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慧剑断情丝-第47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他见到就在峡谷口子上,有几十个人,骑着骏马,正在扬手道别,各分东西而去,袁中笙知道那些人,是霍烈父子派出去,广邀邪派异教中的高手,到崆峒山来奉自己为盟主的。

袁中笙隐身在一块大石之后,直到那些人走远了,他才叹了一口气,走了出来。

他自问只是一个庸人,一个十分平庸,十分不足道的人,他实是不明白,怎么形势竟会逼得他这样的!

他一面在叹着气,一面总算觉得十分宽心。

因为他总算从这样形势之下逃出来了。

只要不除去面上的人皮面具,那便不会有人认得他。虽然,一个人一生隐名埋姓,不能以真面目视人,那是一件十分痛苦的事情。

但是他想起,若不如此,自己便要身不由主地成为普天之下,异派邪教之主结盟的盟主,他使反觉得十分怡然自得。

他身影展动,向前掠去,掠出了半里许,忽然听得有人叫道:“袁中笙,你急急忙忙何处去?”

那声音清晰无比地传入了他的耳中,他陡地一呆,身形一凝。饶是他此际武功已经极高,但骤然停了下来,却也身子向前一俯,几乎跌倒!

他的心中,更是大为吃惊,因为他只当戴了这个面具之后,世上便再也没有人认得他了。可是如今,却大谬不然,他才出了崆峒山,便有人连名带姓地将他的姓名,叫了出来!

他心中暗忖:难道是自己心中害怕仍有人认得出自己,是以心虚,以致像是觉得有人在叫自己?

他吸了一口气,四面一看,确是无人,这才又向前走去。

然而,这一次,他才走了一步,便又听得那声音道:“你放着现成的盟主不当,却往哪里走?”

刚才,袁中笙急急忙忙地在赶路;那声音突如其来,一时之间,他也认不定声音的来源。但这时,他才一开步,那声音便又传了出来,声音是发自一块大石之后,他已认得清清楚楚。

他又站住了身子,颤声道:“你……是谁?”

那声音笑道:“你转过大石,不是可以知道了么?”

袁中笙身子一转,倏地来到了大石的另一边。

他定睛一看,只见一个僧人,正倚石而坐,笑嘻嘻地望着他。

那个僧人,袁中笙是再也不会忘记他的,因为就是那个僧人,将他积聚在头顶的那股怪力化去,使之功力陡增的。

他在学太阴真气一年之后,便有如此功力,可以说也是由那个僧人所赐的。可是袁中笙却连那僧人叫什么法名都不知道。

这时,他一见那僧人,心中也不知是悲是喜,呆了一呆,道:“原来是大师。”

那僧人点了点头,道:“你还认得我。”

袁中笙道:“我自然是认得你的。”

那僧人道:“你走得如此匆忙,却是往何处去?”

袁中笙呆了半晌,竟答不上来!

因天下虽大,他却有茫然无处可去之感。

那僧人不等他回答,又问道:“你又为什么戴上了这样的一个面具?”

袁中笙叹了一口气,道:“我……只怕人认出我的真面目来,所以才戴这个面具的,不知大师何以仍然认得出我来?”

那僧人“哈哈”大笑,说道:“你戴了一个面具,便想自己成为另一个人,而不是袁中笙了么?”

袁中笙的心中,本来的确是这样想的。

可是这时,他给那僧人一说,却又立即觉得自己这样想法,实是愚不可及。

他心中只觉得一片惘然,想了一想,突然跪了下来,道;“大师,我已无处可去,也无处隐藏我自己,大师你是世外高人,我愿意跟你出家,蒙你收录。”

那僧人道:“你想拜我为师么?”

袁中笙道:“是的,红尘之中,已再无我藏身之处了!”

那僧人笑道:“本来,你资质不错,收你为徒,也没有什么,但是我却不能答应你。”

袁中笙忙道:“为什么不能答应我?”

那僧人道:“你想想马放野是什么收场,我难道还能步他的后尘么?”

