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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处江山颜-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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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我抱着坛子与他对饮,偶尔兴致上来,我就拍着酒坛,和他吹嘘我在京都横行的过往。当然,最后往往换来的是他不屑一顾和嗤之以鼻。哼哼,本殿不和你这目光狭隘的土霸王一般计较了。

他酒量也是极好,却意外的话少,让我有些认不清当初那笑的奸邪的人究竟是不是他。当我滔滔不绝之后,我就会借着酒劲,逼着他给我增加点谈资趣闻。他一开始是不应的,但是女人啊,一哭二闹三上吊也就这些事嘛。被我缠的紧了,他就慢慢和我说些以前行军打仗时候遇到的趣事。

例如东海之中,当真有对月落泪成珠的鲛人,当她有一天流出真的眼泪时,便是她心死的时候,也是她灰飞烟灭的时候;昆仑山下有处让人一醉不醒的泉水,有许多情伤之人会寻去,一辈子就此活在梦中;池国有擅巫蛊的女子,会对自己负心男子下索命蛊……

最后的最后,我会拍着桌子,指着他鼻子,大骂男人都不是个好东西。他挑眉看来,眼中满是不可理喻,口中慢慢吐出:“这情爱之事本就是你情我愿,女子既然爱了这男子,便应想到他或可便是负心之人。”

“屁!”我跳了起来:“明明是你们先做出承诺的,说喜欢的是你,说不要我的也是你。帝姬有什么好,给皇帝做女婿有娶我好吗?好歹咱们半斤八两都是诸侯子女!”说着说着,眼泪在脸上胡乱流了开来。

他终于恼了,一把握住我指到他鼻尖的手,恨声道:“帝姬是什么东西!苏颜淡你给我清醒点,发什么酒疯!再发疯,我就丢你到池子里去!”

我果真是发了酒疯,还撒了泼:“你看你!不仅负心,还要欺负我,坏人,你比苏容苏愉还坏……他们顶多打我骂我,可伤不了我的心,你呢?”我梗咽着,他的眼神莫名柔和下来,可是最终他还是铁青着脸把我扔到了水池子里,因为我接下来就张口狠狠咬住了他的手……

神思被他的轻咳打断,我讪讪笑了笑,刚刚是我质问这登徒子,也是我质问未果就断然出了神。不过,原来我竟和他处的还是不错的。虽然腊月寒天的水池子让我大病了一场,但是他也认错态度良好的每天过来忍受我百般刁难伺候着我吃药。

“你哭了?”他的声音有丝疲惫。

我愣了愣,立马道:“你眼神真好!”

……

好吧,气氛凝固了。半晌他开口道:“你声音都哑了,不是哭了难道又伤寒了吗?”

我脸上的讪笑终于便成了干笑,装模作样咳了两声,表示本公主还很淡定。

“我也没事,就是……”他欲言又止,借着月色,我似能隐约看到那双看向这边的眸子。

“就是什么?”我疑惑问道。

沉默了许久,终于他开口道:“我有些烦闷,便过来找你逗逗趣。”

……

我磨牙,感情这一个两个都把本公主当成宠物逗乐子了:“滚!”我扔枕头。

他微微侧身,轻巧闪过,那个眼神却还是不错的,我私下赞了声。

“苏颜淡,你说你哪里像一个公主模样?!乡野村妇也比你懂规矩,连个情势都识不清,你知不知道你现在不过是个阶下囚!”他又恼羞成怒了。

这话落入耳中,我呆了一呆,曾几何时,也有人对我说过同样的话。我突然泄了气,有些郁结地靠在了床柱子上。

温热的掌心贴上了我的脸颊,心莫名一颤,抬头看去,他欲言又止,终道:“苏颜淡,你不适合做一个公主。”说罢,他转身离开。我看着那扇被随手掩上的门,久久看着,终无力抵着柱子,阖上了眼睛。是的,我从来不适合做一个公主,错生在了王公家。是不是你也是这样想的呢?

