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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皇阁-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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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是心如明镜,一切果然是丈夫的精心安排,想到这一个月所受的**,万念俱灰。
楚国公已经得到消息,知道夫人发现了假皇帝的事,只是不知夫人这一个月所受的**,索性向夫人全盘托出,说出燕皇的旨意,目的是保太子上位。
月夫人有口难言,被那人奸污的事,自然不敢提上半字。
她已经不想再活下去,但如果这时死去,丈夫难免起疑。
丈夫和那个人所做的事,不管是不是燕皇之意,都是逆天下大不讳的,二人一旦反目,那人死不足惜,却生生害了丈夫。
于是只能强忍着,想等风头过后,再自行了结。
不料,两个月后,发现怀有身孕,楚国公自是欢喜异常,但她也不知到底怀的是谁的孩子,想一碗药将她打掉,但看着丈夫欢喜的模样,又不忍心。
日子也就一天拖一天的过去,直到青衣出生,她抱着青衣软软小小的身子,之前所受的一切,都不再重要,只想好好地把青衣抚养长大,所以给她起名平安。
哪知十年后,假皇帝在宫中的势力越来越大,渐渐有些不被楚国公控制。
月夫人虽然忍了这许多年,但对那个人是恨极的。
看着女儿一天一天长大,一天比一天美。
怕女儿走上自己这条路,便想给她寻个好归宿。
北燕,能与楚国公拥挤的假皇帝相对衡的只有平阳侯,所以她便寻思着设法将青衣许给平阳侯。
正因为这样,才反对她亲近肖华,逼肖华发誓不对她有非分之想……
肖华与青衣虽然未谈及男女之事,但从小本是情投意合,肖华发誓以后,为了让青衣死心,向楚国公辞行,回乡成亲。
太君虽然不喜欢月夫人和青衣,但对肖华却是极喜欢的,那会儿太君即将大寿,便要他等太君大寿以后,再回乡。
青衣听到这里,心里突然一阵纠痛,原来肖华成亲是这么来的,慢慢抿紧了唇,听母亲说了下去。
太君大寿,假皇帝竟亲自到楚国公府贺寿,见着十三岁的青衣,比当年的月夫人更美了不知多少,顿时入了迷,之后与楚国公谈话中,便有意无意地提起,等青衣十五时嫁给太子,这几年让青衣多去宫里走走,与太子多些接触。
这话正合了楚国公的心意。
然月夫人听了,却面色煞白,她知道假皇帝丑陋的嘴脸,隐隐感觉到假皇帝醉翁之意不在酒。
万一青衣是那畜牲的女儿,青衣进宫,如果那畜牲对青衣做出禽兽之事,她实在不敢想象。
如果说不出合理的理由,根本阻不了青衣进宫。
但如果实话实说,楚国公知道那事,绝对再容不下她和青衣……
正无计可施之时,传来平安坠楼的消息。
青衣没了,月夫人万念俱灰,再不愿留在楚国公府。
暗中去求过平阳侯,虽然未能见着平阳侯本人,但平阳侯却破天荒地答应了她的交易。
助她脱离楚国公府……
没想到送葬的途中,遇上暴民,正无措之时,竟发现青衣未死。
惊喜交加,更盼望生存下去。
但同时又怕青衣知道,是她请平阳侯杀死那些护军,助她逃走,所以在见着平阳侯时,才会那般失态。
青衣听完,轻嘘了口气,平阳侯果然没有骗她。
“娘和平阳侯做的什么交易?”
