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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女为后-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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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百里长空终于向着无名躬身跪地,恭敬地行了一礼。
“殿下。”
VIP章节 第五十八章 幽王求亲(首日上架求订阅求收藏)
娉婷听说有什么十三皇子到广衣布庄来寻衅滋事,生怕拂晓无法担待下来,辞别了武侯百里长空就疾步往广衣布庄赶。
等她到了广衣布庄的门口时,果真发现布庄的门口整整齐齐地排列了两队侍卫军,原本是人头攒动的广衣布庄里现在空落落的,只零星地站了几个人。
“什么人!”刚要靠近门口,娉婷就被那些面无表情的侍卫军给拦了下来,不得再接近布庄的大门半步。
娉婷开口正要解释,就见布庄大厅里头的拂晓发觉门外的动静,回头一看见是娉婷,立即从里头迎了出来。
“大小姐。”
“发生何事了?”
拂晓一边将娉婷让进大厅,一边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细细地讲给娉婷听。
原本娉婷和拂晓为了钟离泽临走时所交代的事情而劳神费心,走访了不少的布庄商户,全部都不愿意出高价去盘买钟离家这座布庄。而且,钟离泽也不愿意让其他人知道自己这布庄是贱卖的。
既想将这不怎么赚钱的布庄脱手,又不想落到别人嘴里难听。
这可就难煞了娉婷,她绞尽脑汁想了许久,最终才想出一条妙计。第二天就领着拂晓在京城里的大街小巷里张贴了一张私人讣告:钟离家为庆贺品酒大会夺魁,特意举办一次回馈父老的盛大活动,以广衣布庄为彩头,十两银子一次,每人每日可抽取三次。若能抽中牡丹花样的竹签子,则中彩头,钟离家将广衣布庄拱手相送。
在很多人眼中,这可是一本万利的事情。仅仅是十两银子,就有可能白白赚来一座布庄。这样的好事,很少有人可以不动心。商人们更是趋利避害,纷纷到广衣布庄大厅里头来抽签。
为了安抚没能抽中彩头的各位的情绪,娉婷还特意设置了所谓的安慰彩,凡是没能抽到彩头的人,均可以获得广衣布庄提供的一匹锦缎。
如此一来,广衣布庄日日人满为患,越来越多的人期望可以能抽中头彩,十两银子就博得一座布庄。娉婷看事情已经按着自己所预想的轨道进展,也就不再日日待在布庄里,将这事全权交由拂晓处理。谁知,今日布庄里突然来了一个自称十三皇子的男子,将大厅里的人们都赶了出去,一个人带着几个小厮亲随霸占着大厅。
“他有何来意?”娉婷实在不记得自己和钟离家和所谓的十三皇子有什么过节,他这般在布庄里捣乱到底是为了什么。
拂晓抿了下唇,刚要开口就看到那个什么十三皇子朝着娉婷迎面走了过来。
“钟离家的大小姐,京城第一美人,钟离娉婷,可还记得本王?”十三皇子,幽王景容止一露面,娉婷立时知道了她和这十三皇子有什么过节了。
当日在香满楼里,那个长相与无名十分相似的锦衣公子竟然就是百里长空口中的幽王景容止!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自己还狠狠在他的腿上踹过一脚……难不成,他就是因为那一脚记仇,所以才纠缠到这里,寻衅滋事吗?
“是你。”娉婷没料到日后还会遇到这个男人,不过看他如今所作所为,她倒是丝毫也不后悔当日在他腿上留下的那狠狠的一脚。
如果还有机会的话,她很想在他此刻爬满讥诮与不屑的嘴角上,再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是我,没想到我们还能再见面吧?”幽王景容止佯装拂了拂自己腿上的根本就不存在的灰尘,抬眼嗤笑了一声,“本王被小姐玉足踹过的地方,至今还隐隐作痛呢。”
“你来做什么?”娉婷横眉冷对,只是颇为戒备地盯着幽王的一举一动。
坊间传闻,皇帝的十三皇子幽王景容止,因为母妃的关系受宠于皇帝,平素与二皇子交好,然而生性邪佞冷酷,喜怒无常。
幽王扯起唇角邪邪地一笑,凑近娉婷低低道:“你觉得呢?”
