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弹指惊雷-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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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炎弟,你不知孟元超虽然不是你的生身之父,对你可比生身之父更亲。孟华更是你的一母所生的同胞兄弟,他也曾经找过你三年,他对你的疼爱,只有我最知道。”
“身向南边望北云,风云变幻几浮沉,芳心破碎倍思君!”
冷冰儿情怀惘惘,下山之后,不知不觉,便向南行。
虽然身向南行,却是不禁仍向北方遥望。
极目所及,是无边无际的大草原,当然看不见远在天边的天山。
她是自小没有家的,天山,曾经住了七年的天山,她是早已把它当成自己的第二个家乡了的。
遥望天山,她不禁百感交集,像是被“放逐”的“犯人”,也像是“有家归不得”的“游子”。虽然她尚未被逐出门墙,天山上也还有像是慈母一般盼望她归去的师父。
她不敢想像,石清泉回到天山会怎样的诬蔑她和杨炎!但她可以料想得到,被割掉舌头的石清泉,会更加用笔,用一切其他可能运用的手段,来控告她和杨炎所犯的“罪行”!
对付这样的“控诉”,她将无法自辩,也羞于启齿来替自己辩护。
一个高做的少女,可以不怕死,但却不能不怕置身子这样难堪的场面。
她只有暂且逃避这种可能发生的场面了。
回过头来,身向南行。她要回到柴达木去。
她在柴达木只住过很少的日子,但柴达木才是她真正的“家”。
在柴达木有她的叔叔冷铁樵。冷铁樵是义军的首领,一向忙于义军的事情,很少照料她,她自小也不是和这叔叔在一起的。但她知道这个叔叔是十分疼她的,他是她唯一的亲人。
在柴达木还有盂元超和孟华父子。
假如不是把“亲人”局限于只有血统关系的人,那么孟华就更是她的“亲人”。多少年来,她已经是把他当作大哥哥一样敬爱的了。何况他又是杨炎的亲哥哥。
“孟大哥不知什么缘故,直到如今尚未再回来回疆,但我知道他是非常记挂炎弟的,我要把找到炎弟的消息告诉他。虽然在这七年当中我必须躲避炎弟,但我还是可以从旁设法,促使他们父子兄弟和好如初。”当然她心目中的“父子”并不是杨炎和他的生身之父杨牧,而是杨炎和孟元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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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她本来是早就该回去的。
唐夫人起初只收她做“记名弟子”,就是准备她可以随时回转柴达木。记名弟子可以不必受那么多门规的约束。
当时她一来由于刚刚遭受情场惨变,不愿重履伤心之地,宁可天山终老;二来她要找寻杨炎,是以她终于离了柴达木,就是七年有多。从记名弟子正式列入天山派的门墙。
按照门规,她是应该禀明师傅,或者最少也该请人捎个信代为禀告师傅才好回去。但现在她是悄俏的回去,只能拼着师傅的误会甚至责怪了。
她一想到石清泉临走之时的幽毒眼光,就禁不住有毛骨耸然之感!谁知他会掀起多大的风波?
最初她离开柴达木是一种“逃避”,如今她回去柴达木也是一种“逃避”。
不过,她虽然没有仔细想过,但也可以隐隐感觉得到,这一次的躲避,她将全置身子许许多多的义军兄弟之中,她预料得到,她心上的创伤也将比上一次“逃避”上天山恢复得更快。
上一次的“逃避”,她还只是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少女,纵不能说是“温室”的花朵,也是经不起雨打风吹的花朵。
但在经过这七年的磨练之后,经过了数不尽的伤心磨折之后,她自信纵然尚未能变成做立雪峰的青松,也可以是欺霜傲雪的梅花了。
可是杨炎比当年的她还更年轻,他可经得起心灵的磨折?
“炎弟的性情那么偏激,要是我在他的身边,或许还可以对他稍加约束。我离开了他,真不知他还会闹出一些什么事情?”
