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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美人(秉烛游)-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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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瑶哼了一声,站起了身,拉了拉流水:“你跟我一起过去。”
流水懒散摊着的身子一下子僵直了起来:“我干嘛要一起过去?我是客人。”
“我跟他们说你是我新招的丫鬟。”
“……你不是想逃婚只是想报复我使唤我吧。”
“你懂啥?只有说你是我的丫鬟你才能参与很多行动!没脑子!”
流水虽是不愿,但看了那个老婆子已然露出不耐的样子,冲她们使劲皱眉,还是乖乖地跟上走路了。
七拐八拐地走了有一炷香的时间,才到了一个院子门前。看到门口提的“素问阁”,以及院子里高过院墙的竹子,流水内心感慨了一下,唔,不愧是有文化的人,就是文雅,只是不知道,大夫人知不知道竹子林惹蚊子得很,到了夏天,这大夫人被叮得狠不?
进了院门,走了几步,又有个小桥流水,桥下的鲤鱼游来游去,颜色鲜艳,很好看。环顾四周,甚至还有个假山上的小亭子。流水手肘撞了一下碧瑶,小声地耳语:“哎呀,这院子好像比你院子大一点啊。”
“你进去了就知道了,何止大一点。”
进了房间,流水暗自惊了一下,光是这个前厅,就比碧瑶的前厅加卧室大。正对大门的墙上挂着一把大扇子,上面是泼墨山水画,流水不懂这些,但看着也觉得好看,有种悠然空远的感觉。一个雍容华贵的妇人,倚在红木椅子上,喝着茶,见了碧瑶进来,眼皮也没抬一下:“怎地,马上要嫁出去了,规矩也不懂了?”
碧瑶咬了咬牙,欠了一□,唤道:“母亲。”
流水知道,碧瑶的亲母因为生碧瑶时难产而去世了,所以碧瑶才会小小年纪就被送上了溪山派。所以碧瑶是不会喊大夫人娘的。只是看这大夫人的样子,也不像好相与的,不由默默地为碧瑶默哀了一下:婆家不好娘家也不给力,真是前有狼后有虎啊。
流水想了想一个丫鬟该做啥,然后发现自己也不了解,于是只有学着碧瑶的样子动了动,唤了声:“大夫人万福金安。”然后碧瑶的眉毛抽了一下,看了流水一眼。
流水眨了眨眼:怎么的,我做得不对么。
碧瑶默默地转过头:好像没什么不对的但为什么就是有种不适感呢……
大夫人这时才抬头,抬了抬头,上下打量了流水一眼,缓缓道:“这个面孔倒是眼生。”
碧瑶回答:“这是我刚招来的丫鬟。看着年纪与我相仿,似乎又傻乎乎的,放在身边比较放心。”
流水默默地瞪了碧瑶一眼。但显然这一眼对于碧瑶没有一点威吓作用,而大夫人也没注意她的小动作,又不缓不急地问碧瑶:“前几日听说你闹得厉害,不愿嫁入那陈家。怎么这几日消停了?”
这么不咸不淡的问话,显然是没把碧瑶的闹腾放在心上,碧瑶冷哼了一声:“哦,我近来想通了,嫁过去与在家里有什么区别。”言下之意,在家里反正也是受尽白眼。
大夫人轻轻笑了两声,放下了茶杯,道:“呵,没区别?你最好收收你这副脾气,别在陈家给班家丢脸,到时候一纸休书,再背着包哭哭啼啼地跑回来。”
碧瑶也笑了笑,说:“那我倒要好好在陈家生活了,好歹我也是堂堂正正的正房大老婆,又不是给谁填房的。”大夫人正是碧瑶母亲死后再过的门。
“你!”大夫人一拍桌子,圆眼狠瞪,旁边的丫鬟赶紧上前,抚着她的胸口,道:“大夫人莫气,气坏了身子不好,何必跟大小姐一般见识。”
流水瞅了瞅,扭头看了看碧瑶,小声道:“我要不要也给你抚抚?”
