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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香入烬-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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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侧妃,你是不是非要跟我过不去?现在灵柩和抬棺人都未到,你让我娘怎么出去?难道裹着草席抬出去就算了吗?”段沉香没好气地说道。都到了这时候了,段沉香也耐不下性子跟侧妃好声好气说话了。
“听说人死了之后一个时辰,魂魄就会再回来一次,要是你娘亲的魂魄附在哪个人身上了,后果你承担得起吗?”侧妃也顾不上许多了,连鬼神之说都搬了出来。
“这种荒谬的话,侧妃也相信吗?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丰离国是禁鬼神之说的,侧妃还要拿这个来说事吗?”段沉香不冷不热地回了一句,而后就不想再搭理侧妃了,径自走到侍卫的面前,郑重地说道:“都下去吧。”
“是,王妃。”侍卫们见侧妃都不出声了,便应声退了出去。
段沉香手里拿着素白的麻衣,径自走到屏风后头,也不管站在屏风另一边的侧妃。娘亲刚刚离世,她心情悲恸万分,本就没有心情跟侧妃理论这么多,侧妃却还紧抓着她不放,她有些不明白,为什么侧妃要这样做。这样做,对侧妃自己一点好处都没有。
段沉香一想起以前她娘亲对她的关爱,她的眼泪就不禁地往下掉,再也没有人会向娘亲一样,对她这么好了。坐在屏风后又哭了一会,这才擦擦眼泪走了出来,她往四周看了看,侧妃已经走了。
段沉香掀开珠帘往床上看了一眼,她就看到她娘亲的遗体不见了!这个侧妃竟敢乘她换衣服的时候把娘亲的遗体带走,实在是太过分了!段沉香转身就朝门口追了出去,但愿她们没走远。
侧妃让几个丫鬟抬着安凝香的遗体走在后面,而她就走在前头引路,她们这是准备把安凝香的遗体抬到后门去,后门早就有马车候着了,会把遗体直接拉到义庄去。
段沉香一路小跑着,此时此刻也顾不上什么优雅的礼仪了,她知道侧妃一定会从后门把她娘亲的遗体送走,她必须要赶上她们动身之前追上去
侧妃等人已经到了后门,守门的李老头驼着背慢慢踱了过来,规规矩矩地向侧妃行礼:“奴才见过侧妃。”
“起身吧,快把门打开。”侧妃挥手示意李老头赶紧开门。
“是,王妃。”李老头一脸讨好地笑了笑,驼着背又慢慢走到门边,从怀里掏半天才把钥匙掏出来。
“尽是废物,开个门都要半天。”侧妃不耐烦地走了过去,伸手一把把钥匙夺了过去,拿着钥匙咔嚓一声就把门锁打开了。
后门打开之后,就看到门外停着一辆马车,马车夫是一个瘦高的中年男子,李老头看着他,感觉有点面生,不像是王府里的人。侧妃身边的几个丫鬟抬着安凝香的遗体,跨过门槛走了出去,在马车前站定,用尽全力把安凝香的遗体弄上了马车。
“记得,把事情办得漂亮一点。”侧妃对马车夫叮嘱道。
“小的办事,您就放心吧。”马车夫看起来对侧妃非常尊重,还露出了一口黄牙,对侧妃笑了笑。
“陈若梅,你快给我住手。”陈若梅,这是侧妃的闺名,段沉香这是气极了,才会连名带姓的唤人。她远远就看到了侧妃的身影,脚下又加快了速度,很快就走出了后门的门口,看见门口停着的马车,她几乎可以肯定,她娘亲就在里面。
