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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不住的秘密-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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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长相英俊,有亲和力,很有魅力; 也有很好的沟通能力,能在短时间内轻松获得他人信任。
  他很有自信; 做事谨慎、有组织、有计划、有很强的管理能力和掌控能力。
  他的智商和情商很高,有涵养、有学识,谈吐不凡、举止有修养。他受过高等教育; 学历很高,而且有很强的专业能力; 如心理专业、精神疾病专业,甚至有可能从事这些方面的工作,而且在工作中; 属于管理层,职位较高。
  他很有正义感,关心社会; 尤其关心受到过不公正待遇的群体。他对警察有敌意,甚至挑衅警方,我想,在他过往的经历中,曾出现过什么重大的变故,影响了他对警察的态度和看法。”
  实验室的人,方圆、郑小吏几个,都是传统的刑警,专业是刑侦鉴识,侦查办案,讲究实打实的证据。
  至于侦查心理学,这玩意儿,在学校学习过,但毕竟不是主修专业,学得不系统。毕业多年后,也很少用到。此时听薛晴的汇报,几人有些恍惚。
  郑小吏看看林北钦,又看看叶臻,蹙了蹙眉。
  他用手肘杵了杵叶臻,轻声问:“报警人的年龄,有经验的声纹刑侦专家,也能听得出来;说他是本地人,我也理解,但其他的,工作性格专业什么的……会不会有些没根据?”
  叶臻要从容许多。薛晴的部分推断,与林北钦在早上与她说的相差无几。
  好歹薛晴是专案组的专家,几人没有表现出惊惑,等会议结束后,再询问林北钦。
  薛晴离开后,实验室的人便热火朝天地议论起来。
  方圆沉思着,一言不发。其实她对薛晴的结论一知半解,可仔细分析,又觉得没实质性用处。
  穆婂率先开口:“林队,就算有了薛晴组长的分析,也不见得就能抓到嫌疑人。她给出的条件,范围太广太模糊了。”
  郑小吏有些不屑:“长相英俊,有亲和力,还有魅力?还有很好的沟通能力,还谈吐不凡,为什么?”
  议论声渐渐平息后,林北钦缓缓开口:“自杀者的情绪非常敏感,甚至对生活和一切都充满了绝望,想要与他们沟通,没有很好的沟通能力和亲和力,是很难办到的。”
  几人若有所思,叶臻也在沉思。
  方圆问:“为什么嫌疑人会有很强的掌控、组织能力?”
  林北钦说:“他能精确掌握自杀者的情况,且每一次自杀前都能把握时间向警方报案。可见他对事态和局势的把控能力很强,而且,接二连三的直播自杀事情,他或许是幕后的推手。可见他,组织能力很高。所以,这种人,在工作中,应该处于高职位,领导阶层。”
  方圆执笔快速记录下来,又问:“为什么他的专业是心理或精神方面的?”
  “会自杀的人,心理和精神都会不太正常。想要一个人自杀其实很难,这个人,一定非常了解自杀者的心理和精神状态,才会肯定他们会自杀。”林北钦眯了眯眼。
  “就这种人,还会有正义感?”郑小吏不解。
  林北钦略微沉默。
  叶臻斟酌着说:“自杀者本都是值得尊敬的人,但却遇到不公平的事,没有人替他们维持公正公道。难道,这个嫌疑人,其实是关爱他们的?希望通过这样他们自杀的方式,来博得关注,得到正义的决判?”
  林北钦不置可否。
  ……
  当天下午,对几名自杀者的调查资料,便整合完毕。
  方圆和路征拿着资料进入办公区,见到林北钦,方圆便将资料递过去,说:“几名自杀者生前,都做过心理咨询。但是他们咨询的方式不太一样,有的是通过网络,有的是通过社区。”
  路征说:“死者邹玲在自杀前一个月,通过网络发帖,咨询了精神抑郁方面的问题。有几位心理方面的专家在帖子下回答了她,其中一个回帖的IP,是暂时没有办法查询的,应该用的国外的IP。护士江娅,则是加入了本市的一个心理咨询群,在群聊中,透露过自己的遭遇和心理状况。我接下来,会对群中所有的人进行排查。”
  林北钦轻轻颔首,“辛苦了。”静了静,他问:“王志才呢?”
