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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皇阁-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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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认为还能有什么?”他狭长的眸子里透出浅浅笑意,明明是谑戏不羁,却让人如同坠入一汪软柔春水。
“值吗?”十一见他胸前裹的,还是从她的里衣上撕下的粗布衣料,皱了皱眉。
“如果事事都要论个值与不值,岂不太过辛苦?”他突然伸手,握紧她的手腕,把她拽扑到榻边,这一动作撕裂伤口,鲜血从早已经被血浸过的绷带上渗出,他全然不理地凑近她,直到能感觉到彼此的呼吸才停下,“我认为值,就值。”
他的眸光虽然温和无害,却让十一感到一种无形的压迫,心脏急乱跳开,慌乱地想要退开,却被他拽得更实。
下意识地垂下眼睑,长长的睫毛在白皙的面颊上投下漂亮地投影。
“你的心,跳得很快。”他没有就此放过她。
十一耳根子发烫,她可以无视蛇侯勾魂地勾引,但她没办法抵御这种含而不露的诱惑。
而且不知为何,他总能触碰到她心底某一处柔软,口气软了下来,“这几天,没有换过药?”
“等你。”他浅浅而笑。
“你身边大夫死绝了吗?”十一没好气得瞪了他一眼,她不知那一眼,既嗔又媚。
他瞧着,一阵恍惚,手臂一伸,就想将她箍入怀中。
十一吃了一惊,身体后仰,灵巧地从手臂下躲进,身子一斜,站在他身后,按了他的肩膀,“不许乱动。”
平阳侯斜眸睨去,淡漠平和的眸子里,有一些郁闷。
不过几个月时光,她身手好成这般,想亲近她些,也不如以前容易,看来任她在夜手下学习训练,真不是明智之举。
十一哪能知道他想些什么,从他背后,除下他身上外袍。
取过放在一边的角凳上备着的绷带伤药,转到前方,开始处理他身上伤口。
他看着她警惕小心的模样,知道除非他真的动手,否则再难奈何得了她,干脆懒懒地向后,闲懒地靠进身后锦褥,好整以暇地欣赏她专注为他疗伤的模样。
她这模样,已经太久没看过。
本以为,再也看不到,不想还能有今天。
心里软软绵绵。
墨石般的幽黑眸子渐渐迷离,或许过往纠葛可以就此揭过。
念头刚过,苦涩一笑。
她以死来让他悔一辈子,恨一辈子,也痛一辈子。
她是宁肯死,也要他不得安身的。
此番,她是不记得过往之事。
等她想起,记得了她是谁,他是谁。
又岂能还是这番情境。
揭过?
痴人说梦罢了。
与其如此,倒不如……
十一半晌不见他动弹,抬头看去,见他眸子里透着森森寒意。
那令人生畏的寒意中,又燃着两撮异样的火苗,是夹杂着她不能看懂的怒意。
陡然一惊,便要后退。
她身形刚动,他温软轻柔地声音响起,“你该知道,到了我这里,没有我的允许,你绝对离不开。”
那语音,轻柔得象是情人间的低喃,但落在十一耳中却从头冷到脚,连发尖都在在打颤。
如果她不准时带着蛇皇的药草回去,她的母亲就会落下个死无全尸。
十一怒极,他的随心所欲,给她带来多少困惑?
真想,揭下他的面具,狠狠地扇他一耳括子,
但这个人,她现在惹不起,就算他现在伤中,不能拿她怎么,她也不能与他硬来。
僵着身子,没敢再退。
他骨节均匀的修长手指挽了她腰间系带,本想将她拉拽得再近些。
不料系带松开,她身上衣衫滑不留手地,从她肩膀上滑落下去,堆落脚边,妙曼娇柔的身体光裸着展现在他眼前。
他怔了一下,视线一点点掠过她美极的身体。
十一只觉身上一凉,低头看去,整个人呆了,没抬头,也能感觉到榻上灼热的目光留扫视着她的身体。
脑中‘嗡’地一下,成了糊,只想着尽快将衣衫拉回去。
未等她手指触到脚边衣衫,手腕一紧,被一股蛮横霸道的力气拖拽上榻,沉重的身体覆压下来。
他如丝的长发滑下,轻拂过她的面颊,撩人的痒。
耳边是平阳侯微微粗促的呼吸,胸前柔软被对方结实的胸脯紧紧挤压着,乳…尖在粗糙的绷带上擦过。
异样陌生的触感随之传开。
她又羞又恼,反手向他打去。
耳边温热的气息中,传来他靡哑的声音,“不想回去了吗?”
