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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不住的秘密-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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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如何得知孙可怡死讯的?”
冯翰说:“是继母打电话告诉我的。我还以为她在跟我说笑……我没想到……”
“你认为,会是什么人杀了孙可怡?”叶臻问。
冯翰拼命摇头,“我不知道啊!她那么好的人,平时不跟人结仇,对下属、对同事合伙人都很好,为什么会有人要害她……我真的不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案很简单,也很老套。
第6章 无情的警告
暮色已至,城市华灯初上。
叶臻整理好询问结果,递给林北钦查看。
“教授,”她如捧着作业的学生,等待着他批阅。
林北钦淡淡地看她一眼,说:“谈谈你对案情的分析。”
“现在?”叶臻猝不及防,丝毫没有准备。
林北钦蹙眉,忽而轻笑一声,“是我节奏太快,你没适应?”
叶臻结舌,不知该说什么好。接手案子不到一天,就算分析出结论来,也不过是凭空的推测。
无法锁定嫌疑人,无法确认精确的死亡时间,还没安排尸检,相关物证还未鉴定,甚至还未完成对孙可怡的人际关系排查……
林北钦面色平静地起身,似乎也不期待她能分析出什么来,只是说:“再给你一点时间,我要看到相关的案情报告。”
“是,”叶臻忐忑地说。
……
叶臻回到公寓,第一时间打开电脑,整理案情。
零散的线索和物证经过整理,倒是能推测出更多的线索来。报告的初稿完成后,她腰酸背疼地起身,开了电热毯,温好床被,进入浴室放水泡澡。
躺进浴缸里,温热的水包裹身体,许久后,她才觉得舒畅些。习惯性的,她开始思索案情。
奈何终究抵不过困倦,不过一会儿,就混混沉沉地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手机铃声将她惊醒,看清来电显示,浑身猛地一颤——林北钦的电话。
她握紧手机,一时有些无措。
况且她现在□□,泡在浴缸里,稍微一点声响,就能弄出水声。就这样和他通话,她会非常不自在。
奈何手机铃声持续不断,就如打电话的人一样,不罢不休。她一咬牙,接通了。
“你好,林教授。”
手机那端,林北钦似静了一瞬。片刻后,传来他低沉的声音:“你接电话的速度,和你的反应一样的迟钝。”
叶臻隐忍地抿唇,说:“林教授,您有何吩咐?”
那边静了几秒,才说:“谈谈你对案情的看法。”
叶臻一梗,难道他所说的给她时间,就是只给她三个小时?
叶臻不想以现在的状态和他通话太久,她僵着身体,一动不动地泡在水里,生怕弄出点水声。她敢肯定,以林北钦敏锐的洞悉能力,肯定能推测出她现在在做什么。
不知是泡得太久,还是有些紧张,她的脸开始发烫,心跳也不由得加速。
“怎么?没准备好?”林北钦察觉到她有些走神。
叶臻却隐约觉得,他的口吻带着不满,立即说:“我已经写好了报告,待会儿发到您邮箱里。”
“我不想看书面报告,”林北钦打断她,“我想听你口述。”
也许是水有些凉了,叶臻皮肤上起了一层疙瘩。
她快速整理思维,说:“有关于我对案情的看法如下。
第一,死者孙可怡,女性,29岁,死因初步判断为颈静脉破裂导致的失血过多而死。她的尸体被发现时,躺在床上,穿着整齐的睡衣……”
“我不想听这些,”林北钦突然打断她,“你所说的,我已经倒背如流。”
叶臻的声音戛然而止,心头一沉。
她盯着水面,突然感觉有些挫败。她当然知道林北钦想听什么,可她还没适应他的节奏。
她许久不说话,而林北钦竟然没挂断,也没催促她。
长久的静默之后,手机里传来了平稳的脚步声,键盘的敲击声、还有书页的翻动声。
她脑海中里不期然浮现一幅图景,林北钦或许坐在书房里,将手机放在一旁,悠闲自在地做着自己的事情,耐心又好整以暇地等着她的回复。
灯光下的他,或许安静温和,专注虔诚。
蓦地,她的心似被微微一触,又快速重新整理思绪,谨慎地说:“门窗没有被破坏的迹象,开门需要密码,所以我认为,凶手可能是孙可怡的熟人,他要么知道别墅大门的密码,要么就是是孙可怡主动给他开的门。”
说完,她顿了顿,听着手机那边的动静。
片刻寂静后,林北钦不置可否,淡淡地说:“继续。”
叶臻把他的话当做鼓舞,心里生出雀跃,“凶手在杀害孙可怡时,其实内心非常矛盾。”
“哦?”林北钦声音一沉,“为什么?”
