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刁蛮公主-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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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崖?对,有这回事。那是傻瓜才做的事。”只说她觉得这事很可笑,根本不值一提,而文梁两家才是正大光明的婚姻。

安宁还想说服她:“你怎么不想想,二表姐既然肯为情自尽一次,就还会有第二次。你们这样逼她嫁给梁家,那是在要她的命。”

文媚儿双手一摊,“如果真出了人命,我也没办法。”

安宁大叫起来:“你怎么可以这样狠毒,怎么可以这样对待自己的亲妹妹?”

文媚儿也有道理:“女人的名节重于一切。文蔷若真要不顾名节为司徒剑南而死,那她也是死有余辜。”

安宁气愤不已,质问她文蔷不愿嫁给一个暗地开赌场、光天化日之下调戏良家女子的恶霸有什么错?文媚儿却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是命,由不得她。

安宁无奈,只说她终于看清了文媚儿的冷酷和无情,怪不得皇上不喜欢她。文媚儿倒也坦然,认为人的感情并不是她想的那么简单,而她对皇上是倾注了全部真情的。安宁无意多说,只是明白地告诉她,她再也不可能拿她当枪使了,说罢扬长而去。文媚儿看着安宁的背影,从鼻子里哼出一声道:“有什么大不了,我还有一杆老枪可使嘛。”

第十八章



却说那太后听说两个私奔的主抓回来了,已关在牢里,追问朱允怎么处置。文媚儿怂恿太后杀掉剑南。太后同意重处,不能对司徒剑南手软,却也不同意要他人命。朱允承诺太后一定秉公处置,让人信服,要太后放心。太后以为皇上已下了决心,要文媚儿放心,让她相信皇上便是。

这边安宁得到要重处司徒剑南和文蔷的消息,找到朱允大吵大闹。朱允好生奇怪,问安宁不是本来对这些事很气愤吗,怎么突然改变了态度?安宁说她当时不知道真相,而现在知道了。朱允却说真相已经不重要了,现在的问题是,丞相和齐国侯他得罪不起。安宁吵得更加厉害,坚持认为这不公平,她绝不同意。朱允连连叫苦,只说他又何尝不想成全他们,可他首先是皇上,不能不从天下大局考虑。不管这件事多么让人不忍心,这对苦鸳鸯都必须分开。

安宁跳起来,“哥,你以前是最豁达最有人情味的人,可你现在怎么会这么个样子?”

朱允也生气了,“你以为我愿意这样吗?你以为我不知道拆开了就几乎是要了两条命。人命关天,我心疼得流血。”

“哪你为什么还要置生命于不顾?”安宁更不理解了。

“可是两条命和天下的安危比起来,就显得分量不足。一个齐国侯,裂土封王的人,他一夜就能把有详细逃跑方案的文蔷和司徒剑南抓回来,这是何等惊人的实力。再有咱舅舅,百官之首,举手投足就会使朝廷震动。”

安宁不说话了,想了想,又放平了语气:“现在的臣子藩王都霸气得很,而皇兄你即位已有些日子了,哥哥应该借用此事让他们知道点厉害,也给自己立立威。”

“说得容易。”朱允没好气起来,“这两个人我真要恩威并济压他们一下也不是完全不可。可问题在母后那里。母后不仅对咱们有养育之恩,父皇去世时,她力排众议,扶我登基,又助我稳定了天下大局。安宁,你说,母后的话我能不在意吗?”

安宁叹起气来,只说母后也是受了文媚儿的蛊惑。

朱允看了眼安宁,又道:“其实宫中的症结就在这儿。这些年你总在外闲逛,文媚儿在宫里不离母后左右。她是亲侄女,从小母后就拿她跟你一样对待。文媚儿心机很深,现在母后除了她别人的话根本听不进去。”

“这么厉害?”