她的手顿住,慢慢握成拳,扭头向他狠狠地瞪了过去。
他目光清澄,是纯粹的黑,并无半点欲…望。
这一刻,她真想杀了他。
他偏头低笑了一声,辽国为了讨他欢心,竟连衣衫这种小事,也煞费了些心思。
回头过来,对上她恶狠狠,要吃人的目光,微微一笑。
垂下眼睑,看着她气得发白的唇,向她慢慢靠近,唇轻落在她的唇角。
她紧绷着身子,一动不敢动,心脏却象要跳出胸膛,然后不受控制地,重重地迅速跳开。
轻风拂过,身上丝丝地凉,被他压覆着的肌肤却火烧一样地烫。
他的手掌轻轻摩挲着她颈间细滑的肌肤,“难道,你就没想过,他们送了你来,便是允我任意而为?”
十一喉间一哽,她不是没想到这点,只是认定,自己是要成为死士的,并非供男人玩乐的玩物。
突然间,她觉得自己天真得可笑,就算是死士,同样可以是男人身下的玩物。
唇微微一哆嗦,“我一定会杀了你的。”
“我知。”他淡淡然地笑着,半撑起身子, 屈了手指,从她颈间滑下,轻轻刮过尖挺的嫣红娇…乳,引来她一阵轻颤,加上更怨毒的瞪视。
他轻笑出声,眼里戏意更浓,手指并不多做停留,又向下滑去,径直去到她腿间羞处。
这哪里还是十一之前所见的优雅秀儒的男子?
十一忍无可忍,屈腿向他踹去,然他在伤中,她仍不是他的对手,只一动,便被他长腿死死压住,动弹不得。
她扬手击去,仍是被他快一步地钳制住,摁在耳边,再动弹不得。
049 披着羊皮的狼
他轻笑,声音温软,“我说过,你要杀我,还得多努把力。”
她咬紧唇,眼红得要喷出火来。
任她怒也好,恨也好,平阳侯只是眼角噙笑地瞧着她。
她身子僵直,腿间夹得极紧。
他修长的手指轻轻刮过,无法深入,便坚定地回转,揉压上她腿间那点敏感的娇嫩,引来她一阵轻颤。
他对她敏感的身体再熟悉不过,可惜已经有太久太久不曾碰过。
从来不曾有过的微微刺痛和**,在十一腿间传开。
那种感觉,痛苦中,却又说不出的舒服。
她不安地轻轻扭动身体,紧绷着的腿间随之一松。
他感觉到她动作,指腹在那处,并不多做停留,便向温热紧窒之处,探了进去。
她太紧,加上羞怒紧张,让他即便是一根手指也无法顺利进入。
他蹙眉,低低命令,“放松来。”
她险些一口出喷了出来,他轻薄她,倒还要她自动配合?
气愤羞愤交加,小脸涨得通红,死瞪着他,咬牙闷声道:“偏不。”
她怒了,他反而笑了,低声道:“既然如此,只有我自己来。”
拇指复按向方才那处,轻压慢捻。
任她如何抵触,隐忍,都无法抹去一阵又一阵泛开的,让她羞怯软麻快意。
随着他的动作,那快意令她浑身酥软,呼吸渐渐加促,魂魄离魂,腿…间竟有热流涌出,她忙咬紧唇瓣,不让到嘴边的呻…吟出口。
他俯低头,轻吮她咬得几乎渗血的唇。
感觉紧裹着手指的紧窒,渐渐湿润,慢慢深入进去,直到轻触到里面一层薄膜,才略退出些,不再动弹。
只静静看着她强行隐忍的眼眸。
十一在这世上,虽然没经历过男女之事,但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双腿被他死死压着,无法并拢。
只能扭动身子,试图躲避,但越避,那感觉越是强烈,脸白了下去,不敢再动。
美丽的眸子浮上氤氲水雾,“你到底要什么?”
