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成瘾-第13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跟个机器人似的,一天到晚按部就班……权力都有了,哪就有人真不想享受的。”
  薄父一点没有生气的迹象,他身后的墙上挂着一张从老一辈书法家那里求来的大字,写着“心外无物”,龙飞凤舞,光下仿佛有了活气。
  薄杉的余光往上瞥了一下,很快就又收了回来,对面前的人点点头,表示自己清楚了。
  “那,喻伯父那边……”
  她向来习惯做事稳当,提出这个问题也在情理之中。
  薄父示意她把书递过来,似笑非笑,微白的头发在光下反射出冷意。
  “这种事,其实向来是看谁有更多的话语权。喻展文那个烂泥扶不上墙的公子哥,翻不起什么风浪。当然,如果他实在是去他老子面前撒泼打滚,非得出口气,也无所谓。”
  他说的很冷淡:“小喻是不错,但你弟弟,也值得更好的。你不要插手,这事儿留给薄越自己解决。”
  “杉杉,人活一辈子,要是活成喻展文那么个混吃等死的少爷样,那就成了整一个废物,”薄父翻了一页手上的书,语气嘲讽,“你们三个平时关系如何,我都不想管,但要记住,留有本事才是本钱,也因为你们暂且各自还有些本事,我才觉得这些小打小闹都无所谓。”
  他仿佛是在暗示什么,但最终什么都没有说出口,面色不变,又道:“告诉老二,今晚的事情,就这么揭过行了,我也懒得问什么,再过火了,那就不是兄弟之间该做的事儿了。”
  薄阳把人扔那里不管,可能是意外,但绝不会不知道紫金汇那种地方有谁会是常客。
  “我知道。”
  薄杉没有去追问对方是怎么猜到的情况,只是一如既往,行事风格利落,点点头,背打的笔直。
  喻棠当夜没有让喻展文以担心她的名义进公寓。她选择了独自回家,第一次没有听从薄越的吩咐和嘱咐,提着蛋糕直接走了,哪怕表面上看不出什么异样,出紫金汇的过程中也没有一个人敢拦。
  第二天,兴许也用不着第二天,今天在这里发生的事情就将传得整个圈子都是。喻棠没觉得难过,只觉得烦躁。就好像从小到大读书,许多人用不同的眼光评判她,她开始还会觉得难受自卑,后来只觉得无聊且烦闷,作觉察不到的状态。
  薄越打来电话,她没有接。喻棠直接进淋浴间冲了个热水澡,出来之后发现手机屏幕亮着,是薄越发来的消息,好几条,简短的,长的,语气都很冷静。
  最后一条,对方发来的是一整个长句,内容看起来终于肯后退一步,表示妥协。
  薄越:糖糖,婚约的事情短时间内不可能解决,要是想要分手,也可以先做实质上的分割
  喻棠没管那么多,她回复:好
  其实这里面还是很值得说道的,只是她已经累的头昏脑胀,只想好好睡一觉,不想被任何人打扰。
  薄越竟然用了分手这个词,多么讽刺,怎么会有接吻都没有过的情侣存在?喻棠依旧觉得,未婚夫妻才是最贴近他们两个人之间关系的形容。
  喻棠一夜睡得并不好,她整个人在各种噩梦中穿梭,睁眼闭眼都是逃不开的幻境。
  第二天一大早,她在办公室拿出那本《伊豆的舞女》,读了一会儿,又摩挲了一下扉页上的四个大字,才算彻底地平静下来。
  带回家的蛋糕当然没吃成,被她扔进冰箱里,做了第二天的早饭,将就着就过了。近一年来,喻棠过着极度养身的生活,从来不喜欢将就,更不会让自己生活部规律,然而这一段时间以来,她半夜醒来的次数不少,糊弄过去的时候也渐渐增多。
  她一如既往在几个练习室之间转了几圈,回到办公室,看到前台小妹为难地朝着她比手画脚,指着里面摇头。
  喻棠的第一反应差点就是,是不是又是她那个堂姐找上门要说道点儿什么,都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进门,才发现里面的人竟然是不知道从哪里杀回来的李嫣云,正四处在她的办公室翻找东西。
  大小姐穿的一身露脐上衣配高腰牛仔长裤,清爽又好看,偏偏动作风风火火,听起来动静大的吓人,也不怪人家前台小妹被吓成那样。
  “你在找什么?”
