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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皇阁-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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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虽然签下生死血契,但夜的本事无人能及。
他不但功夫好,头脑更好,头脑太好的人,并不好使唤。
留下夜,是福是祸,越姬心里一直忐忑。
那么做,也只是报着一线希望,不想他真的拿到了蛇丹。
现在他竟拿出蛇丹。
越姬按捺欢喜,和大巫师交换了个眼色,“你要什么?”
“丹红的解药,以及让丹红离开越国。”夜的声音是惯有的冷清,不带感情。
“这些年,你为丹红做了那么多,既然有心,何不将她收在身边为姬妾?”
放丹红走,越姬并不多舍得,但能得蛇丹,让蛇皇康复,别说一个丹红,就是散去整个死士团,也是值得。
再说大巫师的失误,让丹红离心,留着只怕非福,是祸。
如果放掉丹红为条件,换一个夜,这买卖实在占了大便宜。
“夜习惯了一个人,不想有任何束绊。”
夜、越姬和大巫师都明白,因为小十七的事,丹红继续留在越国,定难再象以前一样‘忠心,卖命,她不来找大巫师报仇,大巫师也不敢留她性命。
小十七的事,已经让夜不满,如果再杀了丹红,不知会不会激怒夜,做出背叛他们的事。
如果夜背叛,后果难以预料。
越姬恼大巫师急功近利,不计后果,但事情已经如此,再埋怨也是无用。
如果能让丹红远离越国,倒也是个两全之计。
看向大巫师,“大巫师认为如何?”
大巫师派小十七出去,也是意在削弱夜的势力,现在目的达到,自然没有异议,点了点头,取出解药,抛给夜,“这药本是要给小十七的,可惜他……唉,说起那件事,我也有责任,还望丹红别耿耿于怀才好。”
夜接下解药,打开瓶塞看了看,确实是淫蛊解药,信手揣入怀中,淡道:“丹红定会明白大巫师的一片苦心。”说完转身就走,可以说傲慢之极。
他顺着大巫师的口风,所说的话,更让大巫师变了脸色,这人太过放肆。
越姬把玩着小瓷瓶,扫了眼沉下脸去的大巫师,娇媚一笑,道:“夜是在天上飞翔的雄鹰,不是金丝笼里取宠于人的金丝鸟儿。既然是雄鹰,自然有雄鹰的活法。不管他怎么活,只要关键的时候能用上,就可以了。”
大巫师深吸了口气,让怒气散去些,“我怕丹红不肯就此罢休。”
“她离开越国,就再不能近得你的身,还能拿你怎么样?小十七和夜在,丹红自是不舍得死的,那么你那毒固然有用。但小十七死了,而看夜的模样,确实无纳丹红为妾的意思。丹红没了想头,存了死心,那毒还有什么用?”
越姬嘴角抽出一抹嘲讽,当初干那蠢事的时候,难道不曾想过这些后果?如果丹红一心为小十七报仇,连死都不在意了,还会在意身上的淫蛊?再说那淫蛊威胁到的是清和小十七,而非丹红。
丹红那残破之身,早声名狼籍,她不舍的是小十七和夜,哪能在乎自己?
大巫师不近女色,自认为丹红怕着他的淫蛊,不敢反,当真愚昧可笑。
“蛇侯不在,如果你再动了丹红,激怒夜,你敢保证拿得住夜?”
大巫师想着夜手中的剑,暗打了个哆嗦,如果说越国谁能轻易的取他性命,那就是夜。
朝门外望了一望,默认了越姬的话。
他们不知,夜出了大殿,到了无人处,站定下来,回眸冷笑。
一颗蛇丹能换取他们信任。
如果不交出蛇丹,他们如何能相信他?
处处防着他,他如何能查出蛇皇之毒的解法?