  环卫工人王志才,似乎是最不可能去做心理咨询的人。他生活简单,学识不够,只怕不懂也没有听说过心理方面的问题。既然在他的认知中,根本没有“心理咨询”这方面的内容,就当然不会去接触。
  方圆说:“是社区公益活动。在两个月前,王志才所在的社区和几家心理咨询室合作,举办了一次心理咨询方面的公益活动,就是让社区里的人,去听听心理咨询师们讲话,和他们交流交流,拿点社区准备的礼物什么的。”
  参与社区公益的心理咨询室不多,逐一排查,或许就有发现。
  各方面的侦查轰轰烈烈地展开,侦查的重点依旧放在对几家心理咨询室的人员上。短短两天,各方结果和数据雪花般涌进警局。
  两天后,薛晴终于完成对庞大数据的筛查,最终的结果,交到了林北钦的手上。
  林北钦正在与叶臻查看几名直播自杀死者的资料,拿到报告,叶臻率先翻阅。虽说几家心理咨询室的规模不大,但十几个人筛查起来,也算困难。方圆为此,也是两天两夜没有闭眼。
  看到结果后,叶臻愣了愣,漆黑的瞳仁眯了眯,“怎么会是他?”
  林北钦抽走她手里的报告,面色平静。
  薛晴说:“年龄29岁,男性,是工作室的创始人,领导整个心理咨询团队。精通心理、精神专业,且是这方面的权威,是国内着名的催眠师。”
  方圆补充说道:“他的母亲是一位教师,因为对学生管理严格,遭到学生抵。学生为了出口恶气,在他母亲的车上泼了汽油,等她启动车子时,学生将点燃的打火机扔进车窗。最终,连人带车都被烧毁。当时他和父亲都报了警,但两名纵火的学生是未成年,最终被判入少管所看押教育。这件事对他的打击很大,他和父亲甚至在警局控诉过,也上诉过多次,但十几年前的法律遵循对未成年人的保护原则,依旧维持了原判。”
  种种条件,都出现在一个人身上,这很难解释成巧合。
  叶臻斟询地看着林北钦:“要不要把他带回来问问?虽然目前没有任何证据,但我担心,他会做出更疯狂的举动。他不是说过,后面会有一份‘大礼’吗?”
  方圆也立即附和,说:“我赞同,把他带回来,至少让他在警方的监视之下。”
  林北钦脸色凝重,颔首说:“好。”
  ……
  傍晚,乌云缪缪,笼罩着一轮淡月。
  城市的霓虹再次亮起,万家灯火掩映在斑斓的夜色里。
  相关咨询室的咨询记录,被带回警局,叶臻与路征等人,正在一一排查。
  咨询室的电脑被警方带回,经过路征排查后,很快就有发现。
  “一个多月前,裴从宁医生去过这家心理咨询室,并且在前台留了记录,但记录当天就被删除了。”
  对于路征来说,恢复删除的信息,犹如小菜一碟。
  这条裴医生的咨询信息,或将成为有力的证据。
  深夜,窗外的景色黑沉沉,树木无精打采,晒下斑驳的峭影。
  叶臻坐在监视器前,看着刚被带回警局的嫌疑人——何江原。
  叶臻记得第一次见他,是在林思竹林家的宴会上,那时他以林思竹的心理医生的名义到场,还与叶臻有过短暂的交流。
  此刻,他端然坐在审讯室中,精神还算不错,面容清朗。浅色的衬衫,得体的西装,在柔白灯光的衬托下,显得英俊沉稳。他时不时看看手腕上的表,指尖无意地敲打着桌面。
  整理好资料,叶臻和林北钦一同进入审讯室。
  ……
  进入审讯室,何江原的目光便看了过来,有些冷。短暂的一瞥之后,又不动声色地移开。
  叶臻在他对面坐下,将一叠资料放在手边。
  何江原的目光落在那叠资料上,皱了皱眉。
  气氛并不紧张,但也不太松弛。林北钦入座之后,率先开口:“何先生,你好。冒昧请你到警局,是想让你协助调查。”
  何江原缓缓抬眼,问:“是询问,还是讯问?”