如果他只是利用她,和蛇侯做游戏,他已经达到目的,根本不必对她这样。
而他这样的风采,这样的家世,要什么样的美人没有?
又何必在自己身上花费这些心思?
他凝看着她的眼,她还是知道害怕的,“我想要你,你给是不给?”
十一生出一股无力感,他做到这一步,可曾问过她?
她愿意和不愿意,他能理会?
“如果,我说不给,你可会让我带药回去?”
他兀然地笑了,是她看不懂的笑。
手指从她体内退出,拉过锦被,将她赤着的身子裹了,连被一起抱住,侧身躺下,“陪我睡会儿。”
他这么做,不过是想知道她这一世,是否还是处子。
虽然他可以从言语上,对她进行试探。
但她即便是没男女之事,她经受着成为死士的非人训练,也难保完璧之身。
然她年级还小,哪能知道这些。
问她,她会恼,还未必能得到他想要的真实结果,倒不如自己动手。
横竖她是恨他的,再恨些又有何妨?
此时见她仍为完璧,心里已有计较。
如果,十一非完璧,倒也罢了,但如果仍是完璧,他碰了她,她回去以后,那妖人定再没顾虑,她必会沦为那妖人身下肆意yin辱的性…奴。
那妖人就是想,让他得她的第一夜,尝尝她的美味,彻底地迷恋上她。
然后再让他看着她,沦落为男人身下的玩物。
迫他自责,痛苦,疯狂……
那妖人看低了他,也看低了她。
闻着她身上阵阵散发开来的少女幽香,隔着被子,仍能感觉到她香软无骨的身子。
舒服得轻嘘了一声。
这些天,他真是累了,闭上眼,当真沉沉睡去。
十一身下还残留着,头一回被人侵犯的灼人撩痒,这感觉让她又恨又羞。
等了一阵,不见回答,却听见他均匀沉稳的呼吸声传来。
慢慢抬头看么,冰冷的面具轻抵着她的面颊,沉长的鼻息轻呼在她唇间。
他竟真的睡着了?
就这么放心大胆的睡了?
十一气得咬牙,她上辈子做的什么孽,在黄泉被一个妖孽提了回来,然后又遇上这么一个更无耻难对付的妖孽。
想到黄泉的那个妖孽,望着眼前的面具渐渐地失了神。
他会不会就是黄泉的那个混蛋?
如果是的话,她磨了磨牙,真恨不得将他咬下一口肉来。
淡淡得白玉兰冷香丝丝缕缕地飘来。
她一会儿想着死前最后一刻闻到的白玉兰花香,黄泉道上闻到的白兰玉冷香,而他身上若有若无的白玉兰冷香。
脑子乱成了团,更想记起,那些失去的往事。
也不知过了多久,眼皮也变得沉重,眼一闭,竟在他怀中睡去。
梦中听见曾经梦见的那只虺清郎的声音,“青衣,如果我们出去了,你最想去什么地方?”
琴声中,少女低低地,不能肯定的回答,“我好想我娘。”
“那我就带你去寻你母亲,不管她在哪里,我都一定帮你寻到。”
琴声止去,少女声音中带了些迷茫,“可是我娘她……”
“青衣,你别难过,也无需自行猜测。你母亲是不是弃你不要,只需寻到她,一问便知。”
良久,女子一声轻叹,“我们出不去的。”
虺一笑,还稚嫩的声音,透着不可一世地傲然,“不就是修成应龙吗?青衣,你只管安心等着,我一定可以。”
十一还想再听多些,突然火光一片,她象是在一个巨大的熔炉中,被艳丽的火焰焚然,浑身上下钻心地痛,大滴地汗水从额头滴下,但转眼间便被火焰炙干。
正不知如何是好。
身体被人轻轻摇晃,耳边有人轻唤,“青衣,醒醒。”
青衣?她一个激灵,猛地睁开眼,对上一双带着焦虑的幽黑眸子。
“你怎么了?”
