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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女为后-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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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恒嘻嘻刚要得意地笑出声来,却听到了让他绝望的话,景容止慢悠悠地开口继续说着:“不知府尹大人可知,皇子与武侯出行身边必定有影卫随行?”
江恒脸色一变,不等他有所反应,就听到“当当嘟嘟”一阵大刀落地的声响,江恒的后衣襟一紧,被人从地上直接拎起扔到了天字阁里,鼻尖儿就差点儿和地上的那颗人头撞上,胃里一阵翻腾,江恒差点儿就捂着嘴吐了出来。
“砰!”
有人将天字阁的门紧紧关上,隔绝了外面看热闹的百姓。江恒一阵天旋地转之后,终于看清了眼前的局势。
天字阁中不知何时站着十数个黑衣劲装男子,每一个都目光如炬身形威武,江恒带来的官差被他们一人一个压在天字阁的墙壁上动弹不得,而景容止与百里长空的身边分别跪着一个穿着与他们略微不同的黑衣男子,应当是影卫的头领。
“幽王,侯爷,属下保护不力!”
已经不消再说更多,这两名黑衣男子的称呼已经彻底揭示了景容止与百里长空的身份。景容止淡淡一抬手,道:“无妨,你们都退下吧。”16605397
江恒看着景容止瞥了他一眼,然后在一张椅子上气定神闲地坐下,那名面颊上有刀疤的女子被他揽在怀中。江恒的一张脸惨白惨白,眼前这个男子便是传言中最受皇帝喜爱的十三皇子幽王景容止,而他身旁的另一位英姿勃发的男子必定就是有“战神”之称的武侯百里长空。
“如何?府尹大人还要将本王与长空一齐就地正法以正视听吗?或者将我们的尸首上报朝廷,让父皇褒奖你的奇功一件?”
江恒两股战战,冷汗涔涔,幽王冷血邪佞是出了名的,怎么偏偏就被自己遇到。他匍匐在地上,头也不敢抬:“微臣有眼无珠,不知是幽王与武侯,只……只当是有心人冒充,请幽王与武侯恕罪!”
不知?
景容止长眉一挑,伸脚抵在江恒的下颌处将他埋在地上的头挑了起来,戏谑地看着他道:“不知?还是不愿知?”
江恒心里一惊,浑身上下“嗖”地一凉。“咚咚咚”磕头如捣蒜:“微臣不敢微臣不敢!”
景容止看着他,伸脚一踹,将江恒踹地连滚带爬地滚出去一丈远,江恒不敢喊痛,急忙从地上爬起来,像条狗一样地爬回景容止的身边。
“这次本王就饶了你,如果你胆敢再犯,滥用王法,担心你的脑袋!”景容止冷冷道,江恒赚回一条命,哪里还敢待在这里,急忙磕头谢恩,然后就要爬起来离开。
“站住!”景容止觑了他一眼,“本王奉父皇之命到漪澜取一样东西,今夜就在你的府邸歇脚,明日一早你便安排船只,加派人手护送本王去漪澜。”
江恒哪敢不从,点头哈腰只连连称是。
娉婷与百里长空不解地看着景容止,他们便是为了不引人注目才轻装简行,现在若是招呼了洛北的府尹派人护送,岂不是告诉了景容仁自己的行踪,此事可是对他们自己有害而无利。但景容止一向考虑周详,娉婷与百里长空对视了一眼,也没有多问。
江恒畏畏缩缩地将景容止等人迎回了自己的府邸,景容止扫了一眼江恒为他们安排的奢华至极的屋子,冷笑了一声。
等闲杂人等都离开,娉婷让拂晓将江恒派来的下人和使唤丫头也屏退了,几个人在屋子里坐了下来。眼前的局势大家都心知肚明,前有景容仁百般刁难,后又有朔夜加入战局,景容止尚且无权无势,一切都需要从长计议。
“漪澜之行不可半途而废,不然你便是抗旨不尊,如果被景容仁揪住,定然不能善了。”娉婷皱眉道,“但是亦歆公主罹难,此时庙堂之上一定风云变幻,我们不回去恐怕会错失良机。”
恒起行根有。景容止扬眉道:“看来景容仁与朔夜的交易还未终止,他们联手将我逼入进退两难的境地。不过,他们可能并不知道自己也是父皇手中的一枚棋子。”
娉婷看向他:“什么意思?”