袁中笙一听,全身皆震,他仍然跪在地上,但是身子却像是僵了一样。

那僧人伸手一推,一股大力,向袁中笙涌了起来,袁中笙道:“大师……你的意思是说……我师傅……是我害死的么?”

他一面说,一面全身在把不住发抖。

那僧人站了起来,道:“谁知道?只是武林中不分正邪各派,都这样说,却是不由得人不信。若换了这是第二个人的事,你也信了。”

袁中笙大叫道;“不是我,不是我,绝不关我的事情.绝不关我的事!”

那僧人冷冷地道:“不要说在这里,就算在人丛之中,你就是叫破了喉咙,也是绝不会有人来相信你的清白的。”

袁中笙住了口,那僧人身形飘飘,已向前面,走了出去。

第十五回 隐身形愧见玉人

袁中笙忙叫道:“大师止步,大师止步!”

他一面叫,一面上前疾迟了上去。

可是,他的身法虽快,看来不急不徐地在前走着的那僧人,却是离得他越来越远,在追出了三十余里之后.终于看不见了。

袁中笙颓然在路旁的大石之上,坐了下来。

他才坐下不久,便听得一阵马蹄声,自东传了过来,到了不远处停下,又有两骑,自北飞驰而至,与先等了片刻的两人相会。

那四人也未曾注意袁中笙,一见面,一人便大声道:“崆峒十七峰妖人,大举而出,听说是袁中笙这魔头,已到了崆峒山,要大会异派中高手哩!”

另外两人吃惊道:“当真?却要立即去报告敝派掌门了。”

那两人道:“我们也要传檄中原武林各派,要设法阻止此事!”

四人又各自上了马,各自一扬手,又向来路,飞驰了开去。

袁中笙苦笑了一下,继续向前赶路。

他一路东行,一路觉得武林的气氛,已是紧张到了极点。

他到了崆峒山,要大会异派邪教高手的消息,不胫而行,已传遍了武林。

而各正派人士,也在纷纷集会,图谋对策。

袁中笙戴着面具,没有人认得他,但是他听了那些消息之后,心中也是难过之极。

尤其,当武林中人,绘声援影地讲及他的行径,将许多他根本不曾做过的事,也加在他身上之际,他更是心痫如绞!

他这时,更体会到那僧人说,只戴上一个面具,便想改变一个人,是绝不可能的事!

他只是漫无目的地向东走,为了怕见到人,他走的全是最冷僻的道路。那一天傍晚时分,他经过了一个小镇,也不在镇上住宿。到了天色将黑,他在一座林子之中,停了下来,拣了一棵大树,跃了上去,以臂作枕,躺了下来。

到了午夜时分,他忽然听得人声喧哗,火把乱幌,少说也有三五十人,执着火把,走进了林子。

袁中笙吃了一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连忙坐起身来,想要一看究竟。

他这里刚才一站起身来,已经有火光照到了他的身上,那些人的来势,可说快到了极点。袁中笙吃了一惊,连忙将身一隐,隐到了树后。

只见当前一人,执着火把,飞掠而来的,乃是一个五短身形的矮子。

那个矮子的装束,奇特之极,全身上下,都蒙在黑布之中,连一只手指头也不露出来,只有一双眼睛,是露在外面的。

在黑暗中看来,他这对眼睛,精光四湛,显见得他是一个功力极高的高人,然而袁中笙却又想不起有什么高人是作这样怪异装束的。

袁中笙正在诧异间,已经看到了第二个人。

那个人,袁中笙却是认得的,正是峨嵋怪侠车轩。

袁中笙一看到车轩紧紧地跟在那黑衣人的身后,心中便不禁“啊”地一声。

他已经立即猜到,那黑衣人是什么人了。

那黑衣人一定是在昆明被他救活的峨嵋天灵上人,天灵上人的性命虽保,但是被火烧伤的伤痕,想是无法消除,以致今得他变成了一个怪物,所以他才以黑布蒙住了身子的。

袁中笙认出了两人,心想莫非是峨嵋上下,在此聚会么?但看来却又不像,若只是峨嵋一派,只怕没有那么大的声势。

就在此际,第三、第四个人,又已映人了他的眼帘。

.第三个人,乃是一个女子,右腕之上,镶着一只晶光四射,锋锐之极的铁钩,正是断了一手的玄女剑客范玉云!