杨炎看不见冷冰儿的背影,方始好像从一个离奇的梦境之中醒了过来。是噩梦?是恶梦?还是甜蜜的梦?都有点像,也都有点不像。
但他并不后悔他做的“荒唐事”,包括割掉石清泉的舌头。至至要娶“冰姐”为妻,当然更加不会后悔。
冷冰儿的背影看不见了,他还是痴痴的想:“冰姐,我一定要等你回来!”虽然,他的心境和冷冰儿并不一样。但也有相同的是:下山之际,不禁有着“大地虽大,我将何之”的茫然之感。
冷冰儿在深思熟虑之后,是已经找到了她的安身立命之所了,他还没有。柴达木他不愿去,天山他不能去。
按照他对冷冰儿许下的诺言,他应该去找寻那“小妖女”。但人海茫茫,却又怎知龙灵珠是在何处,何况还有七年的时光,似乎也不必忙着去找她。
不过想起了龙灵珠,他却不能不想起这七年来和他相依为命的“爷爷”了,这“爷爷”其实是龙灵珠的“爷爷”。
“可惜龙灵珠却不肯认她爷爷,唉,她不肯认爷爷,我只能替代她了。不过,爷爷虽然疼我,在他的心中,我总还是不能替代他的嫡亲的孙女儿的。”
“但无论如何,她不肯认爷爷,我就更加把她的爷爷当作自己的亲爷爷了!”杨炎心想。
可是他虽然想念爷爷,却又怕回去见到爷爷。
“当然不能告诉爷爷,他的孙女儿是这么样恨他。说谎话骗他么。下山不过半年多点,这么快就回去,爷爷一定要怪我不肯为他尽力寻找的。我编造的谎言又能骗得过他吗?”他心乱如麻,怅怅惆惆的独自前行,不知不觉也到了山下了。
日已西斜,晚霞如血。人在大草原上。
天苍苍,地茫茫。但风吹草低却是不见牛羊。
不见牛羊却见人!
正当他惘惘前行对周围一切都不加理会,只是胡思乱想之际,陡听得有人喝道:“小畜生,给我站住!”这一喝把他的白日梦喝醒,把他从独自一人世界中唤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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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头一看,杨炎不禁登时呆了。
面前是两个他还依稀认识的人,一个是他师父唐经天的二弟子甘武维,一个是他师伯钟展的大弟子石天行。而石天行正是石清泉的父亲!
原来唐嘉源既怕辣手观音当真找到杨炎,把杨炎带回家去,这不但对天山派不利,也将令他对孟元超无法交代,又怕石清泉对付不了辣手观音。石清泉那副傲慢的性情他是知道的,很可能在言语中得罪辣手观音,辣手观音就施“辣手”。他可不想在刚刚错任掌门的时候,就闹出祸事来。
是以他请三位师兄联袂下山,接应石清泉。
在他父亲唐经天做掌门的时候,天山四大弟子已经名震武林,成名远远在他之的,这四大弟子按年级排列是:石天行、丁兆鸣、白健城、甘武维。石丁二人是他师伯钟展的得意弟子,白甘二人则是他父亲的得意弟子,他的大师兄和二师兄。
丁兆鸣由于有另外的事情早已不在天山,故而他只能请“四大弟子”中的其他三位师兄下山。
在石、白、甘三人之中,石天行年纪最长,在唐经天去世之后,他已晋升为天山派的长老之一,论辈份、论职位亦是以他最高,而且他又是石清泉的父亲,因此这次的“三人行”是以他为首的。
他们打听到辣手观音的行踪,兼程赶路道来。但结果还是迟了一天,辣手观音和她的儿子齐世杰早已回家去了。
今他们做梦也想不到的是,他们没碰上辣手观音杨大姑,却碰上了石清泉。
本来石请泉是最先来追辣手观音的,碰上他应该不算是什么“意外”。
但他们碰上的却是被割掉了舌头的石清泉!
这就不仅令他们大感意外,而且大为震怒了!
