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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皇阁-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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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你愿不愿意,反正本姑娘就是看了,你奈我何?

不过对上他那双黑不见底的眼,这话在嘴边打了个转,说不出口。

别开脸看向他胸脯伤口。

他身上血糊了满身,但真正危及性命的仍是最后炸开的那些铁箭碎片,深陷进他体内。

要保他性命,就得把这些碎片从他体内取出。

十一皱了皱眉头,想不出是什么武器,这么霸道。

“不想死,就别乱动。”想了想,又叮嘱道:“应该会很痛,你要忍着些。”

他唇角微微勾起,不以为然地笑了笑,好象听到的是一个笑话。

十一觉得自己担心地真是有些多余,给小十七治伤时,从来没担心过他会怕痛,或许在她看来,小十七天生就该是个不怕痛的贱皮子。

话虽然这么说,但小十七在训练中,虽然不时受伤,但都是些皮外伤。

而平阳侯左胸上,碎片深陷进去,与心脏只得半指之隔,取碎片时,稍不小心,或者他受不得痛,动上一动,就会划入心脏,即刻丧命。

低骂了声,真是个疯子,为了把剑,把自己弄成这样,值吗?

揭开止血药瓶塞,探指进入他体力,摸到那片碎片,稳稳捏住,又睨了他一眼,见他神色怡然,全无紧张慌乱之态。

将牙一咬,迅速地将碎片往远离心脏的方向挤压,全不顾碎片划破新的皮肉,再用最快的速度往外拨出,大量的血涌出,她把手中药物尽数倒入伤口,用手死死按住。

他身体只是微微一僵,随即放松下来。

十一不放心地抬眼看去,他唇上血色尽失,但神色仍然暖如春风和絮。

见她望来,微微一笑,“你会了很多东西。”

十一扁嘴,天天在刀光中滚打,哪有不挨刀的,疗伤是保命的根本之一,自然要多学着些的。

“我们以前认识?”

他不答,开始打量四周,“这里可以出去?”

十一点头,“不过得等到午时三刻。”瞥了眼他失色的唇,希望他今晚不要烧得太厉害,要不然,手边药物有限,仍难保证他能活着走出这里。

等他胸口的血止住,她慢慢放开按压在他伤口上的手,又将其他地方的碎片取出,一一处理了伤口。

他由着她折腾,只是拈着从体内取出的碎片把玩,眸子深且沉。

十一撕下自己里面干净褥衣,又寻到他取水的竹筒,蘸水小心地拭着他身上血迹,“这是什么武器?”

“高家的爆破箭,没想到高家还有人活着,而且竟在蛇国,是我大意了。”他神色淡淡地。

“高家?”十一脑海里浮现出,隐在林中的黑衣女子。

“这些小事不提也罢。”他将碎片掷于一边。

人家都危及到他的性命,他居然说是小事,不知对他而言,什么才是大事。

十一瞥了他一眼,又一眼,这人不是狂妄得离谱,就真的是个疯子。

他若无其事地回视着她的视线,平静祥和,“为什么要救我?”她现在要杀他,易如反常。

十一默了一阵,“我也不知道。”在一些事情没弄明白前,她希望他活着。

他胸脯上血迹洗去,露出左胸上一个带着翅膀的青龙图纹。

十一手指轻抚上那个图腾,“这是什么龙?”龙纹在哪里都不难见到,她记得在书中见过青龙,金龙,四脚龙,五脚龙,却从来没见过长翅膀的龙。

他飞快地抓住她的手,不容她继续接触那处图腾,“应龙。”

十一的心脏莫名地一跳,“这就是龙中最厉害的应龙?”

“或许吧。”他不以为然,在他看来,世间最厉害的不是龙种,而是人心。

“或许?”十一翻了个白眼,“都纹在身上了,还或许?”

“瞧着好看,纹个玩玩,有何不妥?”

玩玩?十一实在看不出他是玩玩的人。

十一将他的血衣掷过一边,抹去手上血迹,收拾起剩余的半筒水,“你中了合欢林的瘴毒?”