  林北钦静默一瞬,说:“询问。”
  迄今,并没有证据证明何江原与直播自杀案有关,因而也没有把他当做嫌疑人。
  何江原的面色很平静,几乎看不到任何的破绽和情绪起伏。他问:“不知道你们有什么需要我协助的?”
  林北钦说:“几天前,有个市民在网络上直播自杀,影响很大,我们需要查清这其中的原委。需要你的配合。”
  何江原怔了怔,又耸了耸肩,说:“抱歉,我恐怕不能帮到警方。我对这些事情一无所知。”


第129章 作证的人(捉虫)
  隔着不远的距离; 叶臻谨慎地打量着对面的何江原。她暗示自己,需要客观公正; 但同时,也提醒自己; 何江原是专业权威的心理咨询师; 他懂得心理战术; 能控制自己的情绪; 甚至在一定程度上,能影响他人的情绪。
  所以,任何一个环节,都不能掉以轻心。
  林北钦将最新查出的资料推到何江原面前; 说:“这位裴从宁,是此次直播自杀案的死者。在他跳楼自杀前; 曾到你的工作室咨询过。而咨询记录上显示,他咨询的人,就是你。”
  何江原怔了怔; 慢慢拿起记录看了看,似回忆了一下; 才说:“我每月都会接见许多咨询对象,这位顾客,我记得不是很清楚。”
  他将记录档案放到一旁; 若有所思,说:“不过我有点印象,他来过咨询室; 可是我与他交流的时间很短。”
  林北钦问:“你们交流了什么?”
  何江原说:“他的状态有些糟糕,且防备心很重,不愿意自主交流太多,所以我对他进行了浅度的催眠。让他简单地诉说了内心的诉求。但他只来了一次,之后就没再来过。”
  林北钦研判地看着他:“为什么会把他的咨询记录删除?”
  何江原依旧平静,说:“我们只保留长期在咨询室咨询的顾客信息,这也是为了保护顾客的隐私。”
  林北钦注视着他,问道:“你是否通过催眠的方式,了解了裴从宁的遭遇?”
  何江原定了定,轻声说:“这些属于顾客的隐私。”
  “裴从宁医生的一切,在警方这里都不是隐私,”林北钦的嗓音冷下去,“何先生,你只需要我回答是或者不是。”
  何江原脸色沉了沉,说:“是。”
  林北钦轻轻头,淡淡地说:“护士江娅,曾在某群聊中倾诉过自己的遭遇和内心的积郁,群中正好有你咨询室的人员。而且,这个人,还和江娅沟通过。”
  何江原蹙眉,“这是员工的个人行为,与我无关。”
  “这位员工,用的是你们咨询室的官方账号,你也可以登录查看。”林北钦说。
  何江原不耐地拧了拧手腕,“林警官,你不是在询问,而是在讯问。你怀疑我?”
  林北钦不置可否,“我只是希望你能配合警方调查。”
  何江原一哂,“你没有证据,你没有资格审讯我。”
  叶臻与林北钦对视一眼,她将手边的资料推给林北钦。
  何江原相当精明,他的回答没有任何破绽,而且非常熟悉警方办案的规矩。没有证据,警方便拿他无可奈何。
  所以,林北钦决定尝试捷径。先击破何江原镇静的心理防线,或许能发现破绽。
  林北钦沉默片刻,话音稍稍一转:“我记得,你母亲是一位优秀的教师。”
  他将一叠资料放到何江原身前,“这些,都是从教育系统调出的档案,你母亲任教期间,获奖无数,是一位德才双馨的老师,也曾发表过六十多篇教育论文,是一位优秀的教育学者。可惜……”
  何江原表情凝滞,双手紧握,“是……那又怎样?”