“哟,王妃跑得这么急,这是上哪儿去呢。”侧妃一边跟段沉香,一边用眼神示意马车夫,让他赶紧走。
“你少在这里装蒜了,还不把我娘亲的遗体交出来,为什么你会这么冷血,连死人都不肯放过?!”段沉香恨恨的看着侧妃,这是她第一次遇到会让她产生恨意的人。就算是以前的大夫人再怎么折磨她,打骂她,她都没有恨大夫人。可是对于陈若梅,她是打心底里的恨。
“王妃,妾身在心里可敬重你了,你怎么能这样子说我呢。”侧妃余光扫了马车一眼,见马车正缓缓动着,她继续拖延着段沉香。
侧妃心里在想什么,段沉香当然是不知道的,但是她的眼睛也没有放过那辆马车,看见马车动了,她赶紧举步往马车的方向走去。
“王妃,你要去哪里?”侧妃抬手阻拦了段沉香的去路,装傻扮懵地问道。
段沉香决心不管侧妃了,不管侧妃说什么,她都要先把娘亲的遗体抢回来再说。她突然用力把侧妃推倒在地,径自走到了马车前,拉着马车的缰绳,不让马车往前走。
“唉哟……,我好难受,我肚子好痛。”被段沉香推倒在地的侧妃脸色煞白的坐在地上,捂着肚子大叫着,看起来不太像是装出来的。
段沉香回头看了一眼,见侧妃脸色煞白地捂着肚子,她也有些慌神了,但是眼下还是把娘亲的遗体救回来再说。过了侧妃这一关,其他人倒是没有多加阻拦,可能也是碍于她烬王妃的身份。
侧妃的几位丫鬟见自家主子脸色煞白的坐在地上,赶紧跑了过去,把侧妃扶了起来,细细地查看着侧妃是伤着哪里了。
段沉香让守门的李老头找了几个年轻力壮的侍卫,把她娘亲的遗体抬回了安然居,心想娘亲的后事也不能拖了,她还是及早安排把娘亲的遗体送走吧,免得再生事端了。
☆、第二十八章。娘亲下葬
这段时间,段沉香都不在烬王府,她娘亲的灵堂设在西郊的别院里,她要为娘亲守七天的灵堂。在这期间倒是没有什么人打扰她跟娘亲单独相处,她只带了碧莲和碧荷过来,府里的其他人恐怕到现在还知道她在这里。反正也没有人会关心,她在哪里都无所谓。
“小姐,你已经跪了七天了,就算是守孝也该够了。再这样子下去,恐怕你的身子会受不住啊。”碧莲在段沉香身边劝道。
“已经是第七天了吗?”段沉香眨了眨干涩的眼睛,望了望窗外朦胧的天色,看起来天是快要亮了。第七天,娘亲应该下葬了。她这几日都是浑浑噩噩的,也不知道今日已经满七天了。
“是的,小姐,要不然你还是去休息一下吧,奴婢看你的脸色非常不好,可别累垮了。”碧荷也走了过来,挑了挑桌上的白色烛心,灵堂又亮堂了不少。
“不必了。就快要天亮了。”段沉香继续跪着,她的膝盖已经跪到没有知觉了,也不知道痛不知道累,心里的绞痛之感却时时提醒着她,她最亲爱的娘亲已经离她而去了。
碧莲和碧荷无奈地对视一眼,只好跟着跪在段沉香身边,她们这些日子守在段沉香身边,也没少受苦头。两个丫鬟晚上都是轮流着休息,一个人休息,另一个人则陪着段沉香跪在灵堂。白天的时候,两个人都是陪着段沉香跪的,偶尔段沉香起身走动一下,她们才跟着走动。
黎明的曙光渐渐取代了黑暗,整个天地间都恢复了光明,人们都早早起身为了生活各自忙碌着。而在西郊的这个别院里,灵堂上的三位还在跪着,黎明给她们带来了新的一天,但是却没有带来新的希望,她们的内心世界满满的都是对这个世界的绝望。
“小姐,天亮了,该把夫人下葬了。”碧莲在段沉香耳边提醒道。
“嗯,碧荷,你去让抬灵柩的人准备一下吧。碧莲,陪我去整理一下妆容,马上就要见娘亲最后一面了,我一定要让娘亲看到端端正正的我。”段沉香扶着一旁的柱子,慢腾腾地站起了身,可能真的是跪太久了,整个小腿都麻痹了,每动一步就感觉像是有蚂蚁在她的皮肉里钻来钻去,这种感觉难受极了。