得不到的或许真的是最好的,可是,我从来不是个纠结于过去的人。太多的舍不得,会化成执念,执念太深,那终会入了魔障。我不想变成连自己也看不起的人,所以,黎岫玉,从我离开帝都的那刻起,我就决定忘记你了。

你娶你的帝姬,我,会为自己寻到归处。时光九重,岁月悠悠,新的人新的事在慢慢磨去彼此的痕迹。

单手划了寥寥几音,身上的鹤氅上已落层淡淡的雪绒,浅浅出了口气。这四方院中的日子过的很是混沌,一夜雪降,才察觉已是冬时。

身后传来脚步声,没有回头。据本殿日夜观察,此时这般平稳中带着沉重,沉重中又带着点踯躅的脚步,要么就是他又对不起我了,要么就是我对不起他了:“紫小世子,今天来的甚早啊。莫非我那不争气的哥哥,终于亡了青国了?你特意来报喜讯,嗯?

手腕被他猛然握起,略抽了口气,回首看他隐怒面容,喃喃道:“看来我终于对不起你了。”

笑意泛上眼角,好声好气道:“紫小世子,我早说了。我那哥哥虽然脑筋缺根弦,但是呢,偶然迸发的那点灵光却是极好的。黎国那爪子摸过来一下,他必然是颠颠的搭过去。反过来这一口,看来咬得世子很内伤啊。”

极为遗憾地打量他上下,见他似急行而来,微有喘息。抬手递了杯盏过去:“天寒雪冷,世子喝杯暖暖身,再来论处苏颜淡吧。反正,我身在你手,想来也跑不走的。”

他挥手打落我手中酒樽,眼中一片寒意,深如泥沼,墨如黑曜:“事已至此,你于我一无是处,紫某眼中,你与那苏容亦不过是一路货色罢了,何必在此处惺惺作态!”

手腕被猛的攥住,痛的我眼底立时有了丝泪意,他恨声道:“你不过是个女子,如何知我心中夙愿?紫某为了这天下而存在的一生,如今被你生生夺去,你可满足了?”

作者有话要说:嗷嗷,苏颜淡和紫小世子之间当真悲情的很~~要不要再更一章呢

13

13、【戏本子】暮辞墨尽 。。。

==========七国。暮辞墨尽=============

时间:天朝两百五十年昭煦十四年

人物:墨温辞苏枕暮

事件:枕暮拜别萧纵之后,独身一人前往丰国,江山一局,自此开幕。却道人生无常,又岂料前程里遇见了他,墨氏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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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温辞

【合欢说,黎国多雨,荆国多雪,青国多雾,姜国多风,只有丰国,万象平静,风雨不惊】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双眼看着梨木雕花窗户外的满树桃花,唇角勾起极淡的微笑】

【她捧起我的脸,笑容绽放如五月桃花】温辞,你想不想做国君?想不想得天下?

【我懵懂望她,摇了摇头】

【她又问】你喜不喜欢你弟弟雪卿?

【这次我听懂了,脸上满是浅浅笑意,轻轻颔首。可是合欢眼中的色彩突然间黯淡下去】

【年幼如我,不知她话中真意】

【数日之后,合欢便被父王接入皇宫,赐号雅致夫人。从此情长缘短,至亲至疏】

【宫人都说,大世子爱着自己父王的女人,一个叫做合欢的妃子。国君心知肚明,却只字不提】

【这是一场父子之间的战争,可是高下相见,他是君王,我是臣子。血脉至亲又如何?放到了皇室之中,不过是最脆弱的关系。我不战而败】

【纵情声色,纸醉金迷,他却视若无睹,放任自流。因为他心有所愧】

【轻抚床上熟睡之人冰肌玉肤,纤长睫毛微微颤抖,似有所梦。这双眸子若是倏然睁开,该是如何凝动?澈如春水,墨如黑曜,皇都街头那淡淡一瞥,就已经搅乱了上阳殿的夜色】

【单身一人逡巡于西城之地,这也是个胆色过人的女子,不枉费我大费周章将她弄进了自己的寝殿】

【思绪游移间,身边之人睫毛轻颤,旋而睁开】

【斜倚床头软榻,好整以暇看她】姑娘醒了

苏枕暮

【我赏过天都的姚黄,品过越州的梨酿,磨过曲州的云墨,鉴过华州的暖玉。却没看过丰国这般灿若朝霞的桃夭。】

【暮春之桃,盛极一时,败于一瞬。就像那在天都苟延残喘的慕皇室。就像,长华………】

【长华已逝,江山夜凋】

【而我,又将去往何方?】

【我睁眼的那一瞬便看见了那双眼睛。我年幼时见过北疆荒原的雪狼,它的眼睛就是这样,孤独,冷绝,高傲】

【谋士之命,在于何?答,主公。】

【师父教我第一课,便是择主。天下国士,无不如此】

【我仰头看着华丽床幔,神识还有点迷蒙。沉默半晌,慢吞吞道】世子此番做法似是不妥。先人以徙豪望,授勋爵,封长地而请一士也。世子这是作甚?