碧瑶默默地扭头看着流水,流水看着那副“请不要闹了好吗”的眼神,默默地缩回了伸出了一点点的手。
等到流水和碧瑶听了一阵训话,憋了一肚子火回了自己的院子时,流水不仅对碧瑶感慨:“哎,你知道大夫人脾气那么糟,你干嘛还要惹她。”
碧瑶踢了踢脚下的石头,低着头说:“我其实也有点怕来着,上次我冲撞了她,还被打了二十板子呢。”
流水奇道:“那你干嘛不顺着她点?我看她是一个附庸风雅的人,你给她点面子,至少表明上她肯定不会为难你了的。”
“我在为我们的计划考虑啊。只有跟她搞得越僵,然后显得我要嫁入陈家,日后好靠着陈家回来耀武扬威什么的,她才会比较放心。前段时间闹得太厉害了,而且又没有作用,哎,我真是晕了头,怎么冲动得跟你一样。”
“……”流水冲回屋子,翻出自己的衣服,冲碧瑶嚷道,“呸!你才笨你才傻你才冲动!我不干了!”
碧瑶赶紧赔笑:“哎呀,这不是开玩笑嘛,我知道你最经得住玩笑了,我们不是说好还要去潇湘阁吃点心的么?潇湘阁的位置可紧俏了,我可是提前三个月就排队了,你看你运气多好,赶上了吧?哎,其实我觉得你最大的优点就是运气好……”
“碧瑶,”流水转过头,很真诚地望着碧瑶,用很诚恳的语气道,“虽然我也觉得,在溪山上的时候,我是有点傻,但谁没个过去不是。我可是逃过命,当过老板,从南闯到北,近日还准备来搭救你的!你老是怀疑我的能力,你知道嘛,你老是说我傻,我到时候真的傻了怎么办?你自己去应付那个真傻的陈家三少?”
碧瑶嘻嘻地笑着,说:“哎呀,说习惯了吗,以前在溪山上,我们几个姐妹聚一起的时候,你的事情老是我们的话题呀,然后就……嗯,就这样了,我改就是了嘛。”
流水倒没有真生气,只是随口闹她两句,想让她心情好点而已。而两人正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突然又一小厮匆匆地敲着门,嚷道:“大小姐在吗?”
碧瑶皱了皱眉:“今天事情怎么这么多。”然后开了门,问:“什么事?”
小厮笑道:“陈家四小姐来了,想见您呢,正在主厅候着呢,您要不赶紧过去?”
一听到陈家四小姐的名字,碧瑶的脸狠抽了几下,握紧了流水的手:“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的运气肯定都被你吸走了,怎么麻烦的人一个接一个……”
☆、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流水扶着有些发颤的碧瑶,向大堂走去。刚到门前,就见一坨粉红色不明生物扑了过来,大叫:“班语,我好想你呀!”只是被扑倒的那个是流水,流水扶着陈家四小姐,感觉腰闪了一下,感觉冲着碧瑶使脸色,但碧瑶却拍了拍胸口,小声道:“还好还好……”流水瞪了她一眼,对怀中颇有重量的陈家四小姐道:“小姐,你认错人了,班语是你旁边那个。”
陈家四小姐抬起头,瞟了流水一眼,道:“咦?怪不得,我怎么就感觉班语长大后变得略显霸气了些。”
“……”滚你的霸气!我只是修了一下容好便于行路而已,你那一身膘肉,还说我霸气!但流水只敢在心里默默吐槽,推开了她,赔笑,“呵呵呵……”
陈家四小姐推开了流水,流水顺势被往后推了几步,心有戚戚然,碧瑶果然没有说错,这力气,这气势,真真让人心生畏惧……
碧瑶退后一步,微微欠了欠身——虽然她其实没有必要行礼的但她为了避开陈家四小姐的又一扑还是行了个礼,笑盈盈道:“自从儿时一别,多日不见陈玉燕你了,哎,那时候年纪太小,很多人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呵呵呵……”言下之意,其实我们一点都不熟啊不熟。