如果不中毒,他何必次次来都带着竹筒取水?

“那毒短时间内,还奈何不了我。”

“那这水?”

如果是想研究毒瘴的毒性,上次取了一筒,已经够用许久,这次又何必再取上满满一筒?总不至于,他们的人大意到,把他冒险弄来的水当酒喝。

“自有需要之处。”他失血过多,精神渐渐差了下去。

十一撇了嘴角,说了跟没说一样。

不过既然他没中毒瘴,国与国之间的纠纷,她没兴趣理会。

乘他还没陷入晕迷,拿出干粮,与他分食。

他动一根手指,都牵动胸口的伤口,疼痛之极。

但知道自己失血过多,如果不补充体力,难熬今晚,强撑着吃下一些。

这一折腾,饶是他神色间如何不表露,额头却是冷汗涔涔。

十一塞开竹塞,睨着他,递水过去,“看不出来,你长得娘娘腔腔,倒挺爷们的。”

“娘娘腔腔?”他微微一怔,随即一笑,“本是习武之人,却偏喜欢搬文弄琴,充当风雅之人,说来惭愧。”接了水过去,饮了一口。

十一扁嘴,“你想夸自己文武双全,不如直说。我认同地,也会符合着赞你几句,没必要这么文绉绉,假得很。”

他险些一口水呛了出来,看向她的眼神,有些无奈,心里却很是欣慰,还是这般性子。

“不恨我吗?”

“恨,能不恨?”

谁落到她现在的处境,会不恨?

“所以,你最好别惹火我,要不然,我一个忍不住,燕国就少了个平阳侯。”

他偏头轻笑,“你不会杀我,起码现在不会。”

十一脸沉了沉,握了短剑抵在他胸前,“你别以为,人人都在你掌握之中。”

他不理会胸前森冷的匕首,只看她的眼,“我死了,谁来给你解惑?”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十一故作凶狠。

“真不信?”他淡淡而笑。

十一瞅了他一阵,败了下来,收回短剑,眼角瞟着他,重新啃食干粮,“那你说吧,怎么给我解惑?”她确实有太多的东西想知道。

“等我弄明白了,再告诉你。”他动作优雅地饮着水。

十一口中干粮呛进喉咙,她被噎得涨红了脸,瞪着他,杀人的心都有,这人简直无赖过小十七。

他递水过来,拍着她的后背,帮她顺下噎在喉间的干粮,“不哄你的,我现在确实还有太多事不明白。”

十一好不容易顺过气来,喘了几个大气,连母亲都不肯告诉她的事,她没指望能在他这里轻易得到答案,瞪了他半晌,突然道:

“如果,你有了解除合欢林毒瘴的解法,能不能……”

043 看看不少块肉

如果毒瘴的毒不解,十一根本没办法带母亲离开,除非也象他这样,定时地来取泉水,但她自认没这个本事,而且这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如果我能研制出毒瘴解药,自会分你一份。”

到了夜晚,平阳侯没有意外地因为伤势发作而发起高烧。

而欲望森林里很冷,又没有地方可以寻树枝升火,偏偏他又畏寒得厉害。

十一身上又只得常用的伤药,对于其他病痛,再没有办法。

唯有从怀里取出一方洗得干干净净的手帕,却是他上次给她的那块。

用水浸湿,敷上他的额头。

他睁开烧得布满血丝的眼,指指剩下的半筒泉水,喉咙干哑得已经不成样子,“这水,留着,不能再用。”

十一实在不明白,既然他没有中合欢林的瘴毒,做什么要这么在乎这点水,难道水比命还重要?

与他四目相对,他眸子里没有半点商量余地。

十一没好气地甩开脸,把竹筒重新塞了起来,“既然水比命重要,烧死你拉倒。”

她骂归骂,却隐隐觉得,或许他身边有很重要的人需要这水,否则他不会如此。

谁在世上没有个把想珍惜的人?