景容止沉声道:“亦歆是父皇杀的。”耳边回想起亦歆远嫁之前他的许诺,景容止闭了闭眼,他终究是个言而无信之人。
景元帝杀了自己的亲生女儿?在座之人无不骇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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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P章节 第四章 皇室秘辛
“漪澜之行不可半途而废,不然你便是抗旨不尊,如果被景容仁揪住,定然不能善了。”娉婷皱眉道,“但是亦歆公主罹难,此时庙堂之上一定风云变幻,我们不回去恐怕会错失良机。”
景容止扬眉道:“看来景容仁与朔夜的交易还未终止,他们联手将我逼入进退两难的境地。不过,他们可能并不知道自己也是父皇手中的一枚棋子。”
娉婷看向他:“什么意思?”
景容止沉声道:“亦歆是父皇杀的。”耳边回想起亦歆远嫁之前他的许诺,景容止闭了闭眼,他终究是个言而无信之人。
景元帝杀了自己的亲生女儿?在座之人无不骇然!而在座的五个人里,尤数拂晓与楚夜晖不能参透这其中的缘故。反倒是自幼出身于官宦之家的百里长空与生长在钟离府那样环境中的娉婷,不约而同地缄默了片刻之后长长出了一口气。
亦歆公主明明死于逐鹿,朔夜也算是借由酒楼里的那个伙计之口承认了,为何景容止还说亦歆公主是死于皇帝之手呢?拂晓不解地看了看始终沉默着的其他三人,转头看了一眼楚夜晖。
皇室之间只有权位没有骨肉亲情,这一点楚夜晖并不质疑,毕竟含着金汤匙出生在这个世上的他们过早地明白了权力的意义。但是,楚夜晖不解的是——据他所知,景亦歆乃景元帝最钟爱的秦皇贵妃所生,而景元帝一向对秦皇贵妃所生的一子二女颇为偏爱。景容止在众多皇子中最受宠爱,五位被封赐王位的皇子中,景容止最为年幼。而另一位亦欢公主虽早年离奇离宫出家,但依然受到了景元帝的偏爱,景元帝常常微服到亦欢公主那里品茗下棋。照理来说,景元帝应当对这位最年幼的亦歆公主也颇为宠爱才对,幽王为何却说是景元帝杀死了亦歆公主呢?
“你怀疑亦歆公主远嫁逐鹿,是皇帝特意诱使景容仁与朔夜去做的?”娉婷看着面色严肃的景容止道,“而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你。”
见识过钟离泽这样狠心寡情的父亲,娉婷对景元帝牺牲自己女儿的行为并不十分吃惊,她所震惊的是景元帝这样做的目的。
景容止深深地看了一眼娉婷,她的确是玲珑剔透、冰雪聪明,难怪父皇既想拆散他们,又舍不得将娉婷除去以绝后患。
他曾经也没有参透父皇一定要亦歆远嫁逐鹿的缘故,只以为是他为了平息因阿琪雅公主惨死而肆意生事的朔夜,才将心爱的女儿送去和亲。但是,直到刚刚从那个酒楼伙计的口中听到了亦歆惨死逐鹿,而朔夜言之凿凿说父皇想利用亦歆挑起两国争端,他才幡然醒悟过来为何亦歆会被选中。
“我也是直到刚刚才明白,为何一定要是亦歆。”景容止自嘲地一笑,因为他的愚钝,连累亦歆惨死异乡,死后仍不得安宁,被耻辱地挂在城门外面。
这个问题楚夜晖一直想不明白,他倾了倾身问道:“为何?”