蛇丹固然可以在关键时候保他性命。
但他一人生死,能换得蛇皇之毒的解法和丹红的自由,他何乐而不
又下了一夜的雪,天亮时天才放了光,琉璃瓦上盖了厚厚的一层白,比平时虽然更见亮堂,却平凭了几分萧索。
十一买来香烛,摘了一捧长青树枝,站在小十七的屋前。
屋外坟前有烧残的香烛,又摆了水果馒头,可见丹红是回来过的。
只是此时房门紧闭,不知丹红又去了哪里。
十一进屋收拾了一套小十七常穿的衣裳出来,见惯生死的她,说不出此时是悲,还是痛,只觉得心里如同灌了铅,沉得心跳仿佛已经停止,任她大口的呼吸,仍透不过气。
小十七死不见尸,无法安葬,只能依着他的爹娘,立上一个衣冠冢。
按理,这些该丹红来做,但迟迟不见丹红,也不知丹红现在是什么样的情形。
与其寻着丹红,给丹红陡加悲伤,倒不如她去做。
十一给小十七的爹娘上过香烛,拜了几拜,才在右手方选了棵长得极好的长青树下,拿了铁锹在树下掘坑。
身后传来风吹衣袂的声音,十一回头。
却见丹红正从踏着树稍上飞落,十一不知多少次见过丹红从树上轻飘飘地飞落,如同花中仙子一般轻盈,而这时,丹红却是直跌下来,裹了一身的雪,好不狼狈。
十一吃了一惊,正要抢上相扶,丹红已经先行爬坐起身,头发被摔得微微散乱。
两眼迷离,一张脸如同死人一样白,一身的酒气,显然不知才在哪里醉宿醒来。
起了几次身,都还没站稳,就又摔倒,她索性不起来了,就坐在雪地中,看过十一,看过十一掘的坑,再看过放在一边石头上小十七的衣裳,看定那套衣裳,视线就不再挪开,呆呆地,怔怔地,全无表情。
看似无悲无痛,但十一却觉得此时的丹红如同风中的残烛,随时可能从这世上完全地消失。
十一眼眶微涩,不久前,丹红还拉着她的手,柔声叮嘱,“我把小十七交给你了。”
如今回来,却物是人非。
十一心头酸涩,很想走上前,扶起坐倒在雪地中的美丽女子,跟她说,“对不起,我没看好小十七……”
但到嘴边的话,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噙了泪,回头继续掘坑。
丹红一动不动,只是静静看着,看了一阵,不知从哪儿摸出个小酒壶,坐在那里慢慢地饮。
十一眼角余光瞧见,暗叹了口气,小十七的死,怕是让丹红面临崩溃。
掘好了坑,捧着衣裳,呆望着掘好的土坑,却放不落手。
虽然只是一套衣裳,她却觉得,这一放,她与小十七当真就再无相见之日。
自出现后,一直没出过声的丹红抬眼看来,“为何不葬?”
十一回望过去,小脸微白,“葬了就看不见了。”
丹红幽幽道:“不葬,也是看不见的。”
十一的唇哆嗦了一下,是啊,小十七已经不在,不葬也是看不见的了。
树上积雪落下一块,在树枝上砸散,四处飞溅,溅在十一唇边,她丝毫感觉不到冷,反觉得心底透起一股寒气,越来越冷,得到后来,竟将整颗心牢牢裹住,结成冰,一呼一吸间,都冷得刺骨,冷得透心的凉。
但不知为何,那冰冷中,十一又仿佛隐隐觉得小十七未必真的不在。
“或许小十七未死……”
她问起小十七时,那个人含笑反问,却并没正面回答她,或许……
还另有隐情。
她并非想为那人寻什么开脱理由,但就生生地起了这么个念头。
“未死?”丹红默默地饮了口酒,如果未死,她又来葬什么小十七?“小十七知道你葬他,定会欢喜。”
有她和清的事在先,小十七平时没个正经,但做姐姐的她,如何能看不出小十七的心思,如何能感觉不到小十七的一缕情丝,牢牢地缚在了十一的身上。
十一默然,二人一站一坐,又静了下来,再不说什么,各自呆呆
又一阵脚步声传来,十一回头。
