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砂满园-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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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少偃呢,你去做什么?”
“小妹第一次出门,少偃毕竟是外男,我这个做哥哥的如何放心?”
苏游鸿今日仍旧是一身偏白的长衫,不着痕迹而倜傥俊逸,站在阳光下俊雅如水的脸容能看得人眼花,唇边一抹微笑好像春风一般轻柔。
苏铮福了福身:“多谢哥哥了。”
两人交换了一个目光,苏游鸿扶了她的手上了府内代步的软轿。
谢少偃已在前厅里坐着,他手上捧着一盏茶,一手轻轻撇着茶盖,视线投在脚前光洁的地面上,两道英挺的眉微微拧起,玉质的脸庞上深思微凝,似被什么困扰着,整个人透着一种飞扬不羁又稳重挺拔的神采。
苏铮不得不承认,此人生得如斯俊美。荒都里有两位优秀的人物,两人的名讳和名号都很有意思,一是颜君颜君焕,一是谢少谢少偃,两人年龄相当,家世都沃然出众,时常被人们拿来对比,而光从外貌上看,这谢少偃也确实是能和颜独步相媲美的。
不过苏铮不是那等无知小民,她知道颜独步身后有颜氏留下的威望和人马,又曾在战火中历练过,声望上完全盖过景朝皇帝,几乎如神坛上的存在,辉煌难以企及。朝廷不欲其独大,便制造了一个同样出身高贵,优秀完美,傲然在上的人物与其分庭抗礼。
谢少偃活到这么大,几乎都是踩着长辈皇室给他铺设好的康庄大道,什么文武双状元,什么最年轻的御前带刀侍卫,甚至将太后唯一的外孙女,皇帝唯一的外甥女,身份贵不可言的苏归鸿许配给她——定亲的时候,利慧长公主还是政治上的风云人物。
苏铮很想知道,人生都被规划好,被捧着长大,从未遭受过挫折和灾难,从未有过生存压力的人真的有那么了不起吗?
居然能和颜独步相提并论。
但她确实有些不解,御前带刀侍卫当真很了不起吗?怎么看都还是一个侍卫罢了,颜独步无官无职,却掌雄狮数十万,这两者有可比性吗?
听到脚步声,谢少偃转过脸来,剑眉微微一挑,起身笑着见礼:“少偃见过郡主,当日御花园中一别,听闻郡主身体抱恙,一直想着前来探望,只是手边事务繁忙,直到今日才抽得开身,还请赎罪。”
苏铮抿抿唇,有模有样地还礼:“谢公子言重了。”
苏游鸿笑道:“好了,你们也别这么多虚礼了,不是要去游湖吗,再不出发到了午上就该起风了。”
谢少偃微讶:“顺之(苏游鸿的字)也要去?”
“怎么,不欢迎?”
谢少偃忙摆手,三人带着一些女仆浩浩荡荡往外走去。要去游的湖位于外城,名为明镜湖,坐车不过半个时辰便到,苏游鸿先从马车上跳下,然后走到后面一辆马车前扶着苏铮下来。苏铮戴上了帷帽,放眼望去只见明镜湖浩淼无际,水碧如玉,哪里是想象中小家碧玉一般的小湖泊。两岸岸堤砌得平整,铺就可供人行走的青砖,岸边满栽杨柳,风一吹拂便是万丝皆动,宛如绸带一般好不漂亮。
谢少偃见苏游鸿紧张苏铮的样子,眼中微动,笑道:“顺之这般心疼妹妹,害得我连个献殷勤的机会都没有,早知如此便不让你出来了,倒显得我是个多余的。”
这话说得暧昧,苏铮装作没有听见,苏游鸿佯作苦笑状:“母亲有命岂敢不从。”
谢少偃有些恼怒,眼角眯了眯没有说什么。
游船停歇在岸边,走到近处一看原来是一座精美的画舫。上面依舷站立着赳赳护卫,下人们穿着得体,皆在船头半弯着腰身垂头恭迎。
此外湖面上已经游开的,岸边还未解缆的船只不少,大大小小略数数竟有十来条之多。
苏铮微惊:“今日竟有这么多人?”
不是说眼下时局动荡,大家都是能不出来就不出来的吗?