一年不见,范玉云苍老了许多,但是她面上那种执拗的神情,却依然未变。

袁中笙一见范玉云和峨嵋高手在一起,便知道事情绝不简单了。

果然,接之而来的,便是红光满面的苍云老人,生生剑客张青云,青城掌门天一叟,青城高手,以及各门各派的人物。

其中有的袁中笙曾经见过,并与之苦斗过,有的袁中笙却未曾见过。

最奇的事,居然连黑道奇人,费七先生,也在其中。

这三五十人,奔进了林子之后,在林中的一幅空地中,停了下来,各自将手中的火把,用力插在地上,一时之间,火光融融,照着各人的脸面,显得各人的心情,都十分激愤。

袁中笙隐身的那株大树,离众人停下来的那块空地,只不过三五丈远近,空地上的情形,他可以看得十分清楚,这时他已看清,除了峨嵋掌门天灵上人之外,还有一个蒙面人。

袁中笙因为觉得,在这种场合之下,除非是和天灵上人有着同样的理由,要不然,和人家蒙面相见,便十分怪异了。

所以,袁中笙不免对那另一个蒙面人多打量了几眼。

只见那蒙面人身形十分细小,看来竟像是一个女子,但是因为他连头带脸,一齐用黑布罩住,所以也分不出他是男是女来。

只见众人围着那一大札火把,坐了下来。

谁也不开口说话,只听得火把上,发出“卜卜”的声音来。过了好一会,苍云老人才长叹了一声,道:“如今距离高黎贡山惨事,恰好一年了。”

苍云老人的话一出口,众人之中,有的怪叫,有的唏嘘,有的跟着长叹,乱了一阵。

苍云老人扬了扬手,众人的声音,又静了下来。

苍云老人的声音,十分低沉,道:“这一年来,我们也无时无刻不思报复,无时无刻不思找袁中笙、寿菊香的踪迹,但高黎贡山之内的宫殿,已化为一片瓦砾,只当这两个魔头,已遭了天遣。如今方知,袁中笙、文丽未死,居然和崆峒十七峰妖人相勾结,准备大会邪派异教之士,公然与各正派为敌了!”

峨嵋怪侠车轩大叫道:“我们不杀赴崆峒去,还在这里呆着作甚?”

苍云老人道:“车怪侠,当年我们赴高黎贡山,准备得不算不充份,但结果却落得惨败而还,这便是还未曾深思熟虑之故,如今我们.要好好商议一番,究竟如何对付。”

费七先生忽然插言,道:“何以此次,只闻袁中笙、文丽之名,而不闻以寿菊香三字?”

苍云老人道:“或者寿菊香已不在人世,或者她正在幕后牵线。”

苍云老人话才住目,忽然听得一个十分尖锐的声音道:“寿菊香一定在幕后牵线。”

那声音尖锐得过了份,一听便知道是硬逼了出来的,众人连忙循声看去,只见讲话的,正是那个身形细小的蒙面人。

众人在这里聚会,齐心合力,要为武林除害,人人都知道对方的来历,也都知道天灵上人蒙住了头脸,是为了他已丑得像鬼怪一样之故。

可是这个蒙面人究竟是什么来历,却是一直没有人猜得透。

所以,众人之中,已有许多人对之心中不满,但三派掌门,却看出其人的武功极高,暗中劝谕各人,不可对之生事,只可静观待变,所以才没有事情发生。

这时,那蒙面人忽然开口,讲的话又如此肯定,众人便已大感诧异,范玉云断手之后,性子更是暴烈,首先沉不住气,道:“你如何知道?”

那蒙面人尖声道:“自然,袁中笙是一个老实人,怎会想当什么异派邪教的盟主?”