竟是锦娘拿着一些香烛走来,十一眼角掠过一丝冷意,她还有脸来。
锦娘看见十一,神色一僵。
关于小十七的事,如果十一在丹红耳边吹上什么风,对她更加不利。
小十七没能回来,她就想到了定有这天,好在这事本是大巫师决定的,她完全可以把这事推到大巫师身上,设法化解丹红对她生出的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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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7 别扭
锦娘走近,路过丹红身边时,略停了停,继续前行。
丹红终于动了一下,红唇中低低地吐出一个字,“滚。”
锦娘脸色微变,“我只是来看看小十七……”
“滚。”丹红提高音量,打断锦娘的话。
锦娘向丹红看去,后者面无表情,连眼风都不朝她扫一扫,“丹红,我只是……”
丹红眼珠子终于动了动,慢慢转身锦娘,眼底闪过一抹恨意,“再不滚,就算你是陛下身边的红人,我也让你死无全尸。”
小十七死了,锦娘自是怕见丹红的,但她在越姬身边已久,平时谁敢跟她这么说话,就算是现在心虚,听着也觉得刺耳,声音也提高起来,但见丹红醉醉熏熏,也不敢激她,怕她酒后失去理智,仍压着脾气,“我一片好心……”
丹红一听‘好心,二字,眼底浮起杀意,摇晃起身,阔袖下寒光闪过,露出一截雪亮剑身,那是丹红杀人的武器。
阴森笑道:“不曾看见人的‘好心,是何物,既然你有,我就取出来看看,到底何为‘好心,。”
锦娘吓得倒退两步,“你疯了?”
丹红蹒跚上前,“是啊,我是疯了,我早就该疯的。”
她回来后,得知小十七失踪的事,如五雷轰顶,她不见十一,是怕见着小十七心爱的姑娘,更加悲哀失控。
忍着悲痛把来龙去脉打探了个明明白白。
她身为蛇国第二死士,自有自己的一支人脉,和打探消息的办法,小十七失踪的事,不过一日时间,也就被她知道得清清楚楚。
锦娘在这里面所扮的角色,她又如何能不知道?
虽然锦娘只是大巫师面前的一个小角,但丹红又哪能不恨?
不过她最恨的不是锦娘,也不是大巫师,而是自己。
如果不是因她所累,小十七不会不理不顾地挺而走险,更不会这般不明不白地丢掉性命。
她脑海中满满都是小十七儿时可爱的面庞,笑嘻嘻地围在她膝边,唤着姐姐。
爹娘将那么可爱的他,交给自己,自己却把他丢了。
那些依赖的声音,全变成利剑绞着她的心脏,痛得无法呼吸。
丹红心如死灰,再无生念,只是心底还残留着一点执念。
等夜回来,再见他最后一面,便杀掉锦娘,再设法杀死大巫师,最后自决爹娘坟前。
她避着,绕着不见大巫师和锦娘,将自己浸泡在酒水之中,撑着不让自己丧心失狂,等不到夜回来。
这时见着锦娘,即便是被锦娘一句不痛不痒的话一激,也勾起满腔的恨意,哪里还忍得住,嘴角噙着冷意,掠身而上。
丹红即便在醉中,手上功夫丝毫不减,她杀心已起,出手又是毫不留手的杀招。
锦娘吃了一惊,想要避,却被丹红刀光裹住,一时间,竟不知何处为实,何处为虚,避无所避,眼看要被刺杀在丹红剑下。
一支素手突然伸来,在丹红手腕上一推,令丹红刺出的剑偏了开去,削去锦娘耳边一缕发丝。
刀锋回转,划过十一手臂,十一素白的衣裳上浸出一抹艳红。
十一回头过来,瞪向被吓怔的锦娘,“还不快走。”
锦娘这才回神过来,再顾不得什么颜面,丢下手中香烛,飞奔逃去。
丹红怒喝,“放手。”
十一紧握丹红手腕,“你现在不能杀她。”