“安宁,你虽是女儿身,却是男儿心。宫中的细微之处你还没看出来。现在的后宫,基本上就是文媚儿的天下。虽然你是公主,可以骄横些,但宫里人都把你当成过客,尊敬是有,但所有人都明白,文媚儿才是主子,你这个公主充其量就是个能多呆会儿的客人。你的分量远远不及文媚儿。”

“我当然没她那么多鬼心眼儿。”安宁泄气道。

“安宁,你就是太实在。论实力,十个你也不及文媚儿一个。唉,我有时真替你担心,等你出嫁后能不能应付婆家的场面。”朱允说着,痛心地摇摇头。

安宁不服气了,“哥,你怕是太小瞧我这个公主了吧?”

“我不是小瞧,只因为我是你哥,又是皇上,敢说这种真话。别人心里其实也明白这理,可是不能跟你说。”

“少来了。因为你是我哥,所以总把我当小孩看,总以为小孩子没什么能耐。”

朱允笑起来,“我的亲妹妹啊,别不服气,咱就说权术这事儿,我要说文媚儿干过的事,能跟你讲三天三夜。可你呢,能找出一件得意的吗?”

安宁哑然了。显然没什么可夸耀的。

朱允又逼进一步,“我说得不错吧。你就是以公主的身份压人,要说动脑筋玩心眼,你都不够给文媚儿当徒弟。”

安宁不爱听了,“行,我是笨蛋傻瓜行了吧。那司徒剑南和二表姐的事,你真的不帮他们了?”

“不是不帮,是根本帮不了。”朱允又露出一脸苦相,“我只能按母后的意见办。只能委屈这对苦命鸳鸯了。”

“不管怎么说就是不讲人情呗。”

朱允笑了,“人都说伴君如伴虎,我就是虎,是猛兽。”

安宁不屑道:“就算是虎你也只是只纸老虎,怕这怕那的,而你身上的人情味还不如白云飞。”



那天白无双提醒白云飞:“公子,王爷的意思是让你在京城多结交些王公大臣,你这一段可是只跟小龙虾搅在一起了,出去访客的时间太少了。”

白云飞态度极好,“你说得对,咱们是得走动走动了,趁早。”白无双很奇怪,你这是不走则已,一走又雷厉风行,怎么回事?白云飞道:“什么雷厉风行,不早点走我怕皇上又派人找我进宫。”

“皇上找你进宫不是有重要的事吗?”

“开玩笑,他就是不想让我跟司徒静在一块。”

白无双明白了,摇了摇头,又问:“今天咱们先拜访哪家?”

“大将军府。”

“这不还是司徒静家吗?”

白云飞笑道:“你看,竟有这么巧的事儿。谁让司徒静是大将军的女儿呢。皇上啊,我可对不起你了。”

白无双这就要去备马,白云飞不让,只说他们今天要悄悄走,走后门,一闪就没影,让皇上的人弄不清他了去哪儿。

白云飞这边以为他很聪明,其实他刚跨进司徒府,宫中的朱允就得到了消息。他把手边的书一扔,心烦意乱地来回走着,“你说,这里是什么,皇宫?整个一监狱。我就是这里的一个大犯人。那大墙,可够高够长,还有官兵把守,把活生生的世界挡外面了。”

“皇上,您这气从何而来呀?”陈林假装糊涂。

“你看人家白云飞多潇洒,找个理由,说是拜访大将军,嗖一下,就跑到司徒静身边去。”

陈林嘿嘿一笑,道:“皇上,其实你要见小龙虾也不难。”

“我可是说了暂时不见司徒静的!”

陈林道:“你不能学学人家白云飞。你是说不见司徒静,可没说不见大将军哪。”

朱允眼睛一亮,“嗯。对呀。为了情,只好脸皮厚点了。对,学习白云飞。”

听说白云飞是从后门溜进司徒府的,朱允也照本宣科,让陈林去后门通融。然而走进后门,他却被狠狠地刺激了一下。他看见后花园里,司徒静正伏在白云飞的肩头哭泣。原来白云飞来到司徒府,见过司徒夫妇之后,就来到了后花园,恰遇司徒静正在为哥哥的事自责。这司徒静觉得,这一切麻烦都怪自己,自己当初就不该让哥哥和文蔷跑出去,就在市井中找个僻静的房子住下,只要行事低调,反而不会被发现。越是这样想,她便越觉得哥哥都毁在自己手里了,如果他们真有不测,她便怎么也不得安心。白云飞竭尽所能地安慰她,并道不管出了什么情况,他都会跟她在一起,哪怕是再把天捅个窟窿。正当无助的司徒静得了这般慰藉,自是百感交集,便伏在白云飞肩上痛哭起来。

忘情的二人发现朱允时,朱允已站了好一会。白云飞很是尴尬,忙推开司徒静,叫了声皇上。朱允不理,冷冷地看他一眼,又紧紧盯着司徒静。司徒静擦着眼泪,若无其事道:“二哥,你不是说不见我吗?”