叶臻闭上眼,脑海之中立刻浮现案发现场的三维图,与此同时,案发过程也在脑海里快速构建。
她说:“从现场的血迹形态推测,凶手在对孙可怡行凶时,孙可怡曾经多次试图逃走,但最后都被凶手抓住。她被割断颈静脉,躺在客厅中央,失血过多而死。”
林北钦不置一词,沉默着。
“凶手杀害她的手法非常残忍,而且下手狠辣,就算孙可怡逃走,也没有转变他想要杀人的想法。被割断颈静脉之后,不会立刻死,而是清醒地、缓慢地等待着死亡。这对于死者来说,还不如直接死了好。而在孙可怡缓慢死亡的过程中,凶手并没有离开。而是给她换上了整洁的睡衣,把她抱到床上,整理了她的仪容,给她盖上被子,让她看起来就像睡着了一样。这样的举止,与他残忍的杀人方式矛盾。”
手机那边已经没了声响,而林北钦平稳的呼吸就在耳畔,竟给人一种专注的错觉。
她吐出一口气,说:“我认为,凶手可能认识孙怡,他在杀害孙可怡后,因为感到后悔和羞愧,所以才给她整理仪容。”
“哦?”林北钦轻笑,“不就换了一件衣服,盖了被子,怎么就与残忍的杀人方式矛盾了?”
他声音一沉,质问道:“如果是孙可怡原本的衣服上残留了凶手的信息,所以凶手才给她换了衣服呢?”
叶臻一怔,讷讷地说:“也不是没有可能。”
林北钦轻哂,情绪意味不明。
他说:“继续。”
她有些没底,硬着头皮接着说:“大多数凶案,都是熟人作案。案发地点是新开发的别墅,平时没什么人出入。有监控,但有死角,且监控没有拍到可疑的人。我推测,凶手对案发周围的环境很熟悉。其次,孙可怡是第一批入住的人,且是临时相约,如果不是熟人,又怎会知道他们的行程?”
她深吸一口气,说:“所以我认为,这很可能是熟人作案。而且,不是激情杀人,而是有计划的谋杀。”
说完,她竖起耳朵听这手机中的声音。
林北钦平静的呼吸声,在她心底掀起狂澜,让她难以平静。
“就这些?”他淡淡地问。
叶臻张了张嘴,说:“目前就这些。”
林北钦冷静地问:“你想以什么为突破口?”
“匕首,”叶臻说,“那柄在别墅外围发现的匕首,很可能是凶手丢弃的凶器,而且上面还有指纹,只要对比指纹,我相信很快就能锁定嫌疑人。”
“是吗?”他轻声一笑。
这绝对是质疑,叶臻顿时陷入沉默。
林北钦也沉默着,他的沉默和叶臻不同。叶臻的沉默,是没有底气的惶恐和忐忑,而他的沉默,则是一种无形的拷问和压迫。
“叶臻,你知道你错在哪儿吗?”他问。
叶臻心头一凛。她刚接手这个案子,与其说是错,不如说是线索不够完善。
她很不服气。
林北钦说:“你的分析看似没错,但有些主观片面。你完全从凶手的角度分析,却没有考虑死者在案发时的情况。”他正色问:“如果你是孙可怡,突然发现有人要杀你,除了逃之外,还会有什么本能反应?”