  喻棠哭笑不得,也没拦,倒了一杯水摆在茶几上。
  李嫣云也不是全然不知道考虑,她压根没动喻棠平日里放工作资料的书柜和电脑,只是恶狠狠地道:“帮你把薄越那傻|逼送的东西全找出来扔了!”
  她拿起一边桌子上摆着的书,哗啦啦翻了一遍,恰好是喻棠早上看到一半的,动作到一半,被人连忙制止,说是这和薄越没关系。
  “我还以为这字儿他写的呢,有点儿像,”李嫣云嘴上这么说,一边把书合拢放了回去,“你呢,别光我行动啊,赶紧找,分手这不得两清了。”
  喻棠就笑:“你怎么觉得我会分手?”
  李嫣云嘁了一声:“姐,这世上应该没人比我更懂你了,看起来脾气温柔,实际上倔得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她顿了一下,显出几分不自然:“你别理外面那些风言风语,那些嘴贱的,我自有办法收拾。”
  李家在北城有说话的权力,不仅仅是因为涉足商业,还因为家里有人从军从政。
  喻棠大概也猜到了。李嫣云反应这么大,兴许是又在哪个社交场合遇见了谁,说了什么难听的话,才会在气头上这么半天。她觉得眼眶有点酸,只是为单纯还有这么个真心关心自己的人。
  只是,她也不露出任何异样,叹了口气,无奈地拉过李嫣云的手,问:“我真的无所谓,都这么多年了,不会骗你。倒是你,感情生活怎么样?”
  李嫣云便忽然沉默了。
  她极少有这样沉默的时候,大多数感情经历中,大小姐都永远是直来直往的态度,要么就很干脆地难过,要么就在到手了之后得意洋洋。
  她一沉默,喻棠就心知不对,便调整了一下坐姿,非常温柔地和对方面对面,静静地等待李嫣云说话。
  “我……”
  大小姐缓了一下,笑得有些勉强:“我想去国外读书,你说,我这年龄这水平,还有地方要吗。”
  喻棠怔了一下,随即反应很快,直视好友的眼睛,声音更加柔和:“薛教授说了什么?”
  “他?他要是说了什么,就好了……”
  李嫣云喃喃出声,又泄了气一般,抱住喻棠:“真的,糖糖,我从来没觉得自卑过,以前每段恋爱也都是主导的一方,就是,就是跟他死缠烂打久了,我突然就明白,没文化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他也没直说过,对我一直很有礼貌,哪怕拒绝也很绅士……可我……”
  “我要是进娱乐圈,那肯定也是翻天覆地的主儿,可是他在的那个圈子,我除了投资,除了给钱,除了帮忙打通关系,还能做些什么呢。”
  大小姐声音破天荒的低沉:“而且他永远一副冷淡高高在上的样子,给的回应模棱两可,我是挺享受暧昧的,但也会累了,烦心……”
  喻棠回忆起了一些往事。最开始她试图接近薄越的时候,几乎是一样的想法,可是喜欢是世界上最没道理的驱动力,任何时候都一样。她试图在脑海里勾勒那位见过一面的薛教授的形象,猜测了一些,便分析了几句,劝慰好友。
  手机屏幕这时又亮了起来。
  她下意识地以为薄越的消息,没有第一时间去看,等到把人安慰的差不多了,才拿起来瞧了一眼。
  看见屏幕的一瞬间,喻棠有些诧异,表情显露了一两点,旁边的李嫣云便凑过来一起跟着瞄了几眼。
  薛泽齐:Yu,上次不好意思,说的再聚,不知道你最近有时间吗?