朱允黑着脸,“你弄错了,我不是来见你的。司徒府并非只有你一人,对吧。”说完径直走去。随后的陈林看了看司徒静,又看看白云飞,摇摇头,跟了上去。

白云飞看着朱允和陈林走远,知道该来的事就要来了,便道:“我们的皇上在生我们的气,我的日子怕不好过了。”司徒静似有同感,只说都怪她自己。白云飞想了想,又道:“三妹,皇上心里很喜欢你。”司徒静道:“嗯,好像是有一点。”白云飞好不奇怪,问她已经知道了?她点点头。白云飞便道:“恐怕不只一点,所以他才会这么吃我的醋。”

“吃醋?”司徒静惊得一跳。

“对,皇上很清楚我也喜欢三妹,非常喜欢。”

司徒静低下头。白云飞心一横,索性敞开了说:“三妹,别想回避这问题。你早晚要面对。现在有两个爱你的人,你自己该有个主意了。”

司徒静咬着嘴唇,拼命摇头。白云飞追问道:“三妹,我现在要你明明白白说出来,你是爱皇上还是爱我?”

司徒静一咬牙,“我谁都不爱。”

“不,这不可能。我不信。”白云飞叫起来。

“这是真的。我只当你们是我的亲兄长,没有别的。事儿在那儿明摆着呢。你是安宁公主的人,马上就是驸马,所以我从来没想过我和你会有什么。二哥是皇上,妃子要多少有多少,我才懒得搅到那些女人堆里去呢。所以你们俩我谁都不爱。”

白云飞急起来,一口气道,他已经决定不当驸马了。他不会娶安宁,他要娶的是三妹。他不要那政治婚姻,他要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而且他已经下了决心——只要下决心,就没有办不成的事。

见白云飞如此冲动,司徒静反而十分镇静。她要他冷静一点,别做傻事,与皇家订的婚姻是不能轻易推掉的,而且安宁公主人很好,她愿意尽力帮助剑南就说明了这点,他不可以辜负她。并把话说到了绝处,“千万别做傻事。大哥,我不会嫁给你。你就算退了婚,失去了安宁公主,也不会得到我。”

听了她的话,白云飞傻了一般,定定地看着前方,不知身在何处。

却说那朱允见了二人的亲热状,大受刺激,气冲冲往前园走。走到拐角处,估计二人看不见他了,又才停下来,恨道:“太不像话了。”陈林知道朱允心里上火,故意平静道:“皇上,他俩的反应并不强烈,好像不是你想的那样。”见朱允不语,又道,“司徒小姐伏在白公子身上,不像是因为情,否则他们会很难为情。”

“那也没准,脸皮厚的人到处是。”听了陈林的话,朱允的心里好受些了,嘴上仍然生气。

“可您的这两位结义兄弟都还不是厚脸皮之人。”陈林说的是实话,他不希望因此而落下误会。

朱允叹了口气,继续往前走。到了司徒家的客厅,仍一直黑着脸。司徒夫妇不知道皇上怎么了,一直陪着小心。朱允开口说起剑南的事,只说这一次不同于上次的文韬事件。上次是文韬理亏,太后也拿他奈何不得。这一次,他们占足了理,而且一个丞相,一个齐国侯,加之宫里的太后贵妃,弄得不好,他很有可能四面楚歌。他虽然同情司徒剑南和文蔷,恐怕也没有回旋余地。

司徒青云自然清楚目前的局势,也深知皇上能亲自上门说起此事,就说明了皇上对他家的爱护之心,便表示理解皇上的处境,也不再为难他,只求对司徒静网开一面。朱允便道这是自然,总不能让大将军一双儿女都受处罚,而且司徒剑南已经承担了一切,不会再扩大处罚范围。

司徒夫人却绝望得很,一直在一旁抹泪。此时她问道:“皇上,你要怎样处罚剑南呢,你不会杀了他吧?”

