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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宋风烟路涉道-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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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招以内的事情,柳五津看在眼里,虽然在意宋恒的脾气,但对他的剑法,还真有几分佩服,只不过胜南单刀在手,依旧能够不畏强敌,守得刁钻,备得狡猾,他从来就不会知难而退,对薛无情如此,对宋恒显然也如此。宋恒本就轻敌,到此还未取胜,诧异掩不住气愤,剑法愈发狠辣,如带暗刺的花卉,美丽娇艳的外表,悄悄扎向胜南冰凝刀下的手,先伸过去轻轻触碰,然后巧妙地一滑而过,像蝴蝶轻盈的影子,翩然起舞绮户间,如梦似幻,却扑腾着有毒的粉末,围观之人忘记这是一场比试,纷纷被这道亮丽的风景吸引,一日之间,得遇景美人美,连剑都这么美,这蓝府好比仙凡间无法定义的境界!可是胜南哪里有暇陶醉,他知道一旦在对手剑局之中就不可以有醉生梦死的感觉,一丝也不可,宋恒的玉龙剑炉火纯青,无懈可击,何况他身处庐山之内,当局者迷!

便即此时,他终于等到宋恒有瑕疵的一瞬,正欲送刀过去,突然半道收回,宋恒脸上刚刚滑过一枚笑容,顿即收敛,胜南察言观色,这时才又重新攻去,存心令他计划落空,真正有瑕疵,这冰凝刀两次转向都是交睫之事。宋恒也不愧“江西一剑封天下”,他虽然没有骗过胜南中计反而令他有机可乘,但是安然改变计划,飞身让过这一刀,落至胜南身后,剑行之急,令人咋舌,胜南听得脑后生风,右手还在前方收不回来,赶紧压低重心企图避开,这宋恒再度出人意料漂亮地一剑,锦绣般柔美,雷霆般惊魂,陆怡大急,出剑扔给他,胜南遭遇陷阱,不慌不乱,得她相助,如鱼得水,握牢那把剑,又是他左右并用的本事,稳当地出手迎接,效果自然是完美无缺,左右开弓,自然得心应手,瞬间便与宋恒持平!

蓝家姐妹似乎略懂武功,看得忽忧忽喜,此时双剑相撞,两人僵持,蓝玉泓先她姐姐出面道:“两位,这里是蓝府,可以一化干戈了吧!”她语气很不客气,回头瞪了江晗一眼:“我道是谁这么气盛,没有人家那样的武功,凭什么骄傲成这副模样?!”

江晗要怒终于被云江云水合力拉住,蓝玉泽小声对她妹妹说:“玉泓,姐姐没事。”说罢走到宋林二人面前,宋恒面露喜色,谁料玉泽却拾起胜南方才掷出的那一剑,故意背朝宋恒面向他:“谢谢你刚刚救我!”

宋恒错愕:“喂,是我救你的啊!”玉泽不理她身后那个少年,只对自己笑,胜南不知怎的,心弦一颤,硬生生接过剑,也硬生生接过那笑容,身上一阵暖意,两人第一次如此接近……不管是身的距离,还是心的理解,还是命运的掌控……

玉泽见他盯自己出神,微微一笑,看向他身侧陆凭等人:“陆前辈,家兄真的并未回来,玉泽愿意以性命担保。”

“蓝姑娘言重了。方才是小徒无礼,冒犯了姑娘。承信,还不道歉?”

江晗硬着头皮过来道歉,玉泽宽容地笑了笑,宋恒哼了一声走到五津身边:“柳叔叔,你们短刀谷要寻刀,也不该草菅人命吧,他林阡到是做得对。”

众人皆是一惊,眼光齐向胜南,胜南一愕,微笑否决:“宋堡主,你误会了,在下并非林阡。”

“不是林阡,那你是帮短刀谷来找双刀?”宋恒一怔,“不过也是,林阡和我有一面之缘,那年武林大会,他主持局面的时候,虽然才十四岁,三年也不会改变成这样子。”他虽否定,却仍旧上下打量着他:“还是像一个人,像谁呢?像谁呢?”

胜南无奈地一笑,玉泽和母亲耳语了几句,柳湘点了点头,大声道:“众位英雄,我柳家决不会包庇任何一个人,如若真是小儿所为,我柳湘第一个不容他,但是他真的没有归来,期望众位包涵,如蒙不弃,众位可否先在府上屈就几日?”