“是,小姐。”碧荷低低地应了一声,而后站起身慢慢地走了出去,看碧荷走路的姿势便知道,碧荷的腿想必也是有些麻痹感,走得非常慢。
碧莲也跪了大半天没有起过身了,腿脚也是麻痹着,一时间也不怎么敢走动,就陪着段沉香缓缓挪动着步子。段沉香和碧莲慢悠悠的走到旁边的盥洗室里,脚还是感觉有些麻痹,不过比起方才,已经好很多了。
段沉香对着水盆照了照,这才发现自己现在的模样有多狼狈,发髻已经凌乱得不成样子,脸上沾着一些灰色的香灰屑,隐约可以看到眼中的血丝,因为这几日都没有闭眼休息过,眼睛周围有一圈暗暗的黑影。
碧莲简单地替段沉香收拾了一下,虽然不能说是倾国倾城美艳非凡,但也至少看起来是齐整端庄的。段沉香再一次对着水盆照了照,满意地点了点头,她这样子去见娘亲,才是对娘亲最大的尊重。
下葬并没有什么特别复杂的礼仪,段沉香把灵柩合上盖子,就可以让抬灵柩的人抬走了。段沉香深深地看了娘亲一眼,娘亲那么安静地躺在灵柩里,永远都不会有人会打扰她了。段沉香把从小戴在身上的玉佩从腰间取了下来,搁在她娘亲的左手边,她虽然不能陪着娘亲,但是她也不会让娘亲孤独,就让玉佩代替她陪着娘亲吧。
段沉香伸手轻轻一推,灵柩的盖子已经合上了,她眼睁睁看着抬灵柩的人把她娘亲的灵柩抬了出去,她愣愣地跟着灵柩走。碧莲、碧荷走在灵柩的前头,在前面引着路,两人手里都跨着一直藤条编织的篮子,里面装满了纸钱,一路走就一路洒纸钱。
娘亲下葬的地点,段沉香早就选好了,娘亲喜欢风景优美有山有水的地方,她专门去找了两天,才在几里之外找到一处景致不错的地方。那地方远是远了些,但是周围的环境很好,隔得老远都不见人家。
走了半天的山路,段沉香等人才到了她之前找到的安葬她娘亲的地点,这地方她也请风水先生看过了,都说没有问题。
抬灵柩的几个人非常小心地把灵柩放进早就挖好的坑里,而后往灵柩上盖了厚厚的一层黄土,这才算下葬完毕。
“各位辛苦了,请到这边来领银子。”机灵的碧莲早就准备好了银子,这会子把抬灵柩的几个人带到一边,给每个人都发了事先谈好的工钱。抬灵柩的几个人领了工钱,都各自散去了,平日无事谁愿意在墓地上久留。
剩下的事情都要自己办了,段沉香和碧荷从附近的一棵梧桐树后头搬出一块石碑,这石碑也就是安凝香的墓碑了。这墓碑上面,只刻着那么几个字“安氏凝香之墓,不孝女段沉香敬上”。是的,连个夫姓都不能冠上,只能刻上娘亲原本的姓氏。她知道娘亲根本不会在乎这些,但是在别人看来,这就是一件非常可悲的事。
段沉香亲手把娘亲的墓碑立好,在墓碑前摆了一下酒菜,在离墓碑不远的地方,放着一个火盆,是用来烧纸钱用的。段沉香先跪在墓碑前,跟她娘亲说了会话,而后才拿火折子烧起了纸钱。
“娘,这个地方山清水秀,我知道你一定会很喜欢的。只可惜这地方比较偏远,沉香可能没有办法经常来看你。但是你放心,每年的清明重阳我一定会来看你,我不是一个孝顺女儿,但是我会尽力孝顺你。娘,你就安心在这里住下来吧,这里很安静,没有任何纷扰。”段沉香一面烧着纸钱,一面叨叨絮絮地说着话,她这几天守灵的时候,已经对着她娘亲说了很多话了,可是她好像就是说不腻,永远都有说不完的话。
☆、第二十九章。烬王爷的怒意
完成了娘亲的葬礼,段沉香也不在别院久留了,让碧莲、碧荷把别院收拾好,坐着马车回了烬王府。比起烬王府,段沉香自然是更喜欢住在清幽的别院,那里远离凡尘纷扰,一切都可以暂时放下。但是,她终究还是烬王妃,很多事情都不是她说了就能作准的。
