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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瘾-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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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Sansaga
文案:
喻棠心血来潮的时候,认真算过自己身上的一笔笔糊涂账:
蹭上了暗恋对象的车,车子却出了事;
励志学音乐成为老师,却有一只耳朵听不清了;
到最后暗恋对象说要娶她,也不是因为男女之情。
人人都说她是个可怜人。
#
薄越其实对很多事情都无所谓。
他从来是堵无心的铜墙铁壁,刀剑都刺不穿,旁人眼里像在神坛之上。
直到那场车祸。
#
“他告诉我,在那一瞬间,他的螺丝钉松掉了。”
*豪门总裁与狗血齐飞
*憋出内伤都说不出口高冷小少爷X开朗积极表面软妹黑心糖糖
内容标签: 都市情缘 情有独钟
搜索关键字:主角:喻棠,薄越 ┃ 配角:不是主角 ┃ 其它:
第1章 第一笔
==
喻棠近来喜欢上了折腾自己的衣柜。
她一个人在外面租房子住,最近最常做的一件事情就是上网搜索各种收纳视频,跟着这些收纳老师学怎么合理利用空间。喻展文的电话拨过来的时候,她正在床上摆着电脑,一边看的专心致志,一边收旁边的一堆衣服,眉毛微微拧起,心无旁骛。
“今晚回老宅别穿的太寒酸,”喻展文那边声音嘈杂,应该是在外面,说话间还停顿了一下,“别丢了我的脸,钱该花就花——”
他那边又传来女性的娇笑声,这直接导致了那头的人沉着嗓子也并没有显出什么威慑力,那种凛凛然的语调听着没多正经。
“——这回算公事,老子给你报销。”
似乎还挺豪爽的。
这声老子倒不算说脏话。
喻展文的确是她的老子,亲的。
电脑屏幕上的老师还在尽职尽责地展示如何叠一件衬衣,喻棠盯着,含糊地应了一声。
实际上她也知道,对方压根不需要她这声应答。
就仿佛是要印证这个想法似的,听筒里果然又传来一声低低微磁的“宝贝”,又性感又悦耳。
别误会,叫的当然不是她,而叫的是喻展文的哪个宝贝,喻棠也不清楚。毕竟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她总觉得喻展文能换够三百六十六个。从小看到大了,也就见怪不怪了。
喻棠愣是看到了视频最后一分钟,才慢吞吞地合上电脑,又活动了一下手腕,一件一件地把床上的衣服往衣柜里放。放完了,又转过身,坐到梳妆台前,利落地扎了个马尾,对着镜子叹了口气,开始收拾。
一个花花公子,身上最闪耀的资本自然是钱和权。
而除开这些,她那个老子还有区别于其他多情人的一点东西:四十几的年龄了,看起来还像是三十出头,轮廓深邃,眉目含情,眼尾微微上挑,笑起来的时候潋滟一片,动人又迷人。
喻棠继承了他这份貌,尤其是这双眼睛,随便拎出去站一块儿了,也不会有人说他们不是父女俩,偶尔在旁人不太熟悉的情况下,还能得一句恭维的“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说她会长,母亲肯定也是个大美人。