众人都觉得此举周全,均答应她住下了。

蓝家给陆凭等人提供的虽不是锦衣玉食,也毕竟是大户人家的款待,群雄多不富裕,对这些衣食都赞不绝口,陆怡暴露出胆大之外的又一特色——能吃。陆凭看女儿和江晗在饭桌上争抢,笑道:“注意点,女孩儿要文雅。”

陆怡噘起嘴:“知道你女儿没有蓝姑娘那般文静幽雅对吧?”陆凭苦笑:“谁说的?”柳五津笑着打趣:“文雅有文雅的好,活泼也有活泼的好,闻因,你要和蓝玉泽斗争,就不可以跟她一样,要跟怡姐姐一样,放开一些,胜南,你喜欢哪种啊?”

陆怡无意被敲起心事,赶紧留意他的回答,却见他对着饭碗发呆,耳若未闻,顿时有些失望,五津“咦”了一声:“胜南?”

陆怡洒脱一笑:“别管他,他啊,自从见到玉泽姑娘之后,就一反常态,神不守舍了,不止他呢,云水师兄,你也是啊!”云水脸一红:“哪里有?”

陆怡笑道:“大丈夫,要承认就承认,爽快点么!奇怪了,大师兄二师兄怎么没有啊?那么美的姑娘,我若是男人,见了也要动心了。”江铁二人均是笑而不答,柳五津看胜南缓过神来,继续打趣:“还在想英雄救美的事?”胜南脸上微红:“哪里是英雄救美,当时的情况,的确是太凶险了,差一点咱们和蓝家、宋恒、徐辕都要结仇。”

“好好好,不是救美。”五津看出他一本正经在狡辩,呵呵笑着继续吃。

一个人站在小白桥上,陆怡忍不住,对着桥底低声抽噎起来,她泪流满面,没有发觉树后多了一个人——江晗,江晗深情地看着她,突地眼神变得凌厉:她果真在为林胜南哭,她果真喜欢他……

第八章 阴谋

 夜幕降临。

宋恒借口闲游,不知不觉又绕路跑到了蓝家姐妹居住的退思园里,远远看见玉泽的身影投射在窗棂上,柔和地洗涤了一切污浊。

宋恒听到两姐妹似乎正在对话,好奇心与虚荣心皆起,有心过去偷听,又有心让玉泽发现他,听她们谈论的话题与自己无关,便咳了一声。

蓝氏姐妹听到声音,转头看见他站在窗外,玉泓收回刚刚拔出的剑:“宋少侠,这么晚了,有何贵干?!”宋恒看她年纪小小如此凶悍,和姐姐的温婉对比鲜明,而且在自己面前班门弄斧,光有气势没有实力,不禁摇头苦笑:“小姐,剑不是这么拿的。”伸手过去要帮她校正,玉泽后退一步,再度蒙上面纱,宋恒见此举动,掩饰不住生气:“喂蓝大小姐,为什么你总是不让我看见你!你就这么讨厌我!我好歹是剑圣!我的玉龙剑,金宋两国排名是小辈第一!”玉泽清冷一笑:“对不起宋少侠,我对剑法一向就不感什么兴趣。”

宋恒的咄咄逼人被一棒子打回来,只得重提此行正事:“不喜欢剑,那应该喜欢刀了吧。”

玉泽想到徐辕,心里隐隐有些失落感伤,闭口不答,玉泓气道:“徐辕么?徐辕比你还要讨厌,小时侯见过几次面,然后说不见就不见,提亲么还派别人来,算来姐姐真可怜,都五年没有见过他了!”

宋恒有些醋意:“抛开私人恩怨,不知蓝姑娘对徐辕的刀法作何评价?”