  “……我擦!”
  李嫣云整个人精神一振,好像连自己的烦心事儿一下都忘了,甚至忘了盘问小提琴手消息里的上次指的是什么,“这去啊,必须得去,我看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小葵花姑娘的两个地雷!=3=


第38章 38
  喻棠惊诧的点在于, 她没想到, 小提琴手上次消息里说的下次再聚竟然不只是客套话。
  但也没有如好友所说的, 当晚赴约, 而是另改了一个日子。
  因为喻展文又摸了过来, 在李嫣云面前,以怎么都无可指摘的父亲身份把人就地领走,带她去了射|击俱乐部, 美其名曰要人好好发泄一下情绪,调整状态。
  可事实却是, 她在旁边看了许久,又在教练的指导下象征性地打了几发,就不动声色地收了手, 隔着一段距离在后面静静地看着喻展文。
  有些意思。
  这么多年,喻棠发现自己竟然都不知道对方是一个射|击爱好者,且还是个中好手,发发中靶。
  中年男人像是有一肚子的火无处可发,偏偏形象又不允许他表露在外, 所以行为举止上还是一如既往的风度翩翩,只在对着靶的时候有一股无名的震慑感和痛快感。
  空气中浓重的火|药味刺激得鼻腔不适。即便是戴着耳罩, 噪音依旧顺畅地灌进健全的那只耳朵, 她只能又后退了一段距离,但并没有独自离开。
  她其实还是有点不太适应这种对方没来由的关照。
  就好比那天晚上对着薄越,这个人陡然一变,用着尖刻到失态的说话方式, 好像真就是一个正儿八经,疼爱女儿的父亲,因为过于愤怒,才会将个人形象抛在脑后。
  但唯独喻棠知道,这人从来不是,也没打算塑造过这样的形象。这里面是有别的原因在的。
  良久,喻展文终于收了手,摘下护目镜,回头若有若无地望了这边一眼,和她一起离开了射|击区。
  两个人来到了贵宾休息室。
  喻棠什么饮品都没要,只要了一杯白水。一旁坐下的喻展文脱下外套,抿了口红酒,放了首爵士乐,半眯着眼看她。
  他从来不买打折货,连到这里的运动一身都是考究的休闲打扮,通身符合他的气质。
  半晌有了动静。
  “……你看起来好像不怎么生气,是我多虑了?”
  喻展文问的非常直白,非常坦荡。
  喻棠望着他,依旧像望着一个小孩儿,和病房前那次对话一样。
  她说:“照片您不是很早就发给我了么,当作礼物那回。”也非常直白。
  不正常的婚约关系外,还有持续了二十几年的扭曲的父女关系。喻棠觉得自己能这么野蛮生长到现在没出三观上的大问题,或许有一部分要归功于慢条斯理且热爱观察的性格。
  喻展文便挑挑眉,盯着自家女儿,哦了一声,神色微妙:“难怪。”
  坦白讲,他今天心情并不好。那天晚上的事情果然还是成了小道消息四处流传,他因为是里面重要的组成部分,没少被狐朋狗友旁敲侧击地询问八卦。日常来说,男人很不容易对八卦产生兴趣,但带着香|艳故事情节的传说除外。准岳父差点勾搭上女婿外养的佳人,更让人对事件隐藏的佳人本人有了好奇心。
  “不是我说,老喻,见过的美女里其实实在没几个能有你女儿好看的,但是吧,这女人不得光好看,还得懂得讨人欢心,懂各种意义上的功夫套路。”
  非常意味深长,带着颜色的打趣。
  如果是以往,酒桌上,喻展文笑也就笑了,偏偏当时脑子里浮现的,是喻棠分外冷静苍白的神色,淡定地夸与未婚夫有关的第三者漂亮。他突兀地感觉到,家里这个小姑娘,兴许有一副冷硬心肠,只不过从前从不表露,自己也被蒙骗了过去。
  他甚至少有的觉得被身边朋友的说法冒犯了。只不过当时没有表露,散了场子,不知道哪儿涌起一股冲动,开车往老宅去找老爷子。
  谁知道被人拦在卧室外,是他那个貌美但自我中心的侄女。