“哎,就知道你记性不好。”陈玉燕用力拍了拍碧瑶的肩膀,碧瑶忍不住咳了两声,流水在一旁看得心惊胆战的,害怕一不小心碧瑶就咳出一滩血来,而陈玉燕显然没有注意道,“哎,那时候的日子过得多有趣啊,我是觉得的,跟你在一起玩闹的日子,是最值得回忆的。你还记得你小时候的那把扇子不?就是你去溪山之前送给我的。哎,你走了之后,我感觉我的生活,那怎么说来着,嗯,对,乏味!乏味了许多啊。你在我心中,一直是最好最真诚的那个朋友。嗯,所以我也着力推动了你和我哥的婚事。哈哈哈,很好对不对!这样一来,你嫁入陈家,可以继续与我为伴了。”
碧瑶默默地望了流水一眼,流水给了一个她肯定的眼神:我懂的,其实不是你们一起玩闹,是她在玩闹你;不是你送她的扇子,是她抢的;而且这桩莫名其妙的婚事原来她还有插一脚,她简直就是你人生路上的绊脚石,夏天的棉袄冬天的扇子。
“哎呀,你头发真不错,”陈玉燕顺手一扯碧瑶的一股发丝,碧瑶的头跟着歪了一下,眼睛一抽,向流水发出求救信号。流水装作没看见,陈玉燕放下碧瑶的头发,拉着碧瑶的手臂,往屋里走,“哈哈哈,还是与你在一起的时候最亲密无间了。走走走,我带了些我家的东西给你。”
进了大堂,发现摆着两个箱子,流水的眼睛亮了一下,对碧瑶使了一个“咦你的童年玩伴还是蛮不错的”暗示眼神,趁着陈玉燕跑去开箱子,碧瑶溜到流水身边“小心里面的小盒子,说不定一打开就是癞蛤蟆。”
流水本来想殷勤跑上前的腿立即立正并拢站在原地。
待到箱子启封,里面的小盒子也一个个启封后,流水觉得自己和碧瑶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小盒子里有胭脂水粉,也有发钗之类的首饰,还有一个盒子放的竟是夜明珠,有小拇指尖那么大,圆润地发着光。还有一些各地特产,想来是其他人送到陈家的。
流水看着,口水都要掉下来了,扭头默默地对碧瑶耳语道:“唉,多大点事儿,我要是你,早原谅她了。你显得好小气。”
碧瑶看了看忙碌的陈玉燕一眼,又扭头看了看流水,小声道:“我总觉得还是有点不安稳,你说会不会在那箱子上,她抹了鹤顶红?还是在那些点心里?”
流水“哼”了一声,发出一个鄙视的眼神,然后“蹭蹭蹭”跑上前,对又把东西收好准备拿进碧瑶院子的陈玉燕笑道:“小姐真是有心了,这些东西也怪重的,要不要我帮忙?”
“重啥!”陈玉燕声音雄厚,底气十足,“下了马车,我自己扛进来的。唔,不过你这丫鬟倒是懂事,来,这一箱就由你扛进碧瑶的院子吧。”陈玉燕抱起一个箱子,手一松,往流水肩上一放,流水人本来就还没站直,所以站得并不稳,而且也没有充分估计清楚箱子的重量,于是在那箱子放上流水左肩的须臾,“啪”地一声,摔倒在地了。
流水呈狗□状趴在地上,左肩还压着那个沉重的箱子,痛得眼泪都要出来了,而陈玉燕哈哈大笑,对着碧瑶道:“你这个丫鬟怎么那么不中用!”
碧瑶也“呵呵”笑了两声,走上前去,挪开了压着流水的箱子,拉起她:“不中用倒也罢了,还见钱眼开,也不怎么听我的忠告。”然后轻轻在流水耳边说道:“怎地,想挣表现讨赏?偷鸡不成蚀把米了吧。”
流水怒视她,小声地咬牙切齿:“我还不是想多为你攒点跑路费。”
碧瑶小声回了两字“装吧”,又转身对陈玉燕笑道:“看我这毛毛躁躁的丫头,这一身现在可脏得跟泥鳅似的。哎呀,好像膝盖也破了皮,我得带她去房间你涂点药,陈小姐要是等不及,不妨先回了,我们改日再约。”
陈玉燕大气地挥了挥手:“不妨不妨,反正我也没什么事,你们去吧,我想找你们一起去游湖。据说那花船上的花魁好看着呢,我哥不让我去,我正好找着你们陪着。”
碧瑶笑了笑说:“那就麻烦陈小姐稍等片刻了。”又对旁边候着的班管家招了招手,“我前几日得了几两大红袍,放在仓房里,麻烦班管家拿点过来,给我这儿时玩伴尝尝。”流水听着,觉得她“儿时玩伴”几字,咬得甚重。
回房前流水还得了陈玉燕的赏,两片金叶子。流水本来歪着嘴痛得吸气的脸一下子喜笑颜开:哎呀,没白摔!