玉泽思索片刻,终于评道:“徐辕身负绝学,坐断西南,不负江湖人称的‘小仲谋’之称,也不负那武林天骄的威名,他的冯虚刀既然天下第一,在三年前的武林大会上就可以看得出来,的确是,冯虚一刀凭风舞,敢赴青天乱星辰。”

给予如此高的评价,宋恒虽有嫉妒,却心服点头:“我也这么想,看来我们的思维是差不多的。”

“可是姐姐,三年前的那个武林大会,我还是更喜欢饮恨刀林阡呢!”玉泓轻声说,“他的刀法也就仅仅次于徐辕,而且那年他才十四岁,就把大会主持得那么好,看得出领袖之风。”

玉泽点点头:“可惜他自从那次起就失踪江湖……不过今天这位同样姓林的少侠,武功卓绝,刀法可以直追林阡。”

宋恒哼了一声:“他也不过如此么,今天刀刀都被我压着,想入江湖?可惜啊,他显然一辈子也入不了了。”

“为什么?”玉泽惊问。

“柳叔叔说,他是奸细的后人,所以没有人赏识和认同。”宋恒懒懒地说。

“英雄莫问出处,奸细的后人又如何?”玉泽驳道,“他可以不被你打败,一定是一等一的高手,如此好的人才,不就是短刀谷所须?”“对啊,短刀谷不要,便宜金人难道很好吗。”玉泓奇问。

宋恒见玉泽欣赏胜南,哼了一声:“你就宁愿替一个无名小子说话,也不愿意赞我一句。”

“姐姐哪里没有赞你?”玉泓又好气又好笑,玉泽微笑道:“你可别总是恃才傲物,一直这么狂妄,江湖,总是后来居上的。”

“好,谢谢蓝姑娘贵言。”宋恒气得转身就走。

玉泽看他远走,轻笑摇头:“真是个还没有长大的孩子。”“呵呵,这宋恒凭什么追求姐姐,狂妄自大,还没我成熟!对吧姐姐?”玉泓关上窗户,突然“啊”了一声。

玉泽正笑着,看她脸色苍白,惊疑道:“怎么了玉泓?”玉泓哑口无言,再度把半合的窗户打开,玉泽一愣,一团黑影随刻从外跳进窗来,正是自己的哥哥,众矢之的——蓝玉涵!

“哥哥?原来你真的回来啦!”蓝玉泓止不住兴奋上前来,玉泽喜悦之余想起什么,冷冷问:“双刀果真是你偷的?”

蓝玉涵多日不见,沧桑了许多,他点头:“实在想不到,消息不胫而走,金人宋人全都盯上了我们,我还差点丧命!”

“多行不义必自毙,爹爹是怎么教咱们的!”玉泽气愤不已,“刀呢?”

“刀还在。”玉涵长吁一口气,坐下来,看向一脸喜悦的玉泓,“玉泓,帮哥哥倒杯水!玉泽,先通知娘一声,安排我躲进地道。”

“不准去!”玉泽厉声喝止玉泓,看着玉涵,“这个时候,你还不知错么?引火上身,已经是愚蠢之举,有亡羊补牢之机,为何还不一人做事一人当!”

玉涵一怔,起身来:“你以为我不想做好事,安安分分过日子?我这么辛苦跑到短刀谷去偷双刀为的是什么?为了告诉爹啊,他一向都偏爱云梦泽那外人,几时关爱过我这个亲生儿子!”他越说越愤然,目露凶光,狠狠盯住被他吓坏的玉泓,“去把娘叫来!”玉泓要走,玉泽将她一把拦住,怒视玉涵:“怎么?你想杀了我们么?哥哥你怎么会变成这样?证明自己的方法太多了,偷盗行为为人不齿啊!”

玉涵大怒,抽出刀来指向玉泽:“你少来这般冥顽不灵!玉泓,快去叫娘来!”玉泓吓得泪光点点,赶紧要夺门而走,玉泽怒道:“你凭何吓唬玉泓?!你手里的双刀,还是早日还回去的好,这是抗金的宝物,怎可以这样糟蹋,你看你现在在用它干什么!?”

柳湘很快被玉泓带来,见此情景立刻冲到两人中间来推开那刀,并吩咐玉泓关上门:“你们这是在干什么?怕别人不知么?大敌当前,你们为何不能团结一致?!”玉泽闻言大惊:“娘,你在说什么?什么是大敌?”

玉涵自得道:“还不是玉泽,一定让我还刀!”

柳湘迎向女儿不解的目光,轻声说:“玉泽,这刀,是我让你哥哥去的。”

玉泽如遭五雷轰顶:“娘!”

“谁让你爹爹这么多年,不疼爱你哥哥,偏巧你哥哥资质不好,不能超过云梦泽,一件惊天动地的事情也干不出!”