  喻一容笑得甜甜的,看不出来一点前些时候自杀事件遗留的影响,说是爷爷说身体不舒服,有什么事儿直接跟她爸或者二叔谈。
  “三叔,”喻一容仿佛是斟酌了一下,露出关切的神情,“这个时候,还是陪在小棠身边比较好。”
  带着明艳的蔑视。小姑娘在那一场病之后,人变得看起来沉稳,实际上是更极端了一些,戾气藏在平静之下。他们俩是一类人,叛逆都埋在骨子里,喻展文看得一清二楚。
  他扯了下唇角,顿了一下,很悠然自得,“对,你说的没错。我作为父亲是该这样。”
  “就跟你爹在医院里陪着你一样,天大地大自家女儿的请求最大,把亲侄女的男朋友找到床前陪着。”
  为了让话显得更加刺人,喻展文前嫌尽弃,暂时地又带上了看不惯的人。讽刺人就要击中痛处,因此并没有用未婚夫这个说法。等把话稳稳当当地说完,也不管对方是不是会回去告状——反正上回医院的事情大家都在心里装着,但至少明面上还是一家人,翻脸也翻不到哪里去。
  只是那声提法还是让他长了个心思,所以干脆驾车过来,带着人随便散散心,免得再出像之前那样大的心理问题。
  可是喻棠又回到了从前平静生活的架势。
  以一种他平日里最讨厌的,好像风雨不动的状态。
  装得挺像,就是不知道要是想起了薄越曾经贴身照顾过她一段时间这事儿,会不会显露出意难平和后悔。他在心里嗤笑,面上接着出声:“是挺随我,心理素质不错。”
  喻棠又看了他一会,静静出声。
  “‘北城圈子里没有活人’,指的是什么?”
  她感到自己藏着的那份黑心终于开始显现,于是又说了一次,“爸,您如果从前在感情上受过什么挫折创伤,我们可以好好聊聊,但没必要觉得我也会为了这个一蹶不振。”
  “我们俩的相处方式,不适合这样。”
  不适合这样非常一时兴起,如同都弄宠物一样的关心。
  喻棠足够敏锐,所以才会顺着记忆里的话头往下找。如果她愿意,她有非常多种的交流方式针对那些对她怀有阴阳怪气的恶意的人,只是她从来懒得管,也不想找事。
  喻展文忽地坐起了身。他看起来有点惊愕,桃花眼微微一瞪,对着面前的人。
  喻棠站起了身,她叹了口气,软化了语气:“您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告辞了。我们下次好好谈谈。”
  喻展文从前明明没有这样容易让人看出想法。
  事实证明,长年累月随心所欲惯了,是会失去部分基础的观察能力和思考能力。他在这种地方终于显露出一点真实的年龄。
  而薄氏集团最知名的地方在于掌舵手足够敏锐,从来紧跟政策,善于调整策略。
  薄越在这一点上非常像他的父亲,足够严谨,但也胆子颇大,从来不会被舒适圈困住脚步。
  和喻展文不一样,他忙的脚不沾地,几乎没有任何空闲听到风言风语。接触的人不是合作伙伴就是下属,大多都有不可抗的驱动力,没听说的人是一部分,听说了不敢提也是一部分,更多的是压根不觉得是什么大事,叹息一句有钱男人的日常就算过了。
  薄越原本没打算那么轻松就松口,然而公司有重要场合需要他出席,他只能当晚从紫金汇出来,睡了三四个小时,又动身前往美国,肉|体凡胎当作钢筋铁骨。
  在这样的忙碌里,他那早几百年远在法国的母亲打来越洋电话,几乎是一年一次的。
  他正对着洗手间里的镜子剃着胡子,极度冷淡地和自己的映像双目对视。
  “薄越,你是不是一年不来见一次你妈,电话也不想打了是吧。”
  严厉的女声,隐约可以听见法语歌曲顺着听筒传过来。
  薄母是大家出身,嫁给了薄父后,按理说也该是锦衣玉食富贵荣华。但她受不了婚后男人逐渐显露的自我中心,甚至还对着糟糠出身的前妻念念不忘,因此出言不逊了几次,两个人关系就此僵硬,而自从薄家开始在北城势力占据上风后,男人就更加没有了顾忌,开始在外面养贴心的情人。