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胆敢如此侮辱天山派的弟子?要知按照江湖的禁忌来说,“杀人不过头点地”,双方动武,死伤难免,被杀者所属的门派,虽然可能要为他报仇,却并不认为是受了侮辱的。但像割掉舌头、挖掉眼睛之类的事,那就可比被人杀死更令死者的同门难以忍受了,这是对整个门派的侮辱。即使是辣手观音,她的一生虽然杀人无数,也还未做过这样的事的。
起初他们以为是辣手观音,好不容易才弄清楚整个事情的“真相”,当然这“真相”只是石清泉以笔代舌,写出来的“真相”。
“真相”一明,登时把他们气坏。他们怎也料想不到,这个割掉石清泉的舌头的“凶徒”,这个侮辱天山派的“魔头”,竟然不是什么邪派妖人,而是本派弟子。而且不是普通弟子,是他们师父最钟爱的关门弟子,是师父临终之际还念念不忘的那个失踪七年的杨炎。倘若是异派所为,他们还不会这样气恼,本派弟子如此作为,那更是罪不可恕,必须按照门规严惩的了。
白健城叹口气道:“好在师父早死半年,否则如今也会给这逆徒气死!”
甘武维道:“俗语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小畜牲失踪七年,不知交上了什么妖邪之辈。”
他虽然和师兄一样痛骂杨炎,但语气之中,却还未到深恶痛疾的地步,甚且隐隐有几分为杨炎“曲为回护”的。
石天行哼了一声,说道:“恐怕还不仅仅是误交匪人这样简单呢!他的生父杨牧,如今已做了大内侍卫。他失踪了七年,怎知他是去了何处。”虽然话说“怎知”,话中之意则已是猜疑杨炎和他的生父做了一路的。
甘武维是顾念先师,内心希望师兄对杨炎稍为从轻发落的。但在师兄盛怒之下,亦是不敢明言了。因此只能顺着师兄的口气说道:“有其父必有其子,这句圣人的话是没错的。说老实话,当年师父收他做关门弟子之时,我已经觉得很不妥当,只是碍于他义父缪大侠的面子,不便对师父劝谏而已。”
石天行说道:“纵然这小畜牲不是鹰爪,所犯的恶行亦已是罪不容诛,这是咱们本派清理门户的事情,可不能再顾任何人的情份了。”
甘武维不敢再说,只能与白健城同声说道:“这个当然,这小畜牲该当如何处置,请师兄作主。”
石天行是长老身份,有权替代掌门人清理门户,当下便即吩咐白健城把他的儿子送回大山,将事情的经过禀告掌门,他和甘武维立即去找杨炎。
甘武维虽然不想把杨炎置之死地,但对杨炎的“恶行”,他也是极为生气的。不过和石天行比较来说,他却还保持几分冷静,一路走一路想,不禁又起了一个疑心。
他是知道石清泉对冷冰儿求婚不遂之事的,不禁想道:“冷冰儿一向端庄、冷肃,怎会和杨炎干出那等丑事。说不定是石清泉夸大其辞?杨炎割掉他的舌头,虽然罪无可恕,但还不至于死。”
他不敢代杨炎向师兄求情,只能希望找不着杨炎。
他们到石清泉出事的那个山上去找,按通常的情形而论,已经过了一个晚上,杨炎犯了事应该马上离开的,只因不知杨炎是逃向何方,只能姑且到原来的地方一试而已。
想不到他们未曾上山,在山脚就碰上杨炎了。
石天行冷笑道:“你这无法无天的小畜牲,你也知道害怕了么?你望着我干嘛?你说话呀,说呀!说呀!”
杨炎说道:“石师叔,你要我说什么?”他和石天行本是同辈,但因年纪相差太远,石天行的儿子都比他大得多。他小时候习惯了称呼冷冰儿做“姐姐”,是以也习惯了跟冷冰儿称呼石天行做“师叔”的。天山派前任掌门唐经天是一个脱略形骸、不拘小节的人。对长幼尊卑之礼,一向是不大严格讲究的。
石天行大怒喝道:“谁是你的师叔,你自己做过的事情,你自己应该知道!你居然还敢站在我的面前说话,给我跪下!”
杨炎冷冷说道:“你既然不承认是我的长辈,我为什么还要向你下跪?”石天行气得双眼翻白,唰的就要拔出剑来,喝道:“小畜牲,你,你,我毙了你!”