景容止的喉咙紧了紧,娉婷伸手握了握他的手,一直以来都是景容止在包容她,给她力量。这次,终于轮到她给予他依靠了。
“因为只有亦歆才能激起我心中最大的仇恨,也只有亦歆的死亡才能使我最有资格兴兵讨伐逐鹿,为我死去的嫡亲皇妹讨回公道。”景容止不知道自己该感谢父皇对自己的极大偏爱,还是该痛恨他可以对自己的爱女痛下杀手。
这时候,一直沉默不语的百里长空终于吐了一口气,说话了:“亦歆公主之死,从她出嫁之日起便是定局。不,应该说从皇帝下定决心之日起便已成定局。幽王日渐长成,但是朝堂之上已被昆王与他的心腹分割,皇帝急于创造机会让幽王发展自己的势力。不然即便他属意于幽王继承大统,也会忌惮昆王势力太大,难以信服。”
景容止咬紧了牙关,慢慢地接着百里长空说了下去:“在朝堂之上最快建立势力的途径就是建功立业,让那些文武大臣看到我的潜力而投奔于我。所以,父皇选中了亦歆,让她远嫁逐鹿,并伺机利用机会挑起两国争端。我想,父皇交给亦歆的机会应当是……自戕。”闭了闭眼,自己当日承诺亦歆会接她回来的时候,亦歆就知道自己再也无法生还皇朝了,所以她才避而不见,就是因为害怕自己会看出端倪。
拂晓听着他们三人你一言我一语将此事道来,却仍是有些地方不大明白:“亦歆公主自戕,幽王就一定可以出头吗?”17FXY。
楚夜晖指导她:“公主被他国残害可是大事,必定引起两国争端,届时幽王便可以此为名,兴兵征讨逐鹿,便有了建功立业的大好机会。”
拂晓炸了眨眼:“可是这机会不一定就是幽王的,昆王野心勃勃,还与朔夜暗中勾结。说不定,这便是他们两人商议好的计策。等公主的死讯传遍朝野,幽王被漪澜的事情绊住,昆王正好借此机会出兵,为他自己再挣得一分荣耀。”
是啊,皇室的皇子众多,不一定非是幽王不可。
娉婷凝眉思索了片刻,然后恍然大悟,看着景容止道:“正因为非是你出兵不可,所以……”16605954
景容止淡淡地点了点头:“没错,正因为非是我出兵讨伐逐鹿不可,所以出嫁的公主才必须是亦歆。”
亦歆公主是景容止的胞妹,她死了,最伤心难过的人除了皇帝便是她的皇兄。那么,为了讨伐逐鹿,为了安慰公主的芳魂,由她的嫡亲皇兄带兵出征才是最恰当的决定,也正是因为如此,景容止才能成为皇帝的不二之选,而其他人譬如昆王,无论如何也不能替代。
“这是其一,其二便是幽王可以趁此机会一揽兵权。”百里长空不得不感叹景元帝的深谋远虑,这一安排不仅可以借机让景容止掌握兵权,建功立业,甚至还可以在民间树立威望,一举多得,只是可惜了亦歆公主如花美眷。
景容止狭长的凤目微眯,说来说去,到底是他对不住亦歆。正想着,手心里放进一只纤细的手,娉婷挠了挠他的掌心,在上面划下了几笔。
君若不离,伊便不弃。
不离不弃,生死相依。
娉婷知道这件事情对景容止的触动,皇室之中的秘辛太多,每一件事情的背后,撕开来都是鲜血淋漓,而景容止因为受到景容止格外宠爱的缘故,总是处在风口浪尖之上。
景元帝为了让景容止接掌兵权与昆王景容仁抗衡,可以将自己的爱女亦歆亲手推向绝路;而景亦欢同样为了景容止与自己割断私情,可以向她下药。他们明明都是为了景容止着想,却无一不用尽了手段,甚至不惜伤害景容止所在乎的人。
这个时候,娉婷就是景容止心中最为可以信任的人了,她是他的一簇火,一束光,是他无法割舍的存在。景容止轻轻合拢手掌,将娉婷的手包裹起来,也握住了他的火与光。
“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继续渡江去漪澜取回前朝玉玺,还是北上回京趁机接掌兵权,所有人都知道这是一个关乎景容止前途的抉择。
景容止凝眸深思了片刻,然后扬眉道:“渡江取回玉玺,然后折返北还。父皇既然精心布下这步棋,就一定不会眼睁睁看着景容仁尝到好处,我们只管做我们该做的便好。”
转头看看窗外,恰好是北方,景容止极目望去,终究也是看不到一丝京城的轮廓,遑论皇城中的巍峨又森严的宫殿。
当夜,宫中,上书房。
景元帝微微咳嗽了两声,身旁的大总管徐福来眼明手快地递上了一杯清茶,景元帝饮了一口茶,看着从洛北府送来的密报。
“皇上,幽王他知道亦歆公主惨死的消息了?”徐福来试探着问。