“所以你让哥哥去?”玉泽说不下去,柳湘泪流不止。

“娘,哥哥,现在他们找上门来,咱们怎么办啊?”玉泓低声问。

“只有一个办法,就是躲进地道,以父亲不在家、无法进入地道打发他们走。”柳湘轻声说,回头以期望的眼神看向玉泽,“玉泽,就当娘求求你!娘只有你哥哥一个儿子,也想他有出息,娘知道你一向正直,就当娘求求你……”

玉泽看她竟然要跪,赶紧扶起她:“娘你这是在干什么?”她狠狠瞪了玉涵一眼:“哥哥的命我自然要保住,可是双刀,我们没有刀法,当然要还给短刀谷。”

“不,玉泽!我偷双刀,不止为了证明,也是为了练它!”玉涵急道。

“练它?哥哥你不会连刀谱也偷来了吧?!”玉泓道。

“刀谱没有偷来,不过却自己来了,今天我在大厅偷看,难道你们没有发现,饮恨刀的主人已经跟着来了么?!”玉涵奸险一笑,“他不承认,可是他身上一定有刀谱!”

“你想对他怎样?他不是林阡,我先警告你,你不会得逞,也不该得寸进尺。”玉泽义正严词。

“我当然逼不了他,对他当然是以计取之,咱们蓝家,不乏的是美人计。”玉涵说罢,玉泽大怒:“你住嘴!”柳湘有些生气:“玉涵,你这么做是出卖妹妹!”

“鬼都看得出来,他对玉泽有意思!玉泽,你不帮哥哥骗刀谱,哥哥早晚要暴露行迹!娘!反正得了双刀,对我有利无害!”柳湘动容,玉泽气得手足冰冷:“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哥哥!”

玉泓走到玉涵身边:“哥哥,姐姐这么多年只喜欢天骄徐辕一人,怎可能会做对不起他的事?”

玉泽看玉涵脸色一变,意识到不对劲,惊呼一声“小心”,晚了,蓝玉涵刀一横,已经劫持住亲生妹妹玉泓,笑着不管玉泓怎样害怕,如何抽泣:“玉泽,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总之把双刀骗到手即可,你对徐辕忠贞,那好办得很,不对他真心就好,哥又没逼你嫁给他!”

“卑鄙!”玉泽担心玉泓,手足无措。

次日清晨,五津、陆凭和这群年轻人齐来花园中休憩、呼吸清新空气,宋恒自然也加入了,不过为了玉泽一句话,和林胜南总要保持距离,心里也总有一种高高在上的排斥感,胜南当然不知道原由,以为宋恒狂妄,自己也不可能去讨好他,毕竟不会是一个圈子的人,所以绕远了些漫步,心里突生乡愁:冬天过半,不知娘身体如何。花园里群芳争艳,但还是有一枝独独领风骚,他蓦地心底泛起波澜:娘,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心里有第二个女子,不过……他苦笑着摇摇头:遥不可及,我又何苦再想?

正自出神,突地肩头被人一拍,转身一看,蓝玉泓像一只活泼的飞鸟,对他笑着:“林……胜南对吧!”

胜南一怔:“蓝姑娘,找在下有事么?”玉泓声音虽小,满园子人都听到了心坎里:“是啊!我姐姐找你,想请你去饮茶叙事,为昨日相救之事道谢!”

胜南一愣:“相救之事是应该的,蓝姑娘不必挂在心上。”他意在拒绝,云水笑着上前:“何必推辞呢?林少侠?去吧!”

宋恒闻声而来:“凭什么啊?玉泓,明明那天我也救你姐姐的,她偏心。”

“你会饮茶么?你第一次来饮茶,把龙井说成铁观音。还有,你昨天的确救了她,不过如若不是林少侠相救,你出手的时候姐姐已经死了。”玉泓嘴不饶人。

宋恒恼怒着拔剑:“林胜南,你胜得了我的玉龙剑再说!”

江晗嘲笑着上前:“不知宋堡主此番来到大理,究竟是来寻刀还是寻情?”

一句话逗得玉泓窃笑,宋恒哑然,哼了一声:“林胜南,你可别忘了,蓝姑娘是徐辕的心上人,徐辕是谁你应该知道吧,人家可是武林天骄,自古美女,配的是英雄,不是你这样的无名小卒。你们知道么?他林胜南祖上是谁?抗金世家?英雄人物?都不是!是当年赫赫有名的出卖耿京义军的叛徒张安国!”