当然,喻展文是很不喜欢这个说法的。
一是不喜欢父女,二是不喜欢提到多余的人。
他是自称的永远年轻,永远风流,因此在最早的时候,喻棠甚至还无师自通,学会了甜甜地卖乖叫哥哥,就为了跟出去恶心一下看不惯自己的人,那个时候小孩子是怀着天然的亲近感,到了现在,也早没了那个心思。
毕竟换位思考一下,她这个纯粹是被母亲甩过来的拖油瓶,对一个流连花丛的多情少爷来说,的确只会是束缚和累赘,再没别的作用。
“养条狗还简单得多了,至少喂饱了出去溜溜,就能对你忠贞不二,哪里用得着花心思哄啊。”
自称是永远风流的喻博文以为她睡得香甜入梦,隔着门板跟自己哥们调笑着打电话,语调轻轻松松,声线依旧悦耳。
喻棠睁着眼睛盯着门缝,被漏进来的光刺的眼睛发疼,头脑发木,心里盛了一汪冰冷的泉水,彻夜未眠。
默不作声,耿耿于怀了几天,反而读书读的迅速释怀了。
她实在是暂时没有什么可以矫情的资格,没有经济能力的小屁孩儿一个,还得暂时依附那位“永远风流”的家长,总归不能不知感恩,而去不知好歹苛求更多。
不然那就真成了还不如养只乖巧宠物,暖心又贴心。
她那个时候十几岁,已经学会了察言观色,怎么才能在喻展文眼皮子底下老老实实呆着,一直等呆到大学了,就干干脆脆申了学校出国跑了路,那时候才算是短暂地解放了一会儿。
托了喻家的名头,喻棠自小是按部就班地按着私立国际学校的路子一路读下去的。
这些学校的学生大多出身不凡,非富即贵,其中游戏人生的不少,发奋图强的也不少,大家彼此之间互不干涉,轰轰烈烈的轰轰烈烈,自我提升的自我提升。
喻棠两头都不占,一贯算是其中中庸的那一个,哪怕在现在这个看脸的社会里生了一张顶好的脸,也没能成为备受追捧的风云人物——
哦,你说喻棠啊?那可以说的就太多了!
她妈以为她是个儿子,想上位才千方百计瞒着喻展文怀着生了下来,生下来了又受不了单身母亲的生活,索性直接撕破脸找上喻家人的大门,名分倒也不要了,扔了孩子就走。
你说说,可怜不可怜?
北城说大也大,说小也小,但权贵圈子也就这么点儿,她那点儿身世背景放在这群非富即贵的学生里,自然而然就成了公开的秘密。
喻展文从来也没藏着掖着。等稍大了点儿,当事人也就清楚了这其中的弯弯绕绕,不如说他就想让大家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她这个女儿和他是个黄金单身汉之间,压根儿就不冲突。
觉得可怜的有,鄙夷的也有。
但喻棠一向天生乐观,她自己这么觉得了,也就平平稳稳地读到了高中出头。好在好皮相到底是一张隐形的通行证,她那个时候又是出了名的脾气好,总算认识了几个不嫌弃她的朋友,过的还算安定。
出入社交场合还是得出入,只不过自我介绍的时候,大多也从不提喻家这两个字,避不开了,也只是微微笑笑,不再多说,内敛又为难,别人也就不再多提。
她还没那个膈应的资格,得是喻家不嫌膈应。
好比今天,喻家就没嫌膈应,依旧是一年一度让她回老宅,给那个给她取名的大家长老爷子庆生。
喻棠从来没在老宅住过。
这个住当然有定义,大于一周,就算是住了。喻展文好吃好喝地让人在外供着她,唯有每年过年或者大日子了,才把人给接回去呆上几天,就算是给长辈,给自己一个交代了。
收拾完了,镜子里的那张脸总算多了点儿红润。
肌肤白到近乎有些透明,嘴唇透着点儿粉,标准的鹅蛋脸,眉眼还透着点儿父辈英气的影子,总算是弱化了因为过分精致显出的柔弱。笑的时候也是眼角微微上挑,弯弯似月,明媚又艳丽,连带着整个人仿佛都鲜活了起来。