朱允道,文梁两家确有杀人之心,太后却没逼他要剑南的命,具体怎么判,要看明天审案。不过依他看来,纵使不要人命,充军边疆怕是避免不了。

话到这里,司徒静满面泪水从外面冲了进来。她已在外面听了好久,听说要让哥哥充军,恳求朱允道:“皇上,事儿是我做下的,罚我去充军吧,您就饶了哥哥吧。”

朱允见了她,刚才的气又来了,吼道:“司徒静,你管的太多了。”

司徒静拉住了他,“二哥,我求你。我就是以为有二哥疼我才敢闯这么大祸的。如果知道这会给我哥带来这么重的处罚,我说什么也不会抢人亲呐。文蔷若再被逼嫁入梁家,那哥哥和文蔷都活不了。他们已经死过一次,还会怕第二次吗?二哥,求你了。你真的不疼三妹了吗?”

朱允坐不住了,也动起感情来,只道:“三妹,我怎么会不疼你。我压住文梁两家的诉求不肯罚你,这不是疼你吗?三妹的分量在我心里有多重你怕还不知道。可你义兄上面还有母后啊,我亲娘的分量更不轻啊。再说我是皇上,我要为天下的安危负责,我不能因这件事而弄得众叛亲离啊!”

司徒静道:“怎么会众叛亲离?你要成全了哥哥和文蔷,我们都感激你,对你尽忠。还有白大哥,他家云南王的势力也够大,大哥也会因此佩服你,绝对效忠你。”

朱允脸色一变,“够了,不要提他。”

司徒静吓得一愣,“二哥——”

朱允站起身,“我话已说完,要回宫了。明天审案时还请大将军到场。”说完就和陈林出屋。走到后花园,司徒静追了上来,“二哥,我有话要对你说。”又看了看陈林,陈林知趣地退去了门口。

就剩下他们二人了。朱允奇怪地发现,刚才还在的怒气已经消去,此时的心里又涌起了柔情。他看着司徒静的眼睛,那里盛满了泪水,他知道她是不轻易流泪的,但她毕竟是个女孩子……他想上前去,给她擦去泪水,但他没有动,只道:“三妹,上次我对你说的话太重了,就是想让你进宫那事儿。其实争权夺势的事不是我的本意。”

“二哥,我反应也过于激烈了。”司徒静也在抱歉。

“我想了想,我那么说对三妹确实不公平,所以我已经决定,以后还是当你是妹妹,不再给你添心理负担。”

朱允说得真诚,谁知司徒静却道:“没什么,二哥,我想好了,我愿意进宫,陪你一生。”

“真的?”朱允叫起来。还是不敢相信,又道,“三妹,你不是骗二哥吧?”

“不,我真的决定了,我进宫帮你。”司徒静平静道。

朱允走上前,紧紧抓住司徒静的手,“三妹,你不知道二哥有多高兴,真的,比我登基当皇上时还高兴。我的天哪,我真是不知说什么好了。好,好,三妹,我保证,我要让你一辈子幸福。我发誓,我要对小龙虾好一辈子。”

“只要二哥喜欢就好。”

朱允当然喜欢,孩子般地笑着,又道:“三妹,你怎么会突然改变想法呢?本来嘛,二哥也不差呀。对,是不是这样,你心里本来一直认为二哥也很可爱是不是?”

“是。”

“好,太棒了。我马上就想办法安排这事。我会说服母后,一定会。哪怕用尽手段。”

朱允陶醉着,摇头晃脑起来,只听司徒静道:“我也想请二哥帮个忙跟太后说一说。”

“什么,你说。”朱允爽快道。

“放过我哥哥,成全他和文蔷。”

朱允一愣。

司徒静又道:“二哥,我只求你这一件事。只要你帮我这一件事,我就进宫,毫无怨言。”

朱允仍然愣着。刚才火一般的热情转眼散尽,目光冰冷如霜。

司徒静有些诧异,“二哥,你会答应我对不对?”