【抚了抚额角,转头看向他。斟酌了一番,恳切问道】你想不想做国君?想不想得天下?

【一语落下,又踟蹰了片刻】我觉得你天资甚好甚好,别浪费了才是。

墨温辞

【把玩流苏之手略一凝滞,未料她竟说出与合欢一样的话来】

【面上笑容淡了几分,唇线微抿,良久,缓缓吐出一句】你和她真的很像。

【不待她发问,起身离开床榻,再回来之时,手上多了一只白玉杯子】姑娘才醒,说了这么多话,一定口渴了。

【看她眼神飘忽,只是一笑。然其犹豫几分,一只略显苍白的手从锦被下伸出,拿过杯子一口喝干,只是充满戒备的眼神始终闪烁如玉,未曾移开】

【如此机警的瞳仁,就像遭到猎人围捕的麋鹿一般胆战惊疑,却又生动非常。就连合欢,也未曾有过这般朝气蓬勃的冲动眼神】

【心底似乎有些不是滋味,轻出一口气,浅笑道】既然姑娘是值得授爵封地相求的谋士,我自是舍不得就这样放姑娘离去。就请姑娘安心在此处居住,将来帮我得这七国天下吧。

【转身欲走,想起什么,复回身,笑而视之,嗓音低迷】我叫墨温辞。

【她眼眸中一闪而过的颜色,像极了合欢当初最后的那一瞬回眸。从开始到结束,我始终笑着,笑她薄情寡义,笑自己疯癫痴狂,笑这星月沉轮,照得桃花萧索】

【她住在上阳殿偏殿三月有余,却没有寻常女子表现出来的焦虑不安,侍弄花草的模样恬静淡然,很有几分出尘之味。闲来无事之时,便会立在暗处看她,看她背对日光翻书,一目十行,看她泡不知名的茶水,自得其乐。每每此时,唇角便隐隐现出笑意,覆过心底荼靡苦涩】

【梨花淡扫衣,秋色与云平。本该是抚琴赏花季节,我却满身是血地出现。她的指尖拂过我肩头的伤口】谁伤的你?

【不言,不语,不愿说破。满朝文武都说,墨雪卿才是天生的黄衣帝王,而我,我只是墨温辞而已】

【失王位,失合欢】

【就连血脉相连的雪卿,也已经懂得权谋诈术,甚至对我刀剑相向。而我脑海中竟只记得他年少白衣的模样】

【我用力抓住她手腕,寒气凛冽,不复当初浅笑】你说你会助我得天下,我要你兑现诺言。

苏枕暮

【日日落暮,浮生仿若弹指间。】

【上阳殿外的一池春水已绽了那初荷,掬一手浮蕊,于指间缓缓滑落。三月之久,萧纵,你还记得我多少。】

【你我二人皆在等待,看这无波静水,酝酿出怎样的惊天巨浪】

【而现下,我看着那双万顷落寞的眸子,终还是犹豫了。】

【同室操戈,相煎何急,血染江山,暮鼓燃烟,一念焚城。我微笑道】好。

【我见他眼里的暗火一瞬明灭,伸手抚过他的眉眼。停留片刻,转身离开。】

【短书一封,不过数行。回眸一眼,一殿寒色,终随那人而去。】

【再见他时,上阳殿已盛莲如雪。他坦然自若地与墨雪卿谈笑风生。我觉得我成功地被他忽视成了一幕背景,有些惆怅。】【小说下载网﹕。。】

【硬生生被扔到了内殿,他笑地春风和煦,可我却哆嗦了。那双冰冷的手扼住我的喉咙,我抵着殿柱,艰难笑道】世子殿下,好说好说…………好歹你我二人旧识一场,情分还是有些的。再说,雪卿………