如果换成她母亲需要这水,她也会如此。

他对她的恶言相对,只是淡淡一笑,“谢谢你。”

十一嘴角轻轻抽动一下,算是回答,他们之间奇怪的关系,就连个‘谢’字,都觉得别扭,不合适。

她不想他死,只是因为有没弄明白的事,需要他来解答,如果等把这些事弄明白了,她或许会毫不犹豫地杀掉他。

起码,她现在是这么认为。

或许真是拜她言语所咒,到了下半夜,他果然烧得更厉害,浑浑噩噩,全然不知人事。

口中低低地唤着什么人的名气。

十一仔细听了好一阵,才听清,他叫的是“青青。”

想到他说,他喜欢赤水剑的名字,赤水青衣。

心里微微一动,难道他心上人叫青青?

既然如此,这剑,他不拿去给他的心上人青青,丢给她做什么。

将早已经干透的手帕揉了又揉,看着冷得烁烁发抖的他,最终收回怀中,解开衣裳,躺到他身边,将他紧紧抱住。

默念道:“我可不是你的爱人青青,也不是对你有意思,更不是投怀送抱,不过不想你死在这里罢了。”

本浑不知事的他,象是有感觉般,身体微微一僵,眼睑慢慢打开,看清伏在胸口上的娇小人儿,呼吸一窒,赤红的眸子渐渐沉了下去,如墨炭般没有半点光亮,慢慢重新闭上眼,一动不动。

十一本就累极,伏在他身上,鼻息间除了未能化去的血腥味,还有一股淡淡的白玉兰清冷花香。

她深吸了一口气,仿佛又回到前一世,冰冷的青石地板,血模糊了眼,只能看见一袭月白色的袍角,闻到的也是白玉兰的清冷花香。

他也酷爱白衣,难道她生前,他们真的相识?又难道,他就是她生前最后一眼所见的人?

抬头看向他覆着面具的脸,半晌,倦意袭来,闭上眼,轻叹了口气,过去的事已经不记得,就算看了他的脸,又能如何?

等她沉沉睡去,他长睫轻动,眼重新慢慢睁开,垂眼温柔地看着少女白玉兰花瓣般的面庞,轻呢了一声,“青青。”再看不去别处,直到再一次高烧的晕厥让他失去意识。

也不知过了多久,十一幽幽转醒,感觉头顶有目光留驻在她身上,抬眼看去。

只见平阳侯正静静地看着她,却不知是何时醒来。

他见她睁眼,勾唇一笑。

她打了个哈欠,半眯着睡眼,想也没想地伸手摸向他的额头。

手臂伸出,发现手臂竟光溜溜地。

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昨晚为了给他取暖,脱掉衣裳……

她此时身板虽然仍很单薄,但也发育了不少,胸前隆起两个虽然不大,却圆圆挺挺的馒头,并非初到蛇国时只得两个尖椒小乳。

刹时间满面绯红,飞快抓住裹在身上的衣裳,把身体裹得严严实实,向他瞪去,他已经早先一步,礼貌地将脸别开,不往她身上多看。

虽是如此,却哪里当真别得开,她少女初长的身子尽数落入他眼中。

他避,不过是不想她难堪罢了。

十一在这之前,已经被他抱过,亲过,但这次脱衣给他取暖,是她自己要做的。

羞归羞,恼归恼,但要怪只能怪自己贫睡,竟比他晚醒,偷睨了他一眼,“喂,你别乱想啊,我绝对没有攀龙附凤,投怀送抱的意思。”

他低笑回头,“我并没想去别处。”

十一喉间哽了一下,还真是越解释越黑,有些恼羞成怒,突然感觉他的身体跟昨夜有些不同,转身看去,他胸脯上的伤口已经结痂,恢复能力好,也没什么稀奇。

不同在……

十一双眼在他身上乱转,视线最终停留在他左胸上。

他轻笑道:“将将还说没有居心,转眼便盯着男子胸脯看,这算什么事?”说着拉过衣裳,吃力地往身上套,又笑道:“看够没有?”

“看看,又不少你一块肉。”十一一把拽住他的衣襟,不容他拉拢,伸了另一只手,去抚摸他左面胸脯。

他突然伸臂揽向她的腰,声音变得暧昧,“如果真想与我……我倒是乐意奉陪。”

十一横了他一眼,将他一把推开。

他牵动伤口,痛得闷哼一声。

十一将他按住,手实实在在地在他胸脯上摸了几摸,奇怪地‘咦’了一声,“龙呢?”