马车在烬王府前缓缓停了下来,坐在马车外面驾马车的人是碧莲,这次去别院段沉香只带了碧莲、碧荷两人前去,只能由碧莲来驾车了。
段沉香在碧荷的搀扶下小心地下了马车,刚刚站定就看到王府的管家急匆匆的走了出来,脸色看起来非常焦急,脚步走得飞快,不一会就走到段沉香身前了。
“参见王妃。”管家稳了稳呼吸,恭敬地对段沉香行了一礼。
“管家快快免礼,我见你方才走得这么急,可是有什么急事找我?”段沉香挥手让管家起身,她心里总觉得有些心绪不宁,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着娘亲刚刚去世的缘故。
“回王妃的话,王爷让你速速到书房去见他。王妃,这几日您都不在府里,也没留下话告知一下您的行踪,王爷已经找了你好几天了。”管家慢腾腾站起身,轻声说道。
段沉香闻言,眉头不着痕迹地皱了一下,转头对两位丫鬟说道:“碧莲、碧荷,你们先把东西送回安然居,不用等我回去了,累了大半天,你们回房去歇着吧。”
“是,小姐。”碧莲、碧荷恭敬地应了一声。
“管家,我们这就去书房吧,别让王爷再久等了。”段沉香向管家点了点头,示意他在前面带路。心里那点隐隐的不安,现在更加蠢蠢欲动了,心跳的很快,仿佛就要发生什么大事似的。
段沉香虽然表面上故作镇静,但是心里可一点也不平静,烬王爷突然这么急着找她,到底是为了什么事?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事,但是她的心里却认定,一定不会是什么好事。快走到书房的时候,她突然想起来一件事,那天侧妃到安然居抢她娘亲的遗体,后来她跟侧妃起了争执,她一时怒火攻心,把侧妃用力推倒在地了。这会子,烬王爷是来给他的爱妃报仇的?
“王妃,书房到了,请您在此处静候片刻,我这就进去通传一声。”管家带着段沉香走进了一个清幽的院落,管家回身说了一句,躬了躬身,便走进了书房。
书房内,午后的暖阳懒懒地铺洒了一地,窗户半开着,和熙的风从窗户缓缓吹了进来。烬王爷身穿月白色的锦袍,端坐在书桌前,手里拿着一本国策在看,俊逸的侧颜可以清晰看到他紧皱的眉头。黑曜石一般乌黑幽深的眼睛一直看着书页,但是精神却有些恍惚,看起来像是在沉思着什么。
“奴才参见王爷。”管家从门外走了进来,站在书桌前方,向烬王爷行礼。打断了烬王爷的沉思。
“什么事?”烬王爷头也不抬地问道。→文·冇·人·冇·书·冇·屋←
“王妃回府了,已经在门外候着了。”管家躬身回答道。
“让她进来。”烬王爷把书往桌上一扔,站起身离开了书桌,走到了另一边会客的地方坐着,等着段沉香进来见他。
段沉香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走进了书房,一进书房便看到烬王爷的眼睛紧盯着她,她心里更紧张了,头低垂着,走到离烬王爷三步远的地方停下,欠身行礼,小声说道:“沉香参见王爷。”
“这几日,你去哪儿了?”烬王爷也不让段沉香起身先,俊秀浓密的眉头向上轻挑,开口质问道。
“王爷,你可能也已经有所耳闻,我的娘亲前几日去世了,我去给守了几天灵堂,今日娘亲一下葬,我就马上赶回来了。刚刚一下马车就听管家说你找了我好几日了,不知王爷找我是有何要事?”
“有何要事?”烬王爷抬手轻拍了一下椅子扶手,嘴角扬起一丝冷笑,带着几分怒气说道:“不管你那天是不是故意的,你都差点把本王的孩子给害死了。侧妃跟我说,你是故意推倒她的。本王现在问你一句,是与不是?”