十一冷冷地望着他的眼,他果然知道自己是谁的。
他眼里的焦虑一扫而空,换成无波的宁止,“醒了就起来吧,你可以回去了。”
十一一骨碌爬起来,才想起自己身上未着一物,提着被子,平静地看向他,“还打算看着?”
他瞧了她一阵,终是背转身去。
十一看不懂他,刚才还yin邪可恶,这会儿却当真肯背转身去。
飞快穿上衣衫,站离床榻,心里才踏实了,“你为什么叫我青衣?”
他转脸过来,“你难道不叫青衣?”
十一微微愕然,这算什么?抵赖,还是诈她?
对着这么个人,她真的觉得无力应对,“草药在哪儿?”
“出了这道门,自有人给你。”他答得干脆。
十一转身就走,直到门口,才转身回来,“以后不要再做这种事。”
“哦?”平阳侯窄眸微眯,她药还没到手,便跟他谈起了条件。
十一已经恢复初来时的镇定,“我固然要护着我母亲,但我不会一直这么柔弱,任由你欺辱。”
平阳侯手支着额头,嘴角轻扬,眸子闪烁了一下,“既然如此,我得多想些法子,在你没变强之前,多来几次。”
十一觉得自己以前真是被闪瞎了眼,怎么会认为这人清儒俊雅,是个君子?
这人扒了那层皮,更邪恶过蛇侯。
亏她还称他为先生。
狠狠地刮了他一眼,拉开房门,急迈而去。
她怕再呆下去,会忍不住冲上去掴他几个耳括子,思量着,以自己之力,一定打不到他,倒不如眼不见心不烦。
身后传来他低柔噪声,“我做了一首新曲,你有时间可来听听。”
十一回头瞪了房门一眼,只恨不得在变强大以前,再别见着他,还听什么鬼曲。
他可恶归可恶,却是个守信用的。
十一出了门,就有下人奉上药草。
平阳侯目视十一的身影消失在门口,慢慢垂下眼睑。
她在他这里受了这些,自是憋闷屈辱,不过是为了母亲强行忍着。
但忍,都会有个限度,她已经到了极限。
回去后,如果那妖人再对她威压施逼,做出对她欺辱之事,她必会反弹,绝不会任由妖人摆布。
是该让妖人知道,她不是可以随意玩弄于股间的玩物。
她固然恨透了他今天做下的一切。
但她本是恨他的,再恨一些,倒也不错,起码她会记着他。
十一坐上马车,睨着身边装着药草的包裹,脸上阴晴不定,被他欺辱,固然恨他,但想到他手掌抚过她的身体,他专注凝看地着她的眼神,脸上又火烧火灼地一片。
心头五味杂陈,已经分辩不出是什么滋味。
她带回药草,越姬自是满心欢喜。
蛇侯脸色便阴沉得厉害。
在他身边服侍的美人们,战战兢兢,唯恐触了他的霉头。
蛇侯绕着十一转了一圈又一圈,突然问道:“他可有碰你?”
“没有。”十一当然懂,蛇侯口中的‘碰’是什么意思,虽然平阳侯没有做到那一步,但终究是‘碰’过她,脸上不由地一红。
“说谎。”她的神情落在蛇侯眼中,他哪里肯信。
如果平阳侯碰了她,他就可以走出下一步,但一想到她在那个人身下喘息,浑身的怒火邪火一并乱窜,恼怒嫉妒得发狂,恨不得即刻把她压在身下,泄去这一身的火。
050 验身(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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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十一神色淡然。
蛇侯紫眸微眯,脸色蓦然一沉,一拂袖,“验身,如果有东西,给我好好得洗干净来。”
蛇侯身边女子,有哪一个不知道他看重十一?