  她不甘心离婚,娘家也因为生意并不同意。到了这种级别,婚姻就不再只是两个人的事情,它牵涉着方方面面的利益,股票,还有更多隐藏在巨大冰山下的东西。于是崩溃之余,索性丢下孩子投奔自己在法国定居的姐姐,从此一去就是二十几年,偶尔才回来几次。
  非常相似。
  薄越记得高中时候,他每一次听到喻一容直接坦荡的抱怨,都会想到自己的母亲。
  优雅又虚荣,娇艳却极端。和他父亲关系最差的那段日子里,他在床前读书给她听,毫无防备地被女士香烟在手背烫出一道痕迹,说是他冷冰冰的样子,和那个男人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令人作呕。
  薄越不觉得自己的出身有什么可怜的。或者说,这种家庭大多类似,各自藏了一堆见不得光的事情。
  和大多数人相比,他生来就在顶端,对于普通家庭的温馨生活更没有任何向往。但确实有种分明的戾气和黑暗藏在他的骨子里,只能用繁杂细致的法律条文开解。
  那场车祸之后,这种极端抑制着的暴戾感逐渐在骨头里横冲直撞,让他最终选择放弃了被大部头包围着的法律事业,顺着一条隐隐的小道走了下去。
  看不见光,也遇不见人。
  “听说你找了个小三儿,说是还被亲家家里的人撞见了?不行,我坚决不同意,你要什么样的都行,就是第三者,绝对不行!”
  他的母亲在电话对面厉声,抬高了嗓音,“你是要我被薄阳那个小崽子气死,是不是才会放弃这种想法!你要是非得坚持,我明天就回国,给你换个大家闺秀相亲都行。”
  薄阳人去了巴黎,特意还是只是生意巧合,不得而知,要说两个人在什么场合撞见,也非常自然。这些或许都能用偶然解释通,唯独去之前见了肖柔一面,这件事却是隐秘又清晰。
  薄越对这些一清二楚,所以他只是非常沉静地按开免提,继续修正面上的胡茬。
  他这些天昼夜颠倒,看起来有些苍白,但不能不修边幅绝对是底线。薄越身边同年龄的人,大多开始学着留点胡须,显出成熟男人的风范。但他不行,极端洁癖是在一言一行里的。
  此时他听着对面逐渐变得尖刻的嗓音,无端地想起了喻展文。
  很多次,非常多次。喻棠掩饰得极好,但都在提到这个名字时,会有非常隐秘的烦躁和无奈。这让人觉得亲切。
  “喻棠那小妮子我早说不行,半个聋子,还有心理病,怎么给你管家!”
  薄母还在说话,整个人在气头上,有些不受控制。
  薄越没有笑,他只是等对方说完,非常沉稳地开口。
  “这出婚约不会有任何更改,”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有种近乎借助法律,剖开人心中隐秘的痛快感,“您没必要回来。”
  事情都还在掌控的范围里,包括他想要的人和事情。
  为了目的,心理上必要的疼痛和流血都是无可避免的,但也不妨碍他采取一些手段,让有些人不得不心软。
  他就是这样一个人。
  “我在您心里,不是一直是个死人吗,希望您不要再试图评判死人身边的事情,这就很好。”
  薄越的下巴被剃须刀微微拉出一道口子,渗出一丝红色,他不觉得痛,淡定地用抽纸擦拭了一下。
  随即伸手,挂断了电话,不再管那边瞬间变得尖利的女声。
  电脑屏幕上还闪烁着新消息。
  薄越穿着浴袍,到桌前瞥了一眼,思虑着什么,进入了自己的私人邮箱,薄杉发来的邮件一如既往,因为联系不上人,所以只能以这种方式劝说他和薄阳好好相处,让病中的父亲少分些心。
  看起来已经是相当完美的做法。
  薄越看着里面温和在理的劝解,没有第一时间回复,又翻开了车祸事件的记录,静静看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祝姑娘们国庆快乐!假期快乐!