今日三更,补回前天的一更
第209章 反撂倒
苏游鸿还未回答,谢少偃便先道:“过两日便是万寿节,朝廷鼓励百姓们多多出门踏青游玩,也免得到那日冷冷清清的不像话。”
苏铮暗自撇嘴,什么时候了,这皇帝还有闲情过生日。
几人上了画舫,画舫边徐徐往湖心方向驶去。苏铮解下了帷帽,靠在窗边观赏景致,一点都没有和谢少偃聊天说话的意思。谢少偃见她冷淡清寡,眼光瞧也不往自己这里瞧,心里有些不舒服。他邀了她出来本是要和她说说话,拉近些感情,小时候她可是非常黏自己的,他相信只要一会儿工夫,自己就能将她哄开心。
可如今,却平白无故多了一个苏游鸿,说话都不方便,苏归鸿又这般不配合。
苏游鸿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你怎么了,心不在焉似的,若是还有公务在身,我们兄妹可不敢打搅你。”
谢少偃道:“你还不了解我,做什么都是一心一意的,要是手头又放不开的事,我们约你们出来?”他说,“只是见郡主似是情致不高,我在想要如何才能讨她欢心。”
苏铮听了笑道:“只是一时被这湖光山色迷了眼睛。”
谢少偃便殷勤地叫人送上点心和特制的酸酸甜甜的饮料,几人聊着聊着,他问:“郡主这些年都是在何处,若是早些回来,也不必在外头多吃苦楚。”
苏铮道:“也没吃什么苦头,我被一户村户救起,便在他们家过活,因我失去了所有记忆,也不知道要上京来,这次也是机缘巧合。否则只怕一生都难得涉足荒都。”
“说起来,这次你是和颜君焕一起来的吧,颜君焕那样孤傲的性子你们都相处愉快倒是叫人意外。”
这才是今日的重点吧?
苏铮和苏游鸿对视一眼,苏铮便将自己在陶都认识的颜独步简单说出来:“当时哪里知道他是大名鼎鼎的颜君,他脾性也好。人也不错,又是我的老师梅甲鹤的朋友,平日里便有些来往。”
苏铮这些话要是被外人听去。只怕会叫人不耻得很,毕竟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这样评论一个男子,又直言“有些来往”,又是当着未婚夫的面说,是很是体统的一件事。谢少偃的话本来就有些怪怪的感觉,她又这般回答,这哪里是未婚夫妻该说的话?
谢少偃一听。就知道她根本没有和自己结亲的觉悟。或者说意愿。
他心里冷笑一声。面上却有些忧虑地道:“少偃正想与郡主说这件事,郡主大概不知道,如今颜君焕是以下犯上大逆不道的叛臣,朝廷已经决定将他收押审讯,以后若还有人问起你与他的关系,你切莫再如今天一般地回答了。”
在谢少偃看来,苏铮与颜君焕是什么关系虽不知道。但她数日来都在公主府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对外头的消息十分闭塞,而从他掌握的情报上来看,她和颜君焕只认识一年多,之前她只是十分普通的村妇,又失了记忆,对朝堂之事应当是懵懂无知的,他本是想用这些话麻痹她,再徐徐图之让她相信颜君焕是个罪大恶极之人,然后这女孩自然会听他的话。
其实他本来并没打算用这种手段,他今日邀请她便是要将她带到自己府上去,软话不行便用硬招,对付个小女子哪里需要多少心思?谁知苏游鸿偏要跟来,事情就没那么容易了。
见苏铮默默思索,谢少偃对苏游鸿道:“郡主当初懵懂无知,与那颜君焕有交集,这本不是大事,但如今颜君焕罪行揭露,如过街老鼠一般。俗话说狗急了也要跳墙,奉旨捉拿他手下的人是我,而郡主又是我未婚妻子,未免他丧心病狂做出些不可挽回的事,我有意将郡主接过府照顾一段时日,顺之兄以为如何?”
苏游鸿微微地笑:“少偃这是不信任公主府的护卫?”
“岂敢岂敢,公主府卧虎藏龙高手如云,只是,此事与公主府无关,皆是因我而起,颜氏也是冲着我来,怎能给公主府添乱?”