口中湿热的气体喷到娉婷的耳廓,刺激地娉婷一个激灵倒退了半步,冷眼看着这个恶劣的皇子:“请王爷顾念自己的身份!”
谁知幽王的眉毛高高扬起,看着微怒的娉婷居然笑了起来。娉婷看着他与无名极为相似的容貌,心中越发愤愤不平。
相似的眉眼,无名是那么清冷温柔,而眼前这个人却是那么邪肆冷血。
无名在娉婷眼中有多么美好,幽王景容止在娉婷眼里就有多么不堪。
显然幽王景容止也能看得出来娉婷眼中的不悦,倏地收回了挂在嘴边的笑意,换上了一副皇家子弟固有的冷傲:“如你所愿,你希望本王顾念身份,本王就时时刻刻警醒着你本王的身份。”14GMo。
一撩锦袍坐到大厅里的座椅上,紧跟着幽王的几个亲随默默地站在他身后,广衣布庄的大厅里立即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氛。
拂晓有些许担心地看着娉婷和这个幽王对峙着。老实说,当她看到景容止带人跨进广衣布庄的大厅里时,一眼就看出了他是谁。毕竟,景容止生了那么好看的一张脸,仅仅凭着这个就足以叫人过目难忘。但同时,她也为娉婷担心着。
婷有往口晓。当日,娉婷狠狠踹了这幽王一脚,他的小厮在她们飞奔而逃的身后跳脚怒骂的场景,她还记得清清楚楚。
“幽王前来广衣布庄到底是所为何事?”娉婷实在是不喜欢这个幽王,但碍于此时紧张的气氛和临走时百里长空的叮嘱,她还是用了极为和缓客气的语气和字眼。15894096
幽王景容止抬了抬眼皮,忽然看到了娉婷一直拿在手里的朱雀面具,好像突然来了兴致:“难道说钟离大小姐爱惜容貌,怕被别人知道自己容貌已毁,又出了什么新花样?上次是面纱,这次是面具,不知道下次又会是什么?本王表示甚为期待啊。和钟离大小姐这样的妙人一同生活,往后大约是不会再寂寞了吧?”
娉婷被景容止一番挖苦,权当作他是胡言乱语,本来不想与他多做纠缠。结果,景容止最后一句话,将她的镇定完全击碎了。
“一同生活?幽王此话是什么意思?”
“就是你心里想到的那个意思。”
幽王景容止非常享受地看着娉婷脸上越来越苍白的脸色,唇角又勾起一抹冷笑。这个女子胆敢在大庭广众之下踢他踹他,使他颜面大失,如今还不是照样被他攫在鼓掌之间,任他摆弄。
娉婷不敢相信地瞪着景容止:“娉婷愚钝,实在是不明白幽王的意思。”
“哈哈哈——”幽王景容止爆发出一阵耸人的笑声,好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钟离家大小姐巧计不断,治疗天花凶疾,处理囤积的陈米,酿造宜酒……般般件件都不该是一个自称愚钝的女子所能做的出来的。”
他调查过她?仅仅是为了报复当日她那一脚吗?
似乎还嫌自己刚刚说得不够直白,幽王景容止索性将话挑了个明明白白清清楚楚:“本王猜——你是害羞了吧?本王的意思就是,要纳你为侍妾,迎娶入幽王府。”
纳她为侍妾?迎娶入幽王府?
娉婷感到一阵由脚底升腾到心口,然后从头顶冒了出去的恶寒:从她和幽王景容止屈指可数的几次交锋中看来,景容止别说不欢喜她,简直可以称之为对她深恶痛绝。既然他这么厌恶她,为何还要说要纳她为妾侍,迎娶入幽王府呢?
以她对景容止初略的了解,除非他是为了……
“是不是在猜为何本王要迎娶你入王府?”景容止忽然欺身到娉婷跟前,宛如鬼魅般在她耳边呢喃,“因为本王要把你牢牢拴在身边,日日夜夜折磨你,以报当日一脚之仇。”
果真如此!