众人哗然,宋恒并没有看到胜南脸上有自己期待的羞赧和自卑,江晗和云江的脸上却都晃过一丝安然和舒心,柳五津知道金人觊觎胜南一事,怕宋恒为渊驱鱼,气道:“宋恒,你住口!”宋恒愣住:“柳叔叔,这是事实!”

胜南早已习惯这样的侮辱,回头看了陆怡一眼,她没有惊诧,只有支持和坚决,他对她感激地微笑,玉泓不解道:“怎么啦?叛徒的后代一定是叛徒么?再说了,我们蓝家不属金国,也不属宋国,没说只欢迎你抗金人士的后代!林大哥,咱们走吧!”说罢朝宋恒吐吐舌头,拉着胜南走了。

“原来只不过是这个来头!”江晗回头看向陆怡,陆怡只瞪了他一眼:“你狭隘!”

玉泓带着胜南走了好长一段路,弯弯曲曲像永远不完,其实胜南也希望永远不完,永远在这条通往玉泽的路上,充满希望和甜蜜,却永远有着还没有见到她的期待……

“你先等等,姐姐在隔壁沏茶,我去叫她!”

胜南点头,平素沉稳,竟紧张得一手是汗。他随意走动,看客厅的案上有一卷书册,是《史记。李将军列传》,案几后还有好几行书架,胜南随便看看,竟然有很多自己不知的,墙壁上也是各类字画墨宝,有玉泽自己所作,也有名家所赠,客厅既有女子的整洁,又有男子之志、文人之渊博。此时门帘一掀,玉泽手托茶具,巧笑倩兮,玉泓在姐姐身后,姐妹二人均是蓝衣,玉泽娇弱,玉泓活泼,不知多么和谐融洽。

很多事情,很多人,说不清是为什么,也许真的就是因为美貌过人,还是美貌后掩藏的一丝惆怅,他这一生就似乎束缚在这里了,舍不得移开,舍不得转身,他忘了浮生一梦,白云苍狗,眼前这两位仙子,美得虚幻,美得让他嫉妒自己的眼睛,蓝玉泽已经坐在自己对面,比昨天要容光焕发些:“林胜南,林少侠?”

“是,是……蓝姑娘……”胜南被自己的紧张搞得更紧张,忘记该怎么笑怎么回答,玉泽轻轻一笑,缓和了气氛:“多谢昨日林少侠相救,否则玉泽恐怕已经性命不保了……”胜南终于答清楚:“没关系,不用谢,我……我……”完了,又卡住。

玉泽、玉泓相视一笑,玉泽沏好茶,看他还杵在远处:“林少侠请坐。”

英勇无畏那么久,在两个小女子面前,竟服服帖帖地坐下来,实在是不可思议得很。玉泓看他矜持,掩口笑着:“想不到你那么英雄,看到姐姐变这么木讷。”

“玉泓。”玉泽见胜南紧张脸红竟还有些可爱,笑着赶紧打断她,胜南轻声道:“如若没什么事,在下还有事在身……”

玉泓“啊”了一声,立刻端起茶水送到胜南身前阻他:“这么快,好歹喝碗茶水吧!”她一时心急,不知那茶水滚烫,胜南不能失礼,想借机跑掉,接过就喝,惨叫一声——不不不,叫不出来了!胜南被这茶水一烫,也不晓得这蓝二小姐是真不小心还是故意,喉头生烟直冒冷汗,硬是将茶杯颤抖着放回原位,岂料此时玉泽的衣袖正巧拂来,竟将那杯子带着摔了出去,玉泽大惊,赶紧去拾,胜南不假思索去帮她,这蓝玉泓还嫌不乱,过来帮忙途中,被什么东西一绊,啪一声摔在胜南身上,眼看胜南就要摔向玉泽,灾难还没有结束……

在那电光火石之间,胜南脚底一空,只感觉天旋地转,当他明白是脚底地面开裂的时候,已经晚了。事发太过突然,屋子里三人根本不及防备,全然掉落,惊叫声离地面越来越远,这是一个深渊,胜南猜想,这是一个劫难,胜南猜不到。

第九章 深渊

 一直跌到最低点,听到上方石板滑动之声,出路应该是被封死了,就算没封死,怕也上不去。胜南推测地道并非太深,只不过墙壁特别光滑,非一般泥土构筑,很不易上去。蓝玉泽随之起身,关切询问:“玉泓,没事吧?”