月夫人握着茶杯的手紧得发白,“我答应他,等我脱离楚国公府,他给我另外弄个身份牌,离开燕京,安居下来,我就告诉他燕皇的事,不过他得保你父亲平安。”
青衣呼吸一窒,“母亲没有告诉他,是吗?”如果他知道燕皇是假的,岂能留他到现在。
月夫人眼里划过恨意,“是,因为我们失陷蛇国,我与他的交易已经失败,我岂能再告诉他任何消息。”
青衣沉默下去,那日她和母亲跌落悬崖,本以为是被平阳侯所迫,打心里恨死了他,如今方知,当真错怪了他。
ps:果子掐指一算,青衣与肖华的关系会有点进展,不过需要点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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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打赏挺多的,这动力也是十足啊,过两天加更。
有姑娘郁闷果子的更新少,其实果子也挺郁闷,家里多了个小果子,简直就多了一大堆的事,天天就围着她的奶瓶尿片转,哎。
最恼火的是,小果子醒着绝不肯自己玩,要人抱着玩。抱着看着睡着了,一放下就醒,哭啊。
158 下得手的人
青衣回想坠崖那日,平阳侯当时所做,不过是让母亲从所有人眼皮底下蒸发,然后秘密将母亲送走,另外弄个身份牌。
可惜,她的复活打乱了他们事先安排好的计划,母亲乱了心神,才会失足跌落悬崖。
那日平阳侯确确实实是想救她们母女的,只不过她并不知情。
而母亲怕她知道真相,对平阳侯所说不肯承认,令她以为是被平阳侯追杀,用毒针刺进他的手掌,令他抓不住她,才失陷合欢林,坠入蛇国。
青衣苦笑了笑,本是一场不必要的误会,被母亲死死捂着,结果她和平阳侯,彼此将对方伤得千疮百孔,连陌路都做不成,只求永不相见。
或许她与他,真是一场孽缘。
刺杀,那是把命悬在刀尖上。
青衣在蛇国就过的是踩在刀尖上的日子。
月夫人每日为她提心吊胆,她宁肯忍受燕皇的威逼和**,也要留在楚国公府,就是不想青衣再过随时可能丧命的日子。
宫里密布御林军,要刺杀皇帝九死一生。
就算抛开丈夫那边的顾虑,月夫人也不能让青衣去涉险。
顾不得羞惭与痛苦,紧拉着青衣道:“那畜牲就是千刀万刮也是该的,但你爹扶持假帝上位,是欺天大罪,要诛九族的。就算天下无人知道,但你爹与平阳侯对持多年,假帝一死,平阳侯也容不下你爹。”
青衣恨道:“难道就由着那畜牲胡来?”今天发生的事,她绝不允许再有下次。
月夫人摇头道:“你爹说过,太子已经长大,只消设法让太子捞些功绩,建些威信人脉,就可以登基,到那时,你爹也不会让那畜牲再活下去的。”
青衣在平阳侯府见过太子几次,那太子看似文弱,但一边受着父亲的扶持,却一边设法亲近平阳侯,这样的人城府深啊。
父亲扶持他,是祸是福,只怕难预料。
但宫里的勾心斗角,她看不透,也无法预测。
虽然看不透,却也知道,杀假皇帝的事,不能操之过急,否则为他一个人,搭上上官家老老少少二百余口的性命,实在不值。
月夫人见青衣默着不出声,不知她心里想些什么,哭道:“平安,你权当没有我这么个不堪的母亲吧,如果你要离开楚国公府,娘绝不拦着你。”
青衣拭去母亲脸上泪水,“母亲就是母亲,何来不堪之言。那些事,不过是迫于生存的无奈之事,以后不要再去想,那畜牲也不要再见。”
月夫人心下苦涩,如果不与那畜牲周旋,万一他做出什么事,受害的是楚国公。
无论她再不堪,但对丈夫是真心爱极的。
青衣听见门外院中下人开始走动,不再说下去。
没一会儿功夫,就有老妈子来传话,晚经快开始了。
月夫人慌乱地看了青衣一眼,青衣却没有离开的意思。
老妈子和丫头进来,看见坐在屋里的青衣,也觉得奇怪,但青衣过去就是满大街乱窜的,出现在这里,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也没多想,服侍着月夫人梳妆。
月夫人问道:“皇上和皇后娘娘可还在?”