好友李嫣云还笑过她,说是她裹着黑心才能长成这么一副样貌,说不准哪天就跟她父亲一样,成了个没心没肺的祸害。
她也懒得多选,从柜子里挑出一件黑色的修身礼裙,包臀收腰,自然是喻展文的审美,倒也说不上适合不适合。
到喻家宅院的时候,院子里海棠正开的热烈,在一片翠绿中烈得扎人眼。
喻棠本来是打算打车到宅子附近,再一路走过去了事,奈何今年喻展文或许真想是把面子功夫做足了,竟然还破天荒地派了人,把她从公寓接了过去。
司机一路上无话,喊了声小姐,就像尊石头一样坐在前座,除了行车再没有动作。
她每年都得看这一遭风景:高楼换成大厦,最后才成了一大片透着矜贵的安静住宅。
喻展文派人接她这一遭是省了点儿事儿,但也给她找了点事情。
喻家掌权人的生日晚宴,北城有头有脸的自然都来的齐整,门口站着的管家看见她脸色都没变一下,显然是职业素养到了极致,也没什么好波动的。
“小姐回来了,里面请。”
竟然还用上了个回字,恭恭敬敬的,这就算是招待了。
大厅里人声鼎沸,一眼就能瞧见人群的中心在哪儿,老的少的,个个脸上挂着笑,除了喻家人还是喻家人,老爷子没登场,这自然就成了社交的天堂。
喻棠对这种场景司空见惯,清楚自己的身份,也不会上赶着讨个没趣,对着扫了一两眼,就干脆上了二楼。阳台上没人,走廊里也没人,只有端着酒盘的侍应慌慌张张地下楼,生怕冲撞了她似的,消失的飞快。
她在空荡荡的大阳台站定了,这才又从包里摸出手机,对着那丛远远的海棠,咔嚓拍了一张。
喻棠:看见没,我名字的由来,还挺好看的吧
据说喻老爷子是被喻展文气狠了,当场给她取的名。如果是真的,她也觉得哪怕真的只是因为瞧见院子里的海棠也得感谢老爷子高抬贵手,没有因为一时气急乱来个二狗三毛。
这声谢真心实意。
喻棠看了眼时间,估计着对方这时候应该正在纵情享乐,也没指望着就能立刻得到回复。
李嫣云就是她高中时交的那几个“不嫌弃她”的几个朋友之一,前几年她出国的时候竟然也没断了联系,到了现在,就成了关系最近的那一个。
李家跟喻家不一样,这一代就李嫣云这么一个女儿,自然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家里事情也都有哥哥弟弟操心,连带什么社交场合都是想去就去,想不去就不去。
今天宴会她不来,也是跟喻棠打了招呼的。
“你家老爷子又不缺人陪,何况我哥还去了,我不如去陪上次跟你说看上的那个小帅哥。”
洒脱自得的,反而把喻棠逗笑了。
李嫣云:好看啊,就是跟我们糖糖本人没得比
没想到对面消息竟然回的飞快,亲热地叫着她的昵称。
这处阳台对的是宅子的侧面,刚巧绕过了大门。
喻棠扶着栏杆,百无聊赖地往下面瞧,正捏着手机神游天外,也没想到这时候楼下这种僻静地儿还能出现别人,和人对视上的时候,第一时间自然没反应过来。
高度是一个很妙的东西。
喻棠第一次意识到这种视线微妙,是大学时期去参观校内戏剧社的排练。
排的是经典罗朱,男女主角楼上楼下,隔着空气和无形的距离遥遥相望,深情极了,爱意烧得仿若一团炽烈的火。等戏完了,同学热情地邀请她扮演那个站在阳台上的朱丽叶,往下看时除了轻微的恐高外,别的感受都再没了。
和观剧时完全不一样。
楼下的人微微仰头,几乎是看不清神色,只能确认来人。
修长高挑的身影,宽肩窄腰,头身比极好,整个人笔直地站着,和一道着红色礼裙的倩影面对着面,在夕阳里拉出两道灰阴——