甘武维连忙拦住他,说道:“师兄,本派开宗立派以来,从没出过这等逆徒,一剑将他杀掉,未免便宜他了。清理门户是件大事。小弟之见,似乎应该把他拿回天山法办,以儆效尤。请师兄暂且息怒,让小弟审问他。”
石天行道:“好,那你就审问他吧,问他认不认罪?”
杨炎亢声说道:“我犯了什么罪?”
甘武维道:“石清泉的舌头是不是你割掉的?”
杨炎说道:“不错,是我割掉的!”
甘武维不觉也变了面色,喝道:“你为什么对同门也下得如此辣手?”
杨炎冷笑道:“谁叫他侮辱冰姐,不是看在冰姐的份上,恐怕他早已没有性命回去向你们胡说八道了,岂止只割舌头!”
石天行暴跳如雷,喝道:“是谁侮辱冰儿,亏你还有脸皮在我面的胡说!”他把“侮辱”二字误解,继续骂道:“冷冰儿和你情如姐弟,你这禽兽不如的小畜牲,竟敢和她干出那等丑事!
看来她纵然淫贱,尚不至于这样无耻,多半是你这小畜牲不知用什么法子迷惑了她的本性的,好,甘师弟,这小畜牲既然承认是他做的“好事”你先废了他的武功再说!”
杨炎给他一骂再骂,不由得也是怒火大发,陡地喝道:“石天行,你嘴里放干净点!既然你不认我做师弟,我也无须对你客气,如今你骂了我,又骂了我的冰姐,我要你先向我陪罪!”
刚说到“赔罪”二字,只觉寒光耀眼,一柄青钢剑已是指到他的面前。
不过这次拔剑刺他的却不是石天行,而是甘武维。
原来甘武维情知师兄一定忍受不住,故而只能自己抢先动手方能救得杨炎一命。
他这一剑是刺向杨炎的麻穴的,出招看似甚劲,剑尖的力道却轻。他背向石天行,石天行看不见,杨炎此时武学造诣己在两个师兄之上,一看就知。
“看来这位甘师兄对我倒还似乎略有几分情份,我可不能难为他。”当下一个移步换形,轻轻挥袖一拂荡歪他的剑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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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颇出甘武维意料之外,心想:“莫非这七年中他得到什么奇遇?这一拂的功力已是胜过一般弟子苦学十年。”他可还未知道,要是杨炎用上全力,这一拂就令他的剑飞出手去。
不过他刺不着杨炎的穴道却是更加担心了,他担心的倘若他降服不了杨炎,石天行非出手不可。虽然清理门户按规矩是该在同门大会之中宣布他的罪状,方能“当众法办”的,但石天行是长老身份,在叛徒拒捕的情形底下,按规矩他也有权置之于死。石天行在盛怒底下一出手,还能不取了杨炎的小命?
他赶忙向杨炎打了一个眼色,同时如影随形的就扑上去喝道:“你,你反了?你可知道欺师灭祖是什么罪名?我劝你还是赶快认罪,随我们回天山的好!否则只怕你更会身败名裂,死了还要落个臭名!”