【他眸间狠厉顿生,手下力道立时压的我喘不过气来。我悲催地认识到我蠢了,做个背景其实也挺好。】

墨温辞

【我低估了雪卿的狠辣】

【合欢说,最亲近的人往往是最可怕的敌人,因为他知道你所有的弱点。如今我终于深谙其中之道】

【但是谁能料到,致命的危险,竟然是后院起火,腹背受敌】

【与世无争的脱俗之下,竟是心若猛虎,细嗅蔷薇。那些如花笑靥迷惑了我,我忘了,她是苏枕暮】

【其师萧纵,盛名七国,翻云覆雨亦不过等闲之间。师者如此,弟子何堪轻言】

【愤怒之下,我险些杀了她】

【只差那么一点点,我就要失去她。可是看着那一双倔强的不肯合上的双目,我的手使不出力气。她的骨血里流淌着江山呼啸的梦魂,不是她的错】

【这一场闹剧,终于是两败俱伤】

【精致铁链,锁住纤细手脚,让她能下床行走,却再也离不开寝殿】

不要怪我,事到如今,我已不奢望留住你的心了。【轻抚她发梢,不顾她双眸凌厉,像头倔强的鹿】没有了你的雪卿,是只飞不起来的蝴蝶,你猜,我会如何对付他?

【顾自笑得清浅,拈起葡糖放在她嘴边,见她扭过头去,便一只手垂下来,握住她放在膝盖上的手】

【侍女端药上前,欲拿起汤匙喂药。抬手示意道】我来。

【侍女犹豫抬首窥视一眼,没有把手中药碗递过来】世子贵体,这种事奴婢做就好。

【觉出事有蹊跷,沉声道】轮不到你替本世子决定,把药给我看看。

【一双苍白的手颤颤巍巍捧起药碗,被我一掌打翻在地,药汁刹那间腐蚀了地面。再抬眼,身边的侍女已经咬舌自究

【她睁大眼睛望着眼前尸体,身体有些瑟缩。伸手拥过,拉入怀中安抚,视线落于地面残片碎渣,眸中阴霾之色如乌云卷雪,翻江倒海而来】

【偌大寝殿之中,淡淡弥漫奇异香味】

【梦中心中,从来不曾忘却的合欢之香】

苏枕暮

【合欢,闭上眼,那丝丝妩媚的香气若毒药,缠入肺腑】

【挥袖泼墨,细疏参差,嶙峋锋崖,峥嵘棱角欲破纸而出。】

【凝神看笔下的水墨,猛地将手中大毫甩下。冷笑看向下角阴影中的人】好一个墨雪卿,怎么一个合欢,就要逼我就范,还是彻底置我于死地?

【摩挲腕间的锁链,看见那人微微不屑的眼神。轻笑出声,伸手执起那张薄绢,拂过崖上孤鹰,使力缓缓撕碎,寸寸凋落。】告诉墨雪卿,我可助他度步绝顶,也可让他跌的粉身碎骨。你们大可试试看……

【很淡的阳光,透过窗棂,浅浅铺洒在身上,熏的人昏昏欲睡。我执着书,遮着面,有一下没一下犯着冲。】

【午时二刻,再过一刻。那白绫便会缠上合欢那美丽纤长的脖子,我似能看见那和双我相似的眸子里会是怎样一片凄绝惨然。】

【摇椅轻晃,我枕臂笑地淡不可寻。再过两刻,那位受尽荣宠的墨二世子,将会失去赖以支撑的凉州铁符】

【门哐当被撞开,我面上的书册猛地被扯开。眯了眯眼,半晌才看清他的表情。半撑着身子,皮笑肉不笑道】怎么?心疼了?你该感谢我才是,墨世子向来心软,而帝王之道,向来不需要美人伴佐。

【有些人合该是天生的对头冤家。我与墨温辞似就如此。那心底不自觉的怜悯与柔软总是不适合宜地出现。然而对于他对本姑娘我的所作所为,人神共愤,遭雷劈啊。】

墨温辞

【她清冷的笑意里,是绝世孤傲。我是傻瓜,我怎么会以为这样的女子,是可以锁在深宫里面为我一个人所霸占的呢?】

【墨温辞,如今你终于知道自己有多蠢了】

【囚禁合欢的宫殿,是她第一次奉诏入宫时所居之处,四年前她于此处成为宠冠后宫的第一人,定想不到到四年以后,这座为她筑就的金屋只不过是个破碎的迷梦】

【她伏在我膝盖上,用她最柔美的声音唤我的名字】温辞,温辞,你不爱我了吗?