也正巧面对着她,微微仰着,隔得老远泛着凉气。
“……呜。”
这个距离实在微妙又尴尬,恰巧足够人听见一声女人的抽泣。
喻棠一贯活得精明,心里顿时咯噔一下,下意识就要往后退。谁想得到步子还没往后,反倒是下面的男人微微歪了下头,透着谁都可见的高冷英挺,随后又慢慢地、慢慢地收回了眼神。
仿佛一点也没被面前女性因柔弱难过流出的眼泪困扰,像一尊冰造的神佛。
和他的姓一样,天生薄凉。
作者有话要说: 琢磨了很久还是开了,故事是很久之前就想写的,干脆扔出存稿
三沙在这里带着糖糖和小少爷挥舞手绢求一发评论收藏T。T
第2章 第二笔
有点精彩啊。
喻棠的第一个反应是招了下手,试图笑一笑。
突遇私人感情场面,本来该是件尴尬事,按道理是应该自觉地赶紧退场,留个安静无人的舞台给男主角。
李嫣云:不对啊,你那什么鬼未婚夫去了么
李嫣云:就姓薄那个
手机刚巧震动了一下,跳出一行跟算准了似的消息。
喻棠余光扫了一眼屏幕,借着这个间隙,脸上的笑总算又变得自然了点儿,微微弯了弯眼睛,朝后退了一步,自觉是把招呼打完了,自动撤到了看不见的角度。
世事就是有这么巧,偏偏男女主角她都认识,且都有点儿不远不近的关系。
喻棠本来是想回一句,说我和薄越不是那种关系,但后来想了想,又把整句话彻底删掉了。
“那种”这种说法本来就有些暧昧不清,她和薄越压根够不到这个词,顶多能说一句肖想未遂——
肖想的是她,未遂的也还是她,整整一出独角戏。
何况李嫣云也不是不知道具体真实的情况,只不过是兴致上来,调侃一句罢了。
认识薄越本身就是一出意外。
喻棠有时候会想,可能是因为自己的出生本身就是含着意外的意味,所以才会让诸事都总是染上点出其不意的味道。
她是大学是学音乐的,要说给身份分门别类界定一下,大体能被归在衣食无忧的艺术类学生范畴当中。
这里面不得不提的是,喻展文虽然对她感情上没什么照顾,但对物质需求一向还是周到的,喻棠小时候仅有的一次主动提出想学钢琴,第二天就给联系了北城权威的音乐教授,专人送去给名师开蒙。
只不过喻展文的思维到底还是直接一根筋。
“学着陶冶陶冶就可以了,走专业路,那苦你受得了吗?”
好像是真心实意,关切孩子身上的重担。
物质条件周到到了这个份上,但凡是拥有共情能力的人也都会懂得感恩。
喻棠也没回答受不受得了,她知道对方的问话大多数情况都是一时兴起,只要保持沉默,很快就会揭过。
私立高中给的自由度在,也给了她跟师学艺的时间,等临到了决定大学出路的时候,再去跟喻展文商量一下出国学音乐的事情。结果基本在意料之中,她这位父亲果然早把说过的话忘得一干二净,只是接过旁边娇娇小美女递过来得酒杯笑盈盈地说,好,我们糖糖说什么都好,对吧。
对。娇娇小美女就这么顺着他说,颇得意地瞥了喻棠一眼。
其实这一眼纯粹就是白看。她挺想直说,但最后还是老老实实乖乖坐着当个花瓶。
打发走远了,他开心轻松,她也开心轻松。
这都是心知肚明的。
事情到这儿,本来都是顺其自然的发展,奈何老话说,天有不测风云。她毕了业回国,原本是打算就职当个专业音乐老师——
喻棠倒也不是不想努力当个让人脸上有光的演奏家,只是世上音乐生千千万万,真正闯到能带着家这个字的却没几个,热爱是一回事,拼过了就知道山外有山,屡屡碰壁绝望之后,也总得考虑现实的出路。
好在这出路到底也留的还算宽广:专业知名院校,留学经历,履历漂亮,不用借助旁人,找份老师的工作到底还是不难。