“不对。”朱允斩钉截铁。又冷笑道,“原来你是跟我做交易来了。你不是真的对我有感情,你只是拿你的感情来和我做交易。”

司徒静怯怯地,“我只希望二哥成全我哥哥和文蔷。”

“够了。”朱允大怒道,“你当我是什么人?是趁火打劫趁机敲诈的下三滥?司徒静,你错了。收回你进宫的承诺吧,我不稀罕。”说罢拂袖而去。



司徒剑南和文蔷私奔一案已定在明天审理。当天的京城,宫里宫外一片紧张。朱允从司徒家回到皇宫,招来了文丞相和齐国侯,态度和蔼地对二位道:“两位卿家,此番定给你们一个公道。这件事令太后十分震怒,太后在明日会亲自督审,我已经决定完全听从太后的意见,这样你们该完全放心了吧。”齐国侯和文章对视一眼,面露喜色。在他们看来,有太后做主,他们自是十分满意。

文章和齐国侯从御书房出来,直接去了文媚儿宫中,将皇上的话转告了文媚儿。文媚儿喜形于色,可她志向高远,仍想要司徒剑南性命,并且信心十足,“我能感觉到,这两天我把太后心中的火又煽旺了不少。太后已找来前朝不少案例来看,那些案例都是我帮着挑的,大多是对私奔之人处以极刑。”

文章和大女儿的心愿绝对一致,“如果真能处死司徒剑南,那对司徒家就是一个重大打击,司徒青云惟一的儿子没了,他整个也就垮了。”

能整垮司徒青云,齐国侯当然求之不得,“那我们就在明天的堂上再把火烧大点。”

司徒府里。当司徒静以进宫作条件求皇上开恩被拒绝后,再也想不出任何办法,只好听天由命。她悄悄来到司徒家祠堂,跪在祠里供奉的牌位前,为哥哥祈福:“各位爷爷,奶奶,求你们大发慈悲救救哥哥,只求你们能保佑我哥逢凶化吉,平安无事。拜托,拜托。”说完埋下身去,磕了三个响头。司徒夫人进来,见女儿的这番诚心,不由得流下泪来。母女俩拥抱在一起,惟有用默默的祷告来度过这段难捱的时光。

第二天清晨,刑部的大牢里,司徒剑南和文蔷被陈林和侍卫们带着,走向法庭。走出大牢时,阳光刺得人睁不开眼睛,司徒剑南和文蔷眯起了眼睛,又相视一笑,看上去心情很好。陈林却道:“今天的案子,皇上主审,太后督审,这么大的场面我还是第一次见。”剑南问道:“这怕排得上本朝第一大案吧?”陈林道:“当之无愧。”

剑南深深地望着文蔷,像要把她刻进脑子里,“文蔷,这第一大案或许能收入史书,我们的感情也就不朽了。”

文蔷道:“天地为证,我对你的感情绝不改变。若我还被逼嫁入梁家,我必于嫁前自尽。”

剑南也道:“我得到那消息时,便是我去黄泉见你之日。”

“心心相印。”

“生死不渝。”

“心心相印。生死不渝。”这话像长了翅膀,很快传入了太后的耳中。对着太后说话的是安宁,她自然是听陈林说的。

太后听了,不作任何反应,只道:“陈林传的话该不会错。以死殉情,这对鸳鸯真叫执迷不悟。”

文媚儿赶紧加码,“姑妈,司徒剑南既有殉情之心,何不成全了他。”

“说得也是。”太后慢条斯理道,“媚儿,真要是成全了他,将来会不会感觉太过了?”