【不是不爱,只是,无法再爱】合欢,你的爱情太持久,太激烈。如此尖锐,反而扎得人生疼,成了肉中刺,掌中线。你不懂得放手,亦看不开覆水难收的遗憾,是以长恨。

【然而,在情爱中长门一步地,不肯暂回车的,又岂止你我】

【那些曾经妒你入骨的女人们都来看你的笑话,只有我,当我亲眼目睹你的死亡,才发现自己还是肯为你落泪的。透过纱窗,我看到你悬挂的影子轻轻摇曳,就像你曾经跳过的舞曲,这一瞬,我泪流满面。我亦要这样迎接雪卿的死亡,只是,刽子手的刀太快,他没有在人群中找到我,就已经身首异处,我甚至无法确定他是否依旧恨我】

【那个重重宫门深掩之中的女子,依旧是饱含讥讽地看着我。本想碰触她的手留在半空,姿势孤独】苏枕暮,你终究不是合欢。

【朝中已经有所动作,就算父王力排众议,还是抗拒不了群臣群鉴,长此以往,我护不住她,也保不全她】

【合欢已死,她该如何?日日夜夜,我不是没有想过继续自私霸占她,只是她每每看我的眼神,冷得好像月下覆霜的玉阶,冰冷刺骨】

【解开铁链,看她一步步走向殿外,那片自由世界。她终是要离我远去了】

【踏上马车,她回身看我】

【依旧是含笑春风,唇角飞扬】苏枕暮,你走吧,待会儿不论我做什么,说什么,你都不要回头。记住,不要回头。

【马车辚辚,缓缓前行,我的双脚不由自主跟着车轮前进,视线追随车中那一袭白色身影,怎样都移不开】

【车子渐渐跑快了,我追着它,双目湿润,口中喊着她的名字】暮儿,暮儿。

【帘子轻轻动了一下,她似是想探出头来,然,终是没有回头。我几乎喘不过气,声音逐渐嘶哑】暮儿······

【疲惫的双腿再也跟不上飞快转动的车轮,我摔在地上,浑身尘土,狼狈不堪,仍是抬头看着她远去的方向,直到,再也看不见】

【终于和你,在情爱中失散了。兜兜转转,不兜不转,都还是失散了。红线缠绵,偏偏短了一截,手指上紧紧缠绕,脚下却依旧各奔东西】

【够了,世事慈悲,它让你我相遇。并不是每个人,在蓦然回首之时,都能看到灯火阑珊中的那个人的】

=========结==========

作者有话要说:嗷呜,本来人家大爱的是师徒文,可我的对戏人硬是要在我家小枕头和师父之间横插一脚。插就插吧,反正那样温软性子的墨公子是注定留不住狼心狗肺的小枕头的╮(╯▽╰)╭

14

14、第十章 青华梦完 。。。

紫霄煜

那一日黄昏,不见暮阳,纷纷簌雪连成广幕罩于天地,昏暗不明。

功败垂成,华国将士的血白白流淌于骑狼山下,青国都城近在眼前,却生生止下脚步,遥望河川,长叹无期。日日夜夜,紫霄煜愧于三军之将,自作聪明,自负一生,却倾家倾国,悔之莫及

帝王之志,身前生后,紫霄煜不怕史书如何撰写,唯有这铁马冰河,梦中江山,才是平生之愿,生不得见,死后无名,王族姓氏,迟早被人改写,留之何用?!

她酒意微熏,已有几分昏昏然。抬手拂去我貂氅碎雪,微微笑道:“家国天下,苏颜淡其实一直不解,为何你们都这般醉心于这争,这夺。从来,七公主只愿守好青国的一土一民。朝起暮息,安然一生。十年安详?世子十分明了,这昙花一瞬,结局都是一样。而,七公主又怎能如你所愿?”