  林北钦微微倾身,居高临下地睨着他,问:“你认为,法院当时对那两位学生的判决,公平吗?”
  何江原嗤然哂笑,“这话应该是我问林警官吧。你作为一名执法者,你认为这种判决公平吗?你们作为公平公正的扞卫者,正义的维护者,应该比我更有判断权吧?”
  林北钦神色自若。而在座的其他人,却神色各异。不轻不重的两个问题,却重重砸到他们的心上。
  执法者,的确该执法公正公平。
  但有些时候,他们也会扪心自问,最终的结果,真的公平公正吗?
  法律是至高无上的,但道德和人性有时却是偏袒的。
  有时会因觉得不公而愤懑,但这不会改变任何一个执法者的本心和纯粹——面向黑暗,追求光明。
  “所以,你对警方很失望。”林北钦淡淡地问。
  何江原不假思索地点头,“是。”
  就在这时,郑小吏悄声推门进来,走到林北钦身边,轻声说:“林队,有位叫林桑梓的女士来了,自称是何江原的女朋友,来为他做证。”
  林北钦蹙了蹙眉,说:“让她先等着。”
  郑小吏欲言又止。
  “还有事?”林北钦问。
  郑小吏说:“还有那位,叫林思竹的女孩儿,也来了。”
  何江原接下来始终沉默,询问已经进入僵局,再问下去,恐怕也不会有什么线索。
  林北钦决定暂停询问。
  ……
  警局内灯火通明,明晃晃的灯光,映照着大院里婆娑静止的树木。
  刚走出审讯室,林桑梓和林思竹就走了过来。
  很显然,她们来得很匆忙。林桑梓素面朝天,背心外配着长款衬衫,短裤、凉鞋,披散的头发未曾打理,有几分憔悴。
  林思竹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见到林北钦,有些怯懦地低下头。
  “你们怎么来了?”林北钦问。
  林桑梓面色清冷,说:“你们为什么要把江原带进来,他犯了什么事?”
  林北钦说:“你无权知道。”
  林桑梓僵了僵,“无论你们认为他犯了什么,做了什么,我都能为他作证。”她深吸一口气,说:“我是他女友,这些天我们都在一起,他做了什么没有我不知道的。”
  直播自杀案,不需要人为嫌犯做不在场证明,因为不在场证明根本没有任何作用。
  林北钦说:“有任何疑问,可以去请律师,我没有时间,在这里跟你解释。”
  他转身就走。
  林桑梓脸色一白,立刻疾步跟上,正想说话,被叶臻拦住。
  林北钦回头看向叶臻,目光询惑。
  叶臻说:“我来和林小姐沟通。”
  林北钦迟疑一瞬,沉默地进了办公室。
  叶臻将林桑梓和林思竹带到休息室。
  “林小姐,”叶臻看着林桑梓,说:“这两天,你都和何先生在一起吗?”
  林桑梓说:“是,从早到晚,几乎很少分开。”
  叶臻半信半疑,“你们各自都有工作,有多少时间可以不分开?”
  林桑梓直视着她,“不瞒你说,我们打算结婚了,正在准备婚礼。这两天,我们在一起都是为了筹备婚礼的事,一对相爱的人,天天在一起为结婚做准备,没什么不妥吧?”
  叶臻淡淡一笑,“那,你有没有觉得他有什么反常的地方?。”
  “反常?”林桑梓不悦,反问说:“我不知道你所为的‘反常’是什么意思。”
  叶臻若有所思,“比如,避开人接听或拨打电话,或者……半夜、凌晨起床与陌生人通话等等。”
  林桑梓轻笑,“这也叫反常?”她不解,“我的未婚夫,是一位心理咨询室,他的工作和工作对象很特殊,需要绝对的保密,难道避开他人接听电话,了解工作对象,更好的与工作对象沟通,有什么不对吗?”