在她们看来,她们使出浑身的解数,也难讨得蛇侯欢心,可是这小丫头什么也不做,对蛇侯可以说是不冷不热,全不买账,可蛇侯偏偏看重她。
这些女人早对十一生出嫉妒,只是平时不敢有所表示。
这会儿见要给她验身,特别是给女人净一次身,只要玩点手段,比方说刷子毛里加上些铁针……就足以让人生不如死一回。
暗暗欢喜,终算逮着机会,可以乘机好好地修理一下她。
女子的手还没搭上十一的肩膀,剑光闪过,一缕乌发在空中飘下,女子在耳边摸了一把,满手血红,惨叫着连连后退。
没有人会想到,十一居然敢动手,整个殿中静了下来。
连蛇侯都怔了一下,随即绷紧了脸,“你想反吗?”
十一冷笑,去见那人,是他们所迫,回来却又要再让她受这等侮辱,她岂能乖乖顺从?
“如果蛇侯要逼民女反,民女不得不反。”
她转眸冷撇向有些幸灾乐祸的越姬,笑笑道:“如果我死了,不知我娘是否还愿意给蛇皇调配药汤?”
蛇皇的伤是他们的软肋。
平阳侯利用这点,十一不介意,也用上一回。
越姬嘴角笑意一僵,怒从心起,她一个小小死奴竟敢威胁她。
绷着脸看向十一,只觉十一的眸子冷得刺骨,死门出来的人,确实是不怕死的,如果把她逼急了,真能做出自决的事。
她一死,吴氏不可能再为蛇皇疗伤。
虽然得了药草,也全无用处。
强压怒火,向蛇侯笑道:“姑娘家脸皮薄,蛇侯当着这许多人的面,让她一个小姑娘验身,真是难为她了。要想知道姑娘家清不清白,何需这般验法,朱砂血,不就可以?”
十一自打进了越国,为了母亲,极为隐忍。
蛇侯自是认为,拿捏住十一的软肋,可以任由他揉捏。
没想到十一突然会有这么激烈地反应。
脸上变幻不定,看来以前看低了她。
她以蛇皇相挟,越姬再恼,这会儿也会偏袒她,不容她损上丝毫。
蛇侯对十一的反弹,恼归恼,但绝不会为了泄一时之气,毁去好不容易到手的这颗好棋,顺着越姬给的台阶下来,“还是陛下想的周到。”
越姬唤人取来朱砂血,向十一笑道:“这朱砂血不同其他,只能在肩膀上成型。”
只需褪下半边肩膀的衣衫,十一松了口气,“谢陛下。”
微侧了身,以一个较为隐蔽的角度,解开衣襟,露出半边肩膀。
赤红的血珠,妖娆地在十一雪白的肩膀上凝聚成绿豆大小,不再化去。
越姬淡扫了一眼,便知道结果,“是处子。”
十一回头却见夜不知何时站在门口,清清冷冷,仿佛让这殿堂都降温下去。
她呼吸一窒,飞快地拉拢衣衫,咬紧了唇瓣,垂下眼,长睫下隐隐有泪光闪过。
夜是她最尊重的人,她好想在他面前,堂堂正正得象个人,很想以后一直让他看见她好的一面。
就算是成为死士,也要做得腰板挺直,就如夜那样。
可是,这时又被他看见她的狼狈。
现在这样的她,一定会让他感觉失望。
十一心里一阵难过,不敢再抬头看夜的神色,怕在他眼里看到不屑。
蛇侯希望平阳侯碰她,那样他就不用再等,可以一边享受十一那让他垂涎已久的白虎柔骨之身,一边进行下一步的行动,一步一步地将那个人逼到疯狂。
但一想到十一美好的身子,被那人先碰过,嫉妒得如同坠身炼灶,煎心熬肺地难受。
结果有了,蛇侯失望中,却又有一些庆幸。
也不敢再把十一过于逼压,挥手让人散去。
夜已经先他人转身离开。
十一追了出去,不敢靠他太近,直到无人处,夜突然转身过来,轻睨了她一眼,声音虽然依然冰冷,眸子里竟有一丝暖意,“刚才……做得很好。”
十一愣了。
他说,她做得很好?
他没有看不起她?
等她回神,夜已经大步走远。
回到家中,月娘一如既往地在门口徘徊,不时焦急得向外张望,见她回来,才松气,迎上来,“平安,没事吗?”
