我可要赶回去服伺姑爷,免得被发现我偷懒。”
蝉飞开心笑道:
“公主今天笑容满面心情特佳,正亲自指挥婢女们在布置卧室,好像就要洞房花烛夜一般,你还可以偷懒一下喽!”
蝶舞感觉背部被深藏的李探花着急地用掌一推,示意其趋前和她们亲近一点,好方便下手,但却在毫无预警中蝶舞的身体一顿,为蛛红发现其身后的影子有异,惊呼道:
“蝶舞!你的背后是藏匿着人吗?”
蝉飞摇头道:
“不可能!我的嗅觉最厉害,只要是生人,在十丈范围内,我一定可以闻出气息,并分辨出男女老幼!可能是烛光晃动教红姊产生错觉了吧?”
“唉!你们这两个小妖精发觉太慢了!”李探花轻叹道。
蛛红与蝉飞闻声脸色俱皆煞白,瞬间同时暴退丈余,轻功身法不可谓不快,却惊见从蝶舞的背后突然激出二道灵光,灵光分化为两只如柱粗壮的长臂,光是五指张开就有澡盆那么大,精准地覆盖住蛛红和蝉飞。
她们双双惊叫出声,全身窜出黑气迅速膨胀如雾团,硬撑起覆盖而来的灵化大掌,抵拒这股泰山压顶的气势。
灵化大掌的五指收攫,将黑雾提高一丈,只见蝉头人身妖灵及蛛头人身妖灵缓缓现身,已然被困于五指山中无法遁脱。
蛛红及蝉飞的肉体乖乖伫立当场无法动弹,蛛红色厉内荏道:
“是谁?这并非蝶舞之灵!又是何方神圣胆敢在魔宫挑衅?如此乘人之危胜之不武!”
李探花从蝶舞背后转身出来,其顶门再窜出一股灵光,显现出半尊金刚战神守护灵,庞然身躯顶到了牢屋壁上,吓得两只妖灵如耗子见猫一样吱吱怪叫。
蝶舞仗着神威,意气风发道:
“这是咱们姑爷的本体灵尊大神!其来历我也讲不清楚,现在我已叛出魔界,为姑爷慈悲收纳为家臣,助我脱离苦海!”
蛛红疾言厉色斥责道:
“贱人!你背叛魔界,公主绝不会任你逍遥自在,别以为有了强大的靠山就无法制你!”
金刚战神灵体的双掌本是分别攫住蛛、蝉二人的妖灵,刻下突然弹出大拇指,扣住妖灵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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