  所有的回答,都滴水不漏。
  叶臻沉默了,她一时难以辨认到底是林桑梓的话太过完美,还是她的回答的确没有任何问题。
  她放松语气,说:“我们请何先生到警局,只是协助调查而已,林小姐不必紧张。等时间一到,他自然就能离开了。”
  林桑梓只是淡淡地点点头,说:“既然这样,那我可以在这里等他吗。”
  叶臻起身,说:“请便。”
  ……
  夜,完全沉寂了。
  无风,天幕的云昏沉沉的,拢着一弯淡月。
  叶臻穿过走廊,见几名值夜班的警察精神抖擞地工作着,其他加了班的人,横七竖八地躺着,呼噜声此起彼伏。
  她朝审讯室看了眼,何江原安静地坐着,用手撑着额头,合眼休息。
  走廊尽头,一星烟火忽明忽灭,缪缪白烟笔直地升起,又渐渐消散。
  叶臻疾步走上去,伸手将烟头抢过来,掐灭后扔到垃圾桶里。
  “教授,这是我第二次看见你点烟了。”她说。
  林北钦忍不住摸了摸她的脸,“没抽,提神而已。”
  叶臻推开他的手,“提神可以用其他的办法。”
  他搂住她的腰,让她贴在自己怀里,低声说:“你帮我想想其他办法,嗯?”
  低沉慵懒的尾音稍稍上扬,勾得叶臻心尖发颤。
  她情不自禁地想靠近他,拥抱他,但这里是警局,她懂得克制。于是她拿出手机,问他:“饿了吗?”她打算叫外卖。
  “嗯,饿了。”他似笑非笑。
  叶臻打开软件,在美食中搜索着,轻声问:“想吃什么?”
  话音未落,她听见一声轻笑,手机被抽走,霸道而温柔的吻,随之落下。
  叶臻霎那间如坠云端,恍恍惚惚地回应他,忽而又想起这是走廊,人来人往的。她伸手推他,唇间溢出模糊的低吟。
  然而林北钦视若无睹,将她抱紧,伸手把窗帘拉拢,将两人裹在里面。
  灯光里,窗帘上透着模糊绰约的身影,简直此地无银。
  叶臻无可奈何,却又享受这份心动与刺激。
  沉醉中,她的感觉变得异常敏锐。
  耳畔,有他的呼吸声,有走廊时停时行的脚步声,还有窗外呢喃的风声,以及——
  尖锐急促的电话声。
  “林队!”郑小吏紧张又窘迫地声音传来。
  叶臻和林北钦立刻分开,相识一眼,林北钦掀开窗帘,若无其事地走出去。
  “报警电话!”郑小吏说。


第130章 他的样子
  很少有报警电话; 是需要林北钦亲自接听的,除了直播自杀案的报警电话。
  办公区瞬间鸦雀无声; 落针可闻。
  审讯室内,依旧如常; 何江原端然静坐着; 双眼轻阖; 身体放松地休息。
  接听报警电话的警察; 将听筒交给林北钦,与此同时,监听追踪已准备完毕。
  林北钦接听:“喂。”
  “林队,”电话中的声音沙哑怪异; 但林北钦一听便知道,正是前几次报警的人。
  “我说过; 会有一个大礼送给你,希望你不要太惊讶。”报警人轻笑,“你和我之间的较量; 才刚刚开始。这一回,我也想知道; 到底是你快,还是……他死亡的速度快。”
  众人风声鹤唳,义愤填膺——难道又有人要直播自杀?
  林北钦沉声问:“他是谁?”
  电话那端的人哂笑; “我会将视频放到直播平台上,林队长,你的动作要快点; 否则被其他网民看见了,就不太好了。”
  下一瞬,电话里的声音戛然而止。
  林北钦挂好电话,看向路征。
  路征说:“电话定位是在镖门街,那边的情况和锦江街类似,估计就算让人过去,也找不到人。”
  林北钦立即调派警力前往。与此同时,网上侦查小组,展开紧张地侦查。
  叶臻放下监听耳机,沉吟着说:“这一回,他没有报警,也没有明确告知谁会自杀。”
  报警电话都会自动录音,林北钦让人对刚才的通话做声纹鉴识,进一步确认报警人是否与前几次的是同一人。
  深夜,沉静如水,技术侦查科的几个人,将键盘敲得啪嗒作响,声音缭乱,应接不暇。
  叶臻看向审讯室中的何江原,轻声问:“难道何江原,真的与那几名直播自杀的死者无关?”