段沉香沉默了,原来,侧妃已经怀孕了,她之前真的不知道,也没有人跟她说过。看着侧妃的身段也很轻盈纤细,她也没想到侧妃竟然已经怀了烬王爷的骨肉。如果知道侧妃是有孕之身,就算她那天再怎么生气,也不会把侧妃推倒在地的。现在发生了这种事情,她知道自己是要负很大一部分责任,毕竟那天确实是她太冲动了。但是她又觉得自己有些无辜,所谓不知者无罪。
“这件事情,确实是有发生。但是我之所以会推倒她,也是有原因的。况且,我当时并不知道她已经怀有身孕。”段沉香说到此处,把头抬了起来,看着烬王爷黝黑的眼睛,凝重地解释道。
“不知道?你以为这就是一个很好的借口了吗?你不知道侧妃已经怀了身孕,这并不能说明什么,只能说明你对府中众人不够关心。你这个一家之主母是怎么当的?!”烬王爷怒气冲冲地说道。
☆、第三十章。禁足安然居
段沉香听着烬王爷的话,心里通透得很,她刚刚入府没几日,府中的下人们也不敢在她面前多说话,她又如何能知晓侧妃已经怀有身孕。烬王爷刚刚说孩子差点被她害死了,那就是说,孩子还安然无恙,烬王爷这会恐怕只是借题发挥罢了。
“请王爷责罚。”想通了这些,段沉香也不再多费唇舌了,既然都知道会是什么结果了,多说几句又能有什么用。烬王爷一心都向着侧妃,再加上他一直对这桩婚事很不满,连带对她也多了几分厌恶,此时时机正好,他又怎么会轻易错过。
“责罚?如今你是知道自己错在何处了吗?”看见段沉香总算低了一下头,烬王爷的脸色也稍稍好看了些。
段沉香在心里反复斟酌几回,这才缓缓开口说道:“我不该推倒侧妃,不该离开王府那么多天,让侧妃心中的郁结难解。”其实她心里最想说的是,她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嫁给他。
烬王爷眉头轻挑,俊逸的脸蛋上划过一丝了然,段沉香话中嘲讽的成分,以为他会听不出来吗?侧妃心中的郁结难解,恐怕就是在暗指侧妃的心胸狭隘斤斤计较。烬王爷第一次发现,他这个王妃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般呆头呆脑,反而心思灵敏,非寻常女子可比。
不过,他早就决定好的事情,也不会轻易改变。段沉香只是皇上放在他身边侮辱他的工具。他现在唯一想做的事情就是,让段沉香从他的视线中消失,即使不能取缔段沉香的名分,他也要让她有名无份、有名无实。
“你以为你的错就只有这些了吗?第一错就是,你作为当家主母,竟然连侧妃怀孕都不知道,还出手伤了她;第二错是,伤人之后,没有做任何补救,反而直接跑得远远的;最大的错是,你竟然还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烬王爷搁在椅子扶手上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脸上倒是看不出怒意。
“沉香知错了。”段沉香索性不再辩解了,多说也是错,少说也是错,说多错多,不如不说。随得他怎么处置。
“既然知错了,本王也就不再多言了。你此番犯下大错,就暂时在安然居闭门思过吧,没有本王的命令,不许离开安然居半步。”烬王爷说完便站起身走出了书房。
段沉香独自站在原地,心里感觉被人蒙上了一层灰蒙蒙的步,那层散不开的阴郁又袭上了她的心房。禁足?软禁?她都习惯了,以前的十年,都是这样过来的,这会子突然又回到以前的生活,应该没什么好不习惯的。这就是她逃不开的宿命吗?终身就要做一个笼中鸟,肉体被禁锢,灵魂还能自由吗?