“什么龙?”他眼里闪过一抹谑意。

“应龙。”她清楚得记得,他左边隆起的胸肌上,纹着一条带着翅膀的青龙,他说是应龙。

可是现在他胸脯上除了交错的伤口,哪里有什么龙纹刺身。

“怕是你看错了。”他眼里戏意更浓。

“不可能。”十一不死心地把他胸脯看了又看,可是任她怎么看,也没能看出龙来。

眉头慢慢蹙起,难道真是幻觉?

昨日铁片在他胸脯里镶得极深,取出时,为了不伤及心脏,又被划大了许多。

昨晚,虽然暂时止了血,但想愈合哪有这么容易。

经二人这么一折腾,鲜血又汩汩地渗出。

带血的绷带,已经干硬,又重新染上新血。

他赤着上身,不象平时那样清雅儒秀,但衬着他诡异的面具,凭添了几分妖艳硬朗,别样的英俊。

十一这般瞧着,不觉中竟呆了。

不看长相,就已经这般风华,真不知这一辈子,得让多少女子,把心失在他身上。

自她随母亲逃亡,与他邂逅,她还是头一回这样看他。

他眼角含笑,眸光似有情,又似无情,抬手起来轻抚上她的脸,动作优雅温柔。

冰冷的指尖在划过她的肌肤,她蓦然惊醒,自己这是在做什么?

十一垂下眼睑,解开他胸口绷带,给他重上伤药。

现在固然不想他死,但他是屠她全家的人,等弄明白了一切,终究是要让他血债血还的,绝对不能对他有半点别样心思,哪怕是吸引也不行。

他手指滑落,看着她微微一笑,他不介意她恨他,哪怕她恨得,想噬他的骨,他也愿意,只要她空空的记忆里有他。

之前,本没想好如何才能让她记住他,月夫人这般安排,反倒帮了他。

“听说,你要进入黑塔。”

“嗯。”十一抬眼,瞟了他一眼,他倒是挺用心,连个小小死奴的行动也挂在心上,“你该祈祷我死在里面,那样,你就可以少一个对手。”以前他不杀她,是因为她太弱,不足为提,但从黑塔出来,会不同。

他兀然一笑,“你死了,谁陪我打发榻上那玩意。”如果不是那一箭,把黑塔护卫再杀掉一些,她过关是不是会轻松些?

十一微张了张嘴,又是这句话,难道他真是黄泉道上的那混蛋?

如果当真是他,让她重生,却是这般命运,她该感谢他,还是憎恨他?

“你是谁?”

“北燕平阳侯。”

她当然知道他是平阳侯,她指的是其他身份,“我指的不是这个。”

他眸子黑而深,叫人无法看透,笑笑道:“你认为,还能是谁?”

温热的血滴上她的手,她低头看去。

他只是一介凡人,会伤会死。

而那个人……脑海里浮过,黄泉道上逼压得,叫人喘不过气的排场。

绝不可是一个凡人所能有。

不可能……

那样的人不可能象他这般会伤会死。

他伤口涌出的血,越来越多,她不敢再耽搁,默了下去。

所剩伤药已经不多,索性尽数倒在他伤口中,换上新的绷带,怕他回去的路上经不起折腾,又撕下自己里面衣衫下摆,将他胸脯牢牢裹住,绕到背后,打好结。

熟悉地淡淡清冷白玉兰花香,从他身上散发出来。

十一手指停住,这是在她醒来后,残余的虚渺记忆。

或许就是因为这股熟悉的味道,让她不想他死。

突然伸开双臂,从他后面,抱住他,他的腰窄紧结实,男女之间的异样接触,让她心里突地一跳。

044 苦肉计

十一的脸搁上他的肩膀,“不要再来,等我从黑塔出来,水我帮你打,你只需隔月派人到瀑布下取水就好。”

他身上的伤,绝非短时间能养好。

再说夜路走多了,总要撞鬼,他来去两趟,已经引起蛇侯注意。

以后想随意来去,怕是不可能了。

平阳侯轻漫的笑,渐渐敛去,她这是怎么了?