那蒙面人这句话一出口,围在火把之旁的众人,纷纷起立,大声怪叫者有之,开口辱骂者有之,连声冷笑者有之,一时之间,嘈到了极点!

因为袁中笙乃是此际武林之中,公认最恶劣,最荒淫,最邪毒的魔头,而那蒙面人却称之为“老实人”,怎能不引起轩然大波?

只有远远躲在树后的袁中笙,听了那蒙面人的话后,心中暗叫了一声“惭愧”!

他立即想:这蒙面人不知是什么人,何以知我竟如此之深?

他正在想着,只见那空地之中,已经起了变化,范玉云最先发动,身形突起,疾起疾落,已经到了那蒙面人的面前。

她才一站定,便一声怪叫,道:“在你心中,袁中笙是老实人么?”

那蒙面人像是大有感触,道:“不错。”

范玉云一声怪笑,手臂扬起,镶在她手腕上的那只钩子,荡起一弘精光,向那蒙面人的头部,疾划了过去,攻势极之凌厉,显见得在这一年中,范玉云在这钩子上,确下过一番苦功!

范玉云那一钩才攻出,已听得苍云老人喝道:“不可动手!”

但是,“嗤”、“嗤”两声响处,又有两柄长剑,自那蒙面人的身后攻到。

那蒙面人身形凝立不动,似乎并没有将这三下攻势凌厉的进攻放在眼中。眼看三件兵刃,一齐向他的要害招呼,袁中笙几乎已要不顾一切地挺身而出,拔刀相助了!

然而,也就在那一瞬间,只见那蒙面人的身子,突然向上拔起。

向那蒙面人攻到的双剑一钩,势子可谓快疾到了极点,但是那蒙面人向上拔起的势子更快,电光石火之间,只见那蒙面人拔起之后,立即落下,已经稳稳地站到了范玉云的身后。

而范玉云和另外两人的攻势,一时之间却收不住,只听得“铮”、“铮”两声响处,火星四溅,双剑一钩,已碰在一起。

三人立时后退,心中不但骇然,而且莫名其妙!

因为以他们三人,离那蒙面人之近,竟也未曾看到那蒙面人是怎样走的!

而当范玉云转过身来,还想再攻时,苍云老人已大袖飘飘,到了那蒙面人的面前。

苍云老人的面色,十分严肃,他到了那蒙面人的面前,便沉声道:“阁下在四日之前,介入我们的行列,我们只当阁下是和我们同到北崆峒去对付袁中笙的,今晚方知不是!”

苍云老人的这一番话,讲得已算是十分严厉了!

因为方今武林,壁垒分明,正邪难以相混,不是和袁中笙为敌,那便等于和各正派为敌了。

那蒙面人听了之后,突然叹了一口气。

那一下叹气声,那蒙面人想是情不自禁所发出来的,当然没有法子像他的讲话声那样,逼得如此尖厉,袁中笙一听得那一下叹息,心头便自一震。

因为他觉得那下叹息声,极其耳熟!

他又立即想到,那蒙面人一定是自己的熟人,要不然,他何以知道若不是幕后有人牵线,自己是绝不愿当什么盟主的呢?

他心中竭力地想着:那是什么人呢?那是什么人呢?但是他却想不出来。

只不过他的心中却已决定了一件事。那便是:如果众人对这个那蒙面人群起而攻的话,那么他一定要对之拔刀相助!

苍云老人厉声道:“阁下何以不答?”

那蒙面人道:“我以前,和袁中笙相稔,深知他的为人,是以我知道其中必然另有误会,绝不如各位心目中所想的那样简单。”

苍云老人虽是修养好,但是他在高黎贡山中,也吃过大亏。

这时,他听得那蒙面人对袁中笙公然维护,已到了过份的程度,心中也不禁沉不住气,厉声道:“阁下是什么人?”

那蒙面人道:“你问我是什么人则甚?我难道会是袁中笙的同党么?”