“归鸿是我妹妹,公主府的女儿,便不劳谢家操心了。”
谢少偃牵起唇角,声音有些低沉:“郡主若有闪失,不光是公主府会担忧,我们谢家,乃至于皇上皆会不安,届时颜氏必定有机可趁,兹事体大,实冒险不得。”
苏铮托着下巴看他们二人你一眼我一语,忽然噗嗤一笑,朝谢少偃道:“你怕颜君焕拿我来威胁你?”
苏铮多半时候是不苟言笑的,最多也只是微微笑,此时笑得露出牙齿,双眸弯弯,有一种难以形容的甜美和可爱,谢少偃竟是愣了一愣,咳了一声:“是。”
苏铮却话锋一转道:“可事实却是,你预备拿我去威胁他吧?”她娇笑着问苏游鸿,“若是我们信息无误,哥哥,昨晚颜君焕应该在宫里失踪了吧?”
苏游鸿微微低头:“嗯,据说门外禁军无一人察觉不妥,送药食进去时才发现已空无一人。禁军统领上报皇上时,发现皇上昏迷不醒,且御书房一片狼藉,传国玉玺和皇上亲自吃在手中的兵符不翼而飞。”
“咦?那颜君焕去了哪里?若是他拿了玉玺和兵符,他会做什么?不会要造反吧?”
苏游鸿宠溺地看着她:“担心那么多做什么?总之他是不会也不屑来甜言蜜语威逼利诱,拿了你去威胁什么人。”
这兄妹俩一唱一和,谢少偃听得脸色发青,勃然怒道:“你们两个!好啊,原来早早成了颜氏反贼的同谋!”
苏铮外头瞧着他,眨眨眼睛:“哥哥,颜君焕是反贼吗?”
“他是不是反贼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好多人联名上书为他鸣冤,称他是国之栋梁,忠肝义胆,反倒是皇上忌惮功臣,欲自毁景朝江山,实在是,唉……”
谢少偃瞪大了眼睛:“你,你都知道?”他这个友人不是不问世事只知书中岁月,如个姑娘一样,轻易都不出大门的吗?
苏铮笑了:“我哥哥有鸿鹄之志,终将遨游天地之间,怎能不谙世事如井底之蛙般受人诓骗?”
谢少偃震惊地转头瞪着苏游鸿,苏游鸿一脸安然,甚至微带歉意,那目光平和包容好像在说他是最大的傻子似的。他恍然道:“自八年前那件事,长公主没能成功扳倒颜君焕,皇上便对她失望了,逐渐收走她的权势,你们父子为了避祸也从朝堂上退出……我早该料到的,似你这般的人才如何甘心平庸,那些文官文人的联名上书可是你干的好事?”
那是使民间舆论从谩骂颜君焕转变为为他鸣不平,甚至议论起朝廷不公的大事件,皇上震怒,虽然抓住了一些人,但一直没有找到主谋。
苏游鸿谦逊地道:“我岂有那等功力?”
谢少偃脸色略缓,却因为他下一句话又黑了脸:“是家父和梅甲鹤梅先生共同发力所致。”
谢少偃怒道:“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公然与朝廷作对!简直大逆不道!”
苏游鸿叹了口气,淡淡道:“何为大逆不道?不过是当权者加之世人的枷锁。况且这大景江山本是颜氏打下大头,当年若非颜异退位让贤,姓景的至多得一个国公之位。你们忘记了前人的功德,忘记了是谁带领我们驱除异族建立家园,却要来谴责别人知恩图报?”
谢少偃脸色铁青。
“况且只说趋利避害,我们也会选择投靠颜君焕。”
谢少偃咬牙问:“为什么?”
“事实已经作答,你们既用毒,又派禁军层层把守,皇宫高墙之内,他都能来去自如,搅得天翻地覆,若他有意,取了皇帝性命也不过是举手之劳。之前他不动手,只不过是不愿,你们真当他是不能?”
说到最后,苏游鸿的言语中不乏讥嘲之意。
苏铮听得两眼放光,原来苏游鸿对那人也是如此的信心十足啊。
谢少偃青筋直跳:“一派胡言!他不过是雕虫小技,上不得台面!来人,给我将这两人都拿下!”