娉婷浑身打了一个寒颤,迅速地从景容止的身边脱了出来,站的离他远了四五步。
“你害怕了?不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吗?”景容止桀桀笑了两声。
“你不敢!我……”娉婷差点儿将自己是百里长空未婚的妻子一事说出来,但是,她犹豫了。到底该不该继续拿百里长空当作自己的挡箭牌?这样做,对百里长空是不是有失公允?
就在娉婷踌躇不决的当口,景容止扬手击了三掌。就只见广衣布庄外,几名幽王府的亲随扛着几口朱漆的大箱子走了进来,在娉婷面前将看起来就分量不轻的箱子放下,朝景容止行完礼又退了出去。
“打开看看。”景容止看着娉婷吩咐道。
娉婷下意识地退后了半步,可景容止哪里容她躲闪,上前一步攥住她的手就将那几口朱漆的大箱子给打了开。
满满当当的珠光宝气,几乎照亮了整个广衣布庄的大厅。
“这是三千两白银三千两黄金,二十四柄白玉如意,三十六串红玛瑙珠串,四十八颗海子里的大珍珠……”景容止一一为娉婷陈述着这几口大箱子里的所谓彩礼,半晌终于将这琳琅满目又价值不菲的彩礼清单列完,这才狞笑着对娉婷说,“怎么样,这么多珍宝娶你这么一个残花败柳足够了吧?”
VIP章节 第五十九章 横生不测(首日上架求订阅求收藏)
看着娉婷被拂晓搀扶着,强装镇定地走出广衣布庄,景容止心底涌起一股名曰报复的块感。但是,很快这股块感就被更大更为汹涌澎湃的不甘心而湮没了。
如果钟离娉婷还是之前那个花容月貌的钟离娉婷,他是很愿意纳她入府的,甚至赐给她一个侧王妃的名号都不为过。毕竟,钟离娉婷有京城第一美人之称,若是美人自然值得他好好恩宠。
只可惜,现在的钟离娉婷非但是一名容貌被毁的无颜丑女,甚至他还打探到她容貌被毁的缘故,是因为与男人私通产下孽子,触犯了家规才被毁的容。
严格说起来,此时的钟离娉婷根本就是一个残花败柳。除了百里长空那个草莽武夫,这京城之中谁还愿意做这个冤大头?
但是,二皇子却忌惮着百里长空。钟离泽富甲一方,如果百里长空借着迎娶钟离娉婷的时机,趁机拉拢钟离泽,难保钟离泽这种趋利避害的小人不会临阵倒戈,投向百里长空。到时候,百里长空就更无法撼动,二皇子平素与百里长空交恶,万一百里长空投向了任何一个皇子,那对二皇子都是大大的不利。
于是,二皇子他们设下了调虎离山之计。二皇子借由皇帝之手,将百里长空以迎接逐鹿的阿琪雅公主为名调离京城,而钟离泽和他景容止就负责将钟离娉婷“抢”入幽王府。
据钟离泽说,百里长空对钟离娉婷痴心一片,即便钟离娉婷因不洁之罪沦落至此,百里长空依旧对她不离不弃。如果可以掌握住钟离娉婷,那么百里长空日后行事一定会投鼠忌器,而不敢与二皇子太过冲突。
这一招十分阴损,也十分奏效,是他景容止想出来的计策,但他没料到的是,最终去实施这个计划的人也是自己。
原本按照计划,他应当在确认百里长空已经启程前往迎接逐鹿的阿琪雅公主的时候,再继续推行下一步。但是,景容止无法继续忍耐了。
景容止咬牙切齿十分不甘愿,不过没关系,他娶了她,就可以日日夜夜地羞辱她,除了一报当日一脚之仇,还可以发泄他在朝堂上的不如意。虽说世人都说他受尽皇帝的宠爱,但谁又知道他只是个受尽宫中其他皇子冷眼,仰仗二皇子的鼻息而生存的皇子。14H9H。
呵呵,这样想来,钟离娉婷还不是一无是处。
娉婷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钟离府的,更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的皎月阁。她脑子里一直盘旋着的是幽王景容止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
“这广衣布庄,我买了。一千两,足够你对钟离泽那个老儿交代了。记住,本王可不希望再看到你在外面抛头露面。”
幽王景容止的语气俨然是将自己视作了她的夫婿,这着实让娉婷难以忍受。
“大小姐,我帮您沏茶。”拂晓看出娉婷的脸色不太好,连忙到一旁去沏了一盅热茶给娉婷。娉婷接到手中捂着,竟然反倒觉得心底里窜起了一股一股的凉意。
与幽王景容止正面交锋不过两次,但是娉婷实实在在体会到了坊间传言的真谛。幽王景容止,喜怒无常,邪佞冷血,一字一句所言非虚。
比这还可怕的是,娉婷捕捉到了闪烁和跳跃在幽王景容止眼中的不甘心和狠毒,他的眼睛里就像盘亘着一条吐着鲜红蛇信的毒蛇,不知何时就会用涎着毒牙狠狠咬她一口。
“大小姐,你今晚不是说要去游玩一番吗?怎么反倒跑到布庄里去了?”拂晓见娉婷一直捂着茶盅也不喝,便知她全副心思都还在刚刚那个幽王身上。
啊呀!