范玉云怪声叫道:“你就是袁中笙的同党。”

别的人则较客气,高叫道:“怎知你是不是袁中笙的同党?”

那蒙面人又叹了一口气,道:“各位不愿听我的话,不愿我与各位同行,那我就退出好了。”

苍云老人冷笑道:“如此容易么?”

那蒙面人本来已转过身去,听了这句话,又转回身来,道:“依你之见,该当如何?”

苍云老人道:“接我一掌再走!”

那蒙面人摇了摇头,道:“阁下名满天下,武功何等之高,我如今绝无恶行,只不过和各位意见不合,阁下便要我接你一掌,若是我接不住你的一掌,自然死了便成了枉死之鬼,如果我接得住你一掌时,那我便得罪了武当掌门,那虽然没有做过任何坏事,也成武林罪人了,苍云老人,你自己想想,可是逼人太甚了些?只怕袁中笙就是给你们这些自命为仁人侠士的人,所逼成如今这样的!”

那蒙面人的声音虽然尖利,但是这一番话,讲来滔滔不绝,听的人想要驳斥,也绝无插口的余地,等到他讲完,苍云老人的面色铁青,道:“原来你果然是袁中笙的同党!”

那蒙面人道:“所谓欲加之罪,何患无词,阁下无词可辩,便如此强加罪名!”

苍云老人再也忍不住,一声大喝,道:“接我一掌再说!”

他身形一矮,“呼”地一掌击出!

那蒙面人手腕一翻,一掌迎了上来。

本来,那蒙面人是男是女,也不易判断,可是这时,那蒙面人一扬起手来,在火把的火光照耀之下,却是人人看得分明,那蒙面人五指纤纤,皓腕如雪,分明是一个女子!

苍云老人一见对方乃是女子,那一掌的去势,顿时慢了一慢!

那蒙面人也收住了掌势,双掌相距,只不过尺许远近。

双方发掌之际,势苦奔雷,何等猛疾,可是两个人都是说收掌便收掌,其间毫无阻滞,若不是一流高手,怎能做得到这一点?

两人虽然未曾对掌,但就是这发掌收掌之势,已令得许多人大声喝起采来。

袁中笙藏身之处比较远些,他只看到两人陡地出掌,又陡地收掌,却是未曾看到那那蒙面人指尖,分明是女子之手,也不明白为什么苍云老人大怒之下发掌,又突然收掌。

他正在发呆间,已听得苍云老人道:“阁下是女子么?”

那蒙面人道:“不错,但你若认为我是袁中笙一党,那不管我是男是女,只管出掌使了。”

袁中笙听得两人的对话,心中不禁陡地一动!

他在武林中认识的人并不多,知己更是寥寥,而是一个女子,又对自己如此知心的,普天之下,可以说只有一个人!

那个人就是费绛珠!

如此说来,那个蒙面女子,难道竟是费绛珠!

可是费绛珠的声音,却又不是那样尖利,当然,她是可以装成那样尖利的,那又是为什么呢?

袁中笙的心中,一片紊乱,他又想到,费七先生也在众人之中,难道那蒙面女子若是费绛珠的话,连费七先生也认不出她来么?”

袁中笙正在想着,只见一条人影,“刷”地掠了过来,绕过了苍云老人,陡地在那蒙面女子的面前站定,身法奇快!

等到他一站定,众人才看清那不是别人,正是身形高大,白髯飘胸,相貌奇古的费七先生!

这时,费七先生的面上,充满了奇异的神色,喝问道:“你是谁?”

那蒙面女子却不作声。

费七先生的神情,更是奇异而焦切,连声道:“你是谁,你究竟是什么人?如果你是费绛珠的话,你再不肯出声,那未免太没有心肝了,你可知道这些日子来,我是怎样在找你么?”

当袁中笙听到了那几句话的时候,他已几乎身子发软,站立不稳!

只见那蒙面女子的身子,突然震了一震,一开口,声音已不再是那样尖利刺耳,而变得十分动听,叫道:“爷爷,我是绛珠!”