叶臻愣住。
“而且,你说她想逃,那么她往哪里逃?逃出去又做了什么?”林北钦步步紧逼。
叶臻哑口无言,无法应对他的提问。
不等她反应,林北钦继续说:“我提醒你两点,第一,你并没有完成对案发现场的勘查。第二,这个案子,目前有一个非常明显的破绽,你难道没发现?”
浴缸里的水彻底凉了,冻得叶臻浑身僵硬。
有好几秒,她脑袋里一片空白。之后,她轻声说:“林教授,谢谢您提点。”
林北钦轻描淡写地说:“我并不是在提点你。”
他说:“我是在警告你!”
叶臻如遭雷击,脸色刷的一白。
水很冷,冻得叶臻瑟瑟发抖。
林北钦丝毫没有察觉到她的情绪变化,依旧如常地说:“三分钟内,把你的案情报告发给我。”
叶臻浑然忘了自己还泡在水里,当即起身去发报告。没想到起得急了,脚下猛地一滑,“噗通”一声巨响,又摔回水里。
电话那边,林北钦刚准备挂电话,就听到一阵水花的声音。
叶臻惊慌不已,手忙脚乱地查看手机,却听到林北钦说:“把衣服穿上吧,别感冒了。”
叶臻顿时无语,当即挂断电话。
第7章 重返现场(捉虫)
夜深,公寓的窗户上,结了一层淡淡的水雾,窗外的绚丽灯火被晕得朦胧绰约。
叶臻将案情分析报告发给林北钦后,就失眠了。
林北钦的话如当头一棒,狠狠地敲在她心上。在床上辗转许久后,她干脆起身,穿好衣服出门,重返案发现场。
雨幕从天抛下,夹着冷风,吹得半山中树木摇曳。那两栋别墅,掩在雨和树木的暗影中,显得凄清峭楞。
B栋别墅门前,停了两辆警车,四周还有几个刑警在看守现场。
她进入现场,黑夜里,别墅的大厅里伸手不见五指,清冷无比。叶臻摸到了墙上的灯按钮,按了几下,依旧一片漆黑。
停电了?
她打开手机电筒,慢慢地在客厅里逡巡。客厅里没有新的发现,便上了楼。
楼上有三间卧室,孙可怡住主卧,其余两间是空的,只有家具,连床都没铺。她走进去,站在床前,脑海中依旧是孙可怡安静地躺在床上的图景。
与案情相关的证物,已经全部被实验室的人带走,这里已经空空如也。
她回到客厅,仔细琢磨林北钦话中的玄机。
从孙可怡的角度分析案情?
案件中最大的破绽?
她试图根据现场的痕迹,再次推测孙可怡被害的过程——
当天晚上八点半之前,孙可怡进入B别墅,其后,凶手到达现场,对孙可怡行凶。孙可怡在客厅中挣扎、搏斗,从客厅中央的沙发,挣扎到接近门口的玄关……
她被害时,在想什么?
她想要逃出去!却没成功。她被人在玄关处控制住,身上还流着血,被拖拽回去,按到在客厅中央的地上,被割破颈静脉,失血过多而死。她流的血,形成血泊,淌在地板上。
血腥的画面清晰地浮现在脑海里,叶臻不由得打了个激灵。
她一手抱胸,一手放在嘴边,咬着手指,继续思考。
从理论上推测,得知孙可怡来这里入住的人,目前为止,有住在A栋别墅的那几位。而孙可怡被害前后,其同父异母的哥哥到达过现场,孙可薇和丈夫因出差,不知何时离开——A栋的人,是否与孙可怡的死,有什么特殊的关联?