段沉香魂不守舍地回到安然居,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躺在床上睡着了,她一觉醒来,已经是星月交辉的时辰了。她茫然地睁着眼睛看着窗外皎洁的月亮,她不知道此生为人,到底有何意义,难道她生来就是为了让别人禁锢她的吗?她不甘心,她不甘心……
不要伤心,不要争夺,不要被人欺负。
她的脑海里突然就出现了娘亲临终前说的话,她现在要做的,到底是不要争夺,还是不要被人欺负?她心里还是比较倾向于前者,她本身就不是一个喜欢争斗的人,要是能有几天清净日子过,她已经心满意足了。平淡无波总比波澜壮阔好,至少心思也会简单很多,少了很多算计。
安然居是个非常清幽雅静的院子,她非常喜欢,要是能够远离纷争,就这么平平淡淡在这里住下去,倒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她之所以心有不甘,只是因为她不想一直过着这种生活,这种漫无边际的寂寞生活。既然事实已经注定,命运由不得她选择,她只能坦然接受,淡然处之。
房门“吱呀”一声响,碧莲、碧荷手持烛台走了进来,把屋里的烛火挨个点亮。当走到床边的时候,便看见段沉香的眼睛是睁着的,她们吓了一跳,还以为段沉香还在熟睡。
“小姐,你醒了?要不要喝口水?小姐恐怕也饿了,奴婢让人去备膳吧。”碧莲一边跟段沉香说话,碧莲已经走到圆桌旁,倒了一杯水端过来了。
“不必备膳了,我没有胃口吃。”段沉香撑起身子,接过茶杯喝了几口,又递回给碧荷手中。
“小姐,再怎么说,也不能折腾自己的身子啊,不用晚膳会饿着自己的。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碧荷把茶杯搁在床头的小几上,轻声对段沉香问道。
“无事,我只是身子乏了,没有胃口罢了,一顿不吃,应该无碍。你们不要再打扰我了,让我再休息一会吧。”段沉香摇了摇头,不是她要故意瞒着这两个丫头,而是告诉她们也无益,反而徒增烦恼,何必呢?
“身子乏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要不要请府中的大夫过来瞧瞧?”碧莲一脸着急地说道。
“傻丫头,这安然居的是非还不够多吗?大半夜请大夫过来,这不是明摆着让人说事吗?我没事,就是前几日为娘亲守灵,好些日子没有休息好了,一下子身体放松下来,积累的疲惫都爆发了。你们也累了这么多天了,早些去歇着吧,这里不用你们伺候了。”段沉香说完,便躺了下来,把身体背向碧莲、碧荷,显然是不想多说了。
碧莲、碧荷虽然很担心段沉香,但是段沉香不愿意说,她们也不好再问了,只好躬了躬身,退了出去,毕竟是主仆有别。
许是真的累了,在碧莲、碧荷离开房间之后,段沉香很快就陷入了香甜的梦境。在梦中,她仿佛看到了娘亲的背影,娘亲在向她招手……她拼命想要追过去,却永远无法往前,怎么走,都是在原地踏步。
☆、第三十一章。碧莲的心思
转眼春去秋来,院子里的草木都成了枯黄色,秋风簌簌地吹过枯黄的树叶,树叶沙沙落了一地。碧莲、碧荷站在廊下,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对于院子里的荒凉景象,她们不是看不见,是已经懒得去打理了。这安然居的下人是越发的零落了,因着侧妃怀孕,借口说是人手不够用,硬是把安然居的下人都调走了。
碧莲、碧荷毕竟只是两个人,整个安然居那么大,即使段沉香不需要她们随时在身边服侍,她们也没有办法把安然居整理得妥妥当当,就拿这个院子来说,一到秋天,树叶就落个不停,她们一天就要扫上好几次。
“碧荷,你说,我们会一辈子待在安然居吗?”碧莲毕竟还年轻,这几个月来,一直在这安然居没有离开过,心里已经有些不痛快了。
“或许吧,这种事情,我也说不准。不过,照目前的情况来看,是要在安然居待上一段时日了。”碧荷的性子相对平和,做人做事也比较沉稳些,想问题自然更透彻些。