碧瑶则恶狠狠地拉过她,边走边道:“我现在真担心,我逃婚的时候,你会因为想要多拿点那些聘礼而毁了我一生。”
“啥?好吧,我不在你逃婚的时候拿就是了……那它现在在哪?”
“……”
回了房,流水脱了外袍,扭头看了看自己的肩头,果然青了一块。流水翻箱倒柜地找伤药时,碧瑶在一旁悠悠地道:“我就知道她来找我定没有好事。”
“游湖看花魁还不是什么好事?你真是不识好人心。”
“不要想得太美好,”碧瑶喝了口茶,定了定神,“且不说,如果被大夫人知道我去看花魁了,回来还指不定怎样罚我的事,就是在那船上,前后无路的,被杀人灭口了也来不及救……”
“你想得太多啦,你肯定是对陈玉燕有偏见嘛,”拿人手短吃人嘴软,流水现在已经偏向了陈玉燕一边,对她心生好感,连带着都觉得她那些动作是豪迈而不矫揉造作,是真性情,“其实呢,小时候谁没做点啥坏事儿?过去就好了嘛,你看我跟你,不也尽释前嫌了嘛,我也没有老是觉得你会整我呀。”
碧瑶幽幽地看了她一眼,道:“我跟你能尽释前嫌,那是你没怎么整过我我也没整过你。如果是我跟你师姐行云,那么估计我和她就算掉进了一个两人高的坑里要齐心协力才能爬出来的时候,我们也会先跟对方打一架,绝不会让对方先上去再拉着自己上来的。”
碧瑶竟然更不喜行云?行云大部分都是为了自己才对付碧瑶的,虽然还有一小部分是因为纯粹看不惯碧瑶,流水心中为行云默哀:“……师姐我对不起你原来我又给你引了个仇人。”
“哼,”碧瑶放下杯子,顺手拿过药膏帮流水涂抹,“你知道为什么吗?行云是个狠得下手的人,如果我推着她爬出了坑,她是断然会甩手就走不管我的人。相较之下,你就没有那种魄力。”
“你一天不鄙视我会死吗?”
“哈,哎呀,我忘了,”碧瑶赶紧转了话题,“话说你知道陈玉燕的名字是怎么来的吗?”
“怎么地,这么常见的名字还有个典故?”
“是啊,陈玉燕,沉鱼落雁嘛。”
“……她是把大雁拉了下来然后跳进水里压死鱼了吗。”
于是一炷香后两人协同陈玉燕小姐,出了门,上了马车。流水想起潇湘阁的预定,有些遗憾:“可惜了,排了三个月的位置呢,好想尝尝潇湘阁的点心。”
“潇湘阁?”陈玉燕皱了皱眉,想了想,“还要排轮子?没事,你下次跟着我去,我去的时候从没排过,到了就吃!”
流水默默地扭头看了碧瑶一眼“到底你是在骗我呢还是你真的弱爆了呢”。
碧瑶回了个“我说过人家是陈家大小姐”的眼神。
于是流水默然了。
晃荡了一路,终于是到了河边。陈玉燕第一个跳下马车,兴奋地冲马车里两人招手:“哎呀快下来,你们看到那些船没?都是来看花魁的!我们快上船去占个好位置!”
三人兴冲冲地跨上船——准确地说,兴冲冲的只有两人,并不包括碧瑶,感到船身的晃荡,流水很兴奋:“哎呀,好好玩!陈小姐,我不会水的,一会儿千万不要把我扔下去啊!”