就算她记忆未失,也不该认出他来,既然认不出,以她的性子,又怎么可能主动与她亲近?

难道……

抬起手,扳开她抱在他腰间的手。

十一收紧手臂,反而将他的手握在掌中。

她虽然也是练武的人,但她体质殊异,不会因为拿捏玩刀弄剑,让肌肤粗糙起茧,小手柔若无骨,细滑如脂。

平阳侯僵住,身后软软暖暖的身子,让他无法淡然,侧脸向她看去,她神色淡然,全无别样情悸。

他自嘲一笑,真是自作多情了。

她温热的呼吸拂在耳边,“答应我。”

他哧笑出声,分明无情,又何必做出这等温情之态,讥讽道:“你是怕我死了,外头再没人可以帮你?”

十一默然,良久,才低声应道:“是。”

确实是如此,除了他身上有着她熟悉的味道,另一个原因确实是因为她要想带母亲离开蛇国,就得有所借力。

除了蛇国的人,他是她唯一能想到的人。

而且他强大,为蛇国所惧,他是可以助她和母亲逃离的最好人选。

他侧视着她垂下的长睫,一副楚楚可怜之态,眸子微冷,“对我如此,对其他人,是否也是如此?”

她长睫一颤,她这样的环境,太多身不由己,至于以后的事,她如何知道?

他冷笑了笑,抽出手掌,将环在腰间的手丢开,不慌不忙地将衣裳穿好,“差不多午时三刻了。”

十一微微一愕,不知他在这幻像中的殿堂之内,怎么计算的时辰。

转念间,果然见眼前景致一变,忙束好衣裳,将换下的绷带一并裹了带上,不留下任何疗伤的痕迹,扶起他往前走去。

出了欲望森林,望着前方瀑布,心情赫然开朗,远远见一些侍卫正来回搜索什么,望见他们,向这边急跃而来,看穿着象是平阳侯的那些侍卫。

十一松了口气,有他的人在附近,他这条命丢不了了。

只得片刻间的功夫,侍卫已经到了近前,正是平阳侯的亲随凌风。

凌风看清浑身是血的平阳侯,惊叫出声,“侯爷。”

平阳侯固然伤重,却丝毫不显狼狈,虽然少了些平时的清雅绝俗,却多了些男子强硬之势。

他抬了抬手,压下失神的凌风,“我没事,不必惊慌。”

十一把赤水剑和装着泉水的竹筒放到他脚边,“我得回去了。”

错过了时空之间的关闭时间,就得等七天,如果她失踪七天,蛇侯必有所觉,到时遭殃的是她的母亲。

不等平阳侯答话,闪身跃入时空之间。

刚刚站稳身形,一件赤黑之物向她掷来,她反手接下,却是那把赤水剑,接着传来平阳侯的声音,“你一夜未归,不拿点东西回去,如何交差?”

眼前景致扭曲,平阳侯的身影随着绿潭幽水一同消失,幻化成奢华的殿堂。

十一眼角轻抽,虽然明白平阳侯说所属实,但一想这剑封入黑塔,他还会再来,连脑门子都抽得发痛。

暗骂了声,疯子。

凌风扶住摇摇欲坠的平阳侯,呆愕地望着十一的身影消失,半晌才回过神来,“怎么会弄成这样?”