“求仁得仁,有什么过分。”

“也好,看情形吧。”太后依然面无表情,“殉情,我倒要看看他们是不是真的。”

公堂设在皇宫的一间偏殿里。殿的正中设一张案桌,朱允和太后并排而坐,文媚儿和安宁分坐两侧。殿堂之中,一边坐着文章、齐国侯、梁君卓、文韬四人,另一边坐着司徒青云和夫人。相关的家庭被通知前来听审,惟有司徒静因与本案有关,被明令不能参与。

司徒剑南和文蔷正面跪在桌前。文蔷面色苍白,眼睛却异常清澈而坚毅。只听她道:“是真的,我对司徒剑南的感情天地可鉴,日月可表。我生而无憾,就是因为有他对我的爱,我心中发誓,今生非司徒剑南不嫁,所以我才一手策划了这件私奔的事。”

太后问道:“私奔这件事是你策划的?”

“是。”

司徒剑南大喊道:“不!”

“司徒剑南住口,让文蔷说。”太后大吼。

文蔷再次重复,私奔是她一手策划的,因为她早已铁了心抗婚。是她求司徒剑南带她走,再求司徒静帮忙。他们都是在她的苦苦哀求之下最终才同意的,所以她是主谋。恳请皇上和太后饶过剑南,把一切的惩罚都降在她的头上。

听文蔷这么说,在座的人都有些震惊。文韬和梁君卓首先坐不住了,在下面大喊起来:“她在撒谎!”

朱允厉声喝道:“其他人住口。”

太后转向朱允,“皇上,你怎么看?”

朱允道:“一切母后做主。”

太后便又回到了对案子的考虑中,“如果这是真的,当重惩文蔷,她死也不为过。司徒剑南却可以宽恕。”

文蔷道:“谢太后,我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司徒剑南却红了眼睛,道:“不,不是这样。”

太后道:“司徒剑南,文蔷说的若是真的,哀家和皇上会恕你无罪,你马上就可以回家了。”

司徒剑南含泪叩头,“不,太后皇上明鉴。文蔷是一弱女子,怎么会设计出这么大胆复杂的计划来?一切都是我策划的。我生为男儿,血气方刚,绝不会忍心让自己心爱的女子嫁给别人。我就是死了也要阻止这场婚事。是我计划了一切,找来重义气的妹妹帮忙。皇上,太后,我司徒剑南好汉做事好汉当,不能连累文蔷,我愿以死承担一切罪责,请皇上太后宽恕文蔷。”

殿堂里传来梁君卓的声音:“那就让他死了。”

安宁愤怒喝道:“你住嘴!”

太后自语起来:“两个人都把罪过往身上揽,这可如何是好。不妨问问大家。”便向文章道,“丞相,您女儿说一切都是她计划的,罪过在她,你怎么看?”

文章赶紧道:“她是中了司徒剑南的情毒太深。这么大的计划文蔷根本不可能设计出来,这都是司徒家做的,文蔷是受害者。”

太后又向司徒青云,“大将军,你儿子要承担全部过错,你怎么看?”

司徒青云道:“他身为男儿,应该勇于承担一切,请太后饶过文蔷这个女孩子吧。”

齐国侯不问自答:“皇上,太后,我封地的子民听说我梁家媳妇被诱拐,均义愤填膺,视为奇耻大辱。若不重惩司徒剑南,恐怕难以平愤。”

文章也道:“朝中大臣地主官吏也都在观望此事,皇上以德教化天下,若不对这种伤风败俗之罪魁施以重刑,恐怕民风会因此而不淳。”

司徒夫人忍不住了,“都是假话,一派胡言。才几天的事,齐国侯封地的人根本不可能知道。”

司徒青云也道:“齐国侯除非用信鸽把这难以启齿的事通知你封地的子民。”

“京城的人虽议论纷纷,也没丞相说的那么严重,大多数都同情这两个孩子。”司徒夫人又道。

朱允出面制止,“好了,你们不要争执了,还是请太后圣断吧。”

“这可难了我了。到底应断他们个什么罪呢?”太后迟疑起来。

梁君卓吼道:“太后,司徒剑南诱拐良家妇女,十恶不赦。”

司徒夫人也上火了,“他们是两厢情愿,就称不上诱拐。”

“诱拐谈不上,私奔之名成立。母后,这两厢情愿的私奔,应该是双方都有责任,不能只罚一人。”朱允就事论事,显得很平静。

“你说得对。”

朱允又道:“儿臣恭请母后为这二人定罪。”太后点点头。



太后坐直了身子,声音平和而威严,“哀家以为,司徒剑南和文蔷私奔罪名成立。文蔷,女儿家最重要的是名节,你不顾名节,不从父命,不守婚约,与人私奔,又执迷不悟,实在是犯了太多的忌讳。对你惩罚你有怨言吗?”