陈玉燕拍拍胸脯:“当然当然,你是班语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了。就算你掉下去了,我也会把你捞起来的!”陈玉燕边说着话边撩开船舱的窗帘,却一下子愣住了。
流水好奇地凑上前去,想看看陈玉燕愣住的缘故,却看见一芝兰玉树的翩翩佳公子,正悠悠闲闲地坐着,见陈玉燕掀开了布帘,才缓缓地转过头,抬起头,道:“怎么?你自己闹腾还不够,还带着陈家未过门的媳妇一起闹腾?”
作者有话要说:起名无能星人对于对文名和章节名吐槽的意见统统听见去了。然后我盯着它们。盯着它们。盯着它们。。首先要改文名吧,嗯。于是我想了那么几个文名:《美人你很冷艳高贵》《江湖边边角角那些事儿》《走出大山的孩子历险记》《剧情尚在,往下你猜》《在古代,死得快》……然后我感觉我要一口血喷出来了。。有人愿意来做这个选择题嘛(⊙_⊙)。
☆、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
于是此时流水才看清了他的样子。双眸盈若水,面容静如月,其声悦如风,惊艳而不媚,温润而不娇。流水愣了愣,拉过身后的碧瑶,碧瑶看了一眼后,也愣了一下,道:“班语见过大公子。”
原来是陈易?好吧,流水心中默默思忖,本来就不该是那傻子陈家三少,自己还想着碧瑶这么好运还逃什么婚啊,大不了自己代嫁一个嘛。 唔,陈家大少长这样,陈家三少应该也不差吧……但流水灵光一闪,看了看陈玉燕,默默地想,龙生九子各有不同啊。
陈易瞟了瞟碧瑶,道:“听闻班小姐对于我家这桩婚事不甚满意?”
他的声音依旧悦耳,但流水听着却觉得有些可怖,似乎暗中带着丝丝寒风,让人透心凉。
显然碧瑶对于陈易施压的承受力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她恭敬地回答:“班语原本刚从山上下来,不懂事,忘大公子多担待着些。”
陈易没说什么,转了转眼眸又看向陈玉燕:“现如今你胆子倒够大,招了陈家的船来看花魁。也不看看这种烟花之地,该是女孩子来的吗?”暗中夹带着把碧瑶流水也教训了一通。
流水低着头,忍不住咕哝了一句:“也是,女孩子就该去小倌馆的嘛。”
陈易抬头,扫了她一眼,手指动了动,刹那间流水脸上就出现了一道血红色的印子,血珠子瞬间涌了出来,速度太快流水甚至还未来得及觉得疼,而且流水很惊讶,自己虽然武功差但反应够快,却还是没有看清他是什么时候出手怎么出手的。陈易云淡风轻地道:“班语,你家的丫鬟,也颇不懂规矩了些。”
说来流水也算厉害,此刻想的竟不是:脸被划破了要留疤了要破相了,而是想着此人武功有多高。他刚出手的时候拿的是什么?若是他人知道她此刻所想,了解她的人知道流水常常关注不到重点,不了解的人还会以为她是武痴吧。
碧瑶狠狠瞪了流水一眼,少说两句会死吗?又冲着陈易道:“陈公子教训得是。我回了家便狠狠地教训这小蹄子一顿。”
流水回头瞪碧瑶:我都被划了一刀你还敢回去教训我试试看。
碧瑶冲她努了努嘴:你不懂做样子吗?不然你还想活着出这张船嘛?
陈易挥了挥手,道:“罢了,也不必太过严厉。竟然来了,便一起看看那花魁到底是怎么样的绝色吧。”
流水心中暗道:哎呀花魁哪比得过你啊恶毒美人。你照照镜子就看到绝色了呀,你最好别栽我手里,不然我就把你送小倌馆当个头牌,想来肯定能赚许多。不过此人武功好像很高的样子,栽自己手里好像不大可能……流水默然地觉得自己先活着下船再说了。
三人一直忐忑着,沉默无言。流水见着本来张牙舞爪的陈玉燕都消停了,越发觉得自己把陈易卖小倌馆的念头,太不靠谱,太难以实现了。于是深深叹了口气。
陈易听闻叹气声,回头看了流水一眼,伸出手,流水忙惶恐地往后退了两步,惊恐道:“你你你你要干嘛?赤脚的不怕穿鞋的,你不要逼我哦我告诉你……”
陈易一笑,和风细雨般,温润地笑道:“帮你擦擦你伤口上的血迹。”
“呵呵都风干了就不劳陈公子费心了。”
陈易笑笑:“太难看了。”
太难看了?留的血迹我没擦乱七八糟的很难看是吧?所以你现在是要把我刚封了口的伤口再撕开?死开吧你要不要再撒点盐?嫌难看你当时划什么划呀?