他虽然不知道自家侯爷到底有多大本事,但知道去年那场大仗,他们寡不敌众,眼见他们要被堵杀,他家侯爷单枪匹马,冲过敌方万人大军,取得敌方首领首级,令敌军无首,而他们士气大涨,冲出重围,与前来营救的大军汇合,将对方五万人马彻底击溃。

那次,侯爷也不过是受了些小伤。

就算蛇侯妖人派人将黑塔层层包围,也不可能将侯爷伤成这般。

那只能是,他故意让自己伤成这般。

平阳侯望着合欢林的方向,意味深长地浅然一笑,“如果不这样,那妖人如何肯把赤水剑给她。”

“赤水剑对楚家小姐,真这么重要?”凌风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侯爷为了让楚家小姐得到那把剑,竟宁肯把自己伤成这样。

“或许比我想象中更重要。”平阳侯从来不会怀疑自己的直觉。

“属下不明白,那妖人见侯爷拼着丢掉性命,也要送给楚家小姐的东西,又怎么会再给她?”凌风一脑子浆糊。

“正因为这样,他才会更想知道这剑里的秘密。”平阳侯嘴角勾起一丝冷笑,妖人狂妄自大,自认将青衣母女掌控在手中,万无一失,又怎么舍得不揭开这个秘密?

蛇侯建塔守剑,并非想要这把剑,而是想以此来对付他,盼了这么久,现在终于有机会解开剑与他的秘密,从而寻到他的弱点,又怎么舍得放弃?

如果他没有这身伤,妖人终究顾忌,不见得能放心大胆的把赤水剑交给十一。

而他受高家一记爆破箭,在他们看来,他不死,也是重创,没个一年半载,休想下床,这才安心交出赤水剑。

妖人视青衣为棋子,他便借此助青衣得回赤水剑,何乐而不为?

再说此剑里封存的那脉魂魄,或许真能让她恢复记忆。

平阳侯眸子里闪过一抹异光,温柔中,又似有寒刃刮过。

没有记忆的游戏,太过无趣。

他抬头望向远入深瀑,青衣,当年你舍下我,想令我生不如死,痛苦一世的时候,可曾想到,还有来世,还有今生?

十一手指抚过赤青的剑身,刺骨的寒意从指腹传开,很快传遍全身,禁不住打了个寒战,然这寒却牵动她心底某处柔软。

可惜,不管再怎么喜欢这把赤水剑,握在手里,都感觉是握了块烫手的烙铁。

无想想象上次骗蛇侯说是捡来的,这次又说是捡来的,他会是什么表情。

这剑交给蛇侯,邀功不成,还得搭上她和母亲两条性命。

没半毛钱好处的事,她不干。

叹了口气,一狠心,咬牙把赤水剑弃在脚边。

如果她有离开这里的一天,定会回来寻它,如果这剑当真与她有缘,终究会是回到她手中。

低头最后看了眼脚边躺着的赤青窄剑,正想离开。

前方传来紫云的声音,“十一。”

十一眼皮微微一跳,苦闷得直想撞墙,不着痕迹地抬起头来,“紫云姐姐,你怎么在这里?”

“我听说有盗剑的人朝这边跑了,那人相当了得,虽然受了伤,仍不可小看。我想着你常在这附近练功,怕你遇上,所以过来看看。”紫云视线落在十一脚边的赤水剑上,“这是……”

“赤水剑,姐姐说对了,我确实遇上那个人了,看见他进了这里,就偷偷跟了进来,兜兜转转,仍是被他发现,好在他受伤不轻,我才占了些便宜,他一路退到这里,已经难以支撑,弃剑逃走。姐姐在来路上,可有见到他?”

毕竟蛇国与平阳侯是死敌,而且她和平阳侯是昨天进的欲望森林,当时又正好有人搜寻过来,她不能确定有没有被人发现。

如果她推说不知情,平白进入欲望森林,反而引人怀疑。

照时间算来,紫云是等着第二次开门的时间进来,所以十一不能不有所提防。

即便只是紫云一人,她也不敢露了口风。

紫云皱了皱眉,“难道逃出去了?”她进了欲望森林,一路摸索,寻到这里,这一路上,并不见人。

十一耷了耷肩,“我也正想去寻。”

紫云往十一身后望了望,这么一个死胡同,实在看不出什么,但眼里却闪过一抹迟疑。

十一现在想弃剑,已经不可能,只得重新捡起赤水剑,心里苦巴苦巴地,真是丢不掉的毒馍馍,这下可要害苦了她。

她身上穿着三门死奴的黑色训练服,看不出身上血迹,但伸手之际,露出手上刚才扶平阳侯时,在他身上蹭到的血迹。

紫云眼尖,“你受伤了?”