玉泓“哎哟”一声:“姐姐,我脚扭了!”玉泽心疼地把她扶起,回身看胜南:“林少侠,你有事么?”

胜南摇头,奇问:“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玉泓气急败坏:“你的脚未免太准了吧,为了躲我,踩到机关,咱们三个自然摔进来,气死我也,这里这么黑!”玉泽知她并非存心怪胜南,一边帮妹妹揉脚,一边柔声道:“好啦,林少侠又不是故意的,你呀,那么烫的水,还没冷一冷。”

胜南尴尬地笑笑,谁知越呆在这里越觉得光线暗,赶紧擦亮火折子,点燃随身携带的木棒,在地窖里转了一圈,玉泓“咦”了一声:“林……胜南,你行事好是谨慎啊。随身带这些。”

“习惯了啊,这么多年,摔过不少陷阱地窖,老虎豺狼的窝都有。”

“真的啊?”玉泓来了兴致,“这么厉害。”

地窖并不是很大。胜南环顾一周,询问蓝玉泽:“蓝姑娘,令堂若见你失踪,能否想到你在地窖?”

玉泽迟疑了一刻,玉泓道:“想到也没用,我娘不知地窖开关,我们家虽然每个房间都有机关,也只有房间的主人、还有我爹知道机关设在何处。这机关既是在我姐房里,就连我也不知设在哪里。”

胜南喜道:“如此说来,你们每间房间都有机关,下面的各个地道也是相通的?那咱们只要找到蓝夫人的地窖便可出去了?”玉泽一怔:“林少侠说的不错。”玉泓撇撇嘴,没好气地说:“那你找吧,祝你好运。”玉泽嗔道:“好似不关你事似的。”走到胜南身前:“我和你一起找。”

胜南点点头,用火把去找墙壁各个角落,半晌也没有任何发现,尝试了敲、打、击、捶、踢各种方法,墙终于有了一丝反应,胜南轻轻一拍,露出一条裂缝来,他小声道:“在这儿。”玉泽帮他接过火把,他继续去拍,裂缝越来越大,有土石开始松动,稍一用力,搬移一块玉砖来,刹那间整座墙壁顿时倾坍,光照全然破洞而入。

三人不由得大喜,胜南见到光亮,本以为已经与外界相通,谁知还是一条绝路,原来四壁全是玉石所筑,所以才通体光亮,像白天一般晴朗,不禁有些失望:“原来不是出口。”

玉泽轻声道:“现在这时候,外面应该是晚上了吧,咱们找了有好几个时辰了。哪里会有光亮?”

胜南一怔,想这蓝姑娘心思缜密原在自己之上,不由得佩服:“姑娘说的对!对了,为何姑娘的地窖不是玉石所筑,一片黑暗呢?”玉泽轻轻一笑:“因为我喜欢黑暗。”胜南一愣,玉泓这时已经疼痛难忍:“我脚好疼啊姐姐,姐!”

玉泽大急,赶紧跑到她身边去替她查看伤势,胜南道:“我看姑娘的脚不是扭到,而是断了。”也俯下身来,帮她接骨,玉泓大怒:“你敢动我,我把你,哎哟哦,好疼。”玉泽止住笑:“这当儿还装什么凶,快让林少侠看一看吧。林少侠,我这个妹妹被宠坏了,刁蛮任性,对人一直很凶,得了理就不饶人。”

“看得出来。”胜南笑道。

“胡说八道,你再说,再说就不让你接骨!”玉泓仍旧颐指气使,胜南哑然:“搞了半天原来还是我在求你接骨啊,你可要想好了,疼的那个是你,不是我。”

“不接就不接。”玉泓赌气,“一丘之貉,你们所有男子,全是一丘之貉,你敢过来救我,我就杀了你。”她虽如此说,却疼得翻来覆去,胜南摇摇头,让玉泽将她抱住,替她接骨疗伤。

玉泓痛得晕在玉泽怀里,玉泽感激地看着胜南:“这样一来,你既救了我,也救了我妹妹,太谢谢了林少侠……”

胜南一笑:“不要叫我林少侠,姑娘可以直呼在下名字。”玉泽道:“还未请教少侠的字。”胜南道:“在下字冲渑,都与水有关。”玉泽念道:“冲渑,冲渑……这名字好有气势,豪放壮阔。”胜南道:“蓝姑娘,我们……”玉泽笑道:“你还叫我蓝姑娘么?我就叫玉泽,我年有十五,你呢?”