她一面说,一面便向费七先生的怀中,扑了过来,费七先生连忙将她抱住,道:“绛珠,你为什么蒙住了脸,可是你的容貌费绛珠忙道:“不是的,爷爷,你看。”

她一面说,一面已撕下了面上的黑布。

刹时之间,倒有一大半人,突然发出了“啊”地一下惊叹之声。

当众人发出那一下惊叹之声的时候,绝不是心中所害怕,而只是赞美!

费绛珠本来就是一个十分美丽的姑娘,这些日子来,她在山洞之中,以石髓为粮食,勤练那四册“玄门要诀”,内力精进,此际看来,更是神仪内莹,在娇艳之中,另有一股说不出来的端仪之相,令人一看,便不由自主地发出了惊叹声来!

费七先生乍一看,几乎从不出眼前的少女,就是自己的孙女儿来了!

他连忙揉了揉眼睛,才又将费绛珠拥在怀中,老眼之中,不禁润湿,那当然是因为他心中太高兴的原故。

他频频问道:“绛珠,绛珠,这些日子来,你在什么地方?”

费绛珠道:“爷爷,这些日子来的事,我也一言难尽,我问你,你可曾见过袁中笙么?”

袁中笙躲在大树之后,见费绛珠除下了蒙面黑布之后,如此光采夺目,想起自己和她,如今已如云泥之别,心神不禁黯然。

但是转瞬之间,他又听得费绛珠什么都不问,只是问起自己来,心中又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滋味。

只不过他又立即想到自己和文丽两人之间的事情,心中又长长地叹了几声。

一时之间,他时悲时喜,心情数转。

费七先生摇了摇头,道:“我也一直未曾见过他。”

费绛珠道:“爷爷,你是深知袁中笙为人的,如今武林之中,将他说成是那样十恶不赦,无所不为的魔头,你可信么?”

费七先生不但深知袁中笙的为人,更深知袁中笙对费绛珠的重要,也素知费绛珠对袁中笙的爱意。

是以他听得费绛珠这样问自己,便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道:“绛珠,人是会变的,袁中笙的所作所为,全有真凭实据,断然不是他人所能生安白造的。”

费绛珠却仍然固执地道:“我不信!”

费七先生轻轻地抚摸着费绛珠的秀发,柔声道:“绛珠,这是不容你不信的。”

费绛珠还是道:“我不信,我要见到了他,问过他,等他自己亲口承认了那些事,我才会相信!”

费七先生道:“绛珠,我知道你心中的想法,如今他要在崆峒山中,大会异派人士,自作盟主,你何不跟着大伙儿去看个究竟?”

费七先生话才出口,费绛珠还未曾回答,便突然听得范玉云尖声叫道:“咱们的行列之中,可容不得对袁中笙余情未断的小贱人!”

费绛珠陡地转过身来,秀眉一扬,道:“谁说的?”

范玉云大声道:“是我——”

她下面“说的”两字,尚未出口,陡地觉得眼前一花,一股劲风,夹着一条人影,已到了眼前,范玉云这一惊,实是非同小可!

需知她一生之中,不知曾经遇到过多少劲敌,但是来势如此之快的,还是第一次遇到。

她连忙要向后退去,可是已慢了一步,只觉得胸前一紧,已被人抓住。

范玉云右手扬起,手中的利钩,向前疾扬了出去!但是费绛珠功力之高,既然已到了能够破洞而出的境地,范玉云自然是万不能及的了。

她这里钢钩才一划出,身子一轻,已被费绛珠一抖手,向外摔了出去!

范玉云身在半空,连声怪叫,一连翻了七八个筋斗,才落下地来。费绛珠则神气清闲,冷笑道:“这样武功,也想去对付擅使太阴真力的大魔头么?”要知道范玉云的功夫,绝不算低,像这种一照面,便被人抓住抛出之事,在她来说,还是第一次遇到!

她落地之后,面上一阵青,一阵白,虽然她的个性强悍之极,却也不敢再向前去!