锦娘不是不该死,但十一知道,丹红一旦杀了锦娘,就不会再给自己留活路,会再去杀大巫师,越姬。
那两个人绝不是丹红能轻易杀得了的,到头来,惨死的仍是丹红。
小十七无论死活,都不愿看见这样的结局。
丹红杀心已起,加上酒液的麻痹,哪里还有理智,但潜意识中仍知道不能伤了十一,所以只是抵死挣扎。
十一死死控制着丹红,不容她挣脱,正想腾出一手,将丹红打昏,一个修长的身影出现在前方,深邃的眼眸锁定她的眼,线条刚毅的薄唇微微抿着,令冷峻的脸庞显得冷硬。
十一象迷失的孩子突然见到大人一般唇一哆嗦,低唤出声,“夜。”声音几乎带了哭腔。
丹红身子一僵,转头看去,在看清那笔直身影时,全无表情的脸,终于微微扭曲,紧绷着神经在这一瞬松了下来,眼前一黑,身体也随之失去重心,向前扑倒。
十一忙将丹红一把抱住,用自己的身体支撑着不让丹红摔倒下去。
夜向这边大步行来。
十一的唇微微发白,长睫微湿,“夜,小十七他……”
“我知道了。”
是十一熟悉的冰冷声音,但在这瞬间如同脱线的风筝,被重新拽住绳索,不必漫无目的地飘零摇曳。
夜将丹红接过,打横抱起,深看了十一一眼这双眼一直是清澄无害,此时眼底却拢上一抹,他离开前不曾有的刻骨痛楚。
他不知这痛是因为小十七,还是为了三弟。
夜垂下眼睑,掩去眼底深处掠过的一抹痛意,视线落在十一受伤的手臂,“要紧吗?”
十一轻摇了摇头,“皮外伤。”
夜略一点头,抱着昏迷过去的丹红向前走去。
十一才见着夜,有太多的话想跟他说,忙跟了上去。
只走出几步,丹红就醒了过来,睁开眼,发现将她抱在怀中的竟是心心念念的人。
夜见她醒了,便要将她放下。
丹红拽紧了夜的衣襟,大眼一眨,滑下两行泪声音轻颤,“别。”
自从清的事以后,何时见过她这般柔弱。
夜欲松开的手臂,重新稳住,仍抱了她前行。
十一瞧着这一暮,突然觉得自己是多余的,不该打搅他们二人的世界,停了下来。
夜随着十一一同停下脚步,转身过来见十一正向反方向挪着步子,浓眉一沉。
十一天不怕地不怕,对夜却是怕的,见他变脸,唬得即刻站定,不敢乱动。
夜深看了她一眼,抱着丹红向前走去。
十一拧着眉头,犹豫着该不该跟上去。
夜走得很慢,不见十一跟上,回头瞪来。
十一轻咬了下唇磨蹭着跟了上去,夜才加快了步子。
十一望着前面高大笔挺的背影,心里嘀咕,丹红需要心爱的人安慰,而夜正好是这么个人。
此时正是他们二人,你情我哝,哝着哝着,就把事成了,或许就此成就了一双美鸳鸯,丹红也不会再有死心夜也不用再孤独。
这时候,她在旁边杵着叫什么回事?
夜好似能听见她的心声,回过头来冷瞪了她一眼。
十一忙将嘴闭紧,生怕一不小心,把心里想的说了出来,走快两步,老实地跟在他身后。
夜这才不再理睬她,健步如飞。
丹红的住处颇为奢华,三套一的院子,又有老奴和侍女服侍。
夜挥退下人抱着丹红径直进了丹红寝屋。
十一跟在后头到了寝屋外间,就不再跟着往一旁的凳子边靠,既然不能走老实呆在这儿侯着总是可以,也不必到里头碍眼。
哪知刚刚转了方向,夜又冷冷地瞪了过来,“跟来。”
十一对惯了夜的冷,听着这声音,仍打了个寒战,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惹得夜如此着恼。
扫了眼夜怀中丹红,后者已经哭得软得没了骨头,完全地依在夜结实的胸脯上。
十一心里疙疙瘩瘩,更觉得此时此刻,她不该呆在这里。
但再次对上夜冷若眼霜的眼,暗吸了口气,心不甘情不愿地挨了过去。
她不知,她每一次犹豫后退,夜心里就添上一层堵。
这丫头难道当真对他没有半点情意,就这么想,将他和丹红凑在一块?