她那时候是带着想要独立生活的愿望回的国,甚至之前还考虑过继续返回国外进修,却没想到之后意料之外的偶然一串连着一串,让人连个反应时间都没有。
天真了点儿。
回想的时候,其实脑子里也就这么一句话。
喻棠又跟李嫣云东扯西扯地聊了一会儿,再下楼的时候,正巧撞见刚刚阳台下的红色礼裙。
红红地烧进视线里,像朵骄傲的烈焰玫瑰,一点儿也看不出刚才第三视角下的柔弱伤感,脆弱易碎。
她也不意外,沉吟了一下,露出个笑,叫了声:“堂姐。”
喻一容站在台阶下,扯着唇角笑了笑,挺好看,挺冰冷。
“谁是你堂姐。”
几乎是立刻答了这么句。
语气也不是那种带着波动情绪的,只是极冷极凉,仿佛是在跟一个根本不必放在眼里的人说话。
大概是喻家人基因出众,喻一容也生的一副好样貌,大波浪被扎成一束高马尾,有些像屏幕上骄矜的大小姐,放进胶片里大多会被说一声艳丽如骄阳的美人。
喻一容的父亲是喻展文的哥哥,还是为首的长兄老大,母亲出身书画世家,这么一算,是书香高雅有了,殷实华贵有了,跟她的情况当然是天壤之别。
喻棠也没争执,她大体能猜到对方这时候心情不好,便也只是点了下头,继续往下走。
不会主动给自己找事,这已经成了她从小到大“如何积极向上生活”这一课题的核心,现在是掌握良好,得心应手。
错身的一瞬间,旁边的人极重地呼吸了一下,有些短促起伏。
“啪。”
喻棠的手腕被人狠狠拉住了,她回过身,神情有些诧异。
说实话,心里知道了前因,喻一容出手这一下也没让人多意外,只不过唯一诧异的是她这位堂姐竟然会破天荒纡尊降贵,会愿意碰她这一遭。
平日里见面不多,偶尔见面了,也大多当她是个空气人。
喻棠想,这多半是真情绪不好,转眼又想,好在刚刚跑路跑得快,要是暴露了她无意间目睹的事情,那肯定就不是这个待遇了。
她这位堂姐,向来吃软不吃硬,金尊玉贵,面子看得比天重,又是在一家人的娇惯里长大的,几乎是有求必应。
要真在老爷子生日这天被逐出去,先不说别的,喻展文就第一个不会放过她。
毕竟人人都知道,头上两个哥哥摆着,喻家老三用不着花太多时间在事业上,就得把孝顺摆在头一位,免得又被人戳着脊梁骨说花天酒地,不务正业。
这份孝顺喻棠自然也是组成之一,当年就是老爷子被气出了病,才有了她留下来这回事。
喻棠虽然没有记忆,但听人说也大概能猜测出大体的情况。
“……我告诉你,你不要觉得薄越欠你什么,也不要觉得他就非得要还债,你——”
喻一容到底还是大家小姐教育出来的,说重话的时候还是犹豫了一下,目光往喻棠的右耳瞥了瞥,神情有了点儿动摇。
都已经这么明白了,喻棠其实知道她想说什么。
事情都已经过去将近一年了,喻棠本来以为自己适应良好,却没想到对方这一道目光仿佛让人耳畔烧了烧,也跟没控制住似的,下意识地抬手摸了一下耳垂。
非常迅速的一下。
“你那场车祸是意外,他想负那个责是他的事情,你总得有点儿自知之明。”
不知道是不是被她这个动作震了一下,喻一容不太自然地眼神往外转了转,顿了一秒才又骄矜地看过来。
这回是跳过了后半段没说,干脆话头一转,干脆利落直奔主题。
真是又温柔又残酷。
明明都已经要她滚了,可还是礼节性地避开了一些真正伤人的话头。
……还挺可爱的。
喻棠歪了歪头,不知怎么,总觉得有点懂了喻展文过往有段时间沉迷带刺玫瑰的想法。
喻棠这么想了,脸上不自觉表情也露出了点儿笑。
“我知道的,一容姐,你放心吧。”
“……你——!”