景元帝与景容止极其相似的狭长凤目中闪过一抹沉痛,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希望碧痕在天之灵不要怪朕,朕也是一心要将朕心爱女人的儿子亲手送上皇位罢了。”
徐福来听景元帝语气哀痛,提袖抹了抹眼泪儿,道:“皇贵妃娘娘不会怪您的,毕竟这宫中人心险恶,您不用非常手段,怎么能让幽王尽快接掌兵权。幽王他只有接掌了兵权,才能迅速地集结起自己的势力,与昆王抗衡啊。”
景元帝无意识地点了点头,想起了什么似的对徐福来说:“对了,那名乔装成朔夜手下的侍卫被容止杀了,可见容止是极愤怒的,那侍卫也算是圆满完成了任务。你下去要妥善安置他的家人,但绝对不可以向任何人提起这件事。”
徐福来领旨,但不解地问景元帝:“您为何要命人乔装去刺激一番幽王呢?反正公主的死讯也瞒不了多久,他肯定会知道的。”
摆了摆手,景元帝道:“人只有痛了才会反击,朕要让亦歆死得其所。况且,朕也得让他先于昆王知道这消息,也好早早折返京城。”
容止,父皇一番良苦用心,但愿你能如我所愿,不管是披着多少鲜血,也要坚定不移地走到朕的皇位来。澜途此失良。
VIP章节 第五章 暗夜之子
“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继续渡江去漪澜取回前朝玉玺,还是北上回京趁机接掌兵权,所有人都知道这是一个关乎景容止前途的抉择。
景容止凝眸深思了片刻,然后扬眉道:“渡江取回玉玺,然后折返北还。父皇既然精心布下这步棋,就一定不会眼睁睁看着景容仁尝到好处,我们只管做我们该做的便好。”
一切都有了定夺之后,五个人便分别回屋子里稍作歇息,接下来的路只会比现在更为坎坷。他们需要充足的体力去应对随时都可能发生的变故。
拂晓服侍娉婷安顿下,刚放下床榻上帘幕离开,娉婷就听到一阵空气被撕裂的破空之声朝着自己的头顶而来。
“铮”地一支没羽箭射在了头顶,娉婷伸手将没羽箭拔下。箭头上插着一张纸,展开一看上面只写了几个字。
“别来无恙,娉婷。”
短短一句话浮现眼前,没有署名亦没有落款,娉婷凝眉想了一下,又仔细辨认了一下这陌生的笔迹:行云流水的书法,应当是出于一名男子之手。
普天之下,会唤她娉婷的男子并不多,景容止自然是其中之一,百里长空也算是一个,还有一个人……
娉婷摇了摇头,那张印象中没有见过太多次的绝美面庞浮现在她的眼前,一身紫色衣裳虽是嚣张到了极点,却与他的艳丽容貌分外相称。
撩开床帏看了一眼窗外,天边一道勾月如刀,娉婷掐指算了算,快到五月初一了,难怪残月如钩,待到月初便能见着真正的朔月了。
朔月……
朔夜。
耳边似乎轻轻地一声响动,就好像有人优雅地打开了手中的一把折扇,那道紫色的身影又在娉婷的脑海中晃了一下。
再次否定地摇了摇头,娉婷想不可能。亦歆公主惨死逐鹿,皇朝与逐鹿的战争一触即发,朔夜身为逐鹿的战将,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离开逐鹿跑到皇朝的腹地来。
不管这个男子是谁,都是不可小觑的对手,娉婷慢慢将床帏放下,毕竟能在景容止与百里长空的影卫眼前激射一支没羽箭而不惊动他们,此人应当颇为不易对付。
躺下身子,娉婷正要合眼歇息,哪知一个转身便看到了床榻的另一边睡着一名紫色长裳的男子。他一只手抵着下巴,另一只手无意识地在床榻上轻轻地敲击着。如同瀑布般的长发未束,宛如黑缎般倾泻而下。
一张猛兽的狰狞面具遮挡住了他的容貌,娉婷只能看到他诱人的喉结。
“你是谁?”娉婷没有大声呼救,这人可以悄无声息地进到她的床榻之中,是绝对不会给她开口求救的机会的。擅自求救,无异于自寻死路。
显然这神秘的男子很赞赏娉婷的识时务。微微点了点头,道:“多日不见,娉婷还是如此机智。”
他一开口,华丽的声线就像一道惊雷击中了娉婷,她登时就知道了面具后的男子的真实身份。朔夜,那个宛如朔月一般美丽的男子,也宛如黑夜一般令人绝望而恐惧的男子。
“看来娉婷你记起我是谁了。”朔夜扯下半边面具,露出了自己一双桃花眼,带着微微的笑意看着娉婷,“若我开口了,你还不知道我是谁,那我可要伤心死了。”
说着朝娉婷伸出手去,试图摸一把她的脸颊。娉婷微微往后靠了一靠,将他的手躲了过去:“你来洛北做什么?”