老妈子道:“皇上和皇后娘娘已经走了。”
青衣见母亲松了口气,心里酸楚,陪着母亲念完晚经,用过晚斋,又和母亲同车离开寺院。
眼见还有一条街就要回到楚国公府。
青衣手中扣着一粒上车前偷偷拾起的小石子,装作揭了帘子看路,小石子从帘缝中弹出,打在拉车的其中一匹马的后腿弯上。
那马痛得一惊,后腿向下跪倒,侧压向身边马匹,身边马匹顿时也乱了脚步,大惊之下提起前蹄,一阵乱踢。
车厢因惯性前冲,却被马匹挡住,顿时向前扑倒,把月娘和青衣倒出车厢。
青衣飞快地点了月夫人的穴倒,并在月夫人腰间一提,卸去月夫人扑向地面的冲力,看似滚跌在地晕迷过去,其实她摔在地上并没受任何的伤,只是穴道被制,人事不知罢了。
与月夫人随行的下人护卫顿时一阵的乱,拉马的拉马,拖车的拖车。
青衣喝开过来扶月夫人的婆子,探了探母亲的脉搏,确实没有伤到,放下心来。
从怀里掏出‘神仙忘’,扳开母亲的嘴,往母亲嘴中倒去。
看着‘神仙忘’一点点被母亲咽下,想到等母亲醒来,连她也不再认识,心里一阵难受,但这样不但可以解去母亲的合欢瘴毒,更可以让母亲摆脱不堪的过往记忆,同时摆脱假皇帝威胁。
假皇帝就算是她的亲爹,也必死,这些母亲无需知道,由她来做,就可以。
“出了什么事?”肖华低沉温和的声音传来。
青衣肩膀微微僵住,不露声色地将剩余的‘神仙忘’倒入母亲口中,将小空瓶收入怀中。
但肖华眼尖,已经看清她手中小瓶,认得是装‘神仙忘’的瓶子,扫了眼月夫人,再看青衣,眼底闪过一抹心疼。
有下人道:“马突然惊了,夫人摔出了马车晕了过去,二小姐正在抢救夫人。”
肖华听完,翻身下马,眼角扫过那两匹马,看见马后腿弯上有一点被击打的红印,视线自然而然地扫视过附近,落在一丈远的一粒小石子上。
青衣随着他的视线同落在那粒小石子上,嘴唇轻轻一抿,直觉肖华察觉到什么。
见肖华在身边蹲下,去把母亲脉搏,不自觉得将母亲往怀中抱紧。
母亲并非昏迷,只是被她点了穴,可以瞒得过别人,却骗不过医术过人的肖华。
果然,肖华修长的手指往月夫人手腕上一搭,就抬眼向她看来。
青衣平视着他的眼,眸子里涌上一丝哀求之意。
肖华凝视着青衣的眼,道:“夫人受创,尽快回府。”
青衣暗松了口气,眼里的哀求变成了感激。
肖华心里隐隐地痛,她才十五,亲眼看见母亲的那些不堪,没象寻常女孩那样看轻自己的母亲,远远逃开,反而寻机制造事故,乘机给母亲服下‘神仙忘’,让母亲忘记不堪往事,摆脱痛苦,所有一切苦楚,由她自己一人承受。
这样的她,让他心疼,他怕再看下去,会忍不住,把她揽入怀中,垂下眼睑,把月夫人从她怀中接过,转过身,不再看她,把月夫人送进已经扶正的马车车厢。
青衣看着肖华白衣飘飘的背影,看不见他的脸,这背影与平阳侯再无二样。
想着这些年,被她所误会,被她所连累的平阳侯,心里一阵内疚,一阵痛。
又隐隐觉得那夜迷糊中的身影象极平阳侯,一时间心里更分辩不出是何种滋味。
次日,月夫人醒来,果然再不记得任何事,甚至不认得任何人。
青衣对过去的事,也记不得多少,陪在月夫人身边,挑捡着知道的有趣欢乐的事,说与月夫人听。
肖华手扶着葡萄藤,静看着前方葡萄架下,月夫人恬静地坐在石凳上,偏着头安静地聆听。
青衣拿着把玉梳,一边给母亲梳发,一边眉飞色舞地讲着所知的趣事,无论她再怎么伪装,在转过头时,眼底都有一抹苦涩涌上,然在重面向母亲时,却仍是一派欢悦模样。
肖华心间一阵酸楚,垂下头,看着脚边泥土,青衣此时的安宁让他感到不安,隐隐觉得她将有大的行动,此去怕是凶多吉少。
月夫人失忆,府中有忧伤,自然有人欢喜。
香芹得知月夫人失忆的事,寻思着月夫人与楚国公的恩爱算是到头了,日后应该是她的春天来了。
屁颠颠地去向老夫人报喜。
不料,原本极反感月娘母女的老夫人得知月娘失忆,竟长叹了口气,再不象过去一般百般不待见月娘,反而吩咐下人取来她收藏了两年多的野山参,给月娘送去。
还吩咐香芹以后少去寻月娘的麻烦。
香芹碰了一鼻子灰,只得殃殃在回去。
燕京城北‘肖府’。
这是肖将军生前在燕京的府邸,肖华虽然名义是上肖将军之子,继承了这府府邸,却除有事,否则难得回‘肖府’几次。
肖华推开书房门,书案边站着一个英气逼人的冷峻男子,他眉如墨剑,眼长而深,鼻挺如削,紧闭着的薄唇更显孤冷。
他正拿着墨玉竹筒玩看,听见门响,回头过来,看向肖华,严肃冰冷的眉眼,略为柔和,“这么急寻我,有事?”