而旁观众人,更是相顾失色。

武当派中的高手,神色皆变,苍云老人沉笑一声,道:“好功力!”

费绛珠道:“不见得,前辈缪赞了!”

苍云老人见到师妹吃亏,自然要出手去对付费绛珠的。

但是在如今这样的情形下,他又觉得难以出手!

因为费维珠年纪还轻,而且,她只不过是费七先生的孙女儿。而苍云老人则成名数十年,在武林中的地位,犹在费七先生之上!

他又怎能降尊纡贵,不顾身份,来和费绛珠这样的少女动手?

但是如果他不出手的话,武当高手范玉云,被人家一出手,便抓住了胸口,抛出了四五丈开外,武当派的威严又何存?

他想了一想,突然一声长笑,道:“费姑娘何必太谦,但老夫不自量力,还要考较考较费姑娘的功力,究竟如何。”

费绛珠乃是何等聪明之人,她一听得苍云老人说“考较”。而不说“较量”,便已经知道苍云老人是不想和自己直接动手了。

她笑了一下,道:“你只管出题目好了。”

苍云老人四面一看,见到有一条大汉,手中持着一条一握粗细的齐眉镔铁棍,他便道:“这位朋友,请借手中铁棍,为费姑娘一用。”

苍云老人乃是此行众人的首领,那大汉一听得苍云老人的吩咐,自然不会不答应,而且还知道苍云老人的用意何在。

他连忙一声大喝,道:“遵命!”

紧接着,已见他手臂抡起,那条铁棍,带着“呼呼”劲风,向前飞出!

在场众人,刚才虽曾见过费绛珠一出手便将范玉云抛出的身手,但是见到那么沉重的一支铁棍,以这样劲疾之势,向费绛珠飞了过去,也不禁代她捏了一把汗。

费绛珠却只是笑吟吟地,若无其事地望着那枝向她飞来的铁棍。

直到那枝铁棍,飞到了她的身前,她才轻轻地一伸手,竟然毫不费力地,便将铁棍接在手中!

看她手指纤纤,尾指略翘,那种美妙的姿势,宛若她是拈着一枚绣花针儿,或是一朵鲜花,哪像是接住了一枝势如奔雷的铁棍。

一时之间,众人虽然碍着当武当派的情面,不敢大声喝采,但仍有采声响起!而即使是苍云老人看了也不禁心中暗赞了一声。

费绛珠接棍在手,道:“铁棍已在了,不知阁下还有什么吩咐?”

苍云老人道:“你且使一路棍法看看。”

费绛珠笑道:“这条棍却不堪使。”

那将棍抛出的大汉大怒,叫道:“俺这镔铁棍,重一百零三斤,只怕比你的人还重,怎说不堪使?”

费绛珠道:“是么?”

她“是么”两字,才一出口,双手各握住了铁棍的一端,轻轻巧巧的一拗,那根铁棍,竟立时成了一个圆圈,费绛珠再一拗,则成了两个圆圈,将之“当呛”一声,抛在地上,道:“这样的东西,怎堪用?阁下自己说说,我的话对不对?”

那大汉望着地上,已被费绛珠扭成了两个圆圈的铁棍,张大了口,一张脸成了紫姜色,却是一句话也讲不出来!

苍云老人怔了一怔,道:“费姑娘年纪轻轻,已有这份功力,佩服,佩服!”

他一面说,一面衣袖一卷,将那不成形的铁棍,卷了起来,双手用力一捋,又将铁棍捋直!

费绛珠笑道:“苍云老人。你自己功力如此之高,还说我么?”

苍云老人听了,由衷地叹了一口气,道:“费姑娘,我是数十年苦练之功,而你年纪还如此之轻,前途无量,切莫自毁!”

费绛珠也庄重地道:“我知道,但是我确信袁中笙不是如各位所说的那种人!”

苍云老人道:“好,那你不妨跟我们去看一看,如果他是的话,你又怎样?”

费绛珠的面上,露出十分痛苦的神色来,道:“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