苏游鸿轻叹一声,谢少偃心里一滞,没有等到外面自己手下冲进来,却猛地发现自己手脚僵硬头脑昏沉,他大惊:“你对我做了什么!”
苏铮无辜地举起手:“这话你问我比较合适吧,是我干的。一点小迷药而已,我改良过,药效不怎么强烈的,你放心,打个盹你就又能活蹦乱跳了。”
谢少偃怒极,恨不能撕碎了他,眼前却越来越混沌,最后阵阵发黑,倒了下去。
苏游鸿拍拍手,外头就有人进来将他扛到另外一个房间里绑起来,而画舫慢慢往回划。
苏铮叹了口气:“世人都说着谢少偃如何了得,今日一见也不过如此。”
整一个刚愎自用自信过头的,而且事到临头还不肯认输,一点胜败乃兵家常事的风度都没有。
苏游鸿笑道:“还不是你故意嘲笑激怒他?”
“谁叫他欠收拾,一个干大事的大男人,想不出别的办法居然跑来从弱质女流身上做文章。”
第210章 被吓病发
苏游鸿倒是没看出来她是个弱质女流。
不声不响就能放倒一个青壮年,要知道那谢少偃也是常年习武武艺非凡的,又受过特别的训练,寻常迷药他如吃饭一般。也不知苏铮手上是有什么好东西。
不过苏游鸿以为是颜君焕的人给她的,心里只觉得颜君焕对她可谓是信任宠溺。
不过他觉得谢少偃不冤,就如苏铮所说,谢少偃将主意打到苏铮身上,实在是有失气量,流于鄙劣了。这个认知让他心中微微沉重。
苏游鸿不说话,苏铮惦记着颜独步此时在何处,也暗自思量着,两人都没说话,忽然扮作苏铮侍女的小仪进来道:“姑娘,外头有游船请你说话。”
苏铮微愣,和苏游鸿对视一眼,今日湖上的游船有好几艘是苏游鸿和宫大管家布置的,上面都是一等一的高手,用以偷偷摸过来结果谢少偃的人。
为了隐秘,是等画舫到了湖心处,与其他游船拉远了才动手的,因而此时画舫离湖岸极远,怎么有船只也到这里来了?
苏游鸿问:“是什么人?”
小仪看了苏铮一眼:“是二皇子的琅侧妃。”
“什么侧妃,我又不识……”忽地想起什么,苏铮恍然道,“是琅开翠?”
琅开翠嫁给景卓为侧妃的事,苏铮后来也是有听说的,她出嫁前砸碎所有紫砂作品的激烈举措也曾在坊间为人所议论。苏铮听了之后只觉得非常可惜。
琅开翠的功力是在自己之上的,她是从真正的紫砂世家里出来的,是经过风经过雨的紫砂大家,到如今也依然是自己需要仰望的对象。
不过即便如此,也没到非要见面叙旧的地步。
苏铮皱眉:“我和她并不熟。”
苏游鸿道:“会不会是为了谢少偃?”
莫非他们算计谢少偃的事已经暴露了?
小仪又道:“那琅侧妃的船过来了,看样子是你不过去她就要到这艘船上来。”
“来者不善啊。”苏铮道。“不管她什么意图,我们可不能被抓个正着,这样吧,我过去,你先把谢少偃安置妥当。”
苏游鸿断然道:“不可。若她真是冲着谢少偃来,你去了只是白白冒险。不如请她过来,至少在我们控制之中。”
“或许人家只是单纯想找我说话呢。何必节外生枝?况且我身边可不缺高手,还怕她?就这么说定了。”
苏铮站起来带着小仪出去,根本不由苏游鸿阻拦。苏铮也知道其实大的形势没有苏游鸿说的那么乐观,颜独步处境还是很艰难的。抓住谢少偃意义重大,最重要的是这是她帮忙做的第一件事,或许也是唯一一件事,她强烈希望能完美完成。
走到甲板上。苏铮看见对面一艘要小型些的游船正在慢慢靠近。船头由人搀扶着站着一的碧水色罗裙的女子。女子年龄不大却做妇人装扮。面覆丝绢身姿婉约,往那一站便与春光水色相映生辉,尤其一双眸子粲然含水,令人赏心悦目。
两船还隔着一定距离,两个女子若是这么互相招呼起来实在难看,故而两人什么也没说,只苏铮这边放下小船做出要过去的姿态。琅开翠也没说什么,只是点点头便安静地站在那儿等候。
苏铮刚踏上对方的船,琅开翠便走近几步笑着道:“一别几月,苏姑娘越发清新别致了,不,如今应该称‘归鸿郡主’了。”说着便盈盈一拜。
苏铮也不知道是自己这个所谓郡主大还是皇子侧妃大,只知道礼多人不怪,便还了一礼:“琅侧妃也是光彩照人。”
“再好的光彩也比不上姑娘家的活泼明艳。”琅开翠似乎这么呢喃了一句,苏铮没听清,接着她又道,“前日一别,你我再见身份都已是大大不同,真要让人叹一句造化弄人,若是不嫌弃进来坐坐。”
苏铮欣然应下,回首给苏游鸿打个眼色,让他趁早离开。
琅开翠的游船不比谢少偃的画舫大气,但里面布置却精致得多,更显女子的细腻柔情。琅开翠亲自斟了一杯茶:“听闻你那双弟妹并非是亲弟妹?一心认祖归宗不说还要坑害你?”