肖华轻点了点头,上前,神色微有迟疑,“二哥……”
“怎么?”夜眉心微蹙,他这个弟弟心狠手辣,不是怕前恐后的人,这般吞吞吐吐,看来真的有事。
“月夫人……月夫人喝了神仙忘。” 再难开口,仍得让说,肖华心里一阵难受。
夜握着竹筒的手一紧,过了一会儿,才重新渐渐放松,把竹筒放回桌上,“怎么回事?”月夫人就算是服侍蛇皇,都要苟且偷生的人,岂肯喝神仙忘?
“青衣发现了月夫人和狗皇帝的苟且之事,用计给月夫人喝下神仙忘。”肖华把所见到的经过说了一遍。
ps:很多姑娘对月娘不满,其实月娘是极爱自己女儿的,只不过她生在不合适的地方,成为一颗棋子,也是一个受害者,她无权无势,只是一个弱女子,只能委屈求全地来保护自己的女儿,并成全自己丈夫的野心。
159 不想再等
夜听完,微仰了头,闭上眼,握着拳的手紧了又紧,强压下内心的那份失落和痛楚,难道他注定就得生活在黑夜中?
“二哥,我带兵反了那狗皇帝。”肖华没能看好月夫人,心里愧疚,二哥受了这么多苦,眼看那件事就快有结果,他很快可以重见天日,不必再躲躲闪闪地渡日,但随着月夫人的失忆,一切又将回到原点。
夜慢慢睁眼,苦笑了笑,“我向父皇发过誓,不骨肉相残,不伤害皇兄。”
肖华声音冷然,“那是父皇生前被他蒙了眼,他对二哥向来不服的,父亲是怕二哥坐上皇位后,铲除异己,不顾丝毫手足之情。但父皇万万没想到,他会乘二哥在外征战之际,伙同楚国公,高家,冯家篡改圣旨,骗夺皇位。也没想到在他驾崩之后,那厮会逼迫我们兄弟入绝境?如果父皇能知这些,是否还会要二哥发下毒誓?”
夜深吸了口气,慢慢透出,压下心头不平,“罢了,篡改圣旨的事,终究是拿不到证据,即便是强来,也能服众。天无绝人之路,再说吧。”
肖华淡道:“二哥并非迂腐之人,他不仁不义,二哥又如何要死守当年的誓言?”
“如果他当真不是我们的皇兄,我会毫不留情。但如果是,你不能杀他。” 夜沉下了脸,肖华如果知道,当年父皇是逼他拿自己亲弟弟的性命来诅咒发誓,更加没了顾忌。
然肖华可以不在意生死,但他岂能不理会自己亲弟弟的生死?