胜南一愣,也想不到竟有缘和心仪的女孩如此悠闲地谈论年龄:“那我是兄长了,在下年长两岁。”

玉泽点头:“那么玉泽不敢直呼你的名字啦,称你为林大哥如何?”玉泓悠悠醒转,缓缓活动了一下脚:“咦?好了呀!林胜南,原来你接骨技术这么好!”胜南调侃道:“蓝姑娘,你都不敢直呼我的名字,你妹妹倒好,连名带姓地喊。”玉泽道:“你叫我什么?”胜南一怔,红了脸:“玉……玉泽姑娘。”玉泽一笑:“不仅没改口,还变本加厉成了四个字。”

玉泓走了一大圈路,突道:“快,快,我发现了一个通道!”胜南玉泽均一惊,赶过去,玉泓得意洋洋:“如何?”胜南仔细去看,玉泓道:“你们俩找了一天都找不到,我一找便找到了!”胜南摇头:“这不是机关吧?”玉泽一笑:“我也觉得不是机关啊!”换了一堵墙去找线索,玉泽向胜南解释道:“当初我们每人房里都有一个地窖,危难时躲进去,别人不知自己的机关,就不会出卖自己,只有爹知道所有的地道怎么通,谁料爹正巧不在家里,咱们反而被机关所害。”

胜南一边找机关,一边心念一动,危险感顿时袭上心头,他想到了一个人——蓝玉涵!他完全可以躲在自己的地窖里啊!续听玉泽道:“但是地道既然互通,只要娘和十绝把他们的地窖打开,而我们能找到他们所在的通道,这样咱们就有望生还了。咦?玉泓,你在干什么?”玉泓蹲在原处:“姐姐快过来!”她一脸神秘,“我发现了一只木匣!”

玉泽胜南凑过头去,玉泓郑重其事地从墙壁里搬出一只木匣来,那木匣依稀是特别陈旧了,落满了灰尘,还上了一把锁,玉泓笑着拨动那把锁:“要是徐辕那人在这里,不知又要怎么搞这把锁。”玉泽一愕,似乎又勾起思念,满面忧容,胜南会意一笑:“这么多年,玉泽你对徐天骄一直无法淡忘,一直刻骨铭心?”

“是啊,虽然是小时侯,虽然只有半个月的相处,姐姐对他念念不忘,多少英雄倾心而来,姐姐过目便忘,只为徐辕一个。可是徐辕哪里有那么优秀,笨得什么都不懂,练刀就练吧,一定要从那么高的地方飞下来,还撞到我,把我鼻子都撞坏了。”玉泓噘起嘴。

“又是一个受害者啊!”胜南笑道。

“不止呢,姐姐也受害过,姐姐的鞋被他刀气镇破了,他去买了还来,结果嫌大了一号。他去换的时候,那卖鞋的已经走了,他从大理徒步追到昆明去,找到那个人,硬要买一双和姐姐鞋一样大的。我就说吗!要买鞋又不止那一家,干吗追那么远去。你说他笨不笨?”玉泓笑道,“不过爹爹到是因为那双鞋,对徐辕印象特别好,要让他娶姐姐。”

玉泽打断道:“好了,别提他了。这许多年来,也许我也就单单爱着那个名字而已,他现在什么模样,我是一概不知了。”她不开心,胜南自然也皱起眉来:从那一别,他二人再未见面,玉泽姑娘真是痴情……

玉泓赶紧转移话题:〃感觉这里好象是爹的书房,姐,你的隔壁不远的确是爹的书房。”玉泽点头:“离娘的卧室不远,一定要记住方向。”玉泓轻声道:“爹把这木匣藏匿得如此隐秘,唉,爹不会有什么红粉知己,瞒着娘藏着她的东西吧。”

胜南忍俊不禁,玉泽嗔道:“你……你这丫头。”玉泓道:“姐,我想看一看!”玉泽红了脸,狡黠一笑:“我也想。”“可见姐姐也怕爹红杏出墙。”玉泽佯怒:“那我不看了。”“好姐姐,看嘛!看嘛!”

玉泽笑着去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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