喻一容估计是根本猜不到她这种境况竟然会笑,也没想到喻棠竟然还正儿八经地回了,眼睛微瞪了半天,可能是不知所措了几秒,最后又很快冷哼一声,松开她的手,往楼上去了。
好在这时间人都聚集在大厅和前院,不然她们俩这出要是摆进电视剧,多半就回成为狗血剧情的一环,看客眼里的八卦乐子。
喻棠理了一下头发,又低头回了李嫣云一个消息。
等她到大厅的时候,里面的人显然已经比来的时候更多了些。
大人物的社交场合向来是以人的位次扎堆。
她的位次一是不会被人围着扎堆,二是无处可去扎堆,纯粹当个看客。
以前这种宴会都是这么过来的,喻棠也适应良好,自觉找了个角落的位置,问侍应拿了一杯果汁,有点儿自得自乐的意思。
喻家在这种大场合一直舍得花钱。
名流权贵出入,少不了音乐助兴。厅堂内摆着一架钢琴,喻棠扫了一眼就知道那是收藏级的藏品,多半是喻老爷子特意吩咐抬出来,总归是大方。
恰巧来的人中间也不乏艺术大家,当然就成了社交用语里的“三生有幸”听闻大师演奏。
琴声在金碧辉煌的厅堂内流淌,像潺潺流水,音符敲击,明明是悦耳动听,却仿佛撞击得四周雪白的壁墙都仿佛有些震颤。
或者说是在她耳里的震颤。
喻棠有礼地拒绝了几个试图上来搭话的好奇男士,端着杯子,恍然间才发现自己出了一手的汗。
“……小姐是不喜欢喝酒吗?”
“不是不喜欢,而是——”
……而是什么?
刚才好奇者上来搭话,喻棠想起自己下意识的回复。
周遭的琴音依旧清澈悦耳,伴随着时不时起落的掌声。
主人家的生辰寿宴也不会有人不识趣地去谈一些哀伤怨曲,这种情况下,基本上触景伤情的概率是零,却还是震得人微微有些心口发麻。
人是特定的。
而是不能。
喻棠曾经因为有大量的演奏需求,为了避免酒精对神经造成影响,在外闯荡时总会对含有酒精类的饮品拒绝得利落干脆。
那时候她还揣着满心的愿景理想,自不量力想走出条路子,但总归还是怀有希望的。
“……”
喻棠眨了眨眼,面无表情,下意识抬起了右手,轻轻缓缓,慢慢拢上了耳畔,逐渐收紧。
学音乐的人,听力就是生命,这是再清晰不过的常识。
她曾经有一瞬间以为自己丢了一半命会生不如死,却没想到还生活得好好的。
这条命远比她想的自己要顽强得多。
第3章 第三笔
她也比自己以为的要乐观太多。
有一句挺矫情的话流行过,说是你若安好,便是晴天,自然是带着深情的有情人说的。
虽然有些不太对路,但喻棠对自己其实也大概是这么个思路,她还安好着,天就没算塌下来,也就是一只耳朵生活上有些事情不大便捷。
厅堂内觥筹交错,光鲜亮丽的宾客大都带着或真或假的笑,场面是这种各界知名认识出席场合特有的含蓄热闹。
坐着的这处角落旁刚好有一扇窗户,透过玻璃能隐约瞧见外面的几盏灯。喻棠看的有点入了迷,转过头的时候没想到面前立了个人,端着酒杯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扬着眉毛饶有兴味。
她还挺冷静,温言出声:“文哥。”
喻展文哈了一声,在她旁边坐下,没有像往常一样应下这个称呼,只问:“见过爷爷了吗?”