  出门旅行的姑娘旅途愉快,和我一样家里蹲的姑娘们好好休息!
  对了,还要注意保暖哦,三沙今天重感冒眼泪汪汪躺尸了一整天……


第39章 39
  车祸当晚, 谁也没有预料到会出事。
  北城的公子哥们相邀去山上飙车比赛, 薄越从前性格不像现在这样内敛稳重, 喜欢过极限运动, 其中就包括飙车。因此读法律之余, 会在夜晚参加不少刺激的比赛活动。后来金盆洗手,虽然不会亲自参与了,但偶尔也会受邀去观赛, 或者试着跑几圈。
  这其中大部分,自然还是与生意场合上拉拢关系挂钩。他沉迷时一意孤行, 不再着迷后,也一样不听人劝告,通通都是经过考量后才会参加。
  那天晚上几家少爷相约试新车, 其中李家的那位据说经不住家里妹子闹腾,所以带上了家属。喻棠纯粹是跟着李嫣云去凑热闹,遇上他,就顺便打了个招呼。之后两个人会凑到一起下山,也完全是因为正好两个人半途都有事, 顺路下山。
  晚上的车内很安静。
  薄越大体能感觉到副驾驶座上的小姑娘对自己存着点好感,但因为这样类似的经历太多, 加上对方表露的也不太过分, 所以原本并没有放在心上。
  而现在回想起来,这应当是他第一次正式地对喻棠产生印象。
  样貌出众,是透着英气妩媚的漂亮,与此同时又非常的安静, 脖颈修长,听人偏头说话,眼睛里闪着微光。薄越平日里如果不是非必要,一般是绝不会主动说话的,然而那一刻,他却很温和地主动开了口。
  “你之前是一直在国外念书?”
  喻棠嗯了一声,轻声回他,说是之前在学音乐,在北城一直读到高中。
  薄越又问:“是哪所高中?”
  喻棠愣了一下,便报上了学校名字,随即很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说是自己高中时占了不少学校便宜,霸占了音乐楼的练习室。
  逆行的车就是在这个时候突然迎面开了过来。
  直射的大灯,毫不避让的路线,伴随着山呼海啸一般的轰鸣,彻底归于沉寂。
  薄越时至今日回忆,仍然会觉得一切都好像命运作弄一般,开了玩笑后,荒诞地朝你露出微笑,看,这就是不可预测的结局。
  可惜的是,他一如既往的命硬。
  这种说法指的是,他不管被人指着鼻子说多少次“你去死吧”之类的恶毒诅咒,都始终能从高空跳伞这种时刻伴随着危险的极限活动中存活下来。
  这次车祸也是一样,他甚至只是受了严重的外伤,养了一段时间,很快便好了,重要的器官没有一处受损。
  不同的是,学音乐的喻棠丢了一只耳朵,如同丢了半条命。
  他不是一个正常人。
  薄越对于自己有非常清晰深刻的认知,因此一点也不惊异于心理医生的提醒。
  他从小开始,就鲜少产生共情这种情绪。对于直白热烈的感情表达更是如此,冷静到近乎冷酷。而或许是因为父亲严苛忽视,母亲冷漠虐待,薄越比同龄的任何孩子都要更快地进入叛逆期,只不过是毫无声息地走了出来,一点痕迹不留。
  再小一些的时候,薄阳会当面挑衅他,会把他养的猫偷偷抱出去放了,或者打碎他最喜欢的盆栽,时候被薄父揍上一顿。薄杉在这种时候往往会扮演和事佬,和现在没什么不同。
  在极小的年龄里走出叛逆期,顺理成章意识到这件事之后,他就开始利用这种境遇。