他至今不能忘,母后临终前,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眼巴巴地望着他,含泪把弟弟的小手交到他手中。
母后虽然没能说出一句话,但他懂,母后是要他好好照顾弟弟。
那会儿,他和弟弟都还小,没了母亲,在后宫中极难生存,特别是还是小娃娃的弟弟。
“二哥发过誓,我却没发过。二哥不能下手,我来。”肖华声调依然很淡,“十年了,我不愿再等。”
逼宫杀帝,势必血流成河,但在他口中说出,竟平淡得如同宰杀一头猪羊。
他真想早日拿回本该属于二哥的皇位,让他结束只能生活在阴暗里的日子。
而他也可以就此脱手出去,再不理这些凡尘俗事。
夜岂能不知道肖华的心思,“如果这一动,首先要屠的就是楚国公府和冯家。你可想过,你屠了楚国公府,十一该怎么办?”
肖华自嘲一笑,“就算不屠楚国公府,她也是恨我的,再恨些,又有何妨?”
夜眉头微皱,也不知肖华与十一之前到底有什么生死纠葛,竟让他心里隔阂成这般。
抬手握住肖华的肩膀,“从小到大,我事事依你,但这件事,你得听我的。王苍海,我带去关押,或许以后还用得着。”
夜走到门口,才又停下,“我不怪十一,如果我换成她,我也会这么做,你也不必自责。”
肖华默然。
夜从‘肖府’出来,心里堵得实实地难受。
不急着回去,在市集中闲逛。
此时正值买卖的好时辰,市集上却人丁稀少,只得零零丁丁的一些小摊小户缩在摊后打瞌睡。
他记得过去的燕京是何等繁华,贸易更是兴旺。
自从平阳侯中毒,再不能出府,这好好的一个燕京,竟被那无能之人败落到这地步。
当年月夫人为了脱离楚国公府,与平阳侯交易,曾透露当今皇上有诈。
可惜月夫人失足跌进蛇国,从此后,再不能从她口中得知一星半点真话。
如果那人当真不是自己的皇兄,当年向父皇发下的毒誓也不必再守,可惜一直寻不到证据。
现在月夫人失忆,失去最重要的线索,好好地一盘棋变得了死局。
夜慢步而行,心里象压了块铅一样重。
一顶蓝布软轿从他身边过去。
轿里坐着个长得极漂亮的带发修行的年轻尼姑。
这尼姑正是冯家的大小姐冯清雅。
明日母亲大寿,冯清雅从庵里回来,赶着回府给母亲祝寿。
无意中隔着纱帘往轿外看了两眼,一张俊得刺目的清冷面庞映入眼帘,身子一僵,呆住了。
等回过神,飞快抛开纱帘,那高大的身影已经转过拐变角,忙叫道:“停轿。”
轿子还没停稳,她就跃下轿子,吩咐轿夫在这里等着,向那高大背影消失的方向追了下去。
转进一个小巷子,见他正背着手,看着面前一府已经荒去的院落。
还是那样好看的眉眼,但比以前高大了许多,也成熟了许多,神情也更冷漠了许多,但这一切却让他更象个男人,更加英俊非凡。
冯清雅奔上面,喉间哽咽,低唤了声,“侯爷。”
夜冷瞥了她一眼,“你认错人了。”不再理她,转身要走。
这些年,冯清雅无时无刻不在想他,这时见着,哪里肯就这么错过,追上前,“我不会认错,侯爷……你真的没死。”
夜浓眉渐渐拧紧,慢慢转身,冷声道:“既然如此,你大可回去告诉你爹,让你爹去狗皇帝那儿通个气,又可以立一大功。”
冯清雅俏脸瞬间惨白无色,“清雅对不起侯爷,但清雅真的是无心的……”
夜面无表情,不愿再看她一眼。
冯清雅飞扑上前,候伸手拉住他,让他不要走,伸出手却不敢碰到他的衣裳,看着他慢慢走远,泣道:“清雅就是有千错万错,清雅任侯爷打骂,但求侯爷看在哥哥的份上,别不理清雅。”
夜脚下一顿,声音冷得象是从地底飘来,“如果不是看在你哥哥的份上,我岂能容冯家留到现在?”