苏铮一愣,哪有这样上来就揭人伤疤的?她勉强笑着说是:“没想到芝麻大点的事竟都传到侧妃耳中了。”
琅开翠倒不见尴尬,只叹道:“你倒是好脾气,要是这事发生在我身上,只怕要与人拼个鱼死网破,你却就这么跑了,也不忍心给人一点教训。”
苏铮心说我当然给人教训了,可不是将林赵二家弄得天翻地覆,只是没有特别针对林婉约姐弟罢了。其实想来,她弄出那么大的事,那两人在林家只怕也没好果子吃,她有时候都觉得自己是不是做得太过分了。
但事情都已经发生了,想那么多又有何益?
只是她不大明白琅开翠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件事。
只听琅开翠道:“其实我今日是想特地谢谢你,若非有你林氏也不会遭殃,他们本是抢了我琅氏的营生,可这么一乱,他们是不放弃紫砂也不行,我们琅氏便保住了地位,这都是托了你的福。”
她站起来举着茶杯,郑重地道:“或许在郡主眼里小小紫砂不算什么,于我们琅氏,那却是百年的名声和全族人的仰仗。开翠这里以茶代酒谢过郡主。”
还来真的?
苏铮忙起身避过,只是琅开翠态度强硬,她看着她眼中的坚决和诚恳的感谢之意,想到对方也算为紫砂奉献了所有的童年和青春。
苏铮尤其敬重敬业爱岗的人,因此也不愿拂了她的意,端起桌上的茶也喝了下去,表示接受她的谢意。
琅开翠释然地笑了。
接着两人就坐在大窗边欣赏景致,时不时说两句话,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苏铮看着自己坐过来的画舫已经落在远处,估摸着苏游鸿应该把谢少偃弄上别的船走了,正想告辞,琅开翠的人送进来两碗吃食,琅开翠道:“我在皇子府中整日闲着慌,便琢磨起厨艺来,这藕粉水果羹是我胡乱捣鼓出来的,藕粉里加入了蜜桃片、杨梅酱、枸杞、莲子,还撒了花生仁、芝麻、桂花等物,香甜可口,又最易克化,你尝尝?”
藕粉水果羹?
苏铮记得她穿越之前去什么步行街的时候常常看到有人卖这种食物,一碗要五块钱往上走,她那时是实实在在的贫民,哪里舍得花这个冤枉钱,就从未吃过,没想到这里也有这种吃法。
她看那藕粉晶莹剔透,里面各种作料红红绿绿颇为好看,正要端起。
小仪却抢先端去嗅了嗅,看了看,又尝了一口,过了片刻才说:“可用。”
琅开翠一脸僵硬。苏铮解释道:“这丫头就是谨慎惯了,侧妃莫怪。”
琅开翠摇摇头,忽道:“你刚才还喝了茶。”
小仪道:“那茶我早已看过,无碍。”
什么时候的事?