这个爷爷指的是寿星公。
喻棠说的是没有。
还小一点的时候,她还会学着想去亲近长辈,跟在同辈一群小孩儿后唯唯诺诺地想去送生日祝福,等到了房间里站在队伍末尾,才意识到自己是来错了。
根本没人对她抱有期待,也不同她说话,仿佛她压根就是不存在的人一样,小孩们撒着娇,大人们微微笑着,脸上都是幸福温和。
喻棠那个时候尚且还能注意到老爷子看见她就微微蹙起的眉头,总不至于年岁长了,反而不懂得老实做人的道理了,非得成为大好日子里的那份不愉快。
旁边的人听了她的回答,也没奇怪,嗯了一声,只说是一会儿跟他一起过去一趟。
这当然是合理的要求,喻棠也就嗯了一声,乖巧顺从地点了下头。
然后就是二人之间一贯奇异却寻常的沉默。
喻展文很少抽烟。
这也挺奇怪,按道理来说,他这个年纪的男人应该是烟不离手,花天酒地里的快活事占了个遍,偏偏就不碰烟,只喜欢酒。这时他端着酒杯,克制地翘着腿品着,依旧是一副翩翩贵公子的模样,落在旁人眼里很是赏心悦目。
这样的公子哥不像她一样在社交场合无人问津,喻展文很快起身离开了,来时无声,去是倒是在一群人的招呼声中浩浩荡荡。
人去的潇洒,喻棠周遭又没了人,干脆转头继续盯着外面的几盏灯神游,思绪放空飘忽,窗外那几点光点在视线内晕成一片,脑子里不知道怎么就琢磨起了今天视频里学到的收纳技巧。
她一贯很有些天马行空的想法,想着想着,就忍不住凝炼几句扯淡的出来。
人生归根结底就是一场对过去和未来的收纳。种种情绪爱恨,最后也不过都是收进棺材里,比收衣服反而来的简单,所以才不必在意太多,积极向前看就是最好的选择。
她从桌边拿了块小点心,端着盘子品着甜味继续打发时间。
喻棠最近脸上冒了几颗痘,正应该是戒糖的时候,但可能是喻家今天请的甜品师傅实在厉害,就摆在眼前,看起来个个小巧精致,颜色艳丽却又能勾动食欲,让她终于忍不住破了戒。
她就这么自得其乐地坐着,那头老爷子终于从楼上闪亮登场,顿时整个场合都没了交谈的杂音,充斥起了一片克制有礼的掌声和招呼声。
“您老今天可算来了。”
又有为首的人士说的亲近,率先迎了上去。
喻一容就跟在老爷子一旁恭恭敬敬地伸手搀扶着,显然在这一辈很受重视,微微低了头并不多说,娴静温和,偏偏又身姿绰约,容貌艳如朝霞,不少男士都投去了打量的目光。
喻家能在北城有今天,老爷子打下的基础功不可没,手下的三个儿子,老大老二又把这份事业发扬光大,唯独老三活泼了点儿,有些出格。
这出格的就是喻棠的父亲。
“爸今天精神劲儿真不错,”喻展文果然如他所说的,最后还是领了喻棠过去问候,还先恭维了一句,又才转身,“糖糖,叫爷爷啊。”
透着股不大熟练的亲热劲儿。
喻棠乖乖巧巧,跟着喊了声爷爷。
喻老爷子嗯了一声,没多说,也没皱眉蹙眉,甚至点了点头微微抿出了个笑,生辰大寿,兴致相当不错。
他今天甚至没有带从来不离手的拐杖。
喻棠小时候是见过喻老爷子用拐杖打人的,打的还是她那个父亲。说来也好笑,她那个时候矮矮小小,明明就在现场,偏偏打人的和被打的也都没要避着她的意思,把整个儿子“冲冠一怒为红颜”和老子“怒其不争”的场面看了个完完整整。
喻老爷子又像是想起来什么,破天荒地主动问她。
“薄家那小子呢?”
喻棠还是很平静:“他来了,应该一会儿就过来见您。”
巧妙地绕过了话里人在哪里的话题,也回答的含糊。
她压根不知道薄越现在在哪儿,但薄越会来跟喻老爷子打招呼,这事儿是错不了的。她这边听问话就知道对方多半还没来走着一遭,说的也就坦荡果断。
喻一容在旁边一点波动都没有,还是恭敬温柔地跟在喻老爷子后面一步的距离,仿佛没听到这边的对话。
喻棠心里也清楚,问完这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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