流水又往后退了一步,在胸口掏啊掏,掏出了一张原来贴肩膀上瘀青的膏药贴,撕了一块,“啪”地往脸上一贴,冲陈易笑道:“好了公子,这样就不碍着公子的脸了。”
陈易脸抽了抽,没再说什么,转过去,继续望着花船上弹琴的几个女子,目光悠然。
又过了片刻,陈易对身边的船夫说了几句,船夫便划着船靠近了另一条船,却见一鲜肤粉白,面若菡萏的女子,笑盈盈冲着陈易欠了欠身,道:“陈公子。”
陈易亦笑,踏上了那条船,对陈玉燕道:“你们且随意逛逛。”陈玉燕点了点头,陈易掀开窗帘,跟着那女子走进了那条船的船舱。
“那女人好漂亮,是谁?你嫂子?”
陈玉燕眼睛一瞪,更显得脸圆圆的:“什么嫂子,我哥还没有正室呢。这估计也是这次办花魁的楼里的吧,我哥自己逛花楼勤着呢,还教训我,哼。”
流水默,转头对碧瑶道:“我现在觉得,你嫁那陈家三公子,比嫁给这个惊采绝艳的大公子好多了。”
碧瑶默默地把头点了点。
花船上似乎已经开始唱着戏,咿咿呀呀的,隔着远,听不甚清。而三人经由陈易这么一吓,也没了什么游玩的心情,都恹恹的,等了一会,也没见那几个传言中绝色的女子上台,所以商量了一下,便觉得还不若上了岸,去潇湘阁吃甜点来得自在。
于是便唤来了船夫,使之返回。几人都有些疲软,流水叹道:“陈小姐,你日子也不好过啊。在这样一个哥哥的照拂下,你活得也忒不容易了。”
“哎,”陈玉燕也叹了口气,“不然我怎么会那么丰盈?还不是因着被陈易打击太多,心情抑郁,一抑郁就吃,吃多了就长胖,长胖了更被训……”
流水颇为同情地拍了拍陈玉燕的肩,然后觉得脚有些发凉:“哎,你哥给予的后遗症还真严重,我现在脚是凉的……”
陈玉燕跳了起来:“什么发凉,船进水啦!”
“哦,原来是水打湿的……”流水思考了一下,然后又回过神来,“什么?船进水了?我不会水!”
船家也匆匆忙忙地跑了进来,道:“几位小姐,好像有人凿了船……”
“人呢?”碧瑶圆眼一瞪,“你怎么开船的,被人凿了船都不知!人没抓住?”
“现在还抓什么人,快跑好吗?”流水急得跳脚,又向船家问道,“你能拆下一块船板给我吗?”
船家愣了一下:“小姐,你要船板干嘛?”
“我不会水抱着游总会好点,你快拆块给我。”
一阵静默。
碧瑶看了她一眼,说:“我和陈玉燕都会水,你可以让船家带着。”
连陈玉燕都会水,流水看了看她的体型,默默痛苦地扭过头。
跳下水前流水抱着碧瑶不松手:“你说会不会我们一下水就被‘划拉’一下被割脖子翘辫子了?水下其实潜伏着万千水军?”
碧瑶把她的手从自己身上往外拽:“你以为你谁啊?我猜这多半是追杀陈易的,以为陈易还在船上呢,现在他们见陈易不在,肯定想办法找人去了,谁管得着我们?”