苏铮和琅开翠心里都有同样的疑问。
送上藕粉水果羹的有两个丫鬟,一个就惊奇地对小仪道:“这位姐姐对毒物很是精通么?恰好我们侧妃娘娘有了身子,对吃食是万般忌口,就怕有什么食物相克是对胎儿不利的,又或是……哎呀,姐姐可指点奴婢一二,奴婢定感激不尽?”
“清月!如何胡说!”琅开翠斥道,脸上有些挂不住,却是一抹嫣然的喜态。
苏铮诧异地看着琅开翠,笑道:“那要恭喜侧妃娘娘了。”转头对小仪道,“你若是懂,就为侧妃尽一些力吧。”
小仪面无表情地道:“我不能离开姑娘身边。”
那清月忙摆手:“不用离开不用离开,姐姐就在这儿给我说说吧。”
小仪略作犹豫,看看苏铮便答应了,被清月拉到几步开外的窗边去说话。
苏铮就吃起藕粉水果羹。
果然非常美味,正好公主府的饭菜不是很合她的胃口,她也懒得多说,每顿都是凑合过去,此时便吃得香甜。
当猝不及防的一声尖叫在耳朵边边上炸开的时候,她一口食物卡在喉口正要咽下,整个人被惊得重重一悚,心脏骤然要停止一般剧痛,整个人的呼吸思维动作血液都在那一刹那里停掉。过了一刻,才猛醒食物被呛进了气管口,剧烈地咳嗽起来,碗摔在腿上,捶着喉口揪着心口,一瞬间憋红了一张脸。
“姑娘!”小仪见此冲过来慌忙拍抚她的后背,怒目呵斥那个在苏铮耳边尖叫的丫鬟:“瞎叫什么,我家姑娘有心疾,吓着了你担当得了吗?”
那丫鬟分外无辜,差点哭了出来:“方才见地上有个影子一闪,还以为是老鼠……”
小仪哪里顾得上听她说什么,赶紧去看苏铮,知她是呛着了,忙手上运气沿着她的脊柱往上推,一个用力逼得苏铮吐出一口秽物来。她正要松口气,却见苏铮顺过气来,面容更见狰狞,脸色紫涨紫涨,豆大的汗珠下淌,整个人几乎要痉挛起来。她颤着手一把狠狠抓住小仪的袖子:“药、药……”
第211章 宁可一死不受辱
景朝皇室有家族遗传性心脏病,不知其历史与来源,只知道基本上只传女性。就苏铮知道的,当今的太后和利慧长公主都有这种病,作为她们的直系晚辈,苏归鸿也患有这种病并不奇怪。
当初真正的苏归鸿虽然被苏铮赶跑了,但苏铮很清楚苏归鸿不时时出来捣乱,自己这具身体就不会受到不定时的打击,导致心疾发作的诱因少了,但机体质量摆在那里,她的心疾并没有得到治愈。
出于生命安全考虑,她无论在哪里都会随身携带药物,药丸一部分放在身上的竹制小瓶中,另一部分忽然各种药材及熬好的药汤藏在系统空间里,做了两手准备。
此时她被那声急促尖锐的尖叫吓得骤然发作,第一时间便是要取药吃下,然而她整个人的状态都不行了,手脚直颤控制不住,心角痛得无法呼吸,她全部的重量都靠在小仪身上,气息急迫地向她求救。
小仪立即会意,伸手去摸她身上的药瓶。她太急切了,以至于一直高度紧张的神经放松了下来,当听到耳边有道阴风呼啸,反应便慢了一拍,当她抱着苏铮旋转了一周躲开袭击,匕首仍旧割破了她的上臂,鲜红的血液顿时从伤口里喷出来。
她大怒凭着感觉一脚踹过去,那个刚刚还一脸崇拜地向她问东问西的丫鬟被正正踹中心窝,喷出一口急血,身体撞在窗边,再落下来,死不瞑目地倒在地上。
游船因为这一撞而左右摇摆起来。
小仪喝道:“琅开翠你这是何意!”
琅开翠似乎比她更惊讶,掩嘴惊叫起来,慌忙摆手:“不是我指使的,我也不知道……”
话音未落。船头忽然冲进来数个常服护卫状的青年人,二话不说冲进来先扭绑了琅开翠和她的另一个丫鬟,两个冲向小仪,小仪想反抗,谁知道脚下忽然一软。眼前混沌起来,根本提不起力气,她大震。刚才伤她的匕首上抹了药!