朔夜笑了两声,十分愉悦地说:“我来接你回逐鹿呐。”
“我不会跟你去逐鹿的。”娉婷道,“景容止与百里长空就在隔壁,我劝你还是在他们两个人没有发觉之前离开吧。否则……”
娉婷的话还没有说完,腹部就搭上了一只修长的手,朔夜的手游弋在她的腹部,酥酥麻麻的的触感使娉婷连一口大气都不敢出。
她忘不了在酒楼里看到的亦歆公主的贴身侍女连翘的头颅,也忘不了在京城被朔夜一刀斩去脑袋的那两名朔夜的手下。他无论是对敌人,还是对自己人,都是喜怒无常、辣手无情,娉婷就像一只被他捏在指尖的蚂蚁,他现在随时都可以将她捏死。
娉婷全身紧张到几乎僵硬,朔夜却一直耐心地摸着她的腹部,然后凑到她身边将头贴在了上头,抬眼看着娉婷道:“我怎么听不到孩儿的动静,不会是个死胎吧?”
娉婷的心陡然跳动了一下,几乎可以听到自己“砰砰”剧烈的心跳声。
眼前这个美丽的男子是个不折不扣的魔鬼,他现在的行为让娉婷觉得浑身的寒毛都要竖起来了。他到底想怎么样,他想对她的孩儿做什么?
察觉到娉婷的颤抖,朔夜慢慢抬起头也靠坐在床头,修长的双腿交叠在一起,他看了一眼娉婷道:“别怕,即便你有了景容止的孩儿,我也不会不要你的。”
有一种人他越平静便是越生气,譬如景容止;17FQa。
有一种人他越笑便是越生气,譬如朔夜。
即便是他现在笑靥如花,但是娉婷还是能明显地察觉到他周身散发的杀气。那股杀气不是冲着她而来,却是冲着她腹中的孩子。
朔夜按在娉婷腹部的手忽然成爪,修长的手指勾起来似乎比猎鹰的利爪还要锋利,娉婷本能地就要掀开床帏往外逃,结果根本连床沿儿都没有碰到,便被朔夜一把揪住了满头的长发,迫使她面朝着他。
“娉婷,你怕我?”他阴沉沉地道,半闭着的桃花眼里都是暗暗翻涌的杀气。
我怎个眸继。娉婷不怕朔夜会拿自己怎么样,但是她害怕他会伤害到她的孩儿。她张了张嘴,却还根本未来得及开口就觉得腹部传来一阵剧痛。她倏地瞪大了眼,就像被人定住了身形一样。
朔夜狞笑着摸了摸她的脸,将利爪一般的修长的手指在她的腹部优雅地划了几下,然后变爪为拳,重重地一拳击在她的小腹。
“我说过会带你走,你却偏偏要留在景容止的身边。既然你那么想陪着他,那么我就成全你。”朔夜笑得十分美丽,就像一支罂粟花般摇曳生姿。但是在娉婷的眼中,他根本就是一个从地府而来的魔鬼,嗜杀而残暴。
“永别了,娉婷!”