她决定去A栋查看。
出了门,一阵疾风骤雨迎面扑来。
她撑起伞,穿过两栋别墅之间的花园,绕过A栋别墅侧面的卧室。
脑海里一个闪念,她停下脚步,将光源对准卧室的窗户。
窗户上,没有什么特殊痕迹,她试着喷了点鲁米诺。在紫光的映照下,窗户边缘,翻出浅淡的幽蓝荧光。
她用湿棉签提取了痕迹,装入物证袋里。
然后她绕到正门前,正欲推门,突然想起这栋别墅不在警方的调查范围内,门关着的,根本进不去。
正打算离开,门忽然被风吹开一道缝。
她心头一惊。
这门是密码的,谁能打开?
她屏住呼吸,轻轻推开门,蹑手蹑脚地进去。
客厅里黑影幢幢,漆黑无声,没人。她松了一口气,开了手电,谨慎地观察别墅的情况。
这栋别墅和B栋的布局是完全相反的,犹如镜面。孙可薇等人只在这里住了一晚,别墅里没什么生活痕迹。
她仔细查看了半晌,没有发现异常,就顺着楼梯上了二楼。
走到楼梯口,屏着呼吸听了听动静,确定没有人,才继续往前走。
楼上三间卧室,每一间都布置得很考究精美,床被都还在,一些生活用品也没带走,可见孙可薇走得很匆忙。
她进入主卧,床上的被子整整齐齐的,蚕丝被在黑暗里,泛着微光。她又看见床头放着水杯,微微迟疑。正打算把杯子拿起来看一下,突然全身一僵!
背后有人。
这让她毛骨悚然。
就在前一秒,她也没注意到身边气息的变化。而身后的人,就像鬼魅一样,无声无息地出现了。隐蔽能力,反侦察能力极强。
她捏紧水杯,正犹豫是否要把被子掷出窗外求救,背后的人突然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她浑身一僵。
“是我。”身后的人说。
僵硬的身体陡然一松,她机械地转过身去,也不敢去看对方的脸,讷讷地说:“教授,是你啊。”
依稀有疏淡的光,从窗外遗落进来,照在她苍白的脸上。
看来她吓得不轻。
林北钦不由得暗哂。她的胆量相对于一名合格的刑警来说,实在太小了。
上次与她在黑暗里相遇,她以为他是返场凶手,吓得躲进了衣柜里。
这一次,脸色吓得苍白,那双漆黑的眼底全是余悸。
胆子这么小,竟然敢独自一人来到凶案现场,真是矛盾。
“教授,”叶臻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她问:“您怎么在这儿?”
林北钦蹙眉,“这还需要问?”
叶臻看到他放在桌上的搜查令,有些讪讪的,她能想到A栋有问题,他自然能想到。而他做事比她周全,在来之前,就拿好搜查令了。
她在房间内逗留了一会儿,跟着他走出去。
刚下楼,客厅的响起细微的电流声,紧接着,灯光亮起——来电了。
灯光晃眼,叶臻依稀看见林北钦立于一片清明之中。
他问:“来了多久了?”
叶臻说:“有一个小时了。”
他看了看她的鞋和裤管,问:“从花园里过来的?”
“是,”叶臻回答。
“看来是清楚作案过程了。”他的口吻不容置疑。
看来,在他面前,根本就没有可以隐瞒的事情。
她轻轻点头,说:“是。”
林北钦不置可否,直接走出别墅,穿过花园,在B栋外,换好鞋套手套,推门进去。
开了灯,案发现场灯火通明。
他直视叶臻,说:“现在,说说你对案发过程的看法。”
叶臻站在门外,稍微迟疑片刻,说:“凶手进了门,和孙可怡一同到达客厅中央。”
她缓缓走进去,站在客厅中央的沙发旁,不知是把自己当做了孙可怡,还是凶手。
她说:“孙可怡这时或许对凶手并不警惕,于是凶手趁其不备,开始行凶。”她目光扫过沙发、茶几,“孙可怡开始挣扎、搏斗,然后出于本能,想要逃走。”
林北钦问:“她逃出去了吗?”