娉婷猛地一搁手里的茶盅,举步就朝着皎月阁外走去。拂晓伸出的手甚至没有沾到她的衣袖,就见娉婷已十分快速地出了庭院。
差点儿忘记了瞧瞧无名回来了没有。娉婷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四周,天色已晚,小佛堂周围果然没有什么人了。轻车熟路地溜进小佛堂,按开机关潜入到静园之中去。
书房里没有人,卧房里也没有,娉婷这次记住了教训,特意紧握了一只蜡烛才推开书架后的暗门,经过那个藏着女尸的地方时,娉婷心里还是极为不舒服地“咯噔”了一下。
“无名。”当她推开门,看到身着白裳的无名安安静静地坐在一棵老树下的时候,心里竟然十分欣喜和愉悦,无名没有趁着这个难得的时机逃走,她……竟然这么高兴。
或许是娉婷语气里的欢快太过明显,无名抬头看向她的时候,唇角也染上了微微的笑意。
公子端方,使人如沐春风。
娉婷迈着她自己都没有觉察到的轻快步伐走过去,低头问:“你躲在这里做什么?”
无名拍了拍他身侧的空位,示意她坐下来。娉婷听话地靠着身后的老树坐下来,眼前就伸过来一只手,无名拎着一壶宜酒晃到娉婷眼前:“共饮一杯?”
娉婷伸手要接,没防住无名忽然使坏,将一壶冰凉的宜酒冷不丁地贴在了她的脸颊上,直冰地娉婷差点儿叫出声儿来。
“嘘——”无名摁住她的唇,扬眉提醒她别太喧哗。
冰凉的手指,温热的嘴唇,娉婷水漾的清眸注视着无名黑潭般的眸子,一时间宛如时光定格一般。
“娉婷。”无名唤她。
娉婷疑惑地眨眨眼,就听到无名带着笑意的声音:“你脸红了。”
狠狠地推了一把无名,将他推到了地上,作势白了他一眼:真是让人嫉妒,即便是狼狈地撑在地面上,依旧宛如谪仙般从容雅致。
娉婷自己夺过他手中的宜酒,就要饮起来。
“且无明月且无繁星,娉婷为了谁来饮这一壶佳酿?”无名懒洋洋地从地上坐起,随意地拍打了拍打白裳上的尘土,半眯着眼睛调侃娉婷。
娉婷举着酒壶,沉思了片刻,笑嘻嘻地将酒壶往空中一举,道:“把酒祝东风,且共从容!”
嗬,豪气。
无名笑了一双狭长的凤眼,伸手截走娉婷手中的酒壶,仰脖灌了一口,清冽的佳酿有的从无名的脖间流淌下来,蜿蜒成一条美丽而又you惑的曲线,娉婷不好意思地别过脸去,嘟囔着自己的酒被人夺走了。
“娉婷。”忽然听到无名用微醺的语气唤着自己的名字,娉婷刚要回头就被无名从身后环住,“别动!”
娉婷被无名环住,一颗心都要从胸膛里蹦出来了,幸而她是背对着无名,才不至于使自己此刻的窘迫:“你……你做什么?”