隔着冰冷的雪花,她眼中似盛起迷漫大雾,微冷的手裹住我的脸,呵出的轻薄吐息软软拂过我的面,语间是似醉犹梦般的呢喃, “紫小世子,我看上你了,从了本姑娘吧。”她踮起脚,温软的唇贴上我的唇,那双一贯张扬明亮的眸里是看不清的泪水与晦涩。极力抑制的怒意,终于迸发在唇瓣相触的一刹那。

一把将她拉入怀中,似是将她揉入自己的骨血一般紧拥于双臂间,辗转撕咬,血腥弥漫。横抱入内,纱帐垂落,明知身下之人禁不住自己粗鲁对待,只是那残留的温柔,抵不过支离破碎的绝望。

苏颜淡,紫霄煜要你一生不能忘记这种痛,与恨有别,生死不却。

晨光微曦,起身更衣,留她独眠于红绡帐内,颜容安详,指尖留恋片刻,终是披甲离去。

善见告急,黎国并青国十五万大军兵临城下,父王病危,兄长一筹莫展,城中无人,军中无将,危矣。

风中血色漫延,城中寂寂灯灭,当初离开时夹道欢送的盛世繁华,仿佛只是过眼云烟。入宫与兄长相商,亦是相对无言,愁云满殿。

兵败城下,三军恸哭。黎国有言,屠城三日。

终是舍了这一身傲骨硬气,将这华国疆域拱手相送,王室焚宫自灭,只求赦免城中百姓,别无他求。

帝都染血,烽火未灭,残影之下,书信一封。

书尽,墨色淡。

她的笑颜如昙花一现,只一转身,便凋谢成灰。轻抚字里行间,戏谑笑意一如当日与她营帐内相见。

紫霄煜曾想,一统天下之后,第一件事便是要下一道圣旨,让苏颜淡能够去任何她想去的地方,放你自由,无拘无束,无家无国,无牵无挂。如今看来,我竟是负了所有人。

遣送信之人离去,己身直坐于殿前,摩挲眼前宝剑,一声叹息,回忆尽头,似乎风声依旧凛冽。

若魂魄有知,黄泉之下,定不忘却,那一抹淡笑眉眼。

苏颜淡

后世史册,对这场倾世覆国之战因着所谓幕后黑手的操作,并未有多少记载。只言片语,一笔带过。紫王室覆亡,黎氏退兵,青国留存在乱世一隅。次年天都会盟,七国盟约,各国之势再变衡量。

京极都火光肆起之时,我已随师傅踏夜而去。我回首,看着烈焰滔天的华美宫殿,没有言语,只微微笑着,那笑意逐渐扩散在眼角眉梢。两行温热沿颊而下,溅红白氅。才觉着恍若一梦,而这一梦烙骨成殇。

春色悄萌,孤燕掠湖,凉风微卷狐绒软边。拢了拢襟口,抱紧怀炉。身边侍女轻声慢语道:“公主,这春寒料峭,湖面风瑟,还是早些回宫为好,也莫凉着小世子才是。”

抚了抚微起的小腹,笑应,行了几步,身后突起窸窣细声。身形一僵。那百般过往瞬时回眸,吸了吸鼻子。忍了又忍,终未回头。我不回头,不回头,他就还在那里。他还是那个笑的肆意无羁,风流倜傥的模样。他还会挑着那抹狡猾奸诈的笑容,对我说:“苏颜淡,若是黎国到时候果真兵临城下,那我紫霄煜便心甘情愿放弃华国王位,替你鞍前马后,为奴为仆……”

师父说我在自欺欺人。自欺欺人又哪里不好。至少,我终于可以坦然无忌的放肆自己的思念。那浅薄的思念,夹杂在天下诸侯的野心里一瞬泯灭,再无寻处。

后来枕暮对我说如是说道,每个少女的心中都会有一个希冀英雄的念想,而紫霄煜以那般强势的姿态插入我的生命之中,成全了我这样一个梦想。霸道,强势,戎马天下,所以终也以永世无法抹去的姿态在我心中划上谁也无可替代的痕迹。