叶臻笃定地说:“她逃出去了,应该是逃到了花园里。”
她起身,撑了伞,走向花园。
“花园里有挣扎搏斗的痕迹,几株成排的灌木都被压倒过,草地上还有凌乱的脚印。”她蹲下身,目光陈静地看着被铲走一层皮的花园。
风打雨斜,雨水往她脖子里灌。林北钦不知何时无声地靠近,一柄伞悄无声息地撑在她头顶。
叶臻起身,他的伞往后挪了挪。
她完全入定,眉头紧锁,有些苦恼,说:“孙可怡已经逃到了这个地方,却依旧被凶手拖回了别墅里。”
林北钦问:“孙可怡为什么要逃到花园里?”
人在惊慌的情况下,或许是慌不择路的。但就算再慌乱,也会有求生的本能。
叶臻恍然大悟,说:“她想跑到A栋救助。”
无数个念头一闪而逝,她来不及捕捉。
她咬着手指,轻声说:“可惜她没能成功,A栋的白曦,根本就不知道她被害了。凶手又把她带回了别墅进行杀害。”
她步履沉重地回到客厅,盯着地面已经不存在的血迹,说:“从客厅到中央,有一组滴落型血迹,血滴朝玄关一端的边缘较长,这说明,孙可怡曾流着血往玄关逃。”
她走到玄关,盯着墙面,说:“这里有几组抛甩状的血迹,凶手就是在这里,追上了想要逃走的孙可怡,他用凶器疯狂的刺入孙可怡的身体,抛甩出大量血迹在墙上。”
她蹲下身,目光从玄关看向客厅中央,“地上的拖拽型血迹,从玄关延伸到客厅中央,这说明凶手害怕孙可怡再次逃出,便将她脱到了客厅里。然后他割断了孙可怡的颈静脉。孙可怡躺在地上,慢慢地看着自己的血流光,直到死亡。”
分析完后,她一晃神,看向林北钦。
林北钦神色淡漠,不置可否。
叶臻急忙说:“凶手几次捉住逃走的孙可怡,说明他要杀害孙可怡的决心非常强烈,割断颈静脉的手段也非常残忍。但他最却给孙可怡清理身体,换上睡衣,盖上被子,这难道不互相矛盾吗?”
林北钦深深地看着她,眼神平静得让人窒息。
叶臻捏紧手指,说:“难道不对?”
她口吻倔强,分明就是不服气。
林北钦轻轻一笑。她长得娇小,蹲在地上小小的一团,却固执地仰着一张雪白的脸,傲然地看向他。
毫无疑问,她还原的犯罪过程是正确的。条理清晰、思维缜密,对于一个刚入行的刑警来说,已经算优秀了。
但她依旧很稚嫩。
他伸手,抓住她的胳膊轻轻一拎,拎鸡仔似的,让她站直了。
叶臻愣住,不解地看着他。
他问:“AB两栋别墅之间,相距多远?”
叶臻不解,只是蹙了蹙眉,说:“三十五米左右。”
“为什么孙可怡能从别墅逃出去?”他问。
叶臻一怔,面对林北钦轻松自若的提问,她忽而变得有些没底气……
她的睫毛微微一颤,说:“也许……孙可怡力气大、跑得快,凶手没没能及时控制住她。”
林北钦轻笑着颔首:“嗯,的确,孙可怡是户外运动公司的创始人,她自己喜欢运动,还经常健身,身手比一般女人要好一点。”
叶臻丝毫听不出他是在给自己台阶下,反而有些嘲讽。
他语气陡然一沉,说:“她逃到花园,难道不会呼救吗?A栋的人,难道听不见?为什么白曦的直播视频里,完全听不到她的呼救声?”