说完一步不停得快步离去。
冯清雅脚下一软,坐倒在地,泪如雨下。
当年皇上驾崩,他快马加鞭地往回赶。
父亲对她说,他丧父,心里一定难受,让她前去接迎他,对他多加安慰,保重身体。
他长年在外征战,极少回京,她是极想见他的,听了父亲的话,更是一颗心飞到了他的身边,二话不说的出城去接他。
却不知,她一个弱女子,前去接他,会拖慢他的回程。
更没想到,父亲因为哥哥的死,是恨他的。
哥哥是冯家唯一的男丁,哥哥一死,冯家就断了烟火,无人传宗接代。
父亲将这一切归罪于南最侯。
表面上和和气气,其实心里对他恨之入骨。
父亲他们也就借着,他被她拖慢行程的空档,篡改了圣旨。
将本该立他皇的圣旨改成了立大皇子……
篡改圣旨一旦被人知道,是灭门之灾。
她害怕全家人被送上断头台,生生地瞒下,没有告诉他。
只想着,自己终究是要嫁他的,等嫁了他,好好待他,就算给他为奴为仆,也要偿还冯家对他做下的罪孽。
却没想到,这才是他噩梦的开始。
她虽是无心,却终究是害了他……
后来他死于高家叛乱,她心如刀绞,后悔莫及,可是后悔也不能让他回来。
她恨自己,也无法饶恕自己,才出了家。
哪知,他竟活着。
他过去就是冷性子,不喜言笑,但偶尔瞧见她时,却不会抿她于千里之外。
然此时见着,看着他无情的眼,才知道什么是绝望。
她坐在地上,不知哭了多久,直到下人寻来,才无力地起身,坐进小轿,回府而去。
江州。
楚国公摊开燕京送来的火急家书,‘腾’地一下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一把揪住快马加鞭赶着送信来的家人胸前衣襟,“夫人怎么会失忆?”
家人见楚国公模样凶狠,有些害怕,道:“夫人去寺里上香,回来的路上,马突然惊了,把夫人摔出了马车,夫人的头在地上磕了一下,昏了过去。醒来的时候,就什么也不记得了,连二小姐都不认得。”
楚国公脸色瞬间转白,又惊又痛,“她连二小姐都不记得?”
“是。”
“夫人出事的时候,谁在场?”
“二小姐和肖公子都在场。”
楚国公将家人一推,向外急走,“备马。”
跑出几步,才起身歪坐在一边把玩着马鞭的姜国太子丹心。
只得停了下来,转身道:“拙荆出了点事,老夫……”
小十七刚才从楚国公和家人的对话中已经知道出了什么事,“楚国公尽管请便,王苍海的事,我自己查。”
“谢谢太子体恤,老夫也就回去看看,如果无大事,即刻赶回。”
“夫人重要,这里的事,楚国公不必担心。”
楚国公虽然忧心王苍海失踪,但月娘出事,他哪里还有心思理会王苍海,向小十七抱了抱圈,领着家人匆匆而去。
楚国公刚走,小十七的得力属下张驿急走进来。
小十七神色一凝,有消息了,坐正歪歪斜斜的身子,“查到了?”
张驿低声道:“王苍海落在了平阳侯的人手中。”
小十七嘴角轻勾,手中马鞭在指间转了一圈,果然。
平阳侯虽然不在京里,但京里却无处没有他的人,一有什么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他。
张驿见小十七脸上神情阴情不定,问道:“我们要不要向他们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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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0 十一小十七?
“不必,你只需给他们带个信,王苍海得死。”
王苍海想杀他,挑拨平阳侯和姜国的关系,王苍海落到平阳侯手中和落在他手中,倒没有太大的区别。
“是。”张驿本是姜皇的人,由姜皇拨给了太子,自然清楚平阳侯的为人,王苍海落到平阳侯手中,未必有落在太子手中舒服。
王苍海有了下落,小十七在江州已经没了事,伸了个懒腰,用马鞭柄骚了搔头,懒洋洋地道:“可打听到小十七这个人?”
张驿道:“打听到了,是蛇国数一数二的死士。”
小十七怔了一下,骚着头的马鞭停住,“蛇国的死士?”
“是的,听说蛇国第一死士有两个得力门生,其中一个就是小十七。”
“另一个是谁?”