杨炎知道甘武维的“好心”,但却怎能让他废掉武功?而且他也气不过石天行对他的谩骂。气怒之下,无暇考虑后果,一声冷笑,便即说道:“我的师父已经死了,做不做天山派的弟子也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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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本来想要“回护”他的甘武维也不禁勃然大怒了,气得颤声喝道:“杨炎,你,你果然是要欺师灭祖,反出本门!”声出剑发,这一下可是毫不留情了,使出的是追风剑式中的刺穴绝招。力透剑尖,一招之内,连刺杨炎的七处大穴。
追风剑式快逾飘风,杨炎接连三下移形易位的轻灵身法,兀是未能完全闪开,只听得“嗤”的一甫,杨炎的衣角被剑尖穿过,只差毫黍,险些就要给他刺着胯骨的中盘穴。这中盘穴是足少阳经脉的交会之点,倘给刺着,武功最少要给废掉一半。
杨炎情知不能用空手入白刃的功夫对付甘武维的追风剑式,当下只好也拔出剑来,当的一声,隔开了甘武维刺来的长剑。
甘武维既是痛心,又更气恼,喝道:“好,我倒要看看你七年来学了什么精妙的剑法,居然胆敢背叛帅门!”一招“雪花六出”的凌厉剑招隐隐有朔风怒号、雪花扑面的剑意。
杨炎横剑一封,只听得叮叮当当之声不绝于耳。甘武维虎口隐隐酸麻,不禁暗暗吃惊:“这小子不但剑术精妙,内功居然也这么了得!”他可不知,杨炎只是用上三成内力。
甘武维跟着又想:“但我可不能败给他,我败给他失掉面子事小,石师兄一出手这小子可就性命难保!”他想起扬炎是师父生前最钟爱的关门弟子,实是宁愿自己废掉杨炎的武功,也不忍见杨炎丧在他师兄的手下。
但此际他要取胜也没把握,更遑论废掉杨炎的武功?
他不敢和杨炎硬拼,只好运剑如凤,稍合即分,一沾即退,希望以迅捷异常的剑法,乘暇抵隙刺着杨炎的穴道。
杨炎不知他的用意其实还是想要保全自己,见他剑招如此狠辣,不禁亦己有点动气。
杨炎陡地喝道:“甘师兄,你苦苦相逼,恕小弟不客气了!”剑光一起,矫若游龙。不但身受的甘武维感到吃力,连旁观的石天行都不觉暗暗吃惊。看了一会,方始放下了心上的一块石头。想道:“本门剑法,天下第一。这小子的剑法虽然不弱,毕竟是稍逊一筹。而且他的功力尚浅,看来是用不着我出手了。嘿嘿,让甘师弟废掉他的武功更好,免得别人说我假公济私了!”
他那知道,杨炎其实是未尽全力的。
杨炎心高气傲,两个师兄说他反出本门,他就索性不用天山剑法。用他“爷爷”龙则灵教给他的“龙形十八剑”。
“龙形十八剑”以刚猛见长,在招数的精微方面比不上天山剑法,剑势的浑雄则有过而无不及。认真说来,两种剑法实在是各有千秋。
但正因为“龙形十八剑”是以刚猛见长,杨炎不敢用上内力,自是难免相形见拙了。
再过一会,甘武维出招越来越快,好几次险些就要刺着杨炎。
杨炎正在踌躇,想要运用内功,又怕自己这套剑法太过刚猛,万一失手,只怕甘武维抵敌不住就要重伤。虽然他已动气,但还是不愿伤害甘武维的。
举棋未定,甘武维唰的又是一剑刺过来了。
这一剑又快又狠,一招之内,遍袭杨炎九处穴道,他已经使出天山剑法追风剑式中最厉害的一招了。
杨炎情知闪避不开,百忙中只好挥袖一拂,使上五成内力。甘武维脚步一个踉跄,这一剑就剑歪了,连一处穴道都没刺着。
石天行哼了一声,冷冷的说道:“甘师弟,你何必对这小畜生剑下留情!”甘武维被杨炎那一拂之力,胸口隐隐作闷,呼吸都还未曾舒畅,有苦也说不出来。
杨炎被他一再侮辱,怒极气极,反而哈哈大笑出道:“老畜生,你不服气,你来试试!”
石天行本来就想亲自动手,这一下更加激得他暴跳起来,喝道:“甘师弟,你不敢杀他,我来杀他!你给我退下!”拔剑出鞘,立即痛下杀手!