“娉婷,今夜与你一同在街上游赏很是开心,是我这辈子最开心的事。多希望,余生还有机会能够再次与你同放花灯。”无语的呼吸带着宜酒清冽的酒气,“你说好不好?”15895541
着被大强大。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娉婷隐隐约约觉得无名此时话中有话,似乎在隐晦地向她诉说着什么。
“无名,发生什么事情了吗?为何要这般同我说。”娉婷想扭回身,却被无名强硬地制止了,只能任由无名将她紧紧环在胸前。
“没什么,只是今日高兴,又饮了酒,不觉就多想了些罢了。”轻轻笑了一声,无名低头看了看自己和娉婷投在地上的影子,那影子随着脚边的烛火微微晃动,但始终紧紧缠在一起。
微微倾身将唇靠近毫不知情的娉婷,无名用自己的倒影去亲吻着娉婷的倒影。这是他想做的事,却不知将来还有没有这样的机会。
所以,再吻得久一点,哪怕只是亲吻着她的倒影。
娉婷久久察觉不到无名的动静,甚至都以为他是抱着自己取暖,然后睡着了。反正,这也像是无名能做得出来的事情。
“无名?”娉婷微微侧头,眼角的余光扫到了地上的倒影,瞬间身子僵住无法动弹。
他……是在吻着她吗?
娉婷的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却最终变得越来越安宁,和缓地慢慢平复下来,像是一弯清冽甘甜的泉水,从自己周身缓缓流过。
“夜凉了,我们回去吧。”良久之后,无名终于放开了娉婷,伸手将她拉起来,两人一齐朝屋里走去。
这样的夜太安谧,任谁都没有察觉有一双不大的眼睛,泛黄的眼白,黄灰色的瞳孔,阴毒地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嘿嘿嘿嘿……”
无名和娉婷回书房的必经之路,依旧是路过那具仍旧躺在那里的无主女尸,也许是今日借着烛火的缘故,他们得以看清了那一堆骷髅的模样。几乎是娉婷的视线触及那具骷髅的一刹那,无名伸手捂住了她的双眼。
但即便是这样,她还是稍稍看清了一点。
整具骷髅上满布着深及骨头的厉痕,显然这女子生前受过极为严酷的刑罚,骷髅所处的地方有一大滩黑褐色的印记,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应当是陈年已久的血迹。
难道这女子是被人拿刀剑利刃折磨之后,丢弃在这静园的机关中,活活血液流干而死?娉婷浑身一个冷战,无名伸臂揽住了她。
“这女子应当是活活疼死的,地上有手指的抓痕。”无名看着女子手骨旁边挠在地上的模糊的抓痕,痛苦难当,硬是生生以血肉之躯在坚硬的地面留下了这么多年都不曾磨灭的印记。
“她有没有留下什么只言片语?”娉婷双眼被无名捂着,看不到。
无名微微俯下身子,仔细辨别了一下那女子留下的斑驳印记,似乎真的有蛛丝马迹可寻:“她好像写了一个名字……苏……婉容……”
VIP章节 第六十章 月黑风高杀人夜(万更求订阅求打赏)
苏婉容,是一个十分美丽的名字,据说她本人如同她的名字一般温婉动人。
但是,没有人能料想到如此温婉动人的女人会在一生下腹中的女儿后,便为了私情和男人私奔,撇下一身的骂名和白眼给她的夫家和女儿。娉婷,曾经对这个未曾谋面的娘亲多有抱怨,是她带给了她生命,同时也带给了她痛苦。然而,娉婷也期望能够再见她一面,亲眼见一见活在别人口中的娘亲。
只是,娉婷从未料想到,她是在这种情形下见到苏婉容的。
曾经以美色震动京城的女子,腐烂枯朽成一具布满刀痕的白骨,以一种十分扭曲的姿势卧在地上。她死前拼命在地上留下的那三个字,就像是一刀一刀地刻在娉婷的心尖。