  如果他真的不是,那之前所有的动作,查获的相关线索,是否是无效的?
  实验室的几人面面相觑,都在彼此的情绪中,察觉到了凝重和困惑。
  林北钦捏了捏叶臻的肩膀,说:“先去休息,别把自己当铁人。”
  叶臻没动,林北钦看了眼其他人,方圆先离开,往沙发上一缩,盖上外套就睡了。
  其余人也陆续离开,暂做休整。
  ……
  网上侦查的工作非常繁杂浩大,整个网络侦查小组,耗费了两小时的时间,终于找到了疑似视频。
  路征保存好视频后,将其从网络中删除,以防网民大量观看转发。
  凌晨,专案组核心成员,全神贯注地注视着电脑屏幕。
  视频的清晰度不高,画面模糊,光线暗沉。
  经过清晰化处理后,画面清晰度变高,更容易观察辨识。
  叶臻目不转睛地看着,终于辨认出,视频是在一间阴暗腐旧的狭小房间里拍摄的,拍摄角度大约是在屋顶墙角处。大半的房间,出现在视野里,墙面斑驳污脏,布满青苔,墙面脱落,如磷磷癣斑;地面潮湿,灰尘成垢,涓涓的污水汇集成坑,水坑中虫蚁成堆;一扇紧闭的窗,落破的窗门有了罅隙,微弱的光,从罅隙里透进来,落在地上,隐约照出个浑浊模糊的人影。
  是个男人,衣不蔽体,骨瘦如柴,干瘪苍老的皮肤,紧包着细弱的骨头,背上根根肋骨爆出,脊椎如石块,佝偻着、弯曲着。他鸡爪僵硬的手抱头,匍匐在地,许久不动弹,几根粗沉的铁链,锁着他满是伤痕的手脚,铁锈深入骨肉,血肉模糊。
  “这……居然是个人?”郑小吏一声惊叹,“我靠,我还以为是条饿死的狗。”
  他豁然起身,怒不可遏,“谁这么干?把活生生的人这样拴着?赶紧查,查这人是谁,这是什么地方……”
  视频只有两三分钟长,被栓在角落里的人始终一动不动,或许是没力气了,或许是死了,总之,他不抬头,没人知道他是谁。
  叶臻死死地盯着他,突然,他艰困地扶着墙,抬起脸来。
  昏暗的光影里,那张脱相的脸,如同干尸骷髅。
  煞那间,悲痛轰然席卷了叶臻,她的泪歇斯底里地落下,哽咽含糊的喊了什么。
  路征敲击着键盘的手一顿,豁然回头看着她。
  郑小吏不明所以,“叶臻,你说他是谁?”
  叶臻口不能言,如坠深渊,林北钦将她抱进怀里,捂住她的眼睛。
  无声、死寂,哀恸,逐渐蔓延压抑了整间房。叶臻瑟缩着,推开林北钦的手,起身走到电脑前。她布满血丝和泪水的双眼,死死地盯着视频,恳切又哀求地说:“师兄,求你,再清晰些,我想看清他的样子……”
  三年了,三年间,她时时刻刻都在回忆他的模样,却抵不过时光的消磨。
  此时此刻,她的脑海里,竟全是他如狗一般蜷在肮脏黑暗里的模样,以往的音容笑貌,竟丝毫都记不起来了!