  每当薄阳又开始蠢蠢欲动找他的麻烦,他就会忽然对某种事物产生超乎日常的兴趣,引诱对方出手以后,再作无事人。薄父出手成了他手段里借来的那把刀,极端平静的情况下,将仇恨转嫁到了另一方,冷漠旁观。
  他非常喜欢这样不动声色地利用各种规则条例,并且精于计算。这种自我的方向和他的父亲完全是两个极端。
  那场车祸背后的调查并不容易。
  主使者几乎算好了一切,包括司机出现在那里的原因是运送货物,山脚下有一段监控死角,涉及的人员是北城内各家各户的小姐少爷……这都完美地组成了无法迅速展开追查的原因。
  非常适合动手的时机,也是只有精心计划过的人,才能瞄准的空袭。
  只唯独一件事,对方或许算漏了。
  或许是长年累月的极限运动,使得薄越拥有比寻常人更强的意志力,他没有第一时间彻底昏迷过去,在保持着艰难的呼吸状态下,对第一个赶来的自己秘书吩咐了什么,才彻底失去了意识。加上秘书的确是值得依靠的左膀右臂,真的把事情办的妥帖。
  “X月X日,病人维持在植物人状态,但已有一定程度上的知觉反应……”
  对外,这是一起酒驾司机当场死亡的意外事故。
  对内,这是一出精心安排的谋杀,失去意识的凶手被他严密地控制了起来。
  薄越的一位好友军区出身,为他隐秘地通了层关系,使病人转入了极度私密的医院。
  “唯一的问题是,喻小姐那边不好处理,”好友一针见血,“她看到了司机最后的动向,这事儿是在病房里进行的,听到的人估计不少。”
  好友和他从小相识,又一起参加各种极限运动,两个人是一起在大洋彼岸的美国遇劫|匪的情况下共生死的关系。他知道薄家内部的情况,薄越过的并不是表面上那么随心所欲。
  二人性格相似,戾气轻狂都藏在文中的表面下,是难得交心的朋友。
  “不要紧。”
  薄越当时非常镇定地回他,难得张扬地笑了一下,“这件事我来处理。”
  在那样的心理状态下,这种真实的场面自然而然就成了女孩子幻觉中的一部分。
  他做事情一直讲究彻底高效,从根源入手来的更快,也不介意提供足够丰厚的奖励诱使人违背那份职业责任。
  “……今天我提笔写的这封信,其实也只是写给我自己看的。人的感情非常难以控制,时至今日,我才理解了教授曾经说过的话。该来的时候,情感如排山倒海的呼啸声,震耳欲聋,时刻让你心里的那根弦蠢蠢欲动。你会想象与喜欢的人一起去梦想的地方,如果是我,或许会是想跟他一起去一次维也纳。”
  “但更大的可能是,这件事永远无法成行。”
  电子照片上的笔记清晰,秀丽公正,纸张因为被折了又折,留有非常明显的痕迹。
  是他照顾喻棠的那段日子里收拾东西时机缘巧合读到,又忽然一时兴起拍下来的。没想到时至今日,竟然成了最佳的镇静剂。
  薄越做过不止一次,他用黑漆漆的枪口对着人的梦。许多次——包括薄阳在他办公室里大剌剌砸东西那一次,他都会有当场将人直接击|杀的冲动,用武器,或者是别的什么。
  好在有人是他的药。
  薄越静静地坐了一会儿,他转身,视线之下皆是繁华夜色,埋葬着无数人的梦想和幻境。
  第二天还有详细的工作安排,薄越不打无准备的仗,他一如既往,强迫自己入睡了四个小时,在透亮的日光中醒来,计算着时间,又拨去一个电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