石天行名列天山四大弟子之首,内功剑法都是远在甘武维之上。这一剑猛的刺将出去,隐隐挟着风雷之声。
甘武维虽然已知杨炎的武功不凡,但真正的深浅如何却还未知,他怕石天行杀了杨炎,也怕杨炎伤了他的师兄。是以师兄虽然叫他退下,他仍是不能不挥剑再上。而且尽量抢攻,希望能够由他抢在前头,废掉杨炎的武功。只要能够废掉杨炎的武功,料想可以稍解师兄之怒,保全杨炎性命的指望就多了几步。
天山派两大高手合斗杨炎,杨炎可就不能从容应付了。
他逐渐用到了七分内力,仍是险象环生。
他不愿意伤甘武维,甚至也不愿意杀石天行。石天行虽然可恶,到底不及他的儿子可恶。杨炎对石清泉也只不过割掉舌头而已。
但石天行却是要取他性命的。
剧斗中三柄长剑颤成了三团剑花,三个人都在剑光笼罩之下。
在这样剧斗的情形底下,杨炎要避免伤及甘武维,可真是耗尽精神了。
甘武维虽然不想取他性命,也是要废他武功的。
好几次杨炎由于避开甘武维,险些给石天行刺着。
杨炎喝道:“甘师兄,你退下,我不想伤你!”
他不这样说还好,他这么一说,甘武维攻得更急。
“当”的一声,杨炎把甘武维的长剑荡开,但想要刺他穴道,却没刺着。
说时迟,那时快,石天行趁着他稍微分多一点心神对付甘武维之际,一招“铁骑突出”刺到他的胸膛。
杨炎身形疾转,胸口虽然没给刺个正着,左臂已是给石天行的剑尖划开了几寸长的伤口。
杨炎猛地一声大喝,反扑回来,剑掌开发。
一阵断金戛玉之声,石天行的剑断为两截。
甘武维大吃一惊,连忙喝道:“杨炎,你敢!”
话犹未了,只见石天行摇摇晃晃,忽地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倒在地上。甘武维尚未来得及喝阻杨炎,他的师兄已经是受了重伤了!
原来在这最后一招,杨炎已是出尽全力,剑法的刚劲也还罢了,掌上的力道更是有如排山倒海,石天行如何禁受得起?
杨炎把师兄伤得这样重,心里不觉亦是有点悔意,但既已造成这样的局面,难道他还能向石天行赔罪不成?
当下他嘿嘿的发出几声冷声,拂袖便向前行。
他的左臂给石天行的剑尖划开了几寸长的伤口,鲜血一滴一滴的滴在白茫茫的雪地上。伤得虽然不重,可也必须料理了。
石天行双眼睁得铜铃般大,强忍疼痛,怒声喝道:“甘武维,我以长老身份,命你替我杀掉逆徒!咱们纵然都活不成,也不能让他独留人世!”
话中之意,即是要某武维与杨炎同归于尽。他知道甘武维打不过杨炎,但杨炎此际亦已受伤,甘武维则尚未受伤,要是甘武维肯舍弃自己的性命,那就未必没有与杨炎同归于尽的指望。
※※※※※※※※※※※※※※※※※※※※※※※※
这是最严厉的命令,为了维护师门荣誉,甘武维纵然不想依从也得依从,何况他此际亦已是十分痛恨杨炎!
甘武维大吼一声,手中长剑化作了一道银虹,掷向杨炎。
他是生怕追杨炎不上,因而使出了追风剑式最后一招绝招,这一招可在百步之内,“飞剑”伤人。剑已脱手。倘若伤不了对方,那当然是准备自己送命的了。故此这一招在师父传授他的时候,曾经郑重告诫过他,非到最后关头,决不可轻易使用。这叫做“剑在人在,剑亡人亡!”
杨炎心乱如麻,恍若视如不见,听而不闻。
猛觉背后劲风飒然,他这才反手一弹。
“铮”的一声,弹个正着。背后就像长着眼睛一般,刚好弹着无锋的剑脊。”
但天山剑法的绝招岂比寻常?而且这一招也正是甘武维毕生功力之所聚。
弹是弹开了,但余势未衰,剑锋掠过,在杨炎的小腹上又画开了一道伤口。
这一次的伤可比左臂的重得多了。饶是杨料内功深湛,也禁不住“哎哟”一声,弯下腰来!
杨炎心头的创伤比身体的创伤更重。本来对他还有几分“好意”的甘武维竟然对他使出了这样狠毒的杀手绝招!
“难道我当真是大逆不道,十恶不赦么?”这霎那间,杨炎的自暴自弃、愤世嫉俗的心情不觉更加强烈。
甘武维大喝道:“小畜生,我和你拼了!”