夜将丹红放上床榻,丹红微颤的手死拽着他的衣襟不放,象是抓住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
小十七终于因她没了性命,丹再无颜活在这世上。
这些年来,清在丹红的心中渐渐淡去,她对夜并不敢奢望,但他终是她在这世上唯的执念,这怀抱是她渴望已久的,只望在死前能在他怀中呆上一会儿。
从这世上离开的那会儿,能带着他的温暖。
饶是夜性子再冷,再不近女色,这会儿,也不忍心将如同将尽的灯芯的丹红从怀里丢开。
微锁着眉心,由着丹红依在他胸前,在榻边坐下,抬眼向十一看去。
十一自然不会怀疑夜有让人观赏暧昧地喜好,但此时此情,更别扭过看蛇侯在床上与美女腻歪,恨不得隐去身形,垂着眼,唯恐余光瞟到榻上相拥的二人,眼观鼻,鼻观心,左脚尖踩着右脚尖,巴望着夜早些把话交待了,能早些离开。
夜瞧着十一不自在的样子,浓眉越蹙越紧,再想着三弟的话,心下越发黯然。
丹红见夜令十一跟随,知道夜不愿与她更多的亲近,朝十一看去,后者是一派顺服乖巧。
心想,十一这副模样恐怕要惹得夜不开心。
果然见夜睨着十一的眸子拢上一层愠意,心底一片怅然,他果然是在意十一这个小姑娘的。
夜越是看十一,十一心里越是别扭,抱着个需要安慰的美人,却一声不出的瞪着她,叫什么事?
078 还情
十一不知道夜与平阳侯的关系,横思竖想,自己唯一的错漏就是没把小十七看好,但小十七那性子,是她看得住的吗?
小十七出事,他们会难受,难道她就不会吗?
越想越委屈,越委屈越恼火,抬眼起来,迎着夜冰冷的目光,瞪了回去。
夜愕了一下,暗叹了口气,她对过去什么也不记得,又是这般环境,活着已是不易,还能对她强求什么?
收回视线,才发现丹红一直静看着他,将乱麻麻的思绪抛开,从怀中取出一个药瓶,塞到丹红手中,淡声道:“离开越国。”
丹红握着那个药瓶,怔了,定定地瞅着他,半晌才凄然一笑,“我不会离开。”
“你必须离开。”夜口气决绝,没有丝毫回转的余地,继而头在她耳边,用只得他二人听得见的声音低语道:“小十七未死,不久会成为姜国太¨wén rén shū wū¨子。你不离开,如果被姜皇所知,必千方百计杀你灭口,一旦被小十七所知,你叫小十七如何,保你叛国,一生被姜国追杀。重返蛇国,做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死士。还是弃你,然后永世不得心安?”
他同情丹红,固然不会将她看轻,但皇家人情凉薄,为了颜面,哪里会顾惜一个名声狼籍的公主的性命?