我抬头看着青国王宫中叠成云端的盛华梨雪,手里握着那封已晕开些许的素笺,只落一目殇然。

“七公主亲启,紫霄煜终笔

华国兵败,赌约分晓,公主远见,紫某愧颜

曾经有誓言在此,为奴为仆,鞍前马后,永无怨言

然,紫某身为王室,身不由己,不可弃帝都百姓于不顾,故不得守约,以死相谢

霸业天下,千秋一梦,霄煜无能,终不得见

公主之心,不在宏图,红尘天下,当寻一方自由之地,淡看四季花谢,笑谈风起云涌。”

你若死了,我必不随你而去。我必是念着你,长长久久的活下去,那样,你就还着随我在这世上活着……

作者有话要说:于是缘分终于还是尽了……

15

15、第十一章 期年回首可堪见(一) 。。。

江上又见新柳,惹燕招雀,娇声脆啼几多可爱。

“夫人您的文采画工又见长啊。”小辫子两眼水汪汪瞅着我,我瞧了瞧笔下天水一色,天是水,水是天,天里裹着水,水里含着天,水天交融的山水图,叹息了一声放下笔:“辫辫,你以后不要伺候念儿了,我怕国君以后见着了池子就扑上去还以为自己上了天。”

“夫人,您欺负人。”刷,小辫子的两汪热泪就下来了。

笑话,夫人我不欺负你还能欺负谁啊。

三年时间不过晃眼,在这其中我除了从皇帝老儿那挣来了一个华胥夫人名号并一车珠宝绸缎俗气至极的东西外,我就这样闷在了青王宫中三年了。

梨花开了又谢,谢了又开,埋在树下亲手酿成的梨酿也已有了好几坛。原本睡在臂弯里的幼子,见风就长,已经能在偌大的王宫里撒欢跑了,终于祸害苍生的我后继有人了,夫人欣慰。

“夫人,祁青又来了,您瞧……”玖栀苦着脸进来禀报,我伸手沾了点素宣上的墨汁,指尖轻碾,嗅了嗅:“老规矩,扔出去。”

“公主公主,哎哎哎,别打啊。无桑你下手轻点啊,好歹我们以前还侍过一主呢,哎哟!”殿外传来大惊小怪的叫唤声。

“这是干什么呢?想来青国再不济,也是与黎国相并的诸侯之一,怎么一个黎国小小郎中将就在我王宫之中来去自如了?”我假作愠怒,//奇书//网整//理靠在柱上似笑还笑道。祁青一边躲着无桑细密如雨的剑芒,一边哭着对我道:“公主公主,您可总算出来了。哎哟,公主,您再不见我,这会我真要削了自己脑袋送给主公做酒盏了。”

摆手示意无桑退下,祁青扶着树喘了半天气,摸了摸被刺伤的胳膊,一脸肉痛,喃喃道:“我就说我不适合做红娘,这帮小王八蛋串通一气来陷害我,这线都牵了三年了,还没见个线头。”

我眉一挑,冷哼一声。

他终于讪讪笑了笑,行了一大礼,捧着一小巧玲珑锦盒上谄媚凑上来:“公主您看您看,主公特意从东海为您寻来的鲛人之主的明珠,保公主您青春不老,年华永驻。”

接过锦盒,漫不经心地颠了颠,看的他心惊胆颤,目龇欲裂。随手打开,并非璀然灼目,却是一袭澄澈流光,宛如一汪清渠。抿了丝笑意,他轻舒一口气,反手随意丢给他,他大惊失色接住:“我让他取的是东海鲛人泪珠,又不是这等俗物。黎公是觉得青国王室缺了这些珠石,还是觉得本夫人的品位也就这般低了?”

一通冷嘲热讽将他刺的面如死灰,一番生不如死之状。我冷笑道:“既然黎公此心不真,夫人也没些心思陪他玩闹这些小儿女的游戏。还有,莫怪夫人未提醒过,夫人我早已嫁人,陛下亲赐华胥夫人之号,你们见了还是称一声夫人为好。否则当真以为我青国好相与的很吗?”

说罢,甩袖转身进殿,不再看他。就听身后一声闷响,我身形一顿,停在了原地,祁青苦涩而梗咽道:“公主,祁青这三年奔赴青国无数次。不仅是为奉主公之命,更是因见不得主公那般待自己的模样。自打公主离开京都后,主公每夜每夜都伏案执卷到白曦透天。公主,你怨主公当年举兵灭华,你又何曾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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