一声惨叫都没来得及喊出声,娉婷只觉得杵在自己小腹的铁拳五指张开,然后就是腹部传来的撕心裂肺般的疼痛。她不可置信地看着朔夜的手指刺穿她的腹部,然后残忍地狠狠一刺。天旋地转,娉婷大睁着眼睛看着朔夜,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凝结成了冰,天寒地冻直到她的骨头里。
朔夜笑得欢,贴紧了娉婷,凑在她的耳边道:“我早说过,你会后悔没有跟我走的。”娉婷只觉得一股劲道透过自己的身躯,然后全身的力气仿佛被抽空了一般。
朔夜看着睁着空洞大眼不肯倒下的娉婷,微微弯了弯唇角,轻启薄唇向着她吹了一口气,伸出手指在她的眉心轻轻一推,娉婷整个人就像一座雕像,失去了平衡,直直地朝后倒去,身躯后仰,栽出了床沿。
朔夜轻轻跃下床榻,小心地绕过娉婷的身体,看着她身下汩汩冒出的鲜血,她就躺在那一弯血泊里,艳丽而诡异。
“啧啧啧。”他砸吧着嘴,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我本来不想杀你的,可你继续留在景容止身边,对我来说始终是个祸害。”
走到窗边朝外看了一眼,千星寥落,残月如钩。朔夜看着头顶的星空美景,桃花眼弯了弯:不知道明日早起,景容止看到这屋子里的一切,会是什么样的表情?景元帝这老儿既然拿自己的亲生女儿去刺激景容止,实在是愚蠢!难道他不知道,景容止的心底真正最在乎的人是谁吗?
这天底下,没有谁的死比娉婷和她腹中孩儿的惨死更能重重地伤到景容止了。
他名为朔夜,是因他便是在漆黑如墨的朔月之夜降生,也注定了他的此生宛如鬼魅一般,瑰丽又骇人。
最后回头看了一眼娉婷,发现她的手臂微微动了一下,走回去一瞧,只见地上血迹模糊的“朔夜”二字,他呵呵笑了一声,抓起她已没有温度的手指,将那两字弄花,修改了一下。
静静的夜,慢慢地逝去了。
早起拂晓端着安胎药来敲娉婷的屋门,里面没有什么回应,她想着许是娉婷怀有身孕容易犯困,便推开门走了进来。
绕过屏风,拂晓走到娉婷的床前,脚下一顿,“哗啦”一声瓷碗落地,拂晓看着娉婷栽倒在床榻外的身子和早已干涸的血液,呆了一瞬,然后就是撕破喉咙的尖叫。
景容止从屋中急掠到娉婷的屋中,走到屏风前的时候,他已经可以看清跪在床前的拂晓和……倒在血泊中的娉婷。
“好了,别玩了。”景容止轻轻地走过去,伸手去牵娉婷的手,一握上去就是寒彻心扉的冰冷。16605470
百里长空与楚夜晖听到拂晓的叫声也赶了过来,看到这一幅景象都惊呆了。
“幽王你看!”拂晓泪眼朦胧间忽然看到娉婷的手旁留下了什么字迹,仔细辨认了一下,赫然是血写的——景元帝!
VIP章节 第五章 夜姬
景容止从屋中急掠到娉婷的屋中,走到屏风前的时候,他已经可以看清跪在床前的拂晓和……倒在血泊中的娉婷。
“好了,别玩了。”景容止轻轻地走过去,伸手去牵娉婷的手,一握上去就是寒彻心扉的冰冷。
百里长空与楚夜晖听到拂晓的叫声也赶了过来,看到这一幅景象都惊呆了。
“幽王你看!”拂晓泪眼朦胧间忽然看到娉婷的手旁留下了什么字迹,仔细辨认了一下,赫然是血写的——景元帝!
猛地倒退了一步,景容止几乎站立不稳。这怎么可能,父皇他……
“幽王!”楚夜晖察觉到景容止的脸色不对,急忙走到他身后提醒他。急怒攻心,十分容易走火入魔,从而疯癫成狂。
百里长空则是静静地站在一旁,星目直直地看着娉婷,她的眼睛睁得很大很圆,宛如死前看到了什么极为恐怖的事情。他不敢去想,到底是什么使得娉婷吓成这样。
“夜晖。”一直跪在床头流泪的拂晓看到楚夜晖,一头栽进他的怀中,痛哭失声。她还没有来得及与娉婷回到以前那样姐妹扶持的日子,她还没有看着她与景容止有情人终成眷属,她还没有看着她生下孩儿。
孩儿!