文蔷回答:“无怨无悔。望太后能让文蔷承担多一些罪责。”

“你虽是女儿身,但心性刚强,口舌厉害,也该让你像男人一样受些皮肉之苦。赐刑杖四十。”太后的话音刚落,殿堂里一阵哗然。文媚儿尖声叫道:“太后,四十刑杖是不是太多了点?”

太后依然平静而威严,“你没听她刚才说话,骨头够硬。再说你不也认为私奔是罪大恶极吗?”

文媚儿张着口,无言以对。

司徒剑南叩起头来,“太后,文蔷身子虚弱,四十刑杖恐难承受,我愿代她受这刑杖。”

太后道:“自己的罪自己担。你要承担的会更多。文蔷,姑妈给你一个机会,你承认你错了,并当众声明不再喜欢司徒剑南,姑妈就免了你的刑杖。”

文家人顿时嚷嚷起来,叫文蔷赶快认错。只听文蔷面不改色道:“太后,我甘愿受罚。让我不爱司徒剑南,我宁可死。”

“好硬的嘴。”太后叹道。“安宁。”安宁应声。太后道,“文蔷是我的亲侄女,是皇亲。所以这刑杖让宫里的女官执行,你去监刑。”安宁应一声是,正要走。太后又道,“刑罚一视同仁,不可手下留情。要重重责打,让她终生难忘。”安宁道:“是。文蔷,跟我走。”

文蔷站起身,看了眼司徒剑南,神色坚定地要走。

“等一下。”太后道,又拿出一条手绢给文蔷,“拿着,女人喊起疼来会很难听,大家会不舒服,你把它咬在嘴里,不要喊出声来。”

文蔷谢过太后,跟安宁向后走去。

不一会,后面传来刑杖的声音,却听不见文蔷的喊叫声。司徒剑南面容扭曲,一脸生不如死的痛苦。太后和朱允倒心平气和,感叹着文蔷看上去文弱,其实够坚强。文媚儿一门心思数着数,突然,刑杖声戛然而止。文媚儿道:“三十五下了。”太后责道:“不是还有五下吗?”只见安宁慌慌张张跑进来,叫道:“母后,不好了。二表姐——她——受刑不过,断气了。”

在场的人大惊。文章身子摇晃起来,被文韬扶住。文媚儿拼命咬住嘴唇。司徒剑南惨叫一声:“文蔷——”就要向后跑去。朱允一声厉喝:“拿下他。”几个侍卫上前,将司徒剑南按倒在地。

倒地的司徒剑南大哭起来,“太后,皇上,你们处我死刑吧,我要去陪文蔷,我和文蔷有生死约定。”

太后脸色铁青,喝道:“败德丧行,死了也好。司徒剑南,你是要和文蔷做生死鸳鸯吗?”

“我愿意。文蔷死了,我活着也没意义了……”

太后怒道:“能不能做生死鸳鸯,也由不得你。安宁,把文蔷的尸体抬过来。”

安宁去到后面,不一会,几个宫女把裹着白布的文蔷抬了进来。

太后看着文蔷,脸色阴冷而可怕,道:“不管死活,这私奔的案都要审结。文蔷虽死了,但死人也要判是归梁家还是归司徒家。司徒剑南,你虽和文蔷有情,但你们名不正,言不顺,便是这尸体,也由不得你先挑。如果梁家还认定婚约有效,那还是名正言顺。这文蔷的尸体就归梁家,要埋入梁家的坟地,并写明她是梁君卓已过门的妻子。而你司徒剑南连尸体也捞不到。”

司徒剑南以头撞地,悲痛欲绝,“太后,你要让死人都不得安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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