扑上去便要扭打杨炎。杨炎又是伤心,又是气恼,但见甘武维满额红筋暴涨、气急败坏跑来的那副模样,不知怎的,又觉得他有几分可悯。
他腹痛如绞,无暇敷上金创药,只好用急救之法,迅速点了伤口附近的几处穴道,这是一种暂时的止血之法。说时迟,那时快,甘武维已经扑到他的身旁。
杨炎凄然说道:“甘师兄,你真要取我性命。”
甘武维怔一怔,但这不过是瞬目的踌躇,倏地一拳就扫出去。
杨炎双眼火红,左掌一拨,右手抓下。
“卜”的一声,杨炎的胸膛中了他的一拳,但却抓住了他的琵琶骨。
琵琶骨被抓,武维登时发不出话来了。
杨炎冷冷说道:“甘师兄,对不住,我不能让你废了武功!”
这霎那间,甘武维不觉一股寒意,直透心头。
他说过要废杨炎的武功的,如今杨炎讲出这样的话,是不是要反转过来废掉他的武功呢。
“小畜生,你,你杀了我,……”话犹未了,只见杨炎双眼圆睁,一指向他太阳穴戳下。
甘武维闭目待死,忽觉浑身麻软,杨炎手一松,他就跌倒地上,抓不起来了。
原来杨炎刚才只是吓一吓他,并没有点他的死穴,而是点了他的麻穴。
杨炎回过头来,向石天行走去。
石天行受的内伤是比杨炎更重的,他虽然随身携带有金创药和碧灵丹,但金创药只能治外伤,碧灵丹解毒最有效,治内伤功效则是平平,而且他此际亦已根本没有气力把药取出来了。
此际他已是到了奄奄一息的田地。但一见杨炎走来,却不知那里来的气力……”
本来已经奄奄一息的他,居然能够大声骂了出来。虽然声音有点嘶哑:小畜生,有种的你杀了我!否则我只要有口气在,非揭发你的丑事不可,你和那小贱人都……”
他知道杨炎最怕别人骂冷冰儿,所以他虽然不想骂冷冰儿,也要将她和杨炎牵连在一起骂了。他是忍受不了内脏流血的剧痛,想图个“痛快”,想激使杨炎一剑把他杀掉的。
他正要再骂下去,只听得杨炎已在冷冷说道:“你再骂,我先打你十七八记耳光,再割掉你的舌头!嘿嘿,你想求死是不是?我偏有办法,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这一下倒是比张天师的灵符还灵,石天行登时闭上了嘴,不敢再骂。
他名列天山四大弟子之首,要是当真被打了耳光,只怕死了也会给人嘲笑。
被打耳光之辱他都受不起,更何况还有更进一步的侮辱——被割舌头。
他闭上了嘴,可是杨炎却偏要他开口。
杨炎一托他的下巴,轻轻一捏,石天行不由自己的“啊呀”一声,嘴巴张大。他只道杨炎当真要割掉他的舌头,吓得几乎晕了过去,那知杨炎却是把一颗药丸塞入他的口中。
原来杨炎虽然憎恨他,却还不愿意让他死的。他强逼石天行吞下的这颗药丸,是他“爷爷”秘方配制的灵丹,治内伤的功效不在少林寺的小还丹之下。
“石天行,你回去好好养伤,一年之后,当可恢复如初。我伤你,也救了你的命,你要报复那是你的事情,我自问已是对得起你。你是天山派的长老,你要把我逐出门墙,那我不做天山派的弟子就是。我不做天山派的弟子,你那些什么‘清理门户’的话头,也用不到我的身上了。总之,从今以后,咱们的同门情份,一笔勾销!”
他痛快淋漓的大说一顿,把胸口闷气发泄出来,回头就走。由于说话太多,耗损精神,腹痛更剧痛,鲜血又流出来了。
他吞了一颗药丸,但他的腹部的剑伤主要乃是外伤,必须敷上上好的金创药的。
他知道石天行的身上必定有金创药,他也知道天山派的金创药比他爷爷的金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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