“会不会是牛胖追过来了?你知道的,就是我在廉城得罪的那个地头蛇……”
“你前几日不是还说是地痞现如今上升到地头蛇了?人家要杀你什么时候下手不好,现在才下手,费那么大的功夫?你不要胡思乱想想太多,好好在水中闭气,不要乱动,船家会带着你的。”说完,就趁着流水手松了的时机,跳入水里。
随后,船家手臂卡着流水的脖子,也跳下了水。
一阵昏天暗地,喝了不知道多少口水的流水终于被拖上了岸,被心中的恐惧吓得瘫在了地上,不想起身。碧瑶已经披了件外衣,走过来,把手中拎着的另一件扔给流水:“快起来,你一姑娘,这样躺着像什么样子。”好在此处来往的路人不是很多。
流水爬了起来,觉得脸上有些刺痛,摸了摸,发现贴着的膏药已经进了水,湿了伤口,所以有些疼。出了这档子事情,陈玉燕也没有多留,立即被陈家的人接走了。想来陈家近日估计也不会放她出来,这倒是碧瑶觉得今天唯一的一档幸事。
回了房,洗了个澡,流水发现自己脸上的那道血痕,已经有点红肿了。如果师姐在就好了……流水心想,行云乐于配药,平日里,多得是生肌膏,这种伤口,不出七日,便可不留痕迹。
只是现在只得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了的流水,细想了一下生肌膏的方子,拿了只笔,写了下来,准备叫碧瑶帮忙遣人去配点来。刚放下笔,就看见碧瑶急匆匆地跑了过来,神色犹豫:“刚班管家说了,陈家发了拜帖过来,让我明日去一趟陈家,拜访一下陈母,聊聊家常。”
流水愣了愣,道:“不是一般为了避嫌,订了亲后的男女婚前大多都不见面么?还是说这儿风俗不同?”
“陈母现今住在陈易的宅子里,陈三自己住在别处。只是不知这次见面是为甚?”
“唔,”流水点点头,“我估摸着吧,肯定又是陈易那恶毒美人弄的什么事儿。我明天能带面具去吗?万一我一不小心又说错话了他又划我一刀了怎么办?”
碧瑶打量了她两眼,道:“如此他不划脸了,改划脖子怎么办?”
“……还是坦诚相见吧。”
☆、只恐舞衣寒易落,愁人西风南浦
次日,正是秋高气爽,云淡风轻的好时节。天气尚佳,遗憾的是流水和碧瑶两人的心情,却跟清明一般的沉重。
起床时的种种挣扎且略去不提。乘着马车,到了陈家府上,碧瑶恭敬地递了张拜帖过去,不一会儿,就有一中年男子,急匆匆地走了过来:“小姐,且随我来,大少爷正等着呢。”
流水给碧瑶使了个眼色,果然不是什么陈母想要话家常,是陈易有事儿来找她俩。只愿不是麻烦就好。
跟着大汉左拐右拐几步,竟是到了一处树林,树林里有个孤零零的小木屋。碧瑶流水对看了一眼,觉得此处树木茂盛,阳光都似乎要透不下来一样,鸟儿甚至都没见几个,安静得有些可怕;但想着好歹是走大门进入的,应不至于杀人灭口做得如此明显,便沉默地候着。
中年男子走上前,敲了敲门,道:“大少爷。班家的人来了。”里面好像是应了一声,流水和碧瑶隔得远,听不大清;门被大汉推开了,流水尾随在碧瑶后,跟了进去。
走进了这间木屋,脚下的木板似乎是悬空的,踩着“吱吱”地响。只见陈易,苍白着脸躺在床上;流水一见,便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扭头问身旁的中年男子:“他这是中毒了?”
中年男子作了个揖,道:“小姐慧眼如炬,正是中了那老妖道的毒。”
“老妖道?亭梦之?”流水皱了皱眉,也不顾及什么礼仪,走上前,摸了摸陈易的额头,“我虽会解毒,但却不怎么会号脉,你们可知是什么毒?”流水的解毒术大多是从以前师姐给她的那本医书里学的,而中毒的症状虽有区别但也有很多事相似的,怎么诊断更需要经验,故而流水只记得了那些药方的配法,而不知判断是中了何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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