  那样好的男人,那样清健、高大、阳光、温柔的男人,那个给予了她全部疼爱与亲情的男人,此刻倒下了,倒在污浊的地方,与虫蚁为伍,被老鼠啃食。看不到阳光,看不到希望,生不如死。
  路征隐约猜到了,他关闭视频,说:“叶臻,处理视频需要时间,要不然你……明早再来。”
  画面消失,视频中的人影也不见了。
  支撑叶臻清醒的最后一根弦崩了,她扑向电脑,抓着鼠标颤抖着胡乱点着:“你打开啊,打开,我还没看清,我还没看清……”
  她歇斯底里,全身无法控制地颤抖着。
  “叶臻,”林北钦将她搂进怀里,反手将她按到椅子上。
  叶臻浑身一僵,巨大的悲痛在挣扎着,正抽走她的灵魂。她无力的蜷缩在椅子里,眼泪无声地落下。
  有人轻轻地将她抱在怀里,如同安抚婴孩,抱着她离开了房间。
  窗外,弥散的霓虹,是城市失落的色彩,黯淡的月亮,也躲在了乌云后。
  叶臻将脸埋在林北钦怀中,咬着唇,克制而压抑。
  林北钦抱着她,坐在了一棵树下,树影阑珊,终于映出点淡而皎的月色。
  “我有时候,很羡慕叶珝。羡慕他陪伴过你成长。他一定是一个正直、善良、聪明又有责任感的哥哥,他也一定是你的骄傲,你学习向往的榜样。”他轻轻地抚着她的背,舒然而笑,“我羡慕他,也感谢他,感谢他把你带得这么好,让你也成为一个正直、善良聪明又有责任感的人。因此,你才会来到我的身旁,成为我爱的人。”
  叶臻的泪水决堤,不能自抑。
  林北钦像抱着婴儿,抚着她的脸,为她擦泪,“叶珝临走时,肩负着责任而去,他说虽死无憾。唯一放不下的,就是你。但是他对我说,他坚信,你一定会坚强。因为早在很久之前,他就将坚韧的品德教给了你。所以,叶臻,我和你哥,都知道你会悲伤,但我和他也知道,你不会因此脆弱,而会成长。”
  成长会经历挫折,会失去弥足珍贵的东西,也会痛,也会不舍。但唯有如此,信念才会越发坚定,心中的力量,才会越发强大。
  叶臻抱紧他,依偎着他坚实的胸膛,依旧没有停止哭泣。
  林北钦轻轻地吻她的额头,脱下外套,将她包裹起来,然后一下一下地轻轻拍抚着她的背。
  他念念有词,呢喃模糊,似唱似念,温柔蚀骨。
  时光不复,当年他听闻叶珝生死不明的消息时,是否与她一样?
  只是他擅长隐忍内敛,在追寻真相的路途中踽踽而行。
  叶臻仰头,看着天空,又看着他刚毅清隽的轮廓,伸手紧紧抱着他。
  ……
  短暂的视频,打破深夜的宁静,在警局内掀起轩然大波。
  叶臻的状态并不适合立即参与侦查,林北钦将她安置在办公室内休息。
  夜色宁谧,她安静地躺在沙发上,呼吸平缓深长。林北钦深深地注视着她,要看透她的心扉。她此刻,就如表面平静的水,水面如镜,水底深处,恐怕极力压抑着浩荡的湍流。
  林北钦俯身,躺在她身侧,把她捞进怀里,聆听着她的呼吸。
  “教授,”昏暗里,她轻声地叫他。
  “我在。”他回应她。
  她轻声说:“我哥离开的时候,有没有说过什么?”
  他凝睇着她,说:“他说,永不背叛,青山长存。”
  叶臻静默了,她轻颤的手,慢慢地收拢。
  “我知道了……”她似笑非笑。
  记忆深处,那道模糊的身影蓦地清晰。他是叶珝,也是千万万个,走在明暗交界的人。他们看过这世间的黑暗丑陋,也看过阴冷绝望,也曾体会过无边无尽的悲伤。
  可青山有幸,忠骨长存。
  如倦鸟归巢,如长风吟啸,如日升日落,自然而然,亘古悠远。
  在黑暗中,寻求光明,这就是他们的本能。
  相偎中,叶臻与林北钦紧紧地握住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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