“另一个叫十一,也是蛇国最一流的杀手。”
“十一……”小十七轻念着这个名字,确实熟悉,“十一是什么样的?”
“据说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相貌极美。但心狠手辣,出手从来没失过手,燕皇派到平阳侯军中临监军被她没少杀,没少给平阳侯找麻烦,让平阳侯人不人,鬼不鬼的毒,也是她所下。”
小十七慢慢吸进了一口长气,眼前浮现出青衣那张绝秀的面庞,“这个十一还在蛇国?”
“没在了。”
“哦?”小十七越加凝了神。
“越姬为了保命,把她送进燕京,给平阳侯做姬妾。十一进了平阳府后,就再没有了消息,估计是死在了平阳侯身下。”
“是吗?”小十七刹那间,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但直觉这个叫‘十一’的姑娘没死。
月夫人失忆的事,很快传到宫中。
燕后作为月娘的闺蜜,得到消息,竟亲自摆驾前来楚国公府探望月娘。
青衣不耐烦应付宫里的人,提前溜到后花宫,寻了个隐在假山后的青衣躺下晒太阳。
月夫人虽然失了记忆,不认得人,但规矩还懂,派人去寻了一圈青衣,不见人影,只得一个人随着老夫人跪到门口迎接。
老夫人没看见青衣,暗骂了声,“真是没规矩的臭丫头。”
想叫人再去找,但燕后的鸾车已经到了大门口,只得作罢。
燕后叫人扶起老夫人,对月夫人道:“走走吧。”
月夫人恭敬地跟在燕后身后,引着燕后去了后花园。
“我和月夫人说说贴心话,你们都退下。”燕后遣退所有下人,携着月夫人的手,向花园深处走去。
月夫人虽然听说过,燕后是她儿时的女伴,但人家终究是皇后,小心地跟在燕后身后。
正晒得熏熏欲睡的青衣,听见有人走近,探头一看,竟是燕后和母亲向这边走来,把头缩了回去,翻了个身睡自己的午觉。
她是练武之人,又经过严格的潜伏训练,如果燕后和母亲不绕到假山后头来,绝对发现不了她。
燕后不知青衣躲在假山后睡觉,见左右无人,突然一扫脸上的和蔼笑颜,垮下脸把月夫人的手用力一摔。
月夫人一个踉跄,倒退两步才站稳,唬得面色发白,恐慌道:“娘娘……”
燕后寒着脸,眼里燃烧首怒火,“你是真失忆,还是装失忆?”
青衣听见动静,坐起身,从假山石缝中看出去,看见燕后阴晦的表神,微抿了唇,该来的终是要来。
月夫人惊慌失措,忙要跪下,“民……民妇真不记得了。”
燕后欺上一步,突然掐住月夫人的喉咙,将她摁在假山上,“你说谎,才去跟野汉子玩爽了,就来装失忆,你骗谁?”
青衣对燕后的突然动手,也有些意外,又听她开口闭口叫燕皇野汉子,如果传出去,她这个皇后也别想再做了。
不禁眉头微锁,也不急着出去搭救母亲。
月夫人被挣得呼吸困难,吓得面色青灰,却又不敢胡乱挣扎,只是用手抠着掐在喉咙上的手,试图能呼吸顺利畅些。
艰难道:“我没有……”
“没有?还敢狡辩。”燕后怒极,手上力道加重了些,月夫人顿时呼气多,吸气少,难受得涨红了脸。
燕后显然也没有真要挣死月夫人,手上虽然用力,却留了几分力气,让月夫人不至于窒息而死。
阴声道:“你带野汉子入宫,杀我夫君,我还得服侍你带进宫的野汉子。就算吃你的肉,喝你的血,也不能解心头之恨。我看着你被野汉子玩得死去活来,真的很高兴,很解恨。这些年,我为了我娘家,不得不顺服你的野汉子,每天痛不欲生。我痛苦喘活,你居然想玩失忆逃避,以后快活自在,休想。”
她越说越气,手上力道渐渐失了分寸。
月夫人呼吸困难,听着她所说的话,又惊又怕,恐惧地看着面目扭曲的燕后,痛苦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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