叶臻一时语塞,若有所思。
“她跑出别墅,就算没人来救她,她也可以继续跑,为什么又会返回B栋?”林北钦轻描淡写地问。
第8章 抬起头来
叶臻脑海里,反复出现案发雨夜的场景。
孙可怡逃出别墅,跑向花园,她会大声呼救。但她失败了,没人来帮她。
出于人求生的本能,她肯定接着逃跑。不管跑向哪个方向,也总不至于轻松地被凶手带回别墅。
到底为什么?
她百思不得其解。
她微微垂下眼,咬住手指,孤傲倔强的神色缓缓地消失,心头生出挫败。
“抬起头来!”林北钦冷厉的声音从头顶落下。
叶臻一怔,立即抬头,目光不期然与他撞上。
“任何情况下都不要摆出这副姿态,”他睨着她,“作为一个刑警,最忌讳的,就是自我否认。如果三言两语就被打击了,你还怎么完成死者的托付?”
他说:“你别忘了,你不仅仅是在完成工作,你的肩上,还扛着人命。”
叶臻心头一震,林北钦的话如醍醐灌顶。
她动容地看着他,千万句话到了嘴边,却都成了沉默。
片刻后,她有些无地自容,只是轻声地说:“是。”
不知为何,她苍白的脸色忽而红了,半透明的耳朵又软又嫩,随着她点头的动作在他眼前晃了晃。
莫名的,他心头一软。他忽而意识到自己似乎有些严厉,不由得放缓了声色,轻咳一声,问:“在A栋有什么发现?”
叶臻谨慎地说:“有。”她看了他一眼,说:“A栋布置出了三间卧房,两间在二楼,一间在一楼靠近花园的位置。”她咬住细白的手指,喃喃地说:“孙可薇和她的丈夫一间,白曦一间,剩下的一间……是谁的?”
林北钦反问:“你认为呢?”
叶臻放下手,揉了揉被咬出的浅浅齿痕,说:“应该是孙可怡的,只是后来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孙可怡临时入住了B栋。”
他默然不语,似乎在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可叶臻半晌没开口,他问:“就这些?”
叶臻迟疑地点了点头,“目前就这些。”
林北钦无声地蹙了蹙眉,但终究没再说什么。
夜已过半,屋外的雨渐渐变小。他抬手看了看表,说:“我送你回去。”
汽车无声划过黑夜,林北钦将叶臻送到公寓楼下。
小区内,悄然无声,楼下的一株树,正无声地吐出碧绿,红色的花蕊在细雨中滋生招展。
叶臻解开安全带,却没立即下车。
“怎么?”林北钦侧首看着她。
“教授……”她的声音很细,话音刚出,却欲言又止。
林北钦看进她眼底,看出了她的殷切和渴盼。
但他却说:“自己去查物证,查与案情相关的人和事。我是你的工作导师,不是心理医师。”
叶臻一怔,咬了咬牙,说:“是,谢谢教授。”
她推开门,刚想下车,林北钦突然开口:“准备一下,明天勘查现场。”
叶臻不解,“现场不是已经勘查完了吗?”
他盯住她:“谁说勘查完了?”
叶臻侧首,“还有什么现场?”
林北钦一字一句地说:“尸体。”
叶臻恍然大悟。从一定程度上来说,尸体也属于案发现场。
检验尸体,是属于法医的工作,但在某些情况下,也需要刑侦鉴识专家一起完成。
可叶臻从来没有和尸体深入打过交道……
就算不知所措,她依旧平静地说:“我知道了。”
……
第二天一早,叶臻醒得迟了。她匆忙地洗漱,换好衣服,热了粥,装进保温盒里,就往警局赶。
到达警局,刚坐下,就有人坐在了她身边,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你好,”对方说,“我是痕检穆婂。”
穆婂生得很漂亮,大眼细眉,高鼻梁,瓜子脸,自然红唇。是一种精致的美,非常有辨识度。
“你好,”叶臻点点头,“我是叶臻。”
穆婂微微一笑,将一个巨大的纸袋放在桌上,说:“你吃早饭了吗?”