在场的人都浑身一震,不约而同地看向娉婷的尸体,当景容止的视线落在娉婷腹部可怕的伤口时,他终于没有遏制住胸前翻涌而上的血气。
“噗——”
一口热血喷出,他晃了晃,伸手拦住了要扶住他的楚夜晖与百里长空。慢慢地一步一步走向娉婷,轻柔地将满身血污的她抱起来。在近处,她身上的伤口就看得更清楚了,全身只有一处伤口,便是腹部。
但偏偏就是这一处伤口,伤的太重,几乎是一招致命。
景容止抱着娉婷的手臂紧了紧,他最心爱的女人和他最为期盼的孩子,就这么死在了他的身边,而她死前留下的证据指出凶手竟然是他的父皇!
“是皇帝!一定是皇帝!”拂晓哭得很伤心,但是她的脑子却清楚得很,“除了皇帝的人,谁还能完全避过屋外那么多的影卫,毫无声息地进来杀人!除了皇帝,还会有谁这么厌恶姐姐和她腹中的孩子!你们都不知道吧,姐姐在静心庵的时候,差点儿被景亦欢下药打掉孩子!”
拂晓咬牙切齿地道,这次一定又是景元帝和他的好女儿景亦欢他们干的。上次下药没有打掉孩子,这次干脆连娉婷一道杀了,永绝后患。
楚夜晖晃了晃拂晓,示意她不要胡说,冷静下来,但是拂晓根本无法冷静,她才刚刚下定了决心要与娉婷和好,怎么忽然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景容止完全不管他们在说些什么,只是抱着娉婷就往外走去,百里长空拦住他:“你要去哪里?”
景容止冷厉地扫了他一眼:“时辰到了,江恒的船只已经准备妥当了,我们该启程去漪澜取玉玺了。”
百里长空看他唇边血迹未干,知他是一时悲痛至极而致神智有差,沉痛道:“幽王,娉婷……她死了。”
景容止瞪了他一眼,然后低低道:“退下!”
“幽王……”17FQa。
“本王令你退下!”
百里长空无奈地撤回了手臂,看着他抱着娉婷的尸体往外走去,闻讯而来的洛北府尹江恒看着幽王抱着那个相貌丑陋的女子走过来,她面色死灰,竟然是一副死去的模样。看一眼景容止的表情就知道他现在已经痛得没有了知觉,料定他与这怀中的女子必定关系不简单。江恒吓得心中一荡:幽王的女人若是死在自己的府邸中,那他岂不是十颗脑袋都不够抵命?
好在,幽王并没有这样的想法。他只是抱着她,冷厉地下令他们要渡江去漪澜。百里长空与楚夜晖及拂晓也跟了上来,景容止的态度坚决,他们也只好暂时顺着他。
洛北江面上船只不少,江恒给景容止他们准备了一只十分奢华的大船,景容止带着他们上船之后便杨帆南下。与他们一道漂在江面上的还有一艘雕梁画栋,十分奢华的画舫,不过这画舫的主人倒不似景容止一行人来去匆匆,而是悠然地在江面上慢慢地漂着。
“江南好,
风景旧曾谙。
日出江花红胜火,
春来江水绿如蓝。
能不忆江南。”
薄唇轻启,看着画舫外的美丽景色悠然念道。紫衫男子长发微卷懒洋洋地侧卧在软榻上,神态慵懒,就连他身边环绕的美人都比不上他十分之一的绝色。
“皇朝果然处处风景迷人。”他感慨道,“只盼有朝一日,将这天下美景尽收本王掌中。”
小心谨慎的脚步声从外面传来,一个奴婢模样的女子走到他跟前跪下:“启禀王子殿下,鹤胡大夫说事情已办妥了。”
朔夜“腾”地从软榻上坐起,桃花眼一亮,然后推开身边环绕的美人走了出去,转了个弯,走到一处卧房前,推开门走了进去。
原本坐在床榻前的一名老者急忙站起来,恭敬地朝朔夜一行礼,朔夜摆了摆手,问道:“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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