十一勉强笑了一笑,“没事。”
话刚落,从院角树上跳下一人,死死地盯着她,把她从上到下地使劲看。
十一吓得后退一步,才看清是一直在深山里静修,许久不曾出山的小十七,“你怎么在这里?”
月娘脸色微变,一反平常得温和柔软,冷声道:“不是叫你走了吗,怎么还在这里?”
十一微微蹙眉,秋桃不过是依附上头,安插在她身边的眼线,小十七却是真心待她的人。
可是秋桃前来,母亲又是烧水,又是冲茶的,好不殷勤。
而小十七来,别说烧水冲茶,就连屋里坐一坐,都不给。
她已经隐晦地跟母亲说起过,他们之间的这些关系。
可是母亲仍是如此。
十一虽然知道,母亲是被丹红的事吓到,怕她也和小十七走上丹红和清的路。
但看见母亲如此轻怠小十一,仍有些不快。
她怀里还揣着,在外头买来的桂花糕,笑笑道:“你来的正好,屋里坐吧。”
月娘脸色越加的不好看,“十一。”
十一暗叹了口气,“出去走走吧。”这么硬留下小十七,他得看母亲的脸色,同样也给母亲添堵,何苦呢。
小十七见她没缺胳膊,没断腿,轻吁了一声,“好。”跟随在十一身后,又问,“那条妖蛇有没有为难你?”
十一回头,“你来,就是想问我这个?”
小十七点头,“我听说,你回来就被他们唤去。我本想过去看看,姐姐说,我去了反而给你添乱,我只好来这里等着。”
十一笑了,这才是心里为她想着的人,哪能是寻她就是探口风的秋桃可比,“我想在进黑塔前,蛇侯都不会想再见到我。”
051 两小情
十一说到这里,突然想起平阳侯对她做下的那事,脸上微烫,恨得暗暗磨了磨牙,那该死的。
恨归恨,却又忍不住想,如果他没对她做下那些下流事,她回来后,蛇侯命人给她验身,她是否还会如果坚决地抵抗。
或许她会为了母亲,默默地在众人眼皮下,赤身裸体,甚至分…开…大…腿,再一次承受完全没有尊严地侮辱。
今次,她受了那个人的欺辱,却将骨子里不顾死活得倔强激发出来,反而避免了在赤身坦露人前的**。
这到底算是得,还是失?
“这就好。”小十七松了口气。
十一在溪边坐下,摊开包着桂花糕的油纸,摊在青石上,“听说,这是金牛镇上最好吃的桂花糕,尝尝。”
小十七在她身边坐下,却不动那些糕点,“怎么不留给你母亲吃?”
十一拿起一块糕点,递到他面前,“我母亲不爱吃甜食。”
小十七眸子一亮,接了过来,“你是买给我的?”他是爱吃些甜点的。
十一吮着指上的糖粉,笑着点头,这里也就他最爱吃甜食。
为了买这个糕点,她求着车夫绕了几条街,“我没什么钱银,只能买到这些。”
小十七脸上漾开明朗笑意,一张脸笑得开了花,一口将那块糕塞进口中,甜香在口中化开,却又不腻,一脸惬意,“真香,看来平时对你这丫头好一点点,还是不错的。”
平日里,无赖,又有些小霸道的少年,露出孩童般地神情。
十一笑啐了他一口,鼻子竟有些发酸,这个从小在苦水里泡大的少年,其实真的很容易满足,只是一块小小的糕点,就能让他开心成这样。
“我娘那样对你,你不恼吗?”
“有什么可恼的?”小十七奇怪地睨了她一眼,“跟一个妇人,都要处处计较,这日子还怎么过?”
“其实,我娘……不是这样的人。”他不介意,但十一看着娘给他脸色看,仍是气苦。
小十七拿起一块桂花糕,塞到她口中,“吃糕吧,真的很好吃。”她什么也不用说,他也明白,有丹红和清的事在先,哪个做母亲的不怕?