丹红要想活命,只能远离蛇国,隐性埋名,与过往断绝一切关联。
让这世间再没有淫名满世的蛇国丹红。
丹红惊看向他,是她熟悉的,如同冰石的英俊面庞。
那双眼里从不含任何感情,但说出的话,绝不容人怀疑。
十一见丹红神情有异,但既然夜要压低声音,就是有不想她知道他所说的话,不管如何好奇,也不能去问。
夜瞟了一脸好奇的十一一眼,接着低声道:“正因为小十七,姜国才与越国解盟反面。”
丹红整个人在夜怀中僵住,如同石头人一般。
不知是惊,是喜,还是忧。
她不知丹心为什么将成为姜国太子,但脑海里反反复复只有一个念头,丹心还活着。
虽然不可思议,但夜从来不是胡乱说话的人。
而且姜国与越国解盟之事,是她亲眼所见。
想来是夜晚归的这些天,得知了姜国反目的原因。
她对夜的话,不会有任何怀疑,但是一切来得太突然,大悲大喜,大起大落,一时间让她无法消化,只是愣愣地看着夜。
夜说完这些话,慢慢退开,放开手来,将拽着自己衣襟的手扳开,令她躺好,站起身来,步下床榻,仿佛什么都不曾说过,也仿佛什么都不曾发生过。
丹红手中紧拽着那个瓷瓶,终于失控哭出了声。
是喜极而泣,也是痛极而泣。
喜,自然是丹红尚在人世。
痛,是因为她知道手中拽着的是什么,淫蛊的解药。
这东西被大巫师看得如何重要,丹红再清楚不过,要得到这解药,得付出多大的代价,无法想象。
她不知夜用什么办法得到,但有一点可以清楚,夜一定付出相当可怕的代价。
夜为她所做,太多,太多。
如果夜是爱她的,她可以倾自己一生去爱他,为他做一切,能为他做的,以此来回报于他。
可是他心里没有她,就算她为他填上性命,也暖不了他孤寂冰冷的心。
他不需要她。
丹红心里痛极,宁肯他什么也不为她做,任她死去,起码可以心安。
但如今她如何心安?
即便是给她做牛做马,也无法心安。
夜不再看丹红一眼,大步向外走去。
十一看着嚎嚎大哭的丹红,又看向走向门口的夜,杵在那儿有些不知所措。
这样子,是让她去安慰丹红,还是跟他一起离开?
不知丹红为何而哭,就算安慰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但丹红哭得痛心裂肺,这么走了,又太满情寡义了些。
正左右不定,夜冰冷的声音传来,“不走?”
十一轻嘘了口气,不放心地望了望仍在痛哭的丹红。
继而想到,她肯这么哭出来,便是去了死心。
这时候,不该去劝慰什么,而是由着她独自发泄。
放松手脚,向门外溜去。
夜看着小心翼翼的十一,不禁哑然。
深眸不由地暗了下去。
这丫头心地纯良,如非大巫师和越姬迫得厉害,她如何能对三弟下得毒手。
她为了何住母亲,不得巳而为之,能怨她什么?
然蛇皇之毒,令三弟陷入绝境,往后的日子不敢去想。
如此一来,就算她是三弟一直心心念念的那个姑娘,三弟也不可能不恨?
以三弟的手段,她的日子怕是不会再好过。
要想解去他们二人之间的死结,唯一的办法就是得到蛇皇之毒的解法。
十一被夜看得头皮发麻,轻咳了一声,低声道:“小十七……”
“此事与你无关,不必耿耿于怀。”夜声无波澜。
十一心想,既然你这么想,做什么这么不待见我?
不过这话,她不敢说出来,毕竟小十七是所有人心里的痛。
头顶再次响起夜的冰冷噪音,“你可知,这次用蛇皇之毒伤了平阳侯,惹下大祸?”
夜已经知道,大巫师用蛇皇迫她们母女俩诱平阳侯入合欢林的事。
就算大巫师令她用毒,但以平阳侯的身手,就算她伤不了他,也无可厚非。
平阳侯这么容易伤,蛇国何需花费这么多年时间培养这许多死士?
所以,她只需将三弟诱入合欢林,这场交易就可以达成,她根本不必做的这么尽。
这一剑,生生地令三弟掩去心底的柔情,换上了恨。
用蛇皇之毒伤平阳侯的事,是十一心里的一根刺。
然下毒的是母亲,无论后果如何,她都只能自己担着甚至不能让别人知道,这毒是母亲下的,否则母亲定会遭到平阳侯的无情报复,咬唇,沉声道:“我别无选择。”
“别无选择?”夜眼里闪过一丝怒意。
十一慢吸了口气,抬起头,重复道:“是,我别无选择。”
如同他第一次看见她抬起的眼,是一双清澄无波的眼。
夜心底某处软软地陷了下去,暗叹了口气或许真是天意弄人。
如果她没有失去记忆,是否知道三弟这个人,如果知道,是否还能下得了这个手?