娉婷颤抖着握紧了自己的手,她记得自己曾经亲手拿着这具骸骨上的一截断骨。
胸口翻腾起难言的感觉,像是一个惊天巨浪迎头拍下,呼啸着要把她压在这无望的深渊里。娉婷张了张嘴,发现此处是如此的逼仄,她空大张着嘴却无法呼吸到任何一丝的空气。
猛力地撕扯着自己胸前,好像要挣脱什么无形的牢笼似的。
“啊……”
无名抱着忽然就惊慌失措到疯狂的娉婷,隐隐约约能猜测到这具已化作白骨的苏婉容应当与娉婷有着非比寻常的关系。但是无名没有问,只是紧紧抱住歇斯底里的娉婷,强制地包容下她所有的挣扎,不顾她在自己怀里拼命的捶打和撕咬。
“啊……啊……”娉婷在无名的怀里动弹不得,最终将无法名状的窒息和愤懑化作了如雨落下的泪珠儿,打湿了她的乱发和无名的衣衫,一滴一滴落了下来。
无名看着忽然脱力仰倒在自己怀里的娉婷,抱着她慢慢蹲下身来,像是哄着一个三岁的孩童,温柔地将下颌抵着她的额头:“没事了,没事了,没事了。”
他清寒的话语好像真的有着奇妙的作用,一直无声落泪的娉婷渐渐地收回了空洞的视线,将目光凝注在无名的脸上:“无名……”
“是我,我在这里,我在。”
“无名……”娉婷连声唤他。
“嗯,我在这儿。”15898526
“无名!”娉婷在无名的怀里伸出胳膊,像是襁褓中的婴孩儿需要人的安慰一般,无名微微笑笑,低下身子让她抱住了,嘴里还是低低地应和着她:“我在,我在这里。”
娉婷一把揽住无名的脖颈,将头埋到他的颈间,终于放声哭了出来。无名就这么一直抱着她,也被她紧紧拥抱着,他能感觉到娉婷滚烫的眼泪,就像要灼伤他的皮肤一样,直到娉婷渐渐安静下来。
“我十七年来一直在想,我的娘亲长得什么模样,是不是像他们传言的那么美?我十七年来也一直在想,我的娘亲如何忍心抛下刚刚出世的我,将我弃置在这么一个尴尬的境地?”娉婷窝在无名的怀里,慢悠悠地说着。
无名点了点头,没有吱声,娉婷此刻需要的是倾诉,他就这么默默地给她安慰就可以了。他想知道的,娉婷最终一定会告诉他。
“我怎么也不会想到,被我怨怼了十七年的娘亲原来一直都曝尸在这里,没有人知道,没有人为她收敛其满地的尸骨。”娉婷说着,泪珠儿又不受控制地跌落了几颗,无名抱着她的胳膊动了一下,他也没有料到那个女子竟然是娉婷的母亲。
“她就一直孤独地躺在这里,却要遭受着与人私奔的骂名,而我却连她是被何人所杀也不知道。不,不对,她不是被杀,而是被活活虐杀的。”娉婷想起她方才瞥到的伤痕,那么深,那么密,到底是谁对一个纤纤弱质女流下如此的狠手!
闭了闭眼,娉婷仿佛可以看到十七年前就在这里,苏婉容被看不清模样的凶徒追杀着,直到被逼入死角无法动弹。凶徒脸上挂着残忍的笑,手起刀落,苏婉容的惨叫声不绝于耳。最终,她没有力气,只能任由着凶徒将她关入暗无天日的机关内。
“那个这样残忍杀害我娘的凶手……他,他是……”娉婷的脑海中无法挥去钟离泽手持尖刀的凶狠嗜杀的模样,甚至于他满脸都是鲜血。
无名拍了拍娉婷僵直的脊背,替她说出了那个人的名字:“你的父亲……钟离泽。”
绝望的闭上眼,娉婷眼角再度滴下一串儿珠泪来。
没错,钟离泽。
唯有这座钟离府宅的主人,唯有熟悉这里每一个角落的钟离泽,才有可能将死去十七年的女人藏尸于此,而不被人发觉。也唯有钟离泽,才可以散布出令人深信不疑的流言,试问哪个男子会给自己头上戴上一顶妻子不洁的帽子?更唯有钟离泽,才可以将静园变为一座废弃的园子,藏匿着苏婉容的尸体,也幽禁着无名。
但是,他为什么要那样残忍的杀害苏婉容呢?