叶臻疑惑,说:“还没。”
穆婂一喜,“正好,我也没有。”她把一个个饭盒拿出来,说:“我给实验室的人都准备了早饭,这份是给你的。”
叶臻看了眼盒饭里的内容,洁白的米粒,码得整齐考究的菜、包子,还有花瓣状的鸡蛋。
“还有这份,是林队的,”她慎重地把盒饭放在叶臻面前,说:“请你一定要帮我转交给林队。”
不给她拒绝的机会,穆婂一连说了好几个“谢谢”,快速离开了。
穆婂送来的早餐占据了大半的桌面,叶臻写个文档都感觉束手束脚。
恰好郑小吏没到,她就把早餐移到了他办公桌上。
只是去打印一份文档的功夫,叶臻就发现郑小吏抱着桌上的早餐,吃得狼吞虎咽!
他大快朵颐,说:“叶臻,谢谢你啊,这么好心给我带早餐。”
叶臻咬牙:“你吃我的就算了,你连林教授的都吃了!”
郑小吏惊住,咳嗽一声,立即有些食不下咽。
两人陷入沉默,郑小吏说:“要不,我明天赔你一份?”
叶臻进退维谷,眼见就要到上班的时间,再去买已经来不及。她犹豫片刻,干脆把自己准备的早餐,放到了林北钦的办公桌上。
……
短短半个上午,关于案情的资料,就如雪花般纷纷传到实验室。
叶臻去打印室,将资料全部打印出来。
一进门,正好碰到方圆。
方圆是最早进入警局的女警之一,听闻她进队时,林北钦还没辞职。
她正坐在窗边喝咖啡,提神的气息让叶臻也精神一振。
“你进警局这么多天,都没好好和你说过话,”方圆起身,走向叶臻,问:“要喝咖啡吗?”
昨晚熬夜重返现场,叶臻的确有些困倦,她说:“来点吧,谢谢。”
方圆从办公抽屉里拿了一袋咖啡,说:“速溶的,怎样?”
“好。”叶臻说。
咖啡泡好,两人捧着杯子,站在窗边看警局的风景。
打印机“嗡嗡”的声音成了背景。
“你那边进展得这怎么样?”叶臻随口问。
方圆说:“继续盯着,倒是没什么动静。”
叶臻双眼一亮,立即问:“有什么新的侦查结果,和我分享一下呗。”
方圆挑眉,她眉头利而浓,自带英气。
“怎么?林队给你压力了?”
“岂止是压力?”叶臻阴测测地说。和林北钦相处的短短时间里,她简直备受打击,深感挫败。
方圆轻笑,说:“破案本来就需要通力合作,你一个人完成不了的。”她走到白板前,快速写下几个名字:孙可怡、冯翰、孙可薇、钱亚峰、白曦、孙承光、刘俊扬。
“冯翰,孙可怡的丈夫,两人大学时期相识,毕业后就结了婚。这个人,在大学时的风评就不怎么好,他父母很早就离异了,他从小跟着父亲生活。他父亲……曾经因□□被捕。所以他从小生活得很艰苦。他和孙可怡的婚姻,其实并没有得到祝福,尤其是孙可怡的父亲,非常反对他们两人来往。他们都结婚好几年了,冯翰也没进过孙家的大门。”
叶臻感叹:“他和孙可怡的差距的确很大,能走到一起,看来感情不错。”
方圆默了一瞬,说:“冯翰是学美术的,他在大学时,曾接受过社会人士的资助。他和那位资助他的人,也有不少暧昧的传闻。他毕业后,和资助者断了联系。在孙可怡的协助下,办过几场雕塑展和绘画展,在艺术界小有名气。私底下,有不少人说他是吃软饭的凤凰男。”
叶臻轻咬着手指,“案发当时,他有不在场证明。”
方圆点点头,继续说:“孙可薇,孙可怡的姐姐。她们关系很好,而且她没有作案动机,所以我认为,她的嫌疑最小。钱亚峰是她的丈夫,两人是家族联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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