或许有记忆的她,会是另一番情境。
“罢了,你回去吧。”夜背转身,“这一年内,不要离开越国。”
三弟中了蛇皇之毒,恨十一的,不仅仅是三弟他所有手下,都恨不得食她的肉,饮她的血。
只要不是三弟亲自出马她只要在合欢林内,那些人暂时奈何不了
而这件事后,大巫师和越姬暂时也不会再动十一。
平阳侯这一伤,燕越两国的关系固然更为恶劣,但对合欢林最为熟悉的平阳侯无法再坐阵亲征,越国有合欢林相护,燕国大军不敢轻易涉险。
越国动不了,仇恨自然会发泄到个人身上这个个人自然是伤平阳侯的十一。
十一就会成为被报复的对象。
如果十一死了矛头会重指向越皇和大巫师。
所以,在这期间越姬和大巫师不会再让十一离开越国,做任何有危险的事。
相反会设法尽量保住她的安全。
只要十一好好地呆在蛇国,对方的矛头就会对准十一,而越皇他们就可以利用这个机会,好好喘口气,设法重振蛇皇淫威。
而寻常人无法随意穿过合欢林的毒瘴,要杀十一,也是难如登天。
所以十一只要不离开蛇国,暂时是安全的。
十一见夜不再有责备她的意思,松了口气。
又向丹红的寝屋望了望,寻思着丹红将要离开,夜心里定不好过。
或许夜会返回丹红身边,二人再说说话。
又或许,夜会想一个人静静。
这时候,她实在不方便留在这里。
向夜行了一礼,如飞而去。
夜看着远去的十一,冰眸轻抬,遥望向远处天空,低声呢喃,“清,我这般,欠你的,也算还清了。”
原来,清是还身为南阳侯时的副将,随他出生入死。
一次重要任务中,陷身合欢林,身中瘴毒,索性隐去身份。
受尽酷刑,仍一口咬定只是一名江湖游散之人。
佯装受刑不过,卖身蛇国,成为蛇国第一批死士,暗里给南阳侯暗传消息,成为南阳侯在蛇国的暗线。
南阳侯重伤下将丹心送到丹红身边后昏迷,被清发现。
清大惊之下,将南阳侯救下,发现南阳侯失去记忆,说南阳侯是自家远房的堂兄弟。
然那时的南阳侯虽然只得十来岁,却已经名远天下。
他的相貌又哪能没有见过?
为了保下南阳侯的性命,清以服下腐心丸,忍受三日三夜腐心之痛来否认南阳侯的身份。
后来明里暗里,几经生死地经过蛇侯、越姬和大巫师的试探。
好在南阳侯完全失去记忆,最终才取得那三人的信任,二人得以保住性命。
再后来,清想方设法助夜恢复记忆。
清对南朝侯完全保留地奉献了自己的忠诚,清最终惨死。
他所做的一切,夜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恢复记忆后,对清更是感激。
清心中所爱只得一个丹红。
清虽死,夜如何能不拼死,为他保全丹红姐弟?
等丹红离开蛇国,再设法索要一颗神仙忘,解去丹红体内瘴毒,让丹红如同平凡女子一样生活,他也对得起清了。
079 可怕的事
这夜,十一在小院的树杈上,望着远方夜空坐了一夜。
这一夜,十一只是这么望着远方,什么也没想。
以前想的太多,想留住太多,想得到太多,但最终什么也没留下,什么也没得到。
与小十七之间的情,想在平阳侯那里得知过往的记忆。
但一切都成为乌有,倒不如什么也不想。
月娘在窗后偷偷看了女儿一夜。
十一与小十七的生死相交,她哪能不知。
而平阳侯是天下少女的梦,有几个见过平阳侯的姑娘不怀?
何况女儿与平阳侯几番纠葛,对平阳侯上心,也是难免。
虽然知道平阳侯,不会是女儿的良人,女儿绝对不能与他有过多的纠葛。
想劝,却又无法劝,毕竟平阳侯的事,而她而起。
先是小十一的死,再是平阳侯的事,月娘知道女儿心里难过。
她几次想去叫女儿入屋休息,走到门边,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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