“我想他之所以杀死你娘的原因,是因为他私下里贩卖鸦片被你娘发觉了。”无名倾身,伸长手臂在苏婉容的手骨边摸索了两下,搓起一些细小的渣滓放在鼻下嗅了嗅。
娉婷一听坐起身来,也走到苏婉容的身边查看,果然发现苏婉容的尸骸旁边有十分细小的渣滓。
“钟离泽私下里偷偷贩卖着鸦片?他简直胆大包天!”鸦片是朝廷明令禁止交易的东西,一旦发现者,全数财产没收充公,男子发配边疆,女子收入军营为妓,可谓是仅次于凌迟处死的最严酷的刑罚处置。
但巨大的风险的背后往往是更为巨大的利益,钟离泽一生追求名利,保不齐他利欲熏心,做出杀妻藏尸的行径来。娉婷想起家中的仆役议论静园养着小鬼的事情,他们说自从静园被老爷命令废止了之后,钟离家的生意就蒸蒸日上了。
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娉婷似乎被自己的猜测所震惊到了。
“你脑中所想,也许正是事实。”无名看到娉婷朝他转回身来,目光中残留着未褪去的惊慌失措和一些无法分辨的神色。娉婷无力地点了点头,呆呆地看着已经成为一具枯骨的苏婉容。
半晌之后,无名轻轻地挪到安静的娉婷身旁,轻柔地对她说:“将你娘安葬了吧。”
垂下眼来点点头,娉婷和无名两人走进那处机关里,收拾起散落成一堆的苏婉容的枯骨。在庭院里寻了一处干净的地方,无名和娉婷徒手挖了一个土坟将苏婉容的骸骨葬了进去。
无名将那壶宜酒洒在坟头,和娉婷恭敬地磕了一个头。
“嗖……”一阵利器的破空之声,以十分迅疾的速度朝着娉婷背对着的脊背激射而去,无名觉察到的时候,只赶得及用自己的身体挡住那力道极强的一记重杀。
“呃!”无名连忙一把推开娉婷,剧烈的疼痛冲击着他的头脑,咬牙低头一看,一支没羽箭直直插在他的胸口,从背后入,自胸前出。长吸了一口冷气,无名勉强转回身来,看到了手里执着一张劲弩的钟离泽。
被无名一把推开老远的娉婷从地上飞快地爬起,扑到无名身前,看着他身中利箭,殷红的血汩汩地从他身体里冒出来,染红了他一身雪白的白裳。但是无名好像根本不在意自己的伤势,只是狠狠地瞪着突然出现的钟离泽,像是一头濒临发怒的野兽。
“嘿嘿。”钟离泽诡异地笑了两声,举着他手中的劲弩慢慢走了过来。
“站住!”无名一声低低的警告,半眯的凤目逼视着钟离泽,一手将娉婷护到了身后。
钟离泽看到无名的这个动作,又嘿嘿笑了两声:“没想到这丫头本事这么大,先是有个武侯为了她神魂颠倒,如今您又为了她甘愿自己生受我这一箭。”
娉婷却顾不得听钟离泽那些讽刺讥诮的话,她只是恨恨地瞪着一脸歼笑的钟离泽,这个手执凶器的男人就是她的杀母仇人!不仅如此,他现在还一步步靠近着她和无名,想要做什么简直昭然若揭。
觉察到娉婷不善意的视线,钟离泽朝她做出令人作呕的慈祥笑容来,朝她招招手:“来,乖女儿,到爹身边来。”
无名警惕地往娉婷身前挡了一挡,牵动了他身上的伤口,发出低低的申银声。
“哈哈哈……您如今都这样了,还护着我的女儿。您……不是很恨我吗?”钟离泽口口声声唤无名作“您”,若是平时娉婷早发觉到了不对劲,但她此刻全心全意都是无名的伤势和他们面临的处境,一心只想着如何脱困。
钟离泽声称去往南方,却半途折回,娉婷不敢断言他已经知道了她和无名的事情的多少,但今夜他出现在这里,至少说明了,他觉得自己知道的已经足够使他杀人灭口了。
无名已痛得面色如纸,那一箭由劲弩而发,力道之强,根本不是人的肉身可以抵挡得了的。眼前已经微微发白,他死死握住娉婷的手,咬牙坚持着。
“哈哈哈……咳咳……”无名仰头长笑了一声,牵动着伤处使他吐出了几口血沫,“钟离泽,你错了,我不是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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