她和苏铮被轻易分开,一人捆住了她,堵住嘴,一人往快昏厥过去的苏铮嘴里塞了样东西,也绑了手脚,两人都直接扔在地上。对方像是头头般的人道:“留下两个看守着,其他人跟我出去。
他们出去不久。游船就提起航速。似乎转了一个大弯。不知往何处驶去。
苏铮脸色苍白气喘吁吁,被侧身扔在地上,双手双脚都绑在身前,头因为磕到地板而一阵震荡,等她勉强可以睁眼时,发现嘴里被塞了一团布乱七八糟的布,一直顶到喉咙口。脸颊因为嘴大张而绷着,酸涨僵硬非常难受。她发现小仪就在自己面前,被更为狼狈地五花大绑着,已经昏迷过去,而不远处就是惊恐地睁着眼,也被绑着堵着嘴的琅开翠和小丫鬟,再旁边就是看守的两个人。
她震惊地喘息着,默默感受了一下自己身体的状况,心脏超负荷状态的那种感觉已经在逐渐缓解,看来刚才那人给自己吃的是治疗的药。他们怕自己死了。
是什么人?他们抓自己做什么?青天白日,游船上和附近的船只上都有保护她的人,那些人都没察觉到突变还是都被解决掉了?
她视线回到小仪脸上,那张微圆微胖的稚嫩的脸显出骇人的灰白色,右臂伤口流出来的血液把半边身子都浸湿了。她撑起身子,勉力往她那里挪动。
唰,一把带着鞘的刀甩到她面前,那个表情凶残的男人冷酷道:“老实点!”
苏铮看他一眼,又朝着小仪哼哼,那人似乎明白了她的意思,粗声粗气道:“还死不了,你要是吵,就把她丢下去喂鱼!”
苏铮便安静了。
她看着小仪,把耳朵贴在地板上,潮水涌动,拍击着船身的声音格外清晰,这艘船正在破水而行,她记得这明镜湖位于荒都外城,一直连绵至城外,逐渐汇入河道,再流入大海,这些人是要将自己等人带到外面去吗?
她隐约看到船厅外有人影走动,方才那些人冲进来她没有看清,因而不知道他们到底有多少人,而且小仪又昏迷了,他们又让人不错眼地盯着自己,想来想去也实在找不到脱困的机会。
她只好闭眼养神。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突然发出小小的骚动,一个粗粝的方言低声叫起来,厅里的两人对视一眼,便快步走了出去。
苏铮睁开眼睛,赶紧手肘和膝盖用力爬到小仪身边,小心推她。
小仪!小仪!
她如同睡死了一般,苏铮心里惶急,心思微转,便调动系统,召出了特殊疗效。
“锁定伤患目标,系统扫描中……自动诊断完毕,配方完毕……对不起,此次兑换需消耗能量值五万七千点,宿主能量值余额不足,不能兑换,不能兑换。”
苏铮傻眼,能量值竟然不足了!
她一看原来能量值只剩下三万点多一点了,虽然这些日很努力很努力地制坯赚能量值,但颜独步那边的那把剑每天消耗的能量值是以指数上升的,简直就是个吸血大户,能量值能支持到今日已经很不容易了。
越级兑换不行的话,至少先来粒止血药丸止止血吧。
苏铮翻到定义域,兑换了一粒止血丸,只需要三千两百点能量值,她心思一动,手里边出现了一粒尚微带热气的黑色药丸,她举起手,希望将其塞入小仪的嘴里。
“砰!”
苏铮忙回头一看,原来是琅开翠脚边的圆凳倒了,发出沉闷的声响,琅开翠一脸抱歉,苏铮正想继续给小仪喂药,外头一人冲进来,一把抢走了她的药丸。
“哼哼,怪不得王通说你有古怪,这东西是哪里来的?”
王通是之前赵府雇佣来追杀苏铮的那帮人的头领。
苏铮微微撑大眼睛。
对方嗅了嗅手上的东西,似乎没看出什么名堂,瞪了苏铮一眼,竟将药丸给小仪吃下,并自己拔出刀来在一旁防备着。等了不过片刻,异样没见到,倒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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