十一吸了吸鼻子,只小咬了一口,“你吃吧,我在外头吃了东西,现在不大想吃。”她没有什么钱,来来去去也就够买这三几块糕,给他一个人塞牙缝都嫌少了些,她哪舍得吃。
“那我可不客气了。”他哪知女孩的这些心思,毫不介意她咬过一口的糕点,放入自己口中,手枕在脑后,仰躺下去,慢嚼着香甜的桂花糕,看了看天边夕阳,又转头,侧看着十一瓷玉般的侧脸,少年叛逆的眉眼间多了些柔意,如果天天能有这样悠闲惬意的日子,该多好。
瞧着瞧着,突然想,如果他们不是在这该死的蛇国,不是死奴。
他们应该可以成亲,养上几个孩子,再养几只猫狗,一群鸡鸭,平平淡淡地活着,那该多好。
又或许,他们可以一起到处走走,揍一揍那些无法无天的恶霸,帮一回那些可怜无依的人们。
小十七浓眉微沉。
想要摆脱蛇国,何谈容易,就算是杀了蛇皇,蛇侯仍能弄出新的蛇后,扶持出新的女皇。
除非蛇侯死,这些人才能真正地摆脱蛇国。
但蛇侯……游离于人与魔怪之间的东西,绝非寻常蛇人,哪能是轻易杀得了的?
父亲游历天南地北,那么有见识的人,也没能想出蛇侯到底是何方妖孽。
更别说除去他的办法。
就连让人闻风丧胆的平阳侯,都只能把蛇侯压逼在合欢林的范围内,而取不了他的性命。
他还在很小的时候,就想刺杀蛇侯,但这些年刺杀蛇侯的人比比皆是,却无一成功,甚至没有人能伤得了他丝毫。
而那些刺杀他的人,无一不惨死收场。
他是恨蛇侯的,但绝不是意义用事的莽夫。
没有把握的仗,他不会打。
十一抱着膝盖,望着远处红霞,一会儿想到死时的那只手,那缕清冷的白玉兰花香,一会儿想到黄泉遇上的妖孽,一会儿又想到平阳侯,到得后来,竟什么也没想,脑中一片空白。
“丹心,你说……我们能活着出来吗?”
小十七从脑后抽出一只手,将她抱着膝盖的手拉了下来,握在手中,他厚实的大手,将她的小手紧紧包住,声音没有含糊,“会,一定会。”
十一好象受到他的影响,患得患失之心散去,小脸上化开笑意。
是啊,一定会。
时间如箭,饶是十一和小十七恨不得把一秒钟掰成两半来用,进塔的时间仍是姗姗而来。
丹红眼里泛着隐隐泪光,望着小十七,本有叮嘱不完的话,到了嘴边,却只得一句,“一定要活着出来。”
小十七神情轻松地笑笑,丹红心里越加酸楚。
十一看着被丹红紧拉着手的小十七,有些羡慕他。
真想也能再看母亲一眼,可惜母亲不是死士,不能前来这里。
望向面无表情的夜,夜冷清清地眸子也向她看来。
十一觉得该说些什么,但四目相对,最终却不知该说什么。
站在夜和丹红身后的锦娘,嘴角隐约有笑意闪过,十一死了,她心中忧虑也可以就此散去。
或许在她看来,十一和小十七已经是黑塔里的两具尸体。
夜收回视线,望了望天色,冷冷道:“时辰到了。”
移动塔门上的图腾,开启塔门。
十一深看了夜一眼,与小十七毫无犹豫地走进暗无光亮的塔门。
塔门重新合拢,夜头也不回地全无留恋地毅然转身离去。
丹红强忍着不落下泪,向夜追了下去。
锦娘望着他们一前一后离开的身影,眼里闪过一抹怨恨。
丹红望着神色漠然的夜,“你真的一点不在意?”
夜停下,“为何要在意?”
丹红噎住,她在意小十七,是因为小十七是她的亲弟弟,可是夜……
正确地说,夜与进入塔中的那两人上并无关系。
但她打心底认为,夜对那二人不是全情义。
夜睨了丹红一眼,继续前行。
在意,又有可用?
半晌,丹红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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