“小伤,不碍事。”她昨天练凤雪绫时,被凤雪铃划伤手臂,这时正好用来掩饰为平阳侯疗伤的事。

“我看看。”紫云目光扫过地上留下的点点血迹,突然抓住她手臂衣衫划破第一次。

十一陡然一惊,那伤是昨天的伤,绝对瞒不过紫云的眼,下意识地一缩手。

这一缩却让紫云刚好握住她伤口处,紫云摸到一片湿濡,摊开手掌,一片腥红。

十一随即明白过来,刚才扶平阳侯时,手臂用力将已经凝结的伤口重新绷开。

想明白了这点,反而松了口气。

运气,这下可以蒙混过关。

果然紫云眼里的迟疑退去,“真不要紧?”

十一将手缩了回来,“真是小伤,先追人吧。这里头路不太好走,他走得远了,更加难追。”

生死门里,受点伤确实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加上紫云来路上,不断有游魂厮缠,确实难行,不坚持先给十一疗伤,转身向前追去。

045 烫手山芋

二人一直追到出口处,也不见人影。

紫云算着离开门的时间还有一阵,而这条路上虽然游魂众多,但并没有过多的分岔路,不可能追丢。

回头望向来路,这里头有问题。

十一望着进门的地方多出来的一堆白骨,淡声道:“上次来,还不见这堆骨头,不知又是哪个倒霉蛋死在了这里。”

紫云上前,见那堆白骨还带着湿气,果然是堆新骨,“呃?”

“小十七说,进这里的人,如果经不起美人或者金钱的诱惑,会化成白骨。”

紫云皱了眉头,来路上确实看见许多白骨,“你可看见那个人的长相?”

“蒙着脸,没看见。” 十一把玩着让她头痛的赤水剑,如果能从白骨上看出人的长相,委实是个人才。

二人也不敢在欲望森林里过多地胡乱走动,安静地等到门户开启。

出了欲望森林,见夜抱着手臂,斜靠在前面树杆上。

他淡扫了十一一眼,冷厉的视线就落在了紫云身上。

十一清楚地看见紫云眼里闪过一抹慌乱,但只是一瞬,便恢复如初。

紫云镇定道:“赤水剑已经找到,但人没抓到。这里应该没我什么事了,既然教官在这里,那紫云先行告退……”

十一讷闷,还指望紫云给她当个证人,强过她自己空口无凭地在蛇侯面前瞎扳。

但她骗紫云在先,而紫云又没有去见蛇侯的意思,她也不好强求人家给自己做伪证。

夜瞥着紫云,只是淡淡地一点头,目光从紫云身上挪开,瞥过十一递上的赤水剑,冷冷道:“你自己去交给蛇侯。”

十一手里握着赤水剑,愁得整个人都要淌出苦汁。

硬着头皮前往蛇侯寝殿,夜并不离去,默默地跟在她身后。

十一很想知道,紫云为什么进入欲望森林,而夜又为什么会守在这里。

更想知道,她和平阳侯进入欲望森林,有没有被后来的搜寻者发现。

但一对上夜全无表情的冰块脸,什么话也不敢再问。

十一靠近蛇侯的寝宫,想到上回蛇侯当着她的面干那种事,心里就开始发皱,小心地瞄了夜一眼,追上两步,离他近些。

想,那妖人总不至于当着个大男人的面,也干那种下流事。

这般想着,心里定了些,又向追近些,几乎是贴着他脚后跟小跑。

夜侧脸睨来,十一忙堆了个笑,“夜,会不会和我一起去见蛇侯?”

夜浓眉微蹙,之前胆大包天,现在知道害怕了?“怕死?”

不怕死是假的,但她现在怕的不是死,而是不想看蛇侯的各种变态,十一脸上笑容有些发干, “蛇侯太色……” 接着轻咳了一声,闷声道:“我踩了他的尾巴,还在上头吐了口水……”

夜眼角抽了一下,冷峻的脸庞再绷不住,竟有些忍俊不禁,这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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