“可是,我不想在这里待下去了,这里整天就只有我们三个人,真是喘口气的声音都听得到。安然居真是太冷清了,特别是到了晚上,我总感觉阴森森的,像是有什么脏东西跟着我。”碧莲说罢,还煞有介事地缩了缩脑袋,做出一副害怕的模样。
“别胡说了。要是被小姐听到了,她会有多伤心啊。小姐待我们就如亲姐妹一般,在这里陪着小姐,有什么不好的?日子虽然过得窘迫些,但也还算是平淡安然。”碧荷听到碧莲这么说,心里真是气极了,恨不得把碧莲揪过来狠狠打一顿。
“我知道小姐待我们很好,但是下人毕竟还是下人,总还是要为自己多想想的。”碧莲小声嘟哝了一句。
“你要怎么想是你的事,我是管不着的,但是今日这番话,万万不可以在小姐面前提起。一入秋天,她的身子就开始不大好,你别气着她了。”碧荷无奈地说了一句。碧莲毕竟是性子比较好动的人,要她改变想法,光靠说的是不行的。有些事情,只能靠她自己去领会。
“知道啦。”看见碧荷的对她变脸,碧莲也有些不高兴了,恹恹地走开了。
碧莲跟碧荷说的每一句话都落进了段沉香的耳中,倒不是她存心要偷听,她恰好方才出来院子里透透气,便看到碧莲跟碧荷在廊下说话,她便慢慢踱了过来,听到碧莲在吐水,她也不好再现身了。
“咳咳……”一阵凉凉的秋风吹来,她感觉喉咙一痒,便咳出声来。段沉香刚刚咳出声,便知道自己肯定被碧荷发现了,她大大方方从树丛后头绕了出去。
“小姐……”碧荷没想到段沉香竟然会在这时候出现在这里,那她们方才的对话,莫不是都被段沉香听了去?
“怎么在这里傻站着,现在天气凉了,不要再外边站这么久了,快跟我回屋去吧。”段沉香被刚刚的凉风一吹,还真感觉到身体发凉,拢了拢手袖,转身往里屋走去。
碧荷慢吞吞地跟着段沉香走了进屋,心里有些没底,段沉香到底是有没有听到她们方才的对话?
段沉香自己伸手从桌上倒了一杯尚有余温的茶水,喝了一口润了润喉,这才开口说道:“这么紧张做什么,坐着说话吧。你应该是有话要对我说吧?”
“小姐,碧莲她不是有意这么说的,她只是年轻尚轻不懂事,希望小姐不要怪罪她。”碧荷以为段沉香是想兴师问罪,所以她一开口就是先替碧莲说话。
“我不是想问这个,我从来都不会勉强人,若是碧莲有更好的出路,我自然会满心欢喜的送她离开安然居。我只是想问问,你也是这样想的吗?我恐怕以后都不能走出这安然居了,你早些找个出路也好。碧莲说的没错,你们还年轻,总要给自己找好一条后路。”所谓强扭的瓜不甜,她断不会勉强他人,既然碧莲心都已经不在她这里了,要离开也是迟早的事情。
在这安然居禁锢了几个月,她已经完全习惯了,每日三餐吃用都有人送来,她平日里有闲暇就看看书、练练琴,日子还算过的去,至少跟丞相府的日子比,已经是好十倍不止了。
“小姐,你不要赶我走。碧荷虽然不是什么坚忠的大人物,但是也知道什么是忠心事主,小姐对我这么好,我一辈子都报答不完,我是不会离开小姐的。”碧荷听了段沉香的话中好像有把她遣走的意思,她赶紧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唯恐迟了一刻似的。
“碧荷,不要说什么报答不报答的,这段日子,确实是苦了你们了,我也知道,你们的日子过成这样子,是没有什么盼头的。”段沉香听了碧荷的话,心里升起丝丝暖意,但是她终究还是不想再拖累她们了。她一个人过这样的日子,已经是习惯了,但是她们不同,她们会受不了的。
“只要能跟在小姐身边,伺候小姐,这就是碧荷今生最大的盼头了。”碧荷跪在地上,不停地对段沉香叩着头,以表自己内心对段沉香的敬意和尊崇。
“好吧,既然这是你的选择,那么我尊重你的选择。只是,我跟你说过的这番话,万万不要告诉碧莲。顺便,替我盯着点碧莲的言行,看她跟府里的哪位主子搭上了。”这也是为了谨慎起见,虽然她如今已经到了最糟糕的境遇,但是她身上毕竟还有个王妃之位是令人垂涎三尺的,难保会有人动了心思。
碧荷眼神闪了闪,最后